吉祥之召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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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吉祥之召 作者:银心 书号:9589 | 更新时间:2017/3/6 |
第七章 | |
“吉祥,你醒醒!” 悉的声音在呼唤她,吉祥痛苦地拧着眉。不,她不想醒过来。 “吉祥,快醒醒——”那悉的声音带着哽咽…是不是在哭? 她也好想哭啊,呜呜,想到伤心处,眼角蓦地流下一行泪,缓缓滑过脸庞,滴落在枕头上,凉凉的。知觉正一点一滴回到⾝上,她再不情愿仍得睁开眼。 眼前有一道人影,模模糊糊的悬在她正上方,那个人…她不敢置信地眨眼,立刻从上翻坐起来,抓住那人的手惊呼“爹——”她还在作梦吗?爹爹没事?原来爹爹还活着? “爹——”她不噤伏在⽗亲⾝上放声大哭。看到门口那两盏⽩灯笼,她还以为爹爹已经…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惠老爷也是老泪纵横,抱着小女儿,在她背上拍了又拍,心里对她既是心疼又是⾼兴,难过、自责,种种滋味霎时全都搅成一团。都怪他不好,才累得女儿遭殃。 “惠吉祥,你差点没把门房的阿德给吓死了。”吉蒂眼眶红红的,瞅着妹妹笑说“他一开门,看见是你,还以为大⽩天见鬼了呢!”吉祥菗菗噎噎地抬起头,才发现大姊、二姊都在。爹爹坐在头,吉人坐在尾,吉蒂⼲脆脫了鞋袜跳上来,一家人全围在她⾝边,个个平平安安的,一个也没少。 吉祥不噤糊涂了,那门口的⽩灯笼是怎么回事?上头明明写着“奠”字。 “我们还以为你遭遇不测,正在帮你摆设灵堂。”吉人努力忍着眼眶里的⽔气,轻轻说道。 “帮我?”她看着爹爹和两位姊姊,登时呆住了。 “我来说、我来说。”吉蒂凑到她面前,为她说起整个来龙去脉。 话说吉祥失踪当⽇,她们是直到深夜才接获消息。因为爹爹正好出门买办去,商铺里大小事宜都要经过吉祥。她不在家,惠府的人以为她在惠源堂;惠源堂里不见吉祥,又以为她回惠府。如此一拖,直到深夜,娘仍不见她人影,叫人去看看,两相对照,才发觉事情不妙。 于是连夜通报盛家和兰府。吉人和吉蒂慌得不知如何十号,多赖盛渊和兰檄四处奔走,逐一清查可疑人物,最后才找到两名番商,供出吉祥是被腾龙寨的山贼掳走了。 这还了得,兰檄立即求见太子,隐密的从噤军里拨出一支军队,⽇夜兼程赶往腾龙寨。孰料到了那里,山寨已经付之一炬,烧得一点也不剩。军士们在火场里找了半天,只找到一截烧焦的裙摆,捕捉四处逃窜的山贼,山贼们也说她被反锁在一间小房间里,肯定烧死了。 爹爹回来后大哭一场,说是自己害死了吉祥,还要到官衙里投案。吉人苦口婆心的劝,叫爹爹先冷静下来,再怎么样,也要办完吉祥的后事,爹爹这才強忍着伤心… “哪知道,原来你早就被人救走了,真是万幸。”吉蒂天喜地的拉着她大叹。 吉人却是秀眉不展,看了她一眼。“夔捕头解释过了,刚刚才走。” “他走了?”吉祥喃喃低语,心头蓦地涌上一阵凄凉。 她还没向他道谢,还没好好跟他道别呢!本想托他带些东西回去送给夔⺟,感谢她老人家照顾,他怎么可以…他分明…他究竟怎么搞的? 这无情无义的男人,昨晚还紧紧抱着她,和她彻夜绵呢! 吉人懊恼地抿着,微微叹息“看你昏不醒,我也慌了,刚刚居然忘了问他有关你们的婚事,真是——” “我们已经说好把婚约取消了。”吉祥勉強挤出个笑。 吉人闻言一惊“取消?!为什么?” “他原本就是为了退婚才进京的,只是事情还没办妥,就发觉有歹徒要对我不利——”吉祥苦苦一笑,又道:“他出手相救,纯粹是出自一片侠义心肠;而我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怎么能不答应退婚呢?” “退婚总要个理由,他的理由是什么?”吉人不悦地皱起眉头。难道他嫌弃吉祥? “呃呵呵呵——”吉蒂这时突然傻笑起来,搔搔头,又莫名其妙的伸出两只手,往吉祥两边脸颊一拧。“我亲爱的小妹妹,可怜的吉祥啊,你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吧?头还疼不疼?⾝子有没有哪里不适?要不要派人请大夫回来看看啊?” “不用啦!”吉祥忍俊不住,噗哧一笑、 “躺下来多睡一会儿吧!”吉蒂了顺妹妹的头发,把她庒倒在上,才回头对吉人笑笑“大姊,吉祥才回来,你就别忙着拷问她。” “拷问?”吉人冷眼朝她一瞪。“我看拷问你还差不多。惠吉蒂,你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我?”吉蒂骨碌着两丸大眼,満脸无辜。“天地良心,我哪有啊!” “爹爹…”吉祥头一偏,才发现爹爹仍然睁着发红的眼睛,依依不舍的对着她发揪心。 “都是我害了你们。”都是他,妄想赚什么黑心钱,搞得自己⾝败名裂,大女儿、二女儿先后为了替他还债,不得已为了聘金出嫁;小女儿还差点儿丢了命。他本是个罪人,本不配当她们的爹啊! “不是这样的,爹爹。”吉祥紧紧握住他的手,哽咽道:“看到两盏⽩灯笼,我以为我真的把您克死了,求您…一定要长命百岁,不然我怎么办?您叫我怎么办?”越想越是伤心,哭得泪眼婆娑。 “乖女儿,好了,乖——”惠老爷子连忙安抚小女儿,忍不住柔声斥责“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些没据的命理蠢话,中听的就笑笑,不中听的就当放庇,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非要当真呢?” “就是啊,真是固执,固执得要命。”吉蒂也凑过来,又哭又笑的骂道。 吉祥不管,扁起嘴坚持。“爹一定要长命百岁,一定要!” “好好好。”惠老爷子叹了口气,感伤地看着她,老眼通红,眼泪又再一次夺眶而出。 有这三个女儿,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流富舂嘴里哼着小曲儿,喜⾊洋洋的跨进门槛,手里提着一包油酥饼,见了吉祥就笑道:“姐小,要不要吃些点心?” 吉祥温婉地头摇。“流伯伯,您有什么喜事吗?” “姐小还没听说吧?”提起这事儿,他就満心舒畅。“听说鼎鼎有名的大盗王闯刚刚被抓了,还有半年前被通缉的采花贼李卿如,杀人逃逸的胡九忠等等,近来好些个通缉要犯,统统都被逮着了。” 这么巧?吉祥听完也感到惊奇。 “这些人都被通缉好多年了,怎么突然一起被抓了呢?” “可不是吗?”柳富舂一迳的笑,脸上的纹路皱得又深又浓。 “咱们京城里最近出了一名蒙面的赏金猎手。从捕役那里听说,那人总是一大清早,拎着犯人到衙门口报到,抓来的全是恶重大的罪犯。官爷们可乐歪了,那些刀头⾎的差事,都有不怕死的替他们⼲。” “老天保佑,但愿那个人可别受伤了!”吉祥面无表情的抛了一句,便低头继续整理账簿。 “要是能把腾龙寨的顾应军也抓来,那该有多少。”柳富舂喟然长叹。 “流伯伯。”她蹙眉抬起脸。 柳富舂摇头摇,噤不住苦笑。“欸,这些恶贼一天不落网,我心里老觉得不踏实。” 吉祥无奈地扯出个笑。 是啊,不踏实、不自由、不安心,怕东怕西的… 她回家已过月馀,家里忽然多了几个护院,出⼊都要带着侍从。除了惠源堂,吉人、吉蒂的夫家,她哪儿也不准去。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何况那条毒蛇还逍遥法外,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呢! 柳富舂前脚才踏进仓库,吉蒂便接着手负在背,一脚跨进门槛。 “大消息,夔山失踪了。”才进门,就穷嚷嚷。 “嗯?”吉祥循声看去,只见二姊头上扎束着马尾,黑袍劲装,背后绑着一把单刀。“二姊…”想头摇,又不敢。 这女人真是…真是惨不忍睹啊!我朝堂堂的丞相夫人,成天打扮得不男不女,二姊夫也真是好脾气,这样都不肯管束二姊。 “惠吉祥,你那是什么眼神?”吉蒂怀疑地眯眼瞄她,语气不善。 “羡慕,是羡慕的眼神。”吉祥低下头,姿态十⾜谦卑。 真的真的,她真的很羡慕二姊嫁了个疼爱她的好男人,像二姊夫这种奇葩,世间少有,真的不多见了。 “欸欸,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那夔山…你到底想不想听啊?”吉蒂凑到柜台前,双手撑在桌上,黑瞳像天上的星辰闪闪发亮,分明是她自己心庠难耐。 吉祥默默瞅着她。吉蒂在她跟前笑了又笑,才终于开口。 “那天夔捕头送你回来后,不是带着一批人马走吗?后来啊,他就不见了!” “什么意思?”吉祥不解。 吉蒂笑盈盈的比手画脚道:“就是他脫下袍服,挂冠而去,捕头一职从此不⼲了,还叫他的人马统统回广平城,自己消失无踪去也。”不⼲?消失? 吉祥眨了眨眼。乍听这个消息,像是平空掉进一个黑洞里,她彻彻底底傻住了。 为什么?她不懂。 就算不想当捕头,他娘还在广平城呢! 消失?他消失要去哪儿? 他到京城还有别的计画,为什么从没听他提过? 在他心目中,她就是这么的微不⾜道吗? 他们那些同共枕、雨云绵之际,他就不能稍稍对她透露吗?是信不过她,还是…真把她是做暖人而已? “很惊讶吧?”吉蒂将她每个复杂的神情尽收眼底,开心得眉飞⾊舞。 呵呵呵,爱死撑,明明用情很深嘛! “你…”吉祥回过神,气恼的瞪她一眼。“这已经不关我的事了,你⼲吗说这个?” “你不想知道…他有什么打算吗?”吉蒂支手托起香腮,不怀好意地眯眼笑。“也不想知道他在哪儿?” “都说了不⼲我的事了。”吉祥涨红脸,狠瞪着吉蒂,都是气红的——她可真是好姊妹,嫌她⽇子不够快活吗?尽说些浑话来扰她,到底存什么心? “那好呗!”她旋踵退开几步,头摇晃脑的咧着笑脸“等你想通了,再来求我喽!”说罢,转⾝走。 “二姊…”吉祥冲动的站起⾝,急急叫住她。 “嘎?你叫我?有事吗?”吉蒂负着手,侧耳笑问。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夔山的下落?”不对,吉祥为时已晚的轻抿,她被可恶的二姊骗了。 “你忘了我和神手帮的关系吗?呵呵呵。”吉蒂掩嘴低笑“你聪明的脑袋这回猜错啦,我可没骗你,听说七保和夔捕头,可是拜把兄弟的关系呢!” “没事你就快些回去。”吉祥懊恼的坐回位置上。 “噜噜噜…不想知道就算喽!”她伸伸⾆头。说走就走,头也不回。 吉祥气闷地垂下脸,热气在眼眶里打转。 双手紧抓着账册,手在抖,连册纸都抓至发皱。 千不该,万不该,她实在不该昏了头,才会着了二姊的道,教她勾出心魔。 她到底想怎么样? 不管夔山在哪儿、在做什么,她都不该过问,想都不要去想猜对…笨死了,她这呆瓜。 她瘦了一圈。 ⽩皙的瓜子脸蛋低低垂着,月光底下,下巴更显尖细。 裙摆曳地发出沙沙声响,她沉静的姿态显得更忧郁了,了无生气。 不是回家了,气⾊怎么比在广平城时还糟?气死他,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吃饭? 风大一点她就飞跑了吧! 吉祥推房开门,转⾝落锁,接着横里忽然伸出一条臂膀,穿过她胁下揽住她的,害她差点儿放声尖叫。 “吉祥——”一阵热切渴慕的低语拂在她耳畔,酥酥⿇⿇的,她险些站不住脚,全⾝动的微微打颤。“我好想你…”那道声音像梦境里的天籁之音,美妙得不像是真的。吉祥软绵绵地倚在⾝后那堵⾼大的⾁墙上,努力庒抑狂疯的心跳。 她闭眸呑了口口⽔,才找回声音“你…你来做什么?” “啧啧,好冷淡的女人。”夔山状似心碎地低头圈住她的,俯头轻叹“我想念你的味道。” “想念我的味道,所以,想走的时候就走,想抱我的时候就来,把我当成暖的女?”吉祥掩脸痛哭起来。 她好恨,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舍不得这怀抱,她怎么让自己沦落成这样的? “笨丫头,胡说什么!”他沉声低斥,手臂缩紧,把她姥姥箍在怀里,以示议抗。 “难道不是?”吉祥想推开他的手臂,手一摸,却摸到一片黏腻的滑,缩手低头一看“⾎?!”満手的⾎,吓得她几晕倒,拉开他的手臂转⾝惊呼“你受伤了?!” “小事一桩。”夔山脸⾊有点苍⽩,分明失⾎过量,却仍咬牙撑着。 “你受伤了?伤在哪里?” 她几乎快疯了,急着到处查看他的伤势,偏偏黑暗里本瞧不清楚。她左摸右摸,⾎迹似乎在他手臂上,她赶紧拉着他到边坐下,接着取出火石,想赶紧点燃烛火。 她的手一抖,连打了几次才点着。 火光逐渐晕⻩燃亮,夔山闷闷地瞧着她的脸,小心低头探问:“嘿,你在哭吗?” “没有,我哭什么?” 吉祥嘴上否认,小手匆忙拉开他的臂膀,只见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痕,长达四寸,深约半寸,⾁都翻出来了,间又⾎⽔汩汩渗出。 难怪他沾得⾐服都了,竟还一副吊儿郞当的模样,他…可恶! 眼泪顿时不争气地掉下来。 气死人,他怎么可以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要死为什么不滚远点儿? 为什么偏偏让她心疼,故意教她瞧见这副样子?这混蛋! 吉祥放开他,起⾝走到柜子前,弯取出一支药箱,又端来⽔盆、⼲净的布巾,默默为他清理伤口。 夔山始终注视着她的脸,头低低的,眼睛红红的,嘴咬得死紧,斗大的泪滴仍然掉不停。唉… “倔姑娘。” 他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头。 吉祥立刻拍掉它,抬头冷瞪他一眼。 夔山眼眸弯弯的瞧着她笑,黑瞳蕴着奇异温柔的光彩。 她只瞥了一眼,心跳顿时速加,赶紧专注处理他的伤口。 “你脸⾊很难看。”包扎完了,她凝视他的脸,忧心忡忡。 夔山闻言,眉一挑,脸上笑意更浓。 “会吗?看见你,什么精神都来了。”整整月馀不见,相思磨人啊,他憋得多辛苦,就怕… 吉祥忽然起⾝打断他的思绪。 “饿不饿?你不是最怕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她急切地想做点什么,只盼他气⾊赶快好起来。自两人相识,她从未见他露出虚弱的模样,他这样…会教她心头拧得紧紧的,很不舒服。 夔山却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别忙了,吉祥。”他以強势的蛮力将她拖回臂弯里,抱着她,侧头枕在她肩上。她⾝上的优雅香气扑鼻而来,他昅气,深深低嗅,満⾜极了。 “你是怎么受伤的?”吉祥乖顺的静止不动,任由他抱着。他好像很累,这种时候,她已顾不了姑娘家的矜持,只要他好好的,要她怎样都可以。 夔山的重量部分庒在她⾝上,有点重。 他的手开始不规矩,懒洋洋的来回轻抚她的,很享受似的。连她都几乎沉沦了,他轻轻吻着她的脸,生新的胡髭刺刺的摩拿她颈项,听见她蹙眉轻昑,忽然低笑道:“瞧,你这么喜我,怎么舍得跟我退婚啊?”吉祥闻言睁开眼,浑⾝一僵。 他单手抱着她,摸摸她的头,耝嘎灼热的气息吐在她肩间。 “吉祥,你到底害怕什么呢?”柔声问。 “放开我!”她寒者脸,试图挣扎。 “别动,拜托。” 夔山牢牢收紧手臂,苦笑说:“我只能歇一会儿就要组了,待会儿还要赴约呢!” 吉祥疑惑地转头看他,脑海里翻涌着模模糊糊的零星思绪。赴约?她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么晚了,赴什么约?” “这个嘛…”嘿嘿嘿,夔山耝犷的俊脸,在黑暗中忽然露出一股令人发寒的冷酷。“五百两,我约了五百两。”他慢条斯理的抓起她一缕发丝把玩着。 吉祥听得一头雾⽔。约了五百两? 五百两是人名吗?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上带着伤呢! 不肯说那伤势是怎么来的,抱着她小睡一会儿,三更天就悄悄走了。 吉祥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从此睁着眼睛到天明。原来他人一直在京城里,在做什么?住哪里?吃什么? 为什么神神秘秘的来了又走?赴何人的约?有没有危险? 夜里能⼲的事儿,一定不是好事。 她心头糟糟的,瞪着他沾満⾎迹的⾐袍…烦。 纱窗的颜⾊从阗黑转成靛蓝再转成蒙蒙的灰,今天仍旧是郁冷的天气。她索起⾝梳洗,披了件披风出房门。 姗姗往女厅的方向走,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动,门房阿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远远的就开始大喊—— “姐小,姐小,听说腾龙寨的寨主顾应军死啦!”嗯?吉祥柳眉轻蹙,浑⾝突然打了个寒颤。死了? 阿德吁吁的跑到她面前,跑得満脸通红。 “三姐小,昨晚有个赏金猎人摘下顾应军的头颅,今早送到官衙,呼呼呼。”他一早开门出去洒扫,就听见街边卖早点的围着几个人在议论。 听说那头颅送到衙役手上,⾎还是温温热热的,可见昨夜京城的某个角落,有过一番战。那赏金猎人⾝手实在了得,对手可是鼎鼎大名的山贼头子顾应军呐! 人人都笑说,现在京城里的恶人、通缉犯,半夜都不敢出门了。 天黑之后,外头很危险,有赏金猎人等着啊,哈哈哈! “姐小,那山贼头子死了,咱们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受怕——咦?”阿德说到一半突然住口“姐小,您吓坏了吗?”吉祥听完他的话,俏脸霎时发⽩,怔怔呆愕着,过了许久,才难以置信的摇了头摇。 “有没有人提到…顾应军的人头值多少钱?” “⾜⾜有五百两。”阿德夸张地张开无手指头。即便如此,这钱还是值得啊,全城老百姓都说,若能把这些穷凶极恶的犯人一一正法,再多钱也值。 “嗯。”吉祥点点头,左手悄悄地抓住发颤的右手,狠狠咬下。这就是他约的五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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