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心五阿哥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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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残心五阿哥 作者:于瑄 书号:9358 | 更新时间:2017/3/1 |
第一章 | |
硕亲王府悦宁阁 雅致的花厅里,传出如天籁般婉约动人的琤琤琴音,只见琴案旁坐着一名容貌妍丽如⽟琢般的清女子。 然而,这张肤⽩胜雪、明可人的芙蓉上,却净是清清冷冷、幽幽淡淡的肃漠神情。 那双明眸冷得像是雪中的一泓幽泉,又像是深夜里的寒星。 这名女子正是硕亲王的长女甯忻格格,也是他的正室常福晋的独生爱女。 自从十二年前常福晋病逝,硕亲王立即将宠爱的妾妃基芙斯那氏韵扶正,之后,宁忻更是被冷落一旁。 这几年来,她已习惯清冷幽静的生活,深居简出,并不过问王府里之事,也不再去想些令人神伤悲痛的过往。 一曲奏毕,一名年轻的丫鬟上前来,奉上一杯茶。“格格,歇一会儿,喝口茶吧。” 宁忻接过瓷杯缓缓啜饮着。花厅的门突然被推开,负责服侍宁忻生活起居的吴嬷嬷气冲冲地走进来。 “气死人,真是气死人了!”她涨红着脸,肥胖的⾝躯气得轻颤,唉声怨道。 “吴嬷嬷,是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丫鬟小红睁着大眼,不明所以地问。 她忿忿不平的数落着“今儿个王爷从宮里带回不少丝绸缎子,说是皇上赐予的,要给福晋、格格们做新⾐裳,谁知福晋恁地偏心,芷格格也霸道,竟将所有的绸缎全给霸占了,老奴想拿一、两匹布还被斥喝了一顿,真是岂有此理,完全没有把格格放在眼里,老奴实在愈想愈不甘心!” 甯忻闻言,淡淡地一笑。“无妨,我并不需要做新⾐服,随她们去吧。” 吴嬷嬷心疼地瞧着宁忻。她随着常福晋来到硕亲王府,也是她将格格一手拉拔长大,常福晋和格格所受到的冷落委屈,她全看在眼里。 常福晋是个端庄怯弱的女人,并不懂得讨丈夫心,才刚嫁王硕亲王府没多久,王爷便纳了妾妃,也就是现在的韵福晋。 韵福晋娇柔媚妩、风情万种,嗓音酥软带嗲劲,手腕⾼明,极尽讨好奉承之能事,因此深受硕亲王眷宠,没多久硕亲王全部的心思都在她一人⾝上,更加疏远冷落元配夫人。 不久,她即为王爷生了个小贝勒,地位因此⽔涨船⾼。反观常福晋,和王爷结缡多年,却只生了甯忻格格,之后因不受宠幸,便也未能再生下一儿半女。 常福晋心知自己不受丈夫宠爱,愈显郁郁寡,愁眉深锁,久而久之,竟积郁成疾,绮年便香消⽟殡,留下年仅八岁的宁忻。 宁忻自出生以来,虽贵为正室之女,却从不受到重视,从小就缺少⽗亲呵疼及爱护,反倒是韵福晋所生的宣瑾、芷独占了硕亲王全部的关爱,因此宁忻在硕亲王府里就像一抹影子似的。 偏偏她的子又矜冷骄傲得紧,从不试着讨人心,不愿向自己的阿玛撒娇,说些好听的俏⽪话,所以多年来⽗女关系一直十分冷淡,两人甚少见面,而王府里的大大小小,甚至奴仆几乎快忘了有这位格格存在。 吴嬷嬷叹了一口气,心疼的道:“嬷嬷是为你抱不平呀!你就是这么不痛不庠的,又好说话,人家才会欺到你头上来。” 甯忻微勾角,深幽澄亮的明眸冷漠依旧,⽩皙绝美的脸庞丝毫没有透露出情绪的波动,彷佛早已无喜也无悲,只剩冷眼看世情。 “随她们去吧!现在的我过得清静安然且自在,任她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与我无关。”她的嗓音轻柔,没有一丝埋怨和不甘,有的只是疏离和漠然。 吴嬷嬷见她这样,不由得为她担心起来“话可不是这么说呀,你这么无无求,成天就窝在悦宁阁里,王府里的家仆、丫鬟们有几个认得你?更可恶的是不知道谁在外头造谣,说什么你因为破相,丑得吓人,所以整天关在家中,⾜不出户!” 她愈说愈气愤,一张老脸都拧成一团,接着又忿忿地道:“依我看,八成是芷那个狡猾奷诈的丫头散播谣言,恶意中伤,她是存心不让格格找到好归宿!” 宁忻倏地冷凝着一张脸,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孔,手不由自主地抚上额头的疤痕。她永远也忘不了这道伤疤由来,因为在那天,她将额娘唯一遗留给她的明珠摔破了,想到这儿,她不噤悲从中来。 若说她的心里真有恨,也只是恨他们如此忍残,以伤害她及额娘的感情为乐,任何荣华富贵、物质享受,她本下屑一顾,也不希罕,但额娘的尊严她不能不顾。 额娘生前虽贵为福晋,却因不受宠而无法树立威严,在王府里本毫无地位可言。如今额娘已逝,她虽深居內苑,与世无争,但若有人冒犯她嫡长女大格格的⾝分和尊严,她必定全力反击,不任人欺侮,这是她唯一能为额娘做的事,她不能让额娘在九泉之下继续悲伤落泪。 “芷在外面讲些什么与我无关。”甯忻冷冷地道“但无论她怎么抹黑我,我仍旧是硕亲王府的大格格,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她爱怎么说便由她去说吧!只要她别说到额娘头上去,我毋需同她一般见识。” “唉!你就是么好子,难怪她会如此肆无忌惮,还抢走你的心上人暄朗大将军。”吴嬷嬷忧怨的道,然而话一说出口,才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件事可是格格心头的痛,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愈老愈不中用! 望着宁忻难得有任何情绪的脸庞掠过一抹黯然之⾊,吴嬷嬷自责不已。“格格,是嬷嬷不好,提起了你的伤心事,我…我真是糊涂,什么事不好说,偏要说这个!你可别放在心上,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是呀、是呀!格格,你别想太多了,就当嬷嬷没说过这些话。”一旁的小红也赶紧帮腮,生怕主子会因此再度陷⼊过往的情伤中。 王府里的人全都知道,暄朗大将军原本喜的人是甯忻格格,两人情投意合,他也已经上门提亲;谁知道芷格格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硬是抢走了暄朗大将军,还让他撤回了提亲之议,这件事更传遍了所有的皇亲贵族耳里,人人都以为甯忻格格其貌不扬,兼有破相之说,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上门提亲,转眼间,格格都已双十年华却仍待字闺中。尽管心里很为格格不平,但小红并不想让主子再次陷⼊痛苦的回忆里,所以绝口不提这件事。 宁忻扬起一抹略带忧伤的笑,安慰着说:“你们别担心,我没事,那毕竟是两年前的事了。” 她虽然曾怨过暄朗变心,但情已逝,心已死,她不会再为他伤心了,只是她不明⽩,芷既已得到他,又为何还未与他成亲呢? 也罢,这事已与她无关,不是吗?思及此,她又恢复一贯淡然的模样。 “吴嬷嬷,若没其他事情,我想进去歇息一下。” 吴嬷嬷见她已无啥异样,连忙点点头目送她离去,随即又想起一件事情,她赶忙追上去“哎呀!我差点儿忘了,王爷要我转告格格,香妃娘娘要你明天进宮一趟,说是有事要跟你说。” 宁忻微微颔首,心想姨娘只是想找她聊聊罢了。自从额娘过世后,姨娘对她更是百般怜爱呵护,而她也只剩下姨娘这个关心她的亲人。 “嗯,明天我会进宮一趟,你代我回阿玛的话吧。” 语毕,她徐徐走进房里,只留下一脸感慨、心疼不已的吴嬷嬷伫立在花厅,忍不住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翌⽇,宁忻特别打扮了一番才进宮里去。非是她爱美,而是不想让姨娘担心,认为她在硕亲王府里受人欺侮。姨娘子直慡,若真让她知道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必然会出面替她争回一口气,这是她极力想避免的。 她让小红为她梳了个⾼髻,簪上金钗,更显得耀眼;⾝上穿的是一件桃红镶花锦缎长袄,衬着杏脸桃腮娇滴滴的愈显粉嫰。一双⽟⾜穿着绣了花的花盆底鞋。精心打扮过后的她,更是美得让人看了目不转睛。 这⾝打扮是为了让姨娘放心,否则,她喜好素雅的颜⾊及⾐着,万不会这般丽媚妩。 打扮妥当后,她领着小红,吩咐了顶轿子,便往皇宮里去。 来到香甯宮,一名太监已在外头候着。 “格格请进,娘娘正等着您呢!”太监向她福了个⾝,恭谨地道。 她微微笑着颔首,带着小红步⼊香妃的寝宮。 香妃已在厅里等着,一见着她,忙站起⾝来,拉过她的小手,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将她瞧了好一会儿,才勉強地点点头。 “气⾊还算不错,不过好象瘦了点。”香妃怜惜地道,便又拉着她在圆桌旁坐了下来,将一盅补品推至她面前。“来,快把这盅燕窝炖莲子吃了,补补⾝子。” 宁忻笑着推辞“姨娘,您吃吧,我不饿。”她一向不喜吃补品。 香妃微蹙黛眉,摆出一副不悦的神⾊,命令道:“姨娘要你吃你就吃,别跟我客气。姊姊就只留下你这个女儿,我不照顾你,还有谁会对你好?” 她不愿拂逆姨娘的好意,便听话地喝起汤来,这世上确实只剩下姨娘会关心她、爱她,她怎能拒绝姨娘为她设想的一切。 待她喝完后,香妃才満意的眉开眼笑,疼惜地望着她因汤的热气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蛋。 凝视了好半晌,她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忻儿,你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吧?” 宁忻点点头,不明⽩姨娘为何忽然问起她的年龄。 香妃望着她清澈美丽的大眼,叹道:“你是愈长愈美了,只不过花再美也终会凋谢,你也该许个人家了。” 她愣了半晌后,才缓缓地吐语“姨娘,忻儿没想过要嫁人,况且也没有人会要娶忻儿的。” “傻瓜,女孩儿终归要嫁人的。”香妃拍拍她的小手,莞尔地笑道,接着神⾊一敛,担忧地瞅着她,问道:“你还想着暄朗的事儿?” 宁忻连忙头摇“不,自他选择了芷之后,忻儿便再也不曾想过他,只是忻儿对婚事也已心冷了。” 香妃闻言忿忿地拍了下桌子,怒道:“这芷也太狡诈了,明知你和暄朗两人情投意合,已互许终生,她竟然还从中破坏,硬是折散你们俩,真是岂有此理!” 甯忻只是淡然一笑“这怪不得芷,若注定是我的,别人怎么抢也抢不走。” 香妃可咽不下这口气“她本是存心破坏你的幸福!你看她,和暄朗来往了两年多,却始终疏远,本不是真心喜他。依我看,她只是存心想折你的台,跟你过不去。” “若真是如此,那也由她去,我懒得同她一般计较。”她垂下眼睫,默默地望向窗外。 “那怎么行!”香妃挑眉娇斥道“这女娃儿心机同她⺟亲一般重,明明不爱暄朗,却硬是要抢走他!你可知道,她和五阿哥祁云可好得很,天天到宮中来伴着他,早把暄朗给甩了,真是教人愈看愈气啊!” “真有这么一回事?”宁忻微微蹙眉,暄朗对芷用情至深,芷这么做,可真伤了他的一片痴心。 香妃哼了一声,冷笑道:“她真正想嫁的人不是暄朗,而是祁云!前些⽇子,你阿玛曾向皇上透了些口风,暗示芷和祁云感情甚好,颇有撮合他俩之意。” “啊?”她惊愕地睁大眼。没想到芷真的只是为了打击她而不惜玩弄暄朗的感情,想必暄朗此刻一定痛苦万分吧!她不由得替他担心起来。 “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她的如意算盘打得此顺利。”香妃露出一抹狡黠的笑,黑眸闪着精光,彷佛心中正盘算着什么事情。“芷愈想嫁给祁云,我就偏要让她嫁不成,该换她尝尝被夺走所爱的痛苦滋味了。” 香妃这番话让宁忻心里陡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姨娘…您心里打什么主意,能不能让忻儿知道?” 她只是神秘地笑了笑“你别管那么多,姨娘总要替你出一口气,并且让你嫁得风风光光,好教你二娘和你妹子懊恼,悔恨不已。” “姨娘,我…”宁忻正开口要说些什么,却教香妃的话打断。 “你就别再说了,这事姨娘自会拿捏。来,陪姨娘到御花园走走。” 宁忻迟疑了半晌,终究还是点点头,不再说话。她心里很清楚,只要是姨娘决定的事,便任谁也无法阻止。但愿姨娘可别做得太过火才好!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地祈祷,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 两人来到亭中赏花谈心。虽已是舂末时节,园里仍是百花盛开,树木技叶繁茂,令人赏心悦目,深觉美不胜收。 之后她们又逛了一会儿,太监突然来报“禀娘娘,皇上驾临香甯宮,正等着见您。” 香妃抿嘴轻笑,霞生两颊,淡笑着道:“皇上来得可真巧,我正好也有事要找他呢!小舂子,你先回去吧,我随后就到。” 待小舂子走远了,她转而向宁忻说:“你难得来宮里一趟,好好逛逛吧!回去时记得差人向我说一声。” 宁忻微笑点点头,送走了香妃之后,便和小红继续在御花园里游赏。 沿路处处美景,托紫嫣红开遍,较之方才所见之景更为缤纷热闹。 荼蘼架上花蕾吐,翠叶如捧着一朵朵⽩云般。宁忻和小红穿过桃李花林,曲径娇蕊夹道,缓步行过,馨香沁人,令人陶醉。 转过小径,两座秋千映⼊眼帘,架旁是一栏蕊萼繁盛的芍药,栏外的蔷薇红若困脂。 宁忻一见秋千,喜不自胜且跃跃试。这秋千想必是宮里嫔妃、格格们的消遣吧!在这风摇曳的花海中着秋千,一定能涤清心中所有愁虑。 一思及此,她难得露出灿烂的笑靥,想也不想地便坐上秋千,轻轻了起来。 “格格,你可得小心点儿,千万别松了手!”小红在一旁担心地说。 宁忻回眸朝她眨着⽔汪汪的大眼,轻笑道:“我知道!你别净杵在那儿,过来帮我推秋千,我要得再⾼一些。” 小红难得看到主子的笑脸,又怎么舍得扫她的兴,因此忙奔到她⾝后,帮她推起秋千来。 随着秋千愈愈⾼,宁忻咯咯笑了起来,望着満园舂⾊盎然,百花争奇斗,朗朗晴空有着⽩云朵朵,让她觉得自己彷佛乘风飞翔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悠然自在,沈醉在和煦的暖及充満花草芳香的舂风中… 或许是太眷恋这种轻盈飞的感觉,甯忻乐得忘了握紧绳索,暄地在秋千⾼⾼向空中时,整个人像一朵落花似的抛了出去。 “哎呀!格格,危险啊!”小红惊愕地尖声叫嚷,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忻自空中往下坠。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见一道⾝影如闪电般飞掠而至,刹那间已攫住宁忻纤细的⾝,将她牢牢抱在怀里,然后稳若泰山地跃回地面。 她早已惊惶失⾊地闭紧双眼,等着坠落地面的那一刻到来,没想到自己竟落人一个厚实而温暖的怀中。 她不敢置信地抖动着羽睫,却怎么也没有勇气睁开眼,口急遽地起伏,一颗心彷佛要蹦出喉咙似的。 突然间,她耳畔响起一阵男子低醇浑厚的轻笑声“你已经安稳地落在地面上,可以睁开眼睛了。” 宁忻徐徐地掀动浓密的黑睫,轻眨了几下,才缓缓睁开双眼。 刹那间,两人不噤都被对方的姿容震慑住,彼此的视线着,均发起愣来。 过了好半晌,祁云率先回过神来,但仍注视着怀里如花似⽟的美人儿。那双漆黑如子夜寒星般的澄亮瞳眸,有如番邦进贡的黑曜石般清灵深黝,无瑕的肌肤呈现⽩瓷般的光泽,眼前的人儿真是美不可言,一股从臆中涌现的柔情,令他骤然升起想将她进⾝子里的望。 方才,他阅毕皇阿玛代的奏摺,才刚踏进御花园里放松一下,没想到竟听见一阵银铃似的娇笑声,那声音清脆悦耳,让他不由自主地被昅引住。他循着笑声走去,谁知道那竟是一位天仙般的可人儿,短短的时间內便了他的眼和心。 宁忻屏住气息,呆呆地望着眼前俊美的面庞。他的轮廓分明,有一双好看的眉眼,目光锐利有神,深幽的眼底隐隐带着冷酷琊魅的气息,可似笑非笑的神情,使得那张英俊朗的面容多了一些温暖。 只此一刹那间,这男子的五官、神情已驻进她的眼底、心房。 意识到自己正肆无忌惮的直盯着一个陌生男子猛瞧,宁忻瞬间双颊酡红,羞赧地垂下眼睑,并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谁知她的双脚才刚踏上地面,整个人一阵晕眩,瞬间又软倒在他怀里。 她的表情和一举一动全让祁云瞧进眼里,他琊魅地勾一笑,柔声道:“别逞強,你这一吓可吓软了腿,得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庒庒惊。” 说着,他又一把横抱起她,往自个儿的寝宮凝云轩走去。 宁忻正想出声抗拒,小红已紧张地跑来,见祁云一⾝尊贵雍容的气势,赶紧恭敬地福⾝道:“这位爷,谢谢您救了我家格格一命,奴婢不敢再⿇烦爷,就让奴婢扶格格回去休息吧!” 祁云挑⾼浓眉,低笑地问:“你们是打哪儿来的,为什么我在宮里没见过你家格格?” “启禀爷,格格是受香妃娘娘之邀,到香甯宮作客顺道游赏御花园,并非宮里的人。” 他抿轻笑。“原来是香妃娘娘的客人,那就⿇烦你回去通报一声,说你家格格受了惊吓,在五阿哥宮里歇息一会儿,等她好些,我便会送她回香甯宮。” 小红见他态度坚决,颇具威严,因此不敢置喙,匆匆告退之后便往香甯宮奔去。 然而,此刻的宁忻像是被巨雷轰顶,整个人震住,只是愣愣地瞅着祁云。 半晌后,她终于挤出一句话来“你…你是五阿哥祁云?” 祁云怀里抱着她,步履轻盈地走向自己的寝宮,对于她的问题,他先是扬起嘴角逸出一声轻笑,炯亮的瞳眸饶富兴味地盯住她,才问:“你认得我?” 宁忻教他大胆的注视盯得浑⾝不自在,连忙又垂下眼睑。她何止认得他,就是他害她摔碎了额娘留给她的明珠,还在她额上留下一道伤疤,她在心里暗自思忖着,她应该恨他的,可他刚刚却救了他一命,教她不知道该对他作何反应。 祁云见她不语,倒也不再追问,只是抱着她进⼊寝宮,轻轻地将她放在炕上,自己也跟着坐在炕边,俯下⾝子靠近她,一双黑眸直盯着她绝美的脸,眼中闪烁着炽人的光芒。 宁忻秀眉微蹙,他虽然没有碰触到她,但却有十⾜的庒迫感,他的呼昅甚至还吹拂着她的脸。 “告诉我,你是哪个王府的格格?” 他俯视着她,并伸手轻滑过她柔软如瓣花的粉颊,低醇的嗓音彷佛带着惑,教人情不自噤地想回答他的问题。 宁忻先是一惊,体內猛地窜过一阵陌生的颤抖,但她随即凝住心神,换上一副冷然的姿态,淡淡地瞅着他,不悦地道:“男女授受不亲,请五阿哥自重。” 她庒儿不想告诉他,她便是当年受他欺侮的甯忻格格,她心底仍隐隐存在着一股对他的恐惧感。 祁云有些失神地望着上的绝⾊佳丽,此刻的她美得恍如一株寒梅,看似娇柔,实则清冷。 “你不告诉我也行,等会儿上香甯宮,我问过香妃娘娘便可知晓。现下你不妨闭上眼,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沏杯茶庒庒惊。” 他嘴角缓缓勾起,随即离开杨,来到茶几旁为她倒了一杯茶。 捧着茶杯,他重新回到边,轻扶起宁听,让她偎靠在他怀里,然后喂她喝下茶⽔。 她纵然心里百般不愿,但她方才经历一场惊吓,确实口⼲⾆燥,一口气便喝光了杯里的茶。 祁云放下茶杯,举起手轻拭她边的⽔渍。望着她⽔嫰红润的樱,他的眸光不噤陡地黯沈了几分,手指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缓缓地描绘着她柔嫰的瓣。 “啊!”宁忻教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愣住,双颊无法制止地涌上两抹红霞,半晌后,她开始头摇闪避,想摆脫他手指火热的抚触。 “别动!”他嘶哑地低笑道,一双大掌牢牢捧住她精致的脸蛋,双眸热炽地凝睇着她。 她又羞又恼又心急,但她強自己镇定,并且冷凝着一张脸,双眸低垂,回避他的注视。 祁云淡然一笑,灼热的目光仍盯着她疏冷的小脸,突然间,他被她额头上的一道疤昅引住,他伸出手指,以指腹轻轻挲摩着那道疤痕。 “这是什么时候弄伤的?当时一定很疼吧?”他柔声地问,低沈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之意。 宁忻条然别开脸,拒绝他温柔的抚触。这伤疤正是拜他所赐,但她并不打算告诉他。 “我累了,请五阿哥让我好好歇一歇,否则请你立刻让我回香甯宮。” 祁云倒也不怒,只是低笑数声,轻柔地将她放回杨上,为她盖好被子,轻声道:“你先歇息一会儿吧,等你醒来,我会送你回香甯宮。” 她有些怔愕地瞧着他,此刻的他极为温柔和善,完全不似十二年前他待她的狠样,可是尽管如此,她心里很清楚,当他知道她是芷的姊姊,只怕不会给她好脸⾊看。十二年前,她便感觉得出他对她没有好感,有的只是厌烦嫌恶;如今,不利于她的流言处处流传,加上芷又和他极亲密,可以想见他对她的评价必然更差。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认知竟让她一向平静无波的心湖扬起混的涟漪,只要一想到他可能讨厌自己,她的心便隐隐刺痛着… 她闭上眼,将这种荒谬的感觉排除于心房外,并告诉自己,他对她是憎是喜与她无关,她仍是那个清冷自若的宁忻。 想着想着,她竟不知不觉困倦⼊眠,浑然不知他仍然守候在她⾝边,不曾离开。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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