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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逢凶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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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落花逢凶 作者:子雁 书号:8120 | 更新时间:2017/1/27 |
| 第四章 | |
| 凄美的秋天，徐风微微吹送着，泛⻩的叶片罩上整个山头，沿着山道直到尽头，是曾经被先皇封为护国寺的平镇寺。 寺內容纳的沙弥尼共十名，由一名住持和两名师太分别教育着，她们都是住在寺內，带发修行未満二十岁的姑娘，平时跟着师⽗实习佛法，再由十名姑娘中选出一人作为祭师，每份由宮里有祭典，前半个月使必须准备进宮为在位的天子祈福。 而靠近平镇寺外的山道边，盖有一间简陋的小屋，小屋是由几片红瓦和石泥砌成，前方是一处堆放柴薪的空地，一阵凉风吹过，原野清新的味道扑鼻，既闲适又自然。 突然，远处几个穿着道袍的僧尼往这间小屋走来，为首的一人还拈着莲花指，看来修行已有多年。 ‘这间空屋是之前平镇寺的柴房，你们就先在这里住下，过两天我找几个师妹来帮你们把木柴移到别处去。’说话的是净贤师太。 ‘多谢师太肯帮忙。’封逐云的  娘谢道，她已把封逐云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师太。‘这是应该的。’师太点头，回头看向封逐云，‘你就留在这里，与我佛有缘无缘，端看你的造化了。’ ‘ 娘？’封逐云看着光头师太，害怕自己以后也会变成这副模样，紧揪着娘的手不放。‘小姐小，你要听话，这里就是你以后的家了。’ 娘劝道。‘可你不是说娘安顿好了就会来接我吗？’难道娘和 娘都在骗她？看向师太，她虽然看起来是个好人，可自己不想像她那样没有头发。 佑哥哥已经觉得她很丑了，要是没有了头发…蓦地，她想起佑哥哥知道自己不见了，会不会来找她？ 她要回去，只有回到家里，佑哥哥才找得到她，她要回去！‘ 娘，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去！’‘你已经不能回去了。’ 娘无奈地看了师太一眼，哄着她。她在心中默默希望师太不会反悔，不让小姐小和她留下，否则她们真的不知道该到哪里去了。 ‘ 娘，我可不可以不要待在这里？’封逐云呜咽出声。‘有 娘陪你，你不要怕。’‘可是，佑哥哥会找不到我，我也不要像她那个样子…’封逐云童言童语，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伤人。 不过净贤师太已是修行数十年的僧尼，岂会在乎世俗的眼光。 她跃了下来，与封逐云齐⾼。‘你放心，在你没有同意之前，为师是不会帮你剃度的。’ ‘真的吗？’ ‘修佛之人不说假话。’净贤师太点头道。 封逐云这才放心，但随即又想起一件事，‘那佑哥哥呢？他会找不到我的。’ ‘有缘千里来相会，若你和他有缘，自然能再见。’ ‘哦？’封逐云似懂非懂的点头，也不再吵闹了。 娘则在心底直夸师太厉害。‘好了，你们这一路走来也辛苦了，就先歇下，明⽇我再安排你和其他师姐见面，至于 娘，你就暂时负责寺內的伙食吧！’‘谢谢师太。’ ‘嗯！饼去的是是非非就当它是梦一场，今后云儿的法号就叫作静心，跟着为师学习佛法。’ 封逐云愣愣地看着她。 ‘小姐小，还不快磕头谢谢师太！’ 娘催促着。‘ 娘？’‘快磕头！’ ‘谢谢师太。’封逐云依言，跪下来向净贤师太磕头。 ‘你要叫我师⽗。’净贤师太纠正她。 ‘师⽗。’ ‘好了，我们就先回寺里了，有什么需要就到寺里头说一声。’ ‘是。’ 见净贤师太带着其他僧尼离开， 娘才对封逐云耳提面命。‘小姐小，为了老爷，以后你跟着净贤师太可要机伶点，不可以说她光头之类的话。’ ‘为什么？’ ‘因为她现在是你师⽗啊！尊师重道是很重要的，而且 娘知道，净贤师太一向是主持宮內祭典的重要人物，你若能学得她的功夫，将来有朝一⽇进宮去，就可以递状为老爷平反冤情了。’娘没有忘记送小姐小进平镇寺的目的，一心一意就想替封府洗刷谋反罪名。‘知道吗？’封逐云大概是听懂了，点头回道：‘那如果我乖乖的，佑哥哥会来吗？’ ‘小姐小，从今天开始，你最好忘记他。’ 娘面⾊一凛，不想再多提。‘为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你们两个…’  本不可能在一起的！娘怕说了实话，小姐小又要闹脾气，最后那一句话，是在心里头说的。‘总之，你就在这里安心待着吧！’‘哦！’ ‘好了，别说话了，来帮忙 娘打扫屋子吧！’娘说道，封逐云却在屋內找了一张桌子，先将桌子擦⼲净，再把揣在怀中的镜子拿出来仔细地看着。‘小姐小，你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娘见状惊呼了声。要命！那是⻩金打造的镜子，这么贵重的东西，小姐小打哪儿来的？‘是佑哥哥送给我的。 娘，你说这是不是很美的镜子？’封逐云拿在手里瞧了瞧，又拿自己的⾐裳替镜面擦拭着，神情活地专注。‘是很美，瞧你宝贝成这副模样。’ 娘笑了笑，没有指望小姐小帮忙打扫，由着她去了。＊＊＊ 夜里，空气中的沁凉让封逐云睡不着觉，炭火在一刻钟前灭了，她感到⾝子有些发冷。 ‘ 娘，娘！’林间叶片飞扬在半空中，发出沙沙声响，万物皆在静寂中，仿佛只有她是清醒的。 ‘ 娘，娘！’封逐云叫喊了数声仍得不到娘的回应，她索 起⾝，在黑夜中摸索。一不小心踢倒火炉，方才未熄的木炭弹出火盆外，点点的火光像是碰到什么，一瞬间熊熊火焰燃起，开始四处弥漫。 ‘啊—— 娘，娘，失火了！’封逐云尖叫起来。几乎在同一时刻， 娘由另一头跑出来，看到火光，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怎么会这样？’ 娘软弱的声音传来，让封逐云更是不知所措，两人愣愣地看着火，一时间谁也没想到要救火。等熊熊大火窜烧到门边，堵住逃生唯一的出口，她们才回过神来。 ‘小姐小，快，快下趴，爬出去！’ 娘推倒封逐云，自己则跟在封逐云⾝后。‘ 娘，好烫！’‘烫也得爬，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娘推着封逐云。大火将橱柜燃尽后，橱柜的残骸掉了下来，直接庒在 娘⾝上。‘啊——’ ‘ 娘，，你怎么了？’‘小姐小，快逃出去，别管我了厂忍着炙热的疼痛， 娘叫着。封逐云想回来救 娘，可是烈火阻挡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到前面，她急得大叫：‘娘，你在哪里？’‘小姐小，快走！’ ‘ 娘，我不走，我要救你！’恐惧的泪⽔掉了下来，更加模糊她的视线，她试图站起来，却又因浓烟呛鼻，不得不下趴去；在慌 中，她失去了娘的正确位置。‘ 娘，你出个声，我好找到你，娘！’‘小姐小，我的脚被东西庒住了，你是救不了我的，快走吧！算我求你，只要你没事，我死而无憾。’ ‘ 娘…啊——’她再站起来，一旁的木头梁柱因为火势太猛而断成两截，直直向她庒过来，梁柱上骇人的热度贴上她脸部的肌肤。‘好烫啊， 娘，好烫！’她哭叫着，推不开燃上一层火焰的柱子，只觉得⾝体被火焰无情的灼烧，却没人来救她。‘ 娘！’‘小姐小，快爬出去！’ 娘很勉強的拖着被橱柜庒到的⾝子来到她⾝边，将梁柱抬起半寸，要她快爬走。封逐云不顾脸上传来的辣火疼痛，努力地爬着，终于爬到门边；不料她回头一看， 娘并没有跟着她出来，反而是气 吁吁地趴在地上。‘ 娘——’娘还在里面，应该可以替她拿到镜子。‘ 娘，我的镜子，我的镜子——’她忘了 娘还⾝陷危险中，一心只挂念着要娘替她拿镜子。‘ 娘，镜子！’她叫着，可是娘动也不动，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 娘！’‘快救火，快！’ 此时，平镇寺的人因见到此处有火光，立刻召集所有人前来救火，才赶来这里，这里却已经被火呑噬了。 ‘快救我 娘！’封逐云逢人就喊，只见他们一个个先是以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再来就是头摇。‘快救我 娘！’她看到净贤师太，立刻朝她奔了去。‘师⽗，快救我娘！’净贤师太却摇头摇。‘太迟了，阿弥陀佛。’ ‘师⽗？’ 她可怜兮兮的模样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一个才満十岁的小女娃儿，在一夕之间亲人全都离她而去，人生在世，此等遭遇再惨不过。 ‘静心，凡事皆有定数，你要节哀。’净贤师太依旧以平静的心来看待人间世情。 ‘ 娘她——’封逐云才想向师⽗说些什么，就看到几个女尼进了屋子，将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娘给抬出来。封逐云不顾脸上的疼痛，急奔了过去，跪在 娘⾝边。‘ 娘…’⾖大的泪珠滴落，一颗颗落在娘⾝上，只可惜她感受不到了。‘ 娘，都是云儿害了你，都是云儿不好弄翻了火盆，才会…呜…’从小 娘就最疼她，每回她闯了祸，就是娘替她扛祸、在背后替她善后。一想到以前的种种，她只想说对不起，可是来不及了，她知道娘听不到了。‘阿弥陀佛，一切都是天意，上天早在冥冥之中安排了一切。静心，从今以后，你就跟在为师⾝边修行吧！’净贤师太走过来，拉起封逐云，替她拭去颊边的泪⽔。 ‘师⽗，我要我的镜子。’突然，封逐云挣脫她的手，跑进被火摧残得残破不堪的屋子，找她的镜子。 半晌，她才在瓦砾中翻到那面已经扭曲变形的落花镜；虽然无法恢复原状，却是佑哥哥留给她唯一的东西，无论如何，她是一定要带着它的。 当她不经意地看到镜子照出自己的模样时，整个人立即为之一愣。 她、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右边的脸颊肿红不堪，像是要褪⽪的蛇，脸上有着一层一层难以剥落的焦⽪。 ‘啊！我的脸、我的脸！’ ‘静心，把镜子  给为师。’她太重表相，且一个人的心太过于挂⾼某件事物的时候，是难以修道的。‘我不要！’封逐云将镜子蔵在⾝后，忘了脸上的疼痛，一心一意只想留着它。 净贤师太却头摇大叹。这镜子看来古怪，想来并非吉物，静心带着它，是祸非福啊！ ‘既然你不 给为师，那就把它暂放在佛堂中吧！’净贤师太只得退一步，希望这样能化去那面镜子的凶气。同时，她不噤在心中大叹：静心的尘缘难了、难了…＊＊＊ 明成化二十三年宪宗薨，孝宗登基为王，改年号弘治，大举废除文字狱，重建天坛，加盖寺庙为枉死的大臣们祈福，另实践宪宗遗愿，将太子妃苻真郦扶为皇后。 宮內丧钟一敲，举国陷⼊一片严肃哀戚的气氛中。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驾崩了！’ 平镇寺內，匆忙地跑进一名女尼，见到净贤师太，脸上的神⾊立刻转为肃穆平静。 ‘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敝的？’敲了最后一次木鱼，净贤师太终于出声。 ‘师太，是皇上驾崩了，宮里已敲了丧钟，新帝也下了诏，百姓素服三个月，所有喜庆一律取消。’ 净贤师太一听，说了句阿弥陀佛，随即又拨弄着  前的佛珠。‘师太，宮里的大公公派人来传，要您即刻进宮。’ ‘静心呢？去把她找回来，说我有事 代。’‘是，师太。’女尼立即奔出寺外，找人去了。 在女尼离开后，净贤师太才睁开眼睛看着庄严的佛像，暗忖：时候到了，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静心手里捧着一本金刚经，跪在一座堆得老⾼的⻩土前面，⻩土前头立着一块木头刻成的牌子，牌上写着——佟氏之墓。 ⼊了秋的枝头，只见片片⻩叶，⼲枯的落叶落在坟上，她细心地捡开，不让任何东西打扰了墓底人的安息。 突地，一阵嘈杂的声音由远而近，她还来不及蹙眉，尖锐的声音已响起——‘静心，师太要你回去！’ 师⽗找她？ 每年到了这一天—— 娘的祭⽇时，师⽗都会让她出寺陪娘一天的，现在不过是晌午，师⽗找她回去做什么呢？‘静心，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气 吁吁地跑到静心面前，悟道才又问了一遍。‘师姐，我听到了。’收拾好墓前的素果，她才站起来。‘师姐，师⽗找我有什么事？’ ‘皇上驾崩了，新帝要师⽗进宮，也许师⽗想 代你一些事情吧！’悟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事。‘皇上驾崩了？！’静心惊叫了声。皇上死了？！ 那个听信谗言，让爹爹死于冤屈的人死了？ 当年，若皇上能宽容一点，也许爹爹就不会死了；爹爹若不死，自己也不会被送进寺中，举目无亲、孤独的立了这么多年。 她的思绪回到从前，许多因为当年而延续下来的错误，亲人的生离、 娘的死别，以及脸上这道疤痕…往事历历，让她难以忘记，虽然师⽗是这样用心尽力的教导，凡事不可违天意，可她就是无法释怀。这些年来，自己往死胡同里钻的结果，就是她愈来愈沉静、忧郁。 如今皇上驾崩了，她的心竟泛起一丝丝喜悦，那种似大仇得报的感觉，让她忘了宽容二字。 ‘静心，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悟道伸出五 指头在她面前晃呀晃的。‘你说皇上死了。’她心不在焉地应道。 悟道摇头摇，‘我说师⽗这次离寺少说也要半个月，我们可轻松了。’ ‘咦，怎么说？’ ‘师⽗老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在她面前大声说话都不可以，可憋死我了；现在她出寺，我至少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原来悟道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 ‘虽然师⽗必须离开半个月，但是应守的规矩可不能不守。’ ‘你呀，就快变得和师⽗一样啦！’悟道觉得无趣。 ‘若我能及得上师⽗的十分之厂，也许我就能清心寡  了。’也不会有这么多情感在心头矛盾错，在心底幽幽地蠢动。‘什么？！你要和师⽗一样啊！一个人这样我都受不了了，再来一个不爱说话、脸上没表情的，那简直就比罚我背金刚经还惨！’ ‘你太夸张了。’ 两人说着说着，已回到寺內。 ＊＊＊ ‘师⽗，您找静心？’才进佛殿，悟道就找了个借口跑了，所以佛殿內只留下师徒两人。 ‘嗯。’净贤师太点头，仔细地打量着她。 不可否认的，静心生得很美，一双澄亮的大眼已没了当年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对人世的了悟；平静的脸蛋是那样的脫俗；若不是当年那把火毁去了她的右脸，或许她能够⼊选为妃，进宮服侍皇上。 但那不是她所乐见的，除去静心的容貌不说，她的佛缘极佳，举凡教授她的佛理，她一学就会、一点便通，是寺內所有师姐妹当中悟 最⾼的。不过，纵然她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违背天意，強留她为平镇寺奉献一生；她，合该是翱翔在空中的风鸟——‘师⽗，您找静心来有什么事？ 娘她…’净贤师太的思绪被静心打断。 ‘为师知道今天是你 娘的忌⽇，可眼下为师有更重要的事要给你做。’‘师⽗请说。’ ‘为师要你⼊宮。’ ‘⼊宮？’静心不可思议的看着净贤师太。 师⽗应该知道她与驾崩的皇上有杀⽗之仇呀！ 所有她应该知道的事，都是师⽗在她及笄之后告诉她的，包括了娘不要她， 娘不得不送她进寺里的事，都是师⽗说的，为何师⽗还会要求她进宮？她不想，更不要啊！ ‘为师知道这是难为你了，但这是你宿命中的一个结，不除去它，你永远会被心结锁着，一辈子活在痛苦中。’净贤师太说道。 ‘师⽗，我情愿一辈子活在痛苦中。’她坚定地回道。是了，她情愿一辈子痛苦，也不要忘记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她的错就拿一辈子的快乐来弥补，她不要快乐啊！ 她，也不够资格快乐。 ⾝上背负着两个人的死债，她能快乐吗？不，她不能。 由心及此，徒留空洞的痛苦包覆着她，她平静的脸庞顿时显得苍⽩又慌 。‘静心，看来你还是不能将佛理最⾼境界参透。’净贤师太头摇，对她大感失望。 ‘师⽗？’听师⽗这么一说，静心莫名地感到害怕。师⽗要将她赶走吗？是认为她习道这么久以来，还是无法摆脫人的七情六 ？‘佛说犯了十三重、十六轻遮之人不得成僧尼，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贼心人道，你的心由着贼念驱使，以自己的私情衡量一切；若非皇上驾崩之事，为师尚无法看出，你竟犯了这么大的错！’ ‘师⽗，静心没有！’静心宝时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静心怎敢有私心？但人若真能无心无情，静心为什么至今仍忘不了一个人？静心忘不了他啊！’ 她在心慌之中，不自觉地吐露出自己的情 未断，净贤师太早意会了，是以静观其变。‘佛⽇三自归，一⽇归佛，无上正真；二⽇归法，以自御心；三⽇归众，圣众之中，所受广大，犹如大海，靡所不包。你既无法御心，如何皈依？看来，你非我佛中人，为师也不敢強留你了。’净贤师太动了怒，不惜将放在佛像下的镜子取出递给她，要她离开的意思非常明显。 ‘师⽗？’师⽗竟然为了皇上驾崩一事要赶她出寺？ 她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养她、育她十年的师⽗。 ‘罢了，你下山去吧！既非佛道中人，早晚也有别离时，不如趁早离去。’ ‘师⽗，静心不要离开您！您要静心进宮，静心这就进宮去替先皇祈福，只求师⽗不要赶静心走啊！’她喊着，⾝子半趴在净贤师太脚边。 若师⽗要她进宮能让自己留下来的话，她会去的，不论心里如何的不甘。 ‘为师不单是为了先皇这件事才要你走！静心，你还不懂吗？先皇的事只是让你看清自己的心仍是怨慧的、愤懑的，修道中人，最忌七情六 ，你却无法断了这些祸，为师让你下山体验，或许他⽇你会有所领悟。’‘师⽗…静心知道错了，静心这就去准备进宮用的法器，这就去！’ 静心说完，随即飞快地奔了出去，不让师⽗有反悔的机会。 ‘你我师徒情缘已尽，即使你这样做也徒劳无功啊！’ 净贤师太一脸漠然，对着静心的背影叹道。 wWw.nIlＸS.Cｏ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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