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小婢 第四章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万能小婢  作者:华甄 书号:7906 更新时间:2017/1/25 
第四章
  太子狐鹿姑,今天的心情很差。

  一大早,他就被⽗王传去臭骂一通,责怪他久久无法劝降常惠,害“寒天刀”迟迟无法打成。

  责骂中还毫不掩饰地说,以他这般无能,怎能继承王位,更逞论率领匈奴各部称霸西域。

  面对⽗王的怒气,他又惊又惧,因他深知⽗亲的话并非全是虚言恫吓。

  他兄弟众多,其中不乏能人。

  当初立他为太子时,王族中就颇有争议,但因为他⺟亲是大阙氏,他又是单于长子,最终才得以成为王位继承人,然而,在还没正式成为大王前,这地位随时都可能变动,他绝不能让那种事发生。

  因此他十分恭谨地向⽗亲保证,他一定能‮服征‬汉使、奉上宝刀。

  狐鹿姑好不容易才让⽗亲龙颜改变,偏偏在归途中,又遇到觊觎太子位已久的兄弟右蠡王;那家伙仗着武功显赫,有众多权贵支持,竟揶揄他是劣等武士。连个小小汉使都对付不了,还想对抗大汉。

  ⽗王的威胁责骂,兄弟的冷嘲热讽,让狐鹿姑心里积満了怨气和怒气,当即决定亲自出马,再去规劝常惠。

  如果那软硬不吃,好歹不分的汉使仍一意孤行,那他就要给对方点颜⾊看了!常惠正在炼铁,测试一把刚打好的新刀,却忽然发现⾝边晃来一条人影,他侧脸一看,狐鹿姑正绷着満脸横⾁,站在铁炉前。

  透过那张臭脸,常惠明⽩这个情绪反覆多变、暴戾愚蠢的太子又要找碴了。于是他沉默地继续做自己的事。

  他淡漠的态度,让満腹怨气的狐鹿姑更加不慡,看着眼前这瘦得像细木,却得像雪松、硬得像铁石般的男人,他又嫉又恨。

  他直言对常惠威胁利“常将军,我佩服你是条好汉,只要你归降,不仅可以获得完全的自由,还会被人⽗王封王赏赐,受到我和所有匈奴王族的尊敬。”

  “不必再浪费⾆,我宁死不降。”常惠鄙夷地说:“至于太子的尊敬,还是留给贪生怕死的软骨头吧,我常惠不希罕!”

  他的倔強,撕下了生‮忍残‬的狐鹿姑最后一丝伪装。“不识抬举的东西,老子如此千般劝导,万般讨好,倒有错了。”

  他大骂着,抓起附近一。猛地向常惠打去。“好吧,既然你敬酒不吃想吃罚酒,老子就成全你,看你到底希罕什么!”

  瘦弱的常惠被一打倒在地,但他很快便站起来,还不屈地⾼昂着头颅。

  狐鹿姑更加愤怒,对手下喊:“脫掉他的袍子,把他绑在木柱上,卧在冰雪里,让人的猎⽝尝尝他的硬骨头。”

  几个彪形大汉立刻冲过来,将刚刚站稳的常惠按倒,还扒掉他的袍子,没等他站起来,就将他拖向后面,立着几栓狗铁柱的狗棚中。

  “夺我的命,随便!折我的气节,休想!”一路上的铁器石块刮破了他的单⾐旧鞋,但他不惧死亡地⾼喊:“士可杀,不可辱,大丈夫舍⾝取义,死得其所!”

  “尽管嘴硬吧,等喂了我的猎⽝,看你还有多少气节!”狐鹿姑叫嚣。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给昅引,谁也没注意有个细小的⾝子,往荒野中的毡房跑去。

  “猎⽝!”丧心病狂的狐鹿姑继续嘶吼:“带我的‘恶虎’、‘天狼’来!”

  被绑卧在雪地上的常惠,在狐鹿姑的吼叫声中哈哈大笑。

  “笑?你竟敢笑?”狐鹿姑对他的奴头心腹大吼:“打他!打到他哭求!”

  “住手!”就在那耝壮汉子想动手时,一声厉喝传来。

  众人回头,见一⾝素⾐裙的“常夫人”由远处飞驰而来。

  令人震惊的是,她人还在数十丈之外,发出的声音,却有如在耳边响起。

  芷芙満腔怒气,额图赶去告诉她,常惠被太子打时,她恨自己竟然相信那个野蛮人的保证。

  只着单⾐的常面朝上、四肢大张地被绑在冰雪地里,而那个曾与她在毡房门口短兵相接、败下阵去的奴头,正手持鞭子,气势汹汹地站在他⾝边。

  芷芙怒火万丈,理智上,她知道自己应该忍,因为一旦大开杀戒,她将会给皇上和常惠,带来难以预料的灾难,可她无法忍受常惠被这些胡夷蛮狗欺辱。

  混蛋太子的保证,连‮屎狗‬都不如,今天她非得给对方点教训不可!

  “拦住她!”见她奔来,狐鹿姑大吼。

  芷芙对他的吼叫和拦阻她的人,本不予理睬,她一心只想救人。

  “女人,站住!否则我连你也绑!”狐鹿姑再次大吼。

  看到芷芙在铁炉、风囊、木架,和企图阻挡她的男人之间穿梭,渐渐靠近狗柱,而自己那么多的手下都拦不住她时,他更加大声地威胁:“你再不站住,我就让他受更多的苦。”

  “那你就死定了!”芷芙怒喝。

  “臭女人,竟敢威胁殿下!”狐鹿姑的心腹,那个早已对她心怀恨意的奴头扔下⽪鞭,挥着拳头扑出来,想替主子出气。“尝尝老子的铁拳。”

  众人闪避,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奴头的拳头从无敌手,被他打一拳,不死也得残;见他出拳,他们都认定芷芙会一拳毙命,可事实则大谬不然。

  “娘耶,痛死老子啦!”

  还没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人们就见那奴头哀号着退却,并旋即抱着手腕,以自己的⾝体为武器,朝芷芙撞去。

  芷芙本不给他近⾝的机会,不避不闪,推一掌,那男人庞大的⾝躯在挨了这一掌后,竟如熔化的铁石般瘫倒在地,没了声息。

  芷芙本没看他,就绕过他的⾝体向常惠走去。

  狐鹿姑见她不仅不理自己的警告,还打死了他的心腹,不由大怒,挥舞着木冲过来,厉声吼道:“大胆汉女,你敢杀死我的人,我要你偿命!”

  芷芙一把夺过那打向自己的木,喝斥道:“少放庇,他还活着。”

  从没被人如此轻蔑而耝鲁喝斥过的狐鹿姑,因被她忽然夺走木而失去平衡,当众扑倒在地,染了満脸的雪泥,羞愤得脸⾊青一阵紫一阵。

  “抓住这个女人!”手下仓惶地将他扶起,他即暴跳如雷地菗出马鞭,扔给⾝边一个大汉“打他,打她的男人,我倒要看看这女人如何护他。”

  那匈奴大汉接过马鞭,甩动着走向常惠。

  忽然,凶猛的⽝吠声昅引了众人视线,只见一人牵着两条狼狗跑来。

  荒漠草原狼多,为了保护人畜和捕猎,人们喜饲养猎⽝,猎⽝多由野狼驯化而成,因此凶猛有灵,体态⾼大,而这两条尤其凶狠。

  看到猎⽝,狐鹿姑立刻狂笑着下令:“恶虎,上!咬死地上那人!”此刻他一心只想扳回面子,出出憋了大半天的怨气,早忘了他⽗王不得杀常惠的命令。

  一条浑⾝长着浓密长⽑,⽝牙暴凸,目光贼亮的大⻩狗,立刻扑向常惠。

  “去死吧!”芷芙怒喝一声飞⾝而起,越过企图抓她的人,挥舞着长短剑,扑向对常惠举鞭的男人,她一剑削断对方手里的鞭了,长则将他打得横飞出去。

  但她并未住手,顺势回,重重地打在那条已经咬住常惠脚的大狗⾝上,那凶恶的猎狗“嗷嗷”惨叫着,翻滚到铁炉边,倒地不起。

  “该死的女人,你打伤了‘恶虎’!”听着爱⽝的凄厉叫声,狐鹿姑疯了,狂吼道:“放‘天狼’!咬她!”

  这时的芷芙,已跃至嘴被冻得发紫的常惠⾝边,但她没时间为他松绑,只来得及捡起袍子,盖在他⾝上替他挡寒。

  “芷…走!那狗极…凶…”常惠用力抬起头,吐着寒气对她大喊。

  芷芙匆匆看他一眼,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恐惧,但她没法听完他想说的话,因为她的眼睛傅余光,正瞥见一条黑影,带着令人惊悚的狺吼和狂气扑至眼前。

  那深亮的凶恶目光,和龇牙咧嘴的狰狞模样,⾜以令猎物吓破胆。

  来不及细想,在黑⾊巨⽝面扑来的瞬间,她仰倒在常惠⾝上,以自己的⾝体护着他,然后运功双臂,右手⾼举短剑,垂直向上,左手则紧握木横放⾝侧。

  那条黑⽝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向她扑来,柔软的‮部腹‬划过她⾼举的利刀;她左手的木也同时往猎⽝⾝上一击-黑狗哀鸣着,跌向不久前⻩狗翻滚而去的地方,腥热的狗⾎噴溅得満地都是,芷芙的⾐服上也沾染了不少。

  她翻⾝而起,想要‮开解‬捆绑常惠的绳子。

  然而,‮部腹‬遭受重创的黑狗,虽然跌落地上哀号不已,却很快就跳了起来,张着⾎盆大口,咬向无法动弹的常惠。

  芷芙当即⾼举手中的木向它,重击它头部,当即狗⾎四溅,黑⽝呜咽着瘫倒在地,黯淡无神的眼睛低垂着,再也没有了先前张牙舞爪经狠劲。

  在场所有人,包括常惠,目睹这场惊心动魄的人⽝大战,再看到两条凶猛异常的猎⽝,转眼间重伤倒地,不噤都对她的勇气和⾝手大为震惊。

  芷芙不理会别人,在确信恶⽝无法动弹后,她就将木扔到地上,用短剑斩断绳索,替常惠戴好帽子,扶着几乎被冻僵的他走到炉边,让他烤火回暖,并替他穿好袍子,唯恐久病初愈的他再次病倒。

  回过神来的狐鹿姑,首先奔向爱⽝,看到⻩狗频频息,黑狗脑袋开花时,不噤暴跳如雷,对芷芙大骂:“臭女人,你——”

  芷芙那把染着狗⾎的短剑,抵在狐鹿姑耝壮的喉咙上,而她充満杀气的目光,令他戾气全消,只能瘫软地哀求:“夫…夫人,别…”

  “闭嘴!说话如同放狗庇的人,只配去死!”芷芙冷冷地说,冰凉的剑刃划过他动的喉结。

  他失态地惨叫起来:“常将军,阻止她,我…我们…有话慢慢说!”

  常惠虽对他的丑态极为厌恶,但绝不希望他死于芷芙之手,可是他的四肢被冻得⿇木不堪,无法走过去阻止她,便用汉话喊道:“芷芙,放下剑,他是匈奴太子,杀死他,只会让事情更糟。”

  芷芙不甘地收回短剑,若不是常惠开口,她真想一剑刺死这卑鄙小人。

  “你是个可怕的女人!”一脫离她控制,狐鹿姑又神气了,招人抬走奄奄一息的爱⽝后,他愤然道:{你打伤了我的人和猎⽝,还想杀我!“”咎由自取,何以怪人?“芷芙冷冷地说,用悬在炉子边烘烤的漂亮狐⽪,擦⼲净短剑上的⾎。

  她冰冷的神情和満⾝的⾎污,令人不敢上前阻止她。

  狐鹿姑听到她的回答时,脸⾊二仉,可看了她手里的短剑,又心有余悸地为自己圆场。”算了,我没怪你,带你的男人回毡房吧。“”不能算!“芷芙对他的”好心“并不领情,她转动已被拭净的短剑。”你不怪我,可我不能信说话不算话的你!因此,我们何不一同去见大王?“

  闻言,狐鹿姑神情突变,想起⽗王才吩咐过,要让常惠归顺,心甘情愿地为他打造寒天刀,不由额头冒冷汗。

  他后怕地想,若非这女人赶来,今天自己恐怕真会闹出人命,那时,死的是常惠,陪葬的则是他啊!

  如此一想,狐鹿姑怕了、醒了,也顾不上计较芷芙的语言冒犯,连忙说:”我没有说话不算话,刚才不过是跟常将军闹着玩的,何必惊动我⽗王?“”闹着玩?“芷芙口一窒,天下竟有如此卑劣之人!”大寒天的,脫掉他的袍子,把他绑在雪地里,让人打他、唤猎⽝咬他,那是闹着玩吗?

  “呃…,那…那是玩过了头…”在她犀利的注视下,狐鹿姑三九天出了一⾝汗,他突然口气一变,胡搅蛮地说:“可也没闹出什么事来呀,要说有什么,也是你打伤了我的人和狗。既然我不计较,你还计较啥?”

  “卑鄙小人!”芷芙咬牙怒骂。

  听到她的咒骂,狐鹿姑气歪了鼻子,可为了太子宝座,他硬是忍下,还拼命挤出难看的笑脸“只要夫人别到处张扬,今天这事,我愿意让你骂几声消气。”

  芷芙本不善言语,见他如此厚颜,也无可奈何。

  狐鹿姑瞅准机会,立刻走到常惠⾝边讨好地说:“常将军,因为‘寒天刀’,今天我差点被⽗王宰了,一时心情不好,多有失礼,请多担待。”

  “弄死我,你就有‘寒天刀’了吗?”常惠冷峻的直视他。

  “哎哎,是我糊涂,冒犯了!”狐鹿姑心里恨得要命,但为了笼络对方,也只能绷着笑脸赔罪。“还请常将军早⽇打出‘寒天刀’——”

  “想要‘寒天刀’,就不许再‮磨折‬他!”芷芙严厉地警告。

  看着这个难的女人,狐鹿姑的笑容僵住,他今天已经受够了,无力再跟她斗下去,于是瞪着⽩眼,怒冲冲地说:“行,但我要看到刀。”

  “就在那儿,你可以带去给大王看看。”常惠指指铁炉架上,他早先铸成的那把刚打成的刀,然后拉着芷芙走出了铁炉棚。

  狐鹿姑琊恶地盯着芷芙的背影,这好斗的女人,越来越对他的口味了。

  他喜⾎腥,喜暴力,更喜在⾎腥与暴力中,‮服征‬凶悍而美丽的女人。

  直到他们走远,他才恨恨地收回目光,拿起那把刀,对⾝边两人挥手,庒低嗓子狞笑“明天,去把那女人给我弄来。”

  “太子,这…万一大一知道…而且,那女人好厉害…”

  “废物,不会悄悄地⼲吗?”狐鹿姑怒斥,并险地说:“她再厉害也是个女人,两个大男人还怕对付不了她?趁她不备时动手,用⽑毡、笼子,不管用什么法子,把她给我抓来,我要为‘恶虎’和‘天狼’报仇。”

  毡房內,刚换过⾐服的常惠和芷芙,坐在火塘边。

  常惠对忙着补他破⾐服的芷芙说:“你不该与狐鹿姑正面冲突。”

  “那我能看着他把你‮磨折‬至死吗?”芷芙反问。想到若非额图赶来报信,常惠不知会受到多大的苦,她就异常愤怒焦虑,她总算看清了常惠所处的险境,匈奴太子残暴狂妄,情绪多变,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加害于他。

  常惠自信地说:“在他⽗王得到‘寒天刀’前,他还不敢要我死。”

  芷芙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你真能打造那种刀吗?”

  “能!”常惠看出芷芙为他担忧,可为了舒缓她的情绪,他故作轻松地说:“你的怀疑真伤人,你该知道,先⽗的技艺精湛的铁匠,我自幼生活在铁铺,很小就能指挥奴工推动排囊,鼓风助火,若不是十多岁时先⽗去世,他的一个在长安做官的故友,招我⼊京做了募士的话,我肯定会是个不错的铁匠。”

  闻言,芷芙秀目一亮,放下针线,取出‘雀龙剑’。“这是你打的吗?”

  常惠看了眼她手里的短剑“对,用了我三年的时间。”

  “真是你亲手打的!”芷芙发出惊叹,纤长的手指,珍爱地滑过那如龙尾盘卷的剑柄,若雀嘴般突兀的剑首,再落到闪耀着湛湛银光的剑锋。

  她赞美:“好漂亮的剑,第一次看到它时,我还以为是上古仙兵呢。”

  常惠的眼珠随着她的纤指移动“可惜它不是。你会为此感到遗憾吗?”

  “不,我只会更珍惜它。”芷芙将剑⾝贴在口,随即察觉如此表达不妥,忙红着脸解释“我是说…我会好好珍惜它,以后再把它还给公主。”

  他微笑地看着对方,心里明⽩解忧不会再收回,而这把剑,配她正合适。

  常惠的目光和笑容竟让她双颊发烫,心也无端端的慌起来,这可奇了。

  芷芙心中暗惊,又怕他看出异样,忙低下头转开话题。

  “匈奴王知道你有这本事,就会更想迫你归降,只怕你以后的⽇子,会越来越艰难。”

  常惠明⽩她的意思,知道他不肯屈服的个,遇到贪婪凶残的匈奴王,必定招致更多的痛苦‮磨折‬,但对这个,他早已有了准备。

  活着,有时比死更艰难,但也更考验人的意志。

  回想短短几个月,他由汉使变奴隶的经历,就不由思绪万千。

  汉匈经过多年战争,匈奴王庭败退漠北,新继任的单于提议和解,汉皇便派中郞将苏武为特使,他和张胜为副使,携带丰厚财物出使。

  抵达匈奴帐庭后,几经涉才完成重任,可就在他们终于获准返汉前夕。张胜却伙同早已归降匈奴的叛将虞常,企图劫持单于⺟亲,害整个使团蒙受不⽩之冤。

  想起秋夜发生的事,和同样⾝陷囹圈的苏武,他叹道:“我们应单于之邀,受皇上之命而来,却因小人作沦为阶下囚,苏武将军以死明志,不知如今安在?”

  “他被囚在北海放牧。”

  “他还活着,那太好了!你听谁说的?”常惠惊喜地问她。

  这是被囚噤后,他第一次得知苏将军的下落,⾼兴之余,不免惊讶她怎能获知如此重要的消息。

  芷芙说:“听匈奴兵兵闲聊得知的。”

  常惠浓眉⾼耸,纳闷地问:“你怎能听到他们闲聊?”

  怕他以为自己偷听,芷芙坦承:“我有极好的听觉,顺风时,能听到更多。”

  “那太好了,以后如果有人想害我,你会早早听到风声。”他开玩笑地说。

  可她却脸⾊一变,幽幽地说:“我也希望我能,可是只怕难以周全。”

  见自己的戏言给了她庒力,常惠忙道:“放心,只要宝刀不出,谁会害我?”

  “你是说,你不会帮他们打刀?”芷芙听出他话中有话。

  常惠没有否认“当然不会,那是我的护⾝符,我可要善加利用。”

  “这样虽好,可匈奴王耐心有限,他的目的是要你归顺服从,为他造宝刀,你一⽇不服,刀一⽇不出,他们就会不断地‮磨折‬你。”

  “即使如此,我也不会屈服!”常惠说着,伸出双脚在火边取暖。

  “老天!”芷芙忽然惊呼一声,倾⾝抱住了他的脚“该死的恶⽝!”

  常惠慌忙想收回脚,但被她止住。“别动,让我看看你的脚。”

  不顾对方的反对,她把被狗咬烂的鞋脫掉,在发现他急掩蔵另一只脚时,她也毫不客气地将它拽过来,看到鞋面上被硬物割裂的割口,她的心猛然一菗。

  今天被拖拉挂破的,不仅是他的⾐服。

  抱起常惠冰冷的双脚,芷芙把它们放置在自己腿上,用双手着。

  她感到自责“都怪我,在铁炉那儿,我就该查看你的鞋,你也该跟我说。”

  “没事,又没伤到脚。”常惠不以为然地说,心里却暖暖的。“胡说!怎么没事?”芷芙生气地斥他:“老话说‘寒自脚起,脚暖⾝強。'

  你这脚都冻成冰块了,还说没事?难道你想再生病,或是被冻掉脚趾头?”

  见她忽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常惠很吃惊,不由想笑。

  可他还没笑出来,就被芷芙猛地拍了脚背一掌“不许笑,我是说真的,⾝处险境,你该爱惜自己的⾝体!”

  她真切的关心,在他心底起一股滚烫的气流,冲击着全⾝的⾎脉。

  “我听你的。”他暗哑地说:“脚太冷,别抱着,让我在火上烤烤吧。”

  “不行。”她将他的脚抱得更紧。“极冻后,乍冷乍热都不好,得慢慢焐。”

  常惠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芷芙在火上烤热双手,再他⿇木冰冷的脚。

  渐渐地,他的脚暖和了,可他却不想离开她给予的那份温暖和照护。

  “我得把你的鞋先补好。”她说完,把他的脚放在火塘边的草墩上就走了。

  芷芙离开时,常惠感到一阵空虚,好在她很快就回来了。

  令他欣喜的是,在她补前,她再次将他的脚抱起,放进了怀里暖着。

  当她⾝子往前凑近火源时,他的脚趾,不可避免地碰触到她柔软的部,尽管隔着厚厚的夹袄,但自幼丧⺟的他,仍深深地沉醉在了这⺟爱般的温情中。

  芷芙——这个奇特的女人,她的勇气令他叹服,她的柔情令他眷恋,注视着她专注于针线的侧影,他的心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平静,⾝体却有着从未有过的躁热。

  芷芙并没留意对方越来越火热的目光,她心里充満了对他未来的担忧。

  “我敬佩你的风骨。”

  她的声音,拉回了常惠游离的思绪。

  “但匈奴单于傲慢,狐鹿姑太子凶残,为了不吃眼前亏。你何不假意合,虚与委蛇?”

  “不!”常惠断然拒绝“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吾皇深谋远虑,遣我等拥旄西行,与匈奴和盟,以固我大汉边陲。我怎可做那屈膝投降的不忠不义之事?”

  听他说得慷慨昂,芷芙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心意,因此就不再多说。

  然而,她并不晓得,在这个充満愤怒和焦虑的下午,她以自⾝的勇气和柔情,开启了常惠的心扉,将一粒情爱的种子,撒⼊了那片纯净的心田…

  翌⽇,常惠如往⽇般,在炼铁场吧活。

  中午时,狐鹿姑来了,与昨天的‮狂疯‬暴戾不同,今天的他情绪⾼涨,笑得龅牙飞凸,还带来不少酒⾁马,一来就对着常惠⾼声说:“常将军,上午我把你昨天打好的刀带去给我⽗王看了,⽗王很⾼兴,说那刀已很接近’寒天刀‘,要你继续努力,瞧,这些全是我⽗王赏赐给你的!”

  他⾼兴地指指地上的筐子,再将一大块牛⾁、一⽪囊马酒放到他面前,见常惠站着不动,又⾼喊他的奴隶。“额图,把这些东西给常将军送回去。”

  机灵的少年立刻跑来,先把马酒挂在肩上,再抱起牛⾁,往荒原深处跑去。

  “你们也来,反正常将军吃不完,这些就算他与大家分享了!”

  狐鹿姑指着剩下的酒⾁和马,招呼其他人,众人纷纷上前,取⾁倒酒,围在篝火边烧烤吃喝。

  对他慷人之慨的卑劣做法,常惠冷然以对,心知他并非为送这些赏赐而来。

  果真,喝了一碗酒后,狐鹿姑笑哈哈地说:“常将军,今天你我都得了⽗王的赏赐和称赞,你是个大能人,只要归顺,要啥有啥!咱⽗子绝对亏待不了你,如今,寒天刀就欠一把火候,加点劲,你准能成!”

  对他们变着法的“劝降”常惠不屑一顾,冷道:“人各有志,強求不得,至于那刀,是还差点滴火候,可炼铁铸器凭的正是火候,风力上不去,我也没法子。”

  听到他再次拒绝归降,狐鹿姑很不⾼兴,可急功近利的他更想得到实惠,于是当即拍板。

  “从明天起,我派几个人给风橐加力,你别管风橐,炉前指挥就行。”

  见他信了自己的话,还给出帮手,常惠心里冷笑,他不会为匈奴人打造优质兵器,但出于对冷铁的热爱,他倒是乐意用这些好铁石,磨砺自己的技巧。

  这时,两个浑⾝淋淋的男人,从荒原上跑来,直奔众人烤⾁的篝火取暖。

  认出他们是监督他⼲活的看守,常惠漫不经心地想:这么冷的天把自己弄得那么,可不好过。

  可当他注意到,⾝边的狐鹿姑突然面⾊大变,好像很生气,又像很担心地狠狠盯着那两人,还不时瞟向他时,心中瞬即一惊。

  直觉告诉他,这两人的行为与狐鹿姑有关,也与自己有关!

  常惠不动声⾊地观察着,狐鹿姑也察觉自己失态,从便摆出威严的主子样,对那两个手下说:“大冷的天,你们竟然把自己弄成这样,找死吗?”

  两人倏地站起来,其中一人惊慌地答:“呃…太…太子…”

  “不要说了,跟我来,先换了⾐服保住小命再说!”狐鹿姑打断他的话,起⾝往炼铁场外的毡房走去。

  那两人彼此看了一眼,再偷偷看了看常惠,垂头丧气地跟着主子走了。

  见他们偷看自己,常惠更加肯定他们在心虚害怕。

  他们定是奉命去做了某件与他有关的事,但没做成,才会那样狼狈和惊慌。

  到底是什么事?就在他不安的猜测时,额图匆匆跑来。

  “将军,夫人差点被人抓走杀掉!”额图凑在他⾝边低声说。

  “什么?”常惠大吃一惊。

  额图半低着头,任散的头发落下,他由发中观察四周,见没有注意他们,才继续说:“我听到夫人的声音,就跑去湖边,却看到那两个人爬上岸跑掉。”

  一定就是刚才那两人!银牙一挫,常惠焦急地问:“芷芙怎样?”

  “夫人没大事,只是被那两人用⽑毡盖住时摔倒,破了额头,好在她挣脫了,还将两人踢进了湖里。”

  “混蛋!”常惠低声骂着,猛然站了起来,往铁炉棚外走。

  “将军?”额图担忧地喊他。

  他不想连累这个孩子,可是芷芙的遭遇,让他无法置⾝事外。

  常惠转回⾝,对额图说:“我得去找那个混蛋说理,也许会连累你。”

  “没关系,最多被他打一顿,我早已习惯了。”额图強作镇静。

  常惠摸摸他的头,安慰他:“我会尽量阻止他!”

  额图点点头,于是常惠转⾝,向大棚外的毡房走去。

  “站住,你要去哪里?”在篝为边吃喝的一个看守看到了,起⾝挡住他。

  “我有事找太子。”他挣脫那人的手,但又被另外赶来的两个守卫拦住。

  “常将军,请别让我们为难。”其中一人对他说。

  “统统给我滚开!”常惠的怒气然而发,还用冷冽的双眸扫过他们。

  “这里到处都是你们的人马,还怕我凭两只脚逃跑吗?我有急事,要立即见太子,你们让,我得去,你们不让,我也得去,有种你们就杀了我!”说完,他就推开⾝前的人,大步往前走。

  这些傻蛋,大概是刚吃了他的’赏赐品‘嘴短,也可能是他的一⾝凛然正气令人畏惧,三个人仿佛木桩似的,杵在那儿,进退不得。

  就在这时,那头走来了狐鹿姑… wWw.nIlXS.CoM
上一章   万能小婢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万能小婢》是一本完本言情小说,完结小说万能小婢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万能小婢的免费言情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言情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