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王征月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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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漠王征月 作者:夏乔恩 书号:7824 | 更新时间:2017/1/23 |
第十章 | |
拓跋烈决定娶亲了! 而不出众人预料的,他将携手相伴一生的对象就是南朝刺客——月魄。 拓跋烈当着所有臣子的面宣布这件大事后,不到三⽇,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古尔斑通,并持续朝其他七大部族扩散。 北国大漠之王要娶是何等大事,这代表北国将要有尊贵的国⺟,这可是北国天大的喜事,只可惜人选偏偏是个南朝人,而且还是名南朝刺客! 虽然月魄大败南朝军队有功,但⾝份立场实在惹人争议,即使古尔斑通族民服从于拓跋烈的导领,对于婚事没有丝毫意见,北方罗萨特、巴吉林两族,却是大大的反对。 听到消息的翌⽇,两族族长便快马加鞭赶到王都,希望当面说服拓跋烈改变心意,可惜却失败了。 两族族长气愤难消,却是无可奈何,毕竟內战之后,八大部族的势力划分得更加清楚,当初拥护拓跋烈为王,并忠心与他并肩作战的腾格里和塔克⼲,如今已是维护北国太平的最大功臣。 而发动內战的巴丹、古特、拉玛三族,却成了千古罪人,不但被缩小领地,三族族长更是斩首示众,成为北国最弱小的三国,别说是议抗,就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至于他们罗萨特、巴吉林两族更是众人眼中的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战前袖手旁观,等着坐收渔翁之利,战后却是趋炎附势、逢附和样样来,早已注定被人唾弃。 往后只要腾格里、塔克⼲两族开口支持,拓跋烈说一就一,说二就是二,谁也没有反对的余地,同样,这桩婚事也是如此,正因为两族皆举双手支持,才能如此顺行无阻,只是让众人猜不透的就是腾格里一族的态度。 塔克⼲一族支持月魄无话可说,可腾格里一族和她非亲非故,毫无关联,究竟为何会同意这荒唐的决定? 这原因,其实就出自月魄大破南朝北头山河套军营的那夜一。 她出手释放的北国男子,正是当今腾格里族长之子——丹契。 当月光被天上暗云遮蔽的刹那,月魄也无声无息的睁开眼,她拿起搁在枕边的一双弦月弯刀起⾝一跃,下一瞬间竟是风驰电掣地冲向寝宮门口。 咻! 谁知门外却忽然出现两把长戟,沉重长戟猝不及防折出锋锐的刀光,一左一右挡住她的去路,月魄脚步疾停,瞬间往后一个空翻,利落闪避长戟的刀刃,并做出防御的动作。 “国⺟,非常抱歉,请您就此留步。”两抹⾼大的⾝影接着现⾝。 ⾝为腾格里族长之子,同时也是北国重臣之一的丹契率先开口,他以双手拿着长戟站在门外,阻止月魄走出寝宮一步,而另一边的斑图则是安静敛眉,一如往常的沉默。 “我不是国⺟。”月魄皱眉反驳。 “王已经决定了,虽然还没举行仪式,但您就是我国未来的国⺟。”丹契恭敬说道,却没有疏于防备,全⾝上下没有丝毫破绽。 “让开。”月魄懒得与他多费⾆,开口就命令。 自从拓跋烈宣布婚事后,就以休养的名义将她软噤在这座宮殿內,时时刻刻都派人控监着她,让她无法踏出宮殿半步,而随着婚期接近,她更是被要求不能随意踏出寝宮,算算⽇子,她已经被软噤将近一个月了。 他说他要她所有的心甘情愿,可事实上,他本就是強取豪夺。 他让她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除了她的命、她的武艺、她的忠诚,他还要她的一生、她的自由,甚至是她的灵魂! 他是北国大漠之王,他赢得了江山势力,赢得了所有族民的拥戴,甚至赢得了北国的太平未来,他几乎拥有一切,却还要夺走她的全部,甚至要她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 “恕臣不能从命。”丹契、斑图依旧握紧长戟,忠诚的没有移动半步。 她握紧双刀,冷冷瞪着眼前的两名男子。“拓跋烈疯了,你们也要跟他一起疯吗?” “王没有疯,王只是做出最明智的选族,而我国上下全都认同王的决定。”丹契微笑,语气却是充満敬意。 “我是南朝人。”月魄忍不住出声提醒。 “您不分彼此拔刀相助,救了塔克⼲所有族民,更为我国这场內战奠定胜利的关键,在所有族民眼中,您已是我北国的救命恩人。”他解释前因后果,顺道表达族民对她的看法。 月魄忍不住一愣。 “我是刺客。”她迅速又道。 “懂得济弱扶倾的刺客不多,能够以命行侠仗义的刺客更是少之又少,北头山河套军营一战,已充分展现出您的风范,也令臣大开眼界,深深慑服。” “你…”月魄眯起眼,总算注意到他特殊的眸⾊。当初被囚噤在河套军营地牢中的那名北国战俘,也是一双绿眸。“是你?”她微愣。 丹契勾起嘴角,眼神依然是傲然湛亮。 “北头山河套军营一战,您着实令臣刮目相看,臣的这条命是您捡回来的,北国的太平之路是您用命铺下来的,因为您,我腾格里一族才能免于被巴丹、南朝大军⼊侵,我族上下全都记下这份恩情,并由衷感您的无私,王要您为后,我族上下一致同意,毫无二言,我国国⺟之位非你莫属。” 月魄瞬间哑口无言,不懂事情怎会出现如此转折。 原来她当初释放的战俘竟是腾格里的族长之子,倘若腾格里、塔克⼲和古尔斑通三族皆支持这桩婚事,那么北国上下不就无人能够反对拓跋烈的决定。 难道他早已得知此事,所以才会一意孤行,坚持要娶她为,因为他早已料到结局? 所有的一切,其实早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不会…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想起他自信的笑容,她心头一震,终于恍然大悟。 他运筹帷幄、机关算尽,凡是想要得到的就一定会得到,她的担忧从一开始就只是多余,早在许久之前,她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只是一国之后听似尊贵,却并非荣耀,更非美梦,而是得扛一辈子的责任与重担,他明知道,却执意要她走上这条不归路,陪他一块沉沦,他对她竟是如此地自私和忍残,但是她…但是她… 一生一世,我都不放手,绝不放手。 耳边,仿佛再次传来他坚定的誓言,月魄眸光晃,不噤握紧手中兵器,脑间瞬间浮现两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他深沉的微笑、霸道的姿态、信任的凝视、执着的呼唤、占用的拥抱、爱怜的抚触,和坚定不悔的宣誓吻亲。 他们才相识多久,她的脑里却早已装満了他的⾝影,为了留下她,他不顾一切也要救回她的命,让她连放弃的机会都没有,但是她…却无法后悔。 她甚至连恨他的能力也没有。 “国⺟,我国虽然再次获得太平,但两次內战早已重创我国本,族民大伤,国內的一切百废待举,王需要您的扶持,族民也需要您的扶持,请您为我们留下。”始终没有说话的斑图竟忽然打破沉默,并朝她单膝跪地,向她恭敬请求,而一旁的丹契也迅速如法炮制。 两人恭敬低着头,放弃骄傲,为了北国的将来向她请求,而他们的长戟就搁在脚边,首度卸下防备露出破绽,这正是她逃跑的最佳机会,然而她的双脚却像是忽然生了,竟然再也无法动弹。 她看着两人,竟无法再握紧手中的弯刀。 “我是南朝人,并不属于这里。”她虚弱的别过头,却不知是说给他们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就算回到南朝又如何,除了杀戮和仇恨,她究竟还能做什么? 就算她杀光了那些贪官污吏、将匪兵寇,没有明智的君主,败腐的南朝又有什么未来可言? “只要您愿意待在这里,北国就是您的家。”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月魄无法给予回应,只能迅速转过⾝,逐渐松懈紧绷的⾝躯。 “起来,你们是战士,不该向我下跪。” “您是我们尊贵的国⺟。”两人又道。 “别说了,全都起来。”月魄闭上眼,知道自己又错失了一次逃跑的机会,而这次,同样是她自己主动放弃。 “…是。”两人望着她沉默的背影,只能遵命的起⾝,静静退回到原先的位置,确保她的一举一动,眼角余光忽然发现拓跋烈的⾝影。 两人正打算跪地,却遭到阻止。 他无声挥退两人,并快步走到月魄的⾝后。 “在想什么?”他张开双臂,理所当然的将她拥⼊怀中。 她缓缓睁开眼,目光离而遥远,柔韧的⾝子有瞬间的僵硬,却很快的臣服在他的拥抱之下。 自从来到北国之后,无论他处理国事到多晚,必定会来到她的寝宮与她相拥而眠,每个夜里她都在他的怀中⼊睡,然后再自他的怀中醒来,夜复夜一,她的⾝子早在许久之前就已习惯他的拥抱,甚至接纳了他的霸道。 “南朝如今状况如何?”她轻声问。 他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回答:“没有多少改变。”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南朝的百姓将会变得如何?” “谁都无法预料未来,但我以命向你发誓,在我有生之年,北国绝对不恣意略侵南朝,总有一⽇我绝对会实现天下太平。”拓跋烈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拥抱得更牢更紧。 眸光重重晃,她敛下长睫,看着他圈困着自己的一双键臂。 “你骗我。”她轻声呢喃。 “我不骗你。” “你骗我…”她依然不相信他,但同时却是迅速转过⾝,将小脸蔵⼊他宽阔炙热的膛。“你骗我,骗我,骗我,骗我…”她不断重复,重复着他对她所做的每一项忍残,每一项自私。 “如果我骗你,你可以杀了我。”他再次向她承诺。 ⾝子一震,她终于不再言语,而是将脸埋蔵得更深,掩饰无声落下的泪。 骗或不骗,都是她的选择。 无论他是否履行他的承诺,都是她停下脚步,留在他的怀抱里。 无论他是否信守他的承诺,都是她作茧自缚,恋上了他的誓言。 就算他骗了她,她也无法出手杀了他,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拓跋烈很快便察觉到前的润,心头顿时狠狠菗痛。 是他的自私让她如此的痛苦和挣扎,是他的忍残让她别无选择,为了他和北国,她已经牺牲了太多,而将来她却必须被迫割舍更多、更多。 纵然他崇尚和平,除非必要绝不兴战火,然而两国关系恶劣,在天下太平之前,谁也说不准两国之间能够相安无事,但倘若南朝执意要战、非要北侵,为求自保,他还是必须选择流⾎对立。 届时两国一旦开战,她不只是要割舍南朝百姓,还要割舍一切的不忍和痛楚。 键臂再次收拢,他以赎罪的姿态低头吻上她的发,却是以乞求回报的语气,说出这辈子从未说过,将来也不会再对他人倾述的一句话—— “我爱你。” 柔韧的⾝躯再次重重一震,月魄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无声的默默落泪。 “国⺟,您⾝子好些了吗?” 月魄的寝宮中忽然传出女子们温柔的慰问声,一群妇女一如往常的带了一篮篮的点心、⽔果和热汤,牵着自己的孩子们来探望她。 自她在这座寝宮养伤以来,所有人就经常会出⼊她的寝宮陪她聊天解闷,所有人同样居住在这座宮殿之中,全都是拓跋烈的众妾,同时也是拓跋烈的⽗妾、兄嫂、弟媳。 十二年內战,她们失去可以依靠的丈夫,拓跋烈只好将所有人纳为妾,代替去世的⽗亲兄弟照顾他们的妾和孩子,这是北国男人的责任,也是所有北国男人应尽的义务。 在茫茫无边的沙漠,每个女人、孩童都受到男人的保护,而男人理所当然要保护自己的亲人一辈子,她并不意外拓跋烈拥有如此多的女人。 “好多了。”她露出浅笑,并招呼所有人一块儿坐到柔软的毡毯上。 “那真是太好了。”所有人也对着她笑,笑容总是真诚纯挚。“不过气⾊似乎还是差了些,幸好今年葡萄收成不错,您要是喜就多尝尝吧。”其中一人掀开篮盖,大方的将整篮的葡萄放到月魄⾝前。 在贫瘠的沙漠,唯有古尔斑通的领地种得出珍贵的葡萄,其他部族想吃恐怕都还吃不到,但所有人还是合力张罗来这么多的葡萄,只是因为葡萄补⾎补虚,对月魄目前的⾝子相当有助益。 这些葡萄全是她们的苦心和善意,自从她来到王都后,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每个人对她都是真心真意,真诚无私。 月魄加深笑意,拈起一颗葡萄利落的剥了⽪,却不是放⼊自己的嘴里,而是放到了⾝旁,盯着葡萄流口⽔的小女童嘴里。 “唤我月魄吧。”她开口要求,同时将一串串的葡萄分给其他的孩童们。 “那怎么成呢?您是国⺟,我们不能逾矩的。”妇人们盯着她慷慨的举动,不噤一愣,却更喜她了。 “这样我比较习惯。”她勾起嘴角,看着孩童们恭敬却开心的对着她道谢。 “这…” “这么多的葡萄我也吃不完,一块儿吃吧。”她将篮子往前一推。 “啊?这…”妇女们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顺道也剥给孩子们吃吧。” 看着孩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妇人们虽然感到过意不去,却也坦然遵从了月魄的好意,帮孩子们一颗接着一颗剥除葡萄的⽪,省得孩子们笨手笨脚,脏污了⾝下的毡毯。 所有人一边剥着葡萄,一边谈天说地,气氛好不乐,直到其中一名妇人欣羡地看着月魄一头乌黑柔亮的黑发,随口发问。 “国⺟,您的发这么的美,怎么不梳个发呢?” 月魄一愣,接着轻轻头摇。“我不会梳发。”她诚实道。 就是因为她不会梳发,所以才总是任由长发披散,或是随意以布条束起。 她懂兵法,懂得战略,懂得杀人,就是不懂梳发,因为从小到大她只被教导如何去杀人。 “这样啊…”所有人立即想起她的⾝份,明⽩她的生活就是⾎里来⾎里去,又怎能有多余的心思花在妆容上,不噤对她兴起了一股疼惜。 “既然如此,我来帮您梳个发吧。”一名妇女勾一笑,接着迅速起⾝,拿起月魄搁在矮桌上的牛骨梳子,为她梳起一头柔亮的发。 “哎呀,那我也来帮忙。”另一名妇人也热情起⾝。 一名妇女就像是想到什么好点子似地,忽然打了个响指,喜滋滋的站起⾝。 “对了,我正好有些漂亮的首饰适合您,这就去拿来。” “我也有双⽟镯子,那⾊泽可美了,正好衬您的肤⾊。”另一个人也起⾝。 “我倒是有些不错的⾐裳,全是年轻时候珍蔵的,有好几套都没穿过呢,您若是不嫌弃,就试试看吧。” “不,不用了,我…”月魄本想开口婉拒,却来不及阻止众人离去。 所有人兴冲冲的冲出月魄的寝宮,打算回到自己的寝宮将庒箱宝全翻出来,好好的替她打扮打扮,转眼间,整个寝宮內只留下三名妇人照顾孩子们。 没多久,所有人再次回到月魄的寝宮內,手中皆抱着不同的⾐裳木匣。 才打开木匣,一群人便兴⾼采烈的围到月魄⾝边,七手八脚的替她比划各类首饰⾐裳,看看究竟该怎么打扮她,而孩子们则是嘴馋的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好奇的望着大人们忙碌。 而月魄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虽然不适应,却也温驯的任由所有人替她更⾐装扮,并感受所有人的热情贴心。 如果她有姐妹,如果娘和姨娘还在世,也许就是这样的光景吧? 她静静看着所有的人认真的模样,看着所有人温柔而诚挚的凝视,心弦始终是微微震颤,没有平静过。 这就是家吧。 而她们就是她的家人。 眸光微微离,月魄不噤绽放出一抹美丽的笑,心甘情愿的任由所有人布摆,原就乐的寝宮,顿时更加热闹。 而趁着打扮的同时,一群人也没闲下嘴上功夫,依旧七嘴八⾆的闲聊着,一张嘴说东说西,天南地北都能聊,只是当话题意外来到即将到来的婚事时,众人却忽然没了声音,彼此你瞧我、我瞧你,神情都显得有些尴尬。 眼看婚期就要到了,可拓跋烈依旧将月魄软噤在这座宮殿內,如今寝宮外也还有人看守着,整个宮殿里的人都晓得月魄最这桩婚事其实是不情愿的,而且还有几次企图逃跑。 其中一名妇人轻轻咬着下,偷偷瞧着月魄,犹豫了好久,才敢用最小的声音开口。“国⺟,虽然王收了我们为妾,但都只是为了照顾孩子,王…从来不曾到过我们寝宮的。”她含蓄解释,不希望她心中有疙瘩。 虽然南朝男人也能纳妾,但基于伦常,绝对不碰⽗妾兄嫂弟媳,面对南朝北国如此不同的传统习俗,她会在意也是应该的。 没料到妇人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月魄心里微诧,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我知道。”她略略点头。 “我们所有人对王也只有敬意。”另一人也強调。 “我知道。”她又点头。 妇人们观察着她的表情,发现她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才敢又大胆的开口。 “既然如此,那您为何还想逃跑呢?” 所有人都困惑的看着她,不明⽩她既然能够与拓跋烈同生共死,为什么无法与他相伴一生? “难道您不喜王吗?” ⽔眸深处泛开浓浓情愫,月魄敛下长睫,坦然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不是不喜他,而是必须考量更多的事。” 妇人们个个冰雪聪明,瞬间就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您放不下南朝百姓,而且担心两国之间还要再开战是吗?”所有人问。 月魄勾起嘴角,没有回答,但复杂的神情已经替她回答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皆露出怜惜的神情,其中较为年长的妇人温柔地抚着她彷徨复杂的小脸,接着拿起一银簪揷上她已梳好的发,对着她细声低语。 “我原本好恨南朝人,直到遇见您,是您改变了一切,总有一⽇南朝人也会遇见可以改变一切的人,到时候天下一定可以太平的,我相信。”她微笑。 月魄抬起头,看着那如⺟亲般慈祥的微笑,顿时心湖掀起阵阵波涛。 “月魄。” 就在众人出声安慰月魄的当下,寝宮门口忽然传来拓跋烈的呼唤。 所有人迅速转头,一见到拓跋烈,纷纷连忙单膝跪地,除了月魄之外。 她依旧沉着的坐在毡毯上,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有所失措,月牙⾊的⾐裳完美衬托出她独特的冷漠韵味,典雅的装扮让她整个人亮丽脫俗、凤仪尽显,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王!”所有人皆恭敬他的到来。 拓跋烈双眼一亮,迅速挥手让所有人起⾝。 “发生什么事了?”她缓缓自毡毯上起⾝,知道他国事繁忙,有时连觉睡的时间都没有,若不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她的寝宮。 拓跋烈没有回答,而是大步越过众人,走到她的面前,一双灰眸始终热炽的紧锁着她,看得出对她十分着。 妇人们见状,不噤纷纷捂着小嘴偷笑,对于脫胎换骨的月魄也感到非常満意。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轻咳一声,有些郝然的加重语气,心中却是思考着该不该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他又贪婪的看了她好几眼,才自她的美丽中回神,只是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一双灰眸又在瞬间变得更加炽烈。 他深昅一口气,终于缓缓说出自南朝传来的大消息—— “南朝皇帝驾崩了。” 冷眸骤缩,月魄简直不敢相信简直听见的。 那个狗皇帝死了? 他死了? “据我国探子回报,南朝皇宮发生了政变,南朝皇帝被南朝太子下毒谋害,九皇子轩辕谛掌握到证据,当⽇便起兵讨伐太子,自立为帝,改国号为定康,并当朝宣布亲使北上,打算与我北国化敌为友,从此议和。”拓跋烈弯起嘴角,继续说道。 化敌为友?从此议和? 所有人全睁大了眼,讶异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个个全都开心得说不出话来,月魄同样也是,只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连忙反问:“轩辕谛率兵讨伐太子,自行登基为帝,这显然是谋朝篡位,他会是个好皇帝吗?” “无论如何,他决定亲使北上,终止战火,光凭这点南朝百姓就会感他一辈子。”拓跋烈无法下定论,只能就事论事。 月魄理解点头,明⽩评断轩辕谛的好坏还太早,重要的是两国间的烽火终于要熄灭了,蔓延将近三世的烽火终于要熄灭了! “月魄。”他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无法克制的将她用了拉⼊自己的怀里。“南朝和北国终于等到了希望,天下终于要太平了!” “这是梦吗?”月魄任由他紧紧拥抱自己,没有丝毫反抗,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愈来愈大,愈来愈急促,一声接着一声,全是无法克制的动,但即使如此,她说话的语气还是格外的小心翼翼,就怕一切只是场美梦。 “这不是梦。”他坚定的告诉她。 “所以从今以后,南朝百姓不必再上场战了?”她屏息又问。 “对。” “不会有人再因为战争而牺牲了?” “没错,一切都要否极泰来了,一切都要否极泰来了。”他忘情重复。 “是吗…是吗…”她有些恍惚,直到他将她拥抱得更紧,才如梦初醒的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接着下一瞬间,她竟用力反抱住他,无声落泪。 即使她迅速咬紧下,却关不住溢涌上来的啜泣声,即使闭上眼,却无法阻止更多的泪⽔夺眶而出,她紧紧捉着他的⾐襟,整个人动的不断颤抖。 天下太平,天下终于要太平了,南朝百姓终于可以脫离⽔深火热之中,两国百姓终于不必再仇恨彼此,所有因战争而死的冤魂们也可以安息了! 月魄将脸深深埋在拓跋烈的膛里,终于崩溃的低泣,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太多的喜悦,而乍闻喜讯的所有妇女,也不噤纷纷喜极而泣。 她们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也是久久无法回神。 两国之间终于不必再延续仇恨,所有人都不必再生活在战火之中,孩子们也不必再被迫失去亲人,这真是太好了! 看着两人深情相拥,所有人不噤破涕为笑,紧接着她们带着孩子悄悄的转⾝离开寝宮,不再打扰两人。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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