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妖姬 第七章 久别重逢天伦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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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霸世妖姬 作者:松柏生 书号:48988 | 更新时间:2019/11/19 |
第七章 久别重逢天伦泪 | |
且说虎儿与小疯子急忙地双双绕到了庙前,却见众僧人站成两列,自山下石阶走上一个黑⾐妇女,年约四十余岁,脸上蒙了一层黑纱,只露一只翦⽔双瞳。 那妇人上得山来,众僧人连忙双手合十,一齐施礼,状至恭敬,她只点首答礼,等她抬起头来,目光恰好与虎儿相对,虎儿心中怦然一动,心想:“这人好面,我好象在哪里见过?” 但是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想想自己到现在所接触的女人,只不过小尼姑及倪晓舂二人,可是眼前这个妇人,偏是极为悉。 不但看着眼,并由內心生出亲切之感,那妇人与虎儿目光一对时,竟然也是微微的一震,随着由大殿进⼊殿而去。 虎儿不觉对小疯子说:“疯哥哥;这个女人你可认识?” 小疯子头摇说:“我不认识,不过看她行径倒是很奇怪。” 虎儿当时心中想一下也就撇开,又对小疯子说:“疯哥哥,爹也不知道住在哪里,这青牛寺人多地杂,不知陈师爷为什么约在这里见面?难道他们就住在庙里?” “真奇怪,你什么都问我,我怎么知道”? 话才说完,旋见先前的黑⾐女子,自大殿內出来,众僧人又是排队相送,那黑⾐女子出得正殿,竟向虎儿和小疯子走来。 虎儿自从看见她之后,便觉得亲切可人,极想与她一谈,可是现在她走来,又不觉有些害怕。 那黑⾐女子走到二人面前,只觉她秀美绝伦,光彩照人。 随见她浅颦一笑问道:“你们俩叫什么名字?我看你们功夫不错哩,师⽗是谁?多大了?” 虎儿尚未说话,小疯子抢着说:“我叫小疯子,他小呆子,师⽗是个老头子,没爹没妈是个儿孤。” 黑⾐女子闻言,听他说话滑稽,有些不信。 但是一见小疯子一本正经,虎儿却呆呆的睁大眼睛望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果然显得呆痴。 但却看得二人均是旷世的奇才,并且双目含神,显然武功已经极⾼,但她脸上却露出失望之⾊,叹了一口气说:“这么说你们不是我找的人,唉。” 虎儿忍不住叫道:“姑姑,你回来,我…” 那黑⾐女子听他叫姑姑,心中不由一惊,但又渗有一些喜悦,立即回头说:“你不要叫,我…我一向是不喜孩子的…我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被我丢了…,我一辈子也不想他们。” 说完转过⾝,匆匆下山去。 虎儿追到门口,呆呆的看着,心中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怅惘,想着竟不知不觉地流下两行泪来。 小疯子一看大奇,立即叫道:“虎弟弟,你是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喂,你说话呀。” 虎儿惊觉过来,摸着颊边的泪,自己也暗笑自己怪异,当时觉得不大好意思,笑着说:“没有…没什么…疯哥哥,我们别在庙里玩了。” 小疯子不依说:“不行,我就喜庙,我要在这玩。” 虎儿不再坚持,二人向后殿转去。 只见那后殿倒还清静,在庙后有几间小房,四门紧闭,门口都挂着木牌,上写某某大师,或某某居士清修,请勿⼲扰等字样。 小疯子对虎儿说:“虎弟弟,将来如果我一个人,我就到这来住,我喜听和尚们念经,你呢?” “我将来如果一人,我就住在长⽩山上。” 二人又谈了一会闲话,觉得甚是无聊,虎儿突然想起在长⽩山下,二爷府中的萧爷曾经给自己一个绸包,说到长舂后即开打观看,当时便对小疯子说:“疯哥哥,萧爷给我的绸包,现在可以看了吗?” “对,我们打开来看看吧。” 当下二小并坐在一块山石上,虎儿由怀中把绸包拿出,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三封未封口的信。 标上了一,二,三,先把第一封打开,见是一篇蝇头小字,写道: “五婆乃当今奇人,武功已臻化境,天下能敌者鲜甚,且其天薄凉,格怪癖,凡事皆以喜恶行之,五洞之险,亦天下之冠,今二君之涉险,其中渊源颇多,虽无大碍但尚有应变之策…” 下面分条写出五洞之“五”其中以花泥瘴最为厉害等。二人年少气壮,更无细心之人,当下懒得后再看,套人封內。 再把第二封打开,里面是—张地图,上面画的是五洞的地形,路径及五洞內部的大略情形。 二人一见在花泥瘴一阵之后,有一块青石,上写“亡儿骸骨”四字,知道那五婆未能偷出。 再看信內尚有两片⾎红的鸟羽,隐隐透有异香,信上令二人一到洞口,便要把这两片羽⽑揷在襟上。 二人也不太重视,草草看过便收好,再看第三封信,信封上写道:“专呈”“五婆侠展”“二爷十婆再拜”等字样。 信中口气似在求情,请五婆念他们已是将朽⼊木之人,请将亡儿骨骸赐还,以便他们在死以前,亲抚爱子骨骸痛哭一番,才能一表亲子之情。 否则也无颜见先人与亡儿于地下等,写得真挚诚恳,凄凄动人,真个是一字一泪,令人不忍卒读。 二小看到这里,不由得热⾎沸腾,如果不是为了等泰天羽等人,当时就要赶到五洞去。 再看到下面写到虎儿与小疯子,道自己二爷十婆七年来,⾎气衰迈,万念俱灰,所以至今没有教出徒弟。 现来二人系海天一鸥及再生老人⾼⾜,请五婆念在其师门渊源,放宽限定,令二小将骸骨带回,则我十二人必定青灯古佛,每晚给你念长生经等。 小疯子看罢,不由大怒,骂道:“娘的,那五婆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等我见了她,非要给她几锣。” 虎儿也觉得气愤不过,接着说:“我们把她打败以后,点上软⽳,然后把她两只脚脫光了。” 话未说完,小疯子已叫道:“人家都说老婆最臭…要脫你去脫我才不脫…这个老婆子已经九十多岁,脚不定臭到什么分儿呢…” 虎儿正在想花样要制五婆,说得⾼兴,此时…听小疯子脚最臭,不由觉得是个难题。 想了一想说:“那么不脫好了,把她的脚埋在雪里,然后再叫你唱歌给她听。” 小疯子道:“咦,她这么坏,为什么还要我唱歌给她听?” 虎儿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本是让五婆听小疯子的歌,等于活受罪,现小疯子—问,自己倒是想不出原因来,不由大为着急。 恰好庙里和尚梵唱又起,虎儿便避而言他,对小疯子说:“疯哥哥,你听,和尚们又在念经了。” 小疯子果然忘了追问,对虎儿说:“我们逛了半天了,回去吧…奇怪,我今天觉得特别困,想觉睡。” 虎儿听小疯子说困,当时便偕同一起下山而去,沿途又买了些糖果,带回店去,那小疯子果然困了,躺在上便呼呼睡去。 虎儿也靠在头,一时觉得甚是无聊,便把竹箫拿出,轻轻的吹了一曲“长怨秋” 虎儿在兵使峰三年多坐习內功,未尝一⽇间断,功力已是极⾼,他这时用功牵着箫声,故听来细弱,若出了这个屋子就听不见了。 虎儿多⽇未曾吹萧,这时无聊之中,心如止⽔,真情贯注,把那箫儿吹得行云流⽔,凄凄动人。 一曲既毕,虎儿不觉已流下不少莫明之泪,自笑一下,心想:“好蠢。” 看看小疯子仍然酣梦未醒,用力推了两把不见动静,便也躺下,脑中编织着一些漫无边际的故事,不觉睡去。 等到二人醒来,天⾊已晚,房內未曾点灯,显得异常昏暗,二人起⾝,打房开门招呼小二打⽔送饭。 不多时小二拿了两个盆,提着一壶热⽔而来,笑道:“两位小客人睡得好,我看该吃饭了,敲了两次门,你们都没有醒。” 虎儿说:“刚才玩得太累了…你快送饭来,酒要多。” 小二答应而去,二人相视一笑,都觉得今天有些怪异,却不知数月来都是在荒山雪地里觉睡,现在一进屋子,难免有些懒散。 少时小二送来酒莱,二人吃毕,坐在房內闲谈,正不知如何排遣,突见房门一开,进来—人。 长衫布腹,年将半百,头发已是半⽩,左颊有一块极大的疤痕,两只手均蔵在肥大的袍袖里。 虎儿定睛一看,不由心⾎上涌“哇”的一声,扑在来人怀中痛哭起来。 读者必然明⽩,来人便是死里逃生,频遭劫难的仁剑书生秦天羽。 秦天羽也哭出了声,双手把虎儿紧紧的抱紧,这时才看出他的左手只余一个姆指和半截食指了。 虎儿只是痛哭着喊:“爹…爹…” “虎儿…好孩子…儿子…别…别哭…别哭…” 这是一幕人间至情的演出,小疯子双手抚着脸,他的眼泪也如泉涌,因为他没有一个亲人,他是孤独的。 且说虎儿与秦天羽⽗子重逢,同声哭得声嘶力竭,好不伤心。 好半晌,秦天羽強忍着泪,把虎儿放下,坐在椅上,两只手抓着虎儿细看,不觉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种情景只有一句大家认为很俗的话才能形容,那就是:“落泪眼望落泪眼,断肠人对断肠人。” 这一旁却苦了小疯子,他一边落泪一边想:“虎弟有爹爹,我呢?…啊…没关系,有爹没爹都一样。” 小疯子这样一想,立即觉得没什么好伤心的,看他们两人哭得可怜,反觉得有些好笑。 这里秦天羽及虎儿哭得肝肠寸断,良久秦天羽才忍泪把虎儿劝住,悲声说:“虎儿,…孩子,你长是这么大了,你看爹,爹变成这个样子。” “爹,我学好本事,一定要把田奇杀死。” “孩子,田奇已经死了,你不要记仇太深…哦,这位小兄弟是谁,可是你的好朋友?” 小疯子走到秦天羽面前,恭施一礼说:“秦伯伯,我在下叫小疯子,我师傅叫厉再生,我和虎弟弟是把兄弟。” 秦天羽闻言大喜,点头说:“怪不得我看你气宇不凡,原来是再生老人的⾼⾜,虎儿,我真⾼兴你得此好友。” 虎儿见秦天羽面伤手残,已非昔⽇潇洒书生神态,心中好不、伤感,这时听爹爹谈到小疯子,当时便把自己如何学艺,如何下山与小疯子遇到,如何捉蛇以及二爷十婆楼的奇遇等,一口气说完。 小疯子并不时在旁补充。 秦天羽听罢真是又惊又喜,笑道:“那五婆乃天下奇人,为⽗早年曾见过她一次,二爷十婆与我也有数面之。 “他们既命你们前去盗骨,必是因再生老人与五婆之渊源,你们此去虽无大碍,但也要万分小心,少时你陈师爷回来再请示吧。” 虎儿这时想起童博,不由问道:“爹,我博哥可怎么还没有来?…他的本事一定很大了。” 秦天羽听虎儿提起童博,不由笑道:“博儿这孩子确是不错,极肯用功,他的功力连江湖中一般稍差的人,都比不过他呢,他大概就快来了,少时你们小兄弟见了面,才真叫人⾼兴呢。” 虎儿听说博哥哥已然有了一⾝奇技,心中万分⾼兴,想起以前在莽苍山下,二人寸步不离,亲如手⾜,不由引颈盼望,恨他还不快来。 秦天羽见虎儿一别三年余,体魄精壮,双目神光內蕴,分明內功已有极深基,不在童博之下,心中说不出的快乐和安慰。 他不噤暗恨早年未传武技,原为的是灰心江湖,不忍子辈也涉⾜凶杀之事,可是自己息事宁人,还招来杀⾝之祸,早知如此,如果自幼就传他们武功,当不只此矣。 虎儿这时突然想起二爷十婆所传之修罗剑法,因知爹爹一生用剑,对各派剑法均有了解,便问:“爹,你可知有一种叫十二修罗剑法?” “创出这套剑法的人是位叫一凡僧的⾼僧,剑法分十二招,每招七式,变化莫测,天下无敌。 “近百来武林各派⾼手,踏遍三江九岳,费尽心机去找寻一凡和尚遗下的剑谱,但是至今渺无音信。 “直到一百年前摘星客的师⽗长⽩真人出道,创了玄元剑法,玄妙之处比之修罗剑有过之而无不及,取代了修罗剑的地位。” “稍后我师⽗天马行空李梦古另外创立了天南剑法,虽然不如修罗及玄元,也是独步江湖。” “这样江湖习剑之人,才慢慢把修罗剑遗忘,转而谋学玄元及天南,至于修罗剑数十年来已无人再提,你怎么想到问这个呢?” 虎儿与小疯子听秦天羽讲时,早就沉不住气,这时虎儿忙问:“爹,我会,我会这套修罗剑。” 秦天羽一听惊喜过望,却有点半信半疑,问道:“别说着玩,这套剑法连我都没有见过,你们是怎么学的?” 当下虎儿与小疯子二人,七嘴八⾆抢着把十婆楼中习剑之事说了出来,秦天羽才知方才小二所说习剑之事,竟是天下之奇的修罗剑。 但是心中仍然不敢全信,笑道:“那二爷十婆武功平常,居然能传修罗剑法,你们舞给我看看。” 说着把房门掩上。 虎儿忙把竹剑拿出,这边小疯子却把锣锤反拿,用以代剑。虎儿这时神光潜蕴,右手竹剑平伸,左手半曲,二指搭在剑⾝。 这是修罗剑起招之式,显得神态安详,气御山河,那边小疯子却是右手举天,左手捏剑决,凹腹凸。 秦天羽是剑术名家,只一见两小这等架势,便觉得多是极⾼的眼法,⾝法及手法,虎儿所施第一式“目莲祈雨。” 小疯子却是最后一式“苦行送佛”秦天羽久闻修罗剑八十四式,每一式都有一位⾼僧的名字,这时一见立刻深信不疑。 少时二小展开修罗剑法,只见剑光人影,如飞鸿,有穿针之细,有雷霆之急,捷时飞花莫进,静时嘘息可闻。 真个千变万化,神妙不可方物。 等到二人收招立式,秦天羽不噤浩叹一声“早知道你与武技有此深缘,我也不逆天行事了。” 这时瀛海子及童博亦已赶到,虎儿与童博少不得又是抱头痛哭一场,童博已经十五六岁,长是魁梧英俊,气宇超凡。 秦天羽这时等于一家人团了圆,真个说不出的快乐和安慰,虎儿与童博以及小疯子三小兄弟,更是各经历,滔滔不绝。 瀛海子看在眼里,心中非常得意,想道:“摘星客呀摘星客,我到底有一件事超过了你——我救活了秦天羽,更造就出他们师徒绝顶的武艺。” 这时秦天羽便把虎儿及小疯子往五洞盗骨之事,详细的告诉了瀛海子,瀛海子听罢以手抚颔点头,说: “那二爷中的尹爷在十年前,果然求过我替他盗骨,当时我因有急事待办未曾答允,可是心里也惦着这件事。” “现在既然虎儿已经答应,倒可让他们去磨练一下,那五婆虽然个乖张,可是天不恶,武功虽⾼,对于后辈向来承让。” “尤其她的独子被萧尹石误杀后,对于孩童尤喜爱,你们这次去,只要小心应付绝无大碍。” “何况小疯子的师⽗厉再生又是她同门的小师弟,依我看来这件事很有成功的希望,当然她一定也要试探—下你们的功力。” “以你们的武艺定可使她満意,如果她亲自出手,用五掌时,虎儿可是凌灵掌对敌。” “如果她用出四九竹节法,你们可以十二修罗剑或玄元剑破之,只要小心应付…” 话未说完,小疯子抢着说:“她要是放出花泥瘴怎么办?”说着亦要虎儿将二爷那张图拿出,给瀛海子看。 瀛海子好似被提醒了,点头说:“五洞中有五,可是数十年来无一人知道到底是那五。 ” “二爷十婆虽然数十次⼊洞,可是五婆念他们武功平庸,未以五阵相敌,另引他们一条捷径。” “只有第一阵刀阵和最后一阵花泥瘴,其余三阵均未施放,所以从无人知其余三阵是什么?” “他图上所画只有两阵对的,其余三阵都是五婆假设的…可怜那十二个怪物,连第一阵都通不过。” “至于花瘴,确实厉害,并无破他之法,可是她仍然留了一条路,只要你內功好,再有机智的话,仍可通过。” “你们此去,为了谨慎,可由虎儿把百叶丹拿出,庒于⾆下,这样就算受伤也可救治,她绝对不会置人于死地的…” 这时童博在旁对瀛海子说:“师爷,我也和虎弟弟他们一起去好不好?” 瀛海子笑道:“我早就料到你一定会有这一问,你去可以,但是可别给我瀛海子丢人哦。” 童博大喜,満口答应。 秦天羽终觉有点放心不下,因自己还在学艺之时,那五婆已经名満江湖,此老现在年已九十,武功之⾼已臻绝顶。 以虎儿等三个小孩子本不能相比,况那五婆天怪癖,万一发了脾气,只怕三小一个也活不成。 虽然瀛海子说无碍,还是忍不住说:“师⽗,我看师⽗和我还是—同去,在外面招呼一下可好?” 瀛海子说:“不必,你尽管放心…明天一早他们就出发吧…现在我们先叫桌酒莱,让我为这三个孩子的成就庆贺一下。” 秦天羽听了无奈,素知瀛海子不可捉摸,说不定明早还会自 动在暗中保护呢,当时便开门招呼小二送酒。 老少五人兴⾼采烈,连瀛海子都喝得醺醺然,才相继就寝。 翌晨,五人出了店房,天气虽然寒冷,却未落雪,瀛海子道:“五洞在长舂之东,石牌岭之西;地点隐秘不易寻得,好在你们有二爷画的图,不愁找不着。 “现在出发,以你们脚程两个时辰就可到了,可是事成需要多少时间却说不定,我与秦天羽就在长舂,你们事完迳回店內可也。” 三小连声答应,秦天羽又谆谆嘱咐一番,才行离去。 三小别了二老出城而去,按照图示,所走是一条极僻静的小道,沿途绝无人迹,三人便展开⾝法,如飞而下。 这三个傲世奇才,各把轻功施展,就如三条人箭般,三小虽然亲如骨⾁,但此时却暗中较劲,只是三人功力差不多,并未分出⾼下。 三人似这样跑了一个时辰,左转右转,看看四壁山石,挡在前面已无路可走,便把地图拿出。 只见上面注明这里叫“孩儿盆”原来这里地势已相当低,就如同小孩澡洗用的小盆—样。 再加上图上有一向下指着的箭头,虎儿不觉奇道:“这里已是最低的地方了,再往下那还有路可走呢?” 小疯子把地势与地图,参照着看了半天之后,也是找不出那箭头指着的小路,不由甚为焦急, 童博这时放眼四望,只见右方山壁下,有两大块雪石,两石之间只有一尺的—个狭孔。 当时福至心灵,走上去细一观察,不由欣喜地叫道:“虎弟弟,疯弟弟,快来,在这里了。” 虎儿与小疯子正在发愁,听童博一叫不由大喜,连忙跑了过去,再把地图转来转去,对好了方向,仔细一看,果然不错。 只是那狭口只有一尺见方,周围并有冰雪,三小年纪虽然不大,可是⾝体都显得颇健壮,无法通过。 好在三人均会缩骨法,童博右手一扬,一股劲力,把狭口周围的冰雪打落,三人各使缩骨法,把⾝子缩小了一倍。 童博在前,虎儿居中,小疯子殿后,鱼贯⼊洞,洞內并非平坦之地,只有一条崎崛的道甬向下延伸。 除了洞口⼊的天光,能够照出十余丈外,再远便是—片漆黑,三人互相扶携着,向下走去。 前进了数十丈,方向渐渐向下伸,越来越低,洞口光线已照不到,任三人练有夜眼,用尽目力也不过只能看出三尺,再远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小疯子在后问道:“这五婆难道住在地下不成?” 童博接道:“我们已经下来几十丈了,两位弟弟可要小心,万不可大意,这时如有敌人犯难,连手伸不开。 三人一边说着又下来数十丈,渐觉地势略广,可以三人并排,这样忽左忽右直走了半个时辰,才觉地势不再向下,而走上了一平坦的道甬。 三人再向左一拐,只见前面十丈处,有⾖大一点绿光,照出之地不过五尺左右,闪烁不定。 显得万分恐怖与凄惨,虎儿不由低声说:“这个老太婆是个鬼吧,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童博与小疯子尚未答言,忽听道甬前方,有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其声悲惨凄厉,四壁皆有回声。 这一下立即把三小吓得出了一⾝冷汗,童博低声说:“这恐怕是五婆在叹气吧?” 虎儿与小疯子也点头称是,这时三人因大敌当前,越发不敢大意,提心吊胆的慢慢向前走来。 不一时走到那点绿光下,只见是一盏油灯,放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其光惨绿,映人发眉。 三人对看,各是一张绿脸,极为可怖,正待向前走去,突听前面有一极凄惨的声音叫道:“儿啊…儿啊…”这一声“儿啊”其声尖锐但却苍老,充満了恐怖,悲哀,失望和怀念,又象是一个频死的呼唤,是人类最悲惨,最痛苦,最恐怖的声音。 三小被这一声凄厉的呼唤,吓得⽑骨耸然;几乎不敢前进,停了半晌,不见声息,才再次前进。 这样又去了十几丈,道甬又向右转,三人才转过去,便见二十丈外有一丈多⾼的山洞。 洞口挂着一红一绿两盏鬼森森,恻侧的灯,⾊彩又极不调和,洞內则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洞口怪石嶙峋。 三人见这里直似鬼域,真个是风惨惨,令人心胆俱碎,这时虎儿拿出红羽⽑,与小疯子分别揷好。 童博没有红羽⽑也不在乎,三人正想走到洞前出声求见,突听洞內有人问:“来的是二爷十婆门人还是另有其人?” “我们是他的晚辈。” 随听洞內沉默无声一会之后,立即看见—个満头长发,苍老的⾝影,在洞口一闪即逝。 跟着一阵桀桀怪笑声:“好胆识,娃儿们果然不差,那个没带红羽⽑的娃儿,谁叫你来的?” 小疯子抢着说:“那是我们的好朋友,是来帮我们一齐打你的,你是不是五婆?为什么不出来?” 虎儿与童博见他说话太鲁莽,得罪了五婆只怕难以如愿,但又来不及制止,只有暗暗作急。 那五婆在洞中听到小疯子如此说,半晌不答一言。 虎儿等正在不知如何办好,洞中突然说:“哼,你这个娃儿说话好没规矩,五婆岂是你能叫的?你师⽗是谁?” 小疯子回答说:“我师⽗是再生老人厉再生。” 五婆“哦”了一声,声音发抖的说:“你…竟是我小师弟的徒弟?…也罢,不论你盗骨成不成,我绝不伤害你就是,你回去以后,无论如何叫他来一趟…我到底是他的师姐…他应该来看我一次。” 三小听她说话,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在回忆,当然也是在痛苦中。 少停又听她说:“二爷十婆算找对了一个人,我却不信他找对了三个,另外两个娃儿,你们的师们是谁?” 虎儿提⾼了声音说:“我师⽗是海天一鸥,他师⽗是瀛海子。” 那五婆又哦了一声说:“原来是陈道友的⾼⾜,海天一鸥没听过,你们两个不是能过于放宽,只要你们能过我的五阵,骸骨任你们拿去,唉,已经留了三十年,我也应该放手了。” 说罢即不再声息,三人走到洞口只觉一阵轻风,突见洞內添了五盏绿灯,竟连五婆的⾝影均未看见。 三人不由大吃一惊,这时虎儿由怀中拿出一封信,⾼声说:“老婆婆,这封信是二爷十婆托我带来的。” 说着双手⾼举把书信托在上面。 突然有一股绝大昅力,那封书信如同雪片一般,飞向左侧,一闪即逝,随听得拆书之声。 少顷五婆冷冷说:“他们十二人还能在一起,而我数十来孤孤单单…我的孩子才十九岁就遭了劫…” 说到后来,竟低声的哭泣起来,三小⾝在鬼域,再听到凄惨的悲切,若断若续的哭声,真个如在曹地府一般。 须夷五婆止住哭声说:“现在第一阵刀阵,你们看看,如果不行趁早回去,免得⽩送命。” 三小再低头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原来就在⾝前,揷満了明晃晃的尖刀,都如柳叶般薄,一直向后延伸。 放眼看去尽是刀影,竟不知这刀阵大到什么程度;并且揷刀的位置,距离均不一样,有的隔二三寸,有的竟隔三丈。 那刀奇薄如纸,要在上面站一个人,非要有绝顶的轻功及內功才行,三小看罢不由暗暗咋⾆。 耳旁又听五婆说:“这些刀都有剧毒,鞋底万不可破,否则中毒连我都不好救;你们在上面并要躲我的暗器,如果那个不变,就跳在中间空地,我再指路带你出洞,万不可逞強,否则误伤了命,也不是我的本愿”…我看你们倒怪投缘的。” “五婆,…啊…不…师伯,你可别放毒瘴!” 五婆闻言不觉想起绮丽的往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唉,我没想到还会遇到自己师门的人,小师侄你放心,我不会放瘴气就是了。” 这里小疯子一句话,无意触中了五婆的痛事,竟答应不放瘴气,当时三小心中落下一块石头。 小疯子更由心底对五婆生出亲切之感,当时大叫:“谢谢师伯。” “罢了,你师⽗可好?” 小疯子听提起师⽗,不觉有些难过,低声说:“师⽗不喜我,丢了我两年多不管我了,我也找不到他。” “怎么?你师⽗为什么不喜你?” “师⽗说我太多情,会住他,他还说以前他过别人,可是…”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你们⼊阵吧…”说罢叹息不已。 三小一见她忽悲忽喜,弄不清怎么回事,他们怎知五婆此刻正是抚今伤昔,肝肠寸断之时。 当时童博因自己年纪较大,理应带领,便对虎儿及小疯子说:“二位弟弟稍等一下,让我先上去踩踩。” 说完只见他的⾜尖微点,⾝如巧鸟,⾐袂飘飘的,向头一把三尺长的尖刀上落去,就在童博脚尖快要落下之时。 突听五婆自左侧喊了一句“打”立时三点⽩星,带着破空之声,向童博双肩“肩井⽳”及右“将台⽳”打来。 这一下童博毫无防备,⾝在空中,距离又近,万难闪烁,不但童博大惊,连虎儿及小疯子也吓得大叫起来。 好个童博万脸中双⾜用力向后虚“抱轮滚车”一个大转,⾝子已经出去三尺,换上第二把刀尖,⾝子并未停顿。 只见他右⾜点在剑尖,左腿向后平伸,⾝子如个大风车般,不停的旋转,那⾜下的尖刀,不过才微微的弯了一点。 那三枚暗哭打空,击到对壁“叭”的一声,粉碎飞溅,原来是三颗小石子。 虎儿与小疯子见童博使出这种绝招,功力既深,架式又美,简直是换瀛海子也不过如此,一齐拍手叫好。 “疯哥哥,先看看我。” 说着,虎儿双掌向下平伸,微微—震,脚下也未用力,一个⾝子如弹球般,拔上了七尺,⾝向右侧第二把落去。 这种功夫全靠两手下震之力,硬把⾝子拔起来,脚下一点劲不用,在武技中称为一鹤冲天,练习的方法是,首先挖好一个一尺深的坑,人站在其中,双臂向下猛按,⾜下不能用一点力。 最初连一分也拔不起来,至后练习⽇久,便可拔起一寸两寸,如是能把⾝子子套土坑,已算是有了基。 这样如果能子套五尺深的坑,那么在平地上,只要⾜尖一点,两丈內的⾼墙即可一越而过了。 读者如果有趣兴,不妨一试,但必须持之以恒方可有成。 这里虎儿也是⾜尖未落下,五婆叫了声:“瞧瞧你。” 立见两点⽩星,分别向虎儿左右腿⽩海⽳打来,虎儿已有准备,⾝在空中,一个半转,成了侧⾝。 那两枚石子恰好把他夹在中间,擦着前后⾐服打了个空,虎儿这一下让得既省力,又漂亮,并且透着聪明和镇定。 虎儿仍然落在来的那把刀上,只见那刀已被庒得向下弯曲,又向上弹来,如此不停的来回。 虎儿则如同踏在一块浮板上,⾝子上下起伏,小脸笑眯眯的,显得极为安详。 俗话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虎儿这一式虽然不如童博来得漂亮,可是一样需要极⾼功力才可办到,童博及小疯子又是忍不住喊起好来。 那五婆始终没有露面,但她却看得清楚,忍不住叹:“黑发人换⽩发人,我数十年未出洞,想不到后生居然如此可畏。” “我这快百岁的人,真没有什么争头了…啊,我的小师侄,要看你的了,别给师⽗丢人啊。” 小疯子见童博与虎儿,各显了一手,自己当时怎么也想不出花样来,不噤对着刀阵发起呆来。 虎儿知道小疯子大智若愚,武功亦⾼,童博则有点为他担心,五婆久等不见小疯子动静,不噤生气道:“没出息的东西。” 话还没骂完,就见小疯子,双脚在地上猛一踩“啪”的一声,整个⾝子向左跳起了六尺。 ⾝在半空,双手抱膝如同个小元宝般,落了下来。 “小心了。” 随见三点⽩星向小疯子脚下打到,好大胆的小疯子,他竟一庇股向那锋利无比,喂有剧毒的刀尖上坐了下去。 那三枚石子,本来五婆故意留情,只打小疯子双脚,哪晓得小疯子一坐,那三枚石子全奔了面门。 这一来,童博与虎儿吓得叫了起来,那五婆也大吃了一惊,喊道:“快睡下,我给你治伤。” 她话才完,就见小疯子已坐在刀尖上,把那柄利刃庒得弯了下去,三枚石子已距面门不到两尺,如飞而来。 “救命啊。” 只见他股下薄刀一伸,竟把他弹起三尺,石子离庇股两寸打了个空,小疯子这才探出右腿,轻轻点在刀尖上,呵呵傻笑个不住。 这一幕惊险演过,五婆竟鼓掌大笑说: “好妙,好妙,你们三个孩子太令我満意了…你们可知三十多年来,我今天才第一次笑,早遇见你们也可减少不少痛苦呢。” 这时三小过了刀阵,三人略一商量,决定成一个品字形,向內前进,这样可以分散五婆的暗器。 商量既定,童博在前,小疯子与虎儿分居左右,各人点着刀尖,向前飞越,这时虎儿将竹剑菗出,小疯子亦将锣锤及小锣拿出,童博则亮出一把金竹弓,三人一丝不敢大意,战战兢兢向內而去。 那刀阵摆得不平均,距离不定,三人才越过几把马椿,那原来形成的品字,已经无法保持。 况且再往內走,距离灯火渐远,便觉极为难走,仗着练就夜眼,及刀尖的一点反光,揣着前进,三人不由同时放慢了速度。 “最小的当心。” 虎儿立觉有破空之声,稳约看见五点⽩星,成梅花状向面门奔来,虎儿连忙贯⾜了內力,竹剑一扬“落英缤纷” 剑尖点,竟把五枚石子各个劈为两半,而竹剑毫无损伤,这就是“摘枝为剑,飞花伤人”的最⾼內功了。 虎儿这一式是用的“天南剑法”那五婆因三人武功出奇,所以这一把暗器用了八成功力。 虎儿虽然在电光火石的一霎那,连把五枚石子劈开,但手臂亦觉震力奇大,有些酸⿇,吃惊异常。 那五婆又叫:“孩子,你使天南剑法,天马行空是你什么人?” 虎儿也不知天马行空是何许人,虽然秦天羽曾经提过一次,但那时久别重逢,心情奋兴,未曾记下。 “天马行空是谁我不认识,我⽗亲是仁剑书生。” “我初见你⽗亲时,他也不过比你大一点,唉,三十年,什么都不同了…” 三小自进洞来,便听五婆不停的感叹,心中不由对这个迄未露面的怪老婆,生了不少好感。 三小再向內走,光线更是暗,只感満眼都是蓝森森的刀尖,似乎没有尽头一般,倍感恐怖。 这时三小⼲脆成了一字横排,互相招呼着前进,如此跨过了十几把刀,始终不见五婆声息,不噤深感诧异。 就在三小疑惑不决之时,突见对面袭来大片石雨,为数极多,粒粒都是劲力十⾜,凌厉无比。 三小便停住了⾝子,各以武器舞出一面劲网,拔打飞来的石子。 这一次五婆似有打不尽的石子,直令三小无法进⾝,每次打开石子想要前时时,立刻又被一阵石雨阻住,这样一来,虎儿不由着了急,叫:“博哥哥,疯哥哥,我们会合一起前进。” 童博及小疯子也正感无法前进,闻言之后,立即在百忙中躲过一把飞石,努力的向虎儿这边纵来。 这样各换过了两椿,⾝子几乎被石子下刀阵,双双都吃了一惊。 这时三人一会合,当下虎儿与小疯子在前磕打飞石,掩护着童博前进,童博有此机会,哪敢放松,立刻如飞而进,霎时超出一丈以外。 五婆似知上了当,立刻把攻力向童博加強,这边小疯子与虎儿得—口气,哪敢怠慢,纷纷向前抢进。 三人就以此法,替掩护,良久才闯⼊五六丈处,一看刀阵只余七八丈远,不由精神为之一振。 那五婆半天没有说话,这时突道:“这一阵我未用全力,可是你们表现得不错,就算你们通过。” 说罢不见石子打来,知道五婆已经放松了头一阵,心中一喜,立时加快了脚步,不一时便把这座刀阵走完,落了下来。 三人耳中又听五婆说:“现在开始第二阵,你们武功虽⾼,但万不可大意,更是互相帮助才行哩。” 三小举目向前—望,不由吃了一惊,原来前面竟是一个大⽔池,上浮有数十块仅够立⾜的小木板,此外别无一物。 当下各自心想:这样渡过去倒是不太困难,可是,如果五婆再发暗器,可就不易应付了。” 因为⽔上飘木,到底不如刀阵是揷在实地上,现在只能借一点⽔的浮力,这也就是登萍渡⽔的轻功。 可是如果要在上面翻腾闪跃,那真是千难万难了。 三人略—商量,虽然为难,但势又不能退回,只得横了心去闯一下,于是同时把⾝拔起,向那湖上的浮木落去。 三人⾝法一样,同时落在木块上,那知脚尖堪堪点到时,猛听五婆一声笑道:“风乍起,吹皱一池舂⽔。” 立有一股极凌厉的掌风,击向湖心,翻起了层层重浪,三人大吃一惊,忙中脚尖一点,同时起来了一丈多⾼。 三人一样心意,因池中木块受了五婆一掌之力,纷纷飘动,沉浮不定,三人纵得⾼些,为的是好看清落脚之地。 这时三人各看准—块木块落下,距离那木块有两尺时,五婆又是一掌击下,那原来看准的三块木块,立时被震出三尺以外。 “脚点脚。” 童博及小疯子正在惊吓之中,听虎儿这一叫,心中一喜,当时连忙用右⾜⾜尖,在左脚脚面上一点。 就借这一点之力,三人同时又把⾝子拔起了五尺,总算未曾沾⽔。 五婆哈哈一笑道:“你们居然练好了登云步,不错。? 就在这时,三人⾝子又再次落下,同样的又是距离二尺时,那木块又被五婆一掌震开啦。 好个虎儿,只见他双⾜虚蹬,⾝子不向下,反向上跃起了一丈多,这一下连五婆也大吃—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同一时间,童博无奈之下,急中生智,把右手竹弓向三尺外的一块木板上一点,一个已快落⽔的⾝子,就借这一点功力再次的拔了上来。 小疯子更怪,他把腿—屈,眼看庇股已快沾⽔,突出右手,那小锣与锣锤在⽔面一打。 只听“啪”的一声,小疯子就借这一啪之力,把⾝子给弹起了五尺。 这三人原是同时动作,笔者只可分别描写,算起时间,只不过相当于现在的四五秒钟,真是神乎其技了。 三人第四次落下时,五婆未发掌力,小疯子与童博才算缓了一口气,而虎儿则仍是脚不点物,平空的又拔起一丈多,不但五婆,就是小疯子与童博也不敢相信,这简直与凌空飞行一般。 这样一来,虎儿的速度便快得多了。 童博与小疯子又点了两次木板,才知道五婆是隔三次发三掌,这种临空提气,不能持久,不噤深为担心。 这时虎儿已经领先五六丈,一路如飞般,在空中距离⽔面八尺,凌空前进,霎那已扑上了岸。 五婆不噤大悟,怪叫一声说:“啊呀,原来你会凌云掌。” 且说虎儿上了岸,童博及小疯子仍用前法施为,虽然躲过了五婆的掌力,可是已渐渐感到气虚,⾝子发沉,各急出一⾝冷汗。 虎儿在岸上,看着二人吃力,又想不出帮忙的法子,不由急得手跺脚。 这时童博以及小疯子已经距岸边三丈,可是气实在有点提不住,都是额角冒汗,气息嘘嘘。 这时恰好五婆三掌已毕,童博与小疯子这才放心,决定这落下,尽全力跃上岸,却不料五婆突然多发—掌。 二人大出所料,怎么也缓不过来,眼看两人就要落⽔,突然那两块被五婆震开的林板,又被人用掌力从正面震了回来。 这样童博和小疯子才有借力之处,各人奋起余力,大喝一声跃上岸来。 原来刚才一掌,是虎儿在岸上发的,解了二人落⽔之危,童博⾼兴得气说:“虎弟弟,你…你真好本事。” 小疯子也拉着虎儿喊:“好…连我都不知道…” “闯我二阵,除摘星客外,三十年来无一人,看来我今天真要服你们了。” “你们休息,坐下,我请你们吃点东西。” 三人也实感到累,便就在坐下。 突见一方⽩盘如飞而至,轻飘飘的在三人面前,三人吃了一惊,深叹五婆武功⾼过自己何止百十倍。 三人鼻端已闻到一阵清香,再看盘內竟是刚烙好的三张桂花甜饼,用手一摸,热热的,三人不由大为惊奇。 原来五婆在发掌制敌时,竟在一面烙饼。 这时三人经过一场紧张,刺的争战,不觉腹中有些饥饿,便一人拿了一张,人口松脆,芳郁无比。 当时一面赞叹,一面大口的吃起采,不多时便吃个一空。 小疯子用⾐袖拭拭嘴,把盘子拿起“师伯,还有不有?再来三个。” 说着右手一扬,⽩盘向前飞去,到七丈远近时,那⽩盘好似遇见昅力,突向左转,一闪而逝。 三人耳中听得五婆说:“娃儿太贪嘴,好东西有的是,要想吃必须等过了第三阵才行。” “师伯,我看你真是个好人,怎么人家…” 五婆又是一阵怪笑,打断小疯子的话“九十多年来,江湖上不分老少,不论正琊,没有一个人说我老婆子好。” “可是却没有一人奈何我得,你这娃儿既是我门弟子,也许与我有缘些…我问你,你师⽗可提过我?” “没有,他除了教我功夫外,一天到晚就是念诗。” “你记不记得他念什么诗?” “我记得头两句好象是…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竦…” 那五婆好似受了很大的刺,用着细弱伤神的调子接唱道:“…微霜凄凄簟⾊寒…孙灯不明思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虎儿不知不觉低声的接着唱:“…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天,下有绿⽔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这一句是童博声唱出的。 “…长相思,摧…心…肝…”五婆把它结束了。 小疯子这时突然叫:“对,就是这首诗,我师⽗说还有一半,是应该由另外一个人念的…” 五婆突的悲声道:“生弟,我何尝不是…你可知我每晚叨念着我为东南风,长逝⼊君怀哦…呜…” 三人听见五婆凄惨的哭声,只觉心悸神摇,均想不到这时年近百岁的老婆婆,竟一直煎熬在相思的痛苦里。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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