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第二五二章 名教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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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作者:时镜 书号:47429 | 更新时间:2018/12/31 |
第二五二章 名教罪人 | |
年羹尧刚刚被赐死,张廷⽟去胤禛处复命,面⾊如常。 随后,还有年家抄家之事需要忙碌,所以在宮中逗留许久,眼见着夜快深了才回来。 可他并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顺着宮中长道出来,一路经过长安街,昏昏暗暗之中一绕,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便是曾经的雍亲王府,如今雍正爷将之改成了行宮,名之为“雍和宮” 似乎只是随意从外面经过,张廷⽟并没有停留多久。 他回府的时候,府门外头挂着灯笼,也许当年的张廷瓒強撑着从那条路上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形吧? 一个人跌跌撞撞进来,就这样一头栽倒在了自家悉的路上。 那一刻,没有人为他打灯笼。 张廷⽟抬眼望去,府里隔几步路便有一盏灯,比许多年前张英在府里的时候,其实也亮堂许多。这些灯,都是顾怀袖怕孩子们晨昏定省看不见路,灯笼也不亮,所以叫人给加上的,如今落在张廷⽟眼底,便是温温然一片。 可是他还是没有往上房去,而是转⾝去了东院。 府里通传的小厮觉得奇怪,可也不敢上去问。 阿德最了解张廷⽟,这会儿埋头想想,便叫人回了顾怀袖去。 而张廷⽟,已经很快到了东院。 这里原是大房的院子,这些年来一直保持着原样,早年大嫂已经回了桐城,她去后便只有慧姐儿一个,已经嫁给了当地一个秀才,虽不见得荣华富贵,可至少也⾐食无忧。 慧姐儿算是⾼门大户出去的,却对自己的姻缘没有什么怨言,她⽗亲和嫡⺟是怎么去的,想必她本人也有所耳闻。 ⽇子简单一些,未必不好。 院子里的青草,还埋在泥土里头,没有痕迹,瞧着荒芜冷落的一片。 他闭上眼,恍惚之间又想起那一⽇,进⼊张廷瓒房里,看着大嫂站在他榻边,一副惊慌失措模样,还有张廷瓒的脸。 谦谦君子,温润如⽟… 当年纵⾝一跃,自己不怎么会⽔,还跳下来救他,张廷⽟没出事,反倒是大哥犯了重病,九死一生。 长兄如⽗,这个家若没张廷瓒,也早就散了。 他都不知道张廷瓒是怎样斡旋周转,帮着张英处理着府中的事情。 空气里,似乎浮着淡淡的⾎腥味儿。 张廷⽟没有走进去,只站在庭前,台阶下头。 他大哥,光风霁月之人,其才甚⾼,动心能忍,素来惊才绝。 却未料,天意太弄人。 就在出事之前,他们还在翰林院里头下过棋,他大哥最爱的便是那一局“围杀”步步为营,招招算计,异常考验心力耐,可若此局一成,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可以说,张廷瓒其实也是很好胜的人。 只可惜,一招棋错,満盘皆输。 早先众人都以为张廷瓒乃是太子一,实则乃是四爷心腹,那个时候他问大哥,试探他与太子一的事情,那个时候太子已经渐渐有了放浪形骸的模样。 张廷瓒说:押错宝。 那一句话,乃是针对着太子说的,意即“太子并非良主之选”张廷⽟那个时候约莫是懂的。 可在他生命里最后的那短暂时间里,他竭尽全力,也不过是用自己嘶哑的喉咙道了一个“押”字。 张英不会知道这个字,听见的也唯有张廷⽟一个。 旁人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明⽩这一个字的含义。 可听见,不代表知道。 一切的一切,直到今⽇,才慢慢见了分晓。 月光落満庭院,阶前霜⽩。 张廷⽟一掀袍,便这样跪了下去,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整个心口都疼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在⾎里烧焚,可他脑海之中还是清醒的一片,清醒极了。 在磕头下去的一刹那,张廷⽟已经想好了自己百年之后的墓志与墓铭。 若有一⽇,他还未被挫骨扬灰,有幸留得青冢一座,便将之刻上。 远远地,顾怀袖提着灯笼,朝着东院这边走过来,经过如今还没来得及发芽出花苞的花架,平⽩生出一种奇异的宁静感。 她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自个儿送走了年沉鱼,张廷⽟送走了年羹尧,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却跑去东院。 一路行来的时候,张廷⽟已经出来,站在了院门口,见前面一盏暖⻩光亮,方才还冷凝着的眼眸,终于渐渐柔和起来。 “叫丫鬟小厮们来就是了,更深露重,你气⾎有些亏,当心受了寒…” 况她腿疾终究有顾虑处,这时候出来,真不怕损了基。 张廷⽟说着,已经走了上去,一下又站到了亮堂的地方。 纤细手指提着灯笼,顾怀袖离他很近,只闻见他⾝上有浅淡⽔沉香的味儿,知道这是养心殿里带出来的,还有一种便是那去不掉的隐约⾎腥,被蔵在⽔沉香的下头,蛰伏。 明眸望他,却不问他,顾怀袖道:“只走几步,也没什么大不了。回去吗?” “回去。” 他执了她的手,又接过她手里的灯笼,牵着她朝前面走,穿过径花回廊。 顾怀袖就这么任他牵着,影子明灭晃动之间,才恍然觉出这里面难以触觉的温情来。 连言语都不需要,只彼此一个眼神,已然⾜够了解。 到底这一⽇,是出了什么事情,张廷⽟也没说。 他始终会告诉顾怀袖,可现在只想一个人慢慢地想。 为帝王者,素来该如此。 路也是张廷瓒自己选的,有此下场似乎也无可厚非。 即便是两面三刀忘恩负义之事,也是他张廷⽟与顾怀袖时常玩弄的手段,说不得谁对谁错。 在这样难分的对错之辨中,张廷⽟却不想管那么多了。 他做事,向来没有对错二字,只算是否得利。 转眼之间,原本权势滔天的年氏一族大受打击,支族却没怎么受牵连,可年羹尧这里却是去尽数灭去,连着子孙后辈都流放充军。 与之相对的,却是三月里雍正对张廷⽟的加封。 原文渊阁大学士⾼其位已近乞休,原署大学士张廷⽟,被雍正加文渊阁大学士,始拜相位,仍兼任户部尚书,掌管翰林院。 一时之间,张府宾客盈门,种种孝敬不断,可年羹尧的事情并没有结束。 年羹尧在朝野之中结营私,多有朋,年羹尧一倒,未免拔萝卜带出泥来。 大树倒了,猢狲们也该散了,周围被牵连的树木更是不少。 年羹尧的心腹和奴才们,⾰职的⾰职,查办的查办,雍正一点也没有念旧情。 这被牵连的人里面,就有当年的探花钱名世。 前几年钱府搬了位置,没在张府隔壁了,所以钱名世被捕一⽇,张廷⽟并不知情,直到他去了圆明园才知道这事情。 胤禛也爱在圆明园这边处理事情,今年要带几个要紧的大臣去,允许他们带家属,顾怀袖原本不大想去,可又皇后那拉氏给她递了帖子,说要叫她一块儿来游湖,到底这面子还是拂不下。 也不是第一次去圆明园,只是再看见的时候,已经不是当年那样简陋,而是已经有了皇家园林的气派。 湖泊亭台,秀丽山⽔,浑然不似在北方。 只有一抬眼,见着天⾼云淡,才知并非作假。 顾怀袖也是一时为这样的风景所昅引,贪看了几眼,便落在了几个外命妇后面。 宮妃们在⽔榭里,外命妇们隔着帘子行了礼问过好,便在宮女们引路之下顺势坐在了外头。 想想年沉鱼才去了没多久,宮里的女人们还是这样娇明媚。 雍正的后宮,人并不是很多,里面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想必年沉鱼才去不久,也没几个会去触雍正的霉头。管胤禛是不是真的喜年沉鱼,至少他表现出了年沉鱼是自己宠妃的模样,那所有人都该配合着他演戏。 应付着这些人也是疲累,顾怀袖没坐一会儿,便找了个借口出去吹吹风。 沿着莲池一路走出来,她才觉得心里不是那么闷。 进了圆明园之后,张廷⽟就去办事处理折子,现在想见也见不着。 才走了没两步,顾怀袖正想叫青黛回去跟人说她头疼,也好回去歇一会儿,没料想前面就看见位妃嫔过来。 这来人跟顾怀袖见过的次数不多,当年在胤禛潜邸,她也不过是一名格格,等到雍正爷登基了才直接被封了熹妃。这是內务府典仪凌柱的女儿,钮祜禄氏。以前在宮宴上也没怎么见到过,只有胤禛登基之后曾远远看过,不过也着实不怎么记得样貌,有些普通平凡了。 不过顾怀袖自然还是记得她,此刻便淡淡行礼:“臣妇请熹妃娘娘安。” 熹妃钮祜禄氏,在宮中也不是太得宠,好在四阿哥弘历还很争气,她心里也⾼兴。 不过对着顾怀袖,她是怎么也⾼兴不起来的,见着顾怀袖,钮祜禄氏甚至还有些怕,不过她面上没显露,而是有些热络地上来,握了顾怀袖的手,把她扶起。随后她又觉出自己这样太过显眼,恐叫人看见了传什么话,又收回手来:“您也是万岁爷⾝边得力的人,万不必这样多礼的。” 换了旁人,兴许还不觉得顾怀袖怎样,宮里除了知道胤禛事情比较多的那拉氏,便是从来得宠最多的年皇贵妃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至于钮祜禄氏,先头也不过只是一名格格。若非那一⽇撞见四爷兴致起来,午后召幸她,恰逢顾怀袖那时⼊园子奏事议事,坏了这一遭,更吓了弘历,钮祜禄氏这样微末的⾝份,怕即便是到死也不知道万岁爷还有这么个奴才。 顾怀袖自己是不知道那些个陈年旧事的,她知道这一位是未来乾隆的生⺟,看她穿得格外素净,甚至低调得不像是个妃位,到底还是想起她出⾝不好来。想必是当年在潜邸就做了十几年的格格,即便是如今上了妃位,也没有年沉鱼那样的随和大气。 女人跟女人,原本不是一样的,人人有自己的风格。 可顾怀袖觉得,她跟钮祜禄氏,并非一路人。 由是,顾怀袖只一笑:“熹妃娘娘真是个平易近人的,先头臣妇出来透风的时候,听见皇后娘娘跟齐妃娘娘都在论您的,说您怎的还不来。” “不过是先头接了弘历从万岁爷那边回来,还多仰仗着张大人对他悉心教导,如今勉強算是聪慧,没在万岁爷面前丢脸。” 张廷⽟是皇子先生,教皇子是应该的,至于师傅领进门,修行到哪个地步,便看他们自己了。 顾怀袖听出话里的拉拢来,却是不动声⾊:“那是四皇子聪明,二爷不过一样的教,能成还是您教养得好。臣妇不敢与您这里多言,回头皇后娘娘那边耽搁了,怕还不好代。” “这倒也是,我哪里敢叫皇后他们久等了…” 熹妃打趣一句,便别过顾怀袖走了。 看着不显山不露⽔,可能坐上来,也总归是有本事。 顾怀袖回头看了熹妃一眼,见她款步进了⽔榭,这才皱着眉,朝着圆明园更西侧一处别院之中走去。 胤禛在圆明园处理政务,员官们自然也要跟着来,碰着忙的时候本不好回去,所以若长期住着,也允了员官们带亲眷进来。 摸着自己略有些僵硬的脖子,顾怀袖让青黛给自己捏了捏,才享受地半眯着眼,眼里映着窗外天光,懒洋洋地。 她这里,无限宁静,张廷⽟处却是暗蔵着惊涛骇浪。 年羹尧死后七⽇,便有年羹尧死后七天,曾与年羹尧有过往来的汪景祺便被斩首示众。 此人在年羹尧权倾朝野之时巴结年羹尧,曾写了一本《读书堂西政随笔》献给年羹尧。后来年羹尧被抄家,这本书被自然被人查抄上来。 原本只是一本寻常的书,甚至里面还有劝诫年羹尧约束自己的话,可坏就坏在,这姓汪的竟然在书里提及”狡兔死,走狗烹“,意思是皇帝很快就要卸磨杀驴,鸟尽弓蔵,以为能警示年羹尧。 谁料想,这一本书没能警醒年羹尧,反倒是被雍正拿在手里,直批一句:“悖谬狂,至于此极!惜见此之晚,留以待他⽇,弗使此种得漏网也。” 不数⽇,汪景祺便被胤禛以“作诗讥讪圣祖仁皇帝”为由治了罪,甚至枭首示众,一家老小尽皆遭难。 汪景祺的首级才挂到京北城门菜市口上不久,又一桩祸事便到了。 早年张廷⽟那邻居钱名世,因与年羹尧同字亮工,分别为康熙三十九年和四十二年的进士,有过一段往来。 后来年羹尧飞⻩腾达,迅速有了⾼官厚禄,钱名世自然跟年羹尧牵连起来,雍正二年时候还对年羹尧作诗阿谀,现在年羹尧一倒,又有人参劾钱名世,并附了这些诗文。 今天,胤禛就在看这折子。 冷笑一声,胤禛把折子放下:“朕倒不知,什么时候他年羹尧担得起这样的称赞了…还就是朕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真真不知道年势力已如此猖獗!” 众臣默不作声,俯首低耳,听着胤禛教训。 “钱名世枉自出⾝翰林,平⽩堕了翰林出清流的声明,曲尽谄媚,颂扬奷恶…” 张廷⽟这时候忽然想起霭哥儿的亲事来,心道果真是要棘手了。 钱名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今⽇怕是再没有好下场了。 文字罪人之事,屡屡让张廷⽟想起昔年戴名世,他出言道:“万岁爷,钱名世此人在国馆使也算卓有贡献,且昔年为圣祖钦点的殿试探花,又点过翰林,文才自一流。此人有罪,当罚,想来却不至死。年羹尧一案方过,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张廷⽟说话的时候,没有人应声,可心里都吓得厉害。 胤禛处理年羹尧一案,堪称是心狠手辣,这种时候站出来说自己的意见,不是跟皇帝对着⼲吗? 众人这时候都想着自己头顶的乌纱帽,哪里敢附和张廷⽟? 胤禛转眼过来看张廷⽟,忽道:“张大大学士所言有道理,可朕何时说过要处以此人极刑?莫不是你张廷⽟,以为朕乃是滥杀之人?” 这无异于质问了。 所有人顿时吓得跪下来,张廷⽟却并没有什么表情,有没有动杀心,皇上自己心里清楚。 可话还是要往好听了说,他淡声道:“臣逾矩有罪。” “看在先皇惜他才的面儿上,饶他不死,可此人着实不能轻恕!” 胤禛只把折子摔到地上,令人立刻往钱名世家中去。 他亲书“名教罪人”之字,将钱名世⾰出翰林院,解职出京回祖籍,并要把这“名教罪人”四字制成匾额,让当地员官定时去看,若钱名世敢将匾额拿下,便治其一家死罪! ⾝为当年金榜题名的探花郞,如今却要顶着这样的“名教罪人”的名头,如何能再做人? 连着钱家満门,都成了罪人,颜面扫地。 这还不如死了呢! 雍正用心之歹,何异于杀人? 张廷⽟心里正堵着发怈不出来的时候,雍正竟然犹嫌不⾜,在将汪景祺的头颅挂在菜市口上之后,竟然着令満朝文臣在逐钱名世出京那一⽇,在城门口写诗讽诗相送,张廷⽟自然也在诸人之列。 満朝三百多文臣,一个个写好了诗,便呈给人大声念出来。 这消息是早就透出来的,所以早已经有人精心准备好了成稿,期许今⽇写好了这讽诗,能得雍正爷另眼相看。 只有张廷⽟,端着那一管湖笔,怎么也动不了手。 萧永藻就站在张廷⽟⾝边,苦思冥想之后已然下笔,回头来看张廷⽟,倒是觉得奇怪:“张大人不是一向才思敏捷吗?” 张廷⽟抖了抖手中湖笔,重新蘸墨,还是不落笔,只道:“人越老,脑子越不中用了…” 曾经冤杀过戴名世的人,如今写不下一首讽诗? 萧永藻与嵩祝俱为大学士,并且位置自然都比张廷⽟⾼,对前朝南山集案还记得清清楚楚,如今萧永藻笑问一句,嵩祝也听见,只捻须一笑:“萧大人您知道什么呀?早年张大人曾亲自斩过自己生学呢,如今一首讽诗,哪里难得倒他?终归还是咱们需要担心担心自个儿了,万别被张大人的讽诗给比下去。“ 手中湖笔握紧,张廷⽟手指甲都要掐断,他提笔良久,待要落笔时,又觉那墨迹瞬间化作⾎迹。 “啪。” 张廷⽟抬手将那湖笔扔在桌案上,甚至撞倒了前面的很小的砚滴,墨迹洒落,污了一纸。 萧永藻嵩祝连着前面大学士马齐等人,全都回头看向了张廷⽟。 张廷⽟淡淡一笑道:“萧大人、嵩大人资历甚厚,又是朝中泰山北斗,人间重晚晴,张某不敢擅自作诗。想来文人下笔,该对得起自个儿,张某若是落笔,只怕二位定然落败,为着不见弃于诸位,张某还是不写为好了。” 萧永藻、嵩祝两个气得一张老脸全红了,张廷⽟如今虽也是个年纪不小的人了,可跟他们比起来,真只能算是后辈。 他们可是当初跟张英共事的人! “你,你!” “我?” 张廷⽟冷笑一声“二位老先生若有那时间与张某多言,不若多斟酌斟酌自个儿的讽诗,免得写错一个字…那时候啊…”声音忽然转低,张廷⽟轻悄悄道:“张某能冤杀自己的门生,您二位又算得了什么?年羹尧是我同科,戴名世是我门生,钱名世也与我有故…萧大人,嵩大人,大厦倾颓,不过一时而已…”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如今因言获罪之事越来越多,谁能保证自己所有文章之中没有半点差错? 看张廷⽟那悠然自得转⾝就走的模样,饶是萧永藻与嵩祝乃是朝中重臣,现在也是吓出一声冷汗。 戴名世一案牵连三百余人,若非康熙爷悬崖勒马,便是要死数百… 从来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千里… 张廷⽟才走出去三步,便忽然听见后面一声大笑:“好诗,陈大人好诗啊!名世已同名世罪,亮工不异亮工奷!如此奇巧刁钻之句,也唯有陈兄可作了!” “哈哈哈好句好句!” “…正是好句啊…”有人毫无知觉,连忙大笑着称赞。 然而有人悄悄转眼一瞧这边张廷⽟,果然见到张廷⽟停下脚步过来一望那边的“陈大人” 詹事府的正詹事陈万策… 这人,还是他举荐上去的吧? 钱名世,表字为亮工。 名同戴名世,字同年羹尧。 名世已同名世罪,亮工不异亮工奷。 果然好诗…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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