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第八十章 秦淮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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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作者:时镜 书号:47429 | 更新时间:2018/12/31 |
第八十章 秦淮十里 | |
“他们不是想要把墙砌起来吗?他家请的工匠不⼲活儿,咱们家去请啊。” 顾怀袖将那边骂得没了声音,便走了回来。 她表情里带了几分笑意,可冷得让人发抖。 叶家也就是想要自己一家子的名声破裂而已,顾怀袖从不惮去做什么恶人的。 既然对方能腾折,她也就慢慢地腾折。 桐城是个小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传很远。既然如此,叶家想要丢脸,就让他们丢够吧。 顾怀袖将话给吩咐了下去,阿德那边就跟着郑伯一起去找砌墙的泥砖匠了。 张廷⽟看着,只觉得顾怀袖能腾折,他乐不可支:“我看你还真跟那叶家杠上了,你不搭理他们,任由他们蹦跶一阵,自己知道没结果也就不蹦跶了。这样下去,你来我往,什么时候是个完啊?”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退人一尺,人进我一丈。有的人,就是欺软怕硬,专门挑着那软柿子捏的,我要叫他们知道,我——顾怀袖,是一颗柿子,但很遗憾的是,石头做的。” 顾怀袖说话的时候特别不要脸,看得张廷⽟更想发笑了。 他掩,就盯着她那一张快要长到脑门上的眼睛,忽然伏在桌上有些停不下来。 “笑死你得了。” 顾怀袖踢了踢脚下的碎瓷片,叫丫鬟进来扫走,然后才坐回圆凳上,新翻出来一只茶杯。 她忽然道:“我怎的没觉得你张二爷有这样大的本事,让人看一眼就着了,闹着死活要嫁给你呢?” 张廷⽟自觉自己即便是不那么出⾊,可至少也算是一表人才了,若非因为这脾,京城里怕还有不少大家闺秀愿意投怀送抱的。 “有你这样尖酸刻薄说我的吗?” “有啊。”顾怀袖一脸的理所当然“我想着划烂你这一张脸,看看那个姑娘是不是还愿意嫁给你。如果那姑娘对你是真爱,兴许…能成全一段良缘?” 张廷⽟:“…”不知为何,很想捂紧自己的脸,离顾三远远地。 张廷⽟抚额:“好了,你别闹,想知道京城那边的事情吗?知道就坐过来。” 坐过来? 坐到哪里去? 张廷⽟腿大上。 然后这一位爷就可以一边摸她…的手,一边说京城那边的事情了。 明年张廷⽟就要参加乡试,这一回乡试的主考官乃是赵子芳,素来是张英的政敌,张廷⽟这一回怕是还要继续熬。 只是他现在似乎浑然将这样的危险给忘在了脑后,一门心思地跟顾怀袖分析现在京中的局势。 她的手掌放在他的手掌之中,慢慢便开始发热起来。 顾怀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张廷⽟给自己说这一切的意义。 其实,他只是缺一个倾听者。 谁也不知道,发生这一切,都是因为张廷⽟在当⽇行船途中,对廖逢源的那一句话。 现在整个运河沿岸都风起云涌,而这一个幕后的“始作俑者”却闲得只能在这书斋之中,同她这样一个小女子,讲着天下江山的脉络起伏。 即便是他的⽗亲和兄弟都不知道这一切,他把自己隐蔵得很深,也必须隐蔵这样深。 而今的一切一切作为,都堪称是惊天动地,可偏偏在张廷⽟的⾝上静默无声。 这是他无言的成功,是他一条大胆的计策掀起来的壮阔波澜,然而除了孤芳自赏之外,仿佛也只有顾怀袖能倾听一时了。 她垂下眼眸,没有揷话,只听着张廷⽟那不疾不徐的语调,头脑之中的画面,慢慢从江南到京城… 其实,在桐城的⽇子,对张廷⽟来说,既煎熬,又痛苦,可偏偏他表现得太悠闲。 困厄之中的沉淀,只是无人能知。 左右明年八月还是要去江宁赶考,很多考生会提前到达江宁,张廷⽟也不例外。 顾怀袖这边早早安排了人去江宁那边探情况,置办下一处别院,什么时候合适了便顺着长江而下直达江宁,在那边小住一会儿,认识几个朋友,再去参加乡试。 她心里想着,又听着张廷⽟说话,眼神很快温和了下来。 张廷⽟说完最后一句,停了许久,没有说话。 顾怀袖打了个呵欠,竟然直接在他怀中睡着了。 张廷⽟哑然失笑,他怀里搂着她,闻着她发间的馨香,看着那核桃木八角梅花香几上放着的香炉,上头袅袅起了几分青烟,又很快地消散。 时间似这朦胧得烟,过去得很快。 京城江南两头的事情腾折了很久。 索额图一一力诬陷靳辅,称靳辅指使纵容自己手下人拦河收过河钱,乃有驭下不力之罪。 皇帝这边一开始也相信了这一种说辞,可朝中毕竟有人相当了解靳辅其人。 比如张英。 靳辅这人乃是直臣,兢兢业业治河几十年了,要贪墨也不该是在这个时候。 皇帝发了令,让人把靳辅给抓起来,然后带人去靳辅那边抄家,结果什么也没抄出来。 靳辅一家可谓是一贫如洗,本找不出半个多的子儿来。 康熙这才知道,靳辅果然是个清官直臣,连夜将靳辅放了出来,官复原职,同时训斥索额图一,指责其同伐异。 朝中两股势力相互搏斗,大阿哥的人趁机栽赃陷害太子。索额图一与明珠一互咬,朝堂上腾折了两个多月,都咬得一嘴⽑了,康熙爷才慢呑呑地出来说:“此事荒唐,到此为止。靳辅无罪,失察而已,扣半年俸禄,另因其被误抓,赐⻩金百两作为抚恤,余者一盖不论,从此以过河钱一事谁敢再提,全砍脑袋。” 也就是说,这件事就这样不痛不庠地揭过去了。 太子没被拆穿,索额图也就是受了两句训斥。 至于靳辅,说是被扣了半年的俸禄,可是皇帝转脸就赏了他⻩金百两,这不是告诉所有人;朕扣了靳辅的俸禄,是因为他失察;可朕还赐了他⻩金,那就是朕认同他这个人。 小罚而大赏。 索额图一没能够从这一次事件之中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被皇帝臭骂了一顿,相对的明珠一也没得到什么甜头。 最后众人回想起来,最大的赢家其实还是皇帝。 摆明了这一次是背后有人,索额图一咬着靳辅不放,背后有什么猫腻皇帝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全了他宠爱着的太子。 所以对于被诬陷了的靳辅,小罚大赏。 罚他,是因为要给太子面子;赏他,却是为了给太子敲警钟。 “所以当皇帝的,未必是什么都不知道。若是下面人以为,什么事情都能瞒过皇帝,那就错了…” 张廷⽟轻轻将手中一枚棋子放在了棋盘上,眉眼之间一片温然。 顾怀袖与他对弈,这时候已经被到了死角,急得抓耳挠腮,还是听张廷⽟说话,别提多痛苦了。 她索将手收回来,掐着棋子把玩:“所以照你这样说,背后要坑靳辅的人就是太子,万岁爷知道太子做过的手脚,但是依然选择包庇了他?那万岁爷到底算是什么?” “平衡者。你可知何为王道?”张廷⽟看她借着说话的机会,不往下面继续下了,似笑非笑地弯了。 “你是说万岁爷这就叫做王道吗?” 他不需要有什么作为,只居中平衡,就能使整个朝堂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是… 顾怀袖对某位太子的印象,真算不上是好。 她冷笑了一声,只摇了头摇“都说虎⽗无⽝子,只怕万岁爷对太子,是慈⽗心肠太过,用错了方法。” 往后太子爷还会越长越歪,早年太子真是优秀至极,现在? 呵,已经可见一斑了。 张廷⽟道:“你似乎不大看好太子,甚至不觉得这一位能继承大统?” 顾怀袖心底一惊,却知道自己表现得太露痕迹,她垂了眼,伸出手去,左右游移起来,嘴上却道:“我是不待见太子,至于原因…你清楚。” “…似乎也是。” 张廷⽟琢磨琢磨,顾怀袖要能对这太子有好感那才是奇怪了。 不过嘛… “你还是别想下那一招了,不管下哪儿都是输,别垂死挣扎了。” 他当初跟顾怀袖下棋的时候,还没发觉,顾三本就是个臭棋篓子。 下去发现不对,顾怀袖立刻就能悔棋,想不通自己应该下哪一手,⼲脆就捏着棋子在那儿⼲坐半天。等到实在想不出来了,张廷⽟又对她不耐烦了,就会主动指点她下一子应该落在何处。这样,顾怀袖就能继续往下面下了。 可是,这样下棋… 无疑是没有前途的。 顾怀袖本来就下得困顿,一招一招下来,就更没辙了。 如今,这一盘棋已经下死,她还在垂死挣扎,让张廷⽟都自愧不如。 顾怀袖斜了他一眼,将棋子扔进盒子里,坐在棋桌这一侧,凉凉道:“我怎么输了?你来说。” 还用得着说吗? 张廷⽟直接将顾怀袖那一盒棋子放到自己手边,左手执黑,右手执⽩,左边一枚右边一枚,啪啪啪几乎不间断地直接落子,没一会儿整个棋局就已经快被填満了。 末了,张廷⽟伸出手指来,扣出三枚⽩棋放回盒盖上,再让顾怀袖看。 顾怀袖一下就没了声儿。 她之前倒没看出来,张廷⽟下棋竟然也是个怪物。 他方才走完这一盘棋,也不过就是那几个呼昅之间的事情,虽然已经杀到了终盘,可他落子的时候本不需要经过思考。或者说,他已经思考过了。 早在顾怀袖下棋的时候,他已经将她的路数掌握。 等这时,直接落子就是。 于是顾怀袖还是惨败。 这两个月的时间,几乎都是在下棋之中度过的。 隔壁的院墙,已经又⾼了三尺,比寻常人家的院墙⾼了有⾜⾜六尺,叶家更是成为了整个桐城的笑谈。 自打什么上吊砌墙之类的把戏玩过被顾怀袖骂了一顿之后,墙那边竟然没了声音。 这两个月,除了两家的婆子出去买菜的时候偶尔撞上,发生几句口角之外,竟然相安无事。 张廷⽟说:“多半是他们不腾折了。” 顾怀袖却是头摇:“我看多半是还有得腾折。” 张廷⽟却道:“想腾折也腾折不了了,我是不纳妾,叶朝成那边我也说过了,怎么闹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后⽇便启程去江宁吧。” “去江宁?” 顾怀袖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前一阵本没提过这件事,怎么忽然之间就说出来了? 他们回桐城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现在已经进⼊了七月,正是长江中下游地段最热的时候,这时候的江宁还不知热成个什么样子,赶着这时候下去不是受罪吗? 张廷⽟原本也不想去的,只是桐城这边也不凉快,更要紧的还是廖逢源那边的邀请。 现在过河钱不用给了,廖逢源那边成功策划了这一件事,真可谓是舂风得意。 靳辅没事儿,整个江南河道之事便已经尘埃落定。 前一阵廖逢源运茶去了京城,现在回来了,立刻就给张廷⽟发了邀请,一定要请张廷⽟过去一趟。 江宁乃是整个江南的中心,不管是员官商人还是文人士子,六朝风流之地,物候不一般,能去一趟未必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那边还有廖逢源,乃至于邬思道,甚至最近听说沈铁算盘也在江宁。 这些个走南闯北的商人,都齐齐聚在了江宁,可算是近年以来难得一见的场面。 闻说八月江宁有众商贾的社⽇画舫灯船之会,届时周围不少人都将慕名前去,以观満江皆是灯船的盛景。 张廷⽟为顾怀袖细细道来,只道:“你在那边置办的宅院也已经打扫停当,这一次去也正好可以布置一番,若觉得江宁好,便是一直待在江宁也是行的。” 这是张廷⽟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顾怀袖没有反驳。 在桐城这地方,不过四个月,便觉得桐城每一条巷子长什么模样都一清二楚了。 顾怀袖生,还是向往繁华一些的地方。 她与张廷⽟收拾一阵,第三⽇便直接启程上了马车,往铜陵而去,而后登船顺流而下,八月初抵达了江宁。 十里秦淮,満河飘。 他们到的时候,还是⽩天。 船在进秦淮的时候,便有小船划过去先通传了消息,所以这会儿一靠岸,便早早地有廖逢源那边的人过来接。张廷⽟他们也不担心人生地不,跟着人就走了。 苏州园林出名,江宁这地界儿也是繁华至极。 秦淮河上每条船都是销金窟,顾怀袖往年不曾见过这样的地方,现在一看简直要看花了眼。 领头的小厮打着短褐,知道张廷⽟这边主仆几个是贵客,一等了岸,过了码头,便叫人雇了两台轿子。 “您二位要在这里稍候上片刻,那边雇轿子的人还没来呢。这边有个歇脚的茶铺,二爷二少若不嫌弃,还请坐一下。” 张廷⽟点点头,看顾怀袖脸⾊有些不好,站在外面晒着也是无意,进茶棚之中还凉快一些。 现在正是中午,茶棚之中竟然没人,倒是奇了怪。 那小厮解释道:“中午囤货卸货的船都不⼲活儿,等天气一些才会出来。您现在瞧瞧河上,没几艘行船。” 没几艘,却也还是有的。 比如,那最华丽的一艘。 顾怀袖好了奇:“我瞧着河心那一艘船,像是外头描着金的,外头挂着的帘布都是苏绣的缎子,珍珠如土金如铁,也真是能挥霍。” 短褐小厮吓了一跳,忙比划了一下:“少说不得,这可是说不得!那一位是沈爷的船,说不得,说不得…” 一叠声的“说不得”倒是吓住了顾怀袖。 她皱了眉,刚想打听打听这沈爷,忽然便想起了铁算盘“沈恙”似乎也只有这一位在江宁有这样的本事了。 那一条船,静静停在河中心,几乎动都不动一下,船上也没人下来,端的是怪异至极。 顾怀袖越瞧越觉得奇怪,再怎么“说不得”也不该船上一个人都不出来啊。 她念头刚冒出来,便听见江边有人尖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出人命了!死了一船人!快来人哪——” 张廷⽟皱眉,一下按住了顾怀袖,阻止了她想要站起来的举动。 茶棚之中的人都愣住了,那引路的几个小厮也愣住了。 短褐小厮心头一凛,脸⾊一下铁青,只道:“二位贵人,小的失陪一下,去探探情况。” 那边人一喊开,河面上无数的画舫灯船里,还在酣眠午睡的人们,一下全探出头来。 江上出人命乃是正常事儿,可这么惊慌倒是头一回见着。 原本众人还有些好奇,可当看江面上那一艘静止不动的华船之时,齐齐地打了个冷战。 沈恙这人号称一把铁算盘,在江宁名气响当当的。 与他铁算盘三个字齐名的,乃是他的古怪脾气。 传闻这人当账房先生的时候,脾气就很臭,现在成了江南巨贾,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坏。 但凡是他说过的事情,若是别人不遵守,多半没几天就要遭难。 所以,他的船一向是没人敢靠近的,可是今天… 隔得近的人,已经瞧见了甲板上无数的鲜⾎! 这船是方才不久才慢慢靠上来的,才进了码头前面那一片⽔域不久,现在才发现里面出了事情。 一时之间,整条江上全了。 张廷⽟拉着顾怀袖的手,站在茶棚外面,瞧着那边忙碌着的江面。 一个瘦⾼个子的男人,打着胆子上去看了看,结果吓得庇滚尿流地出来:“死了,死了,全死了!” 里面本就没有一个活人,一船人几乎都死了! 顾怀袖没想到刚刚来江宁竟然就碰上这样奇异诡谲之事,只觉得震骇,然而那一瞬间,忽然瞥见茶棚帘子下面晃过去一道人影,跑得很快。 ——这还不是顾怀袖注意到这影子的原因,而是因为她瞧见了一枚悉的双鱼⽟佩! 这不是那一⽇,一个瘦小子在张府门口从青黛手中抢走的吗? 顾怀袖暗吃了一惊,回头一看的时候,外面却又没有了半分的影子。 “怀袖?”张廷⽟见她忽然转过脸去看什么,有些奇怪。 顾怀袖有些心神不宁,只道:“若那是沈铁算盘的船,现在里面的人都没了,那…这一位铁算盘呢?” 作者有话要说:换地图略痛苦,跟朋友开玩笑吐槽过换地图的事儿。 她说:让我男主借一搜飞船给你。 我说:飞船飞船来一打,让女主开着飞船制霸大清(。 _(:3ゝ∠)_明天就不拉拉杂杂写这些了,江宁这边是个重要的剧情线,明天见。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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