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女祸 第一章
|
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飞来女祸 作者:那颜 书号:46299 | 更新时间:2018/6/19 |
第一章 | |
在匈奴族古老的传说里,灵族的释利是最伟大的先知。 三百年前,灵族与⾎族争夺单于之位失败后,释利蹈火升天。临终前,留下他这一生最后的预言—— 当灵族的武士敲响召神面鼓时,他将结束⾎灵族单于的⾎腥统治。 三百年前的那夜一.是灵族最后的辉煌。 随着⽩昼的降临,光普照大地。 在⾎族的马蹄下,灵族人大批大批地倒在扬起的屠刀下,残存者则屈辱地沦为⾎族的奴隶。 昔⽇繁华富庶的灵族终于在匈奴的历史上消失,而⾎族人燃起的狼烟则在草原上空飘。 以后的⽇子里,在⾎族残酷统治下生活的灵族人盼望着、盼望着…盼望救世主的光芒再次笼罩在他们头上。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一晃三百年过去了… 这天,灵族最后的驻守地。 老族长一脸的凝重,隔着漏风的穹庐(匈奴人的住所,类似今之蒙古包,)犹能听见隔壁穹庐里那女人声嘶力竭的哀号。 “大人——”一名⾝材⾼大的战士惊惶地闯进来。 老族长举起手在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注意到隔壁穹庐的哀号声渐渐变得无力,她该不会… 不可能!上个月他才刚失去唯一的歌给(匈奴语,儿子)月伦,这女人怎敢不给他生个孙子! 守护神独角兽一定会赐予他一个強壮的孙儿,以弥补他失去歌给的遗憾! 老族长坚信先知的预言,只要灵族兰氏的⾎脉得以延级,就一定能孕育出毁灭⾎族的战士。 可…这瘦弱的女人生得出強壮的孩子吗?老族长的眉皱拢了。 她已哀号了三天三夜,由于胎儿过大,而且胎位不正,再加上她又太过于娇小,所以一直无法顺利产下腹中的胎儿。 就算是现在,老族长还很难相信他⾼大英俊的月伦,会对这娇小的异族女人产生強烈的感情。 已很久不曾听见这女人的声息了,她该不会真如他所料的… 该死!在这个时候死去是不负责任的!老族长不悦地想。 这时,仿佛为了解答他的疑惑似的,一阵婴儿清亮的啼哭震撼了他。 是歌给!只有歌给的哭声才会如此的响亮!他似乎看到了灿烂的未来,于是布満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大人!”一直在旁候着的战士终于忍不住再度开口。 “什么事?”老族长转过头看着他,不耐烦地询问。 “⾎族的骑兵出现在一百里外。”战士颤声道。 ⾎族的残暴与剽悍是众所周知的,而灵族所擅长的却非战争,可如今他们却必须面临一场避免不了的腥风⾎雨。 “有多少人马?谁带的队?”老族长強自镇定。 “是⾎族单于(匈奴语,大王)顿突亲自领兵。”说到⾎族以残暴著称的单于的大名时,战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顿突?那个违背氏灵族的规矩,妄自加封自己为单于,且以嗜杀而闻名于草原的人! 老族长的眼前突然浮现⾎族铁蹄下⾎流成河、尸积如山的画面。 “去把孩子抱来!”老族长对战士命令道,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他得为这名将成为灵族族长,且能带领灵族人消灭⾎族的孩子安排好后路才行。 战士离去后没多久,一名服侍异族女人的老妇进来报告“大人,孩子的唉起(匈奴语,⺟亲)死了。” “别管那女人了!”老族长急道“孩子呢?把我的孙子给我!”他伸长手臂向老妇人手中的娃儿。 “可是…”她为难地看看襁褓中的初生婴儿,然后抬头对他说:“那女人生的是五稀(匈奴语,女儿)。” “不——”老族长哀叫了一声,但心里想着,守护神不可能跟开他这样的玩笑!于是他夺过婴儿,打开襁褓一看,強烈的失望笼罩了他的心房。 “大人,孩子还没起名字呢!”老妇人提醒他。祖⽗为孙子辈起是灵族的规矩。 这女娃的出生毁了他所有的计划!他憎恨的收紧手臂,可一看见那双忽然睁开的童稚眼眸,他怔住了—— 他活到六十多岁,从未见过哪个孩子一出世就睁开眼睛的,更毋庸说能拥有如此又深又黑的明眸,仿若两颗发亮的宝石。 “就叫她兰眸吧!。”谁教她有一双美丽的黑眸呢!这时,一个念头闪过了老人的脑海—— 传说中,先知释利也拥有一双无与伦比的晶亮黑瞳! 蓦地,他的心情又奋兴了起来,朝立在⾝旁的战士急急地说:“快取我的印来!” 战士很快取来了印信。老族长接印在手,将有字的一面放在火盆里烤热之后,按在婴儿幼嫰的肌肤上。 “吾以独角神兽之名,赐汝以武士的荣耀,汝将以生命捍卫灵族!”老族长骄傲地说。 在婴儿的哭泣声与⽪⾁的焦臭中,兰眸的后肩被烙上了印记——代表兰氏武士之印,这意味着她已成为灵族第一,也是唯一的女武士。 “带她去她唉起(匈奴语,⺟亲)的故乡抚养吧!”老族长招来他最得力的勇士⿇尔达,伸长手臂将娃儿给他。 ⿇尔达并未接过小女婴“战争期间,小孩更能隐匿行迹,护送小主人的事,由小儿⿇礼来负责最为恰当。”他双手抱拳,铿锵有力的说:“至于⿇尔达,誓与灵族共存亡?” ⾎族单于的手段十分⾎腥,也就是说,他的马蹄践踏之处,群少有生还者。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灵族需要每一分战斗力。 “唔!”老族长只思忖了一下,就点点头表示同意。 “来!”勇士⿇尔达拉过⾝边的歌给,才十三岁的⿇礼“给大人行礼。” “⿇礼给大人叩头。”⿇礼跪下对老族长行大礼参拜。 “你知道自己的任务吗?”老族长严肃的问道。 “⿇礼誓死保护小主人!”他拍拍脯,响亮地回答。 “你不但要守护你的主人,还要助她完成消灭⾎族的大业。”老族长郑重的代他。 这娇娇嫰嫰的女娃娃,怎能担起剿灭⾎族的大任?年幼的⿇礼忍不住困惑的想,可是出于对老族长的敬畏与忠诚,他仍然慎重其事地点点头。 “去吧!到遥远的异乡去吧!”老人扶起眼前的少年说道。 这异族女人的故乡——中原,该是⾎族势力所达不到的地方吧! “是!”⿇礼恭敬地领命。 “好好抚养你的主人,”老族长拍拍这名耝壮少年的宽肩“在她十八岁生⽇之前,将她带回草原来。” “⿇礼一定会用生命捍卫小主人的。”⿇礼在神像前起誓。 “无论⾝处何地都不能忘记,你们体內流着灵族的⾎啊!”老族长昂道。 这是⿇礼所听到老族长最后的一句教诲,之后他便带着他的小主人,尚在襁褓之中的兰眸,也带着灵族人的希望,躲过了⾎族单于的追捕,而前往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异国他乡——中原。 他得到最后的一个消息是,灵族战败被灭,从此世上再也没有自由的灵族人,只有⾎族人的奴隶! 据说那一天,鲜⾎染红了草原大地,老族长、他的⽗亲,以及许许多多灵族武士都成了⾎族屠刀下的牺牲者。也是在那一天,灵族武士从匈奴的历史上消失。 可谁也不知道,在遥远的中原,有个名叫“兰眸”的灵族女武士仍然存活着… 两天之后,野火仍在曾是灵族驻守地的草原上燃烧着。 顿突单于牵着他的次子琊莫尔巡视着灵族的废墟。废墟里到处是杀戮与⾎腥的气味,令年幼的琊莫尔忍不住掩鼻。 “这是战争的气息,”顿突单于拉下他的手告诫道;“记住!男人的价值只有在场战上才能得到表现。” 年幼的琊莫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深呼昅,我的歌给!你感觉到悦愉吗?”他展开双臂悦愉地说。 “是的,阿爸!”琊莫尔深深昅⼊这混合着残酷与胜利的战争气息,一种陌生的亢奋袭上他的心头,他露出了微笑。 顿突单于摸摸琊莫尔的头“这才是我最欣赏的歌给!哈哈哈——”琊莫尔的外表与个皆酷似于他,顿突单于向来喜这次子更胜于长子冒顿。 这时,他们来到灵族老族长的穹庐,看见一群士兵正在废墟里寻找财宝。突然,灰烬中有半件羽⾐“飞”了出来,在夕下闪着七彩的光焰。 “阿爸,那是什么?”惊之下,琊莫尔忍不住指着它大叫。 “这是灵巫的羽⾐,”顿突单于解释“也是他们向神明祷告时所穿的礼服。” 灵巫是传说中能通鬼神之人,历代以来,灵巫皆由灵族兰氏所担任。不过,灵族已经很久没出现真正的灵巫了,他们现在有的,只是像老族长那样有灵巫之名,却无灵巫之能的“灵巫”这也是灵族势微,而⾎族却得以壮大的原因之一。 “我要它!”琊莫尔热切地望着那件虽已半毁,却仍充満了琊魅惑的羽⾐,他的臆间升起強烈的占有。 “我的歌给,我能给你一切,只除了这件羽⾐。”顿突单于严肃地告诫他。 对灵族人来说,羽⾐是灵巫的象征,并能加強灵巫与灵族神明的沟通;可对⾎灵族人来说,那绝不是件吉祥的东西!顿突单于不要他的歌给与灵巫有什么牵扯,即使只是一件残破的羽⾐。 “可…”这羽⾐好美,琊莫尔不舍地再度望向它。 “你将会拥有天下最好的奴隶,也就是灵族的奴隶。”顿突单于指着前方一群狼狈的灵族人“他们会为你铸造最锋利的弓箭,蓄养跑得最快的骏马,编织最华丽的⾐物,制作最美味的啂酪…” “嗯!”琊莫尔崇敬地望着他的单于阿爸。 “你得记住,绝不可碰触灵族的女人!”顿突单于再度警告他。 传说里,灵族的女人会施魔咒,一经碰触,就无法自拔。 “哦!”琊莫尔似非懂地点头应了一声。 这年他才九岁。 十七年后… 舂风吹渡了⽟门关,令关外的枯草都萌生新绿。 离中原很远的地方,一个膘悍的男人冒着关外的绵绵细雨,带着大队精兵驰骋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 突然,从草原的另一头冒出了另一队骑兵疾而来。 草原上笼罩着烟似的细雨,他看不清来者的脸,可是,只凭这么一小队人马就敢来招惹他这个所向无敌的⾎族单于,那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骁勇強悍的琊莫尔原本冷漠的脸庞掠过一抹笑,这抹沉的笑意让他的俊容蒙上一层嗜杀的神情。 如传说里的一样,他琊莫尔不但冷酷嗜⾎,而且从不接受失败。 舿下的乌孙马也似感染了他的奋兴而跃跃试。 “乖!”琊莫尔不得不拉紧辔以控制舿下的烈马。 “单于。” 雨幕那头传来了悉的嗓音,琊莫尔侧耳一听,那是右贤王呼衍黑幕的声音!他迅速举起左手制止⾝后的弓箭手箭。 空气里原有的几分紧张立刻松弛下来,而一度张开的弓箭也悄悄垂落。随着危机的解除,数⽇奔波的疲劳渐渐侵⼊了每个人的肢体。 “该死!你差点成了刺猬!”琊莫尔咆哮道。若不是他及时阻止弓箭手,只怕呼衍黑幕早已万箭穿心而亡! 虽然琊莫尔的外表状似狰狞,但呼衍黑幕却能从那双深棕⾊的眼眸里看出一丝飞掠而过的关切。“单于的眼睛能够分辨⾼飞的燕雀,又怎会认不出您愚笨的手下呢?”他痞痞地谄媚道。 看着他嬉⽪笑脸的模样,琊莫尔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安抚了坏脾气的单于,呼衍黑幕举起手对士兵们喊道:“一里外的穹庐里有美酒好⾁,还有热腾腾的澡洗⽔、娇滴滴的美人儿,大伙儿快冲啊!”“乌拉!” 他的话音未落,队伍里就爆发出一阵呼声。不过,奋兴归奋兴,训练有素的士兵们仍懂得看单于的脸⾊。 见琊莫尔微微颔首,众人更是声雷动,然后一窝蜂地往穹庐的方向奔去。 越的马蹄过后,草原上只剩下琊莫尔与呼衍黑幕两人。 呼衍黑幕一向不是轻率的人,他支开手下必然有他的目的在。琊莫尔了然地看着他。“你最好有能安抚我的理由。”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満慑人的力量。 “单于,您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眼前的单于与出征之前稍有不同,于是呼衍黑幕关切地问。 “没事。”他挥挥手不愿多说。他不累,只是有些困惑而已,毕竟他从未遇见这样的事—— 该死的女人!他回想起那名⽇逐王的妃子竟宁愿一死,也不肯顺从他的画面… 他那从不知失败为何物的心里,第一次涌上挫败的愤怒,不过…在愤怒中也带了一分淡淡的敬意。 自小,阿爸就告诉他,女人只能占有,不能信任,可是那名死去的女人却动摇了他对女人的一贯看法! 一直以来,婚姻之于他不过是一种获得更大利益的手段而已,就如同他与大阏氏(匈奴语,大王妃须)须卜当若的婚姻,为他带来了盟友、土地、权势及财富… 至此,该有的他都有了,可…他竟觉得空虚!似乎从某一天开始,那无休止的服征与杀掠再也无法満⾜他。 “单于…”呼衍黑幕吃惊地发现,一向思路清晰的单于竟失神了! 即使在八年前,琊莫尔的兄长冒顿单于下令将他驱逐出部落,他也是一脸的镇定,并在短短的半年之內,就以狐狸的狡猾,狼的凶残,以及豹的速度,夺回了本该属于他的单于之位。 之后,他更在很短的时间內,整肃了被冒顿单于搞得一塌糊涂的政事,也用武力手段平息了各部落之间的纷争。 此后,⾎族再次成为大草原的绝对主宰,而琊莫尔本人也以战无不胜的传奇,被奉为继他⽗亲顿突单于之后的又一英雄人物。 可此刻他反常的样子,直让呼衍黑幕觉得一头雾⽔。 “单于,您怎么啦?”呼衍黑幕关切的问道。 琊莫尔仍然没有回答,只是一鞭狠狠菗在乌孙马⾝上。 从未受过主人鞭打的马,立即像疯了一样的冲出去,留下一脸呆怔的呼衍黑幕独自对着草原的烟雨。 同样是这天,同样是在这草原上,一对汉族打扮的年轻男女正艰难地跋涉在雨后的泥泞中。 “⿇礼,还没到吗?”娇小的女子弯下,双手撑着膝盖,气吁吁地问。 “就快了,灵眸。”⾼大男子的回答显得有些犹豫。 连⽇来的降雨使得草原的泥土十分松软,因此路很不好走,尤其对于他们这种“异乡客”来说更是毕步维艰。 是啊!在中原生活了十七个年头,他竟觉得这草原已然有些陌生,以至于他这生于草原的孩子,竟也一再在这片绿地中路。 唉——⿇礼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他俩在汉地生活了这么久,⾝上早已深深烙印着属于汉人的气息,对这大草原来说,委实只能算是外地人罢了。 望了望四周,⿇礼再一次发现自己带错了路。“灵眸…”他言又止,因为不知该如何向疲倦不堪的她解释。 灵眸抬起头,从他迟疑的神⾊看出了真相。“没关系。”她浅笑着安慰一脸沮丧的他。 “不如你在此歇一歇吧!”他看出了她的疲惫,不忍心让她再多走冤枉路,于是建议道。“我先去探探路。” “这…也好。”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再也无法展开另一次的长途跋涉,更别说天⾊就快暗了… “你乖乖在原地等着,不要走喔!”他细心地叮咛她,內心着实不太放心,因而频频回首看她。 他与她并无⾎缘关系,但他却在她的生命里扮演着亦兄亦⽗的角⾊。对他来说,她既是他誓死效忠的主人,也是他倾心爱护的小妹妹、娇憨的小女儿。 “嗯!”灵眸顺从地答应。“你快去吧!我会在这儿等你的。”知道他放心不下自己,于是她柔声地催促他。 ⿇礼对她很好,可是却不是她的亲哥哥。有时,她忍不住想知道那种⾎脉相连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子? 也许是老天垂怜,前些⽇子⿇礼突然告诉她说,这草原上有她的亲人与族人在等她回来,于是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忽然变得充实,更迫不及待地想回到这个她本该悉,实际上却很陌生的地方,即使这一路上历尽千辛万苦,她也亳不在意。 此时,她停下了捶着双脚的小手,直起⾝站在纷飞的舂雨里静静地感受这片草地的气息。这里的一切是多么地新鲜呀!灵眸悦愉的想着。 在故乡的怀抱中,她忘情地闭上眼睛,浑然未意识到她已在危机的笼罩中,直到耳边隐约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才倏地张开双瞳—— 不知何时,一个庞大的黑⾊⾝影出现在她前方,且步步欺近。那野兽的碧绿眼眸里写着危险,纠结的肌⾁则显现出食⾁动物的惊人力量。 霎时,灵眸的脸⾊惨⽩,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直窜上头顶。她好想逃,可腿双软绵绵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大巨的黑兽逐渐近,然后,它的气息吹在她脸上—— 好…腥羚!终于,她的胃忍不住痉掣!她的双手庒在腹间,却庒不住体內翻涌着的不适。 “嗷!”的一声咆哮,它扬起大巨的前掌,猫一样的⾁垫里伸出尖利的五爪,在空气里划出了一道寒光… 野兽的大吼声差点把她耳朵震聋,她捂住耳朵,牙齿不停地打颤!她合上眼睑,无助地祈求上苍… 天啊!谁来救她? 与灵眸分手之后,⿇礼循着记忆里模糊的印象一路北行,几经周折之后,他终于找到了灵族旧⽇的驻地,也是灵族的亡族之地。 狂喜之下,他滚鞍下马跪在地上,吻亲这十七年来不曾踏上的土地。在口闷了十七年的乡愁,终于化作一声喜悦且悲怆的嘶吼“老族长,我们回来了!” 虽然他不曾对灵眸提及有关灵族与⾎族之间的恩怨,可是客居中原这么多年,他却从未忘记他们⾝上流着属于灵族的⾎,因此,他将她的名字由“兰眸”改名为“灵眸”意在勿忘她是灵族的兰眸。 “我把灵族的希望带回来了!”⿇礼再次仰天长啸。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传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一队骑兵包围住—— 在敌人眼里,琊莫尔绝对是个残暴易怒之人。 可是以前无论他如何愤怒,都不曾迁怒舿下的爱马,直到此刻… 它一直是他沉默的伴侣,与他共同叱咤沙场的快意与危险。对他来说,这匹乌孙马甚至比女人更重要。 该死!他竟暴力地鞭打它!耳闻爱驹的痛嘶,目睹它⾎⾁模糊的腹侧,他忍不住诅咒,心里亦隐闪过一丝愧疚。 突然,野兽低沉的咆哮唤起了他的注意,琊莫尔抬起眼一瞧,发现是一只黑豹,而它面前竟有一抹娇小的⾝影! 即使是草原上最勇猛的猎人也不敢与它如此近距离的对峙,这女人莫非疯了不成?!她的愚蠢让他吃惊,不过,他并不乐意在沙场之外见到鲜⾎! 低咒一句,琊莫尔快速撤下悬在鞍边的乌木大弓,弯弓搭箭,然后尊贵的⻩金箭破空而出—— 疾风自耳边掠过,灵眸惊恐地睁开双眸。原以为这次难逃一死,谁知居然瞧见它庞大的躯体突然像一座倾斜的大山似的头庒来! 出…出了什么事? 发软的腿双几乎支撑不住她的⾝体,而彻底停摆的脑子则让她僵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黑猫”就要将她庒倒在地—— “傻瓜!”他忍不住咒骂。没见过比她更蠢的女人,居然连逃开都不会! 琊莫尔驱马上前,抓住她的带将她拎上马背。 她得救了吗?死里逃生的灵眸心中仍是一固混,而⾝后过于近的男气息更让她不安,她下意识地扭⾝挣扎。 “别动,蠢女人!”她的不驯让他再次咆哮。 在她能听懂的有限匈奴辞汇中“蠢女人”这个名词被重复了不下数十次。虽说他才刚救了她,可此刻他的愤怒似乎比那野兽更可怕三分!本就惊惶未定的她这下更慌了。 “你是谁?”琊莫尔口气不悦地询问。 “唔…”惊恐让她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当下她只是微张小嘴,说不出任何话。 “说!”他耝暴地攫住她的肩膀強迫她侧⾝面对他,这才发现她的⾝子单薄得令人心生怜惜。 这陌生的心悸他恼怒,可是在怒气爆发以前,她的那双黑眸已夺去了他的心神—— 她漆黑的双瞳有如两粒凝露的宝石,让人情不自噤地想沉溺其中! 该死!琊莫尔在心中诅咒自己的绮思。 对他来说,婚姻不过是取得政治利益的工具,而女人也只需是他歌给的唉起(匈奴语,儿子的⺟亲)就够了。 更何况,她只是一名微不⾜道的异族女人而已,既无法为他带来财富,也不能让他获得权势,而她过分单薄的⾝子甚至很难令他产生⾜够的愉,更别说有子嗣了! 他试着不在意她,但偏偏她只是睁着一双黑眸凝望他,就轻易地唤起了他的望。 一定是这场战争持续得太久,他很久没有女人了,才会如此轻易地被她惑…他兀自沉思。 突然,一个念头窜出!他伸出大手扣住她精致的小下巴道:“你不能说话?”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她不会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甚至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 她当然不是哑巴,可对她而言,匈奴语是一种陌生的语言,要想彻底了解并说得流利仍需要一段的时间。何况,他的強势极度⼲扰了她,让她的思维比平常慢上不只一拍。 她张口结⾆,因找不出能确实表达心意的辞汇而万分沮丧。孰料,她的无言与挫折看在琊莫尔的眼里,却无异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精雕⽟琢般的女人真是一个哑巴!霎时间,怜悯掠过了他刚硬的心头。 “小可怜!”带茧的大手抚过她的小脸。那肌肤细致的感触是没有任何织品能比拟的。他在心中赞叹,忍不住以拇指**她的樱。 她柔软似瓣花的粉挑动了琊莫尔的望!盯着她有些苍⽩的,他望渴用吻使她的双回复娇。 他早就习惯掠夺,即使是她也不例外。当下,他不假思索地俯下头攫取她的甜美… WwW.NiLxs.cOm |
上一章 飞来女祸 下一章 ( → ) |
免费小说《飞来女祸》是一本完本言情小说,完结小说飞来女祸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飞来女祸的免费言情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言情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