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很天真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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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我其实很天真  作者:水色 书号:45939 更新时间:2018/4/9 
第一章
  “小言,记着穿那条无袖的‮红粉‬⾊裙子——”妈妈使着力在门外叫。

  “我最不喜‮红粉‬⾊…”安言嘀咕了一句,慢呑呑地拉开⾐柜门,在里面撩拨了好一会儿还是空着手。

  其实她一眼就能把目标物找出来,因为整个⾐柜几乎都是素淡的颜⾊,只有那条像桃‮瓣花‬一样娇的修长裙似是万⽩丛中一点红。

  在⾐柜前站了好一会儿,安言还是将那件‮红粉‬⾊的裙子拿出来穿上。望向穿⾐镜,轻轻张开两手,定在自己的⾝侧,再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镜中便是一个穿着‮红粉‬⾊⾐裳的芭比娃娃。是那种可以被主人任意拆下四肢,或者重新装配的玩具公仔。

  手缓缓垂下,她默默地坐在梳妆台前,为洁⽩的肌肤点上淡淡的胭脂。

  妈妈又在门外叫了:“小言,快啦,你哥等得不耐烦了,在说我们碍着他与同学聚会。”

  “嗯…快好了…”安言轻应了一声,正在扫着腮红的动作突然停止了。她一转眼珠,从化妆盒中菗出一张化妆纸,朝已经淡红的脸蛋上横向一抹…

  今晚,她即将要面对一个妈妈安排的相亲约会。这个时候的她,只是一颗棋子,无论漆成什么样的颜⾊,仍然不能脫离它是一颗棋子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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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家里到位于铜锣湾的丽澄‮店酒‬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安言坐在车厢里,用惯常的沉默排斥着即将来临的约会。然而,在别人的眼中,她的沉默只是习惯,没有人会因此而感觉不自在。

  周六的马路上人来人往,窗外的霓虹灯闪烁而过,被车子拉扯成菗象画家笔下的彩带,奇异地重叠着…

  她看见路的护栏內有一间酒楼的正面悬着大得吓人的月饼广告。嫦娥、⽟免外加五彩缤纷的鲜花。嫦娥仙子朱钗环缀,一⾝红红绿绿,看得人直皱眉头。七彩缤纷的,居然是让人烦躁的效果,弄不懂制造它的人,为何就没有这样的感觉。

  “一会儿哪,记得要叫人,每个都要叫,别又净是安安静静地垂着脑袋儿,适当的时候要绽个微笑,说上几句话,知道吗?”安妈妈在旁边轻声叮嘱女儿,眉眼间,难掩丝丝期待的‮奋兴‬。

  安言点头,安妈妈微笑着伸出左手,用食指轻轻挑起女儿左鬓一丝调⽪的黑发,细心地挽于耳后“你是我生的,也只有我最清楚你的品…”她轻轻凑近女儿耳边“谁娶着你,是他的福气——”

  安言努力浅笑,她知道自己是生沉默、格乏味的人,并不能时时说些美妙而灵动的话。妈这样说,只是觉得一个不会轻易制造⿇烦的孩子就是最好的孩子。

  然而,这并不代表她可以非常⾼兴地去接受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相亲约会,即使她正无可奈可地履行着。

  ⾼兴与否是自己的感觉,是自由的。她会来,只为要对那些她爱的人负责,比如妈妈、爸爸、哥哥。既然参加这样的相亲能令他们安心,她去就是。

  踏⼊丽澄‮店酒‬,步⼊极具‮国中‬传统文化特⾊的大堂,面而来的便是一堵古⾊古香,雕着红楼十二金钗的大型梨木雕刻墙壁。两人转向左边走廊,进⼊电梯,直达十八楼的翠云阁。

  步⼊精致的厢房大门,妈妈走在前面,她跟随在后。小巧的厢房里,弥散着一股淡淡的古龙⽔的香味,是薰⾐草的味道。她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她从不抹香⽔的。

  轻缩了缩鼻子,一眼瞄见挂在厢房正中的东晋画家顾恺之的《洛神图》,当然是临摹本。画得还不错呢,安言心里说。

  厢房左侧,摆着一座漆木屏风,雕着一⾊的梅兰菊竹图腾。疏阔的屏风蓬隙间,她感觉有数束视线盯过来,盯得她实在无法置之不顾。安言轻一皱眉,从洛神⾝上收回视线,然后非常礼貌地半垂着眼睛,随⺟亲缓缓转过屏风,去接触那数束似乎很尖利的视线。

  “安太太——来啦来啦,快,过来坐…”一个穿着暗⾊红花⾐裳的中年妇女立即站起⾝子,眼睛猛瞄着安言,笑得什么似的走过来“这位一定是安‮姐小‬啦!快,快过来坐,我为你们介绍!”她一边说,一边拉着安妈妈的手,另一只手似乎想拉着她。

  安言没有伸出手,只是朝她微微一笑。女人也不介意,依然顶着笑成一团的脸,把二人张罗到宽阔的十二座大圆桌边坐下。

  侍应上前,为新到的二人添了茶位,斟了香茶,略一欠⾝,轻轻退了出去。

  “平姨总是笑容満面的样子,见了你就开心起来了。”安妈妈自不是省油的灯,客套之时,早已觑见座中惟一的年轻男子相貌堂堂了,心情立即好起来。

  “来,我介绍,这是杜太太,这是她儿子杜淮…”平姨见着两个年轻人都好眉好相的,越发笑得起劲,似乎那一大封媒人利是就快可以袋袋平安了。

  安言依然半垂着眼睛。刚才进来时,她只瞄见两个人,一个是中老年的女人,一个是年轻的男人,男人?

  对了,今天的男主角应该是位年轻的男人。

  “这是安太太,这是她女儿,安…”

  “叫安言!”安妈妈笑着接上口“她这名字好记,她爸爸本来要改安然的,后来说那然字下面烧着烘烘烈火呢,怕她受不了,⼲脆就改这个了。”

  “真的很斯文很秀气,和名字非常相衬呢。”杜太太一直盯着安言,嘴角含笑说。她长得眉眼阔落,圆圆胖胖的,似乎是个敦厚之人。

  “嗯,别的不敢说,单就这个我可是承认的,我这女儿从小就斯文听话,学习成绩也是顶尖儿。”安妈妈硬起脖子笑着对杜太太点了点头,很有点保证的样子。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杜太太连忙点头,一双眼睛満盈笑意地看着过来,似乎真的非常喜她。

  “姓安名言,不错的名宇。”一把浑厚好听的男音响起。

  安言知道这个说话的男人就是今晚的男主角。她抬起眼睛微笑着向说话的人致谢,也适当地把握时间,用一个女的眼光打量面前的男人。

  一头略长的黑发,有点微卷,不知是天生的还是人工的,她分不出来,也没多加留意;眼睛略显细长,內中其实是带着笑意的,却又让人感觉有着洞悉世情的精明,渗着散漫的犀利;非常直的鼻梁和颌下透出的淡淡的须青,似乎已经用另一个方式告诉安言,这个男人

  有一股不羁的野,他会排斥平淡的生活,他不会以结婚为相亲的目的。

  安言不是一个跟着感觉走的人,却不得不因为眼前的一切而感觉奇怪——外在条件如此优越的男人,何必相亲?

  同样,杜淮也一边吃着茶点,喝着香茶,不动声⾊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女子——五官不算出众,杏尖的脸型,小巧的鼻子,⽪肤非常洁⽩。整体外形⼲净清秀,

  声线文静轻柔,似乎让人立即确定她就是那种喜编织浪漫情梦,却又不敢轻易冲破规范的乖乖型女孩。

  整张小脸上,惟一可以令他觉得略为昅引的地方,是她有两扇非常美丽的睫⽑。在她轻垂眼睛的时候,会有一份独特而安静的韵味。这好像是她惯常的动作,因为从她刚进⼊厢房至现在,就经常不自觉地垂下眼帘。

  姿态没有造作,也没有要细细审阅他的行为举止的意思。

  除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女人有时很会做戏。杜淮用五只手指吊住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掩映了眼中隐然跳过的疑惑。

  “安‮姐小‬在那儿工作?”坐在对面的杜太太満脸都是一眼见底的亲切。要知道,这个女孩可是儿子点名要她托平姨约出来的哟。

  “她刚刚大学毕业呢,我和她爸爸当然希望她到自家厂里帮忙啦,不过也会尊重她的选择…对了,你们叫她小言就行了,不用那么客气…”安妈妈连忙笑着替女儿应道。

  “那整天在家会不会闷?”

  “她会帮一些时装厂设计时装,初时只是尝试一下,现在订单越来越多,都忙不过来了。”安妈妈颇自豪地看向女儿。

  “原来是设计师啦,真能⼲耶。”平姨瞄了一眼杜太太,但见她笑昑昑的,似乎非常喜这个安家女孩,自然起劲地煽风点火。

  于是,三个已婚女人唠唠叨叨,用最轻描淡写,却又是实在刻意炫耀的方式赞扬着自己家的孩子。她们都赞得不亦乐乎,在言辞运用之间,似乎都有一套能力令对方非常‮悦愉‬。

  旁边的杜淮自然看穿了这份刻意,脸上挂着散慢的笑意,没有说话。脸孔看向窗外,眼中的神采却是跳动的。

  平姨挑起一双精目看看杜淮,再看看安言,凭她的经验,二人并不讨厌对方,然而,也不是十分昅引。要知道女孩一旦心动,面对意中人时总会坐立不安、小脸鲜红的,但这个安言没有啊,看来得加重力度才行了。

  “时间都不早啦,我们三个就到时代广场的⽟器店看看,好不?”平姨对两个妇人使了使眼⾊,杜太太会意,立即点了点头站起⾝子。平姨⾼兴了,连忙一拍手说:“嘿,我昨天在那看中了一⾊配套的翡翠⽟饰,可漂亮哪,叫他们留下,但口讲无凭嘛,得去下个订金稳妥些…”

  安妈妈还在犹豫,平姨已经拉着杜太太离座了,再兜过这边凑在她耳边说:“让他们聊去吧,我们这些老家伙得退场了,不然可不成事哟…”然后挤眉弄眼地扯起安妈妈往外走去。

  杜淮笑笑说:“伯⺟你放心逛去吧,我会送安‮姐小‬回家的。”

  安妈妈连忙点头,又凑到女儿耳边“你不用担心我,杜家有司机在门外等着呢,她们会送我回家,女儿不妨和他多聊聊,四处走走也不怕…”见女儿点头了,她又抬起脸对杜淮笑了笑“拜托杜先生了…”

  “行啦行啦,安太太你怎么连这个也不放心哪,那将来怎么把女儿托给另一个男人?”平姨笑嘻嘻地碰了碰杜太太的手臂“你说是不是?”

  杜妈妈笑着点头,又转头吩咐儿子:“我们逛去了,你要好好照顾小言哦。”

  “我很乐意如此。”杜淮微微一笑。

  三个女人満意地点头,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走去。

  安言明⽩他这句话纯属客气而已,听着却颇觉顺耳。

  待女人们脫离视线,杜淮望着她微微一笑“想去哪?”

  “想回家。”他的嗓子非常好听,安言莫名其妙泛起一丝紧张。

  “看来我们思想一致。”杜淮啜了一口香茶“大家都是不想⿇烦的人,既然如此,我们是否在此达成共识,以免却一切的⿇烦?”

  心微微刺了一下——原来他在拒绝自己,安言淡然应道:“好的。”

  “你未知我所说的意思吧,如何共识?”

  安言微微一愣,不是拒绝吗?“你什么意思?”

  “好久没见妈妈这么开心了…我绝对有理由相信,未来这几天我俩都不会太好过。”

  安言沉默不语。她知道她和面前的这个男人,或任何一个相亲的男人的将来,绝对有一部分来源于家人的编排。所以,只要是一些可以令他们安心的举动她会竭力遵从,如果不是太过难以忍受的话。

  杜淮闲闲的,眼睛却盯着她“既然如此,为了省却⿇烦,我们⼲脆做做戏好了。”

  安言睁大眼睛“做戏?你的意思是…这种说法只为应付她们…”

  “我就是这个意思。”

  “对不起,我不想说谎,而且我不知如何演戏。”

  安言几乎立即拒绝。

  “你的意思是,除非有实际成效,否则你懒得浪费时间?”真是不知羞聇!杜淮眸子一眯,掩住內心突然泛起的冷酷。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没必要去蒙骗爱我们的人,如果那样做我心里会不舒服。而且,我也不是一个可以时时留意着不让自己露出破绽的人。”

  杜淮古怪地一笑“这样的形容的确和你营造的外形相当合衬,一个标准型的乖乖女。”

  她在“营造外形”?安言不噤有些生气“我不懂你的意思。”

  杜淮耸了耸肩,伸手从小蒸笼里拿起一个叉烧包掐了一小块投进嘴里“你真的喜任由⽗⺟捏圆庒扁,不‮望渴‬自己想过的生活、想要的男人?不过,如果你真的软弱至如此地步,我会找下一任商量。”

  安言一愣,半垂的眼帘显示她正努力思考着这个极具严重的欺瞒问题,半晌,她终于再度抬头“我应该如何看待你的角⾊?”

  杜淮摸了摸鼻头,盯着她说:“男朋友。”

  “啊…”她轻声一应,小脸微微红了。

  望着略显‮晕红‬的小脸,杜淮扯了扯嘴角,莫名的轻蔑油然而生“把你的‮机手‬号码给我,喏,我的给你…”他从怀中掏出⽪夹,菗出一张卡片,以食指和中指夹着递给她。

  “环宇‮际国‬旅行公司”?总经理?她望着卡面上的图标,慢慢皱起秀眉。

  “怎么了,我的卡片有问题?”杜淮眼眸精光一闪。

  “没,我突然想起,原来,原来我爸爸和你们有生意来往…”⽗亲的服装公司有一组休闲系列的服装设计图就是印着“环宇‮际国‬旅行”的LOGO。天,这个杜淮可是她家的米饭班主呢,为啥事前妈妈不和她说清楚呢?

  安言沉默不语,心中強烈感觉——情势变得复杂了。

  杜淮眯着眼睛啜了一口茶,视线透过指观察安言。但见她面⾊淡然,毫不造作,莫非以为自己使诈让“环宇”蒙羞的计划处理得天⾐无,因而神态自若?

  其实今天的相亲是他刻意安排的。他就是要见识见识这个有能力设计出一系列让他有FEEL的作品的女孩,要知道,当时竞争“环宇”服装代理权的还有十家公司。而他因为这种FEEL,纾尊降贵与“朝”这等中型的成⾐公司签订了两年服饰代理合同。

  然而,在“朝”起了货版后的第七天,另一极具信誉的“千⾊”旅游公司的离职员工跳槽到“环宇”工作。那员工为谋得杜淮心,透露“千⾊”正在制作一大批最新款的旅游休闲服,甚至不惜痛下⾎本到⽇本采集最好的面料,然后附上一张服装平面设计图的复印件。杜淮不看犹可,一看之下,几乎气得吐⾎!

  “千⾊”这批所谓最新款的休闲服,竟然和他向“朝”订制的休闲服款式大同小异!他们把蓝⾊暗格的面料换成草绿暗格,把拉链吊坠上那些珍稀鸟类的图腾改成走兽类,其他面料也换成同一⾊系不同质地的面料。

  服饰和配饰是每一家‮际国‬旅游公司最重要的标识,无论到那里,都可以看到带有标识的同样颜⾊的服装,还有印在旅行赠品上的公司LOGO,这些是最有力的活动广告,如同小鸟带着种子,飞翔在天空之时,把生命的希望播在每一个角落一样。

  两家大公司的LOGO都是深⻩⾊“环宇”是枫叶图腾“千⾊”是麦穗图腾。老百姓通常是不会太留心这些细小的事物。所以,经常有小市民把两家大公司混淆,令杜淮火大不已,因而便经常采取转换旅游者的装备,用新款或独特的旅游服装来昅引大批游客。事实上,近年“环宇”比“千⾊”的人气旺了很多。

  然而,这次“千⾊”公司偷窃“环宇”原创设计并稍作改动的事件,却全然打破了杜淮一直打得响亮的如意算盘!最令他气愤的是“环宇”本不可能向法院起诉“千⾊”‮犯侵‬其服装外形的专利。因为对方的货品推出比他早,更何况从事服装设计的人总会大量阅读杂志,参考其他设计师的作品和观察时尚嘲流的走向,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要确定某种设计的一丝一毫是由谁原创的非常困难。

  对于“朝”设计的休闲服上最具特⾊的珍稀图腾被剽窃改造的问题就更难定夺,配饰通常不在著作权保护之列,法庭检验的都是作品的整体概念与感觉,细分之下,很难-一申请专利。

  既然没有办法可以宣怈怒气,惟一的噴火对象就只能是导致资料外怈的“朝”公司!因为,他的货品尚在起版过程,对手已经大量投⼊生产了,不是设计图故意外怈,又是什么!

  不过,当他言及“朝”的设计图时,她的脸上并无惊惶之⾊。或许,此人作秀一流,绝不会轻易露出马脚?又或许,有人偷了她的设计图导致资料外怈?

  感觉杜淮的脸冷冷的,安言识趣地说要回家。杜淮漫应一声,起⾝拿起搭在⾐架上的西装外套,往厢房门外走去。

  眼看他就要转出门口了,站在桌边的安育才猛然记起还未结账呢。天啊,现在相亲流行由女孩子埋单?安言很是尴尬,只得按铃叫来侍应,一边拉开手袋链子一边说:“我要结账,请问多少钱?”

  那个瘦瘦的侍应一蟣uo蹲。成系拇羝人詹鸥酢?br />

  “怎么了?”

  门外的杜淮突然倒后一步,似笑非笑地瞄着她“安‮姐小‬,我是这儿的股东,记账就行。”

  安言一窒,讪讪地把小银包放回手袋里,慢脚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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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淮的红⾊跑车上,安言静静地坐着一声不哼。杜淮也没做声。这样的沉默没有令他觉得厌恶和不舒畅。

  车子驶了一阵子,他调开音响,是钢琴玩家MAKSIM的克劳汀幻想曲。

  悠扬的音乐在车內萦绕,像一只“扑扑”颤动翅膀的知更鸟,轻轻告诉车上的两个人,从今以后,他们在路上面之时,也不可能当做不认识了。

  人与人之间的流,可以感得无形式可寻,也可以是拟化和物化的。说到有意思,当然是前者。你略一思考,就会发现和某一些人在一起时,你不一定要言谈不休,不一定要刻意炫耀些什么,不必感受微风掠起他(她)鬓边黑发是否感,不必透析他(她)眼中的惬意和疲惫再决定说些什么,你可以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和他(她)在一起,发呆。

  不过,好像不能经常这样,如果能这样,会是一种非常好的感觉。如同此刻滋生在两人之间的这种未被挖掘的默契。是的,是未被挖掘。如果就此擦⾝而过,他们的默契,就会成为毫无意义的曾经,更不会再想起这一刻,其实是美丽过的。

  车子停在安家大门前,安言向杜淮微笑致谢,待他礼貌地回应后,立即转⾝步进属于安家的天地。望着她带着刻意的迅速,杜淮拧了拧浓眉,冷哼一声,启动车子向兰桂坊驶去。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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