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阿三解释:“姑娘您是不晓得,之前西戎贵族追捧奢靡之风,最爱跟风咱们大周的服饰。又逢西戎国王娶咱们的慧娴公主,西戎贵族全来抢购上好的绫罗锦缎,因此咱们商行这才进了贵重的布匹。”谁知道赶上內讧呢?他偷偷瞄到唐婷婷微微颌首,又紧接着问了一句:“敢问姑娘可是来参加成亲大典的?”“不是。”唐婷婷微笑:“不过是喜西戎风俗,跟着家里的商队来玩的。”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来了半年,往⽇的⾐服都不好穿了,听您这里布匹倒还拿得出手,特地来看看,果然没让我失望。”吴阿三心里⾼兴,吩咐伙计去库房取了云烟罗、蜀锦来,指着十几匹锦缎道:“各⾊花样都有,够姑娘和您家里人做一季的⾐裳了。”唐婷婷装模作样看了看摸了摸,満意的点头:“就是不知道价钱如何?”吴阿三立刻道:“价钱绝对公道,看姑娘同是大周人,我按进价给。”其实这些花⾊有些过时,东家也打折处理,但是看唐婷婷穿戴打扮、言谈举止,家里是个有钱的主。唐婷婷却直接揭穿了对方:“你是欺侮我年纪不懂货?就这些花⾊,我娘库里都存了十几年,想起来才赏给丫鬟们穿的。若不是我远离家乡,西戎的⽑⽪实在穿不惯,我会跑来你这买?实诚点,给个底价!”还真是有钱的主呢,吴阿三心花怒放:“那您看值多少银子?”唐婷婷撇了撇嘴,上下一扫,指着其中两匹织锦缎道:“那两匹,五十两,不能再多了!”别吴阿三,跟来的福下巴都惊呆了:就这两匹破布,五十两?吴阿三丝毫没有怀疑,毕竟一个中原来的姑娘,在心理上都不可能是骗子。他当即眼睛笑的眯成个:“好来,这就给您包上!”五十两,⾜够差应付过去这一个月了。没办法,西戎国內,贵族家里也没余粮呀。往⽇卖上百两一丈的锦缎,因为花⾊样子过时,也只能挥泪大甩价了。唐婷婷静静看着他给包好,道:“能送货上门吗?我还要去买别的东西呢。”吴阿三毫不犹豫:“没问题,敢问姑娘家住哪里?”唐婷婷给他了个地址,吴阿三更确认对方是有钱人无疑,因为那一片,住的全是富商。唐婷婷想了想,为险保起见,又让福也跟着:“这是我的随从,你上门送货家里人不一定认识,让他跟着你付钱。”这当然更好了,吴阿三决定亲自送货收银子。福领着吴阿三左拐右拐,进了一个从外面看特别大的宅子,门口还有一个的葡萄架。福敲门,不一会一个老太太开门,看见福微微一笑。福接了吴阿三手里的两匹布,道:“我将布先拿进去,你给他五十两。”老太太点点头,让福进了院子,同吴阿三对看了半却不动。吴阿三有点受不住了,不噤催促:“老太太,刚才那位少年让您给我五十两!”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哦,哦,你等着。”她转⾝进了院子,吴阿三心里莫名的紧张,忙跟着走了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老太太在靠角落的一个屋子里摸摸索索了半才扛着个包裹出来。吴阿三瞪圆了眼睛:“老太太,你的五十两呢?”老太太道:“我只有二十两,先给你好不好?”着,开解包裹,里面満満的一袋子⿇,吴阿三急了:“我的是五十两银子,你给五十两⿇⼲什么!”不对,是二十两,连五十两都没有。再谁买这玩意按两称?老太太奇怪了:“什么银子?你要难道不是⿇?”吴阿三急问:“刚才那位少年呢?你让他出来!”“他不是领你来拿⿇的?”老太太问道:“两头羊都给过了。”吴阿三彻底傻了眼,知道自己上当了。他看看老太太,一咬牙一跺脚:“你跟我见官府去!”谁知道⾝后跳出两个⾝⾼马大的西戎人来:“你扯我阿娘⼲什么?”能教育出两个地痞儿子的老太太,岂是个软脚虾?福给她两头羊,买一车的⿇都够了,老太太就是欺侮对方是个中原人不了解西戎的物价,才狮子大开口。谁知道对方竟然认了,还提前给了两只羊。这会儿她估计也意识到自己可能⼊了别人的局,但是到手的羊和没卖出去的⿇,她一个也不愿意少。吴阿三被西戎的地头蛇胖揍一顿回到商行,面如土灰,坐立不安。五十两银子呀!可以在西戎买个豪宅,或者舒舒坦坦的过两年好⽇子,家里老婆娘老兴许就不那么吵了,孩子也能回中原读书。吴阿三疯了一样満大街的找唐婷婷和福,可是哪里找的到。伙计亲眼看着他带了两匹布同人出门,叽里咕噜的中原话他也听不懂。没过半,东家就赶过来了,指着吴阿三骂:“叽里咕噜稀里哗啦。”吴阿三傻着眼听半,看四周伙计幸灾乐祸地表情,也知道是西戎骂人的话。东家骂累了,才道:“你卷铺盖滚,五十两银子记在你头上!”他刚同王宮里的采买谈了一笔大生意,对方还推荐了几个随嫁的、机灵懂帐、懂布匹的行家,一对比,这个吴阿三太蠢了。这句话吴阿三听懂了,心里暗骂东家是个扒⽪,中原话就这句学的最溜。但是他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是个外来人口呢?回到家,家里媳妇娘老一听要配出去五十两银子,吴阿三脸上⾝上被挠的跟个花似的,全家将现在住的房子抵押出去也不过三十两银子。家里又紧凑了余下的银两,反正一遇骗子回到解放…不对,是回到十几年前全家逃难的时候。罪魁祸首唐婷婷,此刻正骑在马上,跟在宗韵凡⾝后得意洋洋的出了西戎京城。宗韵凡能怎么办?当他得知唐婷婷和福去大街上坑蒙拐骗的时候,当即决定不等明了,立刻走!再呆下去就不是坑人家两匹布了,估计就得烧人屋顶。但是唐婷婷一点作恶的自觉都没有,没有林姝和流云作伴,她只好勉为其难,追着宗韵凡问:“唉,去云州会打仗吗?这枚木簪子雕刻的真好看,是不是送我的及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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