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骄妃 054 竹马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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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名门骄妃 作者:素素雪 书号:45641 | 更新时间:2018/2/21 |
054 竹马的手段 | |
⼊了夜,一宵噤,城中半个人影都没有,清冷的月光照在青石板路上,唯有两边儿店铺偶尔挂着的未熄灯笼,打照出一地摇曳的灯光。 马蹄如飞踏过一地月光,到了南城坊,照样用令牌敲开了坊门。 南城是烟柳巷的聚集地,这会子却正是热闹之时,一进坊市便有股胭脂味酒⾁味儿飘过来,这会子正是烟柳巷接客之时,丝竹管弦声,嬉笑怒骂声,远远传来,连空气中都似漂浮着一股下*味。 来逛烟柳巷的,多在坊市未关时便进了楼子,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开了坊市栅栏后才酒⾜的逛出坊。 御马进了坊市的娄闽宁勒住缰绳,在坊市前,一时未动。远处青楼的灯光朦胧映照在他⾝上,可那暖光却不曾融进冰雪般的肌肤和清寒的眼眸中,他清俊的侧面一片冷锐沉郁,寒气灼人。 娄闽宁原就气质清贵无双,此刻明显心情不佳,整个人就好似一块千年冰魄寒⽟,透出隐隐寒气,让人心生忐忑。四周簇拥之人,莫不垂首等候,大气也不敢出。 跟在娄闽宁⾝旁的乃是长随成墨,他本不叫成墨,是唤描金的,成墨这个名字还是顾卿晚给取的。 成墨记得很清楚,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彼时他陪着自己世子爷到许国公府见顾姑娘,顾姑娘和世子爷在园的凉亭中一起画画,突然便说到了他们四个世子爷贴⾝长随的名字。 炼烟,和料,墨果和描金。 顾姑娘用宮扇挡着脸,顾盼流转,斜睥着世子爷笑,声音清婉,道:“偏宁哥哥促狭,这般捉弄他们,取的古怪名字。我若是他们,才不要对这样的主子死心塌地呢。” 说着用扇柄指了指站在亭边儿的他,道:“旁的倒也罢了,描金生的五大三耝,偏取这样一个名字。”说着她又掩一笑,乌溜溜的眼眸波光一转,拍手道“描金成墨,倒还不如直接叫了成墨,直⽩合适呢。” 炼烟,和料,墨果和描金,都是制作墨锭的几道程序中来的。 墨制好后,最后一道工序便是描金,描金后自然成墨。 他们四个长随的名字便是如是来的,彼时世子爷闻言看着顾姑娘但笑不语,待她笑够了,方才悠悠开口,道:“晚晚的四个婢女,丁香,⽩檀,苏木,紫草皆是制墨的配料,宁哥哥这四个长随叫炼烟,和料,墨果和描金,正是相得益彰。” 一句话倒叫顾姑娘闹了个大红脸,画也不画了,丢了鼻扭⾝便跑了。世子爷轻声而笑,待顾姑娘⾝影隐没在丛中,便冲他道“往后便唤成墨吧,回头给姑娘磕头谢赐名之恩去。” 打那天后,他便该了名,叫了成墨。 顾姑娘不过一句玩笑话,世子爷就换了⾝边叫了十多年名字的长随名,顾姑娘对世子爷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他们一⼲人心里都清楚。 那样被世子捧在掌心宠爱的姑娘,一朝遭受了这么多的磨难,竟然在这等乌七八糟的地方住了好些天,一路跌沛流离,世子爷哪有不心疼的? 看着这样默默不动的主子,成墨只觉其⾝影颇为郁寥落,直叫人跟着心酸难受。 成墨见娄闽宁迟迟不动,抬头看了眼,却不敢直视娄闽宁的脸庞,只对着他握着马缰的手,道:“世子爷,姑娘其实没在这里住几⽇的,唯今早也不在此处了,如今世子爷赶了回来,以后姑娘自然被世子爷护的妥妥的,万不会再吃苦受累了。” 娄闽宁闻言握着马缰的手略动了动,拇指上带着的翠⽟扳指在月⾊下,闪烁不定的幽光晃动着,他墨⽟般的眼眸幽深无垠,清冷的淡扫了一眼成墨,这才道:“前头带路吧。” 一行人到了胭脂巷,因巷子太过狭窄,只得弃马往里去。成墨在前引路,这条路其实前两⽇还被孙知府带人清理过,可秦御兄弟一走,这巷子就恢复了原样,原本住在这里的人都回来了,前头的青楼也又开始客,巷子里重新被倾倒了乌七八糟的秽物。 可因才两⽇功夫,故而对比之前已是⼲净的像两个世界了,纵然如此,娄闽宁一路走来也是眉头愈蹙愈紧。 一路到了巷尾,他的脸已冷的不成样子,成墨刚透了一口气,心想总算到了,就听旁边的院子里传来一个婆娘骂自家汉子的声音。 “整⽇里东逛西混,裆里的玩意早他妈⻳孙了,还惦记那买脂粉的臭寡妇呢,那人就是个*,叉了腿门前⽇⽇男人变着脸的进出,腿都合不拢了,倒勾的你只当她是什么好货⾊了,我呸…” 市井妇人,骂的喋喋不休,极是耝俗。 成墨额头青筋都抖了起来,只觉⾝后世子爷⾝上寒气冒的更吓人了。他几乎是哆嗦着,喏喏道:“姑娘没在这儿,这等话污不了姑娘耳朵的,爷。” “敲门。” ⾝后传来娄闽宁还算平静的话,成墨忙上前,谁知还没敲上门,院子也起了动静,争执声隔着门板传了出来。 “我便不信他们能没有银子,说,你到底蔵到哪儿去了!” “大嫂啊,你这就不对了,都是一家人,蔵私可不好,不能你一人吃⾁,眼看着亲侄子连口稠的都喝不上啊!”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人家又不欠我的,无功不受禄,我也没那厚脸⽪子拿礼亲王府的钱,啊!” 说话间,里头传来庄悦娴的惊呼声,接着是一声闷响,倒像是谁撞倒了。 娄闽宁脸上凌冽之⾊闪过,大步跨前便推开了院门。 只见院子中,顾弦勇一只胳膊用⽩布吊在脖子上,一只手却还伸着,旁边旁氏抱着个襁褓,脸上尽是嘲笑恶毒之⾊。 而庄悦娴靠在厢房的门板上,虽没摔倒,却鬓发略松,形容狼狈,捂着心口,显然是被顾弦勇推了一把,撞疼了。 “大嫂。” 娄闽宁唤了一声,举步迈进了院子。清朗的声音,在夜⾊下透出些紧绷的冷意来,目光落在了顾弦勇⾝上。 他这一声响起的很突兀,顾弦勇转头就上了娄闽宁黢黑冷冽的眼神,他瞪大了眼,顿时哆嗦了一下,旁氏更是整个人都呆了,不可置信的盯着娄闽宁,一副被雷劈的样子。 娄闽宁和顾卿晚的婚事,在他们看应该已经玩完了,娄闽宁在外游学多年,顾家覆灭后,这都几个月了,他也不曾出现。 旁氏和顾弦勇都觉得娄闽宁这是没指望了,所以才筹谋着将顾卿晚卖到青楼去。谁知道如今娄闽宁竟然寻到了这里来,这么说他是没放弃顾卿晚? 若是这样,他会不会和他们翻之前的旧账? 庄悦娴也愣了下,站起⾝来,看着娄闽宁一时没反应,倒是娄闽宁又往前行了几步,他的目光已从顾弦勇两人⾝上收了回来,就像他们是两粒尘埃般忽略了,直接看向庄悦娴,开口道:“晚晚既然进京了,大嫂便也莫在此久候了,请随我离开吧,赶上大军,接了晚晚,自该在京城落户安家,将来禛大哥回来,也好轻易寻到大嫂。” 他这样说,又提起夫君顾弦稹,一句话便说的庄悦娴眼眶微热,面露焦急道:“世子爷这是从哪儿来的,也听说晚姐儿跟大军北上的消息了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娄闽宁未曾游历时,虽多在许国公府和顾卿晚见面,却也去过几次太师府,庄悦娴是顾卿晚的大嫂,他一向随顾卿晚,也唤顾弦稹夫大哥大嫂的。 如今世事皆变,再听这称呼,想到昔⽇种种,却充満了难言的苦意,可庄悦娴却更担心顾卿晚。 当⽇有秦御⾝边的亲卫过来说了顾卿晚的事儿,却并没说清楚,只道顾卿晚在军营因意外受了点伤,所以跟着大军治伤上京去了,其它一律未曾多言。 庄悦娴又急又担忧,寻到知府孙大人府上相询,也是同样的说法。她问及详情,却只说是军事机密,妇道人家莫要多打听。 这两⽇可将庄悦娴给急坏了,若非她办不成路引,便是用两条腿走,也早跟着追去了。 此刻听娄闽宁明显知道顾卿晚的事儿,她自然一刻也等不得,询问起来。 娄闽宁却淡声道:“晚晚没受什么重伤,我是从丰州而来,也是今⽇快到沧州府才得到晚晚的消息,如今大军该是快到鹿城了,马车就在外面,快点赶路,最多五⽇也追上了。” “好,好,我这就去收拾,烦劳世子爷略候上一候。” 庄悦娴如今和顾卿晚相依为命,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顾弦勇夫,忙推房开门进屋了。 娄闽宁负手而立,等候在院中。 他们二人方才说着话,顾弦勇夫本就揷不上,此刻见娄闽宁这趟来竟然是接庄悦娴走的,夫二人对视一眼,自然动了心思。 庄悦娴和顾卿晚这一去,明显是要享福的,他们说什么也要靠上啊! 旁氏劲使的冲顾弦勇施眼⾊,顾弦勇着脸上前,笑着道:“世子爷,晚姐儿走了,如今大嫂也要被接进京去,您看,我们顾家如今就剩下这几个人了,是死也要守在一起的…” 他话没说完,娄闽宁的目光便淡扫了过去,清冷幽深,莫名令顾弦勇话语一顿,就见娄闽宁略笑了下,笑容却未达眼底,道:“爷听闻顾二爷这次来洛京城乃是投奔顾二的娘家,爷怎好逆了两位的本意?成墨,你亲自拿了爷的帖子,将二爷和二送去旁府,莫失了礼数,替爷问候旁老太爷。” 成墨自然明⽩自家主子的意思,他也打探的清楚,顾姑娘受的罪多是这旁氏给的,不管是明着待姑娘,还是暗地里怂恿顾弦勇,若非这臭娘们,顾姑娘也不会连主子回来都等不到,差点被送进青楼,自苦的伤了脸。 这样的毒妇,死不⾜惜! 他应了一声,不容顾弦勇夫多话,便带着两个人连拉带推,将顾弦勇夫弄了出去。 庄悦娴坐上马车往北,出了北城门,驶上官道时,成墨也带着人,押着旁氏夫到了旁府。 平⽇里顾弦勇夫前来,旁府的人嫌他们是罪官家眷,怕被拖累,本就不让进门的,今⽇门房开了门,见顾弦勇两人便驱赶,可转眼便又看到了成墨。 成墨穿一⾝灰蓝⾊的锦绣袍,上扣着碧⽟带,挂着⽟佩和荷包,头上束着青⽟簪,不远处还停着一匹⾼大健硕的⾼头大马。 大户人家的门房都是有些眼力劲儿的,一眼便瞧见那马蹄上的蹄铁在灯光下发出幽蓝⾊的光,却像是大燕国颖都专打的那种幽鸣铁,听闻这种蹄铁乃是颖都东的鹤鸣山上特有的一种矿石提炼打造,特别坚固,夜⾊下发出幽蓝之⾊。 却只颖都有此矿石,这等蹄铁也只颖都产有,大燕国和大丰国虽然比邻,但颖都却在大燕国的最东面,离大丰国便远了。再加上蹄铁这种东西,是能往战马上装备的,怎能轻易被他国所得?故而大燕国控制的极为严格,有流⼊大丰的,一只蹄铁可买到天价,甚至比一匹上好的战马都贵。 能用上这幽鸣铁的,绝对乃是权贵之人。 门房大惊失⾊,见成墨几步垮上台阶,只冷冷扫来,言道要见自家主子旁国庸,口气极为清傲,且直呼老太爷的名姓。 门房不敢阻拦,忙开了门,将人了进去。 旁氏和顾弦勇跟在成墨的⾝后进了府,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虽然不能跟着到京城去,跟着顾卿晚,靠着国舅爷吃香喝辣,但好歹如今进了旁府,有娄闽宁出面,旁家是不能不收留他们的,以后的⽇子自然也要好很多。 说不定狐假虎威,用娄闽宁的名号吓唬吓唬旁家人,还能过的有滋有味,不时的敲些银子出来。 旁氏和顾弦勇想着美事,对之前娄闽宁不肯带两人上京虽有微词,却也不那么郁闷了。 房门提前一步将事情禀给了旁老太爷,旁老太爷听闻那幽鸣铁和来人直呼他姓名的事,也不敢怠慢,虽不知道来人是哪家的贵公子,却也接了出来。 旁老太爷乃是从六品的盐运同判官,官职并不⾼,旁氏是其长子的庶女,能同顾府攀上姻亲,一来是顾弦勇是庶子,且不成器,再来是旁氏颜⾊好,顾弦勇自己看上了,也因为旁老太爷和顾太师是同乡。 他出来,见成墨果然仪表堂堂,瞧着颇有些来头,忙笑着见礼,道:“敢问这位公子是?” 成墨抱拳冲旁老太爷回礼后,笑着道:“不敢当老太爷的礼,小的不过是镇国公⾝边的长随,奉我们世子爷的命特送了贵府的孙女和孙女婿回府。” 旁边门房一听愣住,好家伙,这人竟然是个下人,怎么看这也不像啊。 果然是贵门的奴才,活的比寻常六品官家的嫡出少爷都风光。 旁老太爷闻言也有些意外,可便成墨是个下人,人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也万不敢拿大,忙忙笑着请成墨⼊內奉茶。 成墨看了旁氏两人一眼,笑着道:“喝茶便不必了,只是我们世子爷问候老太爷,有几句话,可否进一步说话?” 顾老太爷一怔,忙点头称是,成墨便往旁边走了几步,顾老太爷后脚跟上。 两人站在穿堂僻静处,成墨笑着道:“世子爷说了,顾姑娘乃是爷的未婚,却不想差点就让贵府的姑和姑爷给卖到了青楼去,可见您的孙女和孙女婿是真窘迫的很,如今将这二人送回来,特命小的转告老太爷,万望老太爷好好对待两人,可莫要再让他们缺食少穿,做出卖儿卖女卖小姑这样的事儿来了。世子爷还说了,老太爷能教导出顾二太太这样的好孙女来,可见门风很好,旁家这么些年都未有出仕的弟子,实在是不应该啊,往后我们世子爷会多多关照留意旁家的。” 成墨特意加重了“未婚”“卖小姑”“好孙女”“门风好”还有“关照”这些词,言罢,手握上顾老太爷⼲瘦的手臂,用力一捏。 顾老太爷惊的抬眸,就见成墨似笑非笑的瞧了过来,眼眸中锐利的似有刀子往外。 他脸⾊更⽩,额头的汗都低落了下来,成墨哈哈一笑,松开了手,冲顾老太爷一抱拳,道:“告辞。” 说吧,一拂袖,大步流星的扬长而去。 顾老太爷却退后了一步,⾝子有些不稳,顾大老爷见⽗亲的脸⾊很不好,快步走了过来,扶住了顾老太爷,道:“⽗亲,您没事吧?” 顾老太爷摆了摆手,拧眉不语,顾大老爷又问道:“孩儿送您回去歇息,您看,三丫头和三女婿…” 顾老太爷扭头看了眼旁氏和顾弦勇,神情却显得有些沉不定,半响才道:“拨个院子,先将他们安置下来。” 没想到⽗亲竟然要留下自己的庶女和女婿,顾大老爷还吃惊,吩咐了一声,才搀扶着顾老太爷回院子。 那边旁氏和顾弦勇听闻丫鬟的话,知道要给他们安排住处,当即便抖了起来,旁氏将手中孩子往丫鬟怀中一塞,颐指气使的道:“好生抱着小孙少爷,⽑⽑躁躁的弄哭了他,仔细你的⽪!” 这厢顾老太爷却将顾大老爷叫进了书房,将方才成墨那一番话说了一遍,顾大老爷一时还不明⽩,茫然的看着顾老太爷,顾老太爷气他驽钝,又生出了旁氏这等祸害来,一茶盏摔在其头上,道:“你这蠢货,听不出来吗,那成小哥所传意思,都是反话,暗示咱们处置了珍姐儿,若不然,我旁氏弟子以后就都别想再有一个出仕的,连带你爹我这六品官也当到头了!” 顾大老爷惊的瞪大了眼睛,道:“不会吧,爹你会不会弄错了,那镇国公何等人物,真要震怒了,一只手动动就能捏死了珍姐儿夫,何需将他们送到咱们府上?” 顾老太爷见他到现在还这般,简直就是个榆木疙瘩,不由拍着桌案,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蠢猪,爹早就教导过你,越是位⾼权重之人,越是爱惜羽⽑,行事愈发滴⽔不漏,绝不会办丁点那等授人以柄的事儿,这位镇国公府的世子爷,从小便有聪慧之名,是娄氏新一代弟子中的翘楚领头人,行事缜密,谋略过人,便是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珍姐儿,人家也不会为珍姐儿脏了手,让政敌抓了把柄,将珍姐儿夫送到咱们府上就不一样了,只需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咱们便不得不亲自动手,来⽇便是有人想借此兴风作浪,珍姐儿的死,也扯不上他镇国公世子半分,攀不上镇国公府一寸!” 顾大老爷听闻这话,背脊生凉,这才反应过来,惊道:“爹要让珍姐儿死?” 顾老太爷却面⾊沉,道:“她不死,我们整个旁氏都要跟着陪葬,你养出来的蠢货!先养着她,一个月內让她病逝!” 顾大老爷面⾊惨⽩,可他不敢驳斥⽗亲,半响才哆嗦着道:“那…顾女婿和孩子呢?” 顾老太爷敲着椅子扶手,沉昑片刻,道:“珍姐儿是我们旁家的姑,既是教坏了,也不能由着她败坏我们旁家的名声,死在我们家也便罢了。至于那顾弦勇,再怎么样也是顾家姑娘的亲哥哥,还有那孩子,那都是顾家人,动不得。镇国公世子爷是给其未婚出气,再怎么说都是⾎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不会要顾弦勇和那孩子的命,等珍姐儿死了,将顾弦勇和孩子撵出去便罢了。” 顾大老爷哆哆嗦嗦的应了,顾老太爷这才疲惫的摆手,道:“去吧,办的利落点,莫要留下什么尾巴,还有,珍姐儿的生⺟是郭姨娘吧?生出此等女儿来,让你媳妇寻个错,这两人提了手脚寻个牙婆远远卖了!” “是。”顾大老爷知道,⽗亲这是防范未然,怕郭姨娘对旁荣珍的死起了疑心,再闹出事端来,才要提前打发了她,不敢为妾室求情,点头应了。 军营今夜驻扎在山⾕之中,因之前有些不快,顾卿晚和秦御谁都没再搭理谁。宋宁送来膳食,两人各自用了,因山中的夜幕来的更快,大军便也早早安歇,来⽇早起行军。 ⽩⽇和秦御共乘一辆马车也就罢了,到了晚上还挤在一起,实在太令人遐想了,虽然现在満军营的人都已经没一个相信她的清⽩了,可顾卿晚却也不能真就破罐子破摔啊。 她让冬儿扶着她,却想寻个能够栖⾝的帐篷,随便凑合夜一。她躬⾝出了马车,秦御倒躺着没动,片刻就听外头响起了冬儿的声音,道:“姑娘小心下来,扶着婢子肩膀借力,且莫扯了伤口。” 顾卿晚低低应了一声,很快便有脚步落地声响起,接着两人便相携着往远处走了走,秦御想来是顾卿晚不想让自己听到她做什么,特意避开的马车。 这女人到底想⼲什么,难道是想出恭? 他噤不住注意着外头的动静,即便两人走的远了,他却依旧能听到两人的低语声。 “行了,我在这里等着,你去帮我将宋统领找过来,我有事想问问他。” “那姑娘稍候,婢子去去就来。” 很快的宋宁便大步过去,接着又响起两人的谈声,秦御好奇顾卿晚这么晚了寻宋宁何事,便略抬了抬⾝子,凑近了车窗。 就闻顾卿晚道:“宋统领,我想给我大嫂送个信儿,让她不用担心我,等我伤势养好了自然就回家了,不知道可否请你给行个方便?” 宋宁闻言却好像很诧异,静默了下才回道:“难道王爷没告诉姑娘吗,当⽇大军开拔便已经有人往城中给令嫂传过消息了啊。” 更长的一段时间静默后,响起顾卿晚有些惊讶又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啊?!是这样啊,这就好,这就好。” 秦御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她郁闷的绞动手指的声音,他莫名觉得很舒服,悠然的躺回了软榻上。 接着却又听顾卿晚道:“还有件事儿,王爷他⾝份尊重,⽩⽇体恤我,借我马车栖⾝也就罢了,晚上我岂能再打搅王爷休息,不知道军中还有没有多余的帐篷?我也好挪过去。” 宋宁却马上就道:“帐篷?军中的军帐都是按照人数规制来的,却是没有多余了的了,更何况,这军帐支在地上,山⾕地面气寒气实在太重,姑娘受了伤,实在住不得帐篷,还是马车上好些。” 秦御听的双眸微眯,心恼顾卿晚,到了现在竟然还想撇清,又觉宋宁难得机灵,就该说没了帐篷,看那女人还能如何,气不死她。 他不嫌弃她,让她呆在马车上已经是格外加恩了,她竟然还敢嫌东嫌西的,真是可恶极了。 外头顾卿晚果然半天都没有说话,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宋宁就是和秦御穿一条子的,想想也是,宋宁是秦御的亲卫,自然忠心耿耿,不会忤逆秦御的意思。 她怎么就蠢的将希望放在宋宁⾝上呢,军中那么多军帐,没有多余的?鬼信! 宋宁见顾卿晚无话可说了,直道自己机灵,一下子就堵住了顾卿晚的心思,没有帐篷了,她总不能再求他什么吧。就在宋宁准备离开时,却突闻顾卿晚又道:“宋统领,若是没有帐篷了,那我这婢女可如何是好?” 宋宁闻言顿时便傻眼了,张了张嘴,道:“婢女…对,婢女…” 顾卿晚笑着道:“她一个姑娘家,总不好和那些军汉子们挤,这山⾕夜里寒凉,还请宋统领行个方便,今夜也让她睡在马车中可好?” 宋宁顿时头摇,道:“这怎么能行呢,我们家王爷有洁癖,这不行,不行,不合适。” 顾卿晚便拧眉叹息起来,道:“那宋统领的意思是要让我这婢女睡在野外吗?” 宋宁额头冒出汗来,到底道:“顾姑娘放心,在下这就让人挤一挤,给姑娘的婢女腾出一张单独的军帐来。” 顾卿晚失笑,道:“这可真是太好了,那我便和她也挤一挤吧,宋统领快去安排吧。” 宋宁就知道顾卿晚是在这里等着他呢,一时实在无话可说,人家姑娘不愿意睡马车,非要处心积虑的和婢女挤帐篷,他总不能強人家姑娘啊。 大将军,属下对不住您啊。 谁知还没等宋宁前去准备,就见马车那边,秦御突然躬⾝走了出来,站在车辕上,冷眼扫了下宋宁,踏下马车,却道:“本王今夜本就是要和大哥住一起的,不必⿇烦了。” 他言罢,冷哼一声,迈着步子便往前头营帐连天处去了。宋宁只觉方才秦御一眼,刮的他脖子都生凉,冲顾卿晚道:“姑娘还是睡马车吧,营帐嘲,真不合适。” 说着,他看了顾卿晚一眼,叹了一声,快步跟着秦御去了。 宋宁那含无奈的叹息,还有他临去之时那颇有些怨念责备的目光,莫名竟让顾卿晚有些堵心,有些內疚心虚起来。 她明⽩宋宁的意思,就是怪她事儿多,腾折的他家王爷受了伤还要到处跑,晚上休息也要去和秦逸急呗。 宋宁一定是觉得秦御这样自苦,都是为了她,将更舒适的马车让给她,自己也受了伤,却愿意苦着自己去挤帐篷。 可她真不是秦御的女人啊,她⼲嘛和他晚上睡在一起?再说了,秦御那妖孽会这样好心吗,他一定是嫌弃马车上空间太小,伸展不开,睡的不舒服,这才要去帐篷的。 方才他自己也说了啊,本来就没睡马车的意思。 想着,顾卿晚做了个鬼脸,将方才一瞬产生的歉疚瞬间抛了个⼲⼲净净,迈步往马车走去。 哎呀,今晚能睡个好觉了,明天伤口应该又能好上许多,照这样,再几⽇她就可以想法子离开这鬼地方了。 她神清气慡的爬上了马车,那边秦御却沉着脸进了帅帐。 秦御的帅帐中,秦逸还在和几个将领商议事情,见秦御进来,惊了一下,摆手先令众人下去,才不赞同的道:“你还想不想将背上的伤养好了?瞎腾折什么!宋宁,还不快扶你们主子去后头躺着!” 片刻后,秦御趴在了帅帐后的软榻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秦逸站在旁边,弯用帕子给他擦拭了额头上的冷汗,道:“大哥还说一会儿忙完去看你,你倒晃过来了,是有事儿要说?即便真有什么事儿,让宋宁过来传个话便是,净瞎腾折!既然来了,便莫再来回挪动了,晚上就趴这里歇下吧,大哥去睡马车便是。” 秦逸一直在军队前领队,秦御的马车却行在军队中段,他也不会随意派人监视弟弟,大军十数万人,一拖千军后军相去甚远,故而秦逸却还不知秦御和顾卿晚同车的事儿。 秦御闻言捏了捏手,面露暴躁厌烦之⾊,道:“大哥也在这里挤一挤吧,宋宁那个蠢货,安排个马车也不寻个好点的,才走一天卡进石里,车轮没子套来,倒是坏掉了,我和那顾姑娘挤了一阵,可晚上却不能也如此,总不好和个女人争马车,便来大哥这里了。” 秦逸诧了一下,见秦御一脸烦躁不耐之⾊,眼眸中隐有戾气,他自然想不到弟弟还知道演戏遮掩青涩的少年心了,顿时便也信了,还更踏实了些,越发觉得之前是自己多想,点了点头,道:“如此你便在这里歇着吧,咱们兄弟也好说说话。” 言罢,⾼声吩咐外头人送了另一被褥来,直接便在软榻边儿打了地铺,躺了下来。 夜一无事,顾卿晚觉得那⽟莲的藌,大概是有催人安眠的作用,她夜一睡的香甜无比,翌⽇醒来,便发现马车中一片光明媚,⾝下马车晃动,外头又响起了千军万马,蹄声四起,车马凛凛行军的声音。 这声音悉又陌生,她叹了一声,兔兔就宛若一道金光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跳到顾卿晚的前,一阵喜的又滚又闹,显然,这小东西见自己醒来,和自己道早安呢。 顾卿晚本还有些睡眼惺忪的,见它这样倒是被逗笑了,只是看着兔兔踩在她某个女部位,实的蹦来蹦去,顾卿晚才敛了笑,看着兔兔道:“小东西,你是公是⺟啊?” 见兔兔发怔的停了动作,盯着她,好像没弄明⽩她的意思和问题,顾卿晚探手将它从口上拎了起来,捧在手中,笑着道:“你呢,要是公的话,就不可以往我上跳,明⽩吗?哎,其实要是⺟的话,也是不可以的,那个地方是只有我未来的男人才能碰的,你的明⽩?” 兔兔吱吱了两声,神情好像有些不快,很是不乐意的样子。它很喜顾卿晚的那里,软软的,弹弹的,站在上面一蹦一个窝窝,就像踩在团子上。感触好也便罢了,那地上还站着特别安稳,弧线完美,不怕掉下去。还有,它站在上面,就像悬崖上突兀伸出了一块圆滚滚的平台,既不会掉下去,又能占据制⾼点,视野也非常好啊。她一走动,就像是坐轿子一样,上下晃动,摇摇摆摆,别提多好玩了! 太喜,太喜了,怎么能不让它上了呢,这不行! 兔兔嘟起嘴来,又冲顾卿晚哼哼唧唧的撒娇着又又蹭起来,顾卿晚见它泪眼汪汪的,好似很伤心,不免嘀咕,道:“难道真是公的?这么⾊!” 顾卿晚说着便用手去掰兔兔的两条小短腿,想要分开了看个分明,兔兔开始还没明⽩她的意图,以为顾卿晚是要和它玩闹,还小声哼哼了两下,滚了下,平躺着配合顾卿晚。 谁知就忽儿听马车中响起了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 “它是公的,你确定要看?” 秦御的声音响起的很突然,顾卿晚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忽而丢了兔兔,又死死闭了眼。 她这两天是怎么了,天呀,兔兔晚上都是跟着自家主人觉睡,那晚上兔兔就在她那里多留到二更天,结果秦御就能找了过来。 昨夜秦御在离马车很远的帅帐觉睡,带走了兔兔,如今兔兔出现在马车中,自然是被秦御带过来的,她怎么就没想到! 怎么就没想到秦御也在马车上呢。 她当着秦御的面,和兔兔讨论自己的,这也便算了,还要当着秦御的面,去掰兔兔的腿,看小东西的小丁丁。 顾卿晚要被自己蠢哭了,太囧了,果然她马马虎虎的天被带进了这⾝体里,这种天不是那么好改的… 其实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顾卿晚前世是娇娇女,⽗⺟疼宠着,喜什么事儿都包容的,都给她安排的好好的,她这样也就养成了糊糊,有时有些丢三落四的子,时常就会办点囧事。 此刻顾卿晚有些挫败的闭了眼,偏兔兔还加劲儿,好像突然听明⽩了主子的话,想明⽩了顾卿晚方才想⼲啥。 它蓦然一个尖叫,两手捂住腿两间冲顾卿晚愤怒又谴责的吱吱叫了两声,呲了呲牙,夹着腿跑秦御那边去了。到了秦御那边,还似告状一样,吱吱叫着,委屈的指了指顾卿晚。 那意思像是说,主子,有女流氓欺负我,您给我报仇做主去。 顾卿晚… 秦御… 这只臭猴子,关键时刻,这样落井下石,枉费她平⽇待它那么好了。顾卿晚微红着脸,略翻了下⾝,背朝外,对着秦御那边。 秦御被她这一闹,昨夜生的闷气倒莫名消散了,见她不好意思,又知她伤在右肩,怕她翻⾝过去刚好庒着那边伤口,便装作不在意的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目光落在书册上,缓缓道:“既然醒了便起来用膳,膳食在茶几下的暖巢里,自己拿,还等着人来伺候不成?” 顾卿晚正需要一个台阶挽救自己的形象,听闻秦御口气不好,这次倒没生气,一咕噜爬了起来,略整理了下头发,笑着道:“早,王爷用过了?” 秦御这才放下书,淡淡扫了顾卿晚一眼,默了下,道:“不曾,伺候本王用膳吧。” 顾卿晚… 她只是随口客气下好不。 见顾卿晚瞪大了眼,呆呆看着自己,又没了动静,秦御莫名觉得浑⾝舒坦了不少,再度冷淡开口,道:“愣着做什么,这里就你和爷两个人,难道还要爷伺候你不成?是你贪睡,错过了饭时,害得爷也不能正常用膳,现如今大军还在行进中,不可能让马车停下了传唤婢女,你不伺候谁伺候?” 顾卿晚握了握拳头,瞧了眼盘腿⾝子笔直坐在软榻上看书的秦御,心里又默念了一遍忍字诀,这才笑着道:“王爷说的有道理哦,饭马上来。” 她说着转了⾝,背着秦御做了个鬼脸,这才跪在软席上,从茶几下拖出了暖巢,里头用温热的⽔温着菜食。 她单手端着一碟子莲蓉糕站起⾝时,就见秦御已将放在软榻下的小炕桌支了起来,放在了软榻上。 那小炕桌有些重量,支起来倒比她摆饭来的艰难,他不是⼲坐着享受劳动成果,这让顾卿晚的脸⾊瞬间好了起来,动作都轻快了不少,几下子就将早膳都摆上了桌子。 她收拾好后,见秦御已经坐在炕桌的一边儿,手里执着箸,而炕桌另一边却空着,顿时便走过去,褪了鞋子爬上软榻,也盘腿坐在了秦御的对面。 她昨⽇睡的早,今天起的晚,这会子是当真前贴后背了。顾卿晚又没有奴,前世没少和同事在外头吃饭,爬上软榻一起用膳,对她来说,这动作简直再自然不过。 顾卿晚的动作一气呵成,行动飞快,秦御瞧着对面坐着的顾卿晚,夹菜的动作顿住了。 他只和家人一起同桌用膳过,女中,也只陪过⺟妃,她这样理所当然的往对面一坐,让他生出股说不出的古怪和微妙感来,就好似她是他的一般。而除了⺟亲和子,又有谁配和他同桌用膳?秦御也一直是这样想的,一时倒蹙眉怔住了。 而顾卿晚却已了手,抓了箸,抬手去夹那⽩瓷碟子上的枣莲藕片,她的箸离那盘子还有一寸,突然横空出来另一只箸,生生庒在了她的上面,阻止了她的动作。 ---题外话--- 谢谢寿司晴 送了124颗钻石、莫误双鱼到谢桥 送了100朵鲜、iffy 送了1颗钻石、liang5qun 送了1颗钻石、情丝倩兮 送了1颗钻石、娴悦伴生 送了5颗钻石、liang5qun 送了2朵鲜、阶上新雪 送了9朵鲜、icon栾 送了5朵鲜。么么哒,我热情的姑娘们。 竹马娄闽宁由娴悦伴生领养。哈哈,大家猜猜只有子才能同桌的这顿饭,晚晚能吃上否?猜对哒奖励10点币币哟,算个小活动吧,(*^__^*)嘻嘻…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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