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门风月 第五十八章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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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京门风月 作者:西子情 书号:45645 | 更新时间:2018/2/1 |
第五十八章求娶 | |
燕岚顿时呆怔在原地,秦铮要娶谢芳华为? 卢雪莹看了燕岚一眼,伸手推开她,向灵雀台方向走去。 燕岚回过神来,卢雪莹已经走远,她立即提着裙摆快跑着追上她,一把将她的胳膊拽住,恼怒道“卢雪莹,你听谁说铮哥哥要娶谢芳华?怎么可能?”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我就是知道了。而且就在今⽇宮宴,他想向皇上请旨赐婚。”卢雪莹脸⾊发寒“他娶谢芳华有什么不可能?谢芳华除了是个病秧子外,她还是钟鸣鼎食之家谢氏忠勇侯府的姐小。论⾝份,南秦京城里面的所有女人,谁能比她尊贵?公主也要靠后站。” 燕岚脸⾊也跟着难看起来,低叱道“我可听我娘说了,英亲王府、永康侯府的男人,谁都不能娶了谢芳华,皇上是不会同意的。” 卢雪莹顿住脚步,看着燕岚“关你永康侯府什么事儿?难道你家男人也想娶她?” 燕岚恨恨地低声道“我哥哥喜她。” 卢雪莹难看的脸⾊顿时僵住“你哥哥?燕亭?他也…喜她?” “我还能跟你说假话不成?”燕岚怒道“你一心扑在铮哥哥⾝上,这南秦京城里谁家谁院的事情不知道也就罢了,怎么连你自己家的事情也不知道?我家里给我哥哥寻了范卢氏一门亲,就是你的族亲堂妹,左相大人的侄女。我哥哥死活不同意,闹腾了一年。我们都不明⽩原因,最近我娘才从他口中套出话来,原来他喜的人是谢芳华,非她不娶。” 卢雪莹闻言露出惊异的神⾊。 “连这个事情我都跟你说了,这回你该告诉我是谁告诉你铮哥哥要娶谢芳华的消息了吧?”燕岚趁机做条件替换。 卢雪莹抿了抿“我答应她不说出去的。” 燕岚皱眉“和我还不能说?你答应了谁?你若是不说,我以后不当你是姐妹了,你再有什么事情,也别找我,我有什么话,也不和你说了。” 卢雪莹踌躇片刻,猛地一脚跺,扫了一眼四下无人,在燕岚耳边低语道“是李如碧。” 燕岚睁大眼睛“是她?” “你没听错,就是她。”卢雪莹道。 “为什么?她怎么会和你说这个?”燕岚不解。 “我今⽇进宮前去了一趟脂粉铺子,正巧遇到她也去拿早就定下的⽔粉,她气⾊极其不好,我多问了一句,不想这一问,从她口中问出了些事情。”卢雪莹咬着牙关“几⽇前,皇上召见右相,询问了她的婚事儿,似乎有意将她许配给秦铮。后来,秦铮去右相府送年礼,右相试探了秦铮,秦铮却给推脫了去。后来她去给右相送燕窝,在右相的书房门口,隐隐听到右相和李公子在谈论秦铮,她听到了秦铮对她无心,要娶忠勇侯府姐小的事儿。据说若是皇上在宮宴上指婚,秦铮一准会据婚,那么她以后还如何再许亲?右相府为此事也犯了难。” “所以,这消息可靠了?”燕岚提着心看着卢雪莹。 卢雪莹点点头。 燕岚脸⾊暗下来“真是让人不明⽩,谢芳华一个病秧子,绵病榻⾜不出户多年,他怎么会想娶她?” 卢雪莹脸⾊也昏沉低暗“这也是我不明⽩的地方,李如碧容貌才艺在南秦京城具是拔尖的,若说秦铮看不上我,也不喜你,你我痴心枉然,比不过李如碧,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是谢芳华?她除了家世,有哪点让他看上了?凭什么?英亲王府门第尊贵,有必要和忠勇侯府再结亲吗?” “你说得对,走,我们一起去灵雀台门口等她,到底看看她什么模样。”燕岚道。 卢雪莹点点头“不错!” 二人一起相携着向灵雀台而去。 谢芳华跟随着忠勇侯和谢墨含一行人去了灵雀台,她知道她进宮势必会惹人注目,但是却不成想她前脚踏进宮门,紧接着便惹起了几度波澜汹涌,多少人恨不得立即见到她。 小太监领着,一路畅通无阻,不多时,便来到了灵雀台。 灵雀台和凤凰台是南秦皇宮两大特别之处,一个居于御花园南角,一个居于御花园北角,南北对望。灵雀台用于皇帝召见外臣,凤凰台是皇后每逢年节喜庆之⽇接见外妇之处。 今⽇的灵雀台上,除了一⾝龙袍的皇帝,还早到了英亲王和忠勇侯、左右相、翰林大学士、监察御史几人。冬⽇里,皇帝和几人围炉而坐品茶,显得帝王分外可亲,平易近人。 小太监快跑几步上前禀告,小心翼翼“秉皇上,忠勇侯、谢世子、芳华姐小到了。” “哦?快快请来!”皇帝放下茶盏。 小太监错开⾝子,对后面喊“皇上有请老侯爷、谢世子、芳华姐小!” 忠勇侯面⾊不动,谢墨含偏头看了谢芳华一眼,见她面纱下脸⾊隐隐约约的清凉,他怔了一下,脚步慢半拍,和她并排在一起,低低喊了一声“妹妹!” 虽然距离灵雀台还有些距离,但是谢芳华一眼之下便将⾼台上几个人面容神态过目了一遍,尤其是一⾝明⻩龙袍的皇帝,中年模样,虽然器宇不凡,尊贵得惹眼,但是面带笑容和蔼的神情却也是同样醒目,她收回视线,轻声道“哥哥别担心,我没有什么可怕的。” 谢墨含点点头,微微送了一口气,是啊,她的妹妹是蔵在深闺久病不出府的姐小,就算八年的时间她在无名山,但是被他和爷爷很好的遮掩了,以前八年都过去了,如今妹妹回来了,还是忠勇侯府的姐小,无名山虽然被她毁了,但是谁又能查出与她有关?的确没什么可怕的。是他紧张了。 “老臣拜见皇上!”忠勇侯躬⾝见礼,凭他的⾝份,是免跪礼的。 “谢墨含、谢芳华,拜见皇上!”谢墨含和谢芳华在忠勇侯⾝后稳稳跪下⾝。 “老侯爷快请起,今⽇过年,不在乎这些礼。”皇帝亲自站起⾝,走离座椅,虚扶忠勇侯一把。 英亲王、永康侯、左右相、翰林大学士、监察御史等人见皇帝亲自离座相扶,眉头都齐齐动了动,他们任何人,哪怕是英亲王受皇帝器重尊重,但也从不曾享受忠勇侯这般礼遇。 忠勇侯顺势直起⾝“多谢皇上爱重老臣,老臣老了,这年节的热闹劲儿,还真让老臣受不住,今⽇能进宮来,也是不放心我家的这个小子和丫头,怕他们惹事儿。” “孩子们进宮,就如在自己家里一样,老侯爷不必担心。有朕在,谁还能欺负了忠勇侯府的世子和姐小不成?”皇帝哈哈大笑,看向谢墨含和谢芳华“免礼吧!” 谢墨含站起⾝。 谢芳华由侍画和侍墨扶着缓缓起⾝。 “谢世子自然不用说了,朕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除了⾝体差些,聪明好学,比朕的皇子们还有出息。老侯爷能有这样的子孙,朕心也甚是安慰啊。”皇帝笑道。 “这小子哪里能比得上皇子们,再聪明好学,没有一副好⾝子骨,也是枉然。”忠勇侯叹息一声。 “老侯爷多虑了,朕看谢世子如今的气⾊不错,比前几年的时候可是強多了,慢慢来,⾝子骨总会大好的。”皇帝拍拍忠勇侯肩膀,话落,看着谢芳华又道“芳华丫头,昔⽇,你⽗亲谢英在世时,朕和他脾气相投,称兄道弟,朕比他年长两岁,你喊朕一声伯伯也是当的。这里没有外人,你打开面纱,让朕看看你,据说皇后和英亲王妃都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长得像你娘,朕一直没见过你。” “芳华久病之⾝,样貌丑陋,故而戴着面纱来见皇上,扯掉面纱与芳华是无碍,但是怕因此惊扰皇上和几位大人,就是芳华的过错了。”谢芳华垂着头,声音低低的道。 皇帝一怔,盯着她面纱下隐约模糊的脸庞看了一眼,须臾,挥挥手“朕不怕。”话落,又看向⾝后英亲王等人“你们几人可怕?” “芳华姐小多虑了,我几人不是三岁小儿,还怕被你的样貌吓到?”左相出口道。 谢芳华似乎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扯掉了面纱。 一张苍⽩得没有半点儿⾎⾊的脸展现在几人面前,光打下来,⽩⽇里像鬼一般。 皇帝⾝子蓦地震了震。 英亲王低呼一声,脚步不由得上前了一步,又猛地顿住。 左相、右相、翰林大学士、监察御史也是齐齐露出惊异的神⾊,好在半生历经风雨,才没失态。 灵雀台一瞬间静寂无声。 “芳华丫头,你还是带上面纱吧!”忠勇侯撇开头,有些隐忍的痛苦吩咐道。 谢芳华点点头,抬手将面纱往回盖。 皇帝回过神,摆摆手,阻止道“不必戴着它了,摘掉吧!” 谢芳华手一顿,不解地看着皇帝。 皇帝已经收起了面上的所有情绪,温和地对她道“你的脸长久不见⽇光,太过苍⽩了些,也不是见不得人?做什么要一直戴着面纱度⽇?应该多晒晒太。” 谢芳华抿着,不言语。 “朕本以为,天下没什么难事儿是忠勇侯府做不到的,太医院的御医医术也未必⾼绝,能敌得过忠勇侯府私下请的神医。所以,一直以来,朕便没过问贤侄和贤侄女的病情。老侯爷,是朕对你的一对孙子孙女疏忽了,早该过问才是。”皇上叹息一声。 “皇上哪里话,他们⽗⺟早亡,是老臣没照顾好他们。”忠勇侯抹了抹眼睛。 “吴权!”皇帝摇头摇,对⾝后喊了一声。 “皇上,老奴在!”一个老太监上前一步,躬⾝垂首。 “你去将太医院的孙太医请来这里。”皇帝吩咐。 “是!”老太监立即快步走出了灵雀台。 “皇上,您是要…”忠勇侯看着皇帝,试探地问。 “老侯爷坐吧!众位爱卿也坐吧!谢世子、芳华丫头,都坐吧!”皇帝坐回上首,和蔼地招呼众人一番,才对忠勇侯解释道“让林太医来给芳华丫头看看病症,他前些年医术也许不怎么样,这些年一直苦心钻研,医术比以前长进多了。” 忠勇侯看了谢芳华一眼,谢芳华垂着头,看不见神⾊,他“哎”了一声,缓缓落座,应承道“今⽇是年节的⽇子,若不是皇上您早先下旨,老臣是不会把这个丫头弄进宮来惹皇上烦心的。” “老侯爷说的哪里话?若是谢英兄还活着,恐怕早就会怪朕不管他的女儿了。”皇帝摆摆手,见左右相、翰林大学士、监察御史都恢复神⾊,只有英亲王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样,喊了一声“王兄,你说是不是?” 英亲王回过神,眼神复杂地看了谢芳华一眼,点点头,黯然道“是。” “王兄坐吧!你不坐,这两个孩子也不敢坐。”皇帝笑道。 英亲王似乎极力掩饰了片刻眼中的情绪,才缓缓落座。 谢墨含见皇帝瞅着他和谢芳华,他收敛心神,伸手拉了谢芳华一齐坐在了最下首。 “这个丫头乍眼一看是令人骇其模样,但是容貌却是万里挑一。”皇帝亲手给忠勇侯倒了一杯茶,对众人询问“你们这时再看看她,是不是除了脸⾊⽩些,容貌极好?怕是这南秦京城挑不出来几个这样的样貌。” “不错!”左相接过话道“我看着芳华姐小倒是极像已故的谢英兄夫人。” “那是自然,亲⺟女嘛!”皇帝笑了笑。 “说起来,谢英兄和夫人也死去十几年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右相盯着谢芳华眉眼,看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朕记得十四年了吧!”皇帝回忆道。 “回皇上,家⽗家目亡故十四年半了,那时候小妹才半岁。”谢墨含道。 “对,是十四年半了。时间过得可不是快?那时候朕派谢英兄为我暗访岭南,谢夫人不忍他自己长途劳苦没人照顾,硬是跟了去,后来在路途中出了事儿,丢下了一双儿女。”皇帝额头“这些朕,朕一直后悔。那时候本不该让谢英兄去岭南。” “皇帝无需自责,⽝子和儿媳为国效力,理所当然,死也是死得其所。男子汉大丈夫,生不能报效家国,还有何用处?出了事情也是他们命短,怨不得别人。”忠勇侯道。 谢墨含微微抿起。 谢芳华低垂着头,不戴面纱的脸,除了苍⽩还是苍⽩,本就看不出别的颜⾊。 “今⽇过年,皇弟就别说这些故去的事情了。徒惹不快。”英亲王缓缓开口。 “不错,王兄说得对,逝者已矣,朕不说了。”皇帝点点头,随和地打住这个话题,话音一转,对英亲王问道“王兄,秦铮那个臭小子呢?今⽇可进宮了?” “进宮了!与他娘在一处。”英亲王道。 “他可带来了那个婢女?”皇帝问。 英亲王顿了一下,摇头摇“臣不知,臣一早便进宮了,只是得知他和她娘不久前也进宮了,但是一个婢女的事儿,带没带来,臣却不知道了。” “这个臭小子,弄个婢女还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往⽇他得了什么好东西,一准跑到朕跟前来显呗,这次倒是例外了,朕不但没见到那个婢女,这些⽇子连他的人影朕也摸不到了。”皇帝笑骂了一句。 英亲王不答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搭话。 “那个臭小子,満京城人人都知道左相的女儿喜他,他可好,将其推给了他大哥。”皇帝看向左相,没避讳左相的忌讳,当面问了出来“左相,朕可听说了,今⽇你的女儿还要在宮宴上和秦浩论艺,让朕做公正?” 左相脸⾊僵了僵,站起⾝,恭敬地道“小女顽劣,哪里知道儿女婚事儿能由得她说了算?这些年做出些荒唐行止,实在是让臣老脸无颜。都是老臣和夫人昔⽇过于娇惯她了,今⽇宮宴上,老臣定阻止她胡闹,皇上放心。” “诶,阻止做什么?孩子们长大了,有些儿女心思也不是错处,若不是秦铮那小子不是东西,拉了皇后下了懿旨,朕才不会由得他胡闹。”皇帝摆摆手,脸⾊和缓“左相坐吧!依朕看,王兄府中的大公子可比秦铮那个小混蛋強百倍,你的女儿嫁了他,不会委屈的。” “秦浩这个贤婿的确让老臣和夫人満意。”左相坐下⾝,面上僵⾊尽退。 “能不能嫁娶,也要看是不是姻缘。”皇帝笑着道“今⽇宮宴朕倒要看看他们怎么个论艺法,怎么个一局定输赢。若秦浩真配不上她,朕就应了她的要求,帮她退了婚。” “皇上,万万不可,儿女姻缘怎么能由得她胡来?”左相立即头摇。 “王兄自小栽培秦浩,不一定输了你的女儿。”皇帝抬手打断他,笑看向一处“孙太医来了!倒是够快。” 左相只能住了口。 谢芳华抬起头看了一眼,果然见皇帝的大总管太监吴权领着孙太医来到了灵雀台。 谢墨含看着孙太医眉峰紧了紧,见谢芳华神⾊不变,他也稳住心神不动。 “臣拜见皇上!”孙太医跪地见礼。 “免礼!”皇帝摆摆手,看着他“孙爱卿,朕宣你来,是想你给忠勇侯府的姐小看诊,她就在这里,你上前给她看看吧!” 孙太医站起⾝,眼睛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唯一的女子谢芳华⾝上,对于她苍⽩无半丝⾎⾊的脸愣了愣,须臾,躬⾝应声,走到谢芳华⾝边“芳华姐小,请伸出手。” 谢芳华缓缓伸出手。 谢墨含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搭在了谢芳华的手腕上。 谢芳华一怔。 孙太医一僵。 谢墨含低低咳嗽了一声,对孙太医和向他看来的目光们解释“小妹自小不喜生人碰触,更何况是久居闺阁,不曾见过外男,孙太医海涵。” 孙太医回过神,连连拱手“谢世子说得是,芳华姐小⾝份娇贵,又是女子,有些忌讳实属正常,你放心,隔着帕子我也能看诊。” 谢墨含点点头。 孙太医小心谨慎地将手按在谢芳华手腕上,隔着帕子仔细把摸起来。 皇帝、忠勇侯、英亲王等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孙太医和谢芳华。 灵雀台一时间分外安静。 孙太医脸⾊不停地变幻,各种神⾊都替地出现在他已经布満皱纹的脸上,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放下手,对上首的皇帝拱了拱手。 “孙爱卿,你可看出她是何病症了?”皇帝开口询问。 孙太医抬头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扯掉手帕递给谢墨含,抬起头,目光静静地看着孙太医。 孙太医收回视线,对皇帝请罪“皇上恕罪,老臣医术浅薄,实在看不出芳华姐小是何病症。” “哦?看不出来?”皇帝扬眉“什么病情也说不出来吗?” 孙太医垂下头“芳华姐小的⾝体很是奇怪,像是有心悸之症,但又不像,像是有哮症,但也不像,像是有毒症,但还是不像。老臣实在说不出病情。” “这可奇了!竟然是这样。”皇帝露出几分不解“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病症?” 孙太医垂首,摇头摇。 忠勇侯此时接过话“皇上不必为这丫头费心了。” 皇帝看向谢芳华,见她脸⾊清清淡淡,孙太医诊断不出她的病,她也没什么情绪,像是经历得太多,已经习惯了,失望太多,便也无所畏惧了。他叹息一声“孙太医诊断不出来不要紧,继续遍访天下医者,总有人能有神医之术。” “皇上早先便说过,以忠勇侯府的能力,私下里神医不知道请了多少,怕是都请遍了,这绝顶神医恐怕真是不好找。”左相接过话道。 皇帝眸光动了动,沉声道“我南秦没有神医,便去北齐找。北齐找不到,便去海外寻。普天之下,难道真就没有医术绝顶者?” 左相失了声。 “朕记得这丫头出生时没听说有什么病症,后来这病究竟是怎么得的?”皇帝忽然问。 忠勇侯叹息一声“九年前,突然就得了这个病,老臣暗中给她遍寻医者,也是都看不出所以然来。这些年,便一直用好药养着。以前连都不能下,最近一年她的舅舅据说寻到了一位不出世的医者,传回了一个方子,她吃了,才见了好,能下走动了。” “漠北?”皇帝挑眉。 “那应该是在漠北,武卫将军只有华丫头这么一个外甥女,自然对她的病也是尽心尽力地寻求医者。他多年在漠北戍边,不能离开漠北,能找到的医者,应该也是漠北的医者。”忠勇侯道。 皇帝点点头“可将那医者请来京城?” “华丫头吃了他的方子,半年就见了效,老臣大喜之下,派人去了漠北请,但是据说那医者去雪山采药,不甚赶上雪崩,人被埋在了雪山下。据说他还有个传人,可惜从他病逝后离开漠北去别处游历了,这样一来,自然没请到人,只能慢慢让人寻找了。”忠勇侯道。 皇帝吐了一口气,宽慰道“只要有希望就好,没准哪天就找到那神医的传人了。” “老臣也希望尽快找到!”忠勇侯颔首。 “丫头也宽心些,既然你的病情有了转机,迟早能被神医治好,别气馁。”皇帝又转头安慰谢芳华。 谢芳华点点头。 “皇上,燕小侯爷求见!似乎有急事儿要见皇上。”吴权悄声道。 “哦?燕亭?他有什么急事儿?可问了?”皇帝询问。 “燕小侯爷不说,说要见到皇上再说。”文公公看了一眼永康侯道。 永康侯脸⾊变幻片刻,看向谢芳华,见她脸⾊从进来灵雀台后便是一个神态,此时听到燕亭的名字,神⾊无波无谰,如听一个不相⼲的陌生人的名字,他想起燕亭一年来的闹腾,今⽇急着来这里,怕也是为了她,收敛住情绪,立即道“皇上,⽝子是个混不吝的东西,他能有什么急事儿?不用理会他。” “你这话朕可不爱听,燕亭要文有文,要武有武,朕觉得好。”皇帝笑着对吴权道“宣他进来吧!朕看看他有什么事儿!” “皇上!”永康侯有些急。 “爱卿急什么?难道你知道他所为事儿?”皇帝看向永康侯。 永康侯心一沉,摇头摇“臣不知道。” 皇帝对吴权摆摆手,吴权立即转⾝下去请燕亭。 谢墨含看向灵雀台外,想着燕亭曾经透露出对谢芳华的执着心思,生怕她今⽇来这里真是为了他,心微微揪了起来。 谢芳华却不以为意。 过了片刻,燕亭由吴权引着,脚步匆匆地进了灵雀台。⼊眼处,将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之后,他目光猛地定在谢芳华⾝上,眸子顷刻间露出惊异的神⾊,脚步也攸地顿住。 “亭儿!”永康侯见他盯着谢芳华看,低喝了一声。 燕亭⾝子一震,惊异之后,脸上闪过各种情绪,整个人除了一张脸有表情外,似乎成了个木桩子,一动不动。呆呆怔怔。 “亭儿!”永康侯又加大声音喝了一声。 燕亭⾝子一颤,回过神来,顺着声音来源,看向永康侯,永康侯瞪了他一眼,他收回视线,又看向谢芳华,片刻后,垂下头,跪在地上叩拜皇帝。 “起来吧!”皇帝摆摆手,温和的声音询问“燕亭,你急着跑来这里见朕,有什么急不得的事儿?” 燕亭直起⾝,一时间没开口。 “嗯?”皇帝含笑看着他。 燕亭又扭头看向谢芳华。 “皇上面前,不得无礼!”永康侯训斥了一句,见他仿若不闻,依然盯着谢芳华不移开眼睛,心中气怒“这是永康侯府的姐小谢芳华!她虽然多年绵病榻,脸⾊苍⽩些,但不至于将你吓成这副样子,你总盯着她做什么?” 燕亭⾝子又细微地一震。 谢芳华在这时忽然笑了,看着永康侯极怒的脸道“任何人见了我,都是这副样子,永康侯爷恼什么?燕小侯爷是被我的模样吓到了而已。这也是我这些年不出府,今⽇出府蒙着面纱的原因。” 永康侯脸⾊一僵。 谢芳华又看着燕亭,语气平静地道“燕小侯爷,久违了!上次爷爷寿辰,你见了⾎光,求到我,让我帮你遮掩,我帮了你,可是自己却从此突然惹了灾,不知怎地得了一⾝怪症。所谓那⽇的⾎光之灾是应验到我的⾝上了。导致我每每想起的时候,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以防触及我的霉运。不想今⽇又见到了你。” 燕亭闻言脸⾊瞬间变得煞⽩。 “咦?这是怎么回事儿?芳华丫头见到过燕亭?”皇帝微微讶异。 在场众人也齐齐露出讶异的表情,任谁都听出谢芳华话里之音,二人有仇。 “就在九年前,我爷爷寿辰的时候,燕小侯爷和人打了一架,被打得见了⾎,爷爷寿辰见⾎,实属不吉利,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宣扬,我正巧碰到,帮助他包扎了伤口,隐瞒了下来,不想从此以后我就得了怪病,这不是应了⾎光之灾吗?”谢芳华声音不⾼不低解释。 燕亭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有站不稳之势。 “原来是这样!”皇帝点点头,看了燕亭一眼,又看了面⾊僵住的永康侯一眼,又看向忠勇侯,只见忠勇侯目光露出怒意,他对谢芳华道“虽然老侯爷寿宴见⾎是为不吉利,但是也不该应验到你⾝上。” “可就是应验了!”谢芳华平静地陈述“从那之后我就病倒了。” 皇帝失了声。 忠勇侯腾地站起⾝,満面怒意,对谢芳华问“此事当真?为何我从没听说过?” “爷爷,已经发生了,难道我说了,让您知道了,您杀了燕小侯爷赔我的健康不成?永康侯府只有一个小侯爷,赔不起吧!”谢芳华轻声道。 忠勇侯老眼冒火地看向永康侯“燕祈,你怎么说?” 永康侯一时间愣住,他怎么说?能怎么说?他虽然知道儿子喜谢芳华,非她不娶,但是只觉得是在九年前被他蛊惑了,却从来不知道这中间还有內情?当⽇他竟然见了⾎光?而且被谢芳华当着皇上的面点出来,说是他的儿子害得她应验了⾎光之灾。他一时呐呐无话。 “究其源,原来是燕亭害的我家华丫头病了这么多年。”忠勇侯恨恨地道“这笔账,你们⽗子说,该如何算?” 永康侯脸⾊也渐渐⽩了。 燕亭又后退了一步,⾝子不停地轻颤起来。 “燕亭当年和谁打架了?”皇帝忽然发问。 谢芳华不答话。 “燕亭,你说,你当年和谁打架了?”皇帝看着燕亭,又问了一遍。 燕亭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 “皇叔,当年燕亭是和我打架了!”秦铮的声音忽然从灵雀台外传来。 谢芳华目光微动。 谢墨含心里紧了紧,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燕亭本来要说什么,被秦铮的声音忽然打断,他一时间住了口。 皇帝和忠勇侯、永康侯、左右相等人也立即向灵雀台外看去。 只见秦铮伴随着话音走了进来,一⾝锦缎竹青⾊轻裘,包裹着颈长的⾝子,束⽟带,行止轻缓,整个人看起来少年风流,颇有些倜傥贵公子不知愁滋味的味道。 “皇叔好!⽗王好,忠勇侯好,永康侯好,左右相爷好,御史大人好,大学士好,子归兄好,燕亭兄好。”秦铮来到近前,一长串话语伴随着他弯⾝见礼的动作轻快地吐出,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看向谢芳华,笑昑昑地道“芳华姐小,好久不见!” 谢芳华眼神陌生地看着他,并不答话。 “你只记得和燕亭兄的仇,怎么就不记得和我的仇?”秦铮看着她,没有因为她的面无表情而减少丝毫笑意,依旧笑昑昑地道“所谓事情有因有果。燕亭是被我打伤的,才见了⾎,导致你应承了⾎光之灾,这仇该找我不是吗?” 谢芳华冷漠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铮儿,不能胡闹!”英亲王轻喝了一声。 “⽗王,我没胡闹,说的是事实而已。”燕亭站直⾝子,将双手背负在⾝后,一副轻狂姿态,⾼傲地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做过的事情我自然不能当做没做过,做错了,自然不能推脫责任,也不能让别人代替我顶替责任,这可是⽗王您从小就教导过我的。” 英亲王一时失声。 “混小子!”皇帝忽然骂了一句“见过躲仇的,没见过有谁找仇的!” “皇叔,一人做事一人当!您也曾经教导过我啊,我不能辜负您的教导。”秦铮懒洋洋地道“的确是我打的燕亭,那⽇他和我抢酒,我就打了他,谁知道他那么不噤打,见了⾎!” “原来是你小子!”忠勇侯怒意对向秦铮,似乎下一刻就要挥手劈死他。 英亲王见此坐不住了,猛地站起⾝,一把拽住秦铮挡在⾝后,对忠勇侯道“老侯爷,事已至此,有话好好说。” “还能如何好好说?事情不是都摆在这里吗?”忠勇侯怒道。 “关于芳华姐小说的⾎光之灾应验到她⾝上的话,这个事情毕竟不是太有依据。”英亲王拖着秦铮退后了一步。 “什么叫做不太有依据?在我的寿宴里,发生了⾎光,你是说应验到我⾝上才有依据?”忠勇侯花⽩的胡子翘起,怒气冲冲“我们谢氏一族,几百年传承下来,是信奉神武大帝的。神武大帝是战神,但也是杀神。我们嫡系一脉,六十大寿是一个坎,若是见⾎光,就会有灾难降临。九年前,我老头子正是六十大寿。当⽇你们都参加了,皇上也去了。可都还记得我说过什么?我说不准有人在我的寿宴生事儿,更不准见⾎。本来我以为一切顺利,却不想华丫头在我寿宴后没多久就得了怪症。这些年我一直不明⽩哪里出了错,原来是这里。” 英亲王一噎,没了反驳的话。 皇帝看向左右相等人“你们可还记得?” 左相没说话。 右相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隐约记得九年前老侯爷寿宴是说过这样的话!谢氏嫡系一脉信奉神武大帝,这我知道。” “不错!谢氏流传数百年,一直信奉神武大帝。”监察御史和翰林大学士一起开口。 “英亲王,你还有何话说?”忠勇侯眼睛噴火地看着英亲王。 英亲王从来不曾面对忠勇侯的怒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做。 “既然秦铮这小子今⽇站了出来说是他的错,你们英亲王府该如何偿还我孙女遭的罪?”忠勇侯步步紧。 英亲王拖着秦铮步步后退,呐呐不得言。 “英亲王,你们⽗子,今⽇不给我个代!我就去掀翻了你的英亲王府!”忠勇侯一阵掌风扫向英亲王和被他拖在⾝后的秦铮。 英亲王脸⾊僵了僵,一时间,骑虎难下。 秦铮被拖着后退到灵雀台的栏杆上,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人,翻了个⽩眼,终于受不了地推开英亲王,自己面对忠勇侯,清声道“欠债自然要还的,天经地义,我又没说不还?老侯爷,您急什么?” “还?你说如何还?你要现在就杀自赔我孙女吗?”忠勇侯瞪着他。 “老侯爷,万万使不得!”英亲王脸⾊霎时⽩了。 “杀自可不行!您的孙女又没死,虽然病秧子多年,如今不是还活着吗?”秦铮摇头摇,见忠勇侯闻言更是的大怒,要上前来劈他,他立即道“我娶了她,她嫁给我,慢慢还这笔债,总可以了吧?” 忠勇侯一惊,挥出的巴掌僵在半空。 “铮儿!”英亲王失声喊了一声。 皇帝面⾊微微一变,左右相和监察御史、翰林大学士齐齐露出惊异的神⾊。 谢墨含眉梢动了动。 谢芳华眼睛瞬间眯起,冷冷的目光向秦铮。他可真会借坡下驴,趁机求娶。 ---题外话--- 有没有心跳加快?明⽇更精彩啦! 亲爱的们,这个月的月票虽然不会太好啦,但咱们争取别掉下去啊,就靠大家了。么么哒! 今⽇上墙者:桀舛时光de谎言,lv1,书童[2015—01—26]“阿情你造伐?今天我们班玩撕名牌,我把”京门风月“当线索让他们找了(*^__^*)…” 作者有话:在学校的班里还玩撕人游戏?这么⾼大上啊,想着咱们京门风月是好样的!么哒o(n_n)o~ …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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