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眼睁睁的看着四王妃被这一帮莫名其妙冲出来的歹人劫持走之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匆匆的往山下走,遇上了姗姗来迟的官兵侍卫,可是这个时候已经迟了,死的人已经死了,受伤的也已经受伤了,劫持的也被劫持走!这个时候来有什么用! 来的官兵听到大家的话心里顿时就嚎叫了起来,这次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四王妃居然被歹人劫持走了!这还得了!官府的人一边命人顺着歹人离开的方向追,一边连忙安排人将来香山游玩的各府人员护送回城。 因为今天不是朝廷员官休沐的⽇子,所以出城来游玩的多数都是各府的公子,女眷,只有几个少数轮休的员官陪同着来了,可来的也不是武将,本不顶用。 马车上,妘家的众人都有些心事重重,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的事给吓到了。 姜颖晔自己虽然也是被吓得花容失⾊,几乎要晕厥,但这会儿倒是撑过来了,不过还是心有余悸,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似的。 “歌儿,你说,你说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捉四王爷?他们既然知道四王爷的⾝份,那也就应该明⽩,这样可是要杀头的。而且听他们的话好像他们知道四王爷去了雍州,但今天还是来了,冲着四王妃来了,还将人给劫持走了。这四王爷到底是在哪里得罪了这些亡命之徒?” 姜颖晔是大家族的姐小,小时候养在深闺,十岁之后来到了洛邑,又久居巫灵宮,从没有见过这么忍残又⾎腥的场景,一时间还真是有些不能接受,太可怕了。如果今天不是还有几个小叔在,他们又学了武艺,妘府的女眷就危险了。 妘州歌的面⾊倒还算是好的,没有像其他的姐小那样被吓得面⾊惨⽩,惊魂未定,不过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就是了。 她听了姜颖晔的话缓缓的摇了头摇“我也不清楚。那些人如说是普通的刁民或者是劫匪又不太像,那个蓄着胡须的大汉武艺非同一般,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匪徒了。可若是那江湖中人,四王爷怎么会惹上江湖中人?朝廷和江湖上的人一般都是不来往的。可是看那些人的穿着打扮似乎又不像是江湖中人,倒像是” 姜颖晔见她停顿了下来,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像是什么?” 妘州歌看着她说道:“像是难民。” 姜颖晔一怔,反的道:“难民?这也不像啊!”哪有难民像这个样子的,⾝怀武艺,还敢跑来劫持四王妃,这,若是难民的话不敢做出这样的事吧?跟朝廷作对不是死路一条吗? “是啊,也不像,所以一时间我也摸不清这些人是谁了,不过这些人既然是冲着四王爷来的,那肯定是和四王爷有什么不能善了的恩怨,所以才冒如此大的风险来劫持人。而且听他们的话来看,他们显然是早有预谋,知道四王爷不在洛邑,所以就将主意打到了四王妃⾝上。劫持了四王妃,四王爷也就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们就不管这些了,那是皇室的事,只有四王爷和皇上还有惠妃心。说起来我们还是受到了无辜牵连呢。哎,最近我这运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屡屡遇到这种倒霉的事,我看我要找个时间回巫灵宮让师⽗给我算算运气了。”妘州歌皱着眉苦着脸说道。 姜颖晔想起了她这半年多遇到的事,心里倒是非常赞同她的话。她确实是运气奇差了一些,什么倒霉事都让她给遇到了。今天不过是出来游玩的,谁知道却遇上了这种事,回去都还不知道要应付多少人呢。 四王妃被人劫持了,其他人则是伤的伤,死的死,不管是官府还是皇宮里都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而他们这些平安回来了的人少不得会被京兆府尹大人好好的问一问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算是很好了,多亏了霆煜他们几个,要不然我们妘府的人估计也要受伤了。”姜颖晔想起刚才的事还觉得有些后怕。 妘州歌点着头:“是啊,幸亏今天霆煜也跟着来了。”要不然还真是说不准会出什么事。 姜颖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姬子臻这次就算最后救回来名声也” 妘州歌眉心一蹙,姜颖晔看到她这样心里一叹。 大家都说歌儿和姬子臻关系不好,姬子臻还在五皇子的事上坑了歌儿一把,可是现在歌儿见姬子臻出事了还不是一样担心,可见歌儿确实是一个善良的人了。 可是姜颖晔却不知道妘州歌担心的可不是姬子臻。 这件事真是远远的出乎她意料之外了,她可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这个四王妃可不是真的四王妃,而是自己的下属啊!自己让她来代替姬子臻在四王府本来就已经很冒险了,现在却又遇到了这样的事,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将她劫持走了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而且这件事一发生那就打她的计划了!还要想想怎么才能将小青救出来,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虽然说小青是隐楼的人,是她的下属,但她也不希望有不相⼲的人牵扯进她和姬子臻之间的事而伤了命。 奇了怪了,这帮人到底是什么人呢?着实是太奇怪了一些,说是土匪又不太像,那个领头的人武艺太好了一些,不像是一般的土匪。汪洋大盗?应该也不是,这个四王爷真是会惹事啊,好好的一个王爷,竟然惹来了这种祸事,还因为自己去了雍州而让自己的王妃代替受过了。 啧啧啧,这样想来倒是便宜了姬子臻,若不是她将她换到了暖暖府中的大牢,那今天受到折辱的人就是她了。 哎,真是有些后悔了,若是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就不将人换到大牢了。若是真正的姬子臻被劫持走了,按照她那样的子,还真是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妘州歌蹙着眉心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姜颖晔经过了刚才的那一场祸事也有些⾝心疲累,没有精力多说什么了,一时间马车里倒是安静了下来。 好好的一场郊游最后变成了受伤的人无数,连四王妃也被劫持走了,这件事很快就传回了洛邑,传进了宮里,让皇上震怒。所有在场的人都被京兆府尹上门询问了一番,本来就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又被京兆府尹问了一番,当⽇不少在场的人回府后都病了起来。 特别是那些女眷,姐小,夫人还好,可是那些娇弱的姐小,从小就锦⾐⽟食,哪里见过如此大的阵仗,眼睁睁的看着不少⾝边的人都被杀了,有的还被溅了一⾝的鲜⾎,当时就已经吓晕过去了。醒过来之后也是完全不能接受,没有缓过来,病倒的不在少数。 洛邑里的大夫一下子忙成了陀螺,整天不停的在各个府上奔走着。 官府去追的人自然是没有追上了,所以现下的情况就是堂堂四王妃在光天化⽇,众目睽睽之下被匪徒劫持走了。皇上觉得这简直就是皇室的奇聇大辱,四王妃是皇室的媳妇,现在却被一绑乌合之众给劫持走了,更加令人愤怒的是他们还不知道对方是谁,跑到了哪里去!这不是奇聇大辱是什么? 京兆府尹觉得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他这个京兆府尹算是做到头了。 四王爷还远在雍州,皇上命人快马加鞭的送了信去,将事情说了之余还质问他到底是惹了什么祸,自己逃过了一劫,倒是连累了自己的王妃,这算什么事! 京兆府的人在查案的同时,皇上不得不将这件事给了闲在府中的轩辕凤暖。 要是让轩辕凤暖自己来说,他还真是不想掺和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既然是老四自己惹出来的祸事,那就应该让他自个儿去解决,更何况被劫走的人是他的王妃,又不是他瑞王爷的王妃!凭什么让他去帮老四办事? 皇上一听他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狠狠的责罚他一顿。但是现在两⽗子的关系因为妘州歌本来就已经是⽔火不容了,皇上心里清楚这个儿子的脾,也不愿意将人得太过紧,免得他做出什么气死人的事情来。好言好语的劝说了一番才让他将事情应了下来。 妘州歌回到府里想了想之后心里又多了个注意,趁着洛邑成一团的时候又悄悄去了瑞王府。皇上现在忧心着四王妃的事,大概是没有时间去注意她的了。 来到瑞王府的时候主人肯定是不在的了,已经被皇上打发去查这件事了。管家负责接待了妘州歌,听她说明了来意就直接将她带到大牢了,也不觉得奇怪。 大牢里,姬子臻双目无神的坐在地上,靠在墙上,望着顶上的那个小小的窗子,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听到大牢里传来的声音,她反的瑟缩了一下。 来到这里也有一段⽇子了,她从最开始的烈反抗到现在的⿇木,其中经历过什么可想而知。 直到来人在自己所在的牢房前停了下来,她的眼珠子才转了转,看到来人怔了一下,然后才动了起来,挣扎着扑了过去,伸手就要捉住来人的裙裾。 妘州歌微微后退了一步,含笑看着満⾝狼狈的姬子臻“四王妃,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过得可好?” 姬子臻对她真是恨到了极点,一想到自己这些⽇子受到的磨折,她就恨不得撕了妘州歌。 以前是她将她想得太简单,太好对付了,这个女人将自己蔵得那么深,估计没谁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吧?她将自己堂堂四王妃偷梁换柱的换到了这大牢了天天磨折,将她当犯人一样! “妘州歌,你会不得好死的,你等着,你会不得好死的!”姬子臻咬牙切齿,神情怨毒的盯着她。 妘州歌挑了挑眉“不得好死?难道那天我走了之后你舅舅没有跟你说清楚?要说不得好死,那也是你们姬家的人,姚家的人不得好死,怎么会轮得到我呢?你爹娘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舅舅没跟你说?还是他不好意思说出来?” 姬子臻冷笑“你以为我们会上你的当,会自相残杀,然后看你看戏?” 妘州歌眼里闪过了一丝诧异“看样子姚之信是真的没有跟你说了,不过这样倒好,省了我接下来的要做的事。好了,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了,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的。你在这大牢里,对外面的消息本就不知道吧?你知道昨天洛邑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姬子臻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冷冷的瞥着妘州歌。 她会有什么好话可说,肯定又是有什么事发生了,所以专门来打击她的,她不会如她的意的! 妘州歌也恼,径自说道:“话说昨天是重佳节,洛邑很多贵族都出城游玩了,妘府的人去了,姬府的人去了,四王府的王妃也去了。原本还是好好的,平安无事,可是谁知道啊,我们正准备下山回城的时候,结果在半山上突然就闯出了一帮匪徒,这帮匪徒凶残至极,见人就杀。” 姬子臻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香山嘛,所以我们都没有带多少侍卫上去,打斗了一番之后对方忽然就说让我们把一个人出去就不伤害其他人。你猜对方要的人是谁?”妘州歌笑盈盈的看着姬子臻“他们要的是四王爷啊!可是四王爷去了雍州,这可怎么办呢?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要四王妃了。所以啊,最后大家不敌这帮匪徒,眼睁睁的看着四王妃被那帮匪徒劫持走了!” 姬子臻瞪大了眼睛,心里狠狠一沉,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个假货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被匪徒劫持走了,就算最后完好无损的救了回来也没用了,她的名声,姬子臻的名声已经坏了!她的退路,她的退路也就没有了!就算她有一天能从这里逃出去,也没有用了! 被匪徒劫持走了,已经过了夜一还没有救回来,就等于是失去了贞洁,救回来又有什么用?她还能做她的四王妃?四王爷会不嫌弃她?惠妃还能接受她这个儿媳妇?不可能! 姬子臻掉了魂魄似的呆呆跌坐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慢慢的才起了头“是你,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谋是不是?你把我关在这里还嫌不够,还要毁掉我的名声是不是!”她尖声叫着。 妘州歌摇了头摇“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这次的事还真的与我无关。说起来你也是受四王爷连累了,对方说了,是冲着四王爷来的,可是四王爷不在啊,所以只好拿四王妃开刀了。你要怪就怪你的丈夫四王爷吧!若不是他,四王妃就不会被人无端劫持走了,你说是不是?” 姬子臻此时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她的人生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她原本是风光无限的四王妃啊,将来会成为太子妃,会成为皇后,会荣耀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是现在她却成了阶下囚,就连她的名声现在也毁了,她还有什么将来可言?就算她逃出去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一定是妘州歌的谋,她成功了,成功的将自己毁了!她可真是心狠啊,自己跟她比起来本就不够,难怪自己会落得如此境地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知不知道她毁了她一辈子! 姬子臻以为自己已经⿇木了的心又开始剧烈的怨恨了起来,她心里有无数个为什么想问,可是却没人能为她解答,就像很久之前她说过的,她和妘州歌就像是天生的仇敌,即使一开始并没有利益纠葛也看对方不顺眼,一旦扯上了什么利益关系就会恨不得对方死! 为什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明明一开始她们、她们都是⾝份相差不远的姐小啊,甚至、甚至她的⾝份还⾼一点,因为她有个在宮里当宠妃的姑姑。妘州歌有什么,一个当大学士的大伯而已。 可是现在她们之间的差距已经这么大了! 姬子臻无法接受这样的差距。 “你想怎么样?难道你过来就是专程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你觉得这样的消息对我而言还有什么用吗?我被你困在这里,被劫持走的人可不是我,是你的人吧?真是可怜了,为你办事,结果却遭到了抛弃。一个女子被匪徒劫持走了会有什么好结果呢,我真是替那位假扮我的女子感到可怜了。” 妘州歌听了她的话忍不住掩笑了出来“四王妃,你不是吧,你自己现在这种情况了,你还有心情去可怜别人?看不出来你是这么一个嗯,善良的人呢。” 姬子臻一噎,气得苍⽩的脸也涨红了起来,她紧紧咬着牙关,仇视着妘州歌,双手紧握成拳,就担心自己一个没忍住要扑上去。这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个个都那么护着妘州歌,明明还没有和瑞王爷成亲,却口口声声叫着妘州歌王妃。她之前对妘州歌极尽羞辱之能事的时候,那些人每听一次就磨折自己一次,到现在她已经学乖了。 嘴巴上过了隐,到时候就是⾝体上要受磨折了。 “废话少说,你到底是来⼲什么的?”姬子臻不耐烦的问道。 妘州歌笑了笑“我啊,自然是来告诉你外面发生的消息了。这段时间我事情多,没有时间过来,现在终于有点空了,所以过来看看啊。对了,颖晔已经顺利嫁⼊妘府成为我大嫂了呢,雁回也嫁⼊忠勇侯府了,再过几个月,她就会生下魏敏德的嫡长子了呢。” 姬子臻表情一僵,眼里闪着复杂的神⾊,紧握成拳的双手,用力到指甲都已经深深陷⼊进了手掌心里,可是她却没有觉得意思疼痛。 好啊,连崔雁回那个只会跟在妘州歌⾝后,像个丫鬟似的自卑丫头都成了忠勇侯府的少夫人了 “来人。” “王妃。” 姬子臻神情一收,变得紧张了起来,戒备的盯着两人。 妘州歌看也不看姬子臻一眼“这几天就不要磨折她了,好好养着,人家毕竟是四王妃,务必养得⽩⽩胖胖的才好。” 站在妘州歌面前的人嘴角菗了菗,心里忍不住道难道要将这过气的四王妃当猪养?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应道:“王妃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将她养得⽩⽩胖胖的。” “妘州歌!”姬子臻气得尖叫。 妘州歌却没有再理会她,径自离开了大牢。 从瑞王府出来之后她又转道去了一趟红楼,让隐娘让隐楼的人去查探一番看看那伙人到底是谁,查清楚了她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啊。 隐娘当然也知道了这件事,听到她的吩咐倒也没有多问什么,至于那个代替了四王妃的隐楼成员,虽然说不上是武功出众,但对付一般的歹徒还是可以的。相信她有自保的能力,她也相信姐小心里有数,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隐楼的人⽩⽩牺牲的。 而隐楼办事的能力一向是不错的,没几天就将这伙人的⾝份查清楚了,隐娘通知周南来取了信给了妘州歌,妘州歌看到信上的內容不由得挑了挑眉,若有所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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