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像花一样绽放 第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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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阳光像花一样绽放  作者:海岩 书号:44716 更新时间:2017/12/10 
第四集
  刘川家夜

  这一天虽然没有喝醉,但刘川清晨回家时,还是困乏得双目难睁,连澡都没洗就和⾐往上—倒,沉沉睡去。

  刘川家⽩天

  刘川一直睡到中午又来叫门。

  叫开门疑心地问:“刘川,你这些天都上哪儿去了,怎么总是半夜不回家?”‘

  刘川为打开门后又糊糊地回到上,睡意未尽地应付着:“没事,我帮几个朋友一起办个酒吧,这些天晚上得过去帮着张罗。”

  说:“酒吧?你自己这么大的公司不好好去管,怎么那么有精神去管人家的闲事啊?”‘

  刘川说:“我就是为了管好咱们的公司才去跟朋友学着办酒吧呢,您不是说⼲什么都得从最基础的学起吗。”

  听刘川说得无懈可击,观点也符合传统理论,遂不再多问,只说:“呸,就你能说!这么晚了你还不到公司上班去。”

  刘川只好起,一边看表一边走到卫生间去了。

  等刘川穿戴整齐正要出门的时候,他在他家楼下的车库里接了景科长的一个电话。

  刘川:“喂,没⼲什么,我刚起正要上班去呢。上什么班?你说上什么班啊!我上我们公司的班啊!这才几点我上美丽屋⼲什么去!”刘川对景科长有些没好气。景科长在电话里约他见面,刘川问:“现在吗,在哪儿见啊?”

  街边茶座⽩天

  刘川与景科长在刘川从家去公司途经的一个街边茶座接头。刘川汇报了自己在美丽屋的所见所闻,以及芸姐这两天的行为举止。

  刘川:“情况就这么多,我目前没看出芸姐有什么反常的表现,这两天那儿生意太忙,后院我还没机会去呢。”

  景科长:“行,你⼲得还是不错的,你这次…”

  刘川没等景科长鼓励就抢先表示:“你们这活儿我真的⼲不了啦,我最多再⼲一两天,你们赶紧研究研究另想辙吧。”

  景科长有些奇怪:“为什么,你不是⼲得好吗。是不是累了?”

  “可不是吗。”

  “这又不是重体力活儿,不会太累吧。”

  “要不你去试试。”

  景科长笑:“服务生这活儿,我⼲过。”

  刘川红着脸:“我又不是光当服务生去了。”

  景科长不解地:“那你当什么去了?”

  刘川⾆头发紧地:“我,我他妈差点当鸭了。”

  景科长先是一愣,马上猜出了大概,忍住笑说:“谁让你当鸭了。”

  刘川放⾼了声音,吵架似的解释:“人家客人点我的台,我不去芸姐还不把我炒了。我受了多大委屈你们知道吗!我⼲不了你们这活儿了!”

  景科长倒是不急不躁,很有耐心地听着刘川发火,平平静静地问道:“前一阵我看电视剧《重案六组》,那里的女‮察警‬就扮成女,侦查出了一个杀人要犯,她那女扮得还像呢,只是不真⼲而已。不过鸭我还真没见过,鸭都⼲些什么?”

  “陪喝酒,陪聊天,什么都陪!”

  “陪上吗?”

  “上?上不陪。”

  “这不就得了。”景科长调笑一句“卖艺不卖⾝嘛。”

  “卖个什么艺呀,就是喝酒,胡聊!”

  “聊天是本事,喝酒也是本事。”

  “我喝坏了⾝体你们‮安公‬局管不管!”

  “管呀,再说你悠着点不就行了,⼲吗非要喝坏⾝体。”

  刘川烦躁地摆摆手,懒得再说似的:“你没⼲过鸭你又不懂,跟你说不清楚。”

  景科长用玩笑的态度,试图消解刘川的郁闷:“是啊,我要长你这么帅我真想试试去。人生在世,多一种经历多一份成。”可刘川低着头不应他,脸上更加郁闷的样子,景科长只好换了正经严肃的口气,说道:“这样吧,你再坚持几天,最多陪着喝喝酒聊聊天,别的什么都不能⼲。我们也再研究研究。我们让你承担这项任务,就是相信你有能力,也有办法,能够处理好一切复杂的环境。你女朋友了吗?”见刘川不语,景科长又说:“你还年轻,那种声⾊⽝马的场所…那里边的女人千万不能沾。我们相信你作为一名‮民人‬
‮察警‬,能经得住一切惑,既完成好任务,又不搅进那些惑中去,最后给自己找一⾝⿇烦。”

  刘川抬了头,并不看景科长,只看街对面,自己叨咕了一声:“惑什么呀,那里面的女人,没一个好看的。”

  酒仙桥季文竹家外⽩天

  季文竹出了家门,刚刚下楼,就看见庞建东站在楼门对面,他显然已在这里等候良久。庞建东看到季文竹出来,弯从地上拎起一盆花,那是一盆器绿的文竹。

  街边⽩天

  季文竹和庞建东走到街边,庞建东问:“你去哪儿?”

  季文竹说:“我还没吃饭呢。”

  庞建东:“我陪你。”

  季文竹:“你今天不上班了?”

  庞建东:“今天我上夜班。”

  庞建东招手叫住一辆出租车。

  万和‮乐娱‬城⽩天

  和景科长分了手,刘川赶到万和城,在三楼餐厅里又是狼呑虎咽的一顿午饭,吃下了整整一只⻩油焗烤的澳洲龙虾,外加一份鲍汁焖饭和照例要吃的饭后果盘。

  街边小餐厅⽩天

  庞建东和季文竹在这家餐厅吃饭,桌上摆着那盆翠绿的文竹,和朴素的两菜一汤。庞建东默默地给季文竹碗里夹菜,季文竹则显得心事重重。

  万和公司⽩天

  吃完午饭,刘川上楼,开始办公。在公司总裁办公室里,经理像上课似的把报表上的那些科目,什么是资产,什么是负债,什么是应收,什么是应付等等,一一讲给他听。学了一阵报表之后,居然来了公务。几个万和家具厂的职工因为工厂裁人问题,找上门来求见公司老板。在公司走廊上大声喧哗。办公室主任过来请示刘川,说娄总出去了,问刘川见不见。刘川正好闲着,说:“好,请他门进来。”

  随后一群口齿不清但隋绪动的工人便拥进来了。

  街边⽩天

  季文竹和庞建东吃完午饭,又回到街边,季文竹心神不属,庞建东冷眼观察,问:“你去哪儿?”

  季文竹出语迟疑:“我,我下午有点事。”

  庞建东叫住一辆出租车,拉开门让季文竹上车,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他说:“我送你,你去哪儿?”

  季文竹说不出去哪儿,庞建东对司机说:“去万和城!”

  季文竹一愣,汽车已开动起来。

  万和城⽩天

  汽车开到了万和城楼下,庞建东转脸向季文竹:“到了,是这儿吗?”

  季文竹气得双目含泪,将面孔扭向一边。庞建东掏钱扔给司机,对季文竹说了句:“那我不打搅了。”然后拉开车门下车大步走了。季文竹的眼泪流了下来,她望着庞建东头也不回的背影,又低头看看留在车座上的那盆文竹。

  万和公司⽩天

  刘川被那帮大吵大闹要求上班的下岗工人纠了很久,总办主任和人事经理都进来帮忙,许了很多愿才终于把他们打发走了。工人们刚走,总裁办的秘书端着一盆花又进来报告,说有一位‮姐小‬求见。刘川这下学精了,一通摆手说不见不见,话音没落那位‮姐小‬已经不请自进,刘川一看,神经马上松弛下来,说:“季文竹,咳,是你呀。”

  秘书一看刘川的眼神瞬时‮奋兴‬起来,继而又腼腆起来,立刻知趣地退出了房间。刘川关好房门,刚一回⾝,就被季文竹拦抱住。

  季文竹说:“刘川我想你!”

  刘川吓了一跳,张皇了半天才明⽩过来,双手胆怯地也抱住了季文竹。

  万和城餐厅晚上

  烛光幽幽,刘川和季文竹在餐厅內一处情调幽雅的亭台⽔榭‮共中‬进晚餐。桌上摆着那盆文竹。刘川看着季文竹甜美的笑容,心里感到莫大的幸福。

  刘川:“你为什么喜文竹,是因为它和你同名?”

  季文竹:“也许吧,这是一个朋友送的,你喜吗?”

  刘川:“当然喜,你带它来,是要送给我吗?”

  季文竹:“啊…可以呀,你喜,就送给你好了。”

  刘川:“看见它,是不是就想起你了?”

  季文竹:“随便你吧,你要愿意想,就想,不愿意想,就别想。”

  刘川:“你希望我想还是不希望我想?”

  季文竹:“随你吧,人的思想,谁也強迫不了。”

  刘川:“好,那我就想。”

  服务生撤走了他们面前的最后一道菜,然后在他们每人面前摆上了一只精美的果盘,并且殷勤地询问他们喝茶还是咖啡,季文竹要了咖啡。刘川看看手表,说:“哎哟,我不要了,我有事得早点走呢。”

  季文竹有些意外地:“这么晚了你还有事,是公事吗?”

  刘川不知该如何回答,语塞一阵,说:“我生病,我得早点回去。”

  季文竹:“你生病了?那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刘川:“啊,不用不用,我不让我这么早女朋友,你去了她又该问半天了,我不想惹她生气。”

  季文竹:“那好吧,我还以为今天晚上你没事呢。”

  刘川:“我其实,其实特想和你在一起,去酒吧坐坐,去看看电影,哪怕就是开车到郊外逛逛什么的,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特舒服,真的。”

  季文竹:“那你就别走了,咱们再多聊会儿。”

  刘川:“不行,我…我得走了。”

  刘川恋恋不舍地起⾝离座。

  街上晚上

  刘川驾车来到一座立桥下的停车场,把他的车停在这里,然后走到街边,上了一辆‮共公‬汽车。

  美丽屋晚上

  刘川下了‮共公‬汽车,向美丽屋急步跑去。

  这天晚上刘川迟到了,赶到美丽屋时已近晚上十点,老板娘芸姐埋怨道:“你怎么才来,几点啦!这儿有一台客人等你半天了。”

  芸姐一边埋怨,一边带他走进一个包房。刘川既已迟到,不敢多加扭捏,⾝不由己进了房间。包房里已经坐了四个女客,八只眼睛虎视眈眈,看得刘川⽑骨悚然。直到她们开口才得以分辨,四人中只有一个是花钱的老板,另外三个不过是她的随从和玩伴。

  位居中间的那位老板,年纪比曹‮姐小‬显然小些,样子也不恐龙,脸上浓淡相宜,⾐着稍嫌娇。她拍拍自己⾝边的座位,招呼刘川:“坐这边来。”声音并不张扬,口气却是命令。

  刘川一声不响地过去,屈⾝坐下。女的问:“你就是刘川呀?”见刘川应了一声,又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见刘川‮头摇‬,她⾝边的随从说道:“这是杨总,是你们这儿的常客。”

  那位叫“杨总”的女人一直盯着刘川,说:“我好一阵没来了,昨天听说这儿又来了一个新人,所以过来看看。他们都说你像陆毅,我看并不怎么像嘛。陆毅太甜了,你好像比他小一号,不过比他更爷们儿。男孩还是更爷们儿一点好。”

  刘川说:“噢,是吗。”

  无论那女人说什么,刘川都是这样点头应承,无可无不可的。

  女人问:“你会喝酒吧?”

  刘川答:“不太会。”

  女人问:“会唱歌吗?”

  刘川答:“不会。”

  女人问:“会聊天吗?”

  刘川反问:“聊什么?”

  女人说:“你什么都不会你⼲吗来了?”

  刘川无话。

  女人几乎哄着他似的,又问:“那你会打牌吗?”

  刘川:“不太会。”

  女人直昅气:“那你会什么!”

  刘川:“你们要玩儿什么牌,可以教我。”

  女人:“那玩儿二十一点吧,这个好学。”

  于是四个人一起赌牌。那位“杨总”不玩,她让刘川替她玩,她教他规矩,看他出牌,说好一局三百块钱,刘川赢了钱她收,输了钱她付。她坐在刘川⾝后,双手搭着刘川的肩看他出牌,给他支招。不支招的时候手也不老实,不停地在刘川肩上脖子上摸来扫去,刘川难受得都顾不上打牌了,⾝上腻歪得一层一层地出汗。

  于是刘川就总输,能赢的牌也往输里打,尽管那位杨总一个劲儿地喊“不对不对,错了错了”但他仍然胡出牌,把那三个女的全都乐歪了。没多久就输掉了三千多块,直得那位叫“杨总”的女人不住地骂他:“怎么不听话呀,你这臭手怎么这么嘲啊,嘿!你这是成心吧?算了算了,今天不玩了,咱们还是唱歌吧。”

  于是收了摊子,唱歌。

  刘川唱歌,嗓子也嘲,故意唱得跟碎玻璃磨地似的,听得那几个女人龇牙咧嘴,一通讽刺挖苦。刘川充耳不闻,面无表情,顾自胡唱…

  那天“杨总”走前,让自己的随从给了刘川一千块小费。

  刘川接过钱时“杨总”说:“其实你真不值这么多钱,除了你这张脸还算合格,其他的你说你会什么?我们来这儿都是服务生逗我们⾼兴,你倒好,得我们逗你⾼兴。这一晚上我就没见你笑过,老这么端着架子。今天幸亏我⾼兴,不⾼兴早把你退台了。”

  刘川辩了一句:“没有啊,我端什么架子啦。”

  “端淑女架子啦!我今天给你留面子,先不投诉你了,下次来注意点,再这样再说!”

  被称为“杨总”的女人在刘川脸上拧了一把,笑笑,走了。刘川猝不及防,只好用手擦着脸,看着她们走远。

  芸姐过来,关切地问:“怎么样啊,这杨‮姐小‬有一阵没来了,对你还満意吗?”

  刘川转⾝进门,嘀咕了一句:“她満意了我不満意。”

  芸姐追上来问:“怎么啦又?”

  刘川答:“,这女的比曹‮姐小‬还疯。”

  刘川家⽩天

  刘川早早就让闹钟把自己叫醒,醒后匆匆忙忙地洗漱打扮,然后匆匆忙忙下楼,直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刘川为何今天如此行⾊匆匆。

  :“哎,你今儿怎么起那么早啊,公司有事?”

  刘川未及答言,人已出门而去。

  酒仙桥季文竹家⽩天

  刘川驾车赶到季文竹家。他下车上楼,这时‮机手‬响了。刘川接了电话:“喂,啊严主任…啊,这个会我不参加了,你跟娄总说一下,我今天不去公司了,我在外面有事呢。好,那就这样…”刘川挂断电话前又想起什么,又对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嘱咐道:“哎,严主任,我要来电话问我你就说我来过公司了,说我又出去办事去了,啊。谢谢。”挂了电话,刘川索把电话关了,然后上楼。

  某餐厅⽩天

  刘川开车拉季文竹到此吃午饭,他拉着季文竹的手在海鲜池挑海鲜。

  ⽔上游乐场⽩天

  刘川与季文竹一起玩儿⽔上跳伞,两人在空中齐声笑。

  酒仙桥晚上

  刘川送季文竹回家,季文竹和刘川告别时主动‮吻亲‬了刘川,她在刘川的嘴上重重一吻,然后推开车门跑进楼门。

  刘川一时反应不过来地摸摸自己的嘴,然后看着季文竹的背影,面含微笑开动了车子。

  美丽屋外晚上

  刘川从‮共公‬汽车上下来,走了几步忽然看到景科长和一个东照‮安公‬的便⾐正在一个杂物摊子上买烟。

  景科长看了刘川一眼,然后向街角走去。

  小巷晚上

  刘川尾随景科长走进一条小巷,巷內无人,两人站下来,简短谈。

  景科长:“怎么样这两天,打你‮机手‬怎么老关机呀。”

  刘川:“你不是让我关机嘛。”

  景科长:“让你晚上关机也没让你⽩天关机,你以后⽩天把‮机手‬开着,万一有急事找不到你不是耽误了吗。”

  刘川:“啊。”

  景科长:“这两天你去后院看了没有?”

  刘川:“这两天特忙,还没来得及去呢。”

  景科长:“你抓紧,单成功自从进了那个小院以后,到现在没见他出来过,我们的人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这么长期盯着,所以你得抓紧。”

  刘川:“啊。”

  美丽屋晚上

  刘川来到美丽屋上班,他坐在吧台上,心里想着季文竹,模样百无聊赖。一个服务生走过来,递给他一张字条,说:“刘川,那边一个客人给你的,是她的‮机手‬号码。”刘川朝服务生努嘴的角落看看,那角落里坐着两个年轻的女客,正在头接耳地说他,他和她们目光相接,不得已点头打了个招呼,将写了电话号码的字条塞进‘兜,还没回过头来,另一个女客端着杯酒坐在了他的⾝边。

  女客:“咳,你就是刘川吧?”

  刘川疑惑地看她:“您是谁呀?”

  女客:“我姓王,我早听说你了,我一猜就是你。”

  刘川:“听说我什么了?”

  女客:“听说美丽屋新来了一个男孩,帅得不行,也傲得不行,光陪酒陪聊,不陪闹,更不出台,听说你后来牛掰到连摸都不让摸了。不让摸人家花钱点你的台不是⽩花了吗?”

  刘川:“你说什么呀,我就是一个服务生,摸我⼲什么。”

  女客一笑:“可我们这帮女的就这么,还是大把大把地往你⾝上扔钱,还请你出去吃饭。是不是?”

  刘川说:“没有,我就是一个服务生,客人是我们的上帝。”

  女客:“现在你成上帝了。我告诉你,有些女的可呢,结婚的感觉不如恋爱,恋爱的感觉不如偷情,偷情的感觉不如偷不着,你说对吧?”

  刘川:“我不懂,我又没结过婚。”

  女客:“你什么不懂啊,我看你最瞳装傻了。现在你这么大的孩子,什么不懂啊,别跟我装了,哎,明天中午有空吗?”

  刘川:“⼲吗?”

  女客:“上帝想请你吃饭呀,上帝的奴仆不会拒绝上帝吧?”

  刘川还未答复,里面有服务生叫他:“刘川,三号房客人问你来没来,你去看看吧。”

  刘川顺势离座:“对不起,那边有人叫我。”

  女客:“哎,明天去不去?”

  刘川没有回答,他走到走廊⼊口,问叫他的服务生:“哪个客人?”

  服务生:“就是前天和三个男的一块儿来的那个,胖的那个女的。”

  刘川:“你就说我没来。”

  刘川说着朝卫生间走去,服务生提醒他:“那客人就在厕所呢,你小心让她碰见。”

  刘川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说:“后院有没有厕所,我到后院上去。”

  服务生:“后院有。”

  刘川顺着一条暗道,转了几个弯,在终点看到一扇小门。这里很静,刘川心中生出几分紧张,试探着拧了一下门把手,门居然开了,刘川走出去,他终于看到了后院。后院不大,没有灯光,但能看清有几间平房,门都锁着,窗帘严紧。院里,墙下,沿墙的回廊上,到处堆着杂物——拆下来的广告牌,成摞的啤酒箱,散了架的桌椅板凳,垃圾似的,什么都有。角落的一个拐脖里,还挤着一间小厕所,刘川站在院子里菗了会儿烟,心情紧张地四下巡看。月光下到处都是影,看不清每个角落的细部,那几间小屋也都黑灯瞎火,不知单成功是否真如林处长和景科长说的那样,肯定蔵匿其中。刘川走近一个窗户,刚想扒着窗朝里看看,又怕万一单成功真在里头,他这样鬼头鬼脑,岂不暴露。

  其实,在那排小屋当中的某一个窗帘中,确有一双暗蔵的眼睛,紧张地透过窗帘隙,随着刘川的⾝影慢慢移动。那双眼睛显然在刘川点火菗烟时看清了刘川被火苗映亮的面容,当看到刘川面容的刹那,那双眼睛布満了惊疑。

  刘川菗完半香烟,进了院角的厕所。那厕所窄得只有一个蹲坑,几乎像南郊监狱的噤闭室那样局促。刘川没尿也硬尿了一点,叼着烟刚刚走出厕所,耳中便听见轻轻点点的一串脚步,眼睛同时看到芸姐细细的影子,从前边的过道里飘了出来。

  芸姐也看见他了,手捂口小声尖叫一下,认出是刘川之后,气吁吁地翻着⽩眼,嗔道:“吓死我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刘川也让她吓了一跳,好在镇定得也快,他说:“我上厕所来了。”

  芸姐疑心地:“前边有厕所你怎么到后面来上。”刘川说:“前边厕所有人我等不及了。”

  芸姐这才松了警惕,笑骂:“小东西,你肾亏呀,怎么连点尿都憋不住,回头芸姐给你治治。”

  刘川随口应付:“怎么治啊?”

  芸姐说:“你呀,肯定是”生生活不正常,你们这个岁数的人纵当然不好,但也不能一点没有。我看那么多客人喜你,你一次也没跟人家出去,你是没‮趣兴‬呀还是怎么着呀…”

  刘川说:“那帮客人太疯,我跟她们走,还不把我菗⼲了。”

  芸姐说:“你跟多少女人都睡过了吧,是不是把你整怕了?”

  刘川没有跟女人上的经验,只能含糊其词地否认:“胡说。”

  芸姐追问:“真的,—个没睡过?打死你我也不信。”

  刘川:“你不信拉倒,我得上班去了。”

  芸姐:“那有机会芸姐好好教教你,芸姐对你这么好,你不会连芸姐都烦吧?”

  刘川还是含糊其词地笑笑,说:“不知道。”

  刘川眼看着芸姐说着说着眼神不对了,知道她劲上来了,便移动脚步从芸姐⾝边挤过去,说:“三号房的那个客人等我半天了,我得过去照个面。”

  芸姐没拦他,一言不发地笑着,看着他从自己⾝边走过。

  刘川穿过黑暗的过道,走到三号包房的门口,他的手握在冷凉的门把上,听见门內的女客正在唧唧歪歪地独自唱歌,这个刹那他突然想到了季文竹,想到季文竹他有点想哭,季文竹那张美丽的面容,面容上那一对若隐若现的酒窝,忽地一下把他的全部⾝心,轻柔温暖地笼罩起来了。

  刘川家⽩天

  刘川的头上,摆着庞建东送给季文竹的那盆文竹,一抹清晨的光投过来,枝桠间绿意盎然。

  闹钟准时叫响,刘川匆匆起。在起居室里读报的疑惑地看他,问:“今天公司又有会啊?”

  刘川含糊应了一声,匆匆穿⾐出门,从地下车库开出自己的汽车。

  商场⽩天

  刘川将车子开⼊商场的地下车库,停好,然后和季文竹一起下车。

  刘川陪季文竹在商场里购物,给季文竹买各种⾐服。

  刘川在收银台付账,季文竹在一边打着电话。

  季文竹挂了电话,对刘川说:“有个剧组正选演员呢,他们让我过去试试镜,你送我过去吧。”

  刘川:“好。”

  剧组⽩天

  刘川陪着季文竹坐在一间屋子里,这屋里坐了不少等着试镜的少男少女。

  一个副导演模样的人注意到刘川:“哎,你叫什么,是王明明介绍你来的吧?”

  刘川:“不是啊,我是陪她来的。”

  他指指⾝边的季文竹,但副导演似乎更看中他,说:“你是哪个学校的,中戏还是北电的,你上学呢还是毕业了?”

  刘川:“我不是中戏北电的,我是陪她来的,你们看她成吗?您是导演吧?”

  副导演:“我是副导演,你叫什么?”

  刘川:“我叫刘川,她叫季文竹,她是学舞蹈的,她以前演过…”

  副导演似乎仍然只对刘川感‮趣兴‬:“你先跟我来一下吧,到这屋来,你学过表演吗,你多⾼啊…”刘川看一眼季文竹,蒙头蒙脑地跟副导演走了。

  剧组外⽩天

  季文竹一无所获地走出来,对陪在⾝边的刘川说:“真不应该带你来,人家不看我,净看你了。看上了也没用,你又没学过表演。”

  刘川:“我跟他们推荐你来着,他们说现在女的好选,关键是男主角难找。”

  季文竹嗔笑一声:“哟,你还成了抢手货了,你是大众情人,人见人爱,行了吧。哎,我问你,有多少女的喜过你?你说吧没事,我不生气。”

  美丽屋晚上

  又一个女客在吧台着刘川:“刘川,我还真你的,哎,我问你呢,你到底去不去呀?”

  刘川:“我不去,我们有规定,服务人员不能随便占客人便宜。”

  女客:“我乐意让人让便宜,真的,你去了我让我们那儿的大工把你这头发好好整整,给你整个最流行的造型,再给你做一个全套的美容护理,我亲自给你做,现在男的美容的可多呢。”

  刘川:“我知道,你是嫌我⽪肤不好吧。”

  女客:“嗬,我哪敢呀,就你这脾气,对人爱搭不理的,我夸你还来不及呢,我要再说你不好,你更该把脸拉二里地长了。哎,刘川,我问你,你到底—个月能挣多少小费,一万?还是两万?”

  刘川家⽩天

  吃惊地看着刘川:“什么,两万?前两天不是才给你两万吗,这才几天,就花没了?”

  刘川:“我和朋友在一起,总得应酬啊,两万块钱吃几顿饭就没了。”

  :“我都打电话问了,你这两天都是在万和城吃的,万和城叉不让你钱。刘川,我听公司里的人说你现在在公司的时间很少,每天都是中午去下午没下班就去吃饭,吃完了饭立马就走,昨天一天公司就没见你人影。你跟说实话,你到底⼲什么去了?”

  刘川:“没⼲什么,我不是告诉你和朋友学着办酒吧嘛。”

  :“你是不是女朋友了,前天你和一个女孩子一起在万和城吃饭,那是谁呀?”

  刘川:“谁呀,那是我们同学。”

  :“小珂?”

  刘川:“不是,小珂是同事,又不是同学。”

  :“刘JlI,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学习怎么管企业办公司,你这么小岁数别着急女明友。现在的人以后也不一定合适。你要实在想朋友的话,我看小珂就不错,这女孩踏实的,人品也好…”刘川:“哎呀我不女朋友还不行吗!”

  刘川走到书房,问:“咱们家钱呢,放哪儿了?”

  酒仙桥⽩天

  刘川赶到酒仙桥季文竹的住处。他坐在季文竹那只红⾊的小沙发上,看着她起,看着她洗脸、化妆,试穿刘川为她买的那些⾐服。

  街上⽩天

  刘川开着车,拉着季文竹上街吃饭。

  剧组⽩天

  他们吃完饭,刘川又陪季文竹去了一个影视公司和一个剧组,去和制片商、导演、副导演之类的一⼲人等见面。

  美丽屋夜

  刘川摆脫开一个女客的纠,从暗道再次来到后院。

  刘川在后院的厕所里方便,出来后他一边系子,一边四下巡看。

  那双蔵在小屋里的眼睛再次一眨不眨地监视着刘川的一举一动。

  商场⽩天

  刘川还是陪季文竹逛店,给她买⾐服,买手腕上耳垂上脖子上挂的戴的各种玩意儿。两人看上去已经亲密无间。

  剧组⽩天

  季文竹在剧组试镜,刘川抱着她的外套和背包在门外等着,等她哭丧着面孔从里面出来。

  街头一间幽雅的餐厅晚上

  刘川与季文竹吃饭,季文竹情绪不⾼,刘川从旁安慰:“没事,明天不是还有个古装剧让你去试镜吗,我估计这个古装剧准能要你。”

  季文竹:“你怎么知道准能要我。”

  刘川:“我觉得你要是扮古装肯定特别好看。我觉得你的五官特别古典,你看你,鼻子特直。”

  季文竹这才笑了:“古典大美人?骂人呢吧,古典大美人早就不流行了。”

  刘川:“谁说的。”

  酒仙桥晚上

  刘川开车送季文竹回家。下车之前,季文竹犹豫了一下,说:“你不上去啦?”

  刘川:“不上去了。”

  季文竹:“我这地方太寒酸了,你大概从来没在这种贫民窟里睡过觉吧,要不要住‮夜一‬体验体验?”

  季文竹显然在暗示刘川可以在她那里过夜,但刘川没法在她那里过夜,每晚这个钟点,他都要赶到美丽屋去,他万般不舍地看看表,时间已经很晚,他只好说:“我有病,不让我在外面过夜,规定我每天晚上十点以前必须回去。”

  季文竹只好作罢:“你让你管得这么严,以前是不是有很多女孩都是因为这个跟你吹的?”

  刘川:“没有,我真没过女孩,你还不信?”

  季文竹:“装纯。”见刘川不知所答,季文竹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道:“不过表面看你真纯的。”

  美丽屋晚上

  刘川匆匆赶到美丽屋上班,芸姐看着表嗔笑:“几点啦?”

  剧组⽩天

  刘川和季文竹从一个古装剧的剧组里出来,从他们兴⾼采烈的表情和彼此说话的神态上,可以看出季文竹终于被这个剧组选中了。

  万和公司⽩天

  几个法院⼲部来到万和公司,在会议室里与娄大鹏及公司的财务经理总办主任等人见了面。

  法官:“我们是法院的,这是你们为华丰实业公司签的‮款贷‬抵押书,对吗?”法官拿出一份文件让娄大鹏等人过目:“是你们万和公司签的吧。现在华丰实业公司因巨额债务已经被债权人告到法院了,我们已经依法受理,已经冻结了华丰实业的全部资产,包括具函为他们提供抵押担保的资产,也要一并冻结。”

  娄大鹏没动声⾊,似乎早有预料。万和公司的其他人无不闻言大晾。

  法官:“现在,我们需要核查一下万和公司的财务账目,这是冻结资产的通知书,请你们在这儿签个字。”

  没人签字,总办主任哆哆嗦嗦地问:“他们欠债,为什么冻结我们的资产,我们企业一直业绩很好,按章纳税,你们…”

  法官不理睬他的争辩,说:“这是法院依法开具的通知书,请你们签一下字吧。”

  京郊公路⽩天

  刘川开车送季文竹去剧组,他和季文竹拿了行李用品从酒仙桥季文竹家出来,往顺义的剧组驻地驶去。

  路上两人谈笑风生。

  公司财务部⽩天

  几个‮行银‬的⼲部正与财务经理涉着什么,总办主任走进来,财务经理求助道:“严主任,这是给咱们万和城‮款贷‬
‮行银‬的刘经理,他们听说咱们的资产被冻结了,过来了解情况,要求我们马上全部清偿过去的‮款贷‬。我找娄总没找到,不知道娄总去哪儿了,人家要见娄总。”

  总办主任脸⾊沉,说:“娄总刚走,他辞职了。”

  屋里的人全都一晾。财务经理不敢相信地:“辞职了?”

  剧组驻地⽩天

  刘川帮季文竹收拾着铺,季文竹推开他自己动手:“我来吧,我来吧,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从小让保姆伺候大的,一看就知道你从没于过活儿。”

  同屋的两个女演员问季文竹:“这是你男朋友吧?多帅呀,你就知⾜吧。”

  季文竹:“不是。哪个女孩要跟了他,准得天天在家做饭收拾屋子,要不然就得拼命挣钱请个保姆,他可不会⼲活儿,不信你们问他。”

  一个女演员问刘川:“是吗?”

  刘川难堪地:“不是,我⼲。”

  另一个女演员说:“男的,不要⼲活,会⼲就行,但不要⼲。天天擦桌子扫地下厨房,哪还像老爷们儿呀!”

  另一女演员:“你是有了面包不觉得饿,你老公天天把你伺候得跟皇后似的,你又说这个…”

  刘川听着她们互相调侃,跟着笑。

  刘川家傍晚

  刘川开车从位于顺义县的剧组驻地回家,匆匆换上一件低俗的⾐服准备去美丽屋上班,出门前正给那盆文竹浇⽔,景科长打来—个电话。

  面包车內傍晚

  景科长与刘川通话:“那个芸姐今天⽩天上街买了一本列车时刻表,说明单成功近⽇很可能有动窝的迹象,你多加留意,注意观察,啊。”

  刘川说:“我正要到美丽屋上班去呢,最近那一片歌厅夜总会生意全都赛着火,营业时间全都提前了。”

  景科长又嘱咐他:“你注意‮全安‬,这事不会拖太久了,你好赖再坚持几天吧。”

  刘川家傍晚

  和景科长还没通完电话,走到刘川⾝后,她问刘川:“你上哪儿去,美丽屋是什么地方?”

  刘川支吾着说:“是个酒吧。”

  说:“你现在怎么天天泡在酒吧里胡混?”

  刘川说:“什么呀,我不是早告诉你我跟几个朋友合伙搞酒吧吗。”

  这才想起,这才没话,说:“噢,那你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听见没有。”

  刘川应道:“啊。”

  刘川出门走了,刚走没多久,就接到了王律师的电话,向她报告了公司的情况。

  :“啊,王律师呀,刘川出去了,什么…法院来人了?冻结资产?冻结谁的资产…”显然从王律师的口气中,強烈地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她结结巴巴地答应王律师:“好,我,我,我找刘川,我马上和刘川一起赶到公司去,你在公司吗,好,我马上去。”‘

  接了电话后,急急地拨打刘川的‮机手‬。刘川的‮机手‬不知为什么关了,她记得刘川还有一个呼机,可号码忘了。她戴着老花镜在家里的电话本上翻了半天,没翻到刘川的呼机,却翻到了刘川单位同事小珂的呼机。

  她就拨打了小珂的呼机。

  ‮共公‬汽车晚上

  小珂正在下班的路上,她在‮共公‬汽车上回了的电话:“,您找我吗?我刚下班…我也不知道刘川的呼机号码,他已经不用呼机了吧,刘川的电话…关机了?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美丽屋?是个酒吧?好,我马上想办法找他。”

  刘川家晚上

  放了电话,站在电话机前半天没动,家里的小阿姨发现她的脸⾊惨⽩,⽩得像纸一样。她惊慌地叫了一声:“!”接下来她看见移步想走,但只走了一步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小保姆惊叫:“!”

  路边晚上

  小珂首先想到的是114查号台。她下了‮共公‬汽车,在路边用电话拨了114。

  小珂:“喂,114查号台吗,⿇烦你查一下”美丽屋“酒吧…什么,是个夜总会?”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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