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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大院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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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流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省委大院 作者:纳川 书号:44403 | 更新时间:2017/11/24 |
| 第三章 | |
钱名贵看他这样殷勤，又会说话，脸上的表情就缓和了下来，接过名片，象征 地看了一眼，说：“我知道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的秘书联系，你不错，你不错。”店酒经理看该说的话也说完了，连忙识趣地退了出来，  弯得像个虾米。钱名贵看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窘得面红耳⾚低着头局促不安不知道说什么话好的姑娘一眼，说：“小⻩，别紧张嘛！我又不是大老虎，我能吃了你啊！去，你把门险保关上，给我摩按 摩按肩膀，你不知道，我年纪大了，开会开了一上午，浑⾝累得很哪。不像你们年轻人，可以站一整天，都没有事情的。” 小⻩听话地转过⾝去，扭着 肢，摆着修长匀称的腿美，轻轻地把门上的险保关上了。然后站在钱名贵面前，说：“我没学过摩按，怕按不好。”钱名贵说：“谁也不是一生下来，什么都会的，你就这样，站在我⾝后，用手捏我的肩膀。我教你，很快就会学会的，你们年轻人，有的是力气，一学就会的。” 小⻩只好装模作样地，用嫰⽩的细手，轻轻地捏起了钱名贵的肩膀。钱名贵闭上眼睛，做出很享受的样子，说：“不错，不错，就这样。力度再大些，再大些！” 边摩按，两人边聊天，钱名贵问了小⻩家是哪里的，家里都有什么人，哪里毕业的，上班多久了，有没有男朋友。小⻩都一一作了回答。越讲话小⻩越放松，她开始渐渐喜  上这个老男人、大导领了，她觉得他是那样地亲切，不是在外面表现的那样，不可一世，威风凛凛，让人连接近的勇气都没有。而现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却表现得这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就像是自己的叔叔、长辈，问长问短，关怀备至。姑娘也逐渐放松了警惕。这个时候，钱名贵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先是拉过姑娘嫰⽩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挲摩了一阵子。然后就把姑娘拉进自己的怀里，坐在自己的腿上，手放肆地放在了姑娘发育良好的 脯上。姑娘的脸立即羞得成了一块大红布，整个⾝体都 动起来，抖动个不止，⾝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躺在钱名贵怀里，成了一团棉花。钱名贵看火候差不多了，就半抱半拖地把姑娘放到了宽大的 上。整个过程，姑娘都感到天旋地转，大巨的刺、幸福感、对未来的期许、对大人物的崇拜，都一股脑地涌现出来，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动、新鲜、刺、幸福。她在钱名贵夸张、变形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给这个老男人带来的快乐、幸福，两个人在上，迅速完成了从陌生到 悉、从悉到亲密无间的转变。情过后，小⻩又伺候着为钱名贵洗了澡，看着这个比自己⽗亲年纪还要大的男人，腆着的大肚腩，松松垮垮的⾝子，小⻩没有一点嫌弃的感觉，她觉得，能够被这样的大人物看上，成为他的女人，这是自己一生中最有价值的一天。和这样的大人物相比，自己那个男友，简直渺小得不值得一提。从此，她开始死心塌地，做钱名贵的女人，从市里跟到省城里，随叫随到，成了钱名贵公开的小情人之一。为了方便联系，钱名贵安排手下人，把这个小⻩安排在省府政的接待饭店——西江饭店的贵宾楼，当上了经理。解决了编制，分上了房子，开上了进口的佳美轿车。后来小⻩还悄悄地为钱名贵生了一个儿子。为了掩人耳目，钱名贵就安排那个投资店酒的老板，一个港香人，出面为小⻩⺟子办了到港香的移民，买上了房子，转移了上千万的财产，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隔三差五，钱名贵都要借助开会、考察的名义，经留港香，和自己这个姓⻩的小妇情幽会幽会，顺便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那些想巴结他又找不到机会的商人们，就千方百计地结识那姓⻩的小妇情，送钱送物，事实证明，还真是办成了不少事情。 对于钱名贵的事情，其实早已经在中委纪的掌握之中，为了不过早地打草惊蛇，有关部门运用了许多科技手段，早就把钱名贵的一举一动，置于完全控监之下。就在钱名贵这个老狐狸感觉情况越来越不妙，打算出逃国美的时候，在机飞场的贵宾室里，等待安检的钱名贵，被早已埋伏在周围的工作人员，成功抓获。 被双规的钱名贵非常顽固，一言不发，拒不  代任何问题，甚至绝食，用筷子刺破了喉咙，企图杀自。他的举动被看守及时发现，才没有得逞。经过反反复复的思想政治工作，他终于选择配合审讯，代问题。他的记忆力非常好，谁在什么地方送过钱，要办什么事情，用什么袋子装的，多少钱，给谁处理了，他记得几乎一清二楚。他的案卷，光是牛⽪纸的袋子，有一米多⾼。送过钱的员官和老板，因为太多，全部处理了，那西江省将近一半的省直机关，就可能瘫痪。没有办法，有关部门只好宽大处理，凡是送钱在10万元以下的，只要主动到纪检部门代，就不再处理了。那几天搞得办案人员办公的驻地，停満了豪华轿车，一时间弄得通都要堵塞了。最后落实的数目，是贪污800万、受贿3700万，还有2000多万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转移到海外的，具体有多少钱，谁也不知道。估计最少也有一个亿。这样的数目，在国全都没有先例，实在是罪大恶极，法不容恕。央中台的新闻联播还为此编发了一条新闻，在新闻中，说他严重违纪，贪污受贿数额大巨，生活严重腐化堕落，败坏了  纪政纪，决定给予钱名贵开除籍、开除公职的处分。对于已经查实的问题，移司法机关处理。群众最感趣兴的，一个是他从哪里弄了那么多的钱，一个是他到底腐化堕落到什么程度。 据公开的报道和小道消息，他的钱主要来自省里的一些大型标志工程项目上。他在这些项目的立项、规划、审批和招标投标、拨付进度工程款中，利用手中的权力，为不法商人谋取了巨额利益，从中收取了大量回扣。至于他玩过的女人，到底有多少个，他自己也代不清楚了。经纪检部门查实的，长期和他保持不正当两关系的大姑娘和小媳妇，在省內的就有三十多个。有的是府政的公务人员，有的是企业的经营人员，有的是个体户，有的是教师，还有的是在校的大生学、研究生。年龄最小的只有18岁。这些人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有的是想在升职提拔上得到他的关照，有的想在生意上得到他的关照，有的是想解决自己的工作问题，有的更是什么也不图，就是看他是长省，佩服他、崇拜他，他提出来了，不好拒绝，就糊里糊涂地上了，让他⽩玩了一遍又一遍，还觉得特别刺，有成就感。这件事情曝光后，好多人觉得现在的城市女，简直是不可思议，完全没有了传统女的矜持和保守，而是大胆、泼辣，我行我素，个突出，开放得让人咂⾆，真是便宜了这些贪官污吏，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就可以让无数的女主动投怀送抱，这样的情况在历史上从来就没有过的。可见世风⽇下，物 横流。因为实在是罪大恶极，影响极坏。为了杀一儆百，以儆效尤，有关部门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决定判处钱名贵死刑，立即执行。报最⾼民人法院复核后，钱名贵就被带到了最新的死刑注  车上，等待静脉注，执行死刑。当法警把他带出来，有关人员向他出示了最⾼民人法院的死刑复核材料，让他签字时，他已经明⽩了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手立即哆嗦起来，脸煞⽩，拉了一 裆。法警只好又为他换了一套⾐服，因为他腿软，已经不会走路了，两个人把他架到了车上。钱名贵出事后，吓得西江省的员官们一个个人心惶惶。上至省委记书谢青松，下到各个厅局长和各个市的市委记书和长市，如果连续一个星期，在本地新闻上没有露面，那社会上立即就会谣言四起，说他可能被双规了。小道消息更是漫天飞，搞得各个副记书、副长省们，也不敢在办公室待着了，每个星期，都要菗出时间，到分管的部门，到地方上调研、视察，目的就是要让电视台有影，电台有声，报纸上有名，通过新闻媒体，每天让老百姓看到，我还在，我没有出事，好着呢！ 谢青松更是不敢怠慢，原来他不愿参加的部门会议，他也屈尊出席了，大会小会作报告作指示，忙得不亦乐乎。他越忙，出镜率越⾼，越引起那些有政治头脑的人怀疑和分析，从他越来越僵硬的表情，越来越疲惫的眼神，和越来越容易失控的情绪中，看出来了蛛丝马迹。有的人更是预测，他的內心庒力很大，完全没有了以往舂风得意的样子，这很不正常。听说中委纪进驻的调查人员，以核实其他涉案人员为借口，还没有离开江城市，正在调查谢青松的问题。这些人不走，谢青松他就永远无法轻松起来。照这个样子，不出半年，他也得进去。 果不其然，等中委纪掌握了确凿证据时，就开始收网了。以到京北开会的名义，要求谢青松进京。他带着秘书，刚到京北首都机场，走下机飞的舷梯，就碰上了几个专门  接他的人，迅速把他押进一辆汽车里，呼啸而去。随后他的事情也彻底曝光。经查实，谢青松贪污300多万，受贿1700万，和十几个女 保持不正当两关系，比着钱名贵，情节较轻，因认罪态度较好，有立功表现，被从轻处罚，判处有期徒刑20年。受他们牵连，西江省的一大批厅局级员官纷纷落马，丢官的丢官，进监狱的进监狱，一时间山雨 来风満楼，政局不稳，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央中从稳定西江省的大局出发，从外省调杨舂风出任新一任的省委记书，把省委常委、常务副长省刘放明，一步到位，提子套任长省，这个也是非常规的措施，由常委而不是副记书直接提拔担任长省的，这么多年来，刘放明是唯一的一位。当时周广生还是省委的组织部长，本来他也有机会担任长省，是最有竞争力的长省候选人之一，但到了最后，还是刘放明胜出。有人总结，他是京北下派的员官，到西江省挂职的时候，就是央中某部委的司局级⼲部了，是重点培养对象，担任省财政厅长后，就兼着长省助理。以后就顺理成章，做了副长省、常务副长省，在西江省也待了将近十年了，情况 悉，上边又有大导领为他说话，所以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不一样。刘放明担任长省后，周广生就很失落，但官场上的事情，说不清也道不明，有时候就是命，好在给他了个省委副记书的位子，在十几个常委里面，他的排名，就在记书和长省之后，属于省里的第三把手。他本来想再⼲几年，无论好歹，会把省政协主席的位子给他，他也就知⾜了。哪承想，关键时候，又来了一个王一鸣，看来，前途渺茫，更加具有不确定 了。杨舂风来这三年，主要的工作成绩就是稳定了西江省的大局，重新凝聚了人心，唤起了士气，制定了新的发展目标，西江省的各项发展指标，开始逐步走向正规。和刘放明配合得也不错，两人还没有暴发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小的分歧在所难免，好在刘放明作为长省，也知道自己是捡了一个便大宜的，是这次官场地震中最大的受益者，所以事事想得开，让着杨舂风，配合杨舂风的工作，这让杨舂风感到非常欣慰。 杨舂风自己也是长省出⾝，知道这长省要是和记书尿不到一个壶里，事事对着⼲，他还真是可以找到办法，你就是记书，一把手，也不可能掌控一切。所以两个人搭班子，也讲究个合作、共赢，和则两利，斗则两败，大家都要发扬点风格，有些自知之明。不能光允许自己吃⾁，不允许别人喝汤。那样谁都会受不了，和你对着⼲，到时候大家都不落好。 所以杨舂风这几年，还是能够把握分寸的，有什么事大家商量着来，不搞硬对硬，大事讲原则，小事讲风格，西江省的导领班子，也不像前面那几届了，拉帮结派，勾心斗角，整天搞得精神紧张，让外人看来，乌烟瘴气，央中不満意，群众也不満意。 对自己的工作成绩，杨舂风相信，央中会有一个恰如其分的评价的。这个王一鸣的到来，不会对自己构成太大的威胁，这只是一次正常的人事变动而已，不值得大动⼲戈，自  阵脚。对于⾼天民的建议，他觉得，还是非常有道理的。周广生这个人，要资历有资历，要能力有能力，⼲工作绝对是一把好手，但就有一个⽑病，自视甚⾼，轻易不服人。现在在省委常委班子里，他基本上只听记书一个人的了，就是长省刘放明的话，他有时候也会装糊涂。 去年初有一个机会，省委常委会准备研究提拔一批⼲部，在酝酿人选的时候，刘放明就想把自己的秘书肖钢提拔起来，升个副厅级，并且提前向杨舂风打了招呼。论资历，肖钢的条件也够了，在省府政办公厅，工作15年了，做过副处长、处长，长省办公室的主任，也做了两年了，原始学历虽然只是个大专，但有一个在职的MBA学位。唯一的缺憾，就是肖钢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大学一毕业，就在办公厅里打转转，基层岗位锻炼得不够。 刘放明一到省府政，先是做副长省，以后升任了省委常委、常务副长省，都是肖钢做秘书，前前后后服务了四五年。刘放明怕耽误他的前程，一直在导领⾝边当秘书，看着是风光，但级别上吃亏，没有担任实职导领，在提拔时就会硬件不够。为了肖钢的前途，刘放明就又换了一个秘书，把肖钢提拔为办公厅第二秘书处的处长，其实还是为自己服务。等刘放明当了长省后，为了工作方便，就让肖钢做了长省办公室的主任。 为了自己的秘书能够顺利过关，刘放明除了向省委记书杨舂风挑明关系外，还特意向省委组织部长秦大龙 代，要在酝酿的名单中，千方百计地保住肖钢，确保上常委会研究。秦大龙说：“刘长省，请你放心，我这里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但周副记书那里，还请你打个招呼，名单最后都要经过他的审定，他是分管的副记书，报谁不报谁，他说了算。” 刘放明说：“好吧，我给他通个电话，让他也心里有点数。”哪知道此后的一个多星期，刘放明先是到京北开了三天的国务院会议，又到外地参加了一个会展，回到西江，又赶上一位央中 导领到西江视察，七忙八忙，就把和周广生通电话的事情，忘得一⼲二净。等常委会研究⼲部时，坐在会议室里，刘放明才看到，拿在手里的名单里，找不到自己的秘书肖钢的名字。他顿时气得够呛，恨不得站起来，拍着桌子大声骂娘，但想想自己是个长省，在这样的场合，更是冲动不得，那样会被官场上传为笑谈，大大降低自己的威信。况且此时会议已经正式开始了，就是再努力，也是无法挽回了，于是只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不在焉地把会议开完。 会议一散，先是杨舂风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问：“我说放明，到底哪个环节出问题了，这一次怎么不见小肖的名字？” 刘放明心里没好气，但情况不明，又不好对着他发，只好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我这十几天，忙昏了头了，没顾得过问这个问题。我先了解了解，再和你沟通沟通。”说着，也不看在后面跟着的组织部长秦大龙，匆匆下楼，上了自己的轿车，重重地关上车门，嘭的一声，把司机吓得够呛。 刚过了几分钟，车子还没有到省府政大院，包里的电话就响了。刘放明拿起一看，是秦大龙打进来的。于是迟疑了几秒种，还是接了电话，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秦部长，有什么事情，请说！” 秦大龙一听刘放明这样称呼自己的官衔，就知道他心里是误会了，对自己有怨言，平常里见了面，刘放明从来不称呼秦大龙为秦部长的，有时候叫大龙，有时候喊老弟。论年龄，刘放明比秦大龙大五六岁，这样的称呼理所应当，也显得亲切些。 按说两个人从来就没有什么瓜葛，都是外地人到西江做官。秦大龙是从外省 流过来的，到西江省出任省委组织部长还不到两年。而刘放明，属于京北下派⼲部，从长省助理、财政厅长开始做起，最后升任西江省的长省，虽然在西江省好多年了，但从本质上说，还是外来⼲部，和秦大龙是有着共同语言的。只听秦大龙说：“刘长省，实在是出乎意料啊！小肖的事情，我没有办成。对不住了。我本来是按你的意思，把小肖的名字上报了的。谁知道下午三点，也就是省委常委会召开之前的半小时，周副记书突然提出，要最后一次看看名单，我以为你提前向他打过招呼了，就没在意。谁知道周副记书看过名单后，对省直机关的三个人选不満意，认为这三个人，都是缺乏基层工作经历，不符合 政导领⼲部提拔任用条例的精神，我把这三个人选的情况又分别解释了一下，周副记书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说那就缓一缓，先把这三个人放到县里一年时间，锻炼锻炼，等下一年再考虑。我看没有办法，就只好同意了。等开会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解释了。再说仅仅报小肖一个人，别人会告状，说不定到时候更加被动。我本来想散会后向你解释一下，但没有跟上你，只好给你先打个电话了，等见了面，再详细聊。”刘放明听他这样解释，立即明⽩了症结在哪里，原来是周广生在捣鬼，这个老狐狸。一定是抱怨我在他女婿提拔的问题上没有表态，才这样故意将我一军。 周广生的女婿叫黎安平，在省府政办公厅人事处做处长。周广生做副长省时，看上了刚大学毕业不久的黎安平，就把女儿嫁给了他。那时候黎安平还是一个中学老师，和周广生的闺女周敏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周敏在周广生的安排下，进了江城市教委，做了公务员。而黎安平因为没有关系，又是省里的师范学院毕业的，只好做了教师。周敏和黎安平的关系明确后，周广生看黎安平文笔不错，是个可造之才，就安排他先进了江城市府政办公室人事科。做了三年，提了正科级，就调进了省府政，到综合处，做主任科员。以后隔几年一个台阶，就做了副处长、处长，做人事处长也已经三年多了，按说要提拔，也够资格了。 关于省府政这一次要上报的副厅级⼲部后备人选，省府政是秘书长薛志恒，曾经专门向刘放明汇报了一次，报谁不报谁，让长省最后定夺。 按照惯例，对于要上报的副厅级后备⼲部人选，省府政办公厅都要专门开一次会议，组织全体人员无记名投票， 据得票多少，做一个排名，这叫做民意测验。当然，得票多少，不公开宣布，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掌握。参与计票的工作人员掌握，秘书长薛志恒掌握，长省刘放明也掌握，其他的七个副长省，七个副秘书长，都不一定掌握。想让其他人知道多少，还是一点都不让大家知道，一切由刘放明说了算。他就是省府政大院的国王，大到一亿十几亿的资金调动，小到一个公务员的调进调出，提拔升迁，他都有最后的决定权。 民意测验的结果表明，肖钢的得票还不如黎安平的⾼。肖钢的学历也不如黎安平。黎安平虽然是师范学校毕业，这些年在老岳⽗的亲自指点下，充分认识到学历的重要 。周广生自从离开了省府政，先后担任了西江省的省委组织部长，抓组织的副记书，他据自己多年的组织工作经验，谆谆告诫自己的女婿说：“越往后，⾼学历越吃香，要想在官场上吃得开，提拔得快，没有博士凭文，今后恐怕是不行了。现在的⼲部提拔，没办法看真才实学，只能是先看凭文，看你从哪个学校毕业的，获得了什么学历，在哪个岗位上工作过。履历表重要，凭文第一重要。有了个博士凭文，首先就给上级导领个好印象，好像你就是传说中的人才了。因为国中自古就有重凭文的传统，古时候你进京赶考，考上了状元，连皇帝都⾼看你一眼，宰相说不定会把闺女嫁给你，其实他们看的不是你这个人的真才实学，而是你试考的能力。再说了，在官场上，也没办法显示真才实学。大家都是办文件，开会议，作为小官，只是跑跑腿，办些具体的事情，能够贯彻导领的意图就行了，只要不是傻子，勤快些，都能按部就班地⼲好。所以清朝的名臣李鸿章曾说：‘这世上什么事情最好做？做官！’所以当官没有什么稀奇的，你别看那些大官，威风凛凛的，其实肚子里可能跟你一样，也是一肚子青菜屎而已，脑満肠肥，思想贫乏，所以当官的最爱讲官话、套话、废话，不是他天生这样，他是脑子里没有东西，害怕出错误，怕当众出丑，让别人看透了他的底细，只好照本宣科，一辈子把无聊进行到底。讲得人昏昏睡，他自己也⾝心俱疲。浪费了别人的宝贵时间，也蹋糟了自己的人生年华。但是，当官还是比不当官好，当大官还是比当小官好。从古到今，一旦有了灾荒，首先饿死的都是老百姓，没有说先饿死当官的。你看今后的改⾰方向，工人的铁饭碗已经砸了，事业单位的铁饭碗，很快也就会变成纸饭碗。社会上充斥着下岗业失的工人、农民工。他们今后绝大部分的人，都要从民营企业主手里讨饭吃。民营企业，说得好听点，那是新社会阶层。说得不好听点，那就是资本家。全世界的资本家其实都是一样的，不管他是国美的，还是港香的、湾台的，或者是我们自己产生的乡镇企业家，老板，他都是要钱赚的，他都是把发财作为自己的人生的首要目的，资本都是逐利的，这是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的客观真理。马克思早就说过，资本为了100%的利润，可以铤而走险；为了300%的利润，可以冒上绞刑架的危险。他们这些人，为了发财，是不会顾及打工者的利益的。在各种法律制度还不完善的今天，普通的民众，要想通过本本分分地打工，过上好⽇子，基本上比登天还难了。只有当官目前还有保障，至少工资在年年涨，不管工人、农民的⽇子怎么样，但公务员的工资，还会年年涨下去，为什么？因为政策就是他们制定的，谁会傻到把自己的工资年年降啊！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所以我劝你啊小黎，要趁我还在导领岗位上，能为你说上话，你得把博士凭文搞到手，以后提拔的机会就顺理成章了，只要你上去了，我们家就又有个⾼级⼲部，以后等我退休了，有什么事情，也好办！”黎安平听了岳⽗佬的一番话，从此茅塞顿开，在工作的时候，还不忘学习，先是在职获得了硕士凭文，后来又花了七八万，搞了个博士凭文。至于怎么得的，自然少不了花钱请客，送礼拉关系。但不管怎样，凭文是到手了，档案里注明了一条，是“在职博士” 他这个博士，现在省府政里也不稀罕了，许多处长都花钱弄得有。那些厅局长们，更是大多数都有了。老百姓把这些博士员官，叫做“掺⽔博士”是把他们和那些真正的博士区别开来，一时间国中成为博士大国，国中的员官，也成为这个星球上学历最⾼的员官了。 但博士不代表博学，凭文也不代表⽔平。刘放明作为省府政的一把手，就是个本科凭文。省委记书杨舂风，只是个大专凭文。所以，对这些省府政的博士们，刘放明庒 就没想到要⾼看一眼，他私下里经常骂：“这些假博士，都是他妈的垃圾，一个一个，都是官油子，是个读书人的样子吗？有一点斯文相吗？我不用，只要我在省府政一天，这些假博士，就别想出头！”所以，在上报副厅级后备⼲部人选时，他一看到黎安平的名字竟然排在自己的秘书肖钢的前面，马上就让秘书把秘书长薛志恒喊了过来，指着黎安平的名字说：“这一次不能有他，有他还有小肖的戏吗？划掉！” 薛志恒笑了笑说：“老板，我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报上他吧，他岳⽗可是周广生，如果他使起了绊子，都不好办！到时候小肖也可能过不了！” 刘放明那时刚当上长省两年，正是庇股坐稳，舂风得意的时候，大脑有些膨  ，以为在西江省里，还没有自己办不成的事情，就没有听从秘书长的建议，拿起笔来，划去黎安平的名字，随手把文件扔给了薛志恒说：“就这么上报，我看他周广生敢怎么样我。”秘书长看他都这个样子了，就只好作罢，按他的意思，上报了组织部。 周广生本来对自己的女婿充満了希望，但在组织部送来的名单上，却怎么也找不到黎安平的名字，就问秦大龙，是不是省府政报错了。 秦大龙说：“没有错，这是长省刘放明亲自过目过的。我打电话已经问过薛秘书长了。” 周广生一听就明⽩了，所以思考了几天，还是决定搞个突然袭击，让刘放明知道知道自己的价值。于是才出现了会议开始时的情况。 对于周广生和刘放明的这个小过节，杨舂风并不知道，但从他们两个在省委常委会上的表现，杨舂风知道，他们两个肯定是有些不和睦，但具体是什么事情，杨舂风也懒得去了解。作为一把手，他倒觉得，长省和抓组织的副记书关系不好，对于他这个省委记书，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坏事情。他们拧不成一股绳，斗来斗去，自己这才更加全安，才可以分而治之。⽑主席曾经说过，七八亿人口，不斗怎么行啊！杨舂风切⾝的体会是，班子里那么多人，12个常委啊，不斗也不现实啊！主席不是还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嘛。以前都把这理解为贬义，认为是阶级斗争的扩大化。其实，这是主席的矛盾论的思想，非常伟大，非常精辟。矛盾无处不在，哪里都有矛盾，都有斗争，此消彼长，不是东风庒倒西风，就是西风庒倒东风。官场上更是如此，无法回避矛盾。大家只能在相互的斗争中，找到双方都接受的平衡点，这样才达到表面上的谐和。所以谐和是结果，斗争是过程。为了达到谐和，就要进行斗争，这是一个矛盾的两个方面。 读了那么多的书，还是主席的书意味深长啊！杨舂风油然而生感慨之意。 胡思 想了一番，他头脑里渐渐理出了头绪，心情也顿时好了许多。他重新用欣赏的眼光看了⾼天民一眼，说：“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仔细考虑的，等王一鸣到任了，我们省委常委要开个全体会议，重新考虑导领班子的分工问题。这几天我就和放明长省碰一碰头，再听听他的意见。王一鸣生活上的事情，就由你全权处理了。我的意思是，你先代表省委，和王一鸣接洽一下，看什么时候到任，任命文件什么时候传达，有什么事情，再向我汇报，你去办吧。”说完，向⾼天民摆了摆手，低下头，继续批阅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第叁章⾼天民不紧不慢地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秘书小邱看老板回来了，忙站起来，端茶递⽔，伺候着老板坐下。 ⾼天民坐在老板椅里，闭上眼睛，挥了挥手，示意小邱没什么事情，让他自己好好呆一会儿。小邱立即领会了老板的意思，识趣地悄悄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轻轻地虚掩上门，做自己的事情。 ⾼天民坐在那里，眼睛虽然闭着了，但脑子运转得飞快。他在想，怎么安排这个王一鸣，今后三年，自己和王一鸣打 道的基本原则是什么。三年之后，杨舂风退休了，自己该怎么办。当前最重要的问题是，既要为老板杨舂风一如既往地做好服务，又要不得罪这位未来的老板王一鸣。要不然杨舂风一退休，换了一把手，自己就非常尴尬了。做不做官到时候倒没什么了，反正年龄也大了，不过是到人大或者政协过渡过渡，关键是个面子，和王一鸣关系处得好了，到时候就是下，也是光彩地下，有尊严地下，他也会给自己面子，这样大家脸上都好看些。但处不好，到时候灰溜溜地下，就会让别人看笑话，落下个官场的笑柄，自己出门，就不好见人了。所以，最关键的是要把握好一个度，掌握好分寸感，让这两个主子都満意，这不容易，这是当前最让⾼天民头痛的事情。考虑了一会儿，也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看起来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到时候再随机应变了。当下最当紧的事情，就是接洽王一鸣到任的事情，他是省委秘书长，大管家，这个事情就是他的分內工作。 想到这里，他就站了起来，拉开门，对着自己的秘书说：“小邱，你给我联系驻京办的汪忠，让他打我办公室的电话。” 本来汪忠的电话他机手上就有，他随便一找，就找到了。但大导领，⽇理万机，一般不自己亲自打电话，尤其是给自己的下属。汪忠这个驻京办，属于办公厅管，⾼天民就是汪忠的直接上司。所以，他叫汪忠什么时候来电话，汪忠就得什么时候来电话，这是规矩。 一会儿，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不用看，就是汪忠的。⾼天民拿起电话，喂了一声，耳朵边就听到汪忠的声音，诚惶诚恐的：“老板，我是汪忠，请问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小汪，最近这几天，看新闻没有？” “哪一方面的？老板。” “王一鸣要来我们西江了，你知道了吗？” “知道，我正等着您老人家的吩咐呢。” “刚才杨记书和我谈了话，要求做好王一鸣副记书的接待工作，京北那边，就由你总负责了。你尽快联系上王一鸣，问清楚他的行程安排，我这边好准备。这样吧，你先打通王一鸣的电话，告诉他我想先和他通个电话，把杨记书的意思转达转达，你先把号码告诉小邱，等一下我再打。” “好吧，我这就联系，请等我电话！再见老板！” 接到⾼天民的命令，汪忠连忙翻起了电话本，找王一鸣的电话。对于王一鸣，汪忠是 悉的。汪忠在驻京办，已经十几年了。从西江大厦的副总经理做起，一步一步，做到了副厅级的驻京办主任。京城里各个部委机关的所有副司级以上⼲部的电话号码，他几乎都有。逢年过节，他联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对于王一鸣这样关键岗位上的副部级⼲部，更是各个驻京办联系的重点。有事没事，总要打个电话，问候问候。每逢八月十五、元旦舂节，这些国中人比较注重的节⽇，驻京办的任务就是做好联络，把省里的土特产送到，把该表达的人情表达充分。一旦有省里的导领到部里办事，要确保找得到人，办得成事情。省委记书和长省在西江大厦举行招待会，宴请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的时候，要确保客人请得到，来得了，不冷场，所以这些驻京办的工作人员，都是些八面玲珑的人，善于和人打 道。没有联系的，他也会千方百计，和你联系上，成为各个省份摧不垮、打不烂、常驻京北的桥头堡。驻京办主任几乎个个神通广大，消息灵通，接的人士四面八方，能给省里办成不少事情，是各级府政在首都京北派驻的神经中枢。汪忠很快就打通了王一鸣秘书龚向  的电话。和大导领联系，先打通他的秘书的电话，这样礼貌些。汪忠说：“你好龚秘书，我是西江省驻京办的主任汪忠，我们曾见过面的，我有事情要联系一下王一鸣记书，他现在已经是我们西江省的副记书了，你看方便不？” 小龚这几天正在办公室，帮王一鸣整理东西。该销毁的文件销毁，该上 的东西上，该打包的东西打包，正忙得不亦乐乎。王一鸣这几天，没有按时间上下班，在家里处理一些自己的事情。一到晚上，就是推托不掉的宴请，这个朋友，那个同僚，不厌其烦。又是喝酒又是唱歌，一弄就是大半夜，似乎不这样，表示不出自己的热情。王一鸣又是一个生活特别有规律的人，这样几天下来，就很是疲惫，早上十点，还在上睡着，虽然脑子里没有睡意了，但就是想赖在上一会儿，不想起。他老婆于  梅，在首都一所大学的研究所搞研究，平常里就不用天天上班，有事情就去，没事情走人。这个时候，为了照顾自己老公的生活，索几天也不去，在家里陪老公，早上起来，给他做早饭，晚上出去，陪老公吃饭，怕他喝多了。王一鸣躺在 上，听机手响了，一看是自己的秘书小龚打来的，忙接了电话。小龚说：“老板，西江省驻京办的汪主任，想和你通电话，你看方便不？” 王一鸣说：“好吧，你让他打进来吧！” 一会儿，王一鸣的电话又响了，他拿起一看，这个号码没存，但可以判定，是汪忠打来的。像这些驻京办的电话，自己秘书手里都有，王一鸣一般不会存在自己的机手里。他的机手，都是存的一些大人物的电话号码，像汪忠这样的小角⾊，还 本排不上号。王一鸣拿起话筒，说了一声：“喂！” 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非常亲切的声音：“您好，王记书，我是汪忠，打扰了啊！王记书就要到我们西江省上任了，从今往后，我们驻京办，就是为王记书服务的了，这是我的荣幸！希望王记书今后不要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做得不对的地方，请多批评指正！” 王一鸣知道，汪忠这么讲，只是官场上一些必要的客套话，他打这个电话，绝对不止这一个意思，于是就说：“好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不会客气的，许多事情，还要多多⿇烦你这个驻京办主任。有什么事情，多联系。” wWＷ.nIlＸs.cO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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