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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大院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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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流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省委大院 作者:纳川 书号:44403 | 更新时间:2017/11/24 |
| 第二章 | |
首先看到文件的是西江省委记书杨舂风。当机要员把这个短短的文件 到老杨手里时，虽然只是两行字的文件，老杨却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心里思忖了半天。他今年62岁了，中等个子，四方脸，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尤其是他生气的时候，讲话时一双浓眉就会不停地抖动，让人感到十分恐怖，不怒而威。其实他是个非常随和的人，为人也豪慡，尤其是能够喝酒，⽩酒随便喝个半斤八两的，没有问题。他虽然个子不⾼，但长得肩宽背厚，有会看相的，说他长得有官相，一看就是个做大官的样子。 老杨做西江省委记书已经三年了，眼看着做完这一届，就人到码头车到站了，向上提拔一级，成为家国 导领人，这样的机会基本上已经没有了。老杨也知道，以目前西江省在国全的地位和影响，这个省委记书的位子，已经是今生自己仕途的顶点了。最终的结局只能是，到国全人大或者国全政协，做个专门委员会的主任副主任什么的，一天到晚，开开会，出出国，到各地检查检查工作，过渡到完全退休，就是不错的结局了。至于西江省的未来，他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万事自有后来人，央中会提前作好安排的，这不，该来的不是已经来了吗？ 对于王一鸣，他是认识的，也知道他是前副总理的秘书出⾝，年纪轻轻，就做了副部长，是国全最年轻的省部级⼲部之一。但这几年，王一鸣的升迁速度明显地降下去了，一直在原地挪窝，没有实质上的进步。和他同时提拔的副省级⼲部，有的前几年已经出任长省、部长了。王一鸣还迟迟没有动静，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前程。这一次⾼调下派，看来央中已经下了决心了，把这块好钢，放在了西江省，为三年后的换届做准备。 对于王一鸣的到来，杨舂风的感情是复杂的，他是既   ，又有点排斥。从央中的安排来看，王一鸣是特定了要接他的班的。三年后自己这个记书到年龄了，长省刘放明比自己还大半岁，到时候都得下。记书
长省两个都出现空缺， 悉情况三年的王一鸣，自然会首先接任长省，说不定还会记书
长省一肩挑。就是只接老刘的长省的职位，凭王一鸣的年龄优势，到时候他才50岁，记书这个位子，迟早还是他的。往长远看，今后十几年，西江省的 政大局，还是要到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小老弟手里。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部年轻化是的政策，年龄到了就要离开工作岗位，把一切给年轻人，这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但只要自己一天没退休，还坐着省委记书的位子，他王一鸣就是再年轻，再有本事，后台再硬，也没有办法，还是要看我一把手的脸⾊行事。这是官场上约定俗成的规矩。相信他王一鸣是知道这个规矩的，就像老皇帝和太子，虽然名义上你是合法的继承人，但时间没到，你就不能抢，还是要韬光养晦，唯一把手的马首是瞻。 但毕竟是多年的老⾰命了，必要的政治觉悟和思想⽔平还是有的，自己是老兄，比王一鸣大十几岁，自然得有个老兄的样子。 老杨吩咐自己的秘书小张，赶快把秘书长⾼天民叫过来。 ⾼天民是老杨亲自提拔的秘书长，原来是下面一个地级市的市委记书，56岁了，一副忠诚老实的样子，说话⾼门亮嗓的，也是个慡快人，其实这个人，外表看来，似乎其貌不扬，其实他耝中有细，是个非常有⽔平的人，处理起事情来，该轻的轻，该重的重，绝对是做服务工作的一把好手。最关键的是他也能喝酒，是著名的酒缸，⽩酒喝个斤把两斤的都没问题，是杨记书心腹的酒友之一。 西江省是贫困省区，每年都要到京北“跑部”争取各个项目的资金，有个能喝酒的省委秘书长，是个极大的优势。那些部长们，一个一个，手中握有财政资金大权，到了酒桌上，一旦放得开，也是豪慡得吓人。平常里打了一串报告办不了的事情，要不回来的钱，到了酒桌上，一拼起酒来，就完全失控了。只要你让他喝得痛快，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想通过什么项目，就通过什么项目。有一年到一个部要资金，晚上在西江省委驻京办的所在地——西江大厦请客。部长喝多了，眼睛红红的，不服气，看着杨舂风说：“老杨，我就是不服气，你是強将手下无弱兵，我们部办公厅的许主任，也不是吃素的，我们不能当孬种！来，给我上，小许，不能给我们部机关丢脸，把他们的⾼秘书长放倒，我就不信，他真是个酒缸，喝不醉！是人喝多了，就得醉，哪有喝不醉的道理！” 杨舂风说：“部长老弟，喝酒可以，但我们西江省今年的资金，得有个说法，这酒不能⽩喝。从现在开始，小⾼开始和你们的小许喝，小⾼每多喝一玻璃杯，你的资金就得多给我们一千万。”说着把面前倒⽩酒的玻璃杯重重一放，看着眼睛红红的部长，说“怎么样？说话算数！” 部长一挥手，说：“算数，就这么办了！我回头安排计划司，给你们调整预算！” 就这样，⾼天民站在那里，一杯一杯地和许主任碰下去，直到把许主任喝得求饶，说实在是不行了，撑不住了，右手捂住嘴巴，自顾自地跑向了卫生间。⾼天民还站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又喝了五杯。他还要接着往下喝的时候，部长摆了摆手说：“行了行了，知道你们西江的⽔平了！我们愿赌服输，我说到做到，多给你们五千万。这是我最大的权限了，再多喝，也没有钱了。” 从此以后，⾼天民在整个西江省的政坛上闻名遐迩。 听说记书叫自己，⾼天民马上从对面的办公室走了过来。在这个省委常委楼上，⾼天民的办公室刻意安排在杨舂风的对面，就是为了服务方便。⾼天民毕恭毕敬地站在杨舂风宽大的老板桌对面，一双眼睛微笑着看着杨舂风，等着老板的吩咐。别看都是省委常委了，但私下场合，独自在杨舂风面前，⾼天民还是表现得非常低调，因为他知道，自己之所以会有今天，完全是杨舂风提携的结果。没有杨舂风，他⾼天民就是再能喝酒，再会做，也不可能坐到省委常委这个位子上。说不定一辈子，连个省城也进不了，到了年龄，就在市政协主席的位子上过渡一下，就光荣退休了。好多和他资历差不多的地市级导领，不就是这样安排的吗！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天民都在杨舂风面前表现得非常到位，亲切、尊重，让杨舂风感到心里非常受用。 杨舂风看他还谦虚地站在那里，就透过老花镜的玻璃镜片，看了他一眼，用手中的钢笔向下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来说话。得到明确的指示，⾼天民才拉开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等着老板发话。 杨舂风把文件顺手递过来，说：“你先看看这个。” ⾼天民连忙双手把文件接过来，捧在手上，打开仔细看了两遍，立即明⽩了这份文件的分量。尤其是最后一行字，已经明明⽩⽩地写着，这个即将到西江省任职的王一鸣，在今后西江省政坛上的特殊地位。这样写，接班人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对于王一鸣，⾼天民也是知道一些的。虽然王一鸣到西江多次，但因为业务上两人没有 叉，出门接待王一鸣的，一般都是省府政那边的。⾼天民陪同杨舂风到京北“跑部”到部里汇报工作时，也是部长出面接待，王一鸣有时候参加，有时候不参加，反正双方都是一大堆人， 哄哄的，分坐两排，大家见面了只是礼貌上握握手，笑着点一下头，走到大街上，再见面，几乎都不会认识。倒是西江省驻京办的主任汪忠，特意和⾼天民提起过王一鸣，说他在部里，对西江省特别关照，只要是西江省的事情，找到他，能办的，他会一口答应下来；不能办的，他会毫无保留地指出问题所在，怎么样加以改进，找谁具体运作。不像那些官场上的老油条，不给好处不办事，给了好处満⾜不了他的胃口，就变本加厉地不办事。  得我们这些在下面的人，很是为难。不送礼吧，事情办不成；送礼吧，太轻了就更加逗弄起他们的胃口；送大礼吧，肯定是违法的事情，况且都是为公家办事，谁也不会掏自己的 包，还得瞒天过海，想办法，从公家的口袋里打些主意。但一旦出事，就把自己牵连进去了。为了给公家办事，把自己送进了监狱，你说我们冤不冤？所以啊，像王一鸣这样的京官，简直是太难得了，又年轻，又清廉，还平易近人，每次到他办公室或者家里，都是客气得不得了，他老婆于 梅，也是落落大方，从来不把我们这些人当外人看，又是倒茶，又是拿⽔果，还跟你聊几句家常。我们这些人，你说算什么人？说⽩了就是各个省份驻守京北的奴才、联络员，所送的那些 ⽑蒜⽪的东西，搁哪个副部长的家里，都不算什么东西，人家有的人怕⿇烦，就不跟我们地方上的人来往，你千辛万苦送的东西，人家 本就不领情，就是到了门口了，也不会给你开一下门，让你进去，坐上一分钟。我就有多次这样的经历。送年货的车子都到楼下了，我低声下气地打通电话，说：“是某某部长家吗？”接电话的是个女  ，开口就是冷冰冰地来了一句：“你什么事？”我说我是西江省驻京办的汪忠，我们省杨记书到部里汇报工作时，我曾经陪同去过，部长和我握过手的。部长常年对我们西江省没少关心，这不快过舂节了吗，省委杨记书安排，要送点我们西江的土特产，表示一下心意。 对方口气略微缓和了一下，就是：“那不用了，心意我们领了，你们请回吧，部长不在家，有问题到办公室谈吧！”说完不等你讲话，就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汪忠说：“你说我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一个孙子似的，庇颠庇颠地把礼物送到人家门口，却连门口都不得进，还吃了这么个闭门羹，你说我心里能好受吗！他们那些京官，咋就这样看不起我们西江人哪！” ⾼天民看着自己的部下，说到伤心处，一个五尺⾼的大男人，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也  动地从自己的老板椅上站起来，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转着圈说：“小汪，你的辛苦我理解，不容易，简直是太不容易了！尤其是这几年，是你们驻京办工作最难开展的几年。大环境如此，短期內不好改变啊！要怪都只能怪我们上一届的导领人，尤其是我们省的谢青松记书和钱名贵长省，他们一个锒铛⼊狱，被判了20年的有期徒刑；一个被执行死刑，成为建国以来为数不多的被处决的省部级正职⾼级⼲部，他们的败腐行为，严重地破坏了在民人群众中的形象，也使我们西江省的整体形象，受到了不可估量的损失。我听说，前两年，谢青松和钱名贵刚被抓的时候，京北的员官只要一听说是我们西江省的员官要到办公室汇报工作，都紧张得不得了。连忙打开办公室的门，故意大声说话，或者喊一个人，在旁边记录，生怕别人说，他会见了西江省的⼲部，私下里又收了什么好处。弄得我们西江省在京城里臭名远扬。我们的省委、省府政
导领，在京城里摆好酒宴，想请一个部长、副部长的吃顿饭，谈谈公事，通融通融感情，都是非常难。看来这人哪，都是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啊！”王一鸣这个人，在⾼天民的印象中，就属于为数不多的对西江省雪中送炭的人之一。没想到这么凑巧，王一鸣竟然到西江省出任副记书了。看来这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了。⾼天民翻来覆去地把文件又看了一遍，才轻轻放到杨舂风的面前，用探询的眼光看着杨舂风，问了一句：“老板，你的意思是…” 杨舂风用手习惯地梳了梳他那耷拉在头顶上、为数不多的几 头发说：“看明⽩了吗？有什么想法？”⾼天民一听，就明⽩了，杨舂风是要自己先谈一谈看法，和他自己的看法印证一下，他这个秘书长，说⽩了，就是为杨舂风服务的，是省委的大总管，也是一把手⾝边的⾼参。事情要会办，还要会谋划大事情，没有这个能力，窝囊废一个，谁也不会把你放在这么关键的位子上。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他⾼天民已经练就了非凡的本事，要不然他就不会在前省委记书谢青松和长省钱名贵双双出事的时候，作为地市级的市委记书，得以自保，一点事情也牵连不了他，仍然稳居自己的市委记书的位子。在杨舂风出任省委记书后，他又从本地员官中脫颖而出，获得了新省委记书的信任，迅速升任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谢青松和钱名贵先后锒铛⼊狱后，牵连了一大批的员官。受到审查的地市级的记书和长市，有六七个，各个委办厅局的正职和副职，有几十个，最后被撤销职务的，有十几个，锒铛⼊狱被判处有期徒刑的，有五六个，一时间引起了西江省的官场地震。央中鉴于西江省的严重情况，从外地大批地调进省部级⼲部，充实各个导领岗位，省委记书杨舂风和长省刘放明，都是从外面调进来的。三年来，整个西江省提拔的省委常委，本地派，就是他⾼天民一个人而已。历经几朝都安然无恙，别人私下里都叫他官场上的不倒翁，⾼天民有时候也会为自己的政治智慧而暗自⾼兴一番。当然那都是在老婆面前，在最密私的场合，在最得意忘形的时候。 他老婆范金花早年是县棉纺织厂里的一朵花，省纺织学校毕业，一米六五的个子，大大的眼睛，⽩皙的⽪肤，走路袅袅婷婷，前凸后翘，是厂子里出了名的美人。她老爸是这家家国大型企业的 委记书，军转⼲部出⾝，曾经是副师级⼲部，而当年的⾼天民，是一个贫穷的乡下孩子出⾝，⾼中毕业后，在农村的中学当了几年的代课教师，恢复⾼考后，好不容易考上了省里的财经学院，上了三年，混了个大专凭文，被分回了县里。正好棉纺织厂财务部缺乏财务人员，他就到了厂里的财务科，做了一位出纳会计。当时的⾼天民个子不⾼，穿着又土，其貌不扬，在上万人的大型国有企业， 本算不上什么人物，更是⼊不了美女们的法眼。当时范金花由于各个方面的条件很好，追求她的小伙子，是一打又一打。范金花在厂里的人事科，⾼天民在财务科，都在一层楼，低头不见抬头见，但⾼天民发现，范金花甚至都没正眼打量过他一下。那个时候，正是美女范金花做梦的年龄，21岁的年纪，她在心里把那些认识的小伙子的面孔逐个过滤了一遍又一遍，想从中找一个，作为自己的如意郞君。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天民，会成为她最终的老公。 ⾼天民到了厂子里，很快就因为自己的聪明肯⼲，获得了上上下下的好评。他做事严谨，滴⽔不漏，凡是导领 给他处理的事情，都能够保质保量地按时完成。最关键的是他细心，善于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问题。有一次厂委记书老范要到省里的工业局开会，临走之前，说要带一个办公室里能喝酒的人，到了省里，一旦应酬起来，好为自己当当挡箭牌，抵挡一阵子。但办公室里女同志多，能喝酒的是不少，但老头害怕别人说闲话，说女的就不带了，带个男的吧！选来选去，别人就提醒他说，财务科新来的⾼天民据说有些酒量。过年的时候，大家聚会，他一口气喝下半瓶西江大曲，脸不红，像没事情一样，照样坐下吃饭。问他能喝多少，他说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在省城里读书时，参加同学们的聚会，从来就没有喝醉过。那个年代，家国刚刚开始搞改⾰开放，能喝酒的人，在这个封闭的小县城里，就是有本事的人，自然会被人⾼看一眼。老头子一听，就让人把⾼天民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问：“听说你小子能喝酒？你到底能喝多少啊？” ⾼天民在走廊上多次见过这老头，他总是一副趾⾼气扬的样子，在厂子里，目不斜视，什么时候都是迈着标准的军步，给人一种无形的威严。⾼天民每次见了他，就有点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问候一声：“范记书早！” 老头鼻子里哼哼一声，眼⽪也不抬一下，就算是回答你了。让你觉得，你什么时候都是微不⾜道的，是个小人物，在这个厂子里，他才是至⾼无上的权威。 谁知道私下里一接触，⾼天民才知道，这都是表面现象，其实老头子是个非常热心肠的人，內心里非常忠厚，他摆那个臭架子，就是给不 悉他的人看的，让你时刻尊重他的权威。对于老头子的询问，⾼天民不敢隐瞒，只好如实 代说：“具体能喝多少酒，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就那52度的西江大曲，我一口气喝两瓶，估计没有问题。大学毕业时一个宿舍的同学聚餐，我就喝了将近两瓶，只是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老头子说：“好，有这个酒量，就够了，你准备一下，陪我到省城里走一趟，又到年底了，我们要到各个局委跑一跑，请请客，这一次你陪我去。” 到了省城，连续请了三天的客，不是那局长就是这主任的，那个年代，生活刚刚好一点，能够喝上⾼度酒，吃上一大桌子的菜，许多人都把这个当做是人生最大的享受了。所以只要能喝，就拼命地往自己肚子里装，甚至吐都不舍得吐出来，因为一肚子都是茅台五粮  啊！范记书毕竟年纪大了，连续战斗了几天，心脏就有点受不了。⾼天民看他，脸⾊是越来越难看，就劝他不喝了。晚上回到宾馆的房间，⾼天民还提出，到医院看一看，检查检查。 老头子没答应，说是老⽑病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没事。说完就摆了摆手，让司机和⾼天民回房间休息了。司机回到房间里，就打开电视机看上了。⾼天民到洗手间，准备澡洗，刚准备脫⾐服，他就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嘭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按户型设计，⾼天民判断，是隔壁的范记书在卫生间里澡洗时可能出事了。他一把拉开门，只对司机喊了一声：“快去看范记书！”随后就冲出去，到楼梯的拐角处，叫来值班室的服务员，拿着钥匙，打开了老范所住房间的门。 推开卫生间的门，只见里面是⽔汽蒸腾，老范记书歪在浴盆里，光光的⾝子蜷曲在那里，嘴里哆里哆嗦，说不出话来。后脑勺磕在浴盆的边缘上，擦掉了一块⽪，正在流⾎。 ⾼天民立即让服务员用房间的电话，叫了救急车，自己和司机撕下一块  单，把老范头上的伤口先简单包扎住，擦⼲净⾝上的⽔珠，平放在上，等救急人员的到来。救护车来后，把老范放在担架上，送进了医院。⾼天民又给厂里打了电话，汇报了老范犯病的情况。等老范的老婆、儿子、闺女，坐着厂里专门出派的车辆到了省城后，⾼天民才离开医院休息了一下。整个一个晚上，他都待在老范的头，像亲生儿子一样，照顾老范的一举一动。家里人赶来后，说起这次犯病的经历，老范热泪纵横，说要不是⾼天民细心，听见了我房间的动静，抢救及时，我就没命了啊！从此，老范全家人都把⾼天民当恩人看待。老范恢复得很快，休息了几个月，就能正常上班了。对⾼天民更是关怀备至，隔三差五，就让⾼天民到家里吃饭，陪自己散步聊天。对于⾼天民的前途，更是大开绿灯。只要有提拔升职的机会，就千方百计地把⾼天民推上去。还动员自己的漂亮姑娘嫁给⾼天民。 一开始范金花对⾼天民确实看不上，大生学厂子里有的是，上百个都有，长得帅的家庭条件好的，多了去了。但自从⾼天民救了自己的老爸，成了范家的常客，范金花也时不时地与⾼天民搭句话。但⾼天民只要看到范金花那⽩里透红的脸蛋，窈窕的 肢，立即就像触电一样，立即紧张不自然起来。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因此范金花认为，他是个没有多大出息的人，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但老范认准的事情，儿女们是要服从的，老范说：“闺女，你别看⾼天民现在不行，人长得其貌不扬，但这个人有心计，做事情周全，一般的人比不了。要我看，这个人前途不可限量。你就下定决心跟他处吧，别这山看着那山⾼了，别看那些人长得比⾼天民好，但有可能一辈子都要在我们这个厂子里，做个技术员或者工人。现在时代变化这么快，明天到底会走到哪一步，实在说不清。我老了，也管不了你一辈子，你自己的路，还得靠你自己走。选男人嘛，有本事要放在第一位。帅气能当饭吃吗？听我的没有错，老爸一辈子，虽然文化不⾼，但经历的事情多，见过的世面大，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范金花就是听了她爸爸的话，才答应和⾼天民处了对象，逐渐培养起了感情，后来结了婚，生了孩子，彻底成了他⾼天民的女人。对于这个，许多人当初都没有想到。那些曾经追求过范金花被拒绝的小伙子们，和一帮潜在的追求者，看到其貌不扬的⾼天民，不声不响地，就超越了所有的对手，揽得美人归，一个个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们为了平衡自己的心理，就私下里发牢  说：这是典型的一朵鲜花揷到了牛粪上。但⾼天民此后的发展，却印证了老范记书的⾼瞻远瞩。八十年代中后期，⾼天民在老范的栽培下，一路⾼升，先是做了副厂长、厂长，然后调到县里，做了常务副县长、县长、县委记书，此后官场上一路顺风顺⽔，从副长市，做到长市、市委记书，直到升任省委常委、秘书长，成为省级⼲部。而那些说他是牛粪的人，一个一个，在九十年代的下岗嘲中，成了这个小县城的首批下岗业失人员。曾经的大生学、技术员、国有企业职工，风光得不得了的人物，到了九十年代，年纪已经一大把了，许多人都是四五十岁的年龄了，但随着企业的不景气，待遇越来越差，到最后连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没有保障。许多人没有办法，只好放下自己的斯文，到街道上推三轮车，到路边擦⽪鞋，到餐馆里打短工，好歹挣些吃饭的钱，勉強填  肚子。有的人受不了这样穷困的⽇子，就走上犯罪的道路，靠坑蒙拐骗偷生存。仅仅一二十年，社会的变化之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有的人从天上掉到了地下，有的人又从地下跳到了天上。⾼天民就是那种特别幸运的人。 官场上的⾼天民以低调著称，做副职多年，都能兢兢业业，配合一把手的工作。他做副厂长时，伺候得厂长舒舒服服，到了退休的时候，向上级推荐⾼天民接任自己的工作。这样⾼天民就从几个副厂长中脫颖而出，超过几个资历比他老、学历比他⾼的人，做了厂子的一把手，为以后顺利杀⼊官场，奠定了基础。 到县里做副县长时，他本本分分，配合县长的工作，什么事情都要摸清县长和记书的底细，既不得罪县长，又不得罪记书。如果实在搞不清，他就装糊涂，踢⽪球，确保自己不陷⼊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官场內耗中。所以他的升迁一直顺风顺⽔，每隔个三年两载的，就升了一级。那些忙着內耗的员官，不是你要搞死我，就是我要搞死你，结果谁也没有升上去，倒让⾼天民这样的官场通，⽩⽩捡了个便大宜。 比⾼天民官大的人，只要和他共过事，都认为他这个人最难能可贵的品质就是能够忍辱负重，识大体，顾大局，不争名，不夺利。每当各级导领以颇为欣赏的语气这样夸奖他时，他总是点着头，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做出一副谦虚谨慎的表情。 而回到家里，独自面对自己的老婆范金花的时候，他才完全放松下来，把在外面拼命庒抑住的情绪完全宣怈出来，尤其是在 上，当两口子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他总是志得意満地说：“识大体，顾大局，统统放他妈的庇去吧！老子不那样做行吗？！一个一个，官都比我大，我在他们面前，只能永远装孙子，装得不像还不行。低调低调，低他妈的调！谁想一辈子永远低调下去啊！总有比我官大的，我的命运时刻在人家手心里捏着，我不那样⼲行吗？有时候想想，真他妈的不值。心里想哭，可脸上还得装出笑的样子，这样的活一⼲几十年，意志如果不⾜够坚強，早搞成精神裂分症了。我这个位子，虽然名义上是副省级⼲部了，但从本质上，还是伺候人的活，我能⾼调吗？我那是万不得已！”现在，清楚地看到了王一鸣的任命文件，⾼天民敏感地意识到，自己的政治生命，在三年后，可能就要彻底终结在这个王一鸣手里了。省委秘书长，可能就是自己在官场上最后一个最风光的位子了。三年后，随着杨舂风的退休，自己这个秘书长的位子，也要顺理成章地 出来了。这基本上已经是⽔到渠成的事情了。他看了一眼杨舂风，习惯 地向前欠了欠⾝子，说：“老板，要我看，这个王一鸣来头不小啊！所谓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来这里，铁定的是摆出要接班的样子啊！对于这样一个人，我们既要有心理准备，不能掉以轻心；又不必大惊小怪，毕竟老板你还是西江省的一把手，他这个三把手，只是三年后才有机会，里面还有数不清的未知因素。主导权还在老板你手里，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杨舂风微笑着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钢笔，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把后背紧紧地靠在老板椅的后背上，劲使地摇了摇说：“该来的一定会来，该去的一定会去，这一天早晚会来的，在官场上混，新老 替是自然规律，我们要理解央中的良苦用心。我到西江省已经三年了，坦率地说，央中对我主持西江省的工作，是给予了充分肯定的。我们省南部沿海三市的边境设施大会战，北部十县的扶贫开发战略，以及我们的工业企业改制改造和技术升级，还有人才引进战略，都取得了相当显著的成就嘛！央中主要导领到西江视察时，听了我们的汇报后，都相当満意嘛！等我这一任的任期结束时，这几项工作已经基本上可以收尾了，我也算兢兢业业，为西江民人⼲了点事情。问心无愧，至于今后的安排，就只好听天由命了。去国全人大任个职就可以了，平稳过渡，颐养天年吧！”⾼天民听杨舂风这样说，完全是一副超然事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真心的，在官场混，都做了七八年的正省级⼲部了，谁不想在临近退休的时候，再更上一层楼，荣升家国 导领人的岗位啊！那样才算达到了自己人生的巅峰，该是如何风光啊！对这些在地方主政的方面大员，所谓的封疆大吏，要说哪一个对自己的前途完全没想法， 本就不去努力，那是不符合实际的，也是不符合人的。只是西江省经济发展缓慢，在国全三十多个省市自治区中，各种发展指标一比较，西江省的数字总是排在倒数十几位，在国全本排不上号。在一个官出数字、数字出官的时代，东部沿海发达地区的员官，由于基础好，每年向上汇报的时候，一大堆耀眼的数字，就把自己的政绩烘托出来了，所以三五年一个台阶，三混两混，就进央中了，成了家国
导领人。而那些在落后地区任职的⼲部，除非你采取非常规的措施，在国全某一方面，确实做出了别人做不出来的政绩，引起了国全的轰动，老百姓那里人气很旺，央中
导领也对你刮目相看，这样你才有机会，脫颖而出。而像西江省这样的条件，改⾰开放后的二十多年里，在西江省主政的政一把手，竟然没有一个荣升家国
导领人的先例。偶尔一两个，也是先调到外省任职后，做了几年，才升到家国
导领人的位子。这几乎成了一个宿命，凡是到西江任职的一把手，都已经提前预知了自己的命运，就是⼲到退休，好歹到国全人大或者政协，谋个闲职养老去。当然还有更不幸的，像前任省委记书谢青松和长省钱名贵，他们都是在接近退休的年龄，一个还要在监狱里待上20年，能不能活着走出监狱，还是个未知数，因为到时候年纪少说也有八十多岁了，如果走不出监狱，死在监狱里头，真正是像解放前那些⾰命烈士宣誓的那样，把牢底坐穿了；一个是走上了漫漫⻩泉路，在注  中静静地见了马克思，算是保留了一个完尸。所以这些年，在西江省的官场上，都有一个魔咒在那里环绕，经久不散，每隔几年，就有一场官场大地震，搞得老百姓见得多了，也逐渐见怪不怪了。由于西江省曝光的落马员官数量多，贪污的数额大，西江又是贫困地区，老百姓的生活普遍还不富裕，群众对败腐分子就更加痛恨，所以民间的顺口溜像揷上了无形的翅膀，传播得非常广泛，以致于外地人前些年提起对西江省的印象，都是贫穷，落后，贪官多。有一段时间，央中的那些挂职和下派⼲部，到了西江，家里人都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自己的男人或者孩子，抵抗不了  惑，糊里糊涂地当上了贪官，把大好的前程给毁了。⾼天民判断，杨舂风到西江省执政才三年多的时间，以目前所做出的政绩，要想赶在65岁省部级正职的官场大限到来之前，再上一个台阶，确实希望非常渺茫。看来这次央中对王一鸣的⾼调任命，里面意味深长啊。眼下的任务，就是如何安排好王一鸣的生活和工作，这是当今最需要解决的问题，生活上的事情，好办，自己出面安排就可以了；但工作上的事情，却非常⿇烦，因为这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这个只有一把手说了算，自己不能 参谋的，弄不好传了出去，会引火烧⾝，自己这个秘书长，更不好做人。按他的习惯，拿不准的事情，他就装糊涂，也不问，等导领发话，顺着导领的思路往下想，才避免犯低级错误。 杨舂风闭着眼睛，边晃着老板椅边说：“几个副记书的分工，要重新考虑了。你看，怎么样才能摆得平？你这个大参谋长，给我出出主意看看。” ⾼天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加上即将到来的王一鸣，省委就有五位副记书了。第一副记书刘放明，是长省，这个没什么动不动的；周副记书原来抓组织，李副记书原来抓宣传，谭副记书原来抓纪检、兼着省纪检记书，再来这个王一鸣，确实也没什么好分管的啦。但央中文件里又明确规定，要让王一鸣排在刘放明之后，毫无疑问，要加以重用，要是安排，只能从周副记书手中，把全省的组织工作接下来，再按惯例，兼任省委 校的校长，分管工青妇和建工作，这样的安排，才是符合文件精神的，但这样一来，对周副记书，却是不大不小的打击。周副记书名广生，已经57岁了，在副省级的位子上，也已经混了十来年了，当过一届的副长省，后来进了常委，做了省委宣传部长，副记书也已经做了三年了，在省委是老资格的副记书，如果王一鸣不来，好多人都传言，他是有希望接任西江省的长省的，最差了，到了临近退休的年龄，也应该做个省政协主席什么的，而王一鸣这次空降西江，冲击最大的，就是这位周副记书。 关于王一鸣任职的文件还没有正式向西江省的⼲部公开宣布，但小道消息早已经传出来了，京北有可靠关系的员官，早在一个月之前，就知道了王一鸣要到西江省任职的消息。现在，网上也已经发布了确切的新闻了，周副记书的秘书小马看到这个消息，马上就从网上下载，打印了下来，以最快的速度， 到周副记书手里。周副记书把这张薄薄的纸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大口大口地昅了几次烟，把剩下的烟庇股狠狠地摁进了烟灰缸里，扭曲成一堆，然后重重地坐在老板椅里，闭上眼睛，沉思了起来。他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他妈的，煮 的鸭子，看来要飞了。上面没人，就是⼲得再好，到了任用的时候，就想不到你了。看来，自己这一辈子，就要在这个副记书的位子上终老一生了。”想想自己下一步就该为这位空降的大员让位子了，真叫人心里憋屈。但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早来晚来，都会来的，事到临头，索想开些，再怎么的，也该有我一口饭吃吧！说不定我还会因祸得福，最好派我到江城市兼任市委记书，这样我手里有了实权，比这个省委副记书的位子強得多。这样的事情自己却急不得，你沉不住气，就被人轻看了，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些常识他还是懂的。他相信省委记书杨舂风一定会找自己谈一次，到时候再探探他的实底，随机应变。 ⾼天民思忖了一会儿，看着闭目养神的杨舂风说：“老板，我有个不成 的建议，你看这样安排，是不是合适些。谭副记书属于央中
委纪这条线上的⼲部，他的工作动不了。能够动的，其实就是周副记书和李副记书两人。他们一个抓组织，一个抓宣传，王一鸣副记书到任后，肯定要抓组织，不能让他抓宣传。这样，只能是调整周副记书和李副记书的工作，他们俩人中，只留一个人，还分管宣传。其中一个，安排其他的位子不合适，只能是安排他们以副记书的职务，兼任省会江城市的市委记书。现在江城市的市委记书老梁，年纪大了，59岁，再⼲也就是一年了，不如提前拿掉他几个月，先安排他到省政协做个副秘书长，到年底的时候，再给他补选个副主席什么的，他上了一级，就绝对说不出什么了。现在空出来这个市委记书的位子，就是安排谁去接任的问题。论资格，两人都具备，周副记书还稍微占优势，但我觉得，还是安排李副记书合适些。一来李副记书比周副记书年轻三岁，是从外省调来的，在本地没有那么复杂的关系，形不成自己的派别，对老板您，也会更加感，在⽇后的工作中，就会更加配合您。而周副记书就不一样了，本地⼲部出⾝，在省府政工作过，在地方上也工作过，有盘错节的关系网，他一旦担任这个西江省最大的城市的一把手，他那些老部下，就会纷纷聚集在他的麾下，成为西江省里一股不大不小的势力，这样他的情况，就更加不明朗。对你这个大老板，可能就不会有李副记书那样顺从了。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建议啊，最后的裁判权，还在老板手里，你怎么说，我就怎么执行。”这个时候，杨舂风渐渐睁开了原来眯  着的眼睛，看了⾼天民一眼，嘴里“哦”了一声，随后点了点头，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欣赏和赞许的目光，似乎对⾼天民的分析很重视。但他又没有立即表态，说这个建议很好，就照你这个建议办吧。那样，就显得太没有城府了。做大导领的，最关键的是要有点神秘感，让部下们感到似乎近在咫尺，而又相隔天涯，永远让部下捉摸不透，从你的一个表情，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里，捕捉有价值的信息，然后再作出推断，让他们永远生活在惶恐、 茫、战战兢兢的状态中，摸不清老板下一个的动作到底是什么，手中的权力利剑到底刺向何方，这样他们才时刻意识到老板的重要，对老板诚惶诚恐，充満了尊敬，再没有了向老板的权力提出挑战的非分之想，安安心心、本本分分地做一个奴才，为老板服务到底。杨舂风在官场上摸爬滚打，混了将近40年，从一个县委办公室的秘书做起，一步一步，从公社记书，做到了县委副记书、县长、县委记书。三两年一个台阶，40岁的时候，就做了一个地级市的长市，以后步步⾼升，做了省农业厅的厅长、省府政秘书长，以后又出任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省委副记书，直到升任长省。一届长省的任期还没有做完，正赶上西江省出现了官场地震，省委记书和长省的位子双双空缺，他就被从外省调⼊，做了省委记书，成为西江省的一把手。 想起刚来西江省的时候，杨舂风感慨万千。那个时候，真是风雨如磐，百废待兴啊！在此之前的短短半年时间里，西江省的省委记书谢青松和长省钱名贵，先后被“双规” 最先被抓的是长省钱名贵，他似乎已经预感到自己会出事，提前做好了准备，早早就安排秘书，伪造了⾝份证，以到港香旅游的名义，想伺机从港香出发，潜逃国美。在此之前，他的老婆、女儿、儿子，都早在几年前，成功移民国美，按投资移民的办法，获得了合法的居留权。这几年，他实质上是一个人在国內做官，继续捞钱和玩权，顺便着也玩女人。老百姓把他这种人叫“裸官” 可能是官当得太久了，也太大了，没有人制约了他，有时候省委记书谢青松的话，他也敢不听。手下又有一帮子喽啰，不断地拍马庇，什么话好听就说什么，他想⼲什么事，就有人立即安排。这样天长⽇久，就养成了他飞扬跋扈的 格。他这个人，为人又非常张扬，有时候做事情丝毫不顾忌自己的⾝份。想⼲什么就⼲什么，本就不管什么清规戒律，纪国法。有一次到地方上视察，中午吃饭的时候，地方上安排宴请，在当地一个最豪华的店酒，摆上了一大桌宴席。出面作陪的是当地的市委记书和长市，跟从的还有省府政的一大帮子人，秘书长和各厅的厅长，満満地坐了两大桌。店酒特意安排了两位训练有素、长相标致的女服务员为这个包厢的导领服务。酒宴开始后，在大家还十分拘谨的状态下，钱名贵心里就蠢蠢  动了，他的眼睛像刷子一样，毫无顾忌地在其中一个⾝材⾼挑、气质优雅的姑娘⾝上扫来扫去。别人向他敬酒，他也是心不在焉，有时候眼⽪也不抬一下，象征地碰了碰杯子，沾了沾嘴 ，就放下了。倒是对两位女服务员，笑逐颜开，特意把经理喊进来，代经理，要给这两个服务员加工资，重点培养，又问了那个长相姣好的女孩子的名字。酒宴结束后，他回到房间里，立即安排秘书拨通店酒经理的电话，让他安排那个女孩子到房间里谈话。秘书自然是知道自己老板的意思，很快就办妥了这件事情。 店酒的经理特意把那个女孩子叫到自己的房间，对她说：“姑娘，你的运气来了，钱长省可能看上你了，他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好⾊，他老婆在国外，不在⾝边，他这个样子，也可以理解。不过他这个人，  讲义气的，他对女人还不错，只要満⾜了他的需要，你想办什么事，几乎都能成。你在我这里，就是再⼲几年，也是个临时工，随时可以把你辞掉。就是勉強⼲下去，但等你结了婚，生了孩子，年纪一大，照样会没工作，服务行业是吃青舂饭的，非常残酷，你们女孩子，要善于抓住机遇。眼下就是个好机会，就看你愿不愿意⼲了。”那姑娘还不大，刚从职业学校毕业，也就是20岁刚出头的样子，但谈了一个男朋友，两个人在市里租了一套小房子，已经开始同居了，还没有办结婚手续而已。对男女之事自然是明⽩的，经理这样说，她已经大约知道了这里面的含意。心里虽然斗争了一阵，但还是非常 动，脸上羞得通红。毕竟被这样的大人物看上，自己作为一个女人，也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一同工作的两个女孩子，长省偏偏看上自己，说明自己还是比别人漂亮，更感，也更有魅力。经理看她心里已经活动了，就进一步地开导她：“一会儿我带你上去，你一定要为长省服务好，这不仅牵涉到你的前途，也事关我们店酒的利益。我在省城里还投资建设了一个四星级店酒，现在已经进⼊了项目评估阶段，等建设的时候，还需要长省关照，他说一句话，批上一行字，就可以为我节省几百上千万的费用。你伺候他舒服了，我的事情以后都好办了。你放心，等省城的店酒建设好了，我就任命你当那里的总经理，到时候，给你配辆轿车，买上房子，你就成了我们公司的⾼级⽩领了。你千万不要傻，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在店酒经理的软硬兼施下，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只能心一横，默默地低着头，跟在经理的后面，进了长省的房间。 钱名贵一见进来了两个人，自然是不⾼兴，脸上一沉。看都不看经理一眼，坐在那里，摆了摆手，说：“你回去吧，让这姑娘留下就行了。我问她些事情。” 那店酒经理本来是想借机搭讪几句的，想让长省记住他的名字，⽇后要办什么事情好联系。听到这忙不迭地掏出名片，递到钱名贵手里，说：“长省光临我们店酒，是我的极大荣幸！这是我的名片，有用得着我的时候，请打我的电话，愿效⽝马之劳！” ｗＷｗ.ｎＩｌXｓ.Ｃ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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