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野兽朱元璋3(大结局) 第十四章 睡觉都睁着双眼防止有人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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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权力野兽朱元璋3(大结局) 作者:张笑天 书号:44399 | 更新时间:2017/11/24 |
第十四章 睡觉都睁着双眼,防止有人加害 | |
图穷匕首现,灭徐达翦除政敌,却牵出了⿇太医投毒旧案,朱元璋技⾼一筹,抢先抓住筹码,井中的祥瑞于是成了凶兆,剩的只有铤而走险了,对皇上不満者皆我盟友。 一 郭桓一案对开国不久的大明王朝的震动,远远胜于事情本⾝,有的⾼官显爵是心理的震撼。有几个人庇股底下是没有屎的呢?朱元璋绝不容许他的臣子贪墨,这是不容置疑的,想瞒过朱元璋的眼睛更是最难的事。 胡惟庸被徐达咬了一口已胆战心惊,皇上又单独留下了徐达,焉知不是对付他的?他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走出奉先殿时竟失⾜摔了一跤。李善长看在眼里,特地约了弟弟李存义一起过胡府去安慰几句,利益所系,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李善长要他别在乎徐达,说话向来直来直去,武将嘛,他劝胡丞相不必介意。皇上不是没说什么吗? 李存义说:“皇上可是又把徐达单独留下密谈了。” 李善长叫他们不要疑神疑鬼了。皇上这次杀了六部和地方大员那么多,短时间不会再大兴狱讼了,大家谨慎些为好。郭桓这些人也实在太不像样子了,咎由自取。 李存义说:“我看皇上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胡惟庸问:“怎么个不一样法?” “多疑。”李存义说他谁也信不着,连跟他起家的元老也一样说杀就杀,说贬就贬。如果我们不留条后路,⽇后说不定怎么样呢。 李善长说,怎么留后路?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把他请出来,是福是祸,都躲不了的。他提醒他们俩现在又结成儿女亲家了,地位本来显眼招人忌,更应慎而又慎才行。 李善长又补充说,谁都有打盹的时候,老虎也一样,但你不能因为老虎打盹你就以为他不再吃人。 他没有展开来分析,但听的人都懂,李善长是在暗示,如果老虎不打盹,再深究下去,胡惟庸也会被株连的。 李善长人老了尿频,他去厕所尿尿的时候,李存义小声对他亲家说:“幸亏皇上不耐烦了,郭桓案没好好细审全杀了,你可以舒一口气了。那些人断没想到会这么快上法场,还等着你救呢。” 胡惟庸尝到了伴君如伴虎的滋味,他预感到皇上对他是引而不发。 李存义说:“看来,不能等着送死了。” 胡惟庸看了他一眼。 胡惟庸送李家兄弟上轿前,一个內廷小太监在二门那里等他呢。胡惟庸忙把他拉到一旁。 小太监二乙早成了他的眼线,他来报告,徐达说了丞相一大堆坏话,他说不该将那些犯官杀得太快,一定能把胡惟庸牵扯出来。 胡惟庸咬牙切齿地说:“这老东西。” 二乙又说:“徐达说你包蔵祸心,有好多事不向皇上报告,专权。正好刘基上了一份遗书,说你久后必反。” 胡惟庸问:“皇上怎么说?” 二乙说:“皇上只说了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胡惟庸脸⾊越发不好看起来,他对跟过来的管家说:“赏他两贯钱。”自己忙着与李善长道别去了。 前门拒虎,后门进狼,胡惟庸恼恨自己流年不利,犯小人。从前是刘伯温总与他过不去,好歹这刺子套了,又蹦出个不要命的徐达。这刺不拔,他没有好⽇子过,徐达不比别人,他的资历、地位、功劳,都是独一无二的,他说话的分量举⾜轻重,对胡惟庸的危害也最大。 他辗转反侧了夜一,终于想出了一个除刺的办法,他要买通徐达跟前的一个人。 这天散朝后,浑⾝疲软的胡惟庸半躺在榻上,门人领了一个壮实汉子进来,胡惟庸客气地坐起来,对侍从吩咐:“给福寿倒茶。”这个福寿就是徐达府上的把门人。 “小人可不敢当。”福寿莫名其妙地看着胡惟庸“不知丞相大人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胡惟庸说:“你坐。你在徐达府上⼲什么呀?” 福寿道:“把门。” “很辛苦啊。”胡惟庸又问他把了几年门了? “六年了。”福寿答。 “这么长时间?”胡惟庸抱打不平地说,他府上把门的过了三五年,早都放了七品知县了,这徐达,太刻薄下人了。 福寿却毫无怨言,称自己也只会看门。当县太爷,他还打怵呢,不会过堂审案,不是误事吗? “你真是个老实人。”胡惟庸说“你到我这儿来,给我当贴⾝保镖,每月给你二十两银子,怎么样,来不来?” 福寿说:“丞相大人看上我什么了?我哪值这么大价钱啊?” “你乐不乐意吧。”胡惟庸说。 “这么抬举我,哪有不乐意的。”福寿说“只是,徐大将军待我也好的,我总得好好说一声,不然对不起人家。” “随你。”胡惟庸又问他成亲没有? 福寿说,上无片瓦,下无寸土,谁肯跟我呀! 胡惟庸拍了拍手,立刻走出来十多个花枝招展的丫环,胡惟庸问福寿:“你看她们美不美?” 福寿只看了一眼,就低了头,脸通红。 胡惟庸挥挥手,让她们下去后说:“这些人当中,你随便挑,选中哪个,哪个就是你媳妇,成家的一切,你不用心,我来管。” 福寿受宠若惊,又百思不解地问:“我福寿是个什么人物啊,值得丞相这么为我心?莫不是胡丞相有什么事要我办?” “你真是个聪明人。”胡惟庸说他有一个仇人,想请福寿帮他除掉。 福寿点了点头,说:“行。其实,丞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想除掉谁,抓起来关进刑部大牢不就完事了吗?还用自己心?” 胡惟庸说他的这个仇人不是随便能抓、能杀的,皇帝也让他三分。 福寿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说,说,徐,徐大大将、将军?” 胡惟庸点点头:“不然就不请你了。” 福寿的头摇得同货郞鼓似的,连连说:“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对他下手。” 胡惟庸问:“为什么?” 福寿说:“人得讲良心啊,我跟了大将军这么多年…” “跟了六年,不还是个把门的吗?”胡惟庸不屑地说“把门的狗而已,他有什么良心!” 福寿说:“反正说什么也不行,丞相另找别人吧。” 胡惟庸放下脸来:“你不⼲,你还能走出我的相府吗?” 福寿傻了:“丞相…” 胡惟庸又笑了:“你就是出得去,你回到徐达那里也没命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福寿惶惑地盯着他。 胡惟庸告诉福寿徐府里有他的耳目,你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中。你不下手,我的人就会把你的事告诉徐达,我事先写了一封叫你下手杀他的信,把这信往徐达手上一,你就是跳进⻩河也洗不清啊。你想想吧。说罢,胡惟庸伸了个懒走了。 扔下福寿一个人可怜地在那里发呆。 二 福寿当然也想得银子,说上一房亲事,可那代价是杀自己的主人。他当然不能⼲。不⼲自己就得罪了丞相,胡惟庸要处置他这么个小人物,不和捻死个蚂蚁一样吗? 福寿好不犯愁,便买了一斤酒,也不吃菜,在门房里一口接一口地喝起来,竟误了事。 夜里,徐达骑马归来,却见大门紧闭。随从大叫:“反了!看见将军回来,怎么不开门?” 随从跑到门房一看,福寿正在喝酒,已喝得东倒西歪,还在喝。随从上去打了他两个嘴巴,福寿才醒过来,问:“大,大将军回来了吗?” 随从不理他,自己去开了大门。 徐达大怒,叫人把福寿押到了大厅里,徐达要教训教训这个不守规矩的人。 福寿跪在他面前,徐达说:“你跟我不是一年半年了,怎么连规矩都不懂了,当班看门的时候喝起酒来?” 福寿说:“小人心里有事难过,是借酒浇愁啊。” 徐达笑了,感趣兴地问:“我倒想听听,我们福寿浇的是什么愁啊?” 福寿说:“有人雇我来杀你,我不下手,就陷害我,说要借大将军之手除掉我。我跟大将军这么多年,别人给我金山银山我也不能动心,也不能背主啊。” 徐达沉昑了片刻,问:“想杀我的人只有一个,胡惟庸,对不对?” 福寿吃惊地看着他:“我都告诉大人了,他再陷害我,你可千万别信啊。” 徐达说:“你说了实话,我还会信别人的吗?” 福寿被徐达派到塞外蓝⽟那里去谋差了,徐达并不在意胡惟庸的小手段。 这天他有意绕远路过胡惟庸相府前,只见门前车⽔马龙,来往的轿子不断,大门洞开,门口放了收礼的红毡桌子。 徐达拍拍大轿扶手,叫轿夫停一下。 落轿后,徐达问:“胡丞相家办什么喜事这样贺客盈门?我怎么一点信不知道,去打听一下。” 跟随跑去问了,马上回来说,胡丞相府中出了奇事,一口很深的古井里忽然长出一棵竹笋来,蹿出⽔面十丈多⾼,因为称奇,一传十,十传百,文武百官都来观看贺喜。 徐达皱起了眉头。 随从问:“进去看看?” 徐达说:“别扫人家兴,走。” 大轿抬过去了,显然胡惟庸得到了徐达路过的消息,带儿子胡正跑出来,却不见影,忙问门人:“徐大将军呢?” 门人答:“停了一下又走了。” 胡惟庸怅然若失。李存义也来到了他⾝边,方才他看了一下上贺礼的单子,六部九卿、五都督府、通政使司、钦天监、太医院、行人司、御史台、堂官、司官差不多都到了。胡惟庸说:“我看看单子。” 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几个人名,就说:“不对吧,怎么才这几个名单?再说,这汤和什么时候来过?” 李存义笑了,谁来了无须记,把谁没来记下来了就全有了。这是没来送礼的人名。 胡惟庸很赞赏他这亲家办事⾼人一筹。其实,长不长竹笋,是不是祥瑞之气,都无关紧要,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借此看看人心,谁在他这边,谁敢拗着他。 李存义说:“来的人也并不都是真心。” “那当然。”胡惟庸说,有的是真心,有的是随大流,有的是惹不起,有的是想提个一官半职,这也好,各怀心腹事,各念各的经。只要他们怕胡惟庸,谄媚我,都是好事。 李存义说:“井中出祥瑞的事,皇上会不会忌讳呀?” 胡惟庸岂会落这个空?他早上贺表了,他说,这是大明王朝社稷之祥瑞呀!只要文武百僚不这么认为就行。 三 朱元璋岂是那么好欺哄的?当徐达上殿来告诉他,胡府门庭若市,京官们争相去看井中竹笋时,朱元璋很淡然地笑笑,他捧着五彩群仙祝寿图案的官窑茶碗,品着茶,说胡惟庸上了贺表了,说井中长笋,是家国祥瑞之兆。井中有笋、有树,这本来是可能的,井壁有土,就能生。但这样招摇,文武群臣都去观赏、祝贺,还上礼,这就大不一般了,为谁祝贺呀? 一听朱元璋看得如此明彻,徐达放下心来,说起福寿的事,徐达不免在气愤之余也担忧,他既已买通我的门人对我行刺,可见胡惟庸反心毕露。刘基一口咬定是胡惟庸唆使御医害了他,也不是空⽳来风。他提醒陛下对他不能不防了。 朱元璋发现屏风后有动静,故意说:“好,我派人去把⿇奉工传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徐达说:“这最好。” 送徐达出殿时,朱元璋看见小太监二乙装模作样在擦桌子。 二乙的鬼头鬼脑,朱元璋早已有察觉,他密令云奇趁二乙不在时查验过他的箱笼,里面有不少钱,除了偷,就是受贿,想起有几次在殿上说的话都传了出去,朱元璋就疑心到二乙,今天正好试他一试。 二乙再也想不到皇上会对他起疑,还自以为得计,马上溜出宮去,直奔胡惟庸府上。他很特殊,一报宮中二乙的大名,府里上下都不挡他驾。 二乙报告了朱元璋要传讯⿇奉工,追查刘基死因的消息。这还得了?万一⿇奉工招了实情,胡惟庸就要人头落地了。 胡惟庸问:“皇上真的要找⿇御医对质?” 二乙说:“我躲在屏风后听到的。” “皇上没发现你?”胡惟庸问。 二乙摇头摇,说:“他若看见我,我还有命吗?” 胡惟庸又给了二乙几锭银子,说:“好好⼲,⽇后我让你当內宮总管。” “谢丞相。”二乙千恩万谢地走了。 胡惟庸必须抢先把⿇奉工弄到手里蔵起来,让他永远失踪。这人存在一天,胡惟庸就有命之忧;他后悔,早该把他处置了。 但胡惟庸又低估了朱元璋的心智和办事效率。当云奇来报告,二乙果然是到胡惟庸那里去了时,朱元璋意识到⿇奉工有命之忧,便令云奇亲自去请他,就说宁妃娘娘病了,抢先宣他立刻进宮。 云奇答应着出去。 ⿇太医家可以说是一夕数惊。云奇带了一伙御林军,不容分说,刚把⿇太医“请”走,又一伙军士拥⼊⿇家,不容分说破门而⼊,为首的人问:“⿇太医呢?”其势汹汹。 一个老太婆战战兢兢地说:“宮里哪个娘娘病了,刚被接走啊。” 为首的人不信,对下面的人说:“给我搜,然后把住前后门,即使是老鼠也不让它溜出去。” “是。”如狼似虎的家丁们开始到处踢门,挨个屋子腾折。 搜了半个时辰,他们空手而回。 可怜小太监二乙还自以为得计呢,贼溜溜的眼睛四下张望着,此时朱元璋不在,二乙一边擦拭屏风中镂空部分,一边想找什么。他看见案上放着一些奏疏,正要翻,朱元璋进来了,二乙忙站起来。 朱元璋笑昑昑地问:“你在朕这儿当差,一个月多少月例银子啊?” “回皇上,半两。”二乙说。 “嫌少了点,是吧?”朱元璋用意颇深地问。 “不少,不少,”二乙说“这都是皇上恩典。” “不是有人恩典得更多吗?”朱元璋话里有话地说。 “皇上——”二乙预感大事不好,忙跪下。 云奇和几个小太监抬着大包袱进来了,抖开,里面全是银子。云奇奏报这是二乙蔵在箱笼和埋在底下的赃银。 朱元璋问是谁给他的? 二乙说:“是我偷的。”他明⽩,兜出胡惟庸来,死得更快,救他的人都没有了。 朱元璋说:“后宮规矩你忘了?你偷一两银子也是死罪;你若不是偷的,是别人给的,也许能活命。” 二乙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宮中小当差的,要银子什么用也没有,谁会给他这么多银子呢?请皇上圣裁。 “照理说,是这样。”朱元璋好像一点也不生气“不过,有时候你的用处大着呢!你可以躲在朕的屏风后偷听,再把消息卖给要买的人,这是很值钱的。” 二乙索咬紧牙关不承认:“奴才冤枉,奴才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朱元璋说:“胡惟庸现在救不了你了,也不想录你什么口供。云奇,把他弄到城外去,照从前处置马二的办法,去吧。” 二乙这才哭叫:“皇上,我说,我说,都是胡惟庸叫我⼲的呀…” 朱元璋早失去了趣兴,只摆了摆手,二乙被蒙上头拉走了。出殿了,还听得见呜呜的声音。 四 ⿇太医的失踪令胡惟庸心惊⾁跳,他找人透信给达兰,约她出来到胡惟庸的外宅里一见。 达兰很快就来了,一进屋就抱住胡惟庸的脖子又亲又吻,她恨不能马上上。胡惟庸可没这个闲心,他说先等等。 达兰太⾼兴了,她说,再过几天,她的皇儿朱梓就要到封地长沙去了。 这是胡惟庸的功劳,他们一起密谋过几次,胡惟庸经多见广,认为长沙是最富庶的地方,所以叫达兰在朱元璋那里要长沙为潭王封地,胡惟庸则敲边鼓,这事真的成了。 胡惟庸顺着达兰说,当了长沙王,土沃民丰,不愁税赋不丰,尽管朱元璋明令“列爵不临民”不准被封诸王设卡收税,但毕竟鞭长莫及,有了钱就能养亲兵,有了军队便有了本钱,到了羽翼丰満时,朱元璋不禅位给潭王,起兵杀向金陵也不失为最后的选择。 达兰自从得到这喜讯,脸上带着无法抑制的喜悦,这几天一直坐立不安,一会儿到门口站一站,一会儿回到房中,看看摆在地上的⾐箱,整整十几口。胡惟庸笑她沉不住气。 胡惟庸说这回潭王到了封地,就大展宏图了,娘娘没⽩熬十七年,终于熬出头了。 达兰说:“是啊,是啊。”她又向胡惟庸提出了新要求,让他在皇上面前说,准许达兰随儿子到封地长沙去。 胡惟庸说这绝对不可能,有违宮噤,再说也没有先例,连马皇后也没跟哪个皇子到封地去,人家有四个皇子在封国里呀。 胡惟庸明⽩,达兰是想尽快摆脫朱元璋的控制,辅佐儿子起事夺权;如果将来儿子起事她却留在宮中,不是凶多吉少吗?胡惟庸告诉她,不必太急,距离那一天尚早,到时候再出宮也来得及。 达兰这才不再说什么了。 这回胡惟庸求她了,要达兰马上弄清,宮中谁病了?⿇太医是否真的被请去看病?还有二乙现在何处?是否安然无恙。 达兰⼲这点事是轻而易举的,她答应马上回去办。 随后,达兰从宮中传出的消息叫胡惟庸有晴天霹雳之感。 二乙失踪,宮中没人有病,自然没有请⿇太医⼊宮诊治之说。胡惟庸傻了,立刻召来李存义、陈宁商量对策。 昏暗的灯光照着胡惟庸忧郁的脸,他对面坐着李存义和陈宁。 陈宁连说了几个“失算”井中长竹笋的事,过于张扬,给人以口实,又没有作用,我们失算了。 李存义说:“至少可看看人心向背。” 陈宁说:“人心向背?哼,人心是墙头草,哪边风硬往哪边倒。这无须试。” 胡惟庸说,⿇太医失踪,二乙也没了消息,这十分可疑,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李存义说:“没有那么紧张吧?别自个儿吓唬自个儿。” 胡惟庸说:“只会比我们想的要严重。” 李存义分析道,若真是皇上疑心你了,他是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会这么客气吗?早暴怒了,甚至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杀死你。 “你们只知皇上霹雷闪电的一面,却不知他很能沉得住气的一面。”胡惟庸到底比他们老练,更了解主子。 这时,胡惟庸的跟班进来,拿了一封密信,到他手中:“刚从宮里捎出来的。”他一看,是达兰的第二封信,忙拆开来看。 胡惟庸一看,脸立刻⻩了:“叫我说着了,二乙被皇上处死了。” “准吗?”李存义问“谁传出来的信?又一个太监?丞相买通了多少太监啊?” 胡惟庸当然死也不会把达兰亮出来,他讳莫如深地说:“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太监。好在,现在皇上还没有对我动手的意思。徐达已经劝他动我了,皇上没答应。” 陈宁说,但信号已来了,这是迟早的事,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我们现在就是对他百分之百的忠诚,也不行了。 胡惟庸认为不能单匹马地⼲,手头要有兵力,咱们几个府上家丁有几千人吧? 陈宁拿出一个大册子,他已把中书省的军马册籍拿来了,哪个可收为心腹的,他都画了记号。 胡惟庸三人的脑袋挤到了一起。 御史中丞涂节没说的,杨宪的弟弟杨希圣,还有熊宣使、陆仲亨、费聚,这些人都对朱元璋一肚子怨气,都可结盟。 陈宁认为连廖永忠都可以找来,最恨皇上的,莫过于他了。他肯定是为了保命才装疯卖傻。 胡惟庸有同感。他对李存义说:“连钱万三、李醒芳都可以找,凡恨朱元璋的,都是我们的盟兄盟弟。你这太仆寺丞虽不掌兵,也要在六部九卿里活动。回头我去找都督⽑骧,他手上有兵,也有死士,其中刘遇宣、魏文进一直在我府上住着,这都是荆轲、秦舞一样的死士。” 陈宁说,可惜开国元勋争取不过来,他们说一句话,顶别人一百句。他看了李存义一眼:“你哥哥若振臂一呼,必是天下响应。” 李存义对哥哥没多大信心,他复出后可不像从前了,不怎么管事,完全是与世无争的样子,找他有用吗? “不但有用,还有大用。”胡惟庸说,他是一杆大旗呀。只要李存义去劝他肯定能行,说深了说浅了他都不会怪你,毕竟是他的亲弟弟呀。 李存义说:“那我就试试。” 五 自从金菊认了朱栋为⼲儿子后,她又像变了个人,脸上整天带着笑,她每天早上送朱栋到文楼去上课,下午接他回来,她给朱栋做鞋、做⾐服,给他做好吃的,哄他玩,朱栋连他亲娘宁妃都惭惭淡了。郭宁莲并不在意,她为金菊而⾼兴。 金菊牵着朱栋的手,一路蹦跳地走着。 忽见几只漂亮的绿蝴蝶翩翩飞来,朱栋任地说:“我要蝴蝶!” 金菊说:“放了学娘给你扑,上学去晚了,先生会打手板的。” 朱栋任地说:“不嘛,我现在就要。” 金菊只得依他,便脫下一件坎肩,追逐着蝴蝶,忽东忽西地扑,怎么也扑不到,累了热汗淋漓。 正好马秀英、郭宁莲走过这里,一见这情景,二人不觉停下了脚步。郭宁莲说:“你看,金菊像个顽童了,帮孩子扑蝴蝶呢。” 马秀英说:“你⼲吗让栋儿认她⼲娘?” 郭宁莲说她太可怜了。她偷着做了那么多童⾐、童,希望有朝一⽇生个皇子,可这有希望吗?说来说去,皇上没把她当回事。她有栋儿作伴,也就不寂寞了。 马秀英说:“你比我想得周到,这样也好。” 这时,金菊终于把蝴蝶扑到了坎肩里,她也摔倒在地,她和朱栋都开心地大笑,他们小心翼翼地从坎肩底下拿出那只绿蝴蝶,又一路笑着向文楼跑去。 马秀英和郭宁莲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马秀英:“金菊也叫我放心了。” 郭宁莲说:“再过几年,栋儿封了王,那他的⼲娘总得有个名分了吧?若皇上说不行,我就索把栋儿过继给她。” 马秀英说,不过继,现在都快把亲娘忘到脖子后去了,说得郭宁莲笑个不住,她说她一点都不在乎。 可几天后朱栋得病,她不在乎也不行了,朱栋本不要她护理,口口声声找⼲娘。 朱栋病得很怪,谁都治不好。这天,病势更重了,屋子里围了很多人,马秀英、郭宁莲、太医都在,连朱元璋也来了。 朱栋一刻也不安静,喊叫:“我要出去!”稍一放松,便跳下地往外跑。 几个太医都束手无策,朱元璋问:“这到底是什么病啊?”郭宁莲说:“一刻也不安静。” 一个太医说:“像是惊吓。” 有人悄悄说:“是不是冲撞什么神灵了?” 朱元璋眼一瞪,说:“胡说!” 朱栋忽然双手在空中抓,连喊几声:“⼲娘!”朱元璋听了一愣。 郭宁莲看了马秀英一眼,说:“快去叫金菊来,栋儿离不开她,怎么忘了告诉她?” 朱元璋说:“叫她⼲什么?她有灵丹妙方吗?”众人便不言语。 这时门外传来很响的敲门声。 郭宁莲火愣愣地问:“谁这么没规矩?” 原来是金菊用力地拍着门,叫嚷着:“放我进去,我要看我的栋儿。” 当太监来报,说是金菊时,郭宁莲再次受到启发,怎么把她给忘了!她一迭声叫开门放金菊进来,朱元璋却不以为然。 金菊仿佛谁都不存在一样,连皇帝、皇后都没打一声招呼,径直奔向朱栋头,连叫几声:“栋儿,你怎么了?” 说来也奇怪,正在呼天喊地大闹的朱栋一见金菊到来,立刻扑到她怀中,紧紧地抱住她。金菊拍哄着朱栋说:“别怕,别怕,娘来了,谁也不敢伤害你。” 朱元璋想上去制止她,马秀英暗中拉了他袖子一下,朱元璋暂且忍住。 金菊摇晃着朱栋说:“你看,窗外有圆圆的月亮,月亮上有⽩⽩的⽟兔,风轻轻地吹,桂树飘来一阵阵香气,嫦娥到哪儿去了?嫦娥飞下广寒宮,来看望咱们的栋儿来了…” 真是出了奇迹,朱栋渐渐安静下来,再也不喊不叫了,渐渐合上眼⽪睡着了。 众人相互看看,暗自称奇。朱元璋看了太医们一眼。一个太医上前去诊脉,他小声振奋地说:“奇了,脉象平稳了,没事了。” 朱元璋也吁了口气,转⾝要走时,问了郭宁莲一句:“栋儿什么时候认她为⼲娘的,朕怎么不知道?” 这一问,金菊又紧张起来,这才知道,郭宁莲从前是哄她,并未得到朱元璋认可。她紧紧抱住朱栋,像生怕谁会夺走他一样。郭宁莲不慌不忙地说:“今天奏报也不迟呀。我不是说过,栋儿命中缺⽔吗,金菊恰恰多⽔。” 朱元璋说:“你先斩后奏?不过,只许这一次了!” 别人犹可,金菊简直是狂喜,吻着朱栋的额头,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下来。在她听来,朱元璋的承认,远比封她贵妃、皇后还要重要,朱栋已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了。 朱栋奇迹般地痊愈了,后来⼲脆和金菊住到一起了,朱元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金菊对朱栋太在意了,吃的,必须她亲手做,洗洗涮涮也不让下人沾手,她累,却快活。 坤宁宮后院的小花园与御花园相通,一股活⽔从外面流进来,绕墙一周又流出去。 这天,天晴气朗,金菊又在溪⽔边捶洗⾐服,宮女帮她晾在绳上。 朱栋从外面跑了过来:“娘!”见他一脸喜气,金菊问:“今儿个散馆这么早?我还正要去接你呢。” 朱栋说:“我都这么大了,娘不用再去接了,先生都笑话我了。” 金菊说:“你活八十岁,也是娘的心肝宝贝呀。饿了吧?我给你留了点心。” “我不饿。”朱栋说“娘又挨累了,我的⾐服叫洗⾐房去洗嘛。” “混大堆里,怕染上什么病。”金菊说“我信不过他们,娘一点都不累。” 朱栋坐到她跟前,说:“我有个好消息,刚刚听皇后娘娘说的。” “快告诉娘,”金菊说“莫非是我们栋儿快封王了吗?” “娘真会猜。”朱栋说“⽗皇又要封几个王了,我可能封郢王,听说封地在安陆。” “好啊,好啊,”由于动,金菊眼里泪光闪烁,她说“快去告诉宁妃,她没⽩养你一回呀。” “她早知道了。”朱栋说“等我封了王,你猜我第一件事⼲什么?” 金菊说:“这娘可猜不到了,一定是家国大事了。” 朱栋笑了:“我写一个奏折,请求⽗皇封娘你为贵妃。” 金菊笑着笑着流出了泪⽔,她说:“千万别上这个奏折,惹人烦,娘不图希这个,娘什么都不要,娘有你就行了。” 朱栋不了解金菊的心,拉着她的手问:“娘,你怎么了?” 金菊菗泣着说:“没怎么,娘是⾼兴啊。”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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