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野兽朱元璋3(大结局) 第十三章 发现老婆给自己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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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权力野兽朱元璋3(大结局) 作者:张笑天 书号:44399 | 更新时间:2017/11/24 |
第十三章 发现老婆给自己下毒 | |
三碗酸辣凉粉不但活命,又换得斗金,毕竟是善良的功德。仁义之道可行于君子,不可惠及小人。 一 御林军押着几千口人,哭爹喊娘的拥挤在午门外。朱元璋来了,他在人群中寻找着。卖灯的黑胖子也在其中,忙低头缩⼊人丛。 卖凉粉的老头认出了朱元璋,惊得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这穿着明⻩⾊绣龙袍被大臣们前呼后拥的大下巴的天子,不就是两次吃他酸辣凉粉又不给钱的人吗?这不是做梦吧?幸亏自己没为那两文钱同他计较,富有天下的皇帝也许是试探他,故意不付钱。 朱元璋在人群里寻找的也是这个卖酸辣凉粉的老头。朱元璋认定,抓来这几千口子人当中,只有这个老头是好人。 朱元璋的视线又在人群中搜寻着,他到底找到了那个肆无忌惮地毁损马皇后名声、污蔑天子的黑胖子。 黑胖子被押到了朱元璋跟前,朱元璋厉声问:“大胆刁民,认得朕吗?” 黑胖子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这个市井小民口无遮拦惯了,哪想到这回犯到了皇上手上,他眼一闭,索不谢罪也不求饶,反正躲不过一死。 朱元璋下令把他点天灯,所谓点天灯,就是把人大头向下吊在旗杆顶上,全⾝涂満桐油,从脚那头点上火,一点点向要害部分烧,人常被烧得惨叫,却又不能马上毙命,活受罪。 朱元璋亲自看着黑胖子在旗杆上蹿烟冒火,像一大蜡一样点着了,才背着手回宮去,他一走,大杀屠马上要开始了。 朱元璋对云奇耳语,把那个卖凉粉的⼲瘦老头请出来,送到奉先殿去。 云奇问:“其余的人呢?这么多人,牢房里也关不下呀。” “关什么关!”朱元璋咬牙切齿地说“全是刁民、匪类,全部杀掉。” “全部?”云奇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想再问,朱元璋已头也不回地走了。 朱元璋一回到奉先殿,卖凉粉的老头已被带到台阶上等候了,一见朱元璋上殿,忙下趴磕头:“小民给皇上磕头了。” 朱元璋叫小太监:“扶老人家起来。” 朱元璋对卖凉粉的老头说,今天请他来是还他酸辣凉粉钱的,一共吃了三碗,问他连本带利是多少啊? 老头说:“皇上能尝一口我的凉粉,那是多大的荣幸啊,我家祖上得积多大的德才能这样啊,皇上说还钱,这不是要折我的寿吗?” 朱元璋说:“你卖凉粉为的是养家糊口,如果大家都⽩吃,岂不是吃⻩了。你既不说出个数目来,朕只好掂量着给了。”说罢向门口的值殿官递了个眼神,值殿官一招手,两个小太监抬了一口朱红包金箱子上来,把箱子放在了老头面前。朱元璋笑昑昑地对老头说:“打开看看,够不够三碗凉粉钱?” 老头吓得不知所措,小太监替他打开了箱子,里面是银灿灿的元宝。朱元璋说:“这是五百两银子,够不够就这些了。” 老头跪下了,泪流満面:“皇上,这银子我一两都不能要,我要了会遭报应,上天打雷会劈死我。” 朱元璋不解:“这叫什么话?朕赏赐于你,怎么会有报应?” 老头说,他们一条街的人都死了,唯独他活下来,有什么意思?他求皇上不如成全他,让他和大家一起死吧。说罢,涕泗横流。 云奇在一旁说:“你这老头不识抬举!” 朱标却说老人的话有理。 朱元璋说:“你有话,说吧。” 老头说,那些谩骂皇上的人有罪,孩子有什么罪?老头老太太有什么罪?不分青红皂⽩地杀,不是把皇上的一世清名都杀光了吗? 朱元璋似乎有所悟,便长叹一声说:“真是一物降一物,你这老头把我这老头降住了。好吧,算是坏人借好人光了。”他转对朱标、云奇说:“你们去传朕旨意,把法场中的老人、孩子都放掉,别人不能饶。” 卖凉粉的老头忙给朱元璋叩头。 此时的法场成了人间地狱。 大人哭孩子叫的场面叫人心碎。 骑马飞驰而来的朱标、云奇一路喊着“刀下留人”驰到杀场上。 这里已在杀人,砍人头如砍瓜。 朱标驰⼊人群⾼叫:“有圣旨!” 杀屠暂时停止。朱标对锦⾐卫指挥蒋献说,奉旨,着锦⾐卫蒋献将老人孩子和女人尽行开释,不得有误。 蒋献说了声“遵旨”正要离去放人,云奇提醒太子殿下,皇上好像没说女人也在赦免之列。 朱标很生气:“你耳朵有⽑病吗?我明明听见皇上赦免老幼妇女,你怎么假传圣旨?” 云奇从来没发现太子如此疾言厉⾊过,吓得不敢再言。 能救下的都救下了,朱标再也无能为力。妇女老幼啼哭着与青壮年告别,拉拉扯扯,哭声震天。锦⾐卫的人強行把老幼妇女赶走,包围圈缩小了,圈子里全是青壮年。 灰云惨⽇,这里大开杀戒,御林军把抓来的平民百姓围在中间,亲兵们人人间扎了个⽪围裙,手持大刀冲⼊人群,见一个砍一个,午门外顿时尸横遍地,哭声、骂声、求饶声和凄厉的叫声混成一片。朱标不忍目睹,飞马离去。 二 杀了上元节触怒朱元璋的刁民,一时金陵城里怨声载道,朝野上下都对朱元璋的残暴颇有微词。朱元璋知道他们在下面发议论而已,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攻讦、谏诤。 朱元璋觉得自己并不是忍残的皇上,他反是爱民如子的。这不,山东、河南今年大旱,从舂到夏,好多府县滴雨未下,农夫纷纷远遁他乡,饿殍遍地,朱元璋动用国库开始了大规模的赈灾。但是据下面报,收效甚微,灾情有增无减。 朱元璋断定这里有鬼,他怒气冲冲地把左右丞相叫到御前,胡惟庸、汪广洋和陈宁来了,垂手侍立。 朱元璋板着面孔,问:“山东、河南大旱,地方官一再奏报,已饿死很多人了,赈灾的粮并没有发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胡惟庸奏道“早叫户部拨粮下去赈灾了,并责成户部侍郞郭桓亲赴山东、河南坐镇救灾的。” 汪广洋说:“下面奏报可能有误。” 朱元璋把奏章掷下,生气地说:“你们自己看。” 汪广洋说:“皇上,我愿亲自下去赈灾。” 朱元璋点了点头。 朱元璋不能不怀疑有私呑赈灾粮款的,更可能官商勾结鱼⾁百姓。朱元璋不肯轻易相信各地的奏报,他决定再次偕太子北上私访。 朱元璋又换了商人的打扮,朱标是公子哥的装束。朱标说,⽗皇灯节私访一次,杀了几千口子人,有点民怨,这次又要去河南、山东私访,他担心又要开杀戒。 朱元璋说少杀不了。这回不会是刁民了。朕有一种预感,是不好的预感。 朱标问⽗皇指何而言? 朱元璋说:“⽇后自知。朕已秘密派徐达、朱文忠去查户部的仓廪。” 这时值殿官来报:“刘伯温之子刘琏请见圣上。” 朱元璋问:“他一个人来的?” 值殿官道:“是。他穿一⾝重孝。” 朱元璋心忽的一沉,一拍腿大说:“坏了,朕的刘伯温殁了。”急忙趋步出殿。 朱元璋一出殿,等候在阶下的刘琏立刻跪下,号啕大哭。朱元璋快步降阶,扶起他来,问:“这是怎么回事?离京时不过是小病,怎么突然走了?” 刘琏说,家⽗疑心是吃了⿇太医的药…吃了以后,天天肚子痛,后来鼓了个大包。 朱元璋皱起眉头,朱标说:“太医与你⽗亲没有私仇吧?他怎敢这样?我看不会。” 刘琏双手递上一沓纸,说这是⽗亲临终前最后一份奏疏,叫他务必亲皇上。 朱元璋眼中滴泪说:“走了刘伯温,是天丧朕啊,今后有大事,朕找谁去问啊?”说到痛处,竟至哽噎。他决意复他诚意伯的爵位,好好为他修一座墓,并要亲自去祭奠他。 刘琏跪下说:“不孝子替亡⽗谢皇上大恩了。” 三 大明王朝在京城存储官粮的粮仓全集中在京郊,那可以说是国之命脉所系,平抑粮价,调拨军粮及荒年赈灾,全靠这几个大仓了。近来朱元璋得到密报,说好多地方官商勾结在倒卖家国粮仓的囤米,朱元璋觉得半信半疑,因事关重大,特别把老将徐达叫来,委派他去查仓。 朱元璋北上的当天,也正是徐达以突袭的方式查验粮仓的时⽇。他先从京东太和粮仓查起,事先派御林军先将粮仓四周严密封锁起来。 徐达随后带一批御史和都察院员官来到太和仓。徐达亲自手执账簿,问:“这一仓多少石?” 负责查验的员官报:“他们自报一百二十石。” 粮仓的库管司官李彧点头哈说:“是,老爷,是一百二十石,除了皇上拨出赈灾的,一粒不少。” 又一个员官上来说:“数目相符。” 徐达又亲自拿铁钎子在米袋子上戳了个窟窿,淌出来的是⽩米,一连戳了几个都如此,看上去没有什么纰漏,徐达的脸⾊好看多了。 朱元璋和朱标带着随从,乘坐着极为普通的民间小船行驶于运河中。他们化装成民间商贾模样,侍卫也只在⾐服里蔵了暗器而已,朱元璋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摸清底细,才能体察民情,没有上次灯节时的微服私访,怎知民间那样肆无忌惮地侮辱皇室。 一路上,但见饥民遍地,河岸上好多饥民有气无力地坐在那里,拿个讨饭罐,向过往的船举着、凄厉地喊着。眼前经过的是一个民生凋敝的镇子,百姓多半満面菜⾊,久旱的大地几乎寸草不生,好端端的农田⻳裂出纵横隙,脚踩上去冒出一股烟。 朱元璋问这是什么地方? 有着古铜⾊脸庞的船家说:“这是德州地面,叫祁镇。” 朱元璋吩咐船家靠岸。 船很快向祁镇码头靠去。 小船一靠岸,几百个灾民蜂拥而上,多数人举着破饭罐,有的人跪下,大喊“发发慈悲吧”有的人往前挤,掉落河中。 朱元璋看到几个可怜的孩子,光着庇股,凸着大肚子,大脑袋小细脖,脖梗青筋裸露,肋骨一条条现的能数出数来,脸⾊⻩中透绿,个个张着茫然的痴呆的眼神望着朱元璋他们。 “太可怜了。”朱标哽噎流泪了。 朱元璋回头对云奇说:“再把钱扔些给他们。” 云奇带了几个化装的小太监拿出小笸箩,抓起铜钱往岸上扔。饥民们争先恐后下趴去抢,一个老太太虽不去抢,却望着船上叩拜,口中说:“积德积寿的好人啊,愿神保佑你长寿。” 朱元璋不忍再看,含泪叫船家:“走吧。” 船家叹息地说:“客官心再好,也救不了一方百姓啊,你有多少钱够撒的?” 大木船又咿咿呀呀地向前行驶。 朱元璋对船家说:“朕,啊,赈灾怎么没让灾民得到实惠?我只是看他们实在可怜。听说皇上派户部大臣拨粮赈灾了,怎么他们还没有吃的呢?” 船家头摇叹息,说那皇上也是个糊涂皇上,他的经虽好,却叫歪嘴和尚们念歪了。 朱标担心地望望朱元璋,怕这船夫祸从口出,忙向船家老头使了个眼⾊:“不可随便议论皇上。” 船家说,皇上没有顺风耳,反正听不到。 朱元璋并没有怪罪动怒,他问:“你说歪嘴和尚念歪了经是怎么回事?” 船家说德州一带这地方,非涝即旱,皇上是好皇上,体恤灾民放粮赈灾,可赈灾粮到得了百姓口中吗?京官、府官、县官,层层剥⽪,到了百姓手里的,即使有,也是没几粒米了。皇上只管放赈,却不管查验。 朱元璋问:“他们把粮弄哪儿去了呢?” 船家哂笑着说:“看来客官真是不吃人间烟火的。这点事,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前面就有个粮食市,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朱元璋说:“好,正好上岸去用饭。” 他们靠岸的集镇叫官镇,是南北通要冲,是个人烟稠密的去处。 但同样是饥民遍地。朱元璋等人找了一家挨着粮店的小饭铺,在露天座位坐下。 云奇小声问朱元璋:“老爷,想吃点什么?” 朱元璋说:“你们随便吧,我的心都堵得満満的,够难受了,怎么吃得下。” 坐在桌子一端的船家说:“这位客官真是好心人,这一路上撒了多少钱啊。” 朱元璋吩咐云奇:“多要点好菜,让船家吃。”他自己却踱到了隔壁粮店前,门前挂着义和粮栈的牌子。 朱标尾随过来。 四 义和粮栈正在卖米。这里倒是门庭若市,来买米者很多,但多数只买可怜的三五斤,栈內库中粮袋子堆积如山,大概怕抢,居然有官兵把守。 朱标看着明示出来的米价,说:“不知这价是⾼是低。” 朱元璋说他什么都该知道才行。朱元璋倒內行,这里的米价,比平⽇上涨了二十倍,平⽇里两贯钱一斗米,现在是四十贯,商人不乘人之危钱赚,岂能发家?朱元璋说不用查,定是官商勾结!发国难财。 朱标叹道,一路上到处是饿死的人,这里却堆着这么多粮食,天下不公啊。 朱元璋细看了看粮袋子,上面都有“义和”字样,朱元璋怀疑,这是官粮,府库中来的。 朱标说:“不会吧,明明印着义和字号啊。” 朱元璋一直注意着粮栈伙计们的动作,木箱里米不多时,一个伙计便从大堆里扛来一袋米,等在米箱旁的掌秤人⿇利地菗去封口⿇绳,米倾到箱里后,袋子一空,他马上卷了起来,拿到后面去了。 朱元璋小声对朱标说:“袋子有文章。” 朱标尚没明⽩是怎么回事,朱元璋早附在云奇耳畔说了句什么,云奇连饭也没吃就去找本地员官了。 他们要了山东特有的⼲又硬的大锅盔饼,每人一碗萝卜条⾖腐汤,一大盘子酱鸭⾁,已是上等伙食了。 朱标等人在吃饭,朱元璋只喝⽩⽔。 忽见太监李⽟行⾊匆匆地赶来,终于在人群里发现了朱元璋,直奔过来:“皇上,叫我好找啊!”朱元璋忙打手势制止他,李⽟才改口说:“老爷,是徐老爷派我来追老爷的。” “有信吗?”朱元璋问。 李⽟从贴⾝⾐服口袋中拿出信来,朱元璋看了后皱起眉头,把信递给朱标。朱标看过,也心存疑惑地说:“京中粮仓颗粒不少?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们还没吃完饭,云奇和几个随从带了几个蟒服纱帽的人过来了。一个员官对粮栈掌柜的说“打开一个袋子,请他们各位看个明⽩。” 朱元璋不动声⾊地张望着。 粮栈老板是个口长満卷⽑的矮胖子,他有恃无恐,蛮横地说:“凭什么?我一没抗税,二没犯法,凭什么他说看就看。” “大胆!”云奇亮出了钦敕牌,金晃晃的,员官说“这是皇上的暗访钦差!你好大胆子。” 老板傻了,只得不情愿地剪开一个粮袋子,米倒出后,老板马上⿇利地卷起空口袋,说:“我这米一没掺沙子,二没浇⽔,上等好米,查我怎么的?” 正当他把空袋子卷起来想拿走时,朱元璋不动声⾊地过来了,劈手夺过空袋子,抖开,从里面又菗出一个口袋,当众一亮,上面赫然印着“户部太和仓”字样。 朱标不胜惊疑,他不得不佩服⽗皇的精细和⾜智多谋。 朱元璋说:“好啊,你们官商勾结,竟敢侵呑赈灾粮,⾼价牟利,发国难财,该当何罪?” 粮栈矮胖子老板不服,也不怕他“嗨,你是哪个衙门挑泔⽔的,也敢跑到太岁头上动土?你他妈活腻了吧?来人,给我揍这穷老头!” 店伙计们一哄而上,云奇大叫:“住手!” 此时朱元璋的护卫全部亮出暗器一哄而上,这边一吵,百姓立刻围过来,人山人海。 云奇⾼举牌说:“大胆狂徒,你们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他是当今天子洪武皇帝!” 粮栈老板看了两个员官一眼,本不信,说:“真是无奇不有,你看他那个其貌不扬的德,他若像皇上,我还是太上皇了呢。”说罢狂笑,他的伙计们也跟着狂笑,老板说“都给我拿下,送官严惩!” 这时锣声响了,人们闪开道,有人喊:“知府大人到了。”“这回有热闹看了。” 德州知府秦⽑举下了轿,前呼后拥过来,问:“何事吵闹?大灾之年,要严防坏人兴风作浪。” 粮栈老板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大人来得正好,这儿有个人冒充皇上跟我为难呢。” 知府秦⽑举说了句:“给我打死。”他的目光一扫,看到了嘴角挂着冷笑的朱元璋。他又惊又惧,他在京城参加殿试时是陛见过皇帝的,这一惊非同小可,好半天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皇上,臣秦⽑举不知皇上驾到,罪该万死。” 他的随员也全跪下了,百姓动了,有的说:“皇上来了!”“天子下来私访了!”“百姓有望了!”“我们要见青天了。” 粮栈老板醒过腔来想溜,云奇早叫人把他按住,他也慌忙跪下,磕头如捣蒜,额头都磕出了⾎。 朱元璋不慌不忙地走到秦⽑举面前,说:“你是朕开科取士第一科的进士,你的殿试题目朕还记得,《仁政安民》,对不对?” “皇上圣明。”秦⽑举没想到皇上如此博闻強记,忙说“臣有背圣训,罪该万死。” 朱元璋怎肯原谅他!德州到处饿死人,秦⽑举眼⽪底下的黑心商人囤积居奇已可杀,又把官粮包个新袋子⾼价牟利,简直是往伤口上撒盐! 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人奇静,船家悄声说“天啊,没想到我的小船上载的是天子!” 朱元璋大声说:“面对百姓,朕心里有愧,朕虽一片好心拨粮救民于⽔火,一路看下来却是这个样子,朕要严惩贪官,决不宽贷。” 人群中呼喊声和山呼万岁声直上云霄。 朱元璋令:“把粮栈黑心老板押过来。” 口糊満卷⽑的粮栈老板的腿直打哆嗦,不断重复着:“我有罪,皇上饶命。” 朱元璋从云奇手上夺过大刀,说了声:“朕已多年没亲手杀人了。”手起刀落,把粮栈老板砍了,然后说了句“把秦⽑举押回城去”说着朱元璋不顾而去。 人群中又响起此起彼伏的“皇帝万岁”的呼喊声。 五 朱元璋终于在德州地面上抓到了狐狸尾巴,立刻派太监李⽟火速返京,敕令徐达和朱文忠再次彻底查仓,他的信中已有责备他们疏忽之意,印有户部太和仓的米袋子在德州都见到了,太和仓里却一袋粮没少,这不是见鬼了吗? 这边朱元璋亲自在德州知府衙门升堂,审理发国难财的贪官们,秦⽑举以下几十人几乎个个不⼲净,朱元璋和朱标越审越怵目惊心,牵涉的京官也越多,子套萝卜带出泥,也露出了贪官墨吏们之间盘错节的关系。 徐达接到朱元璋的谕旨,把朱文忠请来,二人都有点脸红,少不得发狠再认真查一下大仓,徐达说,大不了把每个粮袋子都验一遍,省得他们掩人耳目。 这次的行动更出其不意,户部的人和管仓的大吏们事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半夜时分徐达、朱文忠突然率御林军把几个大粮仓包了个⽔怈不通。朱文忠从德胜仓查起,徐达再度亲临最大的太和仓。 徐达雄赳赳地按剑而⼊,对仓中大小头目宣布:“奉旨查验官仓!” 司官李彧疑惑不解地说:“几天前不是刚刚查验过吗?” 徐达看也不看他说:“少废话。” 李彧只好命下面的人快把账簿拿来请大人查验。 徐达说:“我不看你的假账。”他带了手下的人直奔堆満⿇袋的库房走去。 徐达走过去,手下人提灯照亮。 每个米袋子上都有“户部太和仓”字样。 徐达用力掀下一袋子,沉甸甸落地,用剑扎了一个口子,淌出⽩米来。 又掀下一袋子,再扎,仍是⽩米。 李彧谄笑着说:“都一样,岂敢有假?” 又一袋子掀下来,徐达举剑要扎,李彧央求道,徐大人手下留情。挨个都扎了,粮食淌了一地,下官不好向皇上差呀。 “我替你差!”徐达一剑捅下去,淌出来的竟是沙子。随从全都大惊。 李彧傻了,硬撑着:“这,这是怎么回事?” 徐达冷笑,又接二连三地捅袋子,淌出来的全是⻩沙、⻩土。 徐达把剑横在李彧脖子上,说:“上回叫你蒙骗得好苦!我不杀你,你必须把实情招来,否则诛灭你的九族。” 李彧吓得跪下了:“老爷饶命,我说,我说,实在不⼲我的事。” 不一会儿,朱文忠那里派亲信来向徐达通消息,德胜仓出了大纰漏,库存的⾕米九成已被盗运,现在堆在仓里的本不是粮食,而是⻩土、⻩沙。 徐达把李彧等一⼲人全一条绳拴了,派人守好粮仓,会齐朱文忠,又把胡惟庸、李善长、汪广洋从被窝里惊动起来,连夜突审,天亮前一口气抓了四个尚书,六个侍郞,三品以下几十人。 这是一个以户部侍郞郭桓为首的贪盗国库粮的贪墨集团,几乎席卷了六部。纵观此案,六曹为罪魁,郭桓为首。除郭桓与本部的胡益、王道亨等外,先抓了北平二司官李彧、赵德全,拷问他们,又供出多人,随后抓捕到案的有礼部尚书赵瑁,刑部尚书王惠迪,兵部侍郞王志,工部侍郞麦志德,自六部左右侍郞以下,牵连山东、河南大员,随后陆续抓到三百六十余人,如连坐案子总数恐波及几万人。 朱元璋暗自庆幸没有牵涉到他⾝边执掌家国权柄的几位重臣,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朱元璋问大家:“你们说怎么办?” 胡惟庸说:“杀无赦,不杀不⾜以平民愤。这里面有几个是臣荐用的,臣也有失察之过,请皇上处置。” 朱元璋冷笑,若这么说,朕应领有责任,哪一个不是朕任用的呢! 朱标怕动太大,主张能少杀,还是少杀为宜,起到杀一儆百作用就是了。 朱元璋说:“又来了!有人说朕上元节时杀刁民是⽟石不分,讲这话,也有道理,这是君子之心,恻隐之道,可谓至仁。但这种仁义之道,行于君子则可以,行于小人绝对不可。像郭桓案上所牵涉的⾼官,如此腐烂,朕如何取信天下?不杀何以平民愤?即使有个把杀错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在所不计了。” 徐达说:“胡丞相是有过的,户部出了这么大的娄子,不仅是失察的事!” 胡惟庸恨徐达恨得牙庠庠的,这老东西,什么时候都不放过他。 胡惟庸胆战心惊地望着朱元璋,幸亏朱元璋没说什么,只说“朕要休息一会儿,你们下去吧。” 众人离殿时,朱元璋又叫:“徐达,你晚走一步。” 徐达站住,胡惟庸有点六神无主了。 六 自从金菊被朱元璋羞辱了以后,她再也没有正眼看他一眼,晚上灭灯路过奉先殿,她也绝不往奉先殿看上一眼。她心如死灰,也再不存非分之想,想生个皇子了。但她见到孩子,总是不由自主地喜爱,她特别喜郭宁莲最小的儿子朱栋,长得虎头虎脑,惹人喜爱。也许他还小,心目中的尊卑贵观念还很淡薄,他没事总爱往金菊那儿跑,金菊总是预备了各种各样好吃的哄他。他们的接触,一定程度是郭宁莲默许和纵容的,她太可怜金菊了。 这天郭宁莲正在教她的小儿子朱栋写大字,朱栋写了“天地君亲师”五个字,描了又描,郭宁莲说:“写字不能描,重来。” 朱栋噘着嘴,只得重写。 这时金菊提个篮子进来了,朱栋嗅了嗅鼻子,说:“米粉糕!我闻到味了!金菊,你是不是又给我送米粉糕了?” 金菊说:“你这小鼻子真灵!” 郭宁莲拍了儿子一下:“没大没小,金菊是你叫的吗?” 朱栋仰起头说:“那她叫什么妃?她也不是⽗皇封的妃子呀!” 这一说,金菊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郭宁莲说:“叫⼲娘吧。”她望了金菊一眼说:“算命的给栋儿算过,命中缺⽔。” 金菊満怀希冀地说:“那真巧了,我的命里多⽔。” 郭宁莲说:“所以呀,我一直想给他找个⽔命的⼲娘,栋儿又跟你亲的,你不正合适吗?” 金菊从提篮里端出米粉糕,朱栋扔下⽑笔,抓起来就吃。金菊说:“皇妃不是开玩笑吧?” 郭宁莲说:“有这么开玩笑的吗?我都向皇上奏明了。”她又问儿子,认这个⼲娘行不行?朱栋巴不得呢,忙点头。 金菊动得泪花闪闪,说不出话来。 郭宁莲看了她一眼,对儿子说:“别光顾吃,喊一声⼲娘!” 朱栋真的喊了声:“⼲娘。”金菊竟至呜咽起来。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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