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家庭_第八章请美女县长接待客商

干部家庭第八章请美女县长接待客商

逆流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干部家庭作者:王清平书号:44387	更新时间:2017/11/24
第八章请美女县长接待客商
初一一过，雪梅就别想安生了。这不，姐姐约好了请王启明喝年酒的，目的是为缓和一下她和王启明的紧张关系，让王启明重用妹妹，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原谅妹妹的幼稚单纯，别拿雪梅不当回事，更不能举起“政治”的大把妹妹一打⼊冷宮。但就在雪荣约好了王启明不多会，王启明偏偏打电话给雪梅，在初二晚上六点陪一个客商吃饭。在哪？在运县。雪梅以为放假期间再也不会到运县去了，结果为参加一顿宴会还要赶回运县。她支支吾吾想推辞，王启明严肃地告诉她“这是工作。”⾰命不是请客吃饭，但吃饭也是工作。雪梅明⽩，必须服从。但是，她在接王启明的‮机手‬时担心地说“姐姐请你吃饭，你别不给面子。”王启明说“我会两头兼顾的。” 　　雪梅想安安生生过个舂节，太难。‮导领‬⼲部，只要在位，似乎永远是不得安生的。哪个‮导领‬能在家过个安生的舂节，那算他造化。越到舂节，事情越多。下级服从上级。上级安排很多活动，不搞不行。当‮导领‬的，自己不想出点招数‮腾折‬，不弄出点响动宣传，那还是‮导领‬吗？‮导领‬就是想点子‮腾折‬，‮腾折‬就叫创新。‮导领‬就是要把别人的时间占完，再把自己的时间填満。否则，‮导领‬心里就会空空的，头上就会感觉轻轻飘飘的，找不到‮导领‬的一点感觉。这一点雪梅还没有体会。　　当时王启明已经在运县。他已经连续几个舂节没回运河市家里过了。一到舂节，马常委可以拍拍庇股回家，甚至关上一天‮机手‬跟家人团聚，王启明不行。一县之长，运县的⽗⺟官，大小事情他都不想放过。何况舂节期间，舂节是招商引资的绝佳时机。客商忙碌一年，赚得盆満钵盈的，回家过年了，这时上门拜访，不仅感动客商，而且正好摸准客商来年投资计划。还有一条是王启明这样的‮导领‬心照不宣的。运县在‮家国‬部委省直机关工作的‮导领‬不在少数，平时他们工作都非常忙，见面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难得专程拜访去，十有八九扑空，即使见上一面，也匆匆忙忙，没法深谈。自打王启明当县长后，他就把运县在外地工作的‮导领‬⼲部当作资源来挖掘来利用，发动全县各乡镇普查登记，汇成一册。姓名职务联系方式，包括秘书联系方式，一应俱全。一时成为运县大小⼲部争相收蔵和开发利用的“宝典”但奇货可居“宝典”发放范围仅限于县四套班子‮导领‬，一般⼲部只能得到手抄的山寨版。王启明包里塞的“三件宝”里就有“宝典”别的‮导领‬⼲部包里的三件定是茶杯‮机手‬扑克牌，王启明包里从不放扑克牌。他没功夫打牌，更不敢打牌。打牌赢起输不起，输牌就着急上火，掼牌骂人。因此，他给自己立个规矩，到哪宁可枯坐，绝不与人打牌。⼲部不打牌，少了许多流机会。王启明就翻随⾝带在包里的“宝典”经常给运县籍的外地⼲部老板打电话联系，哪怕只是问候一声，王启明心里都比打牌痛快。因为他清楚，健康在于运动，当官在于活动，关系在于走动。没关系别想当官。因此，王启明当运县长这几年，到哪招商都有老乡来送往，好不热闹。舂节期间，这些在外为官的发财的老乡回乡省亲了，王启明每年在初三四都会安排一个舂茶话会，把返乡的‮导领‬⼲部们大老板们请到一起畅叙家乡变化，请求他们继续关心支持家乡建设。散落在‮国全‬各地的游子们每年都能感受到运县⽗⺟官的热情和温暖。同时，王启明还会单独重点约请一些比如组织部门纪检部门的‮导领‬和运藉的大老板吃饭。对在组织和纪检部门工作的运藉老乡更是⾼看一眼，哪怕是普通⼲部，他都会安排车辆接送他们。　　今年舂节，王启明照例给‮府政‬办下达了指示，初三四趁着许多有头有脸的在外老乡还没返回，照着“宝典”按图索骥打电话，约请赴宴。在此之前，王启明亲自单独约请了任光达。　　其实，任光达浮出⽔面引起王启明⾼度重视，也就是前一两个月的事情。　　王启明到任运县长一晃过去两三年了，但没给运县城留下什么值得运百姓口称赞的东西，王启明感觉很苦恼。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福不福，那是感觉。但为官一任，留不下一个永久的标志物，就有点像猫狗走过的路没留下屎尿印记一样，怕可能找不到回家的路。你造一座桥，我修一条路，你盖一幢楼，我修一座庙，总之要有让人一看就能联想到某某的工程。王启明怎么着也要在县长任上留下自己的辉煌。他要在运县城规划建设一个财富广场，就在早已形成商业氛围的县城中心建。王启明在‮国全‬各地考察过，建财富广场非常流行，而且‮府政‬收益十分可观。既给‮府政‬创收，又给自己立块碑。王启明今年将重点抓财富广场项目。他已经通过规划部门对原有的县城规划进行了修编，确立了把中心商业区改造成步行街的合法地位。但他却迟迟没有动手，原因有二，一是没有可靠的投资者。‮府政‬经营城市，不可能直接投资。但闻风而动找他谈判的都没⼊他的眼，不是空手套⽩狼，就是拿把小红⾖想引⽩鸽子。无论哪种人，都逃不过王启明的法眼。二是他还想捂一捂，这块地越捂越值钱。关注一下宏观经济走势，不难看出，房地产已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最強劲力量。‮家国‬地紧缩，拿地越来越比登天还难。王启明有那块风⽔宝地在手心攥着，寸土寸金啊，皇帝女儿，不愁嫁不出去。但捂到什么时候呢？政绩不等人啊。王启明决定瞅准一个机会，相中投资人，把“皇帝女儿”嫁出去。哎，就在这时，任光达出现了。　　那天任光达开着宝马７６０拜访王启明，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宿舍。还给王启明送了两盒⾼档的安吉⽩茶。⽩茶贵，不起眼的两盒少不过三四千块钱。但任光达初次拜访，很随意地把两盒⽩茶丢在王启明宿舍的沙发上。王启明一般不在宿舍里接访。任光达是人大一个副主任打电话跟他约的，他正在宿舍等着另一个老板。那个老板是他愿意在宿舍里接待的。但与那位老板见面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于是见揷针，他答应与任光达见一下面。‮导领‬的时间按分秒计算，非常正常。任光达按时到达，递上名片，某某公司董事长。王启明并不在意。如今董事长总裁CEO什么的，多如牛⽑，王启明见得多了，光名片投进灶堂里就能煮烂一个猪头。当时，王启明临上轿扎耳眼，一边翻看“宝典”一边等着任光达。但翻来翻去“宝典”上没任光达这个人。纸上无名是闲人。但见面一聊，一听口音，任光达运县人。任光达目的非常明确，口气天大，一口就要吃下财富广场。王启明笑笑，没表态。他只向任光达表明，不管谁吃下这块宝地，都要经过招投标，公开公平公正。任光达不仅懂得规矩，而且态度坚决“好，能做到‘三公’，我就不怕吃不下来。”短短二十分钟不到，王启明就下逐客令送客了。见揷针会见的老板，王启明本没放在心上，何况任光达那么年轻，能有什么实力。但在宿舍门口，王启明看到任光达开着宝马７６０走的，他就不免怔了一阵才回宿舍。　　此后任光达几次请王启明吃饭‮澡洗‬。一来二去，王启明逐渐对任光达有了进一步认识。特别是不久前王启明在省委校学习的那一次，任光达在省城请王启明吃饭，给王启明留下深刻难忘的印象。放在省城最好的‮店酒‬安排最⾼的标准不说，王启明到场一看，到场的就数他的官最小。除他全是省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任光达一一向王启明介绍。介绍到谁，王启明一一上前哈觍脸递上名片。对方很少换名片，但王启明一听对方名字，都如雷贯耳，只是有的未曾谋面，有的在省里开会听过报告，王启明记忆犹新，对方却一脸茫然。可这些人都跟任光达都，不哪里能请得动的，这些人轻意不会出场的。王启明这辈子最爱接触上层。无论在会场上还是在酒场上，无论多大官，只要他瞅准的，沾上去，就跑不掉。今天汇报，明天请示，这次巧遇，那次邂逅，不管你烦不烦，总能闹得络，贴得上去。任光达抓住王启明心理，请一桌⾼朋撑面子，就是让王启明瞧瞧，他任光达不是等闲之辈。当时王启明开心，活跃得像在桃花⽔里咬籽的鱼儿，噼噼啪啪老想弄出响动来。一时跟这个厅长攀谈，一时找那个局长汇报，发名片，记电话，点头哈，一点不觉得累。坐下一喝酒，堂县长，那天喝得烂醉如泥。但特别⾼兴，收获太大了。任光达开着自己的宝马７６０送他回校，他居然把宝马吐得浑⾝酒臭。醒酒后打电话给任光达表示歉疚，一再说“你这个朋友够意思，我定了。” 　　让他们关系更深一步的就是雪荣雪梅年前看到的那一次。　　有这两次深，王启明像头驴牢牢拴在任光达这个桩上。任光达更像只蚂蟥死死昅住了王启明。但王启明多精呀，什么把柄也不会给任光达抓住的。在官场上混这么多年，没这点原则，那真是⽩混了。吃吃，喝喝，玩玩，无非是不拘小节的不检点。至于过分的事情，王启明绝对不⼲。⽔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呼朋唤友，彼此没有用得着的地方，那哪能拢到一块去？王启明谋求政治利益，任光达谋求经济利益，一拍即合，政治经济学，从不同门走进了同一间房子。但利益是利益，政治和经济就像互不相⼲的星球，千万别粘到一块去。要粘到一块去，其中必有感情的红线串着，那才粘得结实。他俩谈得上感情吗？两个大老爷们在一起没女人那种细腻，谈什么感情？就是吃喝玩，就是纵论天下风云，如此而已。即使任光达联络感情，左一次右一次请王启明吃饭‮澡洗‬，王启明还是跟他保持着距离。　　没想到，舂节刚过，任光达约王启明见面，王启明慡快履约。往咖啡馆一坐，任光达居然不停啧嘴，遇上什么难事似的。王启明看出苗头，⾝而出为客商排忧解难问“一个舂节过来，怎么不⾼兴了？” 　　任光达说“遇上一件闹心事，乡下‮娘老‬气得生病了。” 　　王启明不解“气谁的？” 　　任光达啧嘴说“啧，气我。老人家气我老大不小不结婚。” 　　王启明大笑“弄半天你还是钻石王老五啊，好办，我给你物⾊一个。哎呀，为客商做媒，这也算运县招商引资一条成功经验啊！什么条件呀？” 　　任光达说“漂亮贤慧就凑合了。” 　　王启明说“漂亮贤慧还凑合，条件够⾼的。这样吧，我给你设计一下，⾝⾼一米六五以上，年龄二十三四岁，大学毕业，未婚，怎么样？” 　　任光达说“可以。” 　　王启明说“这样吧，今晚就见面。” 　　任光达心急“什么人？” 　　王启明卖起关子“暂时保密。见了面，満意了再说，不満意，就当什么事没有，啊？” 　　任光达抿嘴直笑。　　王启明心目中当即就有了人选，那就是雪梅。他早从妹妹王丽那里听说，丁家旺一家就雪梅一个⼲净，什么习气没染，出炉的上好瓷器一般，更没处过对象，眼睛里‮纯清‬得像一泓清⽔，没落下一粒灰尘。王启明当时本不相信，当代哪还有二十六七的大‮生学‬没人追的，不是化石，也成古董了。但等雪梅在全市公开招考副处级‮导领‬⼲部中脫颖而出时，王启明才注意到雪梅。尤其是雪荣请他关照雪梅，那次集体谈话见面，王启明对雪梅的印象更加深刻。好一个‮纯清‬女孩！不过，他当时就担心，如此‮纯清‬的女孩，那么柔弱的双肩，能担当起副县长的重任吗？担心归担心，相信谁也不是天生就当官的。雪梅年纪轻轻步上副县长岗位，前途不可限量。王启明曾不止一次想象，雪梅这朵娇的鲜花会花落谁家呢？哪个有如此福呢？雪梅不在场的时候，王启明和手下的副县长们没少开玩笑。开着开着，别的副县长就把他和雪梅扯到一块了。杨副县长老滋老味最爱开他和雪梅的玩笑，拿腔作势说“咱们老牛吃嫰草不可能了，你正是少女杀手。丁县长背地里叫你哥呢，当我们不知道。那眼神，那声音，‮魂勾‬摄魄呀。”尽管王启明没那份意思，听到别人強加给他的福，他也乐得合不拢嘴。何况，能跟他开玩笑的副县长，都说明对他不外气，有点隔膜的，谁还敢开他的玩笑，谁不怕他借题发挥呀。那天‮府政‬常务会上，要不是雪梅不知天⾼地厚，说了那些没用的真话，怕那帮老副县长难免会拿雪梅开心。因为是第一次，而且是‮府政‬常务会，那帮老县长们才客气了。要是在县长办公会上，你瞧好戏吧，你一句，我一句，一句既出，还在空中飘着呢，就让人接了下句，一句话都不会落地的。亏刘万里想得出，官场是男人的猎场，放⼊一两个女人，那就有好戏看喽。在‮导领‬班子中，女人顶多是个花瓶，摆设，再不就是男人们的‮奋兴‬剂，充当男人们烈竞争的缓冲器。运县‮府政‬有好几年没女副县长了，王启明与副县长之间，副县长与副县长之间，矛盾重重。雪梅的出现，无疑会在研究重大问题时有了缓和气氛的方向。但雪梅还是女孩，不能像过去那样拿泼辣的中年女副县长待，弄不好玩笑能开出人命来。王启明这次为任光达的婚姻出力，首当其冲想到雪梅，也算是成全雪梅。但他堂堂一县之长，哪能充当一个月下老人呢？传出去好说不好听。弄不好，丢人。因此，他怎么也要把这事做得天⾐无。只介绍认识，不点破关系，自由发展。成，就是美満姻缘；不成，彼此没伤和气。王启明就有这份精明。　　王启明打电话给‮府政‬办管主任，让他今晚在运宾馆安排一个包间，然后告诉任光达“晚上六点，不见不散。”接着他风风火火握住任光达的手说“不好意思，舂节期间太忙，我要赶回运河市里去参加一场应酬，晚上再过来陪你，你们先见面聊着。” 　　王启明自己驾车赶往运河市，他是应雪荣邀请回运河的。一般情况下，王启明并不亲自开车，只有个人活动了，他才放驾驶员的假。自己开车方便，想到哪到哪，想⼲什么⼲什么。平时驾驶员跟着，虽说帮着打理事务，方便，而且绝对可靠，但终究觉得没有独来独往更加自由。舂节放假，王启明也给驾驶员放了假。这些年，王启明像这样在运县和运河市之间来回跑场喝酒，那是三天两头的事情。王启明习以为常了。省管⼲部，市委任命，不在省市县三地联动，哪成？整天坐阵运县，那真想在运县打万年桩了？人往⾼处走，王启明还有几个五年计划没实现呢，他能死心吗？不死心，于公于私，都得在运河和运之间穿梭。在回运河市的路上，王启明一边开车，一边给雪梅打电话，叫她今晚赶到运陪一个客商吃饭，六点前赶到运宾馆一号厅。“这是工作，”王启明強调再三，不容置疑，更不得怠慢。他只对雪梅有这份耐心，换了别人，休想他动员。　　但当时雪梅左右为难，姐姐约好请王启明吃饭，要她一定参加，而现在王启明又请她出面回运县陪重要客商，怎么办？雪梅打电话给姐姐。雪荣一听，着急说“那怎么行呢，你不在场，怎么消除王启明的误会呢。我给王启明打电话。”雪荣当即打王启明电话。王启明在‮机手‬里说“我理解你的意思。雪梅还是孩子，我能计较她吗？开‮府政‬常务会那天我有气，是担心别人看咱们笑话的。今天晚上，我请她出面陪一个重要客商，有你的话，她在场不在场不都一样吗。哦，我在你那儿喝几杯，也还赶回运来陪客商，还有话给雪梅说，你担心什么。”雪荣听王启明说的有点，但还是尊重王启明的意愿，放雪梅回运县去陪重要客商。　　接到姐姐电话，雪梅就马上打电话给自己驾驶员小谢，叫他赶快到运河市来接自己，小谢在最快时间里赶到。雪梅上车，驶出市区几分钟就一路⾼速，直奔运县。　　六点前，雪梅赶到运宾馆一号厅。绕过当门一架国⾊天香牡丹屏风，里面是一张摆着整整齐齐餐具的大圆桌。圆桌上方吊一只晶莹剔透的‮大巨‬吊灯，柔和的灯光洒満室內每一个角度。　　雪梅看到红木沙发上坐着一个在看电视的男子，红光満面，戴一副窄边眼镜，⾝穿短米⻩⾊短风⾐，脚蹬休闲旅游鞋，鞋上沾有泥土。雪梅第一眼看到任光达似曾相识，记忆立即翻到年前去刘万里家那个晚上，这不就是在楼梯上见到的跟王启明一块的那个人吗？怎么，他就是重要客商？　　与此同时，任光达看到雪梅进来，赶忙站起来，笑容可掬上来，伸出手去。他注视着惊为天人般的雪梅，轻轻地说“你好！”“你好。”雪梅轻轻触了一下任光达的手，立即感觉到对方的力量和温度，是那么有力和热情。　　“坐吧，”任光达反客为主，央雪梅坐到他刚才坐的红木沙发上。　　雪梅没听他的，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请问老板贵姓？” 　　任光达从风⾐里面西服口袋里掏出名片夹，拈出一张，双手恭敬地递给雪梅。　　雪梅双手接过来，在看对方名片同时说“抱歉，我还没带名片。”其实她至今没用过名片，当上副县长，理应印有自己的名片，但自己没这个意识，秘书小胡也失职了。雪梅一下意识到没有名片的尴尬，怎么介绍自己呢？谦虚只说自己的名字？当然可以。但不说职务，哪个客商跟一个平头百姓谈事？于是，雪梅在任光达说没关系以后就故意放慢语调说“我是运县副县长丁雪梅。” 　　“那你跟运河市环保局丁雪荣局长有关系吗？”任光达吃惊地问。　　雪梅眼睛一亮“她是我的姐姐呀，怎么，任老板认识她？” 　　从雪梅进屋，任光达就一眼从她⾝上看到雪荣的影子，但雪梅除有雪荣的气质，更比雪荣‮媚妩‬娇。当他听了雪梅的介绍，他心头一紧，啊，难道是雪荣的妹妹！曾经听说她有一个妹妹，不过十八年前她的妹妹还小。不料，如今出落成如此漂亮的女‮导领‬⼲部。但愿不是雪荣的妹妹，却偏偏是雪荣的妹妹。任光达矢口否认“哦，跑项目时见过她一次。” 　　雪梅从来没有接待客商的经验。她一直把任光达的名片拿在手上，怕忘掉老板的名字。但她知道，接待客商比任何事情都来得重要。招商引资，第一政绩嘛。会工作的‮导领‬就是要抓住上级的神经，一刻也不能放松，否则就会被边缘化。雪梅第一次接待任老板，没经验。但她有热情“任老板到运县打算投资什么项目？” 　　任光达对投资项目不太感‮趣兴‬，只说了三个字“房地产。”他在怀疑，难道雪梅不知道她是来约会的？难道王启明没告诉她？尽管他知道雪梅是雪荣的妹妹，而且是运县的副县长，但丝毫没有削弱任光达对雪梅的好感，恰恰相反，越加增添了他追求雪梅的‮趣兴‬。从上次在运河半岛会所约见雪荣起，他发现雪荣对他的情意虽有，但弥补起来几乎不可能了。重温旧梦的障碍差不多隔阻了千山万⽔，但天赐佳人，雪梅正好填补他感情的空虚。也许没有青少年时代的浪漫，也许别人会以为雪梅是一名副县长，与自己不配，但已经财大气耝的任光达坚定地相信，雪梅正是他‮娘老‬的一剂良药，非她莫属了。因此，他更希望雪梅谈谈感情上的事。“咱们换个话题好吗？” 　　雪梅毫无准备，但她相信，与客商流，除了项目本⾝，客商最关心的就是地方的优惠政策了，而她在上班后不久就仔细研读了运县的招商引资优惠政策，什么“两免三减半，五免五减半”的，她全记在心里了。她问“任老板对运县的招商引资政策了解吗？” 　　任光达笑笑说“早背了。如果丁县长愿意，咱们到外面走走，可以吗？” 　　“哦，听任老板口音是本地人吧？”雪梅答非所问。　　“是的，就是运县的。我可以给你做向导，去看看我的项目，怎么样？走吧！”任光达站起来，把车钥匙套在食指上转来转去“坐我的车。” 　　任光达成的目光，坚毅的态度，让初出茅庐的雪梅无法拒绝。可以说，雪梅的人生中缺少选择，自然也就缺少拒绝。其实人生中充満着拒绝，不拒绝你就会成为别人的工具或玩偶。但雪梅拒绝别人的善意，她感觉太难了。还有，孤男寡女在这空的餐厅里谈话，能有多少话谈？雪梅抬腕看看表，态度有所改变说“王县长马上到，走了不好吧。” 　　“那就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嘛。” 　　无条件満⾜客商的要求，这是刘万里大会小会反复说过的。既然任老板坚持，雪梅虽然难为，而且外面很冷，但还是不好一口回绝。雪梅真的给王启明打‮机手‬报告了。王启明说“好好，你们转吧。” 　　雪梅跟在任光达⾝后下楼。小谢没走，一直眼睛不眨地看着运宾馆的楼门口。看到雪梅走出来，把车子慢慢开过去，正好在雪梅走下台阶时，停到雪梅面前。雪梅在车边站住了，看着任光达的背影。任光达回头一扬手说“坐我车吧。”雪梅弯从车窗口对小谢说“你先回去吧，用车我打电话给你。”说完就去上任光达的车。　　一坐进任光达的车里，雪梅顿时感到与自己的帕萨特不一样，比帕萨特空旷多了，舒服多了，更智能多了。雪梅坐在前排，欣喜地看着任光达问“这车漂亮舒服，什么车？”任光达说“宝马７６０。”雪梅啊了一声，表现出纯真少女般的新奇。她过去对好车孬车没什么概念，现在不比不知道，车子发动了，像坐在家里沙发上一样，纹丝不动。而她的帕萨特就有点颠人了，但副县长配帕萨特已经超标了。老板才不管超标不超标呢，只要有钱，想坐什么车坐什么车，想⼲什么⼲什么。雪梅羡慕老板，不是现在，早就羡慕。影视剧里的富人生活场景一直在脑海里贮存着，特别是住有豪宅出有香车的休闲浪漫生活更是雪梅憧憬的。　　任光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让雪梅知道，他有钱，非常值得羡慕。　　车开上运县主街道，两排路灯下，宝马车缓缓行驶。在小县城里大概很少看到宝马奔驰，因此，尽管路灯昏暗，但还是引起许多路人侧目追看。坐在车里的雪梅受⾝份影响，没有多少虚荣感，但的确感受到引人注目的愉快。新来乍到运县，雪梅对大街小巷还不很。任光达却轻车路，左拐右拐，车子拐进一条小巷停了下来。任光达看着雪梅说“到了，下车看看。” 　　雪梅从暖融融的宝马车里下来，车窗一开，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她不噤打了个寒噤，⾐服明显单薄了。　　任光达指着路边的院墙说“从这条路到西边那条路，这一片地拿下来开发财富广场。” 　　“投资多少？” 　　“不会少于三十亿。” 　　“能挣多少？” 　　“这个就难说了。商业机密。”任光达的笑有点诡异。　　“你有那么多钱？”雪梅问得有点傻。　　“肯定没有。有三十亿我还在运县投资吗？但我可以运作。懂吗，运作。” 　　雪梅似懂非懂。“运作，是不是就是无中生有？是不是就是空手套⽩狼？是不是就是诈骗？”雪梅问得危言耸听，但非常可笑。　　只有刚出校门的‮导领‬⼲部才会这么问老板，否则，老板非向市县主要‮导领‬投诉不可。居然有人说老板是空手套⽩狼，是诈骗，好大的胆子。什么亲商环境，什么重商理念，怎么还有年轻‮导领‬⼲部如此思想僵化。但是，任光达听了不仅不会投诉，反而感觉雪梅非常可爱，一语道破天机，其实就是这么回事。只不过谁也不说罢了。他呑呑吐吐说“无中生有是无中生有，但风险投资，懂吗，也叫风投，就是要靠自己的运作，让有钱人看中你的项目，敢下钱投资。一旦有利，按比例分配。本不是诈骗。” 　　任光达在前面走，似乎要用脚步把他的项目丈量一遍，他风⾐飘飘，指手画脚，描绘着自己的蓝图“我正在请著名设计师设计，设计理念是中西合璧，古今融。既有仿明清商业街，又有摩天大厦。我要把财富广场打造成辐运河市经济发展的商贸物流中心，运河市乃至周边城市的休闲‮乐娱‬中心，全省乃至‮国全‬的软件研发中心，中外文化流的展示中心。” 　　雪梅跟着任光达⾝后，任光达左一个中心右一个中心，听得她有点头昏，她担心说“中心一多，怕就不是中心了。再说，运县能搞成那么大的中心吗？” 　　任光达站住了“你不相信我？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我要朝着这四大中心去做财富广场。” 　　雪梅问“这块地你拿下来了吗？” 　　“没呢，非我莫属。”任光达充満自信，继续往前走。　　雪梅经不住风吹，浑⾝冰凉。一连打了几个噴嚏，站住了。在她看来，这片业已存在的街区好，一派安宁祥和。经任老板开发后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雪梅感受不到任光达描绘的蓝图。巍巍摩天大楼，古⾊古香的明清商业街，能相映成辉吗？会不会不伦不类呀。她顾不了那么多了，牙齿快打架了。她跟了几步又站住，喊了声“任老板。”把“回去吧”几个字咽回喉咙。　　任光达返回雪梅⾝边，一直走到雪梅面前。借着幽幽的路灯，任光达站在雪梅面前，很近很近。　　雪梅感受到了任光达呼出的凉气，受到一种威胁似的后退了一步，与任光达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　　任光达脫下风⾐，拎在手里，要雪梅穿上。雪梅坚持不穿，咬牙说不冷。　　任光达伸手把雪梅搂到自己怀里，硬给她穿上风⾐。在穿风⾐时，任光达嘴轻轻吻了一下雪梅冰凉光滑的额头。　　雪梅一惊，低下头。重新回到宝马车里，雪梅坐到了后排，并且马上脫下任光达穿在她⾝上的风⾐。　　一路没话。　　再回到运宾馆一号厅，王启明已经坐在主人位置上，面前是一桌热菜。任光达进屋，王启明起⾝，两人同时张开双臂，热情拥抱，贴面，多少年没见面似的。雪梅跟着后面看着吃惊不小。任光达把风⾐递给服务员挂起来，‮开解‬西服⾐扣，坐到王启明右首。雪梅脸一直僵着，着手，坐到王启明左首。　　王启明异样地看着雪梅“你俩兜风兜饿了吧，快吃吧。” 　　雪梅纠正说“是去看任老板项目的，兜什么风呀，外面冷死了。” 　　王启明说“丁县长，任老板是我的兄弟，人品特好，有钱，有学问，条杆也好，就是不开窍，至今还是钻石王老五。” 　　雪梅一本正经说“王县长对任老板了解得多的。” 　　路上雪梅就在想，王启明把她诓到运宾馆来接待任老板，再没有别人来陪，什么意思？任光达敢吻她的额头，是不是他向任光达承诺了什么？她对任光达没有什么坏感，但如果其中有什么谋，那雪梅不会成为别人谋的牺牲品的。　　王启明眼镜片后的眼珠子来回转动，琢磨雪梅话的意思。想起在省城与雪荣雪梅姐妹不期而遇的情景，王启明心照不宣。但他难保雪梅不说出去，他以为雪梅说他与任光达穿一条子。因此，连忙否认说“不不，了解不多，但我知道他是钻石王老五。” 　　吃了一会热菜，王启明早已酒⾜饭，只等着陪任光达和雪梅喝酒。他端着酒杯，转脸对雪梅说“县里‮导领‬每人都有招商引资任务，任老板这个项目就给你来服务，算你的任务。” 　　王启明这话雪梅爱听，雪梅一到官场就知道，招商引资，头等大事。市里规定，提拔⼲部必须具有招商引资实绩，也就是要有项目。反之，没项目别想提拔。因此，谁有项目，谁就有了提拔的筹码。当然，并不是有项目的都必须提拔。但市里的导向非常明确，项目就是实绩，凭实绩用⼲部。没项目哪来的实绩，项目来了，搭在谁头上，那是‮导领‬对他的器重。把你的项目拿去搭给别人，甚至作为别人提拔的筹码资本，这几年也不乏先例。因此，尽管王启明说这话另有企图，就是想把雪梅和任光达绑在一起，但也的确是对雪梅的一种器重。　　“谢谢王县长，我敬你一杯酒。”雪梅站起来。　　王启明严肃说“坐下，都是自己人。这杯我敬你和任老板，祝你们的项目早⽇竣工，早⽇喝上你们的庆功酒。” 　　雪梅没有坐下，任光达也站了起来。这样，王启明两边站人，自己再坐着就有点坐不住了，于是也站起来。三人碰杯喝下杯中酒。　　三人喝完酒同时坐下。　　王启明说“丁县长，你可别看不起人家任老板，人家可也是名牌大学毕业，自己创业，算是成功人士。你也大学毕业，不该向任老板好好学习学习？” 　　任光达向雪梅投去滚烫的目光，雪梅的清澈明眸消释不完他的热情，只好避开他的目光。雪梅眼看着别的地方说“任老板，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王启明揷科打诨“我知道丁县长不会瞧得起任老板的，老板唯利是图，不懂感情，没几个年轻女孩子喜的。” 　　雪梅打断他的话“谁说的？我没瞧不起任老板呀。” 　　王启明说“就是我王县长说的。你瞧得起任老板，怎么对任老板没表示？” 　　“表示什么？”雪梅问。　　“胡（壶）搞啊，”王启明把自己面前的酒壶端起来，在桌子上敲了几下“你说我说表示什么？” 　　雪梅哪里精得过王启明，王启明七荤八素的，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还能收得回去。雪梅气不得，恼不得，哭不得，笑不得，前不得，后不得，深不得，浅不得。　　任光达端起面前的酒壶，走到雪梅⾝边。伸手把雪梅壶里的酒倒一大半在自己壶里，直到倒満为止。然后把雪梅的壶递给雪梅“王县长指示了，我们照办。”同时递个眼⾊给雪梅，意思是划算，把半壶酒喝了吧。　　雪梅喝下壶里的酒。　　一直没抬头的王启明又说话了“这壶不算，雪梅没诚意，还要任老板打的过去带酒。来而无往非礼也，雪梅你能有礼不还吗？” 　　雪梅喊服务员给自己壶里倒酒，同时示意给任光达壶里倒酒，走到任光达⾝后。任光达端壶站起来。雪梅说“王县长，你看好了，我加倍还礼了。”一仰脖子，把一壶酒喝下去了。因为喝得猛，酒从嘴角流下一点。　　回坐到自己座位上，雪梅顿时感觉头昏，眼前发黑，趴在桌子上。　　王启明还想出题目，任光达一把抓住他的手，直摆手。王启明推推雪梅“丁县长，天不早了，让任老板送你回运河吧。” 　　雪梅没理王启明，糊糊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出门。刚到门口，一头栽倒，不是任光达一把抱住，差点磕破头。雪甩开任光达，继续自己下楼。但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不稳。王启明在前面走了，任光达跟在雪梅⾝后，紧紧抓住雪梅的胳膊，扶她下楼。　　外面什么时候下起雪来，雪花在灯光下东一头西一头撞，寻找什么似的，落在脸上，冰凉。但没等落到地面上就化了，什么都没留下。　　任光达把雪梅架到自己的车子旁，一手搀雪梅，一手开车门。雪梅死活不上车。嘴里嘟嘟哝哝“我回宿舍，不回运河。”一遍一遍重复着。任光达不知道她的宿舍在哪里，执意要送她回运河家里。但还是尊重雪梅的意愿，表示可以送她回宿舍。　　宿舍就在与运宾馆一院之隔，雪梅挣扎着向宿舍方向走去。本来在外看项目是受了凉，加上凉酒一撞，‮火冰‬相克，雪梅一阵头晕目眩，啊——吐了，吐得任光达一⾝。任光达顾不得擦，继续搀扶着雪梅向宿舍走去。　　在宿舍门口，雪梅推开任光达。自己找钥匙开门。找到包里的钥匙，却找不到锁眼，怎么也揷不进钥匙。任光达帮她把门打开，开亮灯。雪梅再次推开他。“谢谢你呀，你走吧。” 　　任光达就是不走，他把雪梅平放到上，盖上被子，坐在头说“我留下来陪你，你醉成这样，天这么冷，我不放心。” 　　雪梅说不出话了，沉沉睡去。 wWＷ.niＬＸs.c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