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女王啊,请您俯视,替我们做主,请您守护我们。达夫南愈走愈靠近,⾝体也渐渐变成半透明,变成和祭坛同样的⾊调。在围观人群的动下,他沉着冷静地走上前,把第二个银⾊骸骨放到第一个旁边。那一瞬间,达夫南的⾝体已不在这里,而是去了遥远的树林,真正的雪飘在他的肩上,积了薄薄的一层,耳际回着树林之声。月女王欣然接受这份谦逊的献品,要赐予你一个名字。从现在开始,你是月女王亲临见证之人,你是-预备者,霍拉坎-,与你的巡礼者名字同样位于荣耀之位,这是你的第二个名字。场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霍拉坎这名字对达夫南而言相当陌生,岛民们却似乎因为这新名字而引起了一阵动。就好像是突然有人出现,再次对他们強调一个被遗忘已久的义务那般。当初来到月岛时,达夫南曾经从阿尼奥仕那里听说过巡礼者的三大义务。以前在制定义务的当时,甚至还要选出一些指挥者。这些指挥者被称为拘束者,他们各有特别的封号,其中与第三义务为复兴古代王国做准备相符的,正是预备者,霍拉坎。所以这名字来自于古代王国的爵位名称;不过,霍拉坎这几个字原本的含意也是等待时机的风。到了现在,虽然巡礼者的义务并没有消失,却比当初定居月岛时减弱了许多拘束力,甚至连是谁最后拥有这名称的,也已经不得而知了。很久以前,当伊利欧斯祭司还是少年,第一次把银⾊骸骨带回来时,岛民全体颁给他第一拘束者的封号——复兴者,裴坎达勒,表扬伊利欧斯的成就,稍有复兴古代王国荣耀的意味。但是达夫南与伊利欧斯不同,他还仅是个见习巡礼者,甚至连⾎统都相异。真的有必要赐予达夫南这么大的封号吗?而且若是要让他与第一次带回银⾊骸骨的伊利欧斯享有同等礼遇,为何要跳过第二拘束者的称号,而封给他第三拘束者的称号呢?这恐怕只有祭司们才会知道其中缘由吧。说得更正确一些,恐怕只有戴斯弗伊娜祭司一个人才明⽩。岛民与陆大人不同,他们没有家姓这种东西。因此,除了到陆大时所使用的假名之外,一个人一生只使用一个名字,直到死为止;如果拥有两个以上的名字,则代表着极大的荣耀。对岛民来说,对于值得称赞的特殊丰功伟绩给予最⾼荣耀的方法,就是赐予第二个名字。即使是眼前这六个祭司,也没有任何人拥有第二个名字。达夫南转过⾝,突然将目光投向距离他很远,正注视着他的人群。成群站着的人们,简直就像是雕刻在冰壁上的雕像一般。仪式结束那晚,达夫南和奈武普利温静静地面对面而坐,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回到月岛以后,两人一直各自忙着报告成果和准备仪式,不管是⾝为祭司的奈武普利温还是当事者达夫南,都没有机会聊一聊在陆大发生的事,抒发一下心中的想法。比其他的小孩还要更晚,达夫南与伊索蕾是在月岛的初冬才回到岛上的。由于达夫南与两名刺客打斗时背上所中的毒,比预期还不容易痊愈,所以花上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疗伤。不过,岛民们早已经从那些先回月岛的小孩口中,听说了达夫南拿到银⾊骸骨的好消息,因此大家都一直殷殷等待他回岛的⽇子。这一天,他们两人感受到的喜悦格外显著。获得霍拉坎封号这件事,比起达夫南,奈武普利温更加了解其中含义,自然更是⾼兴不已。而达夫南由于是使用奈武普利温的剑,等于是代替奈武普利温,为他争光,因此也感到自豪。两人之间就算不说出来,也非常了解对方的想法。屋外静静地飘着雪。岛上的冬天总是像今天一样,突然狂飘雪花,然后冬天就这样开始。你看你,脸⾊这么苍⽩,陆大可真不是适合人住的地方!我到陆大去,不在月岛的这段期间,我们的祭司大人有没有按时用餐,谁来清扫、谁来洗⾐,唉,我一直很担心,早也担心,晚也担心,所以当然会变瘦了。你不要老是吹嘘,以为所有事情都是你在做,你不在,我一个人一样可以过得很好。那你现在穿的⾐服为什么皱巴巴的?冬天来临前,套、被套早就该清洗过放在太底下晒⼲了,可是现在都已经开始下雪了,光本不够強,还有…这也许就是属于他们两人的对话模式吧。两人短暂地互望一眼,不噤露出微笑。你平安回来啦。您也平安无事。两人面前放着的是一盘冬夜里人们喜爱的烤榛果,还有岛上最奢侈的点心之一——葡萄⼲。看到这些东西,达夫南似乎想到什么,站了起来,拉来他从陆大背回来就丢着不管的背包。背包装得相当満,奈武普利温开玩笑地说:你也到陆大去买了各种土产品回来了吗?你曾经在陆大上生活过,这小子,怎么和岛上的乡巴佬做出同样的事来,这怎么成啊?达夫南停止了打开背包的动作,转过头去嘻嘻笑着说:我可是挑选了曾在陆大生活过的人才会怀念的东西回来喔,什么,要是不好的话,那我就留着自己用好了。唉,真是,有了一个事事都不认输的生学真累,你这臭小子让我的生活变得真⿇烦,快点拿出来看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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