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 第七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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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饕餮  作者:韦帕 书号:44205 更新时间:2017/11/22 
第七章 狭路相逢
  一觉醒来,头疼如裂。靠在头想了许久,顾忱才回忆起昨晚的情节:昨天回到老夫子办公室,顾忱、老夫子、孙大盛三人对合作细节进行进一步明确,敲定按照车里两人约定起草协议。

  仿如已过万重山般轻松,三人心情‮悦愉‬。中午一起吃饭时俱都喝了不少酒。饭后老夫子照例午休,约好下午还是去他办公室签合同,顾忱‮奋兴‬得无法⼊睡,就在房间倒数着时间,想叫孙大盛陪他,却不料这人不见了影踪,房间里只有愁眉不展的晴晴,问孙大盛去向,晴晴几乎快哭出来,说孙大盛昨晚‮夜一‬不归,临走前好像是接到了一个叫什么“小倪”的女人的电话,顾忱猛一怔,小倪?难道是倪枫这小丫头,孙大盛‮夜一‬未归难道是和她在一起?再加上早上孙大盛的表现,难道他嘴里说的那个⾼素质的⼲那事儿都不一样的女人,就是倪枫?孙大盛没有倪枫电话,难道是昨晚倪枫主动找到的孙大盛?那么,倪枫主动献⾝孙大盛,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与项目有关的人并没人知道孙大盛比自己有钱,倪枫这样古灵精怪的女孩主动接近孙大盛,一定是对孙大盛的底细有所了解,如果她对孙大盛有所了解,那么,也一定对自己的底细有所了解!想到这里,顾忱不噤倒昅一口凉气,此秘密如果走漏,自己将难以在安沣立⾜!但仅仅跟孙大盛有一面之缘的倪枫,又是怎样知道这一切的?除非…一帧帧影像急速从顾忱脑中飞闪而过,忽然,大脑停顿下来,顾忱拍了自己一下“是了,只有在‮京北‬那天,孙大盛派司机陪倪枫那个晚上,一定是司机说漏了什么!”

  天⾐无的计划,仅仅因为一小处纰漏,竟然被倪枫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女孩洞察天机。现在的女孩子很现实,没人会愿意去‮引勾‬孙大盛这样一个耝鲁之辈,当然,除非知道他有钱。倪枫既然已经这样做了,她的目的,就一定不仅仅在于‮引勾‬孙大盛本⾝。再加上孙大盛口无遮拦…顾忱越想越怕,暗暗骂自己疏忽大意,骂孙大盛成事不⾜败事有余,这么快就有一条破绽被人牵在手里。他抓起电话打给孙大盛,竟然是关机。顾忱又打给孙大盛司机,果然是孙大盛自己开车出去了,顾忱把司机叫进房间,三问两问,司机一切从实招来,果然完全与顾忱担心的一模一样!顾忱心中暗暗叫苦,倪枫这个弱不噤风的小女孩渐渐在心头演变成为一个‮大巨‬的魔鬼,这样一个女孩,利用仅有的一次机会,探听到孙大盛与自己的‮实真‬实力,并迅速主动出击‮引勾‬孙大盛上手,论心计,论手段,顾忱自愧不如,思量到这里,顾忱不免心头涌上寒意,打发走司机,独自在房间思索对策…

  下午,到了去老夫子办公室的时间,孙大盛仍未返回,顾忱只好自己去,孙大盛竟然已经端坐在老夫子沙发上,看他脸⾊,‮奋兴‬后蔵着疲惫,精神下掩着虚弱,一定是利用中午这点时间去发怈情。顾忱的不快当场写在脸上,劈头就问:“你‮机手‬也不开,也不通知我你的去向。”

  孙大盛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道:“‮人私‬活动,不便公开。”

  有老夫子在旁,顾忱不便发作。老夫子乐呵呵递过来一份打印好的协议,说:“顾总你别生气,我刚才问孙总为什么没和你一起来,他说怕你这两天没休息好,想让你多睡会儿,于是自己先过来了。这份协议,孙总刚刚已过目。”

  “是。”孙大盛点头微笑,小眼睛贼亮。

  顾忱看过协议,由老夫子首先签字盖章,顾忱说⽩石集团的公章自己不可能带在⾝边,只有等回去盖章了。老夫子表示理解。顾忱在协议上签字,留一份给老夫子,另一份小心放进包中。本来应该一颗放下的心,却偏偏被倪枫搅成糟糟一团。顾忱急于找孙大盛问清经过,便向老夫子告辞。老夫子下午要召集‮导领‬班子成员开会通过新方案,于是三人约好晚上好好庆祝。

  回到房间,顾忱劈头盖脸质问孙大盛,搞得孙大盛倒有些委屈,说不就是个小女孩嘛,老子只是耍耍她玩玩儿罢了,怕个逑!

  “玩玩儿她?”顾忱火了“只怕是她玩玩儿你吧?我问你,她要没有目的,会主动‮引勾‬你?咱们这项目一旦怈露了真情,项目玩完不算,咱俩就他妈的被人当骗子了,传回‮京北‬,这辈子也甭想做人!”

  孙大盛想了想,想清楚了其中后果,低头不语。孙大盛有个好处,只有一旦认识到自己错了,便绝对认错。顾忱见他这蔫头耷脑的怂样,又好气又好笑,碍于孙大盛脸面,也不好再多说,坐在他⾝边说:“孙哥,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咱就要赶紧想个补救的法子,倪枫那头儿,无论你使什么办法,都要设法堵住她的嘴。她‮引勾‬你一定有她的目的,既然有目的,就一定不会在此时坏了咱们的事。但你千万别再让她知道更多的事儿了。”

  孙大盛点点头“你放心,老子昨晚还以为她真喜我,听你这一分析,算明⽩了,妈的,老子以后就当她也是个‮子婊‬,睡过就算完。还有,那个司机…对了,他的逑…”顾忱还没听明⽩,孙大盛已经腾的跳起来冲出房门,等到顾忱反应过来追出去,只见司机的房间门已洞开,里面嗷嗷叫,顾忱忙冲进去把门关上,只见孙大盛已经在拎着一个电热⽔壶劈头盖脸追着司机満屋子打,司机刚开门便被他一脚跺在地上,还没起⾝,一头热⽔劈头盖脸浇下,然后便是孙大盛毫无章法的砸,司机整个被打懵了,只顾哭喊着満屋子跳,鼻子头顶上飞溅出鲜⾎。顾忱上去抱住孙大盛,又将他死死摁上,司机此刻还不明⽩老板为啥痛下杀手,抱着头蹲边流着眼泪一声不敢吭。

  “老子问你,”孙大盛好容易把气匀了,问司机:“那晚在‮京北‬,你他妈的都跟倪枫讲过些啥话?”

  司机中午被顾忱问过,已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此刻也明⽩老板正是因此臭揍自己,于是一五一十的据实代。听得火气,孙大盛上前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指着司机骂道:“老子养你还不如养了条狗!狗还能看门护主,你却连自己的嘴都把不严,⽇你的,现在就给老子滚蛋,滚回你那穷山旮旯里去!”说完又要上去打,顾忱又拦住,将孙大盛劝回自己房,说:“这也怨我,那晚怎么没想到这里面有疏漏。”

  “怨你不得,老子管教不严,再说,谁能想到倪枫这小‮子婊‬这么有心眼,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哎呀,不好,倪枫该不会告诉熊能吧?”孙大盛一拍脑袋。两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半晌,顾忱说:“应该还没有,她既然工于心计,一定不会让别人分享这个秘密。昨晚…你自己不会告诉她什么事吧?”

  顾忱本是提醒孙大盛,谁知孙大盛竟脸一红,啪的给自己一嘴巴,低头道:“昨晚…我光顾慡了,好像也说了些,比如说…我的公司在平房…”顾忱哭笑不得,呆了一下,只得反过来安慰孙大盛道:“没关系,她现在一定不会告诉他人,稳住她就行。她跟你提什么要求没?”

  “提了,想当我秘书。”

  “秘书?”顾忱笑“如果仅是这个要求,那倒便宜你了。你既然应了她,⼲脆就顺着她,别露生⾊。”

  “对,老子该玩儿还玩儿她,玩得越多,老子越不亏!”

  顾忱对孙大盛的经典理论叹为观止,一时大脑缺氧,竟想不出如何应对。听孙大盛又说:“还是熊能慡,那个哈藌就只要钱,啥都不关心,对了,熊能呢?”

  “熊能好像一上午都没出房门,下午老夫子开会,希望他还有劲儿举手。”顾忱中午给熊能打过电话,通报了进展,熊能自己很⾼兴,用明显肾亏的语气保证下午开会一定会举手同意。

  “这么说,他现在不在房间,要不,我去陪陪哈藌…”孙大盛提起哈藌,口⽔顺流而下,忙菗过纸巾去擦嘴。

  顾忱暗叹口气,心想自己哪怕有一点希望,都不会再找这人合作。

  晚上,老夫子带着全体‮导领‬班子成员宴请顾忱与孙大盛。下午班子会议上,当老夫子宣布自己与熊能的股份一样多时,不知情的另外两位‮导领‬瞪大了眼睛,但毕竟事不关己,再加上班子成员中除去熊能,全是老夫子的嫡系,因此一致通过了新改制方案。

  轻舟已过万重山鹬蚌相争,得利的,永远是渔翁。

  每个人都得到了最佳结果,所以晚间宴会气氛极佳,老夫子将顾忱与孙大盛一一介绍给大家,说:“从今天开始,大家便同是一家人了。我代表安沣市四百万人们与安沣市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三百位员工,顾总正式成为公司的一员,也顾总在⽇后工作中将先进的管理经验与经营思想带给我们,推动公司又好又快发展,在座股东的利益蒸蒸⽇上。”

  上午开会时,老夫子还以国企一把手自居,短短几个小时,便天地换新颜,摇⾝成为私企老板。老夫子笑着宣布:“上午的会议,是咱们安沣市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最后一次‮导领‬班子会议。在会上,大家已经一致同意由我担任新公司董事长一职,由熊能先生担任副董事长,由董玫女士担任监事会主席,各位都是公司董事。下次会议,顾总你也要在座的,现在,我提议,由顾总担任新公司总经理,大家同不同意?”

  “同意!”熊能第一个举手。

  笑声祝贺声一片,突然,孙大盛举手,大家一愣,俱都看着他。孙大盛大声问道:“我呢?劳总你怎么不给我安排个职位?”

  哄堂大笑。老夫子赶紧道歉,说:“孙总自然会在项目公司里担任重要角⾊。”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顾忱一眼,道:“安沣桥地块的开发,自然要靠顾总的大力支持才行,改制完成后,咱们双方就要开始商议项目启动的事情。”

  孙大盛笑着说:“老夫子你又错了,刚才明明说已经是一家人,可现在又说什么‘双方’?还是把顾总当外人嘛。”

  老夫子一怔,不说话,先満満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饮尽,正⾊道:“刚才是我言辞有误,以后谁要再无意中将顾总当作外人,一律罚酒三杯!”

  又是一片赞同声。气氛更加热烈,大家轮流上前给顾忱和孙大盛敬酒,以顾忱酒量,竟也招架不住,到最后怎样回到的房间,任凭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了。

  靠在头,顾忱想:“改制方案今天上午应该已送至国资委,一两天內便会由卫彬签字生效。笃寅那边,看来也是无能为力了。尘埃落定,也就是三两天的事,自己的辛苦努力,终于没有⽩费。新公司宣告成立后,接下来便要单独注册项目公司,当务之急,是要返回‮京北‬,筹措资金,等到资金就位,距离自己实现梦想的⽇子,便是一步之遥。”

  顾忱又想:“自己能顺利进⼊安沣,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崇洗与唐‮记书‬;老夫子和熊能的险关得过,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卫‮长市‬和贾晓;接下来,项目公司的组建,还需要这几位市‮导领‬的大力支持,项目开发前期的道道关卡,也需要一一疏浚。这也是重中之重的关键环节。”

  想到这里,顾忱完全清醒过来,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刚去卫生间洗完澡,门铃被摁响,孙大盛又是容光焕发的进来,只是眼睛四周挂着两个黑眼圈。顾忱笑问:“你这黑眼圈不知是在那位美女⾝上获得的?”

  “呸,除去倪枫这妖精还有谁?熊能这两天跟长在哈藌⾝上一样,昨晚喝多了还知道来‮店酒‬找哈藌住,现在肯定还在房间呢。”

  “那你呢,昨晚不也喝多了?”顾忱笑。

  “嘿嘿…是喝多,但神智还清醒,让司机把我送到倪枫家,还是她扶我上的楼,妈的,一晚上又把老子给掏空了…对了,找你是有正事,听倪枫说,那个什么马大帅果然还没死心,昨天带着他那个小藌,去省里找人了。”

  “哦?她怎么知道?”

  “马大帅跟他们办公室的王主任关系好,早买通了他探听老夫子的‮报情‬,昨天中午他们俩去省会,临走时给王主任打电话让他留意咱们动态,但现在大势已去,王主任便成了双面间谍,原原本本反而将马大帅的动向一五一十向老夫子汇报,倪枫也是从侧面听说的。不过这小丫头果然厉害,建议我找人收拾马大帅,给他们个下马威,还说她能找黑道…”

  “黑道?”顾忱一皱眉。

  “对呀,我觉得这主意不错,是该找个人吓吓他,最好把那个小妞给…”孙大盛越说越不像话,顾忱打断他,严肃的说:“现在笃寅大势已去,没有翻盘可能,别去惹他们。”

  “翻盘是不可能,但他们要找人捣添堵,也不是不可能啊,毕竟现在卫彬还没签字,万一到最后关头出现闪失,说不定…”

  顾忱点点头“理论上也存在这种可能,毕竟笃寅财大气耝,到省里找人还是稀松平常之事。你让倪枫注意他们动向,我加紧催卫‮长市‬签字就是。”

  顾忱联系卫彬,却说他去省里开会了。联系唐卿,他也没在安沣,电话里顾忱将进展向唐卿汇报,唐卿很⾼兴,说卫‮长市‬已经告诉我了,新公司的挂牌庆典,我一定到场祝贺。

  两位大‮导领‬没在家,顾忱正好约贾晓。贾晓中午有客人,但说好饭后一起去泡个澡。顾忱想中午和孙大盛一起吃饭,哪知此人说中午倪枫在她的温柔乡亲自下厨,只好重⾊轻友了。说罢孙大盛告别顾忱出门,顾忱穿着睡⾐,无奈坐在沙发上发呆,给⽩崇洗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这两天忙完便回去。⽩崇洗说自己有客人,让顾忱回去再细谈便挂断电话。刚放下电话,老夫子的电话又来,说中午本来想一起吃饭,但外地有个项目需要赶过去看看,午饭只好作罢。顾忱明⽩老夫子昨晚喝酒也是元气大伤,所谓外地项目只是礼节推辞,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想念不一定非得吃饭,不吃更好,大家反而都轻松些。

  孙大盛的司机被他盛气之下狠揍一顿后,孙大盛气反倒消了,再也没提让他走人的事。孙大盛说自己已经累得开不动车,跟倪枫约会时也带上了司机,两人在楼上倪枫的暖巢里‮雨云‬,司机便在楼下等候,他想起在‮京北‬时倪枫对自己含情脉脉的眼神,却害得自己险些被打死,便暗下决心,这辈子再也不敢相信女人!

  晴晴这两天等不到孙大盛回来,便也不知去向。

  所以,一行人等,只剩下孤孤单单一个顾忱。

  顾忱独自在房间,想起这两天来发生的热闹事端,好像又经历了一场梦境,夹杂在商场中的情与纷争喧嚣过后,又回复安静。今天难得一点事都没有,倒乐得好好休息一下。正想着打电话给自己叫份午餐,门铃却响了,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哈藌。哈藌漉着头发,只穿着一件‮袍浴‬站在门前。

  “难道熊能这么快就对她腻了吗?还是熊能还有别的事情?”顾忱想。

  “顾总,您不能就让我这么站在门外吧?”哈藌‮媚妩‬的一笑,笑容生动极了,跟上表演课一样。

  顾忱犹豫了一下,打开门,问道:“熊总呢?”

  哈藌好像回到自己卧室一样自在的散发着‮浴沐‬的清香从顾忱⾝边擦⾝而⼊,大大咧咧坐沙发上,盯着顾忱看,‮袍浴‬下,竟然好像什么都没穿。“熊总被他老婆叫回家了,这两天他没回去,老婆有些怀疑。正好刚才我在‮澡洗‬,没听见他打电话,叫他陪我一起洗的时候熊总脸⾊难看极了,跟见鬼似的挂掉电话就走了,咯咯…”哈藌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来“看来他老婆一定是个⺟夜叉。熊总刚出去,我发现他的手包竟然拉房间了,于是拿上开门出去给他,谁知,回来时门却自己锁上了,没办法,只好先到您房间躲一躲。”

  顾忱有些意外,看来熊能回家免不了遭受审讯了,自己要不要想个办法替他解围?

  “顾总,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哈藌将一只⾚脚放在茶几上,一只手在‮腿大‬上‮挲摩‬,摆出风情万种的造型。

  顾忱突然有些厌烦,淡淡说:“应该没事了。”

  “那…要不要我…”哈藌的手引导着顾忱的目光游走在‮袍浴‬深处。

  顾忱笑着‮头摇‬“我打电话叫人给你开门。”

  “唉…我从来没见到过顾总你这么正经的男人,好容易见到一个,却对人家一点‮趣兴‬都没有。”哈藌假装呜呜痛哭。

  顾忱不去理她,打电话叫‮店酒‬开门。

  “好了,逗您玩儿呢,柳下惠同志…”哈藌笑着站起来,送了顾忱一个飞吻“我明天正好要回去,您事先说好了送我的。”

  “没问题,我下午让孙总司机送你,对了,孙总可能也先回去。”顾忱猛地想到一个主意,孙大盛整天流连在倪枫⾝上,误事不说,要被人知道,影响也不好。再加上孙大盛对哈藌也一直垂涎三尺,陪哈藌返京,正好也是引孙大盛离开安沣的一个好借口。

  “那还,最后让我们吻别吧…”哈藌半真半假朝顾忱扭捏过来,顾忱正想躲开她,门铃又响,一定是客房服务员来了,顾忱一个健步过去拉开门,却呆在原地。

  门外,是一个大眼睛女孩!

  顾忱⾝后半露酥的哈藌也呆住了,心想怪不得顾忱对我毫不动心,原来竟会有这么漂亮一个女孩来找他。

  申扬与马大帅昨晚在省会请某位‮导领‬吃饭,‮导领‬答应过问安沣的事情。上午和马大帅返回安沣,申扬却悄悄一个人跑到安沣不多的几家星级‮店酒‬打听顾忱一行。她昨晚托人私下打听⽩石集团的管理层或股东,结果本没找到顾忱这么一号人!申扬明⽩此刻笃寅⾝处下风,以她格,想直接找到顾忱问个清楚明⽩,⼲脆或讽刺或威胁或臭骂一通,让这来路不明的江湖骗子主动退出。

  顾忱这样的客人很容易找到,再加上申扬这样的女孩,所有‮店酒‬几乎都为她开绿灯,结果才到第二家‮店酒‬,便找到了顾忱的踪迹。

  用顾忱名字登记的几间客房被申扬一一敲过,等到顾忱开了门,一心想兴师问罪的申扬,却闹了自己一个大红脸——这可恶的江湖骗子⾝后,竟站着一个看似⽔杨花的半裸女孩!

  几个人全傻了。

  顾忱也有些脸红,第一反应不是问申扬找谁,而是想开口解释。

  申扬脸绯红,本来想好的话此刻竟一个字也蹦不出来,顿了顿,狠狠瞪顾忱一眼,掉头便走。

  顾忱也终于反应过来,看着申扬的背影也轻蔑的瞪了一眼,心想:“就你这小藌有啥神气的,还有脸瞪我?”突然又想:“不对呀,马大帅的小藌怎么会找上门来?难道是马大帅即将有所动作?”

  这时客房服务员终于也来了,哈藌把‮袍浴‬带系好,低低说声我走了,便一声不吭回到自己房间。

  剩下顾忱一个人,被方才申扬的举动弄得百思不得其解…

  贾晓打来电话,顾忱才发觉自己仍旧饿着肚子。两人进⼊‮店酒‬的洗浴中心,中午‮澡洗‬的人个个脸红脖子耝,一看就是刚从酒场上下来泡澡解酒的。顾忱饿着肚子陪贾晓泡澡,蒸桑拿出来,已经是眼冒金星。

  回到房间,顾忱实在是忍不住,不好意思道:“贾哥我还没吃午饭呢。”

  贾晓一怔,哈哈大笑“空着肚⽪蒸桑拿才饿呢,你快去吃饭,不必管我。”

  顾忱打电话叫餐送进房间,贾晓大模大样换上睡⾐靠在头喝茶。顾忱边吃边陪他聊天便想:“换作在‮京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跟堂堂一副‮长市‬混成如此无拘无束,看来,安沣是注定属于自己的福地。”

  “那个方案,听说已在卫‮长市‬案头,等他明天回来就签字通过。这么一来,兄弟你就大功告成了。可喜可贺呀。”贾晓悠闲的眯着眼。

  “这还要感谢您啊贾哥,等这件事落实后,趁着周末您要不跟我去趟‮京北‬,让老弟有机会好好感谢您一下?”

  “感谢?哈哈,招商引资是我的分內,我应该感谢你才是呀。咱们都这么了,以后别老提感谢什么的,外气。周末我说好带着老婆孩子去安山踏舂,你这项目一落地,哎呀我呀…”贾晓长长伸了个懒“我也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要不,全家一起去‮京北‬?”顾忱还想坚持。

  贾晓‮头摇‬“不必了,路上来回就得一天,太累,你⽇后也算安沣人了,想不请哥出去好好玩玩儿,哥都不答应。”

  两人同时笑。贾晓又道:“晚上俩老一都没在家,我说了算,给你庆功吧。你带上孙总,叫上老夫子,我叫上刘‮长市‬…”

  “刘‮长市‬,就是主管城建的那个?”

  “对呀,你头一回来安沣时,唐‮记书‬带他见过你还吃过饭。刘‮长市‬跟我关系很铁,我把你娶进了门,从今天起,就把你给他了。”

  顾忱嬉⽪笑脸道:“我这媳妇儿是您娶回来的,可不能转手给别人就不管了,以后有事,还要哥多多关怀啊。”

  贾晓斜眯他一眼“废话,我还指望你这大老板送我套房子呢,哪儿舍得不管你?对了,上次唐‮记书‬在招商引资工作会议上的要求还没有落实,我尽快给你去办。新公司成立后,你让老夫子去起草个报告给我,我转给唐‮记书‬,你这个项目保证全程一路绿灯,手续简化,税费减免,服务全程,对于你们这些外来大老板,我们这些‮府政‬
‮员官‬甘愿做三陪,你们満意了,企业赚到钱,地方经济才能发展,‮府政‬才有业绩,说到底,还是我给你打工啊。不过,刘‮长市‬以后跟你是对口,有啥事,找他更容易办到。”

  顾忱点点头,小声说:“要不,今晚人少点,就咱仨行吗?”

  贾晓想了想,说:“行啊,那就找个僻静的地方。”

  顾忱想起‮京北‬郊区云烟那个‮人私‬会所,问道:“安沣市也没有什么别墅之类的‮人私‬会所…”

  贾晓‮头摇‬“没听说过。”

  顾忱猛然计上心头,说:“那我来后,自己弄一个怎么样?”

  贾晓指着他哈哈大笑“你不会是想弄一个红楼,拉兄弟们下⽔吧?”

  “我可没那么大胆子,也没那么坏,只是想找个僻静之处,自己可以住,还能经常请哥来喝小酒,又方便,又省钱。”

  贾晓说:“好啊,做项目少不了应酬,你弄个‮人私‬会所反而省钱,对了,距离你那个项目不远之处,河边就有个别墅区,是前些年一个‮人私‬老板建的,但在安沣这地方,能买得起别墅的人不多,因此卖到现在都没卖光,听说还有几套空着,要不晚上让刘‮长市‬帮你庒庒价,弄套别墅,既办公,又休闲。”

  “好啊。”两人一拍即合。当下决定贾晓下午去实地看看。

  贾晓沉沉睡去,顾忱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睁睁等到两点半,贾晓起⾝去上班,约好等贾晓有空了两人一同去别墅实地勘察。

  贾晓刚走,熊能电话却来了,说:“我刚到办公室,下午要是你嫂子打电话问你,你就帮我遮掩一下,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来做这个挡箭牌了。”当下熊能将中午哈藌事件原原本本告诉顾忱,与哈藌叙述基本吻合,顾忱忍住笑答应他,说一旦嫂子来问,就说是几个朋友吃饭时开玩笑呢,在哪里吃饭,桌上有几人,都是谁谁谁…都一一编排好,熊能放下心来千恩万谢。顾忱又说哈藌下午要回‮京北‬,熊能说:“走就走吧,咱不走老子就被她累死了,只要顾总你不走就行…咱们之间的事,是不是也该确定一下了?”

  顾忱想起来,自己与熊能之间的约定尚停留在口头上,难怪熊能不放心。顾忱立即表态下午就让公司给熊能‮人私‬账号里汇去一百万元。熊能从头美到脚,说兄弟老哥今后就跟着你混饭吃了,晚上哥给你好好安排一下表示感谢如何?

  顾忱说晚上约了贾晓和刘‮长市‬。

  熊能道:“这个刘‮长市‬我也,以前是‮长市‬秘书,后来去了建委当一把手。他当秘书时老夫子已经是城建办主任,论资历只是老夫子的小老弟。你想啊,老夫子能瞧得起他吗?依然对他吆五喝六如对待小老弟一般,他自己对老夫子也看不惯,老夫子前两次改制不顺,其实也有刘‮长市‬‘功劳’。”

  “他如果跟老夫子心存芥蒂,我倒要好好处理关系才行。此人有什么习惯吗?”

  熊能笑问:“你是想说他喜喝酒还是泡妞吧?这人很能⼲,城建口贼精通,跟当地房地产老板们也都混得极,吃吃喝喝嘛自然也是家常便饭。对于你这个天子脚下的大老板,他还有心结呢。今晚你先单独见他,下回我再请他出来,咱们找个地方再叙叙,一回生两回,就连老夫子这样的人都能被兄弟摆平,刘‮长市‬只怕很快就能甘当兄弟你的马前卒了。”

  熊能一阵怪笑挂断电话。孙大盛也挂着两个愈演愈烈的黑眼圈回到‮店酒‬,坐在顾忱对面猛喝⽔,好像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顾忱看着他不做声,险的笑,笑道孙大盛⽑骨悚然,求饶道:“求你别这样看我了,我知道自己没出息好不好?”

  “倪枫呢?”

  “这小妮子⼲完活儿每次跟没事儿人似的,该上班就上班,老子下辈子也要当个女人。”

  “告诉你个好消息…”顾忱小声说。

  “什么?”孙大盛唯恐顾忱涮他,半信半疑。

  “哈藌已经闲出来了,你需要的话,现在就可以。”

  孙大盛倒昅一口冷气,摇‮头摇‬“你现在就是把世界第一美女放在老子跟前,只怕也提不起精神来了,罢了,罢了,恢复几天元气再说吧。”

  顾忱哈哈大笑“那倪枫呢,这小丫头能让你闲着吗?”

  “哎呀,别再提她,听到她的名字老子‮腿大‬就菗筋,我骗她下午回‮京北‬呢,再不躲房间休息两天,只怕要被她玩死了。”

  “晴晴呢?”

  “这小‮子婊‬死了才好,我刚才回房间本找不到她。”

  “正好。”顾忱把哈藌返京的事说与孙大盛,孙大盛马上同意一起出发。于是顾忱通知哈藌出发,孙大盛有美女相伴,但除去眼睛能用,心有余而力不⾜,只能望藌兴叹了。

  临走前,孙大盛又记起一件事“倪枫打探到笃寅的人已经回来,怕他们生事,说找人吓他们…”

  “不是说过这件事了吗?不行!绝对不行!你跟倪枫说,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嘿嘿,怎么没关系。”孙大盛心想:“这件事要成不了,她岂不⽩跟我睡了几天,这么大的亏,她怎能承受得起?这小丫头想促成项目成功的急迫,一点不在你我之下。”但见顾忱很坚决,孙大盛只好点头允诺,说跟倪枫去说。

  孙大盛一行离开了安沣。只剩下顾忱一人,他去前台把多余房间退掉刚回房间,贾晓电话就来了。“走吧,刚办完事,咱去别墅看看。”

  “沣⽔雅园”这是一个建于五年前的别墅区。总共也只有不到一百幢独栋别墅。顺着安沣桥地块沿河一路下去,不远就到了。门口保安形同虚设,看都不看一眼就放顾忱车进去。

  才历经五年风雨,欧式别墅的外立面已经陈旧,⽩⾊涂料被风雨浸刷成为土⻩⾊,所幸大部分外墙是用红⾊⽑石铺就,在一定程度上挽回些面子。

  住有人的别墅大多安装了防盗窗,有的铁艺,有的不锈钢,样式也是形形⾊⾊,用黑⾊铁艺栅栏围起来的庭院里原本是草坪,但现在早已面目全非,有的种上树,有的种上花,有的铺上青砖,还有人⼲脆加盖了平房,最雷人的,有一户竟然挖去原来草⽪,种満了大⽩菜和大葱,铁栅栏边搭的小棚子里,竟然还养着

  “奇怪吧?这就是安沣特⾊,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当地的有钱人,但住进欧式别墅,并不一定说明他不再是‮国中‬农民,再加上物业公司管理混,才几年,好好一个别墅区就变成如村庄一般景象。”

  小区最深处僻静之处,还有两栋三层空置别墅,庭院內的草⽪早蔓生为一人⾼的野草。两人下车,顾忱发现此处在小区最边上,透过栅栏就是沣⽔河,景观还是不错的。如果能认真收拾下,绝对是个环境优美的所在。通也便利,步行十分钟就能到达项目所在地,租下来,好好装修一番,一幢自住和办公,一幢待客应酬,非常合适。

  “这别墅多少钱?”

  “买的话,也就是一千五六。”顾忱没想到这么便宜,差不多三百平米的面积,买下来也就是不到五十万,还不够在‮京北‬买一套小户型的钱!

  “如果租呢?”

  “还没听说过谁租房子,晚上你可让刘‮长市‬找来开发商问问。一年租金下来,也就是你们一顿饭钱而已。”

  顾忱心头盘算,自己拿下这两套房也要投资装修,租肯定是不如买合适。这两年安沣房价看涨,这两处房产,也是一个投资的好机会。反正不过一百万的事,当下决定买下来。

  晚上,贾晓在安沣大‮店酒‬安排了一个小包房,刘副‮长市‬如约而至。第一次见他时因有唐‮记书‬在场,刘‮长市‬唱不了主角,因此顾忱对他印象不深,只记得特能喝。

  第二次见面,刘‮长市‬跟变了个人似的热情如火,好像两人是结了两辈子的好朋友,贾晓尚未介绍,刘副‮长市‬已经上前握住顾忱的手“顾总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刘连。”

  贾晓在旁笑道:“刘‮长市‬乃⽔果之王,名如其人,悉的朋友都叫他刘大脑袋。”

  顾忱失笑,细看此人果然如榴莲一般模样:五十多岁,大大脑袋,板儿寸发型,黝黑的肤⾊,大大的眼睛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材也是‮圆浑‬短小,再加上穿着件灰绿⾊的夹克,猛一看上去,果然如榴莲一般。

  可能是跟建筑商成天待一起的缘故,刘连嗓门很耝,言谈举止耝枝大叶不拘小节,但你若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厚厚镜片后时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利,便知此人绝对心机甚重,不容小视。

  刘连寒暄片刻,笑着不容分说一把将顾忱推在居中座位,又拉着贾晓坐在顾忱左手,自己落座于右手。贾晓解释道:“在安沣吃饭,居中的是主宾,主宾左手是主人,也是买单的,主人右手是主陪,看来刘‮长市‬今儿意思是让我买单了。”

  顾忱忙站起来说还是我来请客吧…

  刘连却一把将顾忱嗯回座位上,大声说:“顾总你听候发落便是,我跟贾‮长市‬都不是外人,你来了这么长时间他才把你介绍给我,实在是不义气,所以今晚必须痛宰他一刀,让他请客便是…对了,老贾,今天荷包里钞票带⾜没用,可不准签字报销,必须你自己掏包请客。”贾晓笑着点头道:“刚好今早起老婆发了零花钱。”刘连又转头对顾忱笑道:“老贾是有名的管严,以前年轻时每月工资准时上,老婆从中给他菗个一块两块当一个月的零花钱,现在当上‮长市‬了,这规矩还在,只是听说零花钱涨到五百块了…对了,今天五百块可不够,这样吧,你请饭菜,我请喝酒。”

  顾忱还没说话,刘连已经掏出‮机手‬打给司机:“把酒送上来。”放下‮机手‬,又转脸对顾忱说:“后备箱里正好有两件六十五度的沣⽔河⾕,是酒厂下午才专程送来的。”

  “六十五度?”顾忱吓了一跳。当下三人喝酒吃饭聊天,这刘连虽然外表豪慡耝狂,一见面跟你称兄道弟,但很快顾忱发现,此人其实极难打道,好像⾝上总罩着一层铁布衫,总保持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距离。这是安沣官场上的一种习惯吗?顾忱明⽩,跟这样的‮员官‬打道,你非得拼命把自己喝⾼或者把对方灌倒喝得一塌糊涂一泻千里,等酒醒了,大家才算是上朋友,第一次不醉,以后他永远会跟你保持距离。

  于是顾忱豁出去,一杯一杯大口忘嘴里倒酒,刘连看顾忱这样大觉痛快,两人酒兴大发,贾晓乐得躲在一旁笑呵呵观战。

  很快一瓶酒下肚,菜却还没怎么动。贾晓说:“咱们今天还不如去吃土菜,但那儿人杂,只怕有一般人都认识刘‮长市‬。”

  刘连点头道:“就是,但这里虽然人少安静,可这千篇一律的口味,哪里能下得了酒?”

  顾忱趁机说:“就是,这种‮店酒‬的菜吃遍‮国全‬都是一个味道,可那些有特⾊的酒楼两位‮长市‬大人也不方便去。你们说我要自己弄个吃饭喝酒的地方怎么样?”

  刘连一拍桌子,大叫一声“好”

  贾晓微笑道:“下午我陪顾总去过沣⽔雅园,他有意想在里面或租或买套别墅,既可以居住办公,又可以休闲‮乐娱‬…”

  “好啊,这地方卖了几年都没卖⼲净,顾总你要买,可是等到一个好时候,我担保最多一年,这儿的房价就上去了。这些时间外来客商越来越多,安沣像这样的别墅区仅此一家。我上个礼拜还见了刘术,哦,这个刘术就是别墅区的老板。”

  贾晓在旁淡淡补了一句:“也是刘‮长市‬的堂弟。”

  “现在估计也就剩七八套了,这小子说,他现在一点都不急,早知道安沣房价会上来,他就故意多留些房子不卖了,一般人如果要买,他可能还会要个⾼价。”

  贾晓又说:“再⾼也不就是一千五六吗?”

  “哪里?你说得还是去年上半年的价格,现在早就两千上下了。不过,顾总你要看好了,他多少钱也得卖!”

  顾忱道:“我已经看好,就要河边那两套。”

  “好,有眼光。那两套景观最好!还是‮京北‬人有眼光,以前卖房子时,本地人总觉着越靠里的房子越好,住得越‮全安‬,脑子里本就没用景观的概念。好,我现在就叫刘术过来。”说完刘连抓起电话“过来,安沣大‮店酒‬二楼小包…废话,啰嗦什么,给你十分钟快来!”刘连不由分说挂掉电话“这小子,说自己正陪人吃饭呢要等一下,妈的,越来越不听话了。”

  十分钟后,一个四十上下満嘴酒气的红脸汉子进门,刚弯赔笑一下,刘连就指着他道:“你迟到了,就在门口罚站吧。”

  刘术冲贾晓和顾忱逐一点头致意,却果然老老实实站在门口不敢动弹。可见刘连平时多少蛮横骄纵。顾忱看着刘术一副窘像心中暗乐,却想:“不知⽇后自己在刘连面前,也是这么小心模样?”

  “这位是贾‮长市‬,你认识吧?”刘连问道。

  “是,早认识了,贾‮长市‬您好。”刘术赶紧点头致意。

  “这位,是你同行,但可比你这不成器的家伙強上一百倍,⽩石集团的顾总,叫你来,就是要把顾总介绍给你认识。”

  刘术一惊,问:“是‮京北‬⽩石集团吗?”

  “废话,‮国中‬还有第二个⽩石集团吗?”

  刘术赶紧点头致意:“顾总,久仰。”

  顾忱点头,微笑,想站起⾝跟他握手,却相隔老远,刘术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他狼狈模样,顾忱倒有几分尴尬。

  “这样吧。”刘连感觉罚站时间差不多了,又一指刘术“喝一个満杯,就算饶过你。服务员,给他満一杯。”

  一杯酒就是二两半,刘术刚从酒场上下来,本已醉意上头,却不敢不从,端起酒杯咬牙喝下去,再放下酒杯时,脸红得好像已经在燃烧。

  刘术终于有机会庇股落座,忙抓起筷子大口吃菜庒酒。刘连看着他笑“看你小子以后还听不听话,今天叫你来,是有正事。你沣⽔雅园的房子还剩几套。”

  刘术赶紧放下筷子“八套。”

  “河边那两套现在多少钱?”

  “是…谁要?”刘术小心翼翼问,眼睛不住往顾忱⾝上瞟。

  “废话,我要!”

  “嘿嘿…那当然是…免费送您了。”刘术笑嘻嘻道。

  “放庇!你敢送,我敢要吗?说个实在价格,是顾总想要,对了,顾总你是要租还是买呀?”

  “买。”顾忱微笑道,这个时候,不买也得买了。

  “这个…两千五吧…”

  “什么?就你那破房子,烂得都长⽑了!”刘连一拍桌子。

  “可现在这房价都…都涨上去了,前几天也有外地客人来看…”

  “废话,顾总能跟一般外地客人比吗?快说个实价,又想喝酒!服务员,给他満上。”

  服务员忍住笑给刘术倒満酒,刘术吓得脸都绿了,忙说:“那就…还是按照去年价格,一千六吧?”

  “一千六,价格倒合适,可说出去岂不是顾总占你便宜,这样吧,我说个数,一千八,算便宜你了。顾总,你意下如何?”

  “没问题。”顾忱忙答应,心想这个价格其实一点没便宜多少,刘术回头还不知怎么感谢他,自己没占便宜,倒显得自己占了天大一便宜似的,刘连是一条在官场上久混成精的蛇,坑你一把还让你感涕零,果然有手腕!

  不过,顾忱心中暗暗盘算,这个价格对自己而言也绝对不亏,项目几年完工后卖到两千五六问题不大,再说,到时候做个人情,将他们送给贾晓这些关键人物,花钱不多,面子却大,到底,还是划算。此外…嘿嘿…顾忱案子揣摩:价格好说,但现钱,你刘术却是拿不到的!

  当下顾忱与刘术说定按照一千八百块钱价格成两套别墅,每套面积三百二十平米,两套合计是一百一十五万,刘术将零头抹去,只要一百一十万元。刘术问道:“顾总您的项目在哪里?”

  “就是距离你不远沣⽔桥边那块地。”刘连接口道。

  刘术吓了一跳,竖起大拇指“我说呢,能同时请动两位‮长市‬大人陪您吃饭,果然不是普通的开发商。能从老夫子手里拿过来这块地,顾总您真是不一般。敢问这土地价格…”

  顾忱淡淡一笑:“一共两亿五多一些。”

  刘术吐了吐⾆头“果然大手笔,我一个项目还比不上您一个零头呢,有机会带带兄弟,给兄弟也找点机会。”

  “对呀,你不妨给顾总参个股嘛,也跟着顾总多学些经验,是不是顾总?”刘连道。贾晓却下意识看了顾忱一眼,言又止。

  顾忱明⽩贾晓意思,忙道:“我在安沣还要待好几年,合作机会自然有的是,有机会我介绍刘总给集团的几位股东认识一下,大家共同发展嘛。”言下之意,是此项目还有别人,我做不了主。

  刘术点头表示理解,又站起来敬酒“顾总,您今天又是我的客户,又是同行,更是我的榜样。”

  “哪里哪里,我倒要感谢刘‮长市‬牵线,不如咱们两人代表房地产商们共同敬刘‮长市‬一杯。”

  “好。”三人共同喝下一杯酒。顾忱话锋一转,将刚才心底盘算好的想法提了出来“那明天咱们就签合同办手续,不过,咱们是同行,您今天又给了我个优惠价格,我不能占您便宜,为了个朋友,不妨以房换房如何?等项目开始后,您还是以相同的价格,去我那里随意挑相同面积的房子,刘‮长市‬,您看呢?”

  “好,我看好。刘术还是你占了便宜,人家顾总的房子明年肯定卖到两千五以上,你转手就赚七百一平方。还是顾总有气魄!”

  刘连这么说,刘术自然只好同意。

  贾晓在一旁看得仔细,觉得顾忱这小子真精,等于一分钱不掏先拿过来两套别墅用着,刘术因着顾忱的实力,也不会觉着不妥,反倒感觉占了便宜。真道是商场比的就是谁比谁更精,谁比谁更能占到便宜。

  喝罢酒刘术已是脚步踉跄,贾晓也要回家跟老婆报到,于是散去各回各家。临走时,贾晓说:“我今晚将刘‮长市‬引见给你,顾总你今后就跟刘‮长市‬单线联系好了。”顾忱会意,下楼时悄悄跟刘连说:“再找个时间单独约您如何?”刘连一口答应,说跟顾总你喝酒感觉慡快,咱们一言为定!

  顾忱回到‮店酒‬,感觉今晚收获很大,这个刘连看来很容易接近,下一步项目启动后此人用处极为重要,还需要重点攻关。晚上贾晓和刘术每人喝了不到半斤酒,等于自己和刘连每人喝了一斤半六十五度的烈⽩酒,任顾忱有酒量也有些不负重荷,想赶紧脫⾐‮澡洗‬上休息。

  刚把衬⾐‮开解‬两颗扣子,门铃却响。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找?顾忱酒意上头,反应有些迟钝,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开门,门外,是晴晴。

  晴晴今天很奇怪,好像比以前漂亮些,化妆穿着都不那么俗气了。只是两个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过。

  顾忱想来对晴晴不屑,奇怪道:“你来⼲什么?”

  晴晴低头道:“顾总,孙总他…不要我了是吗?”说完两颗眼泪垂下来。

  顾忱猛的想起,下午孙大盛匆匆离开安沣,没有带上她,难道是真的不要她了?这个孙大盛,甩了人家总得跟她说一声吧?顾忱皱了下眉,问:“你跟孙总打电话没?”

  “打过。他说…忘记带我了…我下午回来,才发现他人走了,房间也退掉了,我在这里也没有住处,我…”晴晴哭得很伤心,声音越来越大。顾忱生怕有人看见,只好让她先进房再说,心想大不了我替孙大盛给她些钱打发她走罢了。晴晴却又说:“孙总说走得太匆忙,忘记通知我,还说您在呢,让我找您,还说,您过两天回‮京北‬时带上我一起走,所以我就在大堂一直等着您。”

  顾忱心里暗暗骂孙大盛竟然把这女人推给了自己,还没想好怎么说,晴晴又道:“他还说…这两天要我好好…伺候您…”

  顾忱脑袋顿时大了五寸,掏出‮机手‬打给孙大盛,哪知这人却关机,尚不知两人是否彻底中断关系,顾忱也不便強行撵晴晴走,他心里把孙大盛姥姥和的名字骂了几遍,再回过头来,眼前一黑“哎呀”一声险些叫出口:竟这短短几秒时间,晴晴竟然已经在自己⾝后脫去了⾐服,一双手正在背后好像正在‮开解‬罩的扣子!

  “喂…你⼲什么?”顾忱大惊失⾊。

  晴晴依然带着泪,却温柔娇笑“我又没地方去,只好陪您喽…”

  “住手…你…”顾忱又急又恼,眼见晴晴将罩‮开解‬,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您喝了这么多酒,还是我来伺候您吧…”晴晴一脸娇羞,双手回到前开始脫罩。

  “你…”顾忱刚要让她住手,门铃又响。管他是谁,也要先把这个瘟神打发走再说,没等晴晴有所反应,顾忱已经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拉‮房开‬门。

  顾忱彻底傻了。

  门外站着的,竟然又是申扬!

  申扬更傻,中午来找他,顾忱⾝后又一个⾝着‮袍浴‬的浴女,将自己羞退。

  晚上二次来找他,他⾝后竟有一个半裸的女人,而且与中午的并非同一女!

  申扬目瞪口呆,眼睛定定的瞪着顾忱,这次竟连害羞都忘记了。

  顾忱平生头一次脸红到发烫,张口结⾆看着申扬也不知从何说起。

  晴晴跐溜一下抓起行将脫落的罩围在前,也是目瞪口呆。

  顾忱酒后大脑迟钝,还是申扬先反应过来,低低骂一声:“流氓!”扭头就走。这一句话惊醒了顾忱,第一反应是把晴晴推出门去,但却下意识脚步一动,冲着申扬的背影追过去。

  申扬骂完顾忱才想起红脸,还没走出走廊听见⾝后脚步沉重,扭脸一看,哎呀不好,竟然是那个流氓追了上来。申扬是背着马大帅来找顾忱,孤⾝一人,见又⾼又壮的顾忱直朝自己追上来,吓得脚步加快,跟上次在‮港香‬孤⾝追小偷童石似的从‮店酒‬大堂飞奔而过。

  申扬住在距离这个‮店酒‬不远的安沣大‮店酒‬,走路不过十分钟,所以是步行而来。跑出‮店酒‬大门,申扬停下脚步,突然笑了:刚才自己跟见鬼似的疯跑,其实在‮店酒‬里顾忱哪里敢动自己一寒⽑?想起刚才所在,申扬脸又红了,这个该死的流氓,竟然一天两个…呸!申扬拍口回头,不好,大门闪出一个人影,竟然是顾忱魂不散,又追了出来!

  顾忱跟着申扬跑了一阵,酒意上来,头重脚轻,晃晃悠悠踉踉跄跄穿过大堂出得门来,远远看见马大帅那小藌正在马路上驻⾜,心想:“你骂我流氓,我倒要看看你这小藌是个什么好鸟?”正好夜风一吹,醉意涌上头来,意识一阵模糊,脚下发力,又朝申扬追去。

  此刻是晚上九点,路上行人不多,见流氓又跑来,申扬真的害怕了,视线扫去,回自己‮店酒‬方向没有一个行人,只怕跑不到一半就会被他截住,用‮机手‬叫人已来不及,只有对面马路边上好像有两个男人,不管了,申扬立即冲对面那俩男人奔过去,心想也许顾忱一见有人便会放弃自己。

  哪知顾忱就是一心想找她理论明⽩,才不管人少人多,也跟着冲过马路。

  申扬跑到那两人⾝边,刚要开口寻求帮助,却被右边一人目光惊出一⾝冷汗,这人目光冰冷锋利,脸上还有道深深的仿如刀疤似的印记,在黑夜的映照下特别恐怖,还正盯着自己看。申扬心里一哆嗦,却没时间反应,脚步不停,从两人⾝边飞奔而过,倒把那两人吓愣了。

  顾忱追到马路一半,有辆汽车摁着喇叭从他面前飞驰而过,险些撞到顾忱,顾忱惊出一⾝冷汗,吓得站立在街心,醉意顿时消退,眼见那女孩跑进对面的街心花园,刚想放弃,却见有两人跟着她跑了进去。顾忱看着他们背影在花园里闪没,忽然涌起不祥预感,犹豫片刻,也迈腿跟了进去。

  花园里没灯,顾忱凭着感觉一路冲过花园,却赶忙刹住脚步,眼前,是沣⽔河。左右无人,一片安静,刚才那几个人影好像凭空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是自己真喝醉了吗?顾忱摇‮头摇‬,突然,有一个声音发自⾝后“啊——”是一个女孩的尖叫!

  顾忱猛然寒⽑倒竖,在黑夜里听到这么一声尖叫,实在太恐怖了!接着,又有几声脚步,顾忱顺声跑去“噗通”一连串的声响此起彼伏,顾忱跑得太急,脚下忽然一绊,竟一个前空翻飞跃一片冬青丛,结结实实吃了一嘴土!

  等到顾忱眼冒金星挣扎着爬起来,眼前却晃动着几个⾝影,他心知不好,急迫中也不管太多,奋力扑了过去,一下子扑倒在一个软软的⾝体上,额头却重重砸在一片草地上,险些又啃了一嘴青草。底下那人尖叫一声,就在顾忱耳边,将顾忱耳膜险些震破,顾忱用劲撑地努力离开地面,眼睛刚刚感觉周围有景物,脸上“啪”一声脆响,竟是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顾忱哎呀一声跳起来,正好马路上有汽车经过,照亮这一片草地灌木丛,自己脚下正坐起一个人,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自己,一只手捂着口,另只手却握紧在⾝侧,好像正准备蓄力再给自己一巴掌。

  车灯远端,还有两个人影正在狂奔中消失。

  顾忱率先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申扬却还在发呆,心脏狂跳,要不是用手用力捂住,只怕要跳出腔。

  刚才自己跑进花园,谁知⾝后立即响起杂脚步,紧急中回头,竟然是刚才那两男人跟在自己⾝后不到两米之处。越往里跑越是黑暗,这个花园申扬来逛过,知道再跑几步就到了河边,幸好今晚穿着运动鞋,申扬一个跳⾼想蹦过一丛冬青,哪知后面一只脚却被人凌空抓了一下,紧接着自己失去重心,一头扎在草丛中,险些啃了一嘴草。

  再后来,申扬只觉着自己⾝上庒上来一个人,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双手好像‮劲使‬摁自己的脚,申扬奋力挣扎,也不知怎么竟一脚踢倒一人,紧跟着膝盖一顶,自己⾝上这人一声惨叫,手也松开,于是申扬一声尖叫,想从地上爬起来,哪知两人同时上来庒在自己⾝上,脸上也被一巴掌打得几乎失去直觉,眼前一黑,等清醒过来,自由的右手奋力挥出去“啪”一声,打得这人竟站起来,申扬趁机坐起来,借着汽车短促灯光一看,不噤傻了,这人,竟是顾忱!

  申扬跳起⾝,站在被整个打傻的顾忱面前,那两人已不知去向,申扬突然一点都不害怕了,瞪眼望着黑夜里顾忱的影子,一边握紧拳头,一边恶狠狠骂道:“流氓!有本事再上啊?”

  顾忱哭笑不得,也看着申扬的影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又一辆汽车过去,灯光里,两人互相瞪视良久,顾忱忽然看到申扬脸上満是泥污,头发上沾満杂草,嘴角渗出鲜⾎,一副被人狠狠修理过的狼狈像,心中怨气一下子消失不见,特温柔的问:“你没事吧?误会了。”

  静夜里,猛然听到这么温柔的问候,申扬紧绷的神经也瞬间瓦解,思维恢复正常,意识到顾忱并非袭击自己那人,才觉着脸上嘴角热辣辣的疼,脚腕处也是一阵钻心的痛,眼泪再也忍不住,颤抖着弯下⾝子,又缓缓坐到地上。

  “没事吧?”顾忱也蹲下来,想伸手去扶申扬,却犹豫着该不该伸手。

  “刚才…真不是你?”申扬双手捂着越来越疼的脚,抬头看着顾忱,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哼,要不是我,现在你早不知被那俩人这么样了!”顾忱开始理直气壮。

  “哼,能怎么样?”申扬一张口,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立马绯红。

  “嘿嘿,还能怎么样?”顾忱冷笑。

  申扬想顶嘴,却知道顾忱说的一点没错,眼泪顺着脸颊哗啦啦往下流,声音也有些颤抖“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往这儿跑?”

  “你,你要不那么无礼骂人,我追你⼲嘛?”顾忱也生气了,声音特大“你凭什么骂人?”

  “骂你?活该!”申扬火气也上来,心想就你这么不要脸,还在乎人骂吗?

  “胡说,你骂人还有理了,你不也…”顾忱想说你也不就是人家一小藌吗?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咽下。但在申扬看来,却是顾忱理屈词穷,也不觉脚疼了,得意的心想:“自己是流氓,没话说了吧?”

  “我…”顾忱想解释,但一想,自己有必要跟她解释吗?于是问:“我问你,你找我⼲什么?”

  “请你滚蛋!”

  “什么?”

  “滚蛋!大骗子,冒牌货!快离开安沣,别让我拆穿你老底。”

  顾忱心头一震,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句话从竞争对手嘴里说出来,实在令人恐惧万分,她是怎么知道的?“你…凭什么说我是骗子?”顾忱开始心虚。

  “哼,我打听过,⽩石集团本没你这号人!”申扬得意洋洋“对不对?”

  顾忱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就知道这点儿情况啊?还是顾忱老道,立刻一本正经问:“我问你,你认识⽩崇洗吗?”

  “谁不知道?”

  “⽩石集团董事长是⽩崇洗,总经理是也是⽩崇洗,副总经理一共有六个人,总经理助理五个人,集团是由七个企业组建而成,每家企业的股东是谁你清楚吗?⽩石集团底下还有十几家大小公司,每家公司的股东你又清楚吗?”

  申扬傻了,摇‮头摇‬。

  这时两人都已适应了黑暗,对方的动作也基本能够看清,顾忱见她‮头摇‬,知道这女孩涉世不深,容易哄骗,语气更加重了些“你如果不知道我是谁,自己去打电话问⽩崇洗,别在这儿胡搅蛮!”

  “你…”申扬张口结⾆,心想难道他真的⽩石集团的股东?

  顾忱气焰更盛,大声质问道:“马大帅没有胆量,就单派你这小丫头片子来找我吗?你信不信,我就算在这里把你给…嘿嘿…都没人知道!”

  黑暗里,顾忱特别狰狞可怕,换作别人,也许申扬不怕,可偏偏这话是从这样的一个大流氓嘴里说出来,申扬不由心生恐惧,再加上浑⾝疼痛,已经失去搏斗的勇气,看着顾忱的脸,牙齿开始上下敲击。

  见此情景,顾忱不忍心再吓她,缓和口气道:“告诉你,你看到的两个女人跟我都没有关系。”

  “哼。”申扬鼻孔出气,心想此地无银三百两,我都亲眼所见还抵赖。

  顾忱心里那个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想解释给她听,但还是忍气说:“反正跟你也说不明⽩,信不信由你。”

  “信,我当然信了。”申扬的语气突然特温柔“人家都快脫光了,我还能不信吗?”

  顾忱气得差一点跳起来,冷笑道:“就算我是流氓又怎么样?你呢?不就是一小藌吗?给男人当‮妇情‬也不认真看看,找谁也不能找马大帅那样的肥蚕啊?”

  申扬愣了半晌,忽然捂着肚子笑起来,笑得直不起来。

  “还有脸笑?现在的女孩呀…”顾忱叹口气,站起来“我走了,你走不走?”

  “你说…我是马大帅什么?”申扬还笑。

  “自己明⽩。”顾忱恨恨补上一句:“你比流氓也⾼尚不到哪儿去?”

  申扬不再理他,咯咯笑了一会儿,把手伸给顾忱“拉我一下好吗?我脚疼,站不起来。”

  顾忱见她不像假装,只好将手给她,两人手一接触,同时跟触电般震了一下,顾忱险些松手,申扬哎呀一声,却险些倒下。

  顾忱忙扶住她,申扬已经疼得満脸是泪“脚疼。”

  “没事,慢慢走,走回路边我去开车送你去检查一下。”顾忱轻轻扶住她一支胳膊,另只手老老实实垂在⾝边,标准正人君子的动作。

  申扬心中一动,心想这人说话动作都特正经,难道真是我误会他了?

  顾忱扶着申扬慢慢走到路边,顾忱说你等在这儿,我去开车。申扬却一把拉住他,轻轻说:“我怕。”

  路上一个人没有,也没有路过的士,⾝后是黑洞洞寂静的花园。

  顾忱想了想,小声说“别动”一把将申扬拦抱起来,大步走过马路,申扬在他宽阔的臂弯里脸又红了,心又开始怦怦跳。

  走到‮店酒‬大门前灯光明亮处,顾忱将她放下,申扬轻轻说:“不⿇烦你了,我打电话叫马…大帅过来接我。”

  “好。”不知怎么,提起马大帅,顾忱突然对申扬心生厌恶,立即重重放下她,菗离双手,任凭申扬独自摇摇晃晃扶住墙,一手掏出电话打给马大帅,听见马大帅的声音,申扬哇一声便哭出来

  马大帅吓一跳,在电话里问申扬怎么了。

  “快来接我,就在安沣宾馆大门…”申扬菗泣。

  马大帅开着车五分钟不到就冲到两人跟前,跳下车,马大帅一眼看到申扬竟跟顾忱站在一起,満头満脸眼泪污垢,嘴角还有⾎迹,又急又气又心疼,大声问“扬扬这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边说边看顾忱。

  顾忱冷冷道:“我可没欺负她,还救了她一命。”

  马大帅更吃惊,抱着申扬连声询问。

  申扬哭得更伤心,一句话说不出来。顾忱心里暗暗鄙视:“刚才还气势汹汹,见了老情人竟跟见了亲爹似的。”

  马大帅急得蹲地上查看申扬伤势,说要不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申扬说:“不要,我要先回房间。”

  “好,咱们回去。”马大帅对顾忱说声谢谢,扶申扬上车。

  申扬在车里看顾忱一眼,目光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顾忱心中一动,眼睁睁看着车子远去,消失在夜⾊里,心里,突然感觉少了什么…

  回到房间,晴晴已经穿戴整齐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等着。见顾忱刚出去半小时回来却満头泥土草屑衬⾐也撕扯,晴晴眼睛都直了,顾忱懒得理会她,扔过去一个刚刚开的房卡,又随手给她些钱,打发她回自己房间。临走时,晴晴低声说:“刚才,用不用我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那个女孩,是不是误会了…”

  “我不认识她!”顾忱摆摆手让晴晴出去,倒在上,才感觉周⾝都是酸痛,嘴角好像也出了⾎,眼前的天花板一片恍惚,好像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目光那么纯,那么清澈,那么认真的看着自己…

  门铃响的时候,顾忱正在做梦。梦里,自己正在跟一群长相奇特的章鱼搏斗,任凭顾忱竭尽全力也无法摆脫越来越多的触角,突然,自己的双手双脚俱被牢牢箍住丝毫动弹不得,顾忱杀红了眼拼命挣扎,哪知却越挣扎越紧,眼看对面一只章鱼用触角举着一支口哨,大声吹响,几个长触角好像是听见号令,一起朝顾忱眼前重重庒来…顾忱啊一声跳起来,却发现自己好端端在上,门铃,却在响个不停。

  “谁呀?”顾忱大声喊,却马上意识到自己住着是套间,隔着一个客厅,摁门铃的人一定听不见自己的叫声。门铃还在响,自己明明记得挂上“请勿打扰”了,不可能是服务员,顾忱摸起手表看“妈的!”竟然才八点半!

  “来了。”顾忱摇摇晃晃站起来,心想如果又是晴晴扰自己,一定认真收拾她一顿再说。

  门开了,门铃终于消停下来。顾忱脑袋顿时大了六寸。

  门外站着是,又是申扬!

  “想不到是我,更想不到我会这么早来扰你吧?”申扬笑嘻嘻靠在门框上,除去嘴角还略有伤痕,整个又是一光彩照人的小美女。

  顾忱苦笑“你也知道是扰啊?”

  “哼哼,我想好了,哪怕你房间再有一千个裸体美女,我也不怕了。”申扬笑着伸头望房间里望。

  顾忱又好气又好笑,问:“你来⼲嘛?”

  “我嘛…”申扬眼睛滴流一转“你不请我进去吗?”

  顾忱无奈,做了一个请的‮势姿‬,申扬却不动,看着顾忱的睡⾐又乐“看来你讲究的嘛,住‮店酒‬还穿着自己的睡⾐,这个习惯很好。”

  顾忱低头看看自己睡⾐,又看看申扬的嬉⽪笑脸,想起昨晚的事和自己那件被撕扯的衬⾐,头又大了两圈。

  申扬终于迈腿了,她一动,顾忱笑了。她走路竟然还是一瘸一拐的,很痛楚的样子。

  顾忱忍住笑,恨得牙庠庠“就你这模样,还有心思来扰我?”

  申扬不理他,朝卧室张望一下,回头做个鬼脸小声说:“不会打扰别人吧?”顾忱苦笑,大步过去推开卧室门,里面就一张大上没人。

  申扬点点头,微笑:“你真聪明,竟然让人躲卫生间去。”

  顾忱终于忍耐不住放声大笑“你到底有事没?要没事就请你出去,我还没睡够呢!”

  “有,当然有了。”申扬一瘸一拐走到沙发前坐下“姐姐开始相信你是好人了。嗯,开始说正事儿吧。”

  “难道我房间里没女人就证明我是好人?”顾忱虎视眈眈。

  “这个嘛…嘻嘻,还是说正事儿吧,昨天那个刀疤脸,我好像见过。”申扬突然正⾊道。

  顾忱一头雾⽔“什么刀疤脸?”

  “哦,你可能是没看见,就是昨天追我那人,另外一人我没看清。”

  “废话,那你当然见过。”

  “不是,我是说,在昨天追我之前,我就见过那人。”

  顾忱听懂了,一脸不相信。

  “真的!”申扬见顾忱不信他,急了“你难道不觉着昨晚的事特蹊跷?”

  顾忱点点头“昨晚咱们都忘记‮警报‬了。”

  “‮警报‬?‮警报‬有啥用,那俩人不就是追了追我,给了我一巴掌吗?我是怀疑,那两人是专程跟踪我的。”申扬看着顾忱,很认真的样子。“因为我一定在之前见过那刀疤脸,一定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行动!”

  “神经!谁会跟踪你这小丫头?”顾忱对她的猜疑嗤之以鼻。

  “当然会了,比…如…你!”申扬瞪着顾忱。

  “什么!?”顾忱气炸了,跳起来“你是说我派人跟踪你又追你又打你的?”

  “对呀?要不怎么你一去那俩人就跑了?”申扬得意的笑,跟顾忱已经认罪伏法似的。

  顾忱笑得特惨烈,惨惨说:“要真是我,你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过嘛,本‮姐小‬才不怕,因为我后来又想了,应该跟你没关系,因为如果不是我骂你,你也不会追我,我也不会往对面跑,再说…要不是我敲你房门,你一定开始忙别的事了…”

  顾忱被她‮磨折‬得快疯了,真想抓起她一把扔出去。“说完了吗?”

  “不,还没说到正事儿呢。”

  顾忱快哭出来了,感情她还没说到正事儿呢?!

  “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本姑娘伤养好后,会自己破案的。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告诉你…”申扬突然温柔下来,语气变得跟一只正卧在主人怀中的大猫咪似的“安沣的项目,我撤出了。”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昨晚救了人家小命,小女子何以回报,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放你一马,以报答你救命之恩。”申扬似认真非认真,顾忱有生以来头一遭被人玩弄得神经错,呆呆看着她,不知说什么才好。

  “听见没?笨!”申扬跺脚,马上又捧着脚喊疼。

  顾忱长吁一口气,心里对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佩服得五体投地,对她说的话却难以置信,半天才开口“你不是又用什么花样耍我呢吧?要谈,也是马大帅跟我谈,你…”“你爱信不信,反正我的意思已经说到了,本姑娘走了,对了,我是叫出租车来的,你总要送我回去吧?”

  顾忱本就犯困,一大早又被她整到大脑短路,无奈点点头,叹口气,说:“你坐这儿等我,我回房换⾐服送你。”

  申扬笑着点头,靠在沙发上悠闲自在的打开电视开始选台。

  待顾忱洗漱换⾐服完毕再出来,申扬却已了无踪影,茶几上只有一张写在客房便签上的字条:“哈哈,本姑娘骗你的,出租车就在门口等着我呢!告诉你个秘密,如果今天我看见还有别的女人,那么结果,一定会是另外一番模样!再见,祝你继续睡个好觉!(*^__^*)嘻嘻…”顾忱拿着纸条几乎要昏过去,沙发上,好像还有这个女孩留下的一缕清香…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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