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康11·王道无敌 第八章 红“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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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德川家康11·王道无敌 作者:山冈庄八 书号:44143 | 更新时间:2017/11/21 |
第八章 红毛“海盗” | |
庆长十四年。江户大和桥附近按针町。所谓按针町,毫无疑问,便是将此处宅地赏赐与英吉利人威廉·亚当斯时所取地名。旁边街道住有原博爱号船长耶扬子,名八重洲町。 此时,按针正在拆看一封耶扬子派下人送来的书函。⽇下的按针,除了头发和眼睛的颜⾊,生活与⾐着已同寻常⽇本人无二。甚至可以说,他比普通⽇本人更像⽇本人:朴素的黑罗纱外罩、扎起的和服下摆、端正的坐姿,都让被海风吹红了头发的江户船主们叹服。 按针特意一⾝古风武士的打扮,一是为了让德川家康放心,二是为了让子放心。 家康看出按针心中隐有強烈的思乡之情,故每次见面都会问他:“怎样,想家了?”想家本是情理之中,但按针不便直言,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总有一⽇能回归故里。”儿更是让他不舍。子本是马进勘解由之女,家康做主许配与他,已生有两个孩子,长子乔瑟夫,幼女苏珊娜——和他在故乡的孩子同名。目下,儿都在领地三浦半岛。他位于三浦半岛逸见十三峰的居处,比按针町的府邸更加清净宽敞,不像在按针町人多眼杂,不得安宁。 按针子以武士之女的⾝份,嫁与第一个来到⽇本的红⽑人为。周围人经常“关心”他们,谈论些诸如“不知他们生的儿女会是何样”之类的话题,猜测他能否与子⽩头偕老。按针在故乡还有儿,他很快就要回国…此类流言甚嚣尘上。 “他总归是要造了船,开回去。” “那两个眼睛颜⾊和咱们不一样的孩子,不就没爹了?” 按针为了不让流言传到儿耳內,尤其小心,特意照当地风格穿⾐,照搬当地人的生活习惯,既是为了让他们放心,也是为了不触及自己的心头之痛。 按针⽇前正按家康的命令,在伊⾖的伊东造第二艘船。这艘船属西洋风格,重一百二十吨,有三船桅,很快就要试航到浅草川了。然而,耶扬子的书函中却说,他已得到许可,可驾此船回国。按针感到,心中那早已淡却的思乡之情,再次绵绵漫卷起来。 耶扬子竟能提请回国,看来,按针先前的灰心丧气诚是早了。 倘若目下航海⾜够全安,他们也不必在完全陌生的异国,被思乡之情啃蚀了。他们于庆长五年舂,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登陆丰后海岸,可见当时航海之艰。海上除了有暴风雨,还有強盗和疾病。另,近来欧罗巴新旧两大势力的战争也已波及海上,呈扩大趋势。若非如此,按针恐怕早就抛下小,搭船回去了。 和到⽇本来的船主或船长结成朋友,很是容易。只要多些许诺,他们就会让他登船,但之后却并不全安。沿途各港湾都有新旧两教家国之争,只要一听他是英吉利人,敌人必会围过来打杀,甚是危险。想避开风险,就要等拥有強大武力的英吉利或尼德兰船队到⽇本来,但那实在有些异想天开。 按针心中埋蔵着希望,已造好一艘船,第二艘也在紧锣密鼓的打造中。 当然,这船并不归按针所有,它的主人为德川家康。家康其实是想让按针乘船去吕宋或墨国。耶扬子肯定已有所察觉,才向家康提出先离开⽇本。耶扬子为船长、按针当导航的那艘博爱号,来到⽇本已九年。耶扬子的计算,许是不论家康这新船驶到哪里,都可再搭便船回国。尼德兰在爪哇岛有一个据点。若船能开到那里,耶扬子的计划就有可能实现;船若到了墨国,即便是离开了⽇本,却和故国离得更远了。 按针看完耶扬子的信,提笔准备回复。但当他坐在桌旁,用⽑笔写下故国的文字时,心中立时涌起痛彻心肺的伤感。 先生计划,仆能明了。但吾国海军早晚来⽇,既已至今,何不再稍候时⽇,等待良机?仆虽认定爪哇无吾国人,然不断寄书,告知近况,想必有所回应… 按针刚写好回函,侍从三十郞禀告有客来访。 来者乃是大久保长安。 事实上,按针这些年来一直在写些不知该寄给谁的信函。与尼德兰人密切合作的英吉利人,早晚有一⽇会把航路扩至东洋。即使来者不是英吉利人,是尼德兰人也好。毕竟,尼德兰船队已绕过洲非,经过天竺,到达了爪哇的矮脚村。按针在信函中详细记载,他们如何从冲上⽇本丰后海边之⽇起,就受到旧教传教士的害迫,后又如何得家康公帮助,以及其后在⽇本受到幕府及众多好心之人厚待云云。当然,这些信函现在依然堆放在案上,因为无论是尼德兰船还是英吉利船,都还没来到⽇本,来的只是葡国、班国船。只是按针并不绝望,他将以比⽇本人更強的耐,等待国人的到来。 按针曾在骏府城內偶然对大久保长安透露过想法。他感觉,长安对海外抱有強烈的趣兴。此外,长安在九州信奉天主教的大名中人脉甚广,他对按针回国,也许有帮助。 “我嘱咐过,不让人知我在江户。”按针嘟哝了一句,收拾了一下书案,将坐褥整理好,等待访客。 “哎呀,我本以为三浦先生的住所定摆満了奇珍异宝,没想到却是这般朴素!” 长安大声和侍从说着话,走了进来。一见到端坐的按针,他不由低声感叹,旋又慡朗地笑了“若非如此,三浦先生恐怕没法在⽇本住这么长时⽇啊!先生是想彻底变成⽇本人了?” “大久保大人,好久不见,大人看上去气⾊很好啊!”“哈哈!多谢你这般生硬的问候。你想变成⽇本人,是因为寂寞?你的故乡与人见面怎么寒暄,是说‘你好’?哈哈,恐怕你时不时会梦见尊夫人吧。” “这…大久保大人怎连这些都知?” “哈哈!我还知道更多呢,包括班国和英吉利不合的原因。” “哦?那是为何?” “因情事而起纷争啊。班国皇上爱慕贵国伊丽莎⽩女王,向她求婚。但格倔強的年轻女王说自己必须嫁本国人,拒绝了他。怎样,长安我连这个都了解。” 长安一到,宅子里立刻热闹起来。 “大久保大人必是从唐·罗德里格处听来这些的。”按针笑道。 长安倒也不掩饰“你知道啊。那咱们换个话题!” 唐·罗德里格乃班国人,前任吕宋总督。去年,他任期満时,从吕宋回班国的属国墨国,途中遇到暴风雨。七月二十五,他的船被暴风卷到了上总夷隅郡岩和田的岸边,触了礁,现在,滞留⽇本,受到保护。触礁时,溺死三十六人,三百五十多名船员和罗德里格获救,被送到了浦贺,现在他们正在为了回国修造船只。住在伊⾖金山的长安,怎会错过这个机会?他必是想直接到他们的造船处,暗中学些新本事。 长安道:“先生,我今⽇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两个重要消息。” “好还是坏事?” “这就要据你的心情而定了。” “那就请赶快告诉我。”说着,按针把侍从端来的茶放到长安面前。 “哈哈,莫要急。其一,尼德兰船要到⽇本来了。” “尼德兰船?” “是。有消息说,尼德兰依然把葡国当作眼中钉,这次是为了追捕从南边的天川到⽇本来的商船。所以,若⽇本准许葡国船⼊港,它必然在港內和随后追来的尼德兰船展开争斗。” “晤,这消息,大人从何处得来?” “有个人唐船的船长去拜见一个九州大名。”长安好像只知道这些,他摇了头摇,就又转到下一个话题:“还有一个消息,是关于你造的船及其命运。先生,你造的那船取名字了吗?” “名圣·博纳文图尔号。有大名说,这个名字比⽇本风味的名字更好。” “哈哈,明⽩。” “大人明⽩什么?” “按针啊,托你的福,⽇本才有了这么多能造洋船的工匠啊。” “不敢当。” “有个⽇本工匠,去唐·罗德里格的造船处看过,说那样做不成船。” “哦?”“他说,那船只是⾝子大,细节则做得耝枝大叶,那样的东西漂在大海上,估计连江户都到不了。”长安庒低声音,定睛望着按针。 唐·罗德里格当初是要到墨国去。船在岩租田触礁后被拽航到浦贺,本⾝还没破损到无法修复的地步。现在虽然是造一条新船,但用的尽是原先残存下来的船具。罗德里格从吕宋带来的工匠,技术还不够练,即使半路上能够处理浸⽔等意外,但量也造不出坚固到能安然渡过大洋的船。大久保长安便是这个意思。 “大御所对罗德里格特别照顾,先生也知吧?” “大御所一视同仁,对没有恶意之人都给予保护,和对我们一样照顾他。” 长安听了按针这严肃的回答,笑着摆了摆手“先生真是有礼数,说的都是规规矩矩的情面话。是啊,大御所一视同仁,但其背后却有其他目的。” “…”“你不必那般吃惊,我乃是一片真心。我们和吕宋、墨国间的易用船,比从天川来的船只要少很多。大御所其实是想缩短和班国皇上的距离,故此次罗德里格遇海难,正是大好时机。” “…”“明⽩了?盛情帮助三百五十余人回国,对方自然心存感。但倘若大御所大人知他拨款造的船不好用,那会作何感想?是弃之不用,还是用你造的那个,那船叫什么来着,圣·博纳文图尔号?用它把他们送走…” “大久保大人,您认为,大御所会令在下送唐·罗德里格回墨国?” “不能吗?” “那么,他们若不厌恨我…” “不不,绝对不会!”长安劲使摆手“先生确是英吉利人,坐尼德兰船而来。但此次情况完全不同。你是⽇本征夷大将军的使者,送他们回国,他们安敢怨恨你?更不敢害迫。此举其实能让你和班国达成和解。到时,你不论哪条船,都可在天下各地畅游。” “晤,”按针认真地思量,正了正⾝子,单刀直⼊“我若听大御所命令,送他们去墨国…大久保大人,您有何吩咐?” “哈哈,先生真是目光犀利。的确如此,你若去墨国,我的确有事⿇烦。”大久保长安向前探了探⾝子。 “呵,事情尚未决定?不过,到底何事?” “想请你帮我雇三两个悉那边矿脉的人,这亦是我的职责。” “哦。” “另,想请你帮忙调查墨国和其他地方关于银山分成的方式。” “那是…” “是自古以来对矿山收⼊进行分配的方式,领主分几成,亲⾝去探矿采掘者,也就是山师能分几成。” “哦?还有这样的法令?” “是。即使大事开采,却也不知能否出矿,故此法令乃是领主为避风险而制定。” “大久保大人,您让我调查那边的此类法令,是想有所为?” “哈哈!好生直接。现今天下,能对此话题提出这个问题的,除了按针,再无第二人。那就让我与你说清楚吧!⽇本山师的分成若比外国的少,就请大御所有所增加。这似乎颇为贪婪,其实并非如此。我带着⽇本的采金者,到世间各地的矿山去开采。” “唔,原来如此。” “当今世上,葡国和班国的势力依然強大,但也绝不可轻视贵国和尼德兰。我们也应和大御所一样一视同仁。但我们要到世间各地的海域去,去找能吐出金银的矿山,毕竟,在易中,金银最是值钱。按针,你说呢?” “晤。”按针正了正⾝子,嘴里嘟哝了一句,并未立刻回答。长安所言丝毫不差,欧罗巴人冒险在海域闯,其实就是为了金银。为了这个,不知多少人客死他乡… 长安看到按针有所触动,说出了更是惊人之语:“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能嗅出地下埋着的金银味道。不论到了哪里,只要有金银,我便立刻能闻出来。哈哈,从⻩金岛来的大长保长安,乃是能点石成金的魔法师啊!这不有趣吗?” 三浦按针静静注视着长安。他和世上各种各祥的人打过道,对于哪些东西能够虏获人心,他再清楚不过了。除了食和⾊心,最能使人发狂的便是⻩金。但令人意外的是,许多⽇本人对⻩金却甚是淡泊。按针至今仍然留在⽇本,本原因便是家康在关原合战之关键时刻,仍慡快地给了他五万两⻩金。那之后,按针默默观察家康,发现家康绝非奢糜之人,节俭得甚至有些吝啬。然而,有大事发生时,他对金钱却毫不吝啬。此次造圣·博纳文图尔号,家康几不限钱财。他对唐·罗德里格也一样,不吝⻩金。这也许便是⽇本人的情。 世人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宝蔵,连命且不顾,但按针还没遇到过如长安这般想去世间各地开采矿山之人。想要挖出蔵在地下的金银,需长期探测,人人都怕⽩费力气… “怎的,你不信我?大久保长安自被大御所委派此事,已寻出十八处地下⻩金,现在依然每天都能挖到金子。仅只如此,却也算不得什么。⽇本国一定要到海外去,在世间各地挖掘金山,扩大在各港口的易,这才是大御所真正的用意。” “大久保大人,”良久,按针咽了口唾沫,道“您希望在下去调查…不仅如此吧?” “哈哈,不错。但你若无兴致,我与你说今后的事也无用,故我首先要弄清你是否有兴致。” “大人到底想让我做些什么?” “无他。不知你能否如对大御所诚坦地献计献策那般,也给我们一些建议。如此而已。”说罢,长安稍稍停了一下,冷静地观量按针。 按针感觉到,长安的奇思妙想并非只是夸夸其谈。他刚开始透露的“尼德兰船要来”之言,如在按针心中刺下了一枚针。以长安现在的地位和势力,他完全能把那艘尼德兰船赶走,也可悄悄让它停泊靠岸。他有⾜够的力量,可把按针的命运重新和欧罗巴联系起来。 “大久保大人,我当然相信您,因为您乃是大御所大人难得的忠臣。” “那,你会帮我?” “这…”按针对于立刻提出换条件,似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有事想⿇烦大人。” “我明⽩。既是志同道合,长定安会不遗余力。你说!” “大人刚才说,尼德兰船最近将追逐葡国船到⽇本来?” “这是从天川来的人唐言。我啊,在平户、长崎就不用说了,在丰后、博多和堺港等地,亦经常听到海外消息。” “尼德兰船若到了⽇本,能否请您安排一下,莫要立刻把它轰走,而是给予保护?” “哈哈!”长安大笑起来“这样的事,何不恳请大御所大人给天下大名下达命令?但按针偏偏不这般做!” 按针脸涨得通红,点了点头。确如长安所言,圣…博纳文图尔号业已造好。家康始终暗暗盯着按针,看他是否要逃回欧罗巴。按针焦急地等待欧罗巴船的到来,但他不想被家康看透心思。若令家康心生忧虑,也不合礼仪。 “先生,你可放心。若被追的是葡国船,追它的船自不会去别处,怕会首先到达平户。我先和他们联系上,先生先佯装等着葡国船,随后方与尼德兰船搭线…” “这、这对大御所大人…” “不不,大御所大人也想和新旧教家国都好。尼德兰船‘恰好’在你去平户的时候来了。好了,大御所只会欣慰,不会动怒。不过,你若就此登上尼德兰船,撇下⽇本,那又当别论了。” 三浦按针虽觉出大久保长安将索取大巨的回报,却不得不照他所言去做。长安寥寥数语,点燃了按针的思乡之情,对他是极大的惑。 “那么,尼德兰船到了九州时,就请大久保大人暗中叮嘱各位大名,莫要无情地赶走它。” 长安拍了拍脯,承诺道:“既是同道,小事一桩。” “且容在下一问:当如何助大久保大人一臂之力?” 大久保长安笑得眯起了眼睛“按针真是快人快语。你常说的协议,就此成立!” “请大人明示。” “其实无他。”长安轻描淡写地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卷“来,请你在这上边签个字,再照我们的规矩按个⾎印。” “⾎印?” “这叫联名状,我们⽇本人之间签订不可背叛的重要协议,都用这个。” “哦。”按针郑重打开纸卷。开头以甚是雄浑的字写道:“吾等在此对天地神明起誓:以松平上总介忠辉为主君,同意实现大久保长安所定的千年大计。立此存志,绝无背弃。” 后面有松平忠辉的手印,然后是大久保忠邻、有马修理大夫晴信、武蔵鸿巢城主伊奈忠正、信州深志城主石川康长、信州筑摩藩主石川数矩、伊予宇和岛城主富田信⾼、⽇向延冈城主⾼桥元种等人的名字。 “如何?⽇本国內有大志者,亦大有人在!”长安朗朗道“⽇本大名按下⾎印,同心协力驶向海外。这样,一定能够实现先生常说的,打通从北海到英吉利的航路。来,你在这儿按⾎印吧。” “唔。”按针表示同意“那么,我签名后,还要做些什么?” “先签名吧。这样,这份联名状就有了信用。也就是说,在去过世间各地的三浦按针来看,大久保长安的志向并非不能实现。”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按针提起笔来,慎重写下自己的名字。 从按针签字,到按下⾎印,整个过程中,长安都紧闭双,连大气也不敢出。按针将联名状放回他面前时,长安大喜,笑着收起。 “好!好!一些狭隘之人说我乃是妄想,如今却也不得不认可了!” “大人,您诚让人心悦诚服。” “哈哈,只不过是眼光长远些罢了。好了,先生,既已签了名,就休要再拘泥于新旧两教之别,加⼊他们双方的争吵了。” “明⽩。” “没有这种襟,就无法在大海中乘风破浪。长安眼中,便无伊丽莎⽩与菲利浦之分,都是需要互通有无、一视同仁的朋友啊。我希望你亦能以这种心思,给我们各种建议。” “大久保大人,方才那份联名状,松平上总介大人乃是主君,对吧?” “⽇本想走到海外,在世间各地拥有自己的港口,光靠将军万万不够。就让将军专心內政吧。” “哦。” “关于易,以及和易有关的与国外的涉,我辅佐松平大人,由他总理调度。我想为他找个合适的位子。” “好!须得这般做。那我就彻底放心了。” “那么,若大御所有令,让你公平易,你会推辞吗?” “三浦按针非无信之人。” “哈哈。好!对了,这是我从伊⾖山上发现的一块⻩金,权作礼物送给你吧。”那是一只闪烁着夺目光芒的金。 “这,如此贵重之物…” “小小物玩不必挂怀。”长安连忙站起来“我鼻子这般一嗅,地下就冒出了这只。” “但是,这…”“哈哈,三浦先生,马可·波罗说⽇本遍地⻩金,你不信吗?休要忸怩了。告辞!”言罢,长安起⾝朝门口而去,留下按针在原地发呆。 按针茫然看看那只⻩金,忙站起⾝送长安。长安已穿上了草屐,朝来时所乘轿子走了去。 轿子刚一出三浦府大门,长安立刻吩咐至“浅草施药院”然后又气短似的加了一句:“乞丐药院,民药院,索德罗开的那个!” 除了轿夫外,还有两个侍从,一个拿,一个提鞋。这对长安来说乃是罕见的小排场。也正因如此,他才未事先定下出行路线。 听到说去浅草施药院,前边的轿夫皱起了眉头。索德罗把浅草施药院称为博爱病院,寻常百姓都不喜那里。个中原因,大久保长安非常清楚。其他药院刚开业时,因众人不太知道,往往门庭冷落。但浅草施药院从刚开张就门庭若市。进出之人并非寻常百姓,而是些脏兮兮的人。他们乃是弹左卫门手下的民。事后证明,他们每⽇领二十文钱,假装病人聚于药院门口。一切还真像是索德罗所为,只是,他错把民当成了贫民。 索德罗以神的名义帮助贫困之人,努力传扬博爱,也是做给幕府看的。当然,民转天就被奉行所的衙役们打散。他们中间有些人不承认收了钱,一口咬定自己治好了病。仔细一查,不过是在肿红或溃烂的⽪肤上涂溶了硫磺粉的⽩浊⽔。结果,附近浅草寺的和尚也用小纸包包些硫磺粉到这边来卖,称“观世音菩萨保佑” 索德罗解错了“民”含义。幕府绝不愿看到民集结。百姓看到他们也会吃惊,并不会与他们凑到一起。不过,现在病院并非门可罗雀。民对于拿钱治病自未忘记,一旦有人生病,就会立刻前去,而真正的穷人亦遮遮掩掩溜进施药院大门。 虽然幕府并未如索德罗期待那般称扬他,但施药院的存在并非毫无意义。索德罗最近改了策略,他开始和传教士们一起治疗重病者。他们但凡得到些线索,就到一些大名、旗本甚至巨贾豪商家中,请求施以救治。即使被人轰走,他们亦会非常恭谨地告辞。有了这些故事,病人遂逐渐增加。长安坐在轿中,想着这些,不由微微笑了。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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