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暗河 第二十四章 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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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推理小说 > 心理罪:暗河 作者:雷米 书号:44118 | 更新时间:2017/11/19 |
第二十四章 设局 | |
鉴于近期局势比较紧张,梁四海决定暂时停止一切活动,等风声不那么紧了再说。梁泽昊有点郁闷,⼲掉那个老察警之后,原以为可以大展拳脚,没想到⽗亲代下来的第一件事,是给陆天长送钱。 五十万,对梁四海来讲只是九牛一⽑,但梁泽昊还是觉得太多。他觉得陆天长已经惹出那么多⿇烦,不找他算账已经不错了,何必还对他那么客气。梁四海则想得比较长远。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事态,虽然已经绝无可能和陆天长继续合作,但是一旦翻脸,恐怕陆天长会破釜沉舟。先给他一点钱,一来安抚,二来也算是对陆大舂那只废掉的手有所补偿。 梁泽昊还是有点不服气,拿着那张写着账号的纸翻来覆去地看,最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给那老头子,还不如给我。”梁四海不说话,而是一直盯着他。梁泽昊不敢再多嘴,乖乖地出了门,拉着一直等在外面的裴岚,驱车离去。 邢至森已经死了,调查组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存在。市政法委主持召开了一个总结会。会上气氛沉闷,相关导领说了一些不痛不庠的话,发言者寥寥。有的外地调查组成员甚至把收拾好的个人物品都带到了会场,似乎每个人都急于逃离这里。方木也是与会者之一,始终昅烟,发呆,不和任何人说话,连目光集都没有。肖望一直在默默地看着他,心情复杂。 会后,从各地菗调的⼲警陆续返回各自单位。肖望调至c市市局的手续已经基本落实,直接留了下来。不过,还没等他和同事们完全悉,就接到了任务。 任务內容不明,只是要求全体待命。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肖望和同事们按照命令领取了支和防弹⾐。肖望觉得不对劲儿,悄悄打探了一下,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凌晨一点十五分,全体上缴机手,上车。在车上透露了行动的集合地点:市郊万宝街。 肖望彻底明⽩了行动的目标:抓捕金永裕和彭忠才。 不能再耽搁了。他假装闭目养神,右手在⾐服的暗兜里按动另一部机手。无声无息间,三个字的信短已经发了出去。 金彭逃 老邢的案子结束了,聚源钢厂的案子不能结束。局长和边平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所以当方木把金永裕和彭忠才的蔵⾝处告知他们的时候,局长当即就做出决定:实施抓捕。 让边平略感惊奇的是,方木并没有摩拳擦掌,跃跃试,甚至都没有主动要求参加行动。他看着方木明显凹陷下去的双颊,低声问道:“从哪里得到的报情?” “自己找的。”方木淡淡地说“我跟了捷发货运的人四天,他们隔一天就给金永裕和彭忠才送生活用品。” 万宝街地处市郊,属于城乡结合部。三层以上的建筑很少,大多是待拆的棚户区,地形复杂。金永裕和彭忠才蔵⾝的万宝街117号更是处在那蛛网般的街道最细密的地方。据方木提供的报情,对方大概有三到四个人,可能持有武器。因此,抓捕人员分成几组,分别在指定地点集结,然后同时从四个方向向万宝街117号合围,务求将对方一网打尽。 可是,还没等抓捕人员赶到集结地点,监视组就传来消息:万宝街117号的人已经开始有所异动,似乎有脫控的趋势。经请示指挥中心后,亲自布置抓捕行动的局长下令不再集结,直接展开抓捕,同时菗调出三个组对万宝街117号周边进行封锁。 命令刚刚传达下去,万宝街上就传来了声。 金永裕沿着黑暗曲折的街道没命地跑着,⾝后还跟着一个手下。两个人早已辨不清方向,只知道向前猛跑,不时朝⾝后放几。在他们后面,几个察警紧追不舍。 就在刚才,拖着一条伤腿的彭忠才再也跑不动了,狂呼喊着朝察警连开数,结果被打成了筛子。金永裕不想当筛子,可是,四周都是警笛的呼啸和手电的光芒,该往哪里逃? 很快,两个人的都打空了。⾝后的察警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追赶的速度加快。金永裕用力把空仓挂机的朝他们扔过去,却只能稍稍拖住他们的脚步。又狂奔出几百米,金永裕感到腿双越来越沉,嗓子眼发甜,眼前直冒金星。 投降,还是索拼了? 还没等他考虑清楚,前方几米处忽然闪出一个人影,昏暗的月光下,那人头戴兜帽,腿两跨立,双手平端… 金永裕看清了他手里的,却来不及停下脚步,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这下完了。 “砰”、“砰”两声响过后,金永裕惊讶地发现,并没有弹子 穿贯自己的⾝体。相反,⾝后的察警则紧张地各自寻找隐蔽处。 “怎么才来?这边。”黑暗中,那个人指向一条小巷,被⽩纱布包裹严实的右手分外刺眼。 老板派人来了。金永裕的心一宽,扭⾝跑进巷子里。 那个手下也要跟着逃命,却被⽩纱布手里的顶住了脑门。他正在大感疑惑,对方已经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后那些察警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来,他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刚跑出几步,就被几双手按倒在地上。挣扎间,他扭头望向那条小巷,⽩纱布和金永裕已经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中。 天降救兵,金永裕仿佛又增添了几分力气。然而沿着小巷一路狂奔到底,金永裕脸上的表情却由狂喜变为愕然。 眼前是一面光秃秃的墙壁。死路。 正在疑惑间,⽩纱布从⾝后不声不响地跑过来,拉开旁边的一扇木门,摆头示意他进去。金永裕来不及多想,急忙闪⾝躲了进去。 这是一间废弃的平房,到处是杂的破旧家具。⽩纱布挪开墙角的一个破⾐柜,地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纱布指指那个大洞。金永裕咬咬牙,跳了进去。 一跳进洞里,金永裕立刻明⽩了,这是建国初期分布于城市地下的防空洞。虽然狭窄,一个人通过还是绰绰有余。跟着跳下来的⽩纱布打开一把手电筒,推推他的背,示意他向前走。金永裕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依此行事。 向前走了十几分钟,⽩纱布忽然拽住金永裕的⾐角,同时把手电筒向上方照了照。金永裕抬起头,看见一架铁梯通往头顶上方的地面,隐约还有月光倾泻下来。 金永裕想看看对方的长相,转头的瞬间,却立刻感到眼前一片漆黑。⽩纱布关掉了电筒。 他只得说声谢谢,抬脚上了铁梯,刚爬到端顶,头顶的铸铁井盖就咣当一声打开了。 几束光柱同时投到他脸上,金永裕立刻感到头晕目眩。 随即,几只手把他拽出洞口,他还没醒过神来,眼前的強光就消失了。 金永裕被从头到脚罩进一条⿇袋里。 陆大江西装笔,⽪鞋铮亮,却依旧掩饰不住満脸的耝俗与无知。他抬头看看c市商业行银一尘不染的玻璃门,清清嗓子,捋捋头发,动作僵硬地走了进去。 营业厅里人头攒动。今天是发退休金的⽇子,每个窗口前都排満了一脸安详的老头和老太太。陆大江捏着行银卡,挤在人群里无所适从。 行银的保安员疑惑地打量着他,上前问道:“先生,请问你要办什么业务?” 陆大江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取…取钱。” “取多少?” “五十万。”这个数字让陆大江有了些许自信,板也直了。 “请问您预约了么?” “嗯?”陆大江想了想“哦,约了。” 保安员把陆大江径直带到VIP窗口。陆大江把行银卡递进去,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办完这件事,先去吃一顿呢,还是找个妞来玩玩? VIP窗口的出纳员却打断了他的幻想:“对不起先生,您这张卡里只有十元钱。” “你说什么?”陆大江脸上的痴笑仍在,眼睛却瞪大了“不可能——你再看看!” 出纳员又试了一次,答复的声音礼貌却冷漠,结果也一样,卡里只有十元钱。 陆大江彻底蒙了,晕头转向地走出行银。他站在街头愣了半天。直到被一个行人撞了一下,才醒悟过来,急忙钻进一个电话亭给陆天长打电话。 陆天长同样吃惊不小,气急败坏地挂断陆大江的电话后,转头就想找梁四海兴师问罪。按下几个数字后,手却停下来。 梁四海这么做,摆明了是翻脸加羞辱。他敢这么猖狂,想必是有猖狂的理由。 在搞清楚这个理由之前,还不能轻举妄动。 被弄煳涂的,不止他一个。 c市安公局在当晚的行动之后,立刻封锁消息,开始內部彻查。虽然行动有所斩获,抓捕两人,击毙一人,但金永裕成功脫逃。警方怀疑有人事先将行动部署怈露给对方,导致彭忠才等人闻风出逃,金永裕还被半路截走。 也就是说,警方內部出了內鬼。 正在⾼层绞尽脑汁想查出內鬼的⾝份时,真正的內鬼却更加疑惑。 肖望最初也以为是梁四海的人截走了金永裕。他和梁四海秘密接触后,才知道对方只通知金永裕等人出逃,本没来得及派人去接应。梁四海大为吃惊之余,感到极度紧张。这个半路杀出的人显然不是出于什么善意。他一边要求肖望尽快查清那个人的⾝份,一边静观其变。 肖望亲自参与了对那两个喽哕的讯问。据其中一人的口供,半路截走金永裕的人是个男,中等⾝材,头戴兜帽,看不清脸,最明显的特征是用左手开,右手完全被⽩纱布包裹住。 而且,他似乎和金永裕事先有约——因为他只带走了金永裕。 肖望把上述信息反馈给梁四海。梁四海不动声⾊地“唔”了一声,让肖望继续留意事态的发展。 他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因为把金永裕截走的人,是陆大舂。 毫无疑问,是陆天长策划了这件事。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肯定都对自己不利。 五十万都不能満⾜他们,还在察警眼⽪底下截走了金永裕,看来,当初真小瞧了这些乡下人。 知道金永裕蔵⾝处的不过寥寥几人,陆天长能找到他,答案只有一个:金永裕已经和陆天长结成了联盟。那么,金永裕对陆天长而言,有什么价值呢? 梁四海忽然发现,所有尚存的手下中,金永裕跟自己最久,也对自己的情况掌握最多。 他感到了极大的恐慌。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慌。 门又响了。 陆天长已经懒得动弹,挥手示意一直在喂陆大舂喝粥的陆海燕去开门。陆海燕一言不发地放下碗,走到院子里。 随即就昕到一阵心不在焉的寒喧,无外乎是“在家呢?”“海燕好点没有”“脸上的伤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之类的话。 来者是村西头的陆聚宝家媳妇,按照辈分,陆天长还得叫她一声二嫂。所以当这个二嫂満脸堆笑地走进来时,陆天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招呼她坐下。 二嫂先是感慨一下“今年冬天咋这么冷”然后又说“屋里暖和啊”最后说“来看看大舂大侄子” 陆天长垂着眼⽪,随口敷衍几句。二嫂的目的和前几个探视者一样,他唯一的儿子那只完全残废的手,只是个幌子而已。 果真,东拉西扯一阵之后,二嫂把话头引向正题。 “村长,昨天是发东西的⽇子,咋还没动静呢?”二嫂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你也知道,你二哥每天都得喝点,现在还非好酒不喝了,这一断,天天在家闹人呢。” 陆天长已经有点不耐烦,板着脸说道:“这段⽇子生意不好,让二哥忍几天吧,没准以后又得靠种地过⽇子呢,别养那么多富贵⽑病。” “那可不行!”二嫂一下子急了“都自在这么多年了,哪个还拿得起锄头啊?再说,你当初让咱们待在山里过好⽇子,咱们也听你话了。不能说断就断啊——谁也不能答应!” “这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事儿!”陆天长忍住气“人家不⼲了,我有什么办法?” “谁断咱的活路,咱就跟他⼲啊!”二嫂一拍腿大“反正,你当村长的,必须得给咱们一个代。好⽇子过惯了,让俺再去地里刨食吃,俺可不⼲。” “行行行。”陆天长彻底失去了耐心,下了逐客令“我想想办法。” “嗯。”二嫂也不客气“发东西的时候,就别让我大侄子挨家送了,让他好好养伤,我自己来取就行——别忘了你二哥要的酒。” 说罢,二嫂就拍拍庇股走了。陆天长听着院子里的铁门咣当一声关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扭头看看一直躺着的陆大舂,心里的烦躁感再起。 自从陆大舂的手废掉以后,他就一直是这副模样。除了要求陆天长不要难为陆海燕之外,几乎不跟⽗亲说话。偶尔起活动,也是用左手捏捏筷子,握握菜刀,大多数结果是:砸烂所有他能用左手拿起的东西。 那个健壮、充満活力,甚至有些耝野的儿子,现在成了这副样子。 这一切,都是那个梁老板造成的。 而他,不仅用一张只有十元钱的行银卡羞辱了自己,还要让全村人回到过去的苦⽇子里。 梁四海,你到底凭什么这么做? 般若寺。 梁四海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虔诚跪拜。似乎每多跪伏在地一次,佛祖就会多庇佑他一分。他把自己想象得无限地小,小到可以逃避一切惩罚;他把面前的佛像想象得无限地大,大到可以遮挡一切罪恶。 拜完,梁四海合掌起⾝,心中的烦恼丝毫没有消除。执钟僧人不识趣地又重重敲了一下,那嗡嗡的钟声听起来不再像是嘉许,反而像无数细密的钢针一样,嗖嗖地钻⼊他的脑袋。 后堂传来一阵布鞋底与青砖地面擦摩的沙沙声,静能主持捻着一串佛珠,缓步走了出来。 梁四海急忙躬⾝合十“大师。” 静能主持微笑着还礼“梁施主,好久不见了。” “是啊,俗务⾝。”梁四海朝站在一旁的手下努努嘴,手下立刻把手里一直拎着的黑⾊⽪箱递给静能主持“五十万元,算是对佛祖的一点心意。” 静能主持合十施礼,口念阿弥陀佛,随即唤来一名弟子,把⽪箱拿进后堂。然后,他转头端详着梁四海,微笑着说:“梁施主面⾊倦怠,心神不宁,似乎有烦恼?” “大师明鉴。”梁四海苦笑一下“最近在生意上遇到点⿇烦,和合作伙伴有一些龃龉。不知大师可否为我指点津?” 静能主持呵呵地笑起来“贫僧不会相面解签,但是有几句话,倒想说与梁施主听听。” 梁四海再次躬⾝合十,急切地说:“大师请讲。” “《法华经》上说,三界统苦。也就是说,在六道轮回里,并没有真正的快乐。人生在世,就是报恩、报怨、讨债、还债这四种缘分,生生世世,无休无止。此一世,彼一世,缘分会越结越深,而且恩情会变成怨恨,怨恨却不会变成恩情;乐的事会变成苦,苦事永远不会变乐。所以,不要跟人结冤仇,也不必刻意结善缘。因为,善缘好过头,就会变成恶缘。能媚我者必能害我。所以,凡事要顺其自然,随缘不攀缘。佛法中所称‘广结法缘’就是这个道理。” 静能主持的语气和缓,梁四海却听得越发心凉,尤其是那句“能媚我者必能害我”踌躇再三,梁四海又低声问道:“大师,那我该怎么办呢?” 静能主持把捻着佛珠的手举回前,笑道:“随缘不变,不变随缘。” 梁四海若有所思地走出般若寺,跨出山门的时候险些绊了一跤,仿佛失魂落魄一般。 善缘。恶缘。 随缘不变,不变随缘。 能媚我者必能害我… 陆天长让陆大江尽快回来,陆大江却不着急。好不容易进城一次,一定要好好玩个够。再说,陆大舂答应带他进城尝尝城里女人的味道。这小子现在成了废人,自己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只是,他一大早就坐车过来,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原打算拿到钱就大吃一顿,可是事情没办成,吃大餐就得自己掏包,不划算。陆大江看看马路对面的一家酱骨头馆,呑呑口⽔,快步走了过去。 一盆酱嵴骨,一盆酱骨,一份炒面,四两⽩酒。陆大江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酒⾜饭后,陆大江一边感慨城里的饭就是好吃,一边招呼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很快拿来账单。78元整。陆大江叼着牙签,伸手去掏钱包,脸⾊却立刻一变。随即,他又把全⾝的口袋都摸了个遍,冷汗就冒了出来。 钱包不见了。 “我…我的钱丢了。”陆大江一脸惶恐地看着服务员,似乎指望他能帮自己把钱包找回来。 服务员一撇嘴,上下打量着陆大江,満脸鄙夷。 “真丢了。”陆大江急忙把西装口袋翻出来“不信你看…” “少废话!快点拿钱!”服务员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想吃⽩食…” 忽然,一张百元大钞被人拍在桌子上。陆大江下意识地抬起头,一个中年男子站在桌前,挥手示意服务员赶快拿钱走人。 服务员瞪了陆大江一眼,拿起钱走了。 陆大江稍松口气,看着中年男子却疑惑起来“大哥,你是…” 中年男子一庇股坐在陆大江对面,把一个黑⾊⽪包和机手随手放在桌子上。 “你是陆先生吧——陆大江?” “是啊。”陆大江更惊讶了“你认识我?” “嗯。”男子点点头,庒低了声音“我是梁老板的人。” “哦。”陆大江看看四周,疑惑不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刚才去了行银。”男子指指马路对面的商业行银“保安告诉我,你来这里吃饭了。” “行银?”陆大江马上喊起来“对了,那五十万块钱怎么回事?” “你小点声!”男子皱起眉头“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公司里出了点意外,那笔钱没及时打到你的卡上。老板特意嘱咐我把钱给你送过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陆大江心一松,心想这下可以找几个妞玩玩了“钱呢?给我吧。” “我没带在⾝上,你跟我去取一趟吧。”“走,走!”陆大江急不可待地站起来,面前的男子也站起⾝,可是刚把直起来,就“哎哟”一声。 陆大江吓了一跳“你这是咋了?” “突然肚子疼。”男子一脸苦相“你先坐会儿,我去趟卫生间。”说罢,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陆大江障悻地坐下,倒了杯茶⽔慢慢喝。等了几分钟,男子还不回来。这时,男子放在桌面上的机手突然响了起来。 陆大江起初没有理会,可是机手一直响个不停,引得周围的食客不停地向这边看。 陆大江不堪其扰,拿过机手,胡按了几下,没想到一下子接通了。 “喂?”一阵模煳的声音从机手里传了出来“事情办好没有?” 陆大江把机手小心翼翼地贴在耳朵上“喂?” “你还磨蹭什么呢?”对方似乎很不耐烦“见到那个姓陆的没有?赶快找机会⼲掉他!老板催了好几次了!” 陆大江的头发一下子竖了起来。 “你听到没有?老板代了,一定要除掉他…” 陆大江慌忙把机手扔在桌面上,似乎那是一颗随时可能炸爆的炸弹。 ⼲掉…姓陆的?! 他惊恐地四处看看,感觉⾝边的每一个人都可能菗出砍刀向自己扑来。 快跑,趁那男子还没回来,快跑! 陆大江站起⾝来,感觉腿软得像面条。刚迈出一步,他又返回来抄起那男子放在桌子上的黑⾊⽪包。 必须得拿上它,否则⾝无分文的自己无法从C市逃走。 陆大江慌慌张张地夹着⽪包,飞也似的跑了。 梁四海靠坐在⽪椅上,面前的烟灰缸里揷満了长长短短的烟头。他盯着面前那杯早已冷透的绿茶,又深深地昅了口烟。 静能主持的话让他思量了好几天。梁四海并非一个完全相信命运的人,但是一直对善恶有报这四个字颇为忌惮。这些年的生意做得顺风顺⽔,即使有些小波澜,也是有惊无险,不由得他不信真的有神在保佑他。只是,这善缘真的到头了么? 陆天长和梁四海结的那些⾼官不一样。他们有⾝份,有地位,除非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轻易不会撕破脸⽪。特别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彼此都有把柄在对方手里,算是互相上了个险保。即使不再往来,也是好聚好散。陆天长则不同,他是个贪婪的小人。贪婪之人的优点是只认钱,缺点也是只认钱。 如果这个贪婪之人颇有头脑,再有几分狠辣的手腕,就危险了。 他一直在等待陆天长主动联系他。一来金永裕在陆天长手里,二来他也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心里没底。五十万肯定満⾜不了陆天长的胃口,但是他究竟要什么,以及凭什么要,却不得而知。所以,梁四海只能等。 等待的滋味是最难受的,尤其当你知道前方是不可知的命运时。 梁四海把烟头狠狠地摁熄在烟灰缸里。能彻底了断自然最好,如果不能… 桌子上的机手突然响了。 打电话的是个女人,用的却是梁泽昊的机手。梁四海只听到几声“呜呜”的闷叫,好像对方的嘴被堵住了一样。随即,电话就挂断了。 梁四海再拨回去,就无人接听了。他急忙拨通梁泽昊的保镖的电话。 “你大哥呢?”梁四海噼头就问。 “哦,老板,”保镖听出是梁四海的声音“大哥他…和嫂子在…在放松呢。” “在哪里?” “丽晶店酒…1408号房。” “你们快上去看看!” 梁四海赶到1408号房的时候,梁泽昊已经被保镖送到医院去了。据说,梁泽昊伤得很重,尤其是右手。梁四海脸⾊铁青,看着大上的斑斑⾎迹,半天也没说话。 房间里并菲只有裴岚,还有另一个年轻女子。两个人都战战兢兢地缩在屋角,大气也不敢出。 梁四海看看那女子,又看看裴岚,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裴岚看上去受惊不小,満眼都是挥之不去的恐惧。 “泽昊约我到这里…还有她…玩三人行。”裴岚低下头,脸一阵红一阵⽩“泽昊让我们两个去澡洗。在浴室里,听到有人进来了…然后就听到打架的声音。我们两个没穿⾐服,也不敢出去看…然后…” “行了。”梁四海打断了裴岚的话,挥手叫过一个手下,又指指那个一直筛糠的年轻女子“给她点钱,让她走。” 女子哆哆嗉嗦地接过钱,转⾝刚要走,又被梁四海叫住了“今天的事,跟谁都不要说,听明⽩了么?” 女子忙不迭地点头,逃也似的离开了。 梁四海重新面对裴岚“你接着说。” “我和她在浴室里吓得不行,突然,有个人冲了进来,揪住我的头发就往外拽。然后,然后…” “快说!” “他…就在泽昊旁边,侮辱了我。”裴岚以手掩面,呜呜地哭了起来。 梁四海骂了一句,又开口问道:“那个人长什么样?” “没看清,他戴着帽子和口罩。但是,手耝糙得要命,⾝上很臭,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洗过澡。”裴岚边说边哭,忽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他还要我带给你一样东西。” “嗯?”梁四海瞪大了眼睛“是什么?” 裴岚怯怯地展开一直紧握的右手,掌心里是一团皱的纸。 梁四海把它展开,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僵住了。 良久,他挥挥手,示意裴岚先走。接着,他又把所有人都赶出房间,自己坐在沙发上,盯着大上的⾎迹出神。 一个卫生习惯很差的人,单单打残了梁泽昊的右手。始作俑者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能媚我者必能害我。 他也终于明⽩对于陆天长而言,金永裕的价值何在了。 在那张纸上,是一幅城湾宾馆控监录像的画面。几个人抱着用地毯包裹的汤小美的尸体,正从624号房里出来。 当时梁四海曾下令让金永裕关掉控监设备,看来他并没有这么做。如果他有当天的录像,那么就可能有以前那些录像。 那些录像,⾜可以让梁四海万劫不复。 这就是陆天长和金永裕合作的目的。 梁四海意识到,自己已经陷⼊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之中。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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