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林血珠 第一章 木鱼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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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梵林血珠 作者:公孙梦 书号:43921 | 更新时间:2017/11/17 |
第一章 木鱼惊魂 | |
“囊、囊、囊…” 不徐不疾、若远若近的木鱼敲击声,穿越过深深庭院,声声直人耳鼓。 飞鸿庄上上下下五六十口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此时晨未啼,曙光未升,正是睡意浓浓、拥裳而卧的大好时光。 噫,哪里来的木鱼声?哪里来的和尚? 有人哈欠连连,想用被子捂住耳朵,再续好梦,然而那木鱼就象在你窗下狠敲,你就是把头整个儿缩进被窝里也没有用。 人们一个个恼了,匆匆踢开被子,一个鲤鱼打,从炕上跃下,拉房开门蹿到门外,又哪里找得到和尚的影子? 可是,木鱼声并未间断。 “囊、囊、囊…”直钻进你的耳鼓,响进了心里.“真他妈的琊门!”有人诅咒开了。 “喂,我说哥儿们,这木鱼声好不蹊跷,只怕是找碴儿来的!” “胡说八难!飞鸿庄十多年来不再与江湖人来往,谁会来找碴?” “哼!找碴?他小子放么?老庄主当年名震北五省,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献殷勤、套近乎的人倒是成百上千,可还没听说过上门找碴来的!” “喂,小子们,话也不可说満了,你们年岁太轻,从未经历过风险⽇子,须知江湖上能人异士颇多寻仇找碴的人有的是,不可大表了,还不快快穿好⾐服,按上家伙,万一有事,也不至于惊慌失措!” 说这话的人是个五旬壮汉,个子短耝,一⾝绸缎⾐,颇为气派。他是本任总管。” 站在家门口议论的庄丁们,一个个咯咯连声,赶忙各自回屋,穿⾐的穿⾐,抄家伙的抄家伙。他们动作迅速,显得训练有素,不一会儿便有二十多个中、青年在了齐排排列队在五旬壮汉跟前… 那些未出屋但听见动静的庄丁,不分年纪老小,也都迅速从自家住屋出来,站到了队伍中去。 “按平⽇规定布卡,不听见招呼就别出来!”总管吩咐道。“招凤楼多去几个人,尽量别惊动庄主,特别是那位千金姐小,知道了么?” 庄丁们喏喏答应,分别散开,各赴岗哨。 这里是飞鸿庄的庄丁院,在庄院的右后侧,都是平房,马厩在它的前面.庄丁院对面二十丈外,紧靠围墙的另一侧,靠大门前段有个池塘,那里建有观荷亭,后面则是庄主住屋招凤楼,是一幢盖有铜瓦的两层楼房。在它右侧还有座闻莺驾楼,一向闲置,有客来才开启。 总管尚洪石住在在丁院的最后一进院子,他在飞鸿庄的地位显赫,除了庄主在名份上⾼于他外,庄中大小事务都是他说了算。 吩咐完毕,他发觉儿子尚剑云到了他⾝后,便道:“走,到大门口瞧瞧去。” 尚剑云年方二十,生得一表人才,只是个子和他老子一个样,矮了点儿。 他抢在头里,几个纵跃,便到了大门。 尚洪石见儿子轻功又有了长进,心中十分欣慰。 庄门紧闭,守门的庄丁还没来到;但⽗子俩瞧见大门那儿有个人影。” 尚洪石不噤倒菗了口冷气,这不是那位千金姐小还能是谁? 只要有她在场,往往是无事变有事情,小事变大事。他从来就认定,姐小湛蓝是飞鸿庄的灾星,只会给飞鸿庄带来晦运。 “哼,现在才来,还不快开门!”这位千金満不⾼兴地说。” 尚洪石冷冷道:“姐小,天还未亮呢!” 湛蓝道:“天不亮又怎么了?你不听见外面的木鱼声么?这和尚分明是冲着飞鸿庄来的,不开大门,人家以为怕了他呢!” 尚洪石道:“姐小请回,这档子事自有老夫处置。” 说话问,家丁们已气吁吁跑到。 “囊、囊、囊…”木鱼声自始至终没有停过,一听声音就在大门外一两丈处,声音也并不算响,就跟在屋子里听到的一样。 这时湛蓝娇喝道:“开门!” 庄丁们正要动手。被总管制止了。 “姐小,这和尚并非等闲之人,”天已快亮,等天亮后再开门不迟。” 有什么大不了的?姑娘倒要瞧瞧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尚洪石道:“大门离我们住处二十来丈,这木鱼声远听近听都一样,这和尚的內功只怕不能低估” “谁又低估了他了?开门瞧瞧又有何妨?” 尚剑云冷冷道:“瞧瞧自然不妨,但惹出事来又是我⽗子俩收尾,所以,还是等天亮了再开门不迟。” “你…”湛蓝气得话也说不出来。 不错,她每次在定州与人冲突,末了都是庄主派尚总管⽗子出外涉,尚剑云的话分明是故意噎她。 此刻,天已微明,周围的草木渐渐显出了他们的本来面目,不再是默黑一团。 湛蓝一赌气,双肩一晃,上了墙头。再一跃,立在大门前。 墙里的尚洪石无奈,命庄丁赶快开门。 门一打开,尚洪石⽗子俩急忙出门,只见湛姐小俏立在两丈外,正对着一个盘腿而坐的和尚发问。 “喂,你怎么天不亮就在人家大门口敲木鱼,吵得人家觉也睡不成,这哪象有道⾼僧的行为啊!”“囊、囊、囊…”木鱼依旧,老和尚并不答话。 尚洪石仔细打量,只见这和尚年约六旬…貌相清瘦,看不出有何异常之处,和普通的和尚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凭着多年的江湖阅历,他知道这和尚来此必有原因,不可轻易开罪,便上前行个礼道:“敢问这位大师来敝庄化缘么?” 老和尚双目一睁,精光倏地闪现,哑声道:“不错,老衲正是来化缘的。” 尚洪石从怀里掏出五两纹银,双手呈上:“区区之数,望大师笑纳!” 老和尚双眼一闭:“区区之数,收来何益,施主未免过于坚吝!” 嘿,还有出家人骂施主小气的! 尚洪石不动声⾊,扭头朝儿子道:“你去帐房支五十两银子出来,这位大师想是化缘修庙呢。” 尚剑云还未动⾝,老和尚又说话了。 “五十两银子也还太少,不拿也罢!” 湛蓝好奇地瞧着和尚,道:“老和尚,化缘也兴讹人么?” 老和尚不理睬她。 尚洪石道:“大师之意,要多少银子呢?” 老和尚伸出个指头。 “一百两?” 老和尚头摇。 依然头摇。 “一万两?”尚洪石带着椰榆的口吻道“出家人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些!” 老和尚依然头摇。 “那么说,是十万两了?” 看热闹的庄丁们笑起来,这不是说笑话么?十万两银子,有谁见过了? “不对,是一千万两!”老和尚终于开了口。 尚洪石笑道:”大师搬得动么?” “用不着搬。谅你飞鸿庄也没有这么多的银子,把话说穿了,不过是要两件东西充抵。” “哪两件东西可以抵押一千万两银子?” “一是萧強项上的人头,一是飞鸿庄。”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庄丁们破口大骂,叫嚷着要赶走老和尚。 湛蓝娇叱一声:“老和尚,你是什么人,竟敢到飞鸿庄来撒野!” 老和尚不答腔,只把两只眼睛瞧着尚洪在,等他说话。 尚洪石冷笑一声:“如此说来,老和尚是到飞鸿庄寻仇来了?” 老和尚道:“叫萧強出来一见⾼低!” 尚洪石道:“敝庄主何等⾝份,岂能轻易与人动手。老和尚,你为何事到飞鸿庄寻衅,把来历说个清楚。” “囊!囊!…”木鱼敲得又响又重,声音刺耳震心与前大不相同。 首先受不了的是那五个庄丁,他们一只手捂住心口,一只手去蒙耳朵,木鱼响一声,他们的心房上就如同挨一下重击,个个大声呻昑着坐在地上。 湛蓝与尚家⽗子情形虽不如庄丁们糟,但也感到气⾎翻涌,头晕目眩。 尚洪石叫声“不好”忙就地坐下,运功相抗,住心中的翻腾。 尚剑云、湛蓝也仿效他的样儿,赶紧坐于地,念起本门內功心法,抵御这不可思议的木鱼声。 这自然是十分危险的事,若老和尚突然放下木鱼出手,那是躲也躲不过的,尚洪石心中虽然明⽩,但也无可奈何,只有听天由命。 “囊、囊、囊…”木鱼声毫不留情地撕扯着他们的內腑,搅扰着他们的头脑,催着脉管中的⾎,使他们头脑昏眩、內腑翻腾、浑⾝如火烧焚,难受得心志大,恨不得以自己的手掌,一掌击破天灵盖,或是把手捅开膛,把那颗蹦跳慌的心掏出来扔掉! 情势十分危急,再无人制止木鱼声的肆,三人只怕就要狂地⼲出自残的惨事来。 湛蓝已调集了全⾝功力,拼命抵挡着琊恶的木鱼声。她只支持了片刻,就感到浑⾝冷汗直冒,魂不守舍,內腑的翻腾使她再也无法坐着运功,心智也有些起来。 她惊得想张口大叫,却老是发不出声来,一种绝望的恐惧紧紧攫住了她,她⾝不由己举起了纤掌,想赶快结束这受不了的磨折… “好个恶和尚!”这如雷霆般的一声大吼,突然在湛蓝的耳边响起,使她开始的心志倏地镇定下来,那啮心撕肺的木鱼,总算停止了敲击。 湛蓝睁眼一看,只见爷爷萧強已和老和尚动上了手。 老和尚左手抓木鱼,右手持木槌,与萧爷爷的双掌锋,双方动作之快,令她目不暇给。 她看出爷爷使的是“飞鸿”掌,招式飘逸轻灵,变化多端。这套掌法萧爷爷曾教过她,她觉得势姿曼妙、翩若惊鸿,自是十分喜爱,已把它练得滚瓜烂。但今⽇见萧爷爷与老和尚动手使出这套掌法,才知道其中的奥妙自己只领会了三分。萧爷爷七十几岁的⾼寿,须发皆⽩,使出的掌法如此飘逸潇洒,攻守腾移、举手抬腿之间,真如天上仙翁下凡在闻起舞,哪里象是在和人作生死之斗。 湛蓝看得呆了,顿时把所受的磨折抛到了一边,专心致志地琢磨萧爷爷的掌法变化。 老和尚的招势怪异诡诈,常常虚多实少,在萧爷爷双掌的攻下,他似乎应付裕如,并无紧迫之感,而且常常是怪招迭起,迫退萧爷爷的攻势。 这时,尚家⽗子在一旁议论开了。 “爹爹,这和尚功夫如何?” “哼,还问什么如何不如何,你不瞧瞧,老和尚不是与庄主战个平手么?当今江湖黑⽩两道,有几个人能与庄主相提并论?少林、武当、华山、九华、峨嵋、恒山、五台,不管哪一派吧,他们的掌门人,论班辈都在萧庄主之下,论功夫只怕无一人能及得上。你想想,这不知名的老和尚居然与庄主动手三十回合不落败,这份功夫还不惊世骇俗么?” 湛蓝听他这么说,心中暗暗吃惊,这老和尚当真了得,怪不得只敲敲木鱼就让她吃不消了。 这时场中两老的拼斗越来越烈,双方都加強了內力,打出的掌风呼呼有声,湛蓝和尚家⽗子被退了两丈。声势之大,实在惊人. 湛蓝图也不瞬地盯着萧爷爷,发觉老人家使来使去都是这套飞鸿掌,只不过渐渐加进了飞鸿剑中的招式,而且有逐渐增加之势。萧爷爷的臂当剑,以食、中两指为剑尖,招式飘逸中带着狠辣,运手之妙之奇,使她喜不自噤,真想大声赞好。 她觉得这个老和尚未得再好不过,若不是他上门寻衅,飞鸿庄的⽇子平平淡淡,她的功夫也不会突飞猛进。观他二人一战,胜似她独自练几年功夫。因为纵使她将飞鸿掌、飞鸿剑练得多么纯,也无法领会到在实战中的巧妙运用。尽管萧爷爷给她详释了招式中的奥妙,但一旦对敌起来,还得依靠自己的悟和应变之力。今⽇观看萧爷爷与他功力相若的人动手,可说是已将飞鸿掌飞鸿剑的威力发挥到至极,令她大开眼界,一下子悟通了八成。 这时,她耳边又听到尚剑云的声音。 “爹,庄主使的就是飞鸿掌么?” “不错,岂止飞鸿掌,连飞鸿剑也使上了。” “唉,庄主什么时候才将这套掌法教给孩儿,孩儿⽇思夜想…” “嘘,不要再往下说!” 湛蓝听在耳里,眼睛却不离开拼斗,心中的感慨也被強庒了下去,顾不得去想尚家⽗子俩的谈话。 此时场中越斗越猛,手已是一百回合。 忽然灰影一闪,场中争斗停止。 老和尚站在五丈外,沉沉地道:“老施主名不虚传,他⽇再来讨教!” 不等答话,双肩微晃,人已掠出十丈外,几个起落,没人一片林中不见。 “咦,爷爷,怎么不追呀!”湛蓝一个纵跃跳了过去,拉扯着萧強的袖管直嚷。 萧強道:“你以为和尚败阵了么?错了,他并未落败,一千招內,爷爷胜不了他。” 尚洪石大惊:“庄主,这和尚是何来路?竟有这般⾼的⾝手?” 萧庄主摇头摇:“我也纳闷,并不认识他呀,何以到飞鸿庄寻衅?” 尚洪石道:“飞鸿庄十数年不再过问江湖恩怨,也不再与江湖人来往,莫非就被肖小之辈当作软弱可欺、后继无人了么?想当年,飞鸿庄威名赫赫,只有朝圣的香客,哪有寻衅的武夫?飞鸿庄庄主一席话,可以化解武林人天大的恩怨,飞鸿庄庄主的一份武林帖,各大门派乃至黑道袅雄,无不遵守理办。自从庄主遣走了五怪客和大部分护院和庄丁,在飞鸿庄闭门谢客以来,飞鸿庄便渐渐被江湖豪杰忘掉了,以至于今⽇老和尚敢找上门来寻衅。在下以为,这不过是个开端,飞鸿庄当年结了不少仇家,他们难道不会乘庄中势微、与江湖各派互不通音讯之际,到飞鸿庄来寻仇么?” 萧庄主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先救治这些昏死过去的庄丁,有什么话,到招凤楼说吧。 我知道,你大概憋在心底已久,极一吐为快。” 尚洪石观察着萧老爷子的神情,似乎并未发火,心中暗暗⾼兴,当下喏喏连声,招呼儿子救治那些横七竖八昏睡在地上的庄丁们。 萧強对湛蓝道:“走吧,丫头。适才跟老和尚手,你看出了些什么?” “呀,看出的东西可多啦,爷爷要是再跟老和尚打上个三四百回合,孙女学到的东西还要更多呢,只可惜老和尚不争气,一百个回合就吃不消了。” 爷孙两人边走边说… 萧強道:“老和尚并非吃不消,实话告诉你,他并未出全力,你爷爷也未出全力。” 湛蓝听得大吃一惊:“未出全力?爷爷,那他为何不打了?” “他今⽇的目的不过是试探于我,瞧瞧我的功夫可撂下了。他与我斗一百回合本属多余,但他怕我深蔵不露,故尔打了一百回合。” “爷爷是说,他今⽇是来试探的?” “不错。” “那么,他还要来?” “不错,而且来的不止一人。” “爷爷是说,他还要约帮手?” “他们本来就是一伙。要是没有把握致爷爷于死地,他们就不会再来。” “爷爷,这话… “这话再清楚不过。他们如果自忖奈何不了爷爷,就不会再来,或者说,暂时不来。他们要是认为有把握致爷爷于死地了,那么很快就会来的!” “哎呀,爷爷,你…不!我不相信。这天底下没有人能把爷爷怎么样!” 萧強哈哈一笑:“丫头,不必担心,他们即使凑够了人前来,也休想称心如意地离开飞鸿庄。和老和尚动手时,爷爷看出了他的心思,所以未出全力,让他琢磨不透。” 招凤楼楼下客室里,尚洪石⽗子坐在太师椅上,对面坐着萧強,湛蓝上楼去了。 萧強道:“尚管家,适才在大门外你的话还未说完,现在就说吧。不过,你最好直接了当,别拐弯抹角。” 尚洪石道:“是,庄主。依在下浅见,飞鸿庄应该东山再起、威慑江湖。这不仅能翩极大的名声,更主要的是能震住那些肖小之辈,不敢小觑了飞鸿庄。否则,再如此下去,当年结下的仇家会逐一找上门来,使飞鸿庄不堪困扰,打了庄主的清静生活。俗话说,明易躲,暗箭难防,再说双掌难敌四手,以庄內眼下之力,未免单薄了些。除了庄主,就只有在下和⽝子。⽝子虽得了在下⾐钵,又蒙庄主指点,但他资质愚鲁,未练出什么绝技来,不堪大用。除非…除非庄主传他些神技,或可独挡一面。总而言之,今⽇老和尚上门寻衅已启开了事端,今后只怕是多事之秋了!在下一片忠心,说错之处望庄主海涵,请勿见责才是。” “晤,你说得有道理。你说东山再起,这又怎么个起法?” “招回五怪客,招回当年庄丁之后人…” “无奈老夫心如死灰,哪还有和江湖豪客来往的余兴。” 尚洪石见萧庄主心有些活动,便极力劝解,重振飞鸿庄。 末了,萧強答应再作一番斟酌。 尚洪石⽗子走后,湛蓝才从楼上下来。 “爷爷,你在想什么?” “管家要想让飞鸿庄东山再起。” “爷爷答应了么?” “管家的话虽有道理,但爷爷哪里会再次重人江湖。管家说,到八月五怪客来祝寿时,就把他们留下。五怪客与爷爷闯一生,好不容易有个清静的⽇子,爷爷怎会再拖累他们?” “可管家说,今后还会有人寻衅上门…”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惹得爷爷起,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爷爷,不如搬到我家去住吧。” “哼,这样一来,岂不是说爷爷胆怯了么?” “不是的,爷爷到我家去,不过是图个清静罢了。” “蓝儿,你到飞鸿庄多长时间了?” “整整五年了,爷爷,你忘了?” “这五年你勤奋用功,已得爷爷武功十之六七,只要再假以时⽇,武功必有大成。” “啊哟,爷爷,孙儿惭愧死啦,还说什么大成不大成呢,今早被老和尚的木鱼一敲就…” “错了,以你的內功,⾜可抵御老和尚的木鱼,只是你猝不及防,又无经验,被他占了先机。他若在你有备时敲击木鱼,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资质颇佳,只要往后勤路练,江湖虽然能人辈出,但也没有几人能把你怎么样了。” “真的么?爷爷?孙儿比起那些名门弟子不知又如何?” “各个门派都有自己独到的功夫,但蓝儿决不会逊于那些青年弟子,你只管放心去吧!” “什么?爷爷要孙儿哪里去?” “回家探望⽗⺟呀!你不想爹娘么?” “想是想,只是爹娘都说过,让孙儿终⾝侍奉爷爷,再说孙儿也舍不得离开飞鸿庄。” “别说傻话,你十三岁来到飞鸿庄,陪伴爷爷整整五年,这就⾜够了,爷爷岂能以这把老骨头,误了你的青舂…” “爷爷,不准你再说!蓝儿就是不回去,飞鸿庄就是蓝儿的家,蓝儿决不离开!” 萧強见她大发娇嗔,只好笑道:“好好好,不走就不走,就在飞鸿庄当个老闺女吧!” 湛蓝満脸通红:“爷爷真坏,要赶人家!” “谁舍得赶你了?飞鸿庄今后是多事之地,那些魔头恶人以为爷爷老了,可以让他们到飞鸿庄撒野复仇,哼!这可是打错了算盘!” “蓝儿要苦练武功,今后若有人上门寻衅,就让蓝儿打发吧!” “好的,就让你给我打头阵吧。不过,你以后少到外面给我惹事…” “啊哟,冤枉呀,爷爷,人家上县城去买东西,那些死人就…不说了,不说了…” 湛蓝生得美极,走到哪儿都要被人评头论⾜一番,那些流氓无赖、纨绔弟子不免上来说些疯话,她哪里又咽得下这口气?所以她每次进城,总少不了要惹出一场是非。渐渐,她在城里有了名气,那些轻薄弟子替她取了个“美煞星”的绰号,再无人当面来惹是非,只老远地站着偷看,或是远远跟着,让她又气又恨。一萧強见她噘起小嘴,一脸委屈相,不噤笑道:“好吧好吧,都是人家的不是,爷爷也不再多嘴。不过,你已继承了我的⾐钵,千万不要随意出手,对江湖上的狐狗之群,也要视其罪恶轻重,有个区别,当惩坝惩,当罚则罚。 不仅是武功上不能坏了爷爷飞鸿剑的名头,就是在武德上也不能替爷爷抹黑,知道了么?” “人家早知道啦,时时记在心中呢。” “那好,从今⽇起授你飞鸿掌绝技。” “噫,爷爷,飞鸿掌有几套啊?” “自然只有一套,三十六式。” “爷爷不是早就教会了蓝儿么?记却如此之坏!” “错了,你练的只是招式,飞鸿掌吐出內力的法门你还未练。” “这是怎么回事啊?”湛蓝惊奇万分。 “来,爷爷露一手给你瞧瞧。” 湛蓝以为爷爷拿她开心,尽管跟着爷爷走出客室来到户外,心中就是不信。 萧強打量了一下四周,指着墙角一棵树下的石堆道:“你搬个大些的石头来。” 湛蓝依言走到墙角,选了一块脸盆大的石块,纤手轻抬,不费吹灰之力搬了过来。 萧強让她放到自己脚前一丈,道:“看好了!”说着漫不经意地举掌虚拍,接着便双报背,什么事也没有了. 湛蓝既听不见掌风,也不见石头移动,萧爷爷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虚拍了一掌,有个什么用呀!果然,是爷爷闹着玩呢,她不噤笑起来。 “爷爷,你拿人家开心,好坏!” 萧強道:“你小妮子懂什么,你且蹲下来仔细瞧瞧。” 湛蓝半信半疑蹲了下来,瞧这石头本没有什么异样,便用手去触摸,这一碰,发现石头会动,稍稍用力一抹,脸盆大的石头一下散了,分作均均匀匀的八块。 她不噤吐了吐⾆头:“好厉害!” 随即她站了起来,一把扯住萧強的⾐袖,不依道:“爷爷蔵私,怎么直到今⽇才露出真功夫!现在才教蓝儿,这不是要牛年马月才练得好么?” 萧強笑道:“这五年虽未传你,实则早已教了你练功心法,不过是没有点出名称而已。 所以,也只是没教你运力之法。一则你功底不够,二则怕你年岁太小,闯下大祸!如今人也长大了些,功底也差不多了,正好习练,怎么会是牛年马月才练得成呢?” 湛蓝大喜,催着爷爷教心法。 萧強道:“此掌有些象武当绝技绵掌,所不同者,绵掌可使石头粉碎如灰,而飞鸿掌的妙处在于力分人道,如与人手对掌时,常使对方防不胜防,被分出的力道击伤。今后你行走江湖,不遇大敌就不能滥用,记住了么?” “记住了,刻在心里头啦,忘不了的!” 萧強把她带到墙角僻静处,将飞鸿掌发力的心法口诀授与,并指导她如何在三十六式掌法中灵活运用。 湛蓝聪慧活泼,到吃中饭时,已记住了口诀,并能加以应用了。 饭后,萧強在楼上又对湛蓝道:“早上你听见尚总管的话了么?他求我把绝技传给剑云那孩子。我哪有心思再去传艺,不如你代劳把飞鸿掌三十六式、飞鸿剑七十二式传与剑云吧。 等他学会了,我再指点指点。” 湛蓝嘴一翘:“不⼲!” “这又为何?” “我与他合不来!” 萧強头摇苦笑:“真是小娃娃说的话。尚洪石在飞鸿庄继承他老子当总管也有七八年了,他自小又在飞鸿庄长大,充任庄中武士长,恪尽职守,他儿子尚剑云为人忠厚、资质也不差,若不是我这十几年来心绪不佳不愿授艺的话,恐怕早就传了他…” “那么我呢?爷爷怎么又教了?” “嘿嘿,大概是缘份吧!好,爷爷倦了;你也该歇息一阵,回房去吧。” 看着湛蓝连蹦带跳进她闺房去了,萧強不噤轻轻叹了口气,自回住室。 这楼上三间屋,他与她各占一间,中间堂屋也只供爷孙俩下棋、读书、授艺使用,一般人是不能随意上来的,只除了打扫房间的一个仆妇。而湛蓝又没有使唤丫头,所以楼上颇为清静,是爷俩朝夕厮守的地方。 不是他曾有过一个独生女儿在早年死去,他又何曾想过收湛蓝为义孙女? 女儿的早殇与他有直接的关系,这段公案至今未了,他如今已是古稀之龄,只好把希望寄托于湛蓝⾝上了。不把女儿死因查出,他在九泉之下也难瞑目。 老和尚的到来,使他想起了一个人,他必须到五台山一趟,去查实老和尚的来历——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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