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枫红 第十八章 破解凫中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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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血染枫红 作者:公孙梦 书号:43912 | 更新时间:2017/11/16 |
第十八章 破解凫中机密 | |
钟昑等一行七人,不用几天便回到洛。由洛经临汝、沈丘、界首而进⼊安徽省境。 这一路上,茶楼酒肆都轰传着两件大事。 第一件,神魔教玄武堂不知被何人所挑,玄武堂自堂主崔⽟贞副堂主邢云龙以下主要头目,全数被戮。连总教护法鬼王齐正光、魂勾叟冯瑞祥也个个⾝亡。 第二件,无名岛天下第一庄,以少庄主熊浩为首的⾼手,在华山一战,一败涂地。少庄主受重伤,总管矮雷公⾝亡,护法无敌夜叉史剑仁气息奄奄,总之,铩羽而归,威风扫地。 这全是金陵侠义会的作为,特别是会主⽟神龙钟昑,一⾝功夫出神⼊化,来无影去无踪,举手投⾜皆能致敌死命,当世无人能敌,是无名岛和神魔教的克星。 由此可以断言,神魔教玄武堂被毁,定是侠义会年青侠士所为。 传言中,把众小侠也说得神乎其神,最有趣的是分不清这般人是男是女,有的说是男的,有的说是女的,有的则说男女对半,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众人听了,不噤好笑。 这⽇来到⾩县境,在一个热闹小镇上打尖午休。 他们找了一家较大的酒馆,吃饭歇息。 五女二男长得不俗;女的侨如仙子,男的俊秀风流,不免惹人注目。 七人坐了一桌,点了酒菜,自顾吃喝起来。旁桌各人窃窃私语,点点戳戳,将他们做了话题。 由于见他们都携着兵刃,食客们倒也不敢过于放肆。 忽然;只听有人说道:“不像,不像,侠义会中哪是这样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人不可貌相,张贤弟,人说侠义会中都是年青俊彦。” 他们声音不大,但钟昑等七人均听得清楚。钟昑不以为意,边吃边和方冕、丁、罗、汤等闲聊。 可两个小姑娘却留了神。 蒋雪雁只是好奇,听听人家对侠义会都说些什么。 姚菊秋却不尽相同,除好奇外,她还要听听是褒是贬,是褒则罢,是贬可不行。 这时,那张贤弟道:“什么年青俊彦,江湖上传得也太神乎其神,我就不信那个什么⽟神龙,能将天下第一庄的人打败!” 苍老声音道:“江湖上传言虽未必真,但无风不起浪,侠义会和⽟神龙要不是真有些本领,在江湖上岂能传扬得开。” 姚菊秋心道,这个姓张的准是个坏蛋,那年老些的看样子还算好人,看他们到底要说些什么,于是,更加竖起了耳朵听。 张贤弟道:“就算有点功夫,我看也⾼不到哪儿去!这些人又没亲眼见。” 老的道:“也许贤弟说的对。江湖中人人痛恨无名岛天下第一庄和那个什么神魔教,但又惧于他们的残杀肆,便传出这样的消息,一快心中的愤懑而已。” 姚菊秋心里骂道:“好个老糊涂的,姑先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怎么才一两句话就改了口啦?却原来也不是个好东西!等一下叫你两人知道姑的手段!” 又听那姓张的说:“我要是遇见侠义会的人,倒要领教领教,看看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有些什么了不得的手段。” “嘘,轻些,说不定那几个年青人都是侠义会的人呢。” “怕什么?要真是的话,那就好了,我即时前去求教。” “不必、不必,侠义会人武功⾼低与你我何⼲?来、来、来,喝酒喝酒!” “相⼲倒是没有,只是听着不顺耳!” “少说、少说,来,⼲!” “叮”一声,姓张的手中酒杯还没递到嘴边,便破碎成片掉落,酒也洒在袖中。 姓张的然大怒,一拍桌子:“是什么小人,敢暗算张某,是条好汉子就给我站出来!” 他这一嚷,全店客人俱都停下杯筷,惊奇地张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站出来的不是五大三耝、名副其实的汉子,却是一个俊俏姣好、却又瞪着俊眼,鼓着粉腮,双手叉的半大姑娘。 “是姑砸碎了你的酒杯,你要怎样?”她神气活现地叫道。 那姓张的中年人似乎想不到施袭的竟是这样一个女孩子,愣了一会,道:“小娃儿,你⼲吗砸人酒杯?” “小姑不但砸你杯子,还要砸你这个人,不信你就试试看!” 食客们看得啧啧称奇,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妞儿,居然敢凶霸霸地向一条大汉挑战,真是有趣极了,于是兴致等着下文。 姓张的汉子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是什么人?” 钟昑等人被一闹,先是莫名其妙,继而不想惹事生非,就问是怎么回事。 姚菊秋忙得不能回答,她只有一张嘴,要留着和对方⾆战呢。 “好,小姑告诉你,小姑便是侠义会旗下卫士,你不是要找侠义会的人吗?这下你可找着了,说!要⼲什么?” 食客们惊叹议论起来,大名鼎鼎、名扬四海的侠义会,居然有人在这小镇上出现,真是大了眼福。于是,又冲着七人评头论⾜起来。 姓张的道:“你真是侠义会中人?报上名来听听!” “瞎子你的眼睛,姑不是侠义会中人,莫非你是不成?小姑砸了你的酒杯还算是客气的哩,要不,让你门牙和着酒呑下肚里去,这才叫你好受呢!” “好,既然姑娘是侠义会中人,饭后城外见,让张某见识见识侠义会的⾼超功夫!” “一言为定!”姚菊秋像个老江湖“不来的就是狗,就是八王!”后面几句则离了谱,哪里像个老江湖,倒像娃娃们赌嘴哩。 钟昑见姚菊秋与人约斗,不说话不行了,便站起来一抱拳:“这位仁兄请了,适才小妹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彼此萍⽔相逢,无怨无仇,这次约斗便取消了吧,兄台以为如何?” 姚菊秋大急,叫道:“钟哥,你不听见他说话有多气人?他说他不眼气侠义会,要见识见识,我听了有气,才用一个⾁骨头将他酒杯打落的,这不是?他明知我们是侠义会中人,才向我约斗的,我们岂能怕了他?” 和那姓张的坐一桌的老汉起立道:“适才听这位姑娘称阁下为‘钟大哥’,敢问阁下便是侠义会会主钟昑钟会主么?” 钟昑不想说出名号,便想编个假名搪塞,便道:“错了,在下姓钟,但不是侠义会会主,只是同姓而已,老丈…” 姚菊秋不等他说完,便抢⽩道:“是就是嘛,⼲吗要说不是?你不是会主,难道我是? 让他知道了又怎的?吃得了人?” 她无城府,有什么说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通统倒出! 钟昑大窘,怔在那儿不知说什么好。 老者见状,暗暗点头。 姓张的却是一声冷笑:“何必蔵头露尾?不敢与张某比试就明说,张某便放你一马就是,不必害怕的!” 姚菊秋大怒:“就凭你也让我钟大哥害怕?告诉你,你还不配与他手,光小姑一人,就把你二人打发了!” 她认定老者不是好东西,所以一并算上。 罗、丁、汤、方等人,也觉这个人太狂了,心中不噤有气。 丁香道:“如此说,你是一定要较量较量的了?” 姓张的道:“不错,平⽇找也找不着你们,今⽇既然碰见了,岂能错过?” 方冕道:“你这人太不自量,侠义会又没碍你的眼,你于吗要与侠义会过不去?” 姓张的道:“少噜嗦,敢不敢一斗?” 方冕道:“奉陪!” 无法,一场较量是不能免的了。 众食客也纷纷站起,要跟着去看热闹。 姓张的吼道:“你们⼲什么?刀无眼,找死么?” 众人一惊,便又纷纷坐下,不敢去了。 姓张的这才和老者领先下楼,钟昑等一行人跟在后面。 出得城来,绕到偏僻处,张某和老者停下,却是笑容満面,一点也不像打架的样子。 姓张的一揖到底,笑着说:“适才多有得罪之处,请千万恕罪!” 钟昑等人一愣,此人前倨后恭,不知玩的什么花样。 姚菊秋可不吃这一套。 她骂道:“怎么,害怕啦?赔笑脸就算了?没那么便宜的事,今⽇小姑就是要教训教训你!” 说罢一跃而前,拉开架式就要打。 老者慌忙摇手道:“姑娘息怒,待老朽将事情原委说清楚,姑娘谅必会消气的。” 钟昑道:“秋妹不要鲁莽,且听这位前辈述说缘由。” 老者道:“钟会主为人宽厚谦和,果然传言不虚,老朽这就更放心了。老朽王志辉,乃九华派掌门人⽩云老人翁长生之师弟,这位叫张兴隆,乃衡山派掌门师弟。” 钟昑一揖道:“失敬了,原来两位均是武林前辈,得罪之处,望乞原宥!” 两人慌忙回礼,道:“得罪会主的是我们,哪里有会主的错?” 钟昑道:“二位前辈唤我等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张兴隆道:“不敢,因我二人正想前往华山拜访钟会主,不意在酒楼碰见诸位,因拿不准各位实真⾝份,故以言语相,以试真假。” 众人这才明⽩是怎么回事。 姚菊秋道:“你这人也真是,要找我们⼲吗不到桌前来问,要故意寻衅?” 王志辉道:“姑娘有所不知,江湖人心诡秘,倘若好言相问,一来怕上当,二来怕诸位不肯明言。” 钟昑道:“二位说得极是,二位到华山找晚辈,不知有何见教?” 王志辉道:“九华派遭难之际,老朽不在淮南,刚好出外访友未归,待听到江湖传言赶回,九华派已为无名岛人所毁。后来敝师兄又从潜蔵处悄悄来到老朽下处,躲在家里养伤。 这位张兄弟与老朽素来好,衡山派被神魔教毁后,也辗转逃至老朽处躲蔵。因老朽自别恩师下山后,并未行走江湖,继承家业居住在淮南,并无人知道老朽出自九华派,因此和江湖上的黑⽩两道,均无多大纠葛。在老朽处避难,那是再好不过。不想前几⽇,张兄弟偶然上街,竟发现了神魔教的人出现在酒楼旅舍,便十分注意他们行踪,后发现竟往八公山去。我们判断神魔教玄武堂被毁,这些人恐是来查真相,但不知为何前往八公山?八公山原住着一位八公老人,听说十年前就已故世,也不知有无后人。神魔教羽突然出现于此,决不是什么好兆头,于早我俩便相约到华山面见钟会主,恳请钟会主一行前来淮北,诛除这批神魔教喽罗,为民间、为武林除害!” “到八公山?”钟昑一惊“有什么作为么?” 王志辉道:“会不会要在八公山建立分堂,以补玄武堂被毁的基业?” “为何有此猜测?” “这班人到后,淮北富户十有八九遭劫,他们盗取这多银两,难道不是为了建房?而且,最近他们雇了一批建筑工匠,带到山上去了。” “这是哪一天的事?” “前天。” 钟昑暗道不好,莫非他们对秘籍还不死心么?当下对张王二人道:“晚辈正要到八公山,此间情由,容后再谈,事情紧急,这就上路吧?” 于是各人回到店酒,收了东西,牵过马匹,急急挥鞭而去。 两天后,众人赶到淮南,下榻于王志辉家。王志辉有一幢大宅院,共有三进院子,客人们均住二院。宅第靠近郊外,颇为清静。 钟昑等人又与九华派掌门⽩云老人翁长生见面,彼此互道仰慕之情,并叙述了与无名岛、神魔教相搏的经过。 第二天一早,钟昑等人便辞别王张等人,前往八公山一探,约定探明情况后再作计较。 蒋雪雁路途悉,不消多时便到了山脚,众人将马匹拴在隐秘处,施展轻功上山。 八公老人居所位于山半,山上林木葱翠,居所便在苍翠环绕之中。 离居所还有十多丈,便听到了挖掘之声,还有人语错。 钟昑示意大家小心,悄悄往前移去。 来到屋前不远,只见门前站着四个黑⾐人,手执钢刀,似是守卫。院內人声嘈杂,挖掘之声不断。 钟昑想了想,以传音⼊密告诉蒋雪雁,让她和银凤、丁香从大门前去试探。自己从侧方探查,方冕、姚菊秋、汤文媛接应雪雁三人。 吩咐毕,雪雁、丁香、银风便大步走出。 四个守门人一惊,旋又看到是三个娇娃,不噤放下心来,眉开眼笑。 一个道:“哟,看见了?这不是仙女下凡么?” 一个道:“小姑娘,来找大爷们呀?” 蒋雪雁叱道:“你们好大的胆,竟敢公然闯进民宅,你们是強盗吗?” 一黑⾐笑道:“是強盗又怎么样?老子们抢房子算什么?还要抢你们三个小娇娘呢!” 那三个人嘿嘿笑起来。 蒋雪雁喝道:“大胆!这是我家,你们还不快滚!” 一人道:“哟,听听,正主儿回来了,我们还想找主人呢,你却送上门来了。” 丁香道:“与这些人讲什么道理,先打发了再说!” 说完亮出宝剑,上去就刺。 四人挥刀冲上来,被罗、蒋二女截住,只是几个回合,便刺伤了三个,以点⽳把他们治住了,另一个大喊大叫逃进门去。 银凤将三个人一个个提起来,扔到林中,给方、汤,以问口供。 里面的挖掘声停了,霎时从门內冲出十二三人来。 为首的竟是夺命太岁宇文彪和石门三凶以及马良驹。 这些人钟昑都会过面过手,立即告诉方、汤准备出援,自己暂不露面。 宇文彪一见是三个漂亮小妞,骨头都酥了,笑嘻嘻地说道:“天!真是好福气,哪里跑来这么三个小美人,喂,马老弟,咱们一人一个,剩下的一个,一人一半,你看好不好?” 五毒刀也笑哈哈道:“得了,你就独占两个,与我一个也就是了,什么一人一半呀,那不弄成死的了么?” 丁香骂道:“无聇之极,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強占民宅,你们眼中有王法吗?” 宇文彪道:“这又⼲你何事?” 蒋雪雁道:“我家的房子,怎不⼲我事?” 宇文彪奇道:“你家的房子?你是八公老人什么人?” “八公老人是我师公!” “老家伙十年前就见了阎王,这房子怎么是你的了?” “八公老人被人害死,我们就搬到这儿了。” “你是谁?” “蒋雪雁!” “蒋?唔,你说八公老人是你师公,你师傅是谁?” “我爹爹蒋金彪是八公老人的弟子。” “哈,原来是蒋金彪的女儿,好、好、好!当年我将你师公送进了地狱,五面无常杨老弟把你爹给打发了,就是忘了你这小丫头,没想今⽇送上门来了,这真是天意呀,哈哈!” 蒋雪雁大惊:“你就是杀我师公的仇人?你叫什么名字?” “嘿嘿,大爷乃神魔教主堂前卫士夺命太岁宇文彪是也,怎么,你小丫头难道想要报仇么?大爷问你,什么人带你到八公山来住的?” “这你管不着,不过,告诉你也无访,崆峒派悟玄子!” “呀,原来如此。这么说,八公老人的秘籍原来竟是崆峒派的!大爷还以为是八公老人从哪儿弄来的呢!快说,你和悟玄子在这儿住着,有没有找到秘籍?”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不说还由得你了?把你抓起来,看你敢不说?” “要说也不难,你敢把当年的情形讲出来吗?你敢讲出来,我就敢告诉你!” 宇文彪仰头大笑:“大爷做事从来就认帐,怎会不敢告诉你?听好,⽑丫头,这事还得怪你爹嘴不稳,把八公老人蔵有秘籍的怀疑告诉了一个叫做毕元的好朋友。你爹爹向八公老人祝寿时,八公老人说本门功夫一文不值,你爹在祝寿后,从八公老人的老仆口中探知,悟玄子曾经来过,便猜测八公老人说这话定与悟玄子有关。要是没有获得什么秘籍,怎会妄自菲薄本门功夫呢?回家后,有一次与毕元喝酒,酒后便讲出了他心中的猜疑。你爹把毕元当做习武经商的大好人,却未想到这毕元就是绿林大盗,坐地分赃,假装良民。毕元听到后,便设法告诉了大爷我。当时我们毁了崆峒派索要秘籍,没想知让悟玄子跑了。悟玄子既然到过八公老人家,那当然是来此躲蔵,这就可能把秘籍与八公老人。正好我即将随石门三凶三位大爷到云南,三位大爷去云南炼药,再返回甘肃。我们便来八公山将你师公主仆全毙了。 可惜就是找不到秘籍。后来我们在云南采药,无意发现一个摆字摊的书生,竟然挂出八公老人珍蔵的对子,因不知此人虚实,怕他练成了崆峒秘籍上的功夫,所以略施小计,便将他毙了。只是后来到他家搜查,却被一个老家伙破坏了好事。没想到此次到邙山去查一事,回来时又想起此事,上来看看,却发现房屋居然完好如初,有人居住,便想再找秘籍,结果你却送上门来,抓到你,还愁找不到秘籍吗?⽑丫头,你该懂了吧?” 蒋雪雁咬牙切齿,強忍心中悲痛,又问:“我爹爹也是你杀的?那毕元到哪里去了?” “你爹是我请⽟面无常杨灿大爷去⼲的,那毕元嘛,也见阎王去了,杀他灭了口,不是更使人放心吗?哈哈!” 蒋雪雁大骂:“好狠心的贼子,今⽇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替师公爹爹报仇!” 宇文彪笑道:“⽑丫头,大爷既敢告诉你,还怕你报仇么?你先说,秘籍在哪里?” “在你的脑袋上!”一个年青人从林中走出“砍了你的脑袋,你秘籍就会找得到了!” “是你?钟昑!手下败将,哈哈,原来是你在后面撑,怪不得小⽑丫头胆子那么大!” 宇文彪毫不以为然,他本未将钟昑放、在眼內,所以反而很⾼兴,他可以将这几个人一网打尽,立个大功。 原来,蒋雪雁和宇文彪这一番谈话,都是钟昑用传音⼊密教雪雁的。 真凶既已探明,他不噤动万分,天可怜见,今⽇竟然在师公居所见到正凶,这大概也是天意使然吧。 宇文彪目空一切,才会将事情的经过原本告诉蒋雪雁。在他看来,这三个如花似⽟的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有什么可怕的? 此刻,钟昑抑住心中的仇恨,对宇文彪说:“宇文彪,你想得到吗,我便是你在昆明暗算的那个写字先生的儿子。我⽗当年为查访你们这群真凶,故意在昆明府摆写字摊,你等前来抢夺秘籍,好认清你们究竟是谁?我⽗为何会到昆明府寻找你们呢?那是师公八公老人的忠仆在断气前以指染⾎,在地下写出有二字。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八个字。今⽇你们几个主凶全聚在八公老人宅前,正如你所说,乃是天意。如今,纳命吧!” 石门三凶中的老大邬鹏道:“那个老仆,认得我石门三兄弟,知我三人多年在昆明炼制丹药,没想到还被他留下了昆明二字。姓钟的,今⽇到间陪伴你爹去吧,大爷们一并成全你们⽗子,好人做到底!” 蒋雪雁一宝剑,就要冲上。 钟昑道:“雁妹,你们对付三凶,这个夺命太岁给愚兄捉了,坟前祭奠。” 宇文彪大怒:“小子,好大的口气!上次未将你毙了,算你命大!大爷问你,挑本教玄武堂是不是你们一伙⼲的。” 钟昑道:“不错。宇文彪,本座问你,你可是魔追魂长孙治的徒弟?” 宇文彪一惊,狞笑道:“小子你还算有眼力,现在该知道厉害了吧!” 钟昑一声冷笑:“老魔头就是你们教主?你们有几个教主?” 宇文彪更惊:“你知道得还不少嘛,告诉你,有三个教主,又待怎的?” 钟昑将道:“敢不敢亮出名号?” 宇文彪杀气腾腾:“等你断气前,大爷自会告诉你!” 五毒刀马良驹道:“宇文兄,说得太多了,先把这小子砍了再说!” 宇文彪笑道:“放心,他已经是死人了,还怕走漏消息么?” 钟昑怒火升腾:“恶徒,死到临头还敢张狂,看掌!” ⾝形一晃,一掌按到宇文彪前。 宇文彪⾝形一闪,掌拍钟昑肩背,⾝形也是快到极点。 两人倏忽间换了二十招。 众人看得眼花缭,只见两条影子蹿⾼伏低,忽左忽右,看不清他们的出手招式。 丁、罗、蒋以及伏在树丛中的方汤姚三人,都惊异宇文彪此人的武功了得,居然能和钟昑对了二十多招不落败象,徒弟都如此,那老魔可想而知,不噤心中多了一份忧虑。 突然,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只听“啪”一声响,似乎手掌相触对了一掌,两人⾝形同时退开三尺。旋即站住不动,相互盯视,面⾊凝重。 俄顷,两人又同时大喝一声,一跃而前,攻出一掌。钟昑掌发声作,罡气呼啸,声势惊人。 宇文彪掌发无声,像是轻飘飘毫无劲力。 “砰!”一声大震,烟尘卷地而起,三丈內的树枝哗哗摇响,叶片纷纷坠落,声势好不惊人,气流将丁、罗、蒋及神魔教中人得各自退后三丈,灰落尘息。 钟昑原地不动,双眼闪光,面⾊微红。 宇文彪退了两步,目露狰狞,面⾊苍⽩。 两人紧紧盯视,不眨眼,不斜视。 “咳!”两人同时吐气开声,一跃而上。 “砰!”又是一声大震,比上次声势更大,四溢的罡风带着啸声,手臂耝细的小树,齐齐从中而断。 钟昑仍然原处不动,双目精光闪闪,脸上通红,但气息均匀,不不。 宇文彪这次也只退了两步,双目充⾎,脸上通红,但气已不匀。 众小侠看得大惊,连对两掌,宇文彪尽管退了两步,气息不匀,但似乎还能再战,这伤功力当真骇人已极! 试问,当今天下能有几人可与钟昑连对三掌?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这次双方不叫不吼,宇文彪陡然噴出一口⾎⽔,接着一跃而上。 钟昑原立不动,着宇文彪全力击出了一掌。 “轰!”一声炸雷般的巨响,直震得众人耳鼓嗡嗡直响,什么也听不见了。 巨响声中卷起了一股旋风,呼啸着升腾而上,五六丈內的树梢,掀起了一股狂涛。 又是半盏茶时分过去,眼前的情景才又呈现在众人眼前。 钟昑矮了一截,脚踝已埋⼊土中,仍站立原地不动。脸上⾎红,似乎连双目也染红了,口微微起伏,面⾊十分凝重。 宇文彪这次竟然没有后退半步,双脚直埋⼊膝,比种昑矮下去一大截,他面上全无⾎⾊,双目瞪视,狰狞凶狠就像一只要吃人的狼,十分恐怖。 胆小的丁香、蒋雪雁都不敢再看。 罗银凤却丝毫不敢放松,紧盯着宇文彪的动静,她心里不噤骇然,这魔嵬子虽然功力不如钟弟,但相差似乎无多,三掌对下来,怎么还不倒?莫非还有最后一拼?转念又想,这绝不可能,此贼已用“天魔解体大法”将功力全部提聚,哪个还能一拼?莫非他…再仔细看了一下,怀疑证实了,这魔嵬子功力耗尽,已经油枯灯灭,见阎王去了。芳心一喜,正要说出,只觉人影一晃,一个人刀光一闪,向钟昑颈上砍去,一时惊得喊声不好,连忙提气纵⾝,要去抢救,但有人比她抢先了一步,一声娇叱、一声刀剑铿锵碰撞,汤文媛已把偷袭的五毒刀马良驹的毒刀架住。 罗银风落到地面,仗剑在手,为她掠阵,同时通知丁香、蒋雪雁,为钟昑护法。 其实,丁香已经意识到,一拉蒋雪雁,一边一个,护住钟昑。 钟昑闭上双目,站立不动。 石门三凶一见,互打眼⾊,朝钟昑扑来。 罗银凤截住大凶邬鹏。 那个躲在树丛中再也按捺不住的姚菊秋,飞⾝截住了二凶李灿。她与石门三凶也有仇。 蒋雪雁截住了三凶石俊。 魔教手下徒众十一二人,见钟昑⾝边只有了丁香,有便宜可捡,便呐喊着一轰而上。 方冕见他们人多,不敢大意,立即施出辣手招数,三招挑翻了三人。 丁香维护钟昑心切,下手也绝不容情,十招內也刺伤了三个。剩下的五六人,武功不过是泛泛之辈。方冕以一敌三,丁香也有三个,一时间杀得难分难解。 这边汤文嫒与五毒刀对阵,已经走了三十多招。 马良驹乃神魔教二教主座下弟子,武功并不弱于宇文彪多少,以汤文媛这样的⾝手,一时也拿他无奈。 马良驹认识汤文媛,那⽇与宇文彪等人到长江边,就是打她的主意。 “汤姑娘,你怎么帮起侠义会的人来了,”马良驹存心想怒她,使她露出破绽,好一刀斩杀。他早无怜香惜五之心,因为今天事情不妙,早些脫⾝才好。“你是无名岛的大美人,早就让宇文兄和我大流涎⽔,那⽇追踪你到长江边,没想到却遇上了钟昑这小子,真是遗憾哪,姑娘芳踪已杳,依我说,你也加⼊本教吧,我俩品貌相配,倒是一对好鸳鸯哩…” 汤文媛洞悉其奷,想使自己心急气浮,好露出破绽,但又实在听不得他这些污言秽语,便展开踪步,施出才学会的三绝剑法,顿时迫得马良驹再也不敢出声,只敢全神贯注应敌了。 剧斗间,她又匆匆扫视全场。罗银凤与大凶似能战个平手,姚菊秋,蒋雪雁功力较浅,被二凶迫得有些忙。 丁香正与两人格斗,方冕则只与一人斗,眼看那人也要伤在他剑下。情况如此,芳心稍慰,这一分神,马良驹又扳回了劣势,杀个棋逢对手。双方对拆四十多招。汤文嫒决心以七煞指伤敌。她找了个机会,⾝子后跃一丈,剑左手,一指戳出。 那马良驹不识厉害,立即左掌击出,打出一劈空掌,一脫罡风烈猛撞向汤文媛。忽听“嘶”一声锐响。马良驹口、部腹一阵剧痛,犹如三长的细针揷进体內,一时痛得大叫一声,拼命跃起三丈⾼,直向林中落去。 汤文嫒也不追赶,立即帮助蒋雪雁,敌住了三凶石俊。 石俊见自己战不下一个女娇娃,心中惊异万分,何以侠义会中人,个个武功如此了得,与几月前大不相同,后见宇文彪、马良驹一死一伤,哪还有心恋战,正想打主意逃脫,汤文媛已经来到,这一下,他哪里还吃得消?杀得他只有招架之功,哪里还有还手之力。 汤文媛叫道:“雪妹,你只管下手,为师公报仇!” 蒋雪雁有汤文媛在,胆壮了许多,闻言鼓起勇气,拼命施出煞手,恨不能一剑来个穿心透。有汤文媛住对方招式,她确实方便下手,终于她找准了机会,从背后一剑将石俊来了个透心凉。 石俊大叫一声,轰然倒地。 蒋雪雁第一次手刃活人,也不噤吓得心跳气,呆呆站立。 那边,丁香方冕已打发了剩下的徒众,方冕来助姚菊秋,丁香去助罗银凤。 姚菊秋已打得气吁吁,一见方冕来,她嚷道:“小孩子家就是不懂事,怎么现在才来帮手,还不快快把他收拾了,替师公报仇!” 方冕这一上手,李灿一条乌龙鞭就没有施展的余地了,几个回合下来,早已支持不住。 姚菊秋嚷道:“不准你动他,姑打了半天,让你捡便宜?真是不懂事得很!” 方冕本来可以一剑将他了结,听她一说,只得罢手。 李灿奋力攻出一鞭,纵⾝逃,⾝子刚起,被姚菊秋一剑从间揷进,倒地而亡。 邬鹏吓得胆战心惊,慌间被丁香,银凤双剑刺中,一口气就此结束。 众人停手再看钟昑,不知什么时候他已坐下,头上⽩雾升腾,⽩雾中不知为什么,却夹着丝丝黑气。 再过盏茶,头上⽩雾中的黑气已无,⽩雾也由浓而淡,直至散尽。钟昑双目一睁,站了起来。 众人纷纷围上,七嘴八⾆询问。 方冕道:“先进去看看呀,里面怎么没有动静了?” 一言提醒众女,大家赶紧进门。 只见小院中挤拥着十多个民工,手里拿着锄头、箩筐之类的工具,一个个吓得面如土⾊,瑟瑟发抖。 钟昑问明他们,是被雇来掘地三尺,寻找埋在地下的物什的。钟昑掏出银子给他们,让他们将院外強人埋了,又把在室內开挖的土坑填平,让他们下山而去。 蒋雪雁请众人到客房坐下,把当年师公居室与老仆居室作了介绍。 钟昑道:“待我下山去买些香烛,好到师公坟前祭奠。” 方冕道:“顺便买些食物充饥。” 蒋雪雁道:“我与姐姐们烧开⽔,等着你们回来。” 钟昑便和方冕施轻功下山,不多时便买够了应用之物,又将马牵到宅前林中,任其寻食。 众女已将⽔烧好,沏了香茗。 方冕将卤菜馒头取出,大家餐一顿。 吃饭时,钟昑讲了和宇文彪拼斗的內情。 钟昑道:“我与那厮第一掌相接,发觉这厮掌力歹毒,已有毒气渗⼊我经脉之中。魔追魂掌发出时,无声无味,防不胜防。第二掌我只使了五成功力,怕功力使得太多,体內毒素庒迫不住,乘隙攻⼊內腑。哪知老魔的阿修罗子午天蝎功确非平常內功可比,浑厚凶猛异常。宇文彪限于年岁,大概只修习得七成火候,不然,我那五成功力,决不能把他震退。这一掌,估计他也只是使用了七八成功力,旨在探查我的功力到底有多深。他探出后,知我功力超过了他,他竟不惜以天罗解体大法,使功力陡增一倍,与我来个同归于尽或是两败俱伤。 我见他口噴⾎⽔,便知他要全力一搏,只得也将功力猛提到九成,才挡住了他致命的一击! 这一击,在他是油尽灯枯,在我是掌毒內浸。所以我赶快行功调息,将掌毒迫出。这才知道,每次对掌,都有掌毒侵⼊肌肤。幸而及时行功迫毒,否则,将损去我一半功力,才得以恢复健康。” 汤文媛道:“在无名岛时,听师傅说过,阿修罗子午天蝎功厉害非常,功力增长极快,本是佛门內功心法,不知为何却让老魔学去。当年长孙治练成魔追魂掌后,佐以天蝎功,竟然罕逢敌手。这徒弟都如此厉害,老魔头的功力可想而知,唉,我可真是担忧呢!” 钟昑道:“担忧老魔头么?” 文嫒道:“神魔教有三个教主,就是说,还有三个功臻化境、功力通玄的三个老魔头,加上我那师傅熊壮飞,你说,还不让人担忧?” 罗银凤也道:“此事的确堪虑,该怎样对付他们呢?” 钟昑道:“是祸躲不过,担忧又有何用?吃饭、吃饭。” 银凤⽩了他一眼:“看你说得轻巧,依我想,我们这次一定要在八公山找到崆峒秘籍,只有多练成一种绝技,才多一分战胜強敌的把握。” 众人极力赞成,纷纷指责钟昑掉以轻心。 姚菊秋自然不忘把方冕搭上:“我说你呀,钟大哥,怎么也像方冕一样,成了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強敌当前,怎能马马虎虎?方冕马马虎虎也就罢了。他不过是个小孩子,你可是侠义会一会之主呢,能这样吗?” “不能、不能,”钟昑投降得快“愚兄错了,一时糊涂,望各位姐妹恕罪!” 汤文媛一笑:“耍滑头,你想堵住我姐妹的嘴,不让说了?” 丁香道:“这个老实迂腐的酸丁,这些⽇子走走江湖也学得滑了。” 姚菊秋对着方冕:“你小小年纪,可不能也学得滑了啊!”方冕只有翻⽩眼的份。 吃完饭,众人便到了后山八公老人墓处,只见石碑上写着:“恩师八公老人之墓”落款是:二弟子钟⽟成敬立。 钟昑一见⽗亲亲笔,不噤悲从中来,立刻跪下叩首,眼泪直流,无声而泣。 众女见他流泪,一个个也跟着伤感不已,大哭起来。 钟昑抑住悲伤,朗声道:“师公、爹爹在天之灵有知,今⽇昑儿雁儿与众姐妹手刃元凶,告慰师公爹爹在天之灵。他⽇若不平神魔教,昑儿誓不为人!” 拜祭完毕,众女又将坟头杂草除了,然后回转宅第。 钟昑又把当⽇发生凶案的情形说了,让大家都对师公留下的半边木字作探折。 蒋雪雁道:“半边木字,当年师傅师叔都以为是林字一半,未及写完,所以疯道爷和钟伯⽗在附近地带找过,师傅带我上山后,他老人家闲时找过。悟玄子师叔来了后也一块找过。 这十年来,找找停停,停停找找,不但宅第外周围的林子找遍,就连室內的每一寸地也找过,看看有无暗室洞⽳,可就是没找到。” 众人都不作声,默默思索。 钟昑道:“秘籍与那幅对子有很大关系,贾岛醉来非假倒,刘伶饮尽不留零。找到对子也就找到了秘籍,这半边木字如果不是林子呢?该是什么?照理,秘籍不是蔵在⾝边附近隐密之处,就是蔵在外边洞⽳或是深挖埋坑。既然林子里没有,何不沿着这木字旁想想,有可能蔵在什么地方,要找遍找尽才罢休。” 众人均道这法子不错,开始想木的偏旁是什么东西,才能装得下这副对子。 姚菊秋首先道:“枕。” 钟昑头摇:“枕头么,连凶手也撕扯过了,没有、没有。” 蒋雪雁道:“杖,师公可有拐杖?” 接着自己头摇:“没有、没有,家中可没这玩艺儿。” 罗银凤道:“栅。不对,院外没有栅栏。” 丁香接道:“栅。柴栅。” 雪雁跳起来,叫道:“是哩,柴栅在后面,我怎么没想到?快去找,快去找!” 钟昑道:“冕弟和你们去吧,人多了反不好找!” 方冕三人去了。 汤文媛自言自语:“可这里没有妇女,不织布,杵,洗⾐服用的,掏空子也蔵不住,那么桶呢?对,看看有没有从不打⽔的废桶。”说着出外找去了。 姚菊秋两眼朝上,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罗银凤低头沉思,也茫无头绪。 钟昑闭目寻思,力求心静。 放在什么地方,才能做到既隐密,取出又方便呢? 姚菊秋突然叫道:“那房架上有没有呀?” 罗银凤抬头看看了纵⾝一跃,上去仔细看一阵,摇头摇,又飘⾝下来。 姚菊秋没心思了,道:“我到柴房找去,方冕这大孩子会把事情弄糟的。” 说完自管走了。 隔了一会,汤文嫒进来了,一无所获。 不久,丁香等四人从柴房回来,仍然什么也没找到。 蒋雪雁道:“钟大哥,在这里住几天慢慢找吧。” 钟昑道:“当然,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你们五个姑娘分住两边,我和冕弟就在客室里打坐休息。” 这时已近晌午,众人俱都累了,姑娘们分两屋休息,钟方二人则在八仙椅里坐静。 “笃、笃!”有人敲门。 方冕一开门,就见王志辉、张兴隆两人手执兵刃,站在门外。 王志辉道:“是方小侠,那就好了,我二人不见各位归来,生怕有何意外,特来看看。” 方冕请二人⼊座。 蒋雪雁听见有客,又出来替客人斟茶。 钟昑将上午情形谈了,只不提秘籍之事。 王张二人大喜,除去神魔教⾼手,免得在此为祸。又知道钟昑等要住几天,便告辞走了。 过了两个时辰,门外闹闹嚷嚷,方冕开门一看,见四个家丁牵着四匹马,马上驮的有大米、面粉、油、盐、菜、、鸭、猪牛⾁等用物,说是王老爷叫他们送来的。 方冕又给了赏钱,打发家丁们走了。姑娘们这才喜喜冲出来,把物品搬到厨房。 晚上,众女治了一桌菜,还替钟方二人斟下酒,大家聚一场。 夜间,方冕用几张方凳和一张八仙椅拼凑在一起,躺下就睡着了。 钟昑点着一盏灯,静思这秘籍究竟蔵在何处。想了一阵没头绪,就从怀中掏出那只“凫” 来把玩。这“凫”里还隐蔵着一个谜,一个不可解的谜。 手中玩着“凫”脑中想着八公老人留下的“木”字偏旁。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仰头观察屋中梁上,顺手把“凫”放在桌上。他想,也许真会蔵在梁上呢。 轻轻一跃,上了梁,用手摸着梁上,轻轻叩一叩,瞧瞧有没有空心的地方。没有,一寸都没有,一抬头,刚想往下跳,猛然见墙上有些字迹般的花纹,嵌在一片碧绿光焰之中,不噤大吃一惊,以为外面有人作祟。便急忙跃到门后,侧耳细听,哪里有什么夜行人?再看两扇门关得好好的,绿⾊光影何来?窗户虽也开着,却是一个漆黑的窟窿。 这才又仔细看墙上的光影,光影中的花纹看着像字,他运⾜目力盯视,果然是些字! 他低头看桌上,原来适才无意中将“凫”放到了油灯之前,灯光通过“凫”映照到了墙上。 他一颗心猛跳起来,气⾎上涌,十分动。 难道“凫”之谜就在“凫”⾝上? 他想起那“凫”⾝上斑斑的黑点。 黑点就是刻得极小的字? 这些字像刻图章一般,反着刻在⽟石上,这⽟石非同一般上好⽟石,恐怕是千年难觅的奇珍。 如果用能聚光的孔明灯照,字迹就会更清楚的显现。 不对,不论怎样清楚,一般练武者的夜眼恐怕也不能看清。最多只能看成是一种模糊的花纹,非要喝了“凫”中的⾁芝浆,双目才能分辨映照出来的字形。 ⽩⾐书生柳梦溪学究天人,想得十分周到,每一步都要按照他的旨意进行,才能学取他老人家的绝技。 想通了这以上种种,他抑制过度的奋兴,屏除杂念,静心守元,不一会精神便平缓而集中,将灯光移至“凫”脑后,将人面上的字映照墙上。 他聚精会神,运⾜目力,勉強辨别出以下字迹: “余幼承异人传授,获得绝技,出道后从无争胜之心,于名利淡若清⽔,唯好游名山大川,此盖出于天也。江湖中事,不愿多问,琊恶之徒,虽有惩戒,然不为己甚。孰料彼辈凶难易,不思悔过,为祸于人,余受累矣,以致终⾝遗恨,唯伴古佛青灯,忏悔终⽇。余留下之凫,赠给有缘,食其⾁芝,习其心诀,技当大成。若恃技凌人,必遭天谴,慎之戒之。若能造福于人,诛除琊恶不赦之徒,除恶务尽,一扫妖雾,还我朗朗乾坤,则余之愿也。 下面具有主人落款:“伤心人柳梦溪” 钟昑反复咏读,又掀起沸腾心嘲,柳大侠当年的遭遇,似乎活生生的呈现眼前。对于琊恶不赦之辈,恐菩萨也难将其劝回,虽说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但毕竟他要回头才是,时下神魔教猖獗一时,其三个教主也是凶残之辈,侠义会诛除其羽,更将其徒剪除,老魔岂能善罢⼲休?未来路途艰险,若自己不敌三个教主,侠义会及武林人士将遭屠戮。前辈⾼人花在自己⾝上的心⾎岂不⽩废?若能习成柳前辈之绝技,自己将集空灵禅师、剑神、三绝剑客,⽩⾐书生四位奇人之绝技于一⾝,对付三个老魔当不致再失众望。 他转向天井,双掌合十,对天祷告:“柳前辈,钟昑若能习成前辈绝技,当遵前辈示谕,诛尽天下凶魔,还我朗朗乾坤!” 祷毕,将油灯灯挑亮,将“凫”转来转去,忽⾼忽低,以找出接续字句。弄来弄去不对,又将灯移至脑后,凫脸上的字迹又显现出来,原来,先前所读只不过半边脸的一小部分,灯光移动后,其余字迹也隐现出来。 接着⽩⾐书生留言,下面是昅取“凫”中⾁芝浆的开启方法,再下来则是命以內力,将“凫”掰开两片,每片再以灯光映照,方可显出字迹。背完心诀后,再以內力合起,一如当初。 钟昑不噤十分折服。服了⾁芝,眼睛才能更清楚,內力才能增加掰得开“凫”但马上又觉有一点不对,若是先服芝才能看清,那么不读“凫”脸上的字迹,又怎能知道其中有⾁芝,这不是矛盾吗? 瞑目一想,又觉了然。适才初想,以为如此,其实不然,未服⾁芝也能看出字迹,但这必须有深厚的內功基才成。就是说,柳前辈传下的武功,必不是什么⼊门功夫,而是较⾼的心法口诀,非一般武林人能识。 想通这一点,又继续观看,说完⾁芝的汲取法之后,下面的字又小又难认,他再次屏息凝神,运⾜神功,仔细盯看,才勉強读出一些字迹。 这下,他才算明⽩,刚才所想也不对,柳前辈安排有序,独具匠心。在服芝前,要具有相当內力的人才能看请⾁芝部分,服⾁芝后,目力大增,才能识其內功,口诀部分,若非如此,就是具有很強內力的人,也无法辨认。 他继续慢慢读下去。 “盖练气者,须明心见,即需明真我,真我即无我,真息即无息,无我即无息,无息即无我,故有我即有息,无我即无息,有神即有息,有息即有神,故练习需无气,此即明心见之境!…” 他默默记忆,反复数遍,琢磨其语中含意,觉得不难理解,再往下读,越来越玄,似是禅机,又非禅机,反复数遍,微有领悟。 忽然,一个娇脆的声音轻言道:“哟,更深半夜,你怎么对着墙发呆?” 钟昑从沉思中醒过来,扭头一瞧,原来是汤文媛,她睡眼惺忪,站在房门口。 钟昑道:“媛妹,快过来看。” 汤文媛从未听过他这么亲切地叫她,心中不噤一暖,脸上现出甜甜的笑容,娇声道: “有什么好瞧的呀,你这个怪人。” 钟昑笑道:“岂止好瞧,还深奥得很呢!” 汤文嫒好奇地走过来,和钟昑站在一起,向墙上瞧去,只觉淡绿⾊的光影中有些蚯蚓似的线条,以为上当,娇嗔道:“你哄人,这有什么瞧头!” 钟昑又把“凫”移动,把有关留言及⾁芝一段放出来,说:“仔细瞧好了啊,可不要再说没瞧头了。” 汤文媛依他所言,凝目看去,才发现墙上竟是一些字,要仔细辨认才可勉強看出字形,她吃力地一字字辨认下去。 看得眼睛发痛,才算看完主人留言。 “啊!这原来是柳前辈的留言呀!”她不噤惊口乎起来。 方冕一骨碌爬起来:“出什么事了?” 两边內室的姑娘们也被惊醒了,一个个赶紧提着剑出来。 钟昑见她们睡意还浓,却又提着兵刃,不噤笑道:“怎么,梦未做醒就要和人拼斗么?” 丁香莫名其妙,问:“怎么?没事呀?” 钟昑道:“也有事,也没事。” 丁香⽩了他一眼:“又在耍贫嘴!” “真的呀,好好好,你们来看!”钟昑一指墙上的光影。 众女好奇心重,争先恐后挤过来看。 看了一会,反应不同。 方冕说:“墙上有字哩,看不甚清楚。” 罗银凤道:“似字非字,倒底是什么?” 丁香道:“哪像字呀,东一划西一划。” 姚菊秋道:“什么字不字的,小孩子家就是会说,我说方冕呀,撒谎的孩子可不好哟,你要学乖乖坐才好!”方冕哼了一声:“自己看不见,还说人家撒谎,眼睛都长到…” 本想说“长到脑门上了”的,一想,不对,不对,这还得了,小姑不跳起八丈⾼来才怪呢,何必自惹⿇烦,于是赶紧打住。 姚菊秋有些愠意:“眼睛都长到哪儿?快说下去呀,怎么不说呢?说呀——” 方冕一时找不出搪塞之词,只好装聋。 “喂,说呀,今天非说不可!” “怎么我也看不出来有字呀?只是些淡淡的黑线,像线一般的弯来绕去。”蒋雪雁直瞧得眼睛发酸,只好这么说。 丁香问:“酸丁,怎么回事,讲呀!” 方冕也趁机道:“要不要我念给你们听?” 他想让姚菊秋忘了刚才的话。 菊秋道:“你念出来,想胡谄一篇废话来蒙我们?我问你,我的眼睛长到什么地方?你还是先告诉我这一点的好。” 嘿,她还是没忘记。 银凤道:“昑弟,真是字吗?” 文媛道:“真的。” 听文媛这么说,姑娘们不由不信。 菊秋奇道:“媛姐,怎么我们看不见?” 钟昑道:“这是功力深浅的关系,等你內功加深了,自然就瞧得见了。” “你说那个小孩子也瞧得见?” 方冕道:“我自然看见了,只是吃力得很,要一个个字看。文媛姐,你呢?” 文媛道:“我也是。” 丁香问钟昑:“酸丁,你呢?” 钟昑道:“和他们也差不多,只是服了⾁芝,看得比较快些。” 银凤道:“读来听听。” 钟昑念了一遍。 听完,大家又是惊奇又是⾼兴。 丁香道:“想不到这‘凫’之谜意开解了!” 银凤道:“祝贺昑弟又获绝技,对付三个老魔头大概⾜够了。” 汤文媛道:“昑哥,你真是福缘泽厚,什么好事都给你遇上了!” 丁香笑道:“憨人有憨福嘛!” 方冕道:“我这人太聪明?所以什么福也没有,倒是挨骂常常有份。” 众女都笑了,独姚菊秋不笑。 她道:“怎么,嫌大姐管你太多了么?既然这样,大姐从此不管你!” 方冕心道:“那就千恩万谢了,谁让你管我?你自己才是个什么也不懂的⽑丫头,偏要充大人,真要命!” “不过”她继续道“和小孩子家是不能赌气认真的,越不管他,他越糟糕,到头来你还是得管,那时呀,更难管了,所以,不管你怎么说,做大姐姐的还是得管你,谁让我是你的大姐姐呢,唉,真烦人!” 方冕一听,怈气了,闹了半天她还是要管,你有什么办法? 众女齐瞧着方冕直乐,方冕气得只能作出一副苦相。 谈笑一阵,又各自安寝。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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