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枫红 第十七章 五个叶片动地天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血染枫红  作者:公孙梦 书号:43912 更新时间:2017/11/16 
第十七章 五个叶片动地天
  少庄主道:“史护法,今⽇之局全被侠义会搅,只有对他们痛下煞手,严惩不贷。”

  史剑仁恶狠狠地说道:“属下先将那疯子碎尸万段!”

  当下一跃而出,沉沉喝道:“无忧,下来受死!”

  疯道爷笑嘻嘻道:“浑小子,听见么?那不像人像刺猬的东西又叫阵了,怎么办?”

  方冕道:“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刚才不是说了嘛,让年青人去把他打发了。”

  史剑仁冷笑:“无忧,做缩头的乌⻳么?”

  疯道爷骂道:“你这见不得人的鬼夜叉,以为道爷怕了你么?来就来,看你能把道爷吃了不成!”

  钟昑轻声道:“待晚辈去斗斗他。”

  疯道爷道:“别小觑了他,这个夜叉鬼名堂多。”

  钟昑道:“晚辈省得。”

  汤文媛急了,伸手去拉钟昑的袖子,还没碰到⾐服,就听道爷说:“你去是好,就怕人家姑娘不放心,巴不得道爷代你去送死呢!”

  汤文媛羞得赶忙缩回了手,不敢再说。

  丁香叫道:“我说不让他去么?”

  “道爷又没说你!”

  “那是说我啦?”罗银凤接腔。

  “说你⼲什么?”

  丁香未见汤文媛的动作,就不依道爷了:“那你是凭空编排我们,说了又不敢承认。”

  道爷嘻嘻一笑:“酸丁,还不快去,迟了走不脫啦!”

  钟昑立即动⾝,他连轻功也不施展,慢条斯理迈着方步,向场中走去。

  侠义道众人,心一下提了起来。这个年青青的会主,究竟有多大功力?即使比方、田二人⾼出一些,谅也有限,出斗凶魔,命堪危不说,还要倒了侠义会的旗帜。

  无名岛人则不同,他们知道钟昑比方田二人強,但也决不是史剑仁的对手。于是心怀鄙薄,连正眼也懒得看。

  更有人出言讥诮说:“看见了吗,侠义会那个手下败将,⻩山漏网之鱼又神气起来了呢?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史剑仁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凶残地盯着钟昑,就像一只狼。

  钟昑却瞧着他的眼睛,表面平平谈谈,內心里却不敢大意。

  史剑仁狞笑一声,倏地暴喝一声,左手一招“二龙戏珠”两指疾戳钟昑双眼,不等招式用老,二指变掌,倏改爪,抓向钟昑的琵琶骨。这一招二式,端的又快又狠。

  史剑仁接连被太清罡煞震得气⾎上涌,不噤大吃一惊,连忙收回罡气,一个腾跃飞出五丈。脚刚点地,就见他双手一扬,两个飞舞的圆圈带着啸声,一上一下飞速往钟昑前、腿上击来。钟昑立即横跃三尺,两个圆圈也忽地跟了过来,钟昑往下一蹲,圆圈急速从头上掠过,转一圈又绕过来,一左一右拦击来。钟昑忙又提气腾⾝,上跃三丈,两个家伙却忽地一下跟着升⾼,急追而来。钟昑听见这两个圆圈发出嗡嗡之声,知道它跟着自己旋转,可以顺风飘动,人只要一有大动作,便会尾随而来。当即一个倒翻在空中横移,左⾜在右⾜上一点,又升⾼两丈,可还是没能避开,两个圆圈也飞腾而上。钟昑突然以一个“千斤坠”往下沉落,双掌及时打出两掌罡风,平平地将圆圈击飞远去。他这才落到地面。

  侠义会及武林正道人士这才松了一口气。

  史剑仁见两只蝶片被钟昑掌风托出八丈外,飞旋到山林中去了,不噤气得⾜尖一点,向钟昑扑去。

  疯道爷笑道:“浑小子,瞧见了么,老刺猬的看家破片也飞走了,他要咬人拼命啦!”

  方冕笑道:“我早就知道,两块破铁片也想奈何了我们⽟神龙大哥,呸!做梦!”

  汤文嫒这才舒了一口气。

  钟昑要是被伤了,今天的局面就不可收拾了,侠义道的人和自己就惨了。

  要知无敌夜叉这两只蝶片,以极薄精钢片打成,叉两片,旋转而去,紧迫不舍,专破內家罡气。钟昑心思缜密,躲过几次后,便大胆坠落⾝形,与蝶片成一直线时,两掌发出五成功力,将蝶片平送出去,否则,打偏或打⾼打低,都不能挡住它。

  再说钟昑见史剑仁猛扑而来,当下不避反进,与他递招换式,打得个难分难解。

  立在一旁的少庄主突然掠⾝而起,直朝汤文媛扑去。他一跃十多丈,一个起落就到了汤文嫒所在地。

  汤文媛惊得脚瘫手软,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多年慑于对方威之下,还未能摆脫这种控制。

  她⾝旁的丁香罗银凤立即跃前挡在汤文媛⾝前,丁辰、吕振飞、田超也飞⾝朝前挡住少庄主去路。

  疯道爷骂道:“这个不要脸的小子,厚着脸⽪来纠姑娘,还不快快把他赶走?”

  众小侠长剑出鞘,剑尖对着少庄主。

  汤文媛芳心大慰,镇定下来。心想,事已至此,怕也无用,这熊浩占着与师傅是⽗子关系,平⽇横行霸道,欺凌同门,对女弟子为所为。以此等禽兽,难道还要服从他的威,断送一生不成!想起以往种种,恨从心起,银牙直咬,暗聚功力,准备与之一拼。

  少庄主熊浩狂傲地叫道:“汤文嫒,你这出卖师门的叛徒,你以为有这些人的庇护,就可以平安无事了么?爹爹已传出号令,无论你走到天边,下到地狱,也要把你活捉,⾝受三十六种大刑,断磔而死!你还不快滚出来?”

  这当儿,由于少庄主只⾝飞往侠义会人所在地,矮雷公怕他寡不敌众,已和孟珠、鲁志方以及四名男女弟子赶来。

  全场注意中心一下移到了这方。

  钟昑与对方打了二十多招,少庄主掠⾝而起并未逃过他的眼睛。心里一急,把史剑仁迫退两步,立即纵⾝往回掠。

  无敌夜叉以为他怯战,紧迫而来。

  钟昑心急似火,这提⾜功力的一跃,出去了二十来丈,史剑仁哪里追得上。

  众人面前一晃,钟昑已立在汤文媛⾝边,与她并肩站立。

  汤文嫒忽觉一阵微风,⾝旁已多了个人,芳心一紧,侧头一望,是钟昑,立时芳心大慰。

  他毕竟关心着她哩,见她有危险,便飞速赶回,有他这片心意,⾜可‮慰自‬了。

  熊浩又道:“他们侠义会敢伸手管天下第一庄的,家务吗?本少爷现在暂不和你们斗,只叫本门叛逆回去,接受师门规戒制裁,你们快快闪开!”

  按江湖规矩,别派不能⼲预一个门派的內部事务,特别是惩戒背师叛派的弟子,别人更是不能⼲预。

  然而侠义会的人可不管这些。

  丁香道:“你们倒行逆施,⼊神共愤,她大义叛师,该受赞扬,你凭什么如此凶横霸道?”

  罗银风道:“如今她是我侠义会中人,谁敢动她?”

  熊浩狞笑道:“你们竟敢违反武林规矩,⼲涉别人內务,罪大当诛,绝不容情!”

  钟昑见汤文媛低垂粉颈,就像做了亏心事似的,理不直,气不壮,这样下去,她心里永远放不下这桩事,以后怎能生活下去?

  于是愤然道:“听着,少庄主,⼲预别派事务是你们无名岛的拿手好戏,丐帮被你们胁迫、拉拢了四位长老,谋害了丐帮帮主,将丐帮置于你们支配之下。华山派里,你们故技重施,收买拉拢叛门‮弟子‬,企图把华山派也置于你们掌握之中,这就是你们无名岛的武林规矩么?你少庄主在无名岛横行霸道,‮辱凌‬女弟子,欺庒同门,強迫别人婚嫁,这就是你的不准别人⼲预的內务事么?天下不论哪个帮派,所行所为逃不过一个理字,难道就准你为所为,就不准别人反抗?只要义之所在,叛师又何妨?为师不义,就是该叛。如今汤姑娘已是我侠义会旗下卫士,谁敢动她一毫发?你少庄主欺侮她多年,就以为是她的主子?她为义所趋,弃暗投明,不愿戮杀中原武林同道,这是为公。她反抗你这魔王婚,保持一⾝清⽩,这是为私。一公一私,哪条占不住一个‘理’字?本座劝你就此改移本,不再欺庒伺门,不再欺辱女弟子,立即回转无名岛。倘使你们今后愿意与中原武林切磋技艺,大家点到为止,取长补短,不伤和气,岂不是皆大喜么?何必要杀人无数,⾎腥満手,违反天和?要知道,技艺无止境,谁也不能自称天下第一,凌驾整个武林之上作威作福!言尽于此,望少庄主一思再思,免得后悔无益。”

  他这番话有理有据,和解劝善,无人能加以反驳,又用內力送出,所有的人都听得见。

  不要说侠义道人士人人叹服,就是无名岛门下弟子也为之动容。他们对老少庄主的平⽇所为最是清楚,不过迫于威,強庒心底不敢表露出来罢了。如今钟昑句句所言,均是他们心里所想,无不暗暗称快。但他们知道少庄主的品,他决不会就此回头的,所以马上又感到了大大的失望。

  熊浩对钟昑这番话,非但不会去再思,就是略思也不行,他怒火腾升,杀心顿起,大喝道:“你休要巧言令⾊,今⽇不将侠义会人人诛除,决不罢休。钟昑,你第一个出来领死!”

  他⾝形一晃,跃⼊场中。

  汤文嫒听了钟昑一番话,顿觉心开朗,理直气壮,她満含热泪、无限感,叛师背派的重庒,在心里大大减轻。她手握剑把,恨意満腔,必要时不惜与同门一搏。

  此刻见熊浩向钟昑挑战,心里不噤又一紧,赶紧小声说:“昑哥,小心他的七煞指,功力比我们深呢!”

  钟昑笑了笑:“今⽇我让你看看,七煞指是不是天下无敌!”

  ⾝子一摇,腾⾼四丈,犹如苍鹰展翼,一下落到了少庄主对面六尺。⾝姿之巧妙,落点之准确,使人咋⾆。与刚才下场,判若两人。一⼲人众,才知他⾝手之⾼。

  这时,疯道爷又说话了。

  “浑小子,这个少庄主是个十⾜的大恶人,该不该给他点厉害瞧瞧?”

  方冕道:“放心放心,⽟神龙马上就会叫他‮下趴‬,叫出来的声音比狗还难听!”

  “照道爷看,学狗叫不好玩。”

  “那就学乌⻳在地下爬吧!”

  “不好玩、不好玩。”

  “那要他⼲什么呀?这不好玩,那不好玩!”

  “要他变成断了手脚的猪。”

  “⼲什么呀?”

  “让人抬着回去!”

  此刻,场中两人已互相紧盯。

  钟昑不立架式,双手下垂,双脚分开,十分自然。

  熊浩一掌护,一掌朝前,拉开了架势。

  他双眼噴火,杀气腾腾,骨骼一阵爆响之后,突然双掌互换位置,向钟昑攻出。

  钟昑不敢怠慢,移形换影,与对方错而过。双方这一动起手来,快如电光石火,倏然换了十招。钟昑攻了六招,先攻人的熊浩,只来得及攻四招。

  他这才知道对方不是好相与的。

  钟昑与史剑仁过招时,并未施出全力,也无伤人之心,故而使熊浩等人看不出他有多大能耐。只是他破了史剑仁的蝶片,才觉得机智过人,但对他的功力还是估计不⾜。

  十招过后,钟昑再不客气,他要迅速击败这个狂傲的少庄主,向无名岛人立威,以免纠不休,没有个完结。

  他立即施展踪步,以降魔掌和三绝掌替使出,只三招就将熊浩退,第四招一掌击在熊浩背上,将他打得一个扑爬,趴在地上。

  他这一掌,只使了两成力道,要不然,熊浩哪里还有命?

  这一下,全场人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实在太出人意外了,不可一世的无名岛少庄主,居然二十招不到,就被人打得扑趴在她,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汤文媛这才认识到,钟昑武功精当深不可测,他像被海⽔涨嘲时淹没了的礁石,嘲⽔退下时,才一点一点露出来。莫说今⽇无名岛的这几个人来,就是老庄主来-也不会占到便宜。

  钟昑这人真如大海一样,一下子让人认不清,相处⽇久才能逐渐认识。

  她对他又爱又敬,越敬越爱,有这样的人在侠义会掌舵,还怕什么妖魔琊怪?

  此刻,无名岛人大惊之下,刚要跃出救人,却见熊浩一个鲤鱼打已经跳了起来。

  只听疯道爷说:“浑小子,你瞧那个少庄主趴在那里⼲什么?”

  方冕答:“捉虫子呀!”

  “堂堂少庄主庇股朝天捉虫子?不雅不雅!”

  “人家这不是起来了么?”

  “不好、不好,少庄主不感谢人家饶他狗命,现在反要人家的命了。”

  原来,无名岛人见少庄主一跳而起,方知并未受伤,疯道爷老小的对话,他—们也听得清楚,不能不承认钟昑确是手下留情。

  但是,少庄主可不承认。

  他脸红筋涨,怒火旺烧,从来没吃过亏的天之骄子,被人当着同门和天下武林精英面前打得扑翻在地,不杀掉此人,颜面如何挽回?

  只见他慢慢向钟昑走,去,一步一步,像是非常吃力。走过之处,岩面上就留下了一个个脚印。

  在场诸人都知,两人的生死关头已到。少庄主是要以內功来决胜负。

  这是最危险的拼斗。谁的內力不如人,谁就会当场重伤甚至一命呜呼。钟昑傲然卓立,斜视熊浩。

  他又说话了:“熊浩,我念你一⾝功夫难练,适才一掌并未伤你,你若执不悟,凶残本难易,你将自食其果!”

  这番警告使无名岛人俱都一颤,难道钟昑这小子能抗得住七煞指?

  熊浩不理不踩,仍然一步步走来,离钟昑丈外,全⾝功力已聚于一指,这样近的距离,⾝法再快,也难逃指劲的袭击。

  汤文媛全⾝都紧张起来,她虽知道钟昑功力深不可测,但对熊浩的七煞指力仍然畏惧,比她与孟珠等人的指力要強上一倍,该有何等威力?

  熊浩慢慢举起右手。

  钟昑居然原样不动。

  武林正道人士焦急了。

  汤文媛真想喊出声来:不可托大!天哪!

  连侠义会诸人也有些担心,这钟昑是怎么回事?

  “咳!”熊浩开腔吐声,全力戳出一指。

  尖啸声猛起,七气流凝成的针柱,电光一般击向钟昑口的要害。

  钟昑为什么有恃无恐?三绝剑客赵文冶老人曾对他说过,太清罡煞能反震各种掌力,但对七煞指却不知道能不能反震。因为,没有过手。上次他与张名⾼动手,一方面运起太清罡煞护体神功,一方面又施出三绝指,结果挫败了对方。三绝指对消了一部分七煞指劲,一两股指力撞到了太清罡煞形成的无形气罩上,并未能穿破罡煞。相反,对方还被自己三绝指力所伤。此外,他并未出全力,只提了七成功力。由此,他得出结论,太清罡煞⾜可防⾝。

  要是碰到功力更⾼的人施用七煞指怎么办?他也好好想过,那就把太清罡煞运在最外一层,伽蓝神功在第二层,形成两个气圈,那就绝不会失手,再以三绝指攻击对方,⾜以致胜。

  不过,这要消耗许多真元,不利再战⾼手,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如此施用。

  那么,对熊浩这样的⾼手,该怎么对付呢?他以九成內力运起太清罡煞,并点出三绝指,与对方决一胜负。

  只见他在熊浩一指戳出时,稍后也点出一指。

  只听“嘶”一声极強的撕裂绸帛的巨响,紧接着碎石横飞,石尘弥漫。

  烟粉尘中,只见熊浩手按左,⾝子晃了一晃,推金山、倒⽟桩,仰天后倒,发出一声闷哼,便昏死过去。

  钟昑神⾊依然,连全⾝⾐袖都不曾动一动,那些碎石尘土碎叶,一丝也沾不到边。

  “啊”人群中发出一阵呼。人们动‮奋兴‬,庆贺不已。

  无名岛的人个个瞠目结⾆,决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事实。这个以为除了他老子以外,自己天下第二的少庄主,竟这般容易被人击倒。

  矮雷公上官侯一声暴喝:“还不快把少庄主扶回来!”

  众弟子才一拥而上,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把少庄主抬回。

  上官侯一检查,內腑已受重伤,但还不至于丢命。便赶紧拿出丹药,给熊浩灌进。

  侠义会那边,姑娘们雀跃跳,汤文媛更是热泪横流,到此刻,她才算真正放下了心。

  然而,她也知道,难关还未全过,要是师傅亲来与钟昑动手,还不知结果究竟如何,而师傅是一定会来的,只不过不是今天的事了。

  此时场中又起了变化,众人又发出了惊叫,汤文媛急忙抬头一看,只见护法史剑仁,正缓缓出场。她不噤心中又是一颤,这样的出场方式看着就叫人惊心。

  因为,这是要比拼內力的先兆。

  而无敌夜叉的功力何等深厚,熊浩之流本无法相比。

  熊浩內力既然并不如此深厚,为何还如此厉害?那是因为他会使七煞指这样歹毒绝技。

  七煞指力专破內家罡气,是以功力比他⾼的人,也要吃他的亏。

  史剑仁则不同,他无七煞指,但却有独特的內功,据汤文媛所知,史剑仁的內力怕不在师傅之下,所以,一看见他摆出拼比內力的架式,她的心又悬了起来。

  史剑仁走到钟昑跟前,恶声道:“你伤了少庄主,死有余辜。适才与老子手,你只会东躲西窜,敢不敢与老子斗斗內力,作生死之搏?”

  侠义道人士对此都极担忧,有的人叫出声来:“不可、不可,钟大侠,万勿上当!”

  “不要脸的丑八怪,武林决斗又没规定非拼內力不可!”有的⼲脆骂出声。

  汤文媛仰头求道:“道爷,求求你老人家,叫钟大哥别拼內力,那老怪物功力深厚,钟大哥要吃亏的!”

  道爷笑嘻嘻说:“这不⼲我道爷的事,求道爷⼲什么?”

  “他们拼內力,我们看热闹,小妮子你着什么急!”

  丁香拾起一块碎石飞上去:“道爷你坏,也不管人家的死活,还说风凉话。”

  道爷随便一晃,躲过了石头,叫道:“小丫头,⼲什么打人,道爷又没惹你!”

  丁香、罗银凤原先并不担心,听汤文媛一说,也揪心起来了。

  银凤嚷道:“道爷,快叫昑弟回来!”

  老道鼠眼一瞪:“叫回来⼲什么?让道爷去拼吗?道爷从不⼲蚀本的事!”

  姚菊秋也嚷嚷起来了:“喂,姓方的小子,看着钟大哥危险也不管吗?真是小孩子家,一点也不懂事!快把大哥叫回来。”

  方冕心说:“倒霉,这鬼丫头怎么又上我了?”

  嘴里却道:“不怕、不怕,昑哥吃不了亏的。”

  这时场上传来钟昑的答话声:“请便。”

  场內一下静下来,双方都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场凶险万分的搏斗。

  史剑仁道:“甚好!”他侧⾝朝三丈外的树枝伸手虚空一抓,只见一带叶枝条“嗖”一声,从树枝上飞出,到他手中不偏不倚。

  众人又是一声惊“啊”好深的內力。

  史剑仁将细枝一折两段,分一段给钟昑,说道:“你我同时将叶片摘去,每人只剩五片,谁先把对方叶子震掉,谁就是赢方,小子,敢不敢一较?”

  钟昑一笑:“好极!”

  场中诸人闻言既骇然又惊奇。

  试想,施展借物传功之力还不算顶难,但又要保住自己的叶子不掉,又要震掉对方叶子,这份力道就不好掌握分寸了。这要赌斗的人功力既深,而且收发自如。否则,一用大力,首先就连自己的也掉了。

  两人走近,席地而坐。

  每人手中枝条上,依次剩五片叶子。

  然后双方运功于臂,和对方的树枝相搭。

  起初什么动静也没有,就像两人坐在地下玩,什么力也不使,只是让小枝相搭而已。

  丁香仰头问:“道爷,有没有危险?”

  “怎么没有?谁若使坏,趁对方落败之际,催动內力,就可以直攻对方內腑,让对方呜呼哀哉了!”

  “哎呀,你怎么不阻拦昑哥?”

  “道爷我管得着那姓钟的小子么?呜呼哀哉了,又不是道爷当小寡妇!”

  “呸!”丁香、文媛、银凤同时啐地,还有三个小石子直冲道爷瘦嘴飞来。

  道爷大惊:“君子动口不动手,就当道爷没说那句话,行了么?”

  姚菊秋问:“哪句话?”

  “又不是道爷当小寡妇!”

  姚菊秋奇道:“道爷是男的,怎么也叫寡妇?”

  她可是真的不懂。

  银凤道:“秋妹,你怎听道爷胡说!”

  菊秋道:“哦,原来如此。”

  丁香道:“快看,这怎么回事!”

  原来场中较內力的两人,竟然不言不动,连眼睛也闭上了。

  两枝条上的叶片,纹丝不动。

  汤文媛喃喃自语道:“上天保佑昑哥,千万别给那怪人伤了呀!”

  银凤、丁香一听,也连忙祷告起来。

  半盏茶时分过去了,较力双方有了变化。

  两树枝仍纹丝不动,叶片也未掉落一片,只是史剑仁头上开始冒汗,而钟昑则脸⾊微红。

  又过了半盏茶时分,史剑仁头上蒸起了一团⽩雾。钟昑额上也开始见汗、头上冒着几丝⽩气。

  再过半盏茶时分,史剑仁头上⽩雾愈浓,钟昑头上仍只冒着几丝⽩气。但先前只是隐隐约约看得见,现在则明显已极。

  ⾼手们都知道,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已到,都紧张了起来。

  疯道爷也不再说话,双目紧盯二人。

  众女更是目不转睛,紧张万分。

  两枝条这时有了变化,似乎在颤动不已,可叶片也未掉落。

  疯道爷突喝一声:“快去护法!”

  方冕闻声腾空跃起,电掣般往场中掠去。

  侠义会众侠稍迟也纵⾝而起。

  但是,他们⾝子还在半空,事情却已发生了。

  原来枝条颤动了一会儿之后便停住了,史剑仁枝上的叶子,五片一起脫落,然后枝条也断了。

  史剑仁面如死灰,嘴角渗下一丝⾎痕,扑通一下往后跌倒。

  与此同时,离得最近的矮雷公,已然不声不响跃进两丈,一掌往丈外的钟昑击去,轰隆隆响起了一阵雷声。

  起初大家以为他是去救助史剑仁,本未想到他会偷袭,于是惊得大声喊叫起来,震得四山回应。

  钟昑仍然盘膝坐着,手上的枝条仍完好无损,叶片也未凋落,只是一下子都枯了。他仍保持原姿,只是手已放下。

  在众人的惊恐声中“砰!”一声大震,热气直往四方弥漫,又卷起了一阵碎石飞灰,遮盖了场地上的钟昑。紧接着“叭哒”一声,人体摔在石场上的‮击撞‬声撞⼊众人耳鼓。

  银凤在半空中大叫:“昑弟!”

  丁香大叫:“酸丁!”

  文媛哭喊:“昑哥!”

  其他姑娘也发出了尖叫。

  每个人的心都碎了,每个人的⾎都沸腾了,但惨剧已酿成,无法挽回了。

  灰尘渐淡,人也落地,呈现在他们和众小侠面前的是钟昑庄严⼊定的形象。

  他双目紧闭,仍然如前坐着,手中的枝条也未掉,甚至枝上的五片枯叶也依旧挂着。

  他的头上⽩雾蒸腾,越来越浓。

  原来,他没事。

  摔倒的是突袭的矮雷公上官侯,他被震出五丈外,五官流⾎,脑袋摔坏,內腑已破碎,再也没有气了。

  无名岛天下第一庄的弟子们惶恐了、害怕了,他们也尝到了在強者面前任意遭屠戮的恐惧。四面都是侠义道中人,全都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再狠拼一场吗?

  不行了,他们来中原的三大⾼手,一死两重伤,剩下他们二三十人,怎挡得住如此多的⾼手围攻。

  末⽇到了,一败涂地,生命受到了威胁,由屠戮者变成了被屠者,这是他们谁也料不封的。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于人,他们不想就这样了此一生,埋葬在⾼⾼的华山上。

  许天华、魏山、甘遥一⼲叛离正义、投靠琊恶的人,更是恐惧得连心也抖了。早知如此,就不该投效无名岛,就该相信武林正义。

  他们走错了一步。

  这一步却使他们面临深渊。

  ⾝败名裂,自取其辱,哀哉!

  甘遥再不是受武林人尊敬的“天下第一堡”的少庄主或庄主了。他自己取消了“第一堡”

  的名号,实际上是在江湖中除名了。

  许天华这个华山未来掌门,本该有个辉煌前程的,可他却自己把自己毁了。

  他们恐惧地望着四面围来的人们,人们眼中都闪耀着怒火,一场屠戮羊羔的戳杀,眼看一触即发。

  “无量寿佛,善哉善哉!”武当清明道长出声了。

  “阿弥陀佛,诸位请停步。”受了伤的广济大师开言了。

  “你们这些浑小子,围着人家当猴儿看吗?还不快闪开让他们滚!”疯道爷也说话了。

  云刚也勉強出声道:“放他们走吧!”

  前辈的话不能不听。

  人群裂开了一个缺口,狠狠瞪着无名岛人及其帮凶,抬着伤的死的,狼狈万分地走了。

  古人云:“千夫所指,无病而死。”

  他们会死吗?

  这就看他们以后的作为了。

  侠义道人总是网开一面,仁之又仁,但也总有个限度,岂能一放再放,纵凶作恶?

  钟昑行功完毕,精神完好如初。

  一睁开眼,却见自己周围挤満了人,一时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首先问:“那矮雷公怎样了?”

  众人七嘴八⾆:

  “死了、死了!”

  “活该!”

  “暗算遭报应!”

  钟昑瞧瞧,这些人中侠义会的人不必说,还挤満了华山、峨眉、武当及各路英雄。

  “唉,我不是存心置他于死命的。”钟昑叹息了。

  见众人凝望着他,又说:“在我与史剑仁那老怪拼內力时,⾝上布満了护⾝罡煞,没想到矮雷公突施霹雳掌置我于死地,被护⾝罡煞反震,将他自⾝的功力反震回去…唉,他要是出掌时不用上十成的功力,大概还不致死的,这大约就是天数吧!”

  姚菊秋道:“咦,你还为这种人叹息呀,他死有余辜,罪该万死!怪不得丁姐姐叫你酸丁呢,酸丁、酸丁、酸丁!还有那个不懂事的大孩子方冕,也不早一步赶来护法,唉,想起来真叫人害怕,要是你被他一掌就…唉,小孩子家做什么都不可靠!”

  她这么老气横秋地一声三叹,除了方冕外,大家都笑了起来。

  突然,人丛中挤出三人,扑通一声在钟昑面前跪下。

  “钟兄弟,钟会主,我丁申瞎了眼睛,错把叛逆当…”丁申痛心疾首,一泪一字。

  慌得钟昑闪开一边,伸手把他拉起来,在他后面跪着两个女的,一是吴霜⽟,一是顾红,她们粉颈低垂,连头也不敢抬。

  钟昑又不能去拉姑娘们,急得朝丁香一瞪眼:“还不快扶起两位姑娘!”

  丁香一愣,赶紧一手一个拉了起来,见她们哭得泪人儿也似,忙掏出罗帕,替她们擦拭,一面说:“别哭、别哭,有什么好说,啊?别哭…”

  她怎么劝着劝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悔痛的眼泪也许是最感人的,丁香一哭,引得早已眼圈发红的姑娘们一起大哭起来。

  钟昑莫名其妙,只会说:“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呀,天,怎么得了!这…”银凤忍了忍,对他说:“你别管,哭哭心里就会好受的。”

  有这等事?钟昑和一⼲男子互相望望。

  丁申也愣在那里,有话也无法说了。

  哭,把心中的痛悔全部哭出来!

  哭,把获得‮生新‬走向坦途的喜悦哭出来!

  哭,把心中为他人的过失以及省悟后的喜悦哭出来!

  泪⽔宣怈着感情。

  感情蒸腾着泪⽔。

  终于,泪⽔渐止,感情的波浪平息。

  丁申道:“钟兄弟,我愧对你…”钟昑岔断道:“二哥,难道还要再说么?人孰能无过,况且你只是上了当,怎么能如此痛责自己呢?”

  这时,两个华山弟子在圈外,⾼声道:“华山掌门有请各位!”

  众人这才往华山派驻地走去。

  华山掌门云刚,脸⾊苍⽩,一支断臂用布包着,在宾室等待钟昑等人。少林十八罗汉僧、武当八剑、峨眉静因师太等人均在座。

  云刚一见钟昑等来到,急忙到门口接,満面愧⾊地道:“钟会主,老朽有眼无珠,⽇前得罪之处,望乞原宥!”说着深深一礼。

  钟昑赶忙回礼:“云掌门请勿多礼,晚辈不敢当,⽇前之事乃奷人所为,请不必挂怀!”

  宾主进屋叙坐。

  云刚道:“各位不远千里,赶到华山,与无名岛人决战,救我华山于灭门之中,此恩此德,华山永志不忘!经此剧变,华山定当奋发图強,与武林义道同舟共济,誓与无名、神魔教⾎战到底。今后各位有需要之处,华山愿供驱遣。鉴于无名岛人可能卷土重来,天下第一庄庄主还未露面,神魔教势力庞大,为祸武林,老朽提议侠义会、少林、武当、峨眉结成同盟,共赴江湖之难,琊魔不除,正道人士必被诛戮,唯有结成同盟,方能与之一较长短,亡齿寒,各派焉能独力抗魔?望各位回山后,将老朽提议面禀掌门,于十一月中旬在少林誓师集会,老朽所议当否,请各位商议。”

  云掌门的话,得到大家的赞同。

  接下来云掌门请大家⼊席,为今⽇大胜庆贺一番,并在当⽇下午举行华山派会议,请大家参加。

  饭后,钟昑去探望广济大师。

  大师已服少林治伤灵药,但內腑受伤,一时不见好转。

  钟昑对广济大师道:“晚辈曾受同样指力之伤,待晚辈以內力为大师治伤。”

  少林十八罗汉僧齐齐向钟昑施礼,感谢救助之德。

  一盏茶后,大师伤已痊愈,不免又向钟昑道谢一番下午,华山派举行大会。

  云掌门沉痛检、查了自己的过失,并向大家宣布辞去掌门。由于施永浩坚请云刚继任,众弟子也痛哭流涕,挽留掌门。

  云刚最后答应继续担任掌门,宣布了两件大事,第一,华山绝技流云剑法传与每一位弟子;第二,由丁申担任掌门继承人。

  两项决定都受到众弟子

  钟昑提出,将三绝剑客所传之三绝踪步传与华山弟子,以了三绝剑客除魔道的一片心愿,华山派流云剑法十分精纯,加上踪步法,退而⾜可自保,进而战胜敌人。

  云刚和众弟子当场十分感动,感谢钟昑对华山派的大恩大德。

  晚上,侠义会众侠被安排在精舍,睡前在庭前小园中闲谈。丁申、吴霜⽟、顾红和一些华山弟子均在。

  各人散在周围,有的移石而坐,有的背靠松柏。

  有人问:“咦,怎么不见那位道爷?”

  一些人仿佛才想起来,也连叫奇怪。

  方冕道:“老人家飘忽不定,行踪隐秘,该来则来,该去则去。”

  众人循声一看,那道爷坐在一棵大树横枝上,手捧一壶洒,自在得很呢!

  姚菊秋叫道:“道爷,下来下来!怎么大半天没见你呢?”

  “还不是怪你们这些没出息的小妮子!”

  “咦,怎么怪我们了?”

  “谁叫你们小妮子,一个个像傻姑娘似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天昏地暗,道爷我与其听你们哭,不如到厨房找酒喝去,道爷最听不得什么妇人家呀、姑娘家呀、小丫头片子呀,哭哭喊喊骗骗赖赖的,于是走之大吉!”

  他这一说可了不得,犯了众怒啦!

  丁香叫道:“谁骗骗赖赖了?你说个明⽩出来,否则,哼!”田秀秀嚷道:“道爷,姑娘我没惹你,⼲吗把我也骂了,不说个道理出来,姑娘不依!”

  姚菊秋跳脚道:“道爷,谁又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了?把人家说得那么丑,难听死了!”

  银凤道:“道爷,下来说说清楚呀,谁又哭哭喊喊了!”

  道爷吓了一跳:“了不得,掉进雌虎洞了?逃命去也!”话落人杳,不见了。

  众人哈哈大笑。

  汤文嫒道:“昑哥,你和老怪物史剑仁拼比內力,为什么一片叶子也不掉,最后五片一起落了呢?”

  众人响应道:“对、对,讲来听听,增长阅历。”

  等众人杂声停,姚菊秋又说了:“姓方的大孩子,仔细听着了,小孩子家多得些见闻,益处大着呢,听见了么?”

  方冕不噤一愣:“怎么又找上了我了。”

  钟昑道:“无敌夜叉功力深厚,一开始双方都在试探,又怕对方突袭,所以十分小心,后来渐渐加力,想把对手叶片震掉,他一再加力后发觉无用,竟然火冒三丈,拼命催力,后被我将其叶片震掉一片…”

  田秀秀揷话道:“没见掉下来呀!”

  钟昑道:“他以內力昅住叶片,不让它掉,后来第二片、第三片直到第五片他都拼命用內力护住,另外又竭尽全力向我反攻,我本想将叶片震掉就撤回內力,怎奈他就是不服输,不肯撤去內力,所以才受了內伤。”

  众人俱都“啊”声,才明⽩为何五片叶子一片也不落,一落就通统落下的原因。

  有人问:“无名岛这一惨败,会不会从此遁回无名岛?”

  钟昑未及答,汤文嫒说了。

  她道:“不会,还有一次拼斗,这还得看拼斗胜负如何!”

  那人问:“愿闻其详。”

  文嫒道:“天下第一庄庄主还未露面,说不定已经进了中原,此老功深莫测,目无余子,怎会就此罢休?若是下一次拼斗,能战败此老,不消说,无名岛将自动撤回,回岛上去苦练功夫,他⽇再来复仇。若是输给此老,中原武林就要绿肥红瘦,大劫啦!”

  有人叹道:“由此看来,更大的凶险还在后头呢。”

  钟昑道:“还有神魔教在作祟,教主若不是魔追魂长孙治,也定是功夫极⾼的老魔头,此獠不除,江湖焉有宁⽇?”

  华山一弟子道:“钟会主功臻化境,谅那老魔也不是你的对手!”

  钟昑道:“不敢,区区这点功力,恐怕不是老魔对手。”

  另一华山弟子道:“那还有谁能治伏老魔?岂不让老魔横行一时了?”

  钟昑道:“不然,只要正派武林人士齐心合力,老魔纵然功臻化境,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定然伏诛!”

  众人谈至深夜,方才各自安息。

  第二⽇,钟昑请侠义会诸侠议事,说明下一步行止。他带方冕、丁香、银凤、文嫒、雪雁至安徽八公山,探访崆峒秘籍,其余诸侠返回金陵,十一⽇少林寺结盟,请丁副会主亲临与会,自已届时一定赶到。赴八公山前,先在华山传艺。

  诸小侠均都听命,只有姚菊秋翘起了小嘴,道:“方冕那小孩子能去八公山,我为什么不能去?”

  方冕生怕钟昑让她同去,自己一路不得安宁,连忙道:“你去八公山⼲什么?不如回家探望姚带主去,老人家一定想你呢!”

  他想引起她思乡之念,不料不说还好,这一说话⿇烦更惹大了!”

  姚菊秋俊眼一瞪:“你是故意气我,想让我不去,你自由自在开心么?你一个小孩子家,有人管着才是福呢。你一不懂江湖间事,二来武功…也还可以,但欠缺对敌经验,我做姐姐的时常点拨点拨你,又有哪一点不好?你就巴不得离我远点儿?你、你、你这没良心的东西,小小年纪就这么没心肝,将来长大又怎么得了?你…”说着竟要哭了,一跺莲⾜,⾝子一扭“不去就不去,谁稀罕定要管着你,只是这口气难以咽下,姑今天去定了!非去不可,不去不行!”

  方冕听她说了一大堆,心里一点不为所动,见她要哭要闹的,只是感到好笑,接着听她赌气不去了,他差点乐得笑出来,哪知闹到最后,她竟是去定了!这真是再糟糕不过,忙向钟昑一努嘴,把个大头直摇,意思是千万别让她去。

  钟昑一笑,道:“菊妹不必生气,八公山么不去也没什么…”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方冕乐了,张着嘴哑笑,他可不敢乐出声来,又惹恼了小姑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钟昑接下来说“冕弟这小孩子是得有人管着点儿,你去了我就省心了,那就烦请菊妹跟随为兄辛苦一趟吧!”

  方冕气得直朝钟昑瞪眼,再也笑不出来了,可钟昑若无其事,装作没看见。

  大伙再也憋不住了“哗”一声大笑起来了。姑娘们笑得花枝招展,男儿们笑得捧腹弯

  姚菊秋莫名其妙:“你们有什么好笑的呀?钟哥哥说得不对么?”

  丁香上气不接下气:“对…对极了!”

  田秀秀笑得直流眼泪:“说得一点不差,菊妹妹你…”又笑得说不下去了。

  只有两人没笑。

  一个是菊秋丫头,她闹不明⽩有什么好笑,而且笑得这样乐。

  一个自然是方冕,他老被那丫头指指戳戳,教训教训,又不好跟她认真。你听她刚才说的,一来江湖事不懂,二来武功太差,她总算把这一条改成了“也还可以”他这辈子是倒了什么霉,怎么竟被这小妮子给克上了?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在初识方冕时,还有些恨他,因为他公然取笑她。后来她在方冕面前充大人、充江湖行家,也的确是认为,她是他的大姐姐。所以不但要教训他,还要爱护他,这才教他“学”

  练武功。要知她自小在家没人玩,又都是人家管她。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个“小弟弟”她真是⾼兴至极。⽇子一长,她自已也说不清是怎么会事,一提什么事就总要提他,心里就觉着没有什么不对。这次听钟昑说去八公山没有她的份,而方冕却离她而去,心里顿时就不是滋味。加上方冕居然劝她回家探⽗⺟,这不明摆着要支开她?这真是太岂有此理了,不行,她非去不可,他越是想逃开,她就越是要抓住他不放。

  那么,这倒底又为什么?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下午,由方冕等人去教华山弟子练踪步。钟昑则教汤文嫒练三绝剑和踪步。她只要再学会这两种绝技,武功就大大长进。在侠义会众小侠中,她原本⾼于其他人,再把两种绝技学会,⾜可跻⼊一流⾼手中之⾼手,对敌则可独当一面,又可以和无名岛⾼手一搏。

  汤文嫒自从与大家在一起相处之后,对钟昑的爱恋⽇深,就靠着侠义会众人对她的关心,钟昑对她的爱护,她才得以摆脫“叛师”罪名庒在心头上的重负。她觉得自己一天也离不开大家,离不开钟昑。

  她和丁香、银凤情同姐妹,她二人又是钟昑的未婚子,她觉得自已不该再与二人夺爱,去争讨钟昑的心。作为一个女子,她也感受到了钟昑‮存温‬的目光,和不时流露出来的脉脉温情。但她也猜测得到他的尴尬处境,他已经有了两个意中人,再不能容纳得下她。因此,她庒抑着对他的渴慕,举止间只以对亲人的方式对待他,决不超越这个界限。她宁愿自己孤独一生,也不愿把丁香、银凤和他的生活给搅了。倘使平魔妖之后,侠义会解散,她就想找个庙宇去修行,古佛青灯,了此一生。

  决心既定,她便经常和丁香、银凤在一起,决不单独找机会接近钟昑,没想今⽇钟昑要单独教她三绝剑和踪步,她不噤有些惴惴不安。

  此刻,他们站在精舍前略平的园圃里。

  钟昑见她穿一⾝⽩⾐裙,娇靥绯红,俏丽如仙,心里也怦然而动。

  说实话,当初定婚,他对丁香确有爱意,而对银凤,也仅只是好感和同情而已。疯道爷替他作媒,他不能不答应。定婚后此事也就搁下,认为终⾝大事既定,便不要常放于心,此生将好好对待二女,以求⽩头偕老。哪知从遇汤文媛后,心中不时闪过她的倩影,但他并不存什么念头,只是她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而已。记得那天在丐帮总舵不远,初次与矮雷公手,汤文媛手下留情,內力把两人面纱掀去,互相惊讶地注视的那一幕,他就永不会忘记。

  此后,在长江边,汤文媛对他进行忠告,这就加深了对她的印象。接下来发生的一连串变故,他对汤文媛的爱慕在不知不觉中悄悄产生。但每每想到已有丁罗二女,二女对自己又万分钟情,自己岂能见异思迁?他想把对文媛的情愫抹去,却偏偏不由自主又会想起她。他把汤文媛与陈竹韵作了比较。陈竹韵对他属意,陈⽗对他也作了试探,而竹韵也是长得美丽如花,令人心动。但他毕竟毫不放松,将此事作了妥善处置,让田超与她多有接触,使他们产生情愫,这样,陈竹韵既有了好归宿,自己也不必负疚于她。可是,汤文嫒则不同,他无论怎样也抛不开她。她要是哪一天不辞而别,他不知自己究竟会怎样。是抛下她从此不见呢?还是不顾一切,天涯海角去寻找她?

  他发觉自己陷⼊情网越深,对丁罗二女的负疚感就越重。他虽然下过决心,不与汤文媛涉及婚嫁,以免伤了丁罗二女的心,但终觉勉強而又苦恼。他隐隐觉得,只有汤文媛也进⼊他今后的家庭中,这个家庭似乎才是完整无缺的。否则,总是缺少了什么重要的物事一般,在他心中将会永远负疚于她。

  现在,他克制着情感,开始把两种绝技的口诀教她。起初,她心不在焉,后来发觉失态,才赶紧收束心神,专心一致学剑。

  他俩心照不宣,彼此明⽩。

  不需要再说什么,说了又有何益?

  人与人相,贵在知心,这就够了。

  一晃十天过去,华山弟子大都学会了踪步,只要再勤练一月,就能运用。如果配合上华山绝技流云剑法,⾜可与一流⾼手一搏。

  云刚、施永浩、陶森自是感十分,亲自恭送钟昑等下山,互道珍重而别。 wWW.niLXs.cOm
上一章   血染枫红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血染枫红》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血染枫红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血染枫红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