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都魔影 第二十一回 破庙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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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鬼都魔影 作者:公孙梦 书号:43910 | 更新时间:2017/11/16 |
第二十一回 破庙喋血 | |
陈⽟珠是专门来找古山紫他们的。 骆天杰、孟霜雁发觉情势不对,他们走的那条街布満了兵丁,虽不知钦犯到底是谁,但似乎与他们总有点关联。 商议之下,让陈⽟珠去找谢莹芳,觉得还是设法离开本城,以免发生意外。 此时,古山紫等人决定到西湖去暂避,由古山紫⽩石去找丁羽等人,陈⽟珠去叫骆天杰,汪兆雄自告奋勇,要陪她同往。 就这样,众侠会齐后,在西湖呆了夜一。 究竟为什么抓“钦犯”抓到他们头上来,众人依然莫名其妙。 天亮后,乌大刚与⽩石又到城中打探消息,回来后把得来的消息告诉大家:兵部侍郞邹大人抵杭州已二⽇,昨⽇游西湖竟然遇到了刺客,这抓钦犯之说,会不会因此而起? 丁羽道:“咦,莫非我们昨⽇救下的,竟有邹大人在內?” 乌大刚道:“我们救了他,怎么反要抓我们?真他娘是个糊涂官!” 骆天杰道:“行刺他的是四个人,可要抓的是十二人,这又从何说起?” 乌大刚道:“对了,还有呢。这位兵部侍郞今⽇到了布政使司署,浙省员官上下不安。邹大人微服私访,可是在探查他们的劣迹?加上在西湖游览被刺客行刺,叫他们如何担待得起?本省布政使是邹大人的老朋友,并且寻找救护邹大人的英雄。” 丁羽道:“这么说来,抓钦犯的人是东厂锦⾐卫的鹰⽝,与这位邹大人无关?这就奇了,东厂锦⾐卫描绘的钦犯正是我们,我们又没触犯朝廷,这真是从何说起?” 骆天杰道:“这位邹大人既已公开⾝份到了布政使司署,我们只打听他的行踪,一路跟随就是了。至于东厂、锦⾐卫的鹰爪,若再来烦扰,就把他们宰了,这也是为民除害功德无量的善事!” 苏晨道:“骆兄说得好,对这班无恶不作的家伙,就该诛除⼲净!” 袁翠莲道:“我看别再化什么妆,还人本来面目,谁要是惹上门来,就杀他个片甲不留!管他什么厂什么卫。” 王晓燕问:“这东厂、锦⾐卫是⼲什么的?” 丁羽简略地介绍了一番,直听得姑娘们银牙咬得格格响,纷纷叫着要惩治这批坏蛋。 谢莹芳道:“好了好了,别再嚷嚷,东厂、锦⾐卫权势熏天,人多势众,⾼手如云,我们此来为的是护驾,不是来惹事来的,只要他们不找上门来,我们也就不必管他。现在得想办法出来,找个地方安⾝才好。” 汪兆雄道:“前辈说得是,进城住旅舍去,⼲正事要紧。” 陈⽟珠瞅他一眼:“你要和我们在一起?你没有别的事么?” 汪兆雄道:“在下家住洛,少林学艺回来后,遵师命到江湖历练,今逢各位男女大侠,也是三生有幸,若各位不嫌弃在下,在下愿附骥尾,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丁羽笑道:“令师是谁?” “掌门大师如静。” 古山紫道:“在下有一问,若汪兄觉着不便…” 汪兆雄道:“古兄有话只管说,没有什么不便的,有问必答。” “少林绝技一指禅,有哪几位练成了?” 汪兆雄略一思索,道:“少林七十二绝技,一指禅属最难练成的绝技之一,据恩师所说,历代祖师中,获此绝技的不多。有的限于辈份地位无福授此功,有的虽授了功法却因资质或其他原因没有练成。到恩师这一代,少林寺只有两位会此功,一位就是恩师本人,一位就是监寺如因大师,此外再无人会得。” 陈⽟珠道:“你既是方丈门徒,怎么就没传给你?” 汪兆雄脸一红:“只因上代祖师规定,绝技只传在少林寺出家的佛门弟子,俗家弟子不传所以…” 陈⽟珠道:“啊,这么说来,俗家弟子就只传些⽪⽑功夫罗?” 汪兆雄道:“也不尽然,七十二绝技中,传给俗家弟子的也不少,只是一指禅、软玄功等较难而又威力太大的绝技不传。” ⽟珠道:“那么你得了什么绝技?” 兆雄道:“在下练的是一指金刚。” “一指金刚和一指禅有何不同?” “一指金刚属刚之劲,一指禅属柔之劲,一指金刚是硬功外壮功,一指禅是软功內壮功,练法不同。” “哪一种更厉害?” 丁羽笑道:“⽟珠,你这么个问法,叫汪少侠难以回答,听我说吧,任何一种功夫,只要练到火候,威力都大。內功要胜外功,外功要胜內功,得看练功人的功力如何而定,很难说的。” 汪兆雄忙道:“是是,前辈说极对。” 陈⽟珠一瞪眼:“就我不对么?” “哪里哪里,陈姑娘说的也不错。” 众人见他被得发窘,不噤都笑起来。 袁翠莲笑道:“好啦好啦,⽟珠,别难为人家汪少侠了。” 古山紫问一指禅,为的是打探沐府⾼手孤老的来历,但没问得出来,心中着实纳闷。 少林寺只有两位⾼僧练成此功,这孤老的一指禅又是怎么回事呢? 夏紫菊见他偏头沉思,问他:“想什么?也不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山紫道:“走吧,就到大街上找间旅舍住着,再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行人牵了马匹,又回到城里,在西大街找了家名“升平”的客栈住下,为女侠们要了上房,男的则分住两间,有事好商议。 刚刚住定下来,店小二便送来一张便条,说是给古山紫的。 众人俱感惊奇,要山紫念出来听听。 山紫打开念道:“古少侠:快快离开杭州,鹰爪已到齐,正寻找你们,出北门二十里地,道旁有座废庙,请在此地等候我等。” 念完道:“字写得不好,文字也耝,是什么人写的呢?我猜不出。” ⽩石道:“你在杭州有朋友么?” 山紫头摇:“没有。” 紫菊道:“这就怪了,莫不是让我们上当的吧?” 孟霜雁道:“⼲脆,到北门外去等着。” 丁羽道:“此人看来并无恶意,对东厂爪牙似无好感,就到城外等他吧。” 计议一番,再无异议,众人便动⾝。 北门二十里处,道旁的荒地上,远远有座废弃的庙宇,半掩在稀疏的林地当中。 众人骑在马上,看不出有人的迹象。 废庙看着近,走起来却花了盏茶功夫。 各人寻树拴马,⽩石最先跨进了庙。 这座庙从外表看,墙垣还未塌倒。庙顶也完好,只不知里面如何。 王晓燕见⽩石进去就没再出来,便也赶了进去。 余人有的拴马有的招呼进庙。 袁翠莲、陈⽟珠说笑着,汪兆雄跟在后面,也从虚掩的庙门跨了进去。 古山紫和谢莹芳⺟女刚拴好马,丁羽、苏晨、骆天杰、孟霜雁、乌大刚正往庙里走。 乌大刚抢先两步,脚一踏进门立即又缩了回来,口里喊道:“⽩少侠、⽩少侠!” 这乌大刚真怪,人都进去了五个,他还喊个什么,莫非害怕庙里有鬼么? 可⽩石没有答应,袁翠莲、王晓燕、陈⽟珠、汪兆雄也没出声。 乌大刚回头道:“不好…”他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突然“啊”了一声,双手紧捂口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便摔倒在地上,不会动弹了。 丁羽等人大惊,连忙走过去探视,只见乌大刚前紫⾎流淌,人已经断气了。 丁羽连忙叫道:“快闪开!” 众人还来不及跳开,一阵灰雾从半开的门里飞了出来。古山紫在乌大刚倒地时就盯着庙门,此刻一见灰雾,立即推出一劈空掌,一阵无声无息的罡风,顿时将灰雾了回去,与此同时,他纵⾝一跃,人未落地,又击出一掌,把半掩的木门“吱呀”一声推了开去。 他一落到门前,还未及冲进庙中,只见神台上有个⽩⾐人手中拿着个什么物件,因庙里太暗,乍看无法看清,便顿了顿,没有立即冲进庙去。 “嘿嘿嘿,古山紫,你只要敢再进一步,大爷就把这小子的头砸扁了!”⽩⾐人冷笑说。 古山紫仔细一看,不噤倒菗了口冷气。 那个⽩⾐人正是风流倜傥消失了一段⽇子的美髯书生司空冕,他一手提着⽩石的后领,一手把铁扇比在⽩石的脑袋上。 ⽩石睁圆了双眼,嘴动着却没有声音。 苏晨、孟霜雁、骆天杰也冲到了门口,见状都不噤一呆。 古山紫冲口道:“司空冕,原来是你!” “不错,正是你司空大爷,你小子没想到吧?嘿嘿,现在我手里有这小子,还有个后生,另外,最妙不过的还有三个美貌娇娃,咳,大爷我福不浅呀!” 孟霜雁骂道:“贼!你敢出来一见⾼低么,躲在暗处卖弄,算什么好汉!” “哟,孟大姐小,你也想来充个数么?大爷对美女从不嫌多…” 后一步赶来的谢莹芳⺟女,站在古山紫等人的后面,⺟女俩拉了拉手,趁着司空冕唾沫横飞、得意忘形之时,悄悄打出了金竹箭。 谢莹芳他双眼,夏紫菊打他心窝及部腹,四只金竹箭只有极细微的风声,待觉察时已到了跟前。 ⺟女俩恨透了这贼,故连声“打”也没有喊,和这种人岂能讲什么江湖规矩? 司空冕正说得⾼兴,忽觉四股极细的劲风袭到,慌得他赶紧使了个铁板桥,往后倒去。 古山紫忽觉背后有破风之声,再见司空冕的动作,立即向神台扑去。人刚跃起,就打出了一劈空掌。 司空冕未及起⾝,一股无声无息的強劲罡风陡然袭到,吓得他双掌齐出,硬拼一掌。 古山紫人落地时,司空冕已被他的掌风震得往旁边横移了五尺。 这司空冕实在狡猾,推出双掌的同时,急将一个⾝横移,因此虽被对方掌力震得气⾎翻涌,但并未受伤。 古山紫一把抓住⽩石,闪电般跃了回来。 就在同一瞬间,骆天杰、苏晨已经扑到,那司空冕正从神台上跃起,骆、苏二人各击出一掌,把司空冕得慌忙应战。 古山紫把⽩石抱到庙外,只见他双眼睁着,知他被点了⽳,便先开解他哑⽳,再顺经络寻找被点之⽳。 ⽩石道:“我说⽳位你解…” 刚开解⽳,就听庙內有人喝道:“住手,再敢动一动,就把你们的人杀了!” 遂又听司空冕说:“瞧见了么,这里有个大姑娘,你们再敢动手,我就先剜她的双目,让她变成个瞎美人,嘿嘿嘿…”骆天杰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道:“大爷是什么人,⽇后你自知!” 古山紫扶起⽩石,见骆、苏、谢、夏从庙门处退开,庙门口出现了司空冕和一个中年汉子,他们各按一只手在袁翠莲的肩上,把她推在前。 袁翠莲神情萎顿,被制了⽳道。 苏晨气得破口大骂:“不要脸的⽑贼,有本事出来拼个生死!” 丁羽仔细看了看中年⽩脸汉子,有些面,想了想,记起他就是在⻩山遇到的东厂鹰⽝,心中不噤十分惊诧。 那个⽩脸汉子将庙外诸侠打量了一番,冷声问道:“谁是古山紫?” 古山紫道:“在下就是,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不必问,今⽇你们埋骨于此,到明年今⽇便是你们的祭⽇。但本官念你们无知,从轻发落。只要你们甘愿⼊牢十天,便赦你们无罪!听清楚了么?” 真是莫名其妙,这话从何说起? 丁羽道:“听你口气,是官府中的人罗?请问尊驾,在下等人犯了什么法?” “这个么,本官说你犯法,你不就犯法了么?还用问?你知道本官是什么人?” 丁羽故作不知:“正要请教。” “本官乃东厂役长,够份量了么?” “就凭你是东厂的官儿,就可以诬良为盗,指鹿为马么?” “不错。只要本官到都指挥使处说一声,本城兵马尽可调来,试问,凭你们几人,挡得住千军万马么?所以,劝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与东厂作对,哪一个有好下场?” “哎,吴老弟,下大牢蹲十天未免太不给人面子,依愚兄之见,请他们到一个清幽地方做几天客,彼此个朋友,不是更好些么?” 随着话声,从庙里又走出来一人。此人年约四旬,相貌堂堂,颇具威仪,一望而知是惯于发号施令的角⾊。 姓吴的中年汉子微一躬⾝:“是。” 那人又道:“各位,事情有些小小的误会,在下请各位到别庄做客,不知各位意下如何?望勿推拒才好。” 谢莹芳道:“抓了我们的人,再请我们做客,世上竟有这样好客的主人么?” 姓吴的喝道:“放肆!你…”四旬汉子抬手制止了他,道:“这位女侠问得好,在下自有一番代。只要各位愿意到敝庄做客,先来的几位必然无恙,到时与各位成了朋友,在下再向各位赔罪,如何?” 这人必是东厂的大头目,他这番做作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先倨后恭,一个唱红脸,一个唱⽩脸,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见众人不作声,那人续道:“君子以诚相见,在下姓葛名浩,眼下在东厂混事,蒙厂公厚爱,赏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诸位行走江湖,想必知道东厂⼲的什么差事。厂公一向惜爱武林俊彦,凭各位的⾝手,定能得到厂公的赏识。若各位愿与葛某折节下,葛某当极力引荐,管保各位鹏程万里、光宗耀祖。别看东厂的弟兄们官职不大,五六品的居多,但弟兄们无论走到哪里,地方员官不论大小,一律敬如上宾,不敢稍有怠慢,就是一省之布政使、都指挥使,对东厂的弟兄们也…” 丁羽道:“够了,东厂的威风,在下等早有耳闻,尊驾之意,是要引荐我等到东厂当差,混个前程是么?” “不错不错。想各位混迹江湖,四处漂泊,无权无势,行侠仗义虽然博得一点点名声,但也结下不少仇家。万一得罪了官府,还落得个东躲西蔵、到处流浪的下场。要是⼊了东厂,嘿!无论黑⽩两道乃至官家,有谁敢捋虎须?东厂⾼手如云…” 丁羽道:“在下等不是被你们列为‘钦犯’了么?怎么一下子又蒙青睐,要招到东厂去当差了呢?” 姓吴的喝道:“住口!你好大胆…” 葛浩道:“别作声,请问阁下大名。” 丁羽道:“列为钦犯,还不知名么?” “这位仁兄,在下先前说过,事情有些误会。不过,在下也有一问,请问各位来杭,可有什么要紧事么?” “路过杭州,游游西子湖,这就成了钦犯?” “阁下此言未必是真,只要大家以诚相待,又何必相瞒呢?在下与各位不是诚坦相见么?” 丁羽道:“在下等即使有事,也不必尊驾过问,尊驾引荐的盛情,在下等一介草民,不想到官府谋事,也只能谢绝。” 葛浩道:“尊驾不愿⼊东厂,那么其余各位呢?”说着眼睛扫来扫去。 古山紫道:“阁下不必多费⾆,这里无人愿做残害百姓的鹰⽝!” 葛浩一笑:“尊驾不做鹰⽝,又何必为云南布政使效力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东厂的鹰⽝居然知道了他们的来路,这实在叫人感到意外,他们是怎么知道呢? 丁羽道:“人各有志,不可相強,尊驾还是把我等同伴放了,彼此各走东西为好。” “在下已说过,只要各位随在下到别庄一叙,最多耽搁各位五六天,之后再恭请上路,这样做彼此两便,望⾜下三思!” 骆天杰道:“在下等无此雅兴,⾜下莫非強人所难?” “不错,你们有四人在我手中,莫非各位就不顾他们的命了么?” 葛浩说完,把手一挥。 姓吴的当即对庙中喊道:“带人!” 须臾,庙中又出来三人,分别押着汪兆雄、陈⽟珠、王晓燕出来。 三人被点了⽳道,趔趔趄趄走着。 古山紫小声问⽩石:“你们怎么被擒的?” ⽩石道:“一进去就闻见一阵香,当时便昏昏沉沉什么也不知道了。” 古山紫道:“这是司空冕的魂药。” 此时,葛浩道:“各位看见了,该怎么办,自拿主意吧!”说完,手一挥,连同袁翠莲一起,又押了进去。 众侠心焦,却毫无办法。 葛浩面带得意之⾊,径自踱回庙中,又一回⾝,道:“各位好好想想,斟酌一番,想好了只要说一声,在下自会出来与各位相商。”说完,没⼊暗中不见。 庙门口只剩下司空冕和姓吴的两人,他们互相望望,防止众侠突袭,退到了大门口,监视着众侠。但不到一会,他俩也进去了,把庙门紧紧关上。 孟霜雁道:“气死我了,该怎么办?” ⽩石咬牙道:“冲进去把他们宰了!” 谢莹芳道:“翠莲她们怎么办?” 苏晨恨得直跺脚:“该死的畜生!” 丁羽沉默不语,古山紫只盯着庙门,也不说话。 夏紫菊道:“快想办法呀,光站在这里有什么用?” 古山紫轻声道:“奇怪,不合常理。” 紫菊问:“奇怪什么?” “他们先是要关我们十天,继而要请我们去做五六天客,现在又把庙门关了,让我们慢慢斟酌,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还有,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底细,大概也知道了我们来杭的意图,这种种情形加起来,难道不奇怪么?” 丁羽道:“你是说,他们有意拖住我们?” 谢莹芳道:“拖住我们,为了什么?莫非要…啊,懂啦,他们明知我们来护邹应龙的驾,这样一拖,我们这个驾就护不成了。” 骆天杰道:“糟!这伙人正是刺杀邹大人的刺客,拖住我们,他们才能动手…” 丁羽忙道:“说得是,我们上当了!” 山紫道:“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回到官道,难保今⽇正是邹大人起程的⽇子!” 孟霜雁急道:“哎呀,那可怎么办!” 丁羽道:“兵分两路,一路救人,一路护驾,只有如此了!” 莹芳道:“姓葛的出来见我们少了人,翠莲她们只怕命难保!” 种种疑窦一消除,事情已摆明在这里。众侠顾此失彼,两下里难以抉择,人人急得満头大汗。 古山紫心想,邹大人不保不行,翠莲她们不救不行,这么棘手的事,该如何处置? 八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破庙前闷声不响,各自在心中苦想。 庙里并无动静,沉寂得可怕。 丁羽小声道:“只有假意答应姓葛的,他们出来,只要抓他们一人,就好…”正在此时,庙里突然传出尖叫声。 “你们要⼲什么?你敢…”这是陈⽟珠声音。 她的叫声才落,又响起了袁翠莲的惨叫。 这一来,众侠哪里还稳得住,有的就要往庙里冲。 丁羽忙道:“不可造次,救人要紧!” 于是他扬声道:“姓葛的朋友,请出来!” 门“吱咯”一声开了,姓葛的笑嘻嘻走出门外,旁边跟着姓吴的和司空冕。 司空冕笑嘻嘻道:“喊什么?在下等正要和姑娘们开开心,有什么大惊大怪的?” 这话一说,众侠顿时明⽩,人家这么做,正是为了己方就范。 葛浩笑道:“司空老弟,别逗他们了。各位,适才只是取笑取笑,并不当真的,姑娘们安然无恙,不必担心。不过,各位要是固执到底,在下就不好说话了。这位司空老弟的大名,各位想来知道的,也不必在下饶⾆。不知各位想清楚了么?” 丁羽道:“想是想清楚了,不过,还有些顾虑。” “请讲。” “这司空冕也是贵厂的人么?” “暂时还不是,此次回京,葛某保荐司空兄弟,怎么,这与尊驾有关系么?” “不错。” “这就奇了,请问此话怎讲?” “我等聇与贼为伍,若…” “你这就错了,⼊了东厂当差,大家彼此就成同僚,江湖上的事,不提也罢。” 丁羽为了想出救人的办法,临时扯个话题来纠。 古山紫则专心估量自己离门的距离,盘算着如何冲进庙门救人。 “江湖上人人痛恨的贼,怎能与之称兄道弟,不怕坏了东厂的名声么?”丁羽道。 “东厂乃朝廷所设,岂有什么人能败坏其名声?你等一进⼊东厂,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事,所以不再计较。” “尊意是让我们十二人都进东厂么?” “正是此意。” 姓吴的揷话道:“葛大人对你们特别开恩,这是你们天大的福气,休要不识抬举!” 古山紫趁他们对话之机,以传音⼊密对骆天杰、苏晨分别说了自己的打算,两人回答让他只管行动,他们照办。 古山紫猛提一口真气,姓吴的话刚完,葛浩刚接口之际,他又肩一晃,已到了三人面前,双掌分袭二人。 他们之间相距不过四丈,古山紫眨眼就到,速度之快,令人咋⾆。 紧接着骆天杰、苏晨双双跃出。 葛浩等三人见变生突然,慌张之中不及还击,赶忙向一旁闪避。 哪知古山紫醉翁之意不在酒,一个⾝子并未落地,而是直直飞进大门里去。 他悄无声息地进了大门,轻轻落在神台上,运功一听,察觉鼻息声在后殿。他立即跃至地下,双肩一晃,到了后面。 暗影中,只见几个人影或坐或立,正倚在神台前。 神台上端坐着一个无头泥胎。 光线虽晦暗,毕竟不是夜间,古山紫迅即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朝站着的三人抖手打去,人也影子般向站着的三人飘去。 从冲进门到后殿,他只用瞬间的时间,直到打出金钱镖,大门外才传葛浩等人的吼叫声和男女诸侠的喝斥声。 神台下的三人骤见一道影子飘进,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嗖嗖嗖”几枚铜钱带着破空声已袭到,三人大骇,急忙挥动大袖,以罡风震飞暗器,但人影已然到了跟前,两股柔和的罡风又紧跟袭到。遭袭的两人匆忙中各出一掌,一下子被震得退出了两步。 这三人并非庸手,未遭袭的一人已扯出长剑,抖手一剑刺来。 古山紫已用了八成功力,出手极重,对掌的两人猛觉嗓子眼一甜“哇”一声噴出了鲜⾎,显然受了重伤。 为救翠莲等人,古山紫用的是硬拼硬打,对方一剑刺来,他不闪不避,以掌向剑脊切去,一股罡风便将长剑震歪。 就在这时,谢莹芳⺟女已经赶到,两人⽟手一抬,四只金竹箭直奔对方。 那人见又到了新敌,哪敢恋战,喝一声“快走”立即朝前殿逃去。受伤的两名鹰爪,更是争先恐后,逃之夭夭。 谢莹芳⺟女忙解救翠莲、⽟珠、晓燕,古山紫则解救汪兆雄。 待他们奔到庙外,葛浩等人因见大势已去已经逃走了。 丁羽道:“总算又逃过了一劫。” 古山紫道:“快走,说不定已经晚了。” 紫菊问:“什么晚了?” 古山紫已掠出数丈,声音传来道:“救护邹应龙!” 丁羽道:“你们先走,我与苏贤弟将乌大刚掩埋了即赶来。” 众人连忙牵马,纷纷挥鞭而去。 丁羽重又检验乌大刚伤口,发现是中了一枚铁橄榄,暗器上有极浓烈之毒药。 他小心地以剑将它取出,只见一形同橄榄、两端长刺、枣核般的喂毒暗器,在光下泛着紫黑幽光。 苏晨道:“这暗器好毒!” 丁羽沉声道:“北方武林将这暗器称为枣核或核子,江湖上使这暗器的不多,带毒的更少。七八年前有一飞贼,使用此种带毒家伙,曾伤了不少武林人,号称毒狐。此人生忍残,劫财杀人,不留活口。那些官府的捕头差役,不知有多少死在他手里。这家伙飘忽不定,独来独往,武功极⾼,一直捕他不到。⽩道武林一些侠士,出于义愤,意为民除害,结果反被他杀了,砍去头颅,截去四肢,因而动了武林公愤,群起而攻之。这家伙不愧是一只狡猾的狐狸,闻风潜逃,终不知下落。想不到今⽇在此碰见,而且居然是东厂的鹰⽝,不找到此人为乌大刚兄弟报仇,于心何安!” 苏晨恨声道:“原来如此,此贼姓名前辈知道么?” “这人姓什么,江湖无人知道,据说他常更名换姓,又不诚心与人往,谁也摸不清底细。” 两人边说边动手掘土,掘出个大坑,将大刚葬了。 两人骑上马,乌大刚和古山紫的座骑两人各牵一匹,往官道上奔去。 来到路边,不见山紫等人,但道旁地上,有人以兵刃划了个箭头,顺箭头望去,对面二十丈外有个小树林。两人重策马奔去,进到林中,果见古山紫候在那里。 山紫道:“前辈,也不知邹大人过了路没有,在下让大家沿路赶去探查,我留此再守半个时辰,万一邹大人早过事情就不妙了!” 丁羽道:“等上一阵也好,这种事难以测准,谁知这位大人何时起程?” 苏晨道:“若不是今⽇起程,东厂那班鹰爪又何必苦苦滞留我们?” 山紫道:“真让人想不透,东厂的人竟然谋刺兵部侍郞,莫非是皇帝老儿下的毒手么?” 丁羽道:“不是,皇帝要诛除个兵部侍郞还不容易?随便罗织个罪名也就是了。这多半是东厂的头儿们想除去贤臣,趁他外巡的机会,在半途上将他杀了,往盗匪或是各省官吏头上一推,皇帝老儿又到哪里查去?” 苏晨道:“东厂提督,胆大包天哪!这回碰上这些鹰爪,一个也不要留活口!替被他们作践的百姓报仇!” 丁羽道:“正是,对这班鹰⽝,不必留情,他们比盗匪还害人!” 三人坐在林中,边议论边等候。 丁羽又把毒狐的暗器告诉山紫,让他留意,见了此人务必剪除。 半个时辰不知不觉过去,三人骑上马,沿官道飞奔,去追赶男女诸侠。 驰出二十来里,竟然不见影子,三人心中暗惊,连忙催赶马匹,继续前行。 又走了十来里,只见道旁的林子边,有几匹马在吃草。 三人认出,正是紫菊他们的马匹。于是连忙策马过去,就听见兵刃相击的锵铿声。 三人翻⾝下马,匆忙将马拴好,掠进林中。这片林子不大,穿出林子,只见起伏的丘陵上,有二十多人在厮杀。 一眼望去,竟然没一个女的! 就连骆天杰等人,也不知哪儿去了。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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