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第一剑 第二十三章 掌废毒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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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东风第一剑  作者:东方玉 书号:43892 更新时间:2017/11/16 
第二十三章 掌废毒母
  邵若飞道:“我正要找你出火烧玄女宮的人…”

  石⺟一摆手道:“若飞,事情一件一件的来。”

  接着朝楚王祥道:“年轻人,老⾝可以告诉你,邵若飞是老⾝门下大弟子,老⾝派她主持茅山玄女宮。从未和江湖人有过过节,老⾝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更没有丝毫野心,你说的江南分令,并不是玄女宮,杀害你义⽗、义⺟,一再向东海镖局寻衅,也另有其人,和玄女宮一点关系也没有,老⾝说这番话,并非怕事,而是犯不着替别人背黑锅,这话你懂了吧?”

  丁盛看她方才一腔盛怒,才要胡咎把自己等人领到校武厅来的,分明已有动武之意,但现在听她口气却分明软了下来,敢情是她看到了楚师弟⾝边佩的是全真教长剑,她惹不起祖半仙,才想到她犯不着替别人背黑锅了。

  楚⽟祥道:“既然玄女宮和东海镖局毫无半点过节,玄女宮的人可以向东门前辈明说,何以要涂改记号,先图嫁祸三茅宮,再杀葛观主,企图嫁祸东海镖局。而且还把东海镖局去的人利用机关,沉⼊地底,若非在下中途脫险,赶去玄女宮,把人救出,到现在尚有多人被困在地窖之中,以上说的是玄女宮,但你石⺟是前辈⾼人,既然知道咱们一行人与你无仇,今天中午,却又使人在大市‮店酒‬暗下手脚,要胡总管把咱们翻了擒来,那么你先前说的话岂非掩耳盗铃,盖弥彰吗?”

  这话说得咄咄人,数十年来。石⺟面前几曾有人敢对她如此说话,闻言不觉脸⾊微变,怒笑道:“年轻人,老⾝一向言出如山,说的话岂会骗你,江南分令,和老⾝无半点关系,邵若飞在老⾝面前,也绝不敢有半句谎言,因此涂改记号,杀死葛观主的,也绝非老⾝门下玄女宮的人,这是前面一段。”

  她口气略顿,接着又道:“至于玄女宮利用机关,把东海镖局的人沉⼊地底,是因为你们擅⼊七星岩,和东海镖局有无过节是两回事,圭于今天中午在大市‮店酒‬把你们翻,那因你们放火烧了玄女宮,鄂若飞自然要找你们这些人算帐,正好在路上遇到柳七娘姐妹,她们是多年好友,柳姑娘自告奋勇,要替若飞出气,此事直到柳姑娘到了这里,老⾝才知道。而且你们是向石⺟岭来的,犯我噤忌,胡总管得到若飞通知,才派船去接人,老⾝得知此事之后,本待问清楚了再行发落,你们却在中途醒转过来了,所有过程,就是如此。”

  丁盛起⾝道:“前辈说的话,咱们当然可以相信,但其中有一件事,也许前辈真的不知道,但邵宮主只怕并非不知情,而是不肯说出来…”

  石⺟道:“你指涂改你们记号,和以毒针杀死葛观主的人吗?”

  丁盛道:“正是。”

  石⺟冷冷一哼道:“此人不是老⾝门下,也不是玄女宮的人,她涂改记号,杀死葛观主概与老⾝无关,老⾝就算知道,也毋须告诉你们,你们这一行人,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不会自己去查吗?”

  话声甫落,突听一阵急的云板声,连续响起!

  石⺟脸⾊一变,厉笑道:“好哇,你们原来还有后援,居然擅闯石⺟宮…”

  就在此时,只见厅外人影闪动,三个绿⾐少女右臂⾎迹殷然,急匆匆奔⼊,扑的跪倒在石⺟面前,一个说道:“启禀姥姥,宮中四处起火…”

  石⺟听得一怔,虎地站起,喝道:“纵火的是什么人,你们怎么了?”

  另一个道“启禀姥姥,那是几个老头在到处放火,遇上弟子,手中长剑一震,就点废弟子右臂⽳道,出手奇快,已有不少人都被他们废了右臂…”

  石⺟气得风头拐猛地朝地上一顿,喝道:“东门奇,原来你们约了帮手来大破石⺟宮的,很好,你们一个也别想生离石⺟岭…”

  东门奇也觉得事情来得兀突,口中大笑一声道:“石⺟,老夫告诉你,咱们没有帮手,也用不着另约帮手,那也许是你另有仇人找上门来,放火烧你石⺟宮和点废宮中女弟子,概与咱们无关,人就在你宮中,你不会自己去查查吗?”

  这时邵若飞和另一个黑⾐女子、总管胡咎和四个穿黑绿长袍的老叟等人听说石⺟宮四处起火,不约而同纷纷站起⾝来。

  石⺟手提风头杖,⽩发飞扬,狞厉的道:“你们不用去,烧了石⺟宮,可以重建,这些人一个也不能放过,谁要硬闯,给我一律格杀勿论!”她却怒匆匆朝厅外走去。

  侍立她⾝后的两个绿⾐少女(一个手捧⽟如意,一个手捧长剑)立即急步紧随她⾝后走出。

  坐在她右首的⻩发鸠脸老婆于呷呷笑道:“这几个人给我老妹子就好,我包管他们一个也走不了。”

  三手真人朗笑一声道:“你是蛇⺟余丐婆,凭你玩几条长虫的人,也敢口出狂言,咱们若是要走,谁能拦阻得了?”

  石⺟刚走到大厅门口,突听一声苍劲嘹亮的长笑响处,门口已经出现了五个⾝穿古铜⾊,长仅及膝长袍的老者,每人手中执一柄细长长剑,当门而立。

  楚⽟祥一眼就认出这五个老者正是昨晚在小庙中遇上的五人。

  只听为首老者沉喝道:“石⺟,你还认得老夫五人吗?”

  石⺟目光如炬,冷哼道“终南五剑,原来是你们在石⺟宮放的火。”

  为首老者道:“对付你这种惨无人道,横蛮不可理喻的人,就是要火其炉,诛其心,这有什么不对?”

  石⺟但见从百级石阶上奔下来的玄⺟宮绿⾐侍女,一个个右肩⾎迹殷然,这一阵工夫,敢情全被终南五剑点废了右臂,同时但见山上浓烟冲天,冒起火光。心头气怒迸,厉喝一声:“你们都该死!”呼的一杖横扫过去。

  终南五剑来者不善,他们苦练二十年,就是为了报雪昔年被石⺟点废右臂之聇,一见石⺟挥杖击来,五个人不约而同⾝形飞旋,一下掠出数丈之外,落到石砌平台之上,五个人原式未变,由为首老者喝道:“石婆子,要动手到这里来。老夫五人已经等了二十年,正要领教领教你的杖法。”

  石⺟是气疯了心,厉声喝道:“老⾝还会怕了你们终南五剑不成?”

  人声随到,又是一杖扫了出去。

  终南五剑又是一个飞旋,让开她的杖势,但等到落地,五个人已像一朵梅花,分作五个方位把石⺟围在中间,五支长剑再也不容她先发制人,各自划起一道剑光朝‮央中‬攻到。

  石⺟怒极,喉头发出桀桀厉笑,手中龙头杖起处,宛如神龙乍现,旋⾝之际,一下漾起八九条杖影,纵击横扫,劈捣而出。

  但终南五剑岂是等闲之辈,列定的五方剑阵,乃是经过二十年苦心孤诣,专门用来对付石⺟的剑阵。

  虽然这二十年来石⺟的武功已经和二十年前比较精进甚多,但一个人的武功路数,任你如何变化⼊神,总是依然有迹可寻,不会脫出昔年的路数范畴,何况这二十年,你武功精进,终南五剑的功力,也同样在精进。

  这一拼搏上手,终南五剑五支细长长剑的剑光,也立时随着扩展,他们练了二十年,此进彼退,各有阵法掩护,而且五人剑法各不相同,攻上之时,好像是各使各的,毫无关连,不像旁的剑阵,不论人数多寡,剑法如出一辙,但等到你攻向某一人的时候,其余四人,有人发剑从侧封解,有的乘机向你袭到,因为五人剑法不同,攻守各异,却有相辅相成之妙。

  刹那之间,就打得剑光冲霄,杖影如山,当真是武林中罕见的一场凶杀,令⼊难以分得清敌我人影。

  这时除了跟随石⺟出来的两名绿⾐少女一捧⽟如意、一捧短剑,静静的站立在阶上,对大天井这场厮杀,并没有第三个观战的人,那是因为东首的校武厅上,也已有人动上了手!

  那是石⺟刚走出大门,蛇⺟余丐婆呷呷笑道:“李静虚,你能叫得出老婆子的名号,敢不敢接老婆子几手?”

  话声甫出,右手抬处,两支金⾊袖箭,就凌空朝三手真人当头过来。

  蛇⺟余丐婆一向住在蛇岭,(蛇岭就在石⺟岭西南首)以卖蛇药闻名江湖,她是石⺟的左右手。

  余丐婆的外号既是蛇⺟,自然是弄蛇的能手,她打出来的暗器,当然不会是暗器,暗器当然也是蛇了!那是两条不过五寸长的金⾊小蛇!

  三手真人正待出手,丁盛刷的掣剑在手,闪⾝撩起,口中说道:“对付区区一个丐婆,何用道长出手?”

  他长剑挥起,剑尖一振,幻起两点剑影,分向两条金⾊小蛇削去。

  哪知剑尖和两条金⾊小蛇才一接触,不但并未把它们削断,两条小蛇一着剑尖,竟然一下就现在剑上!

  不,那两条小蛇黏上剑尖,竟然一左一右缘着剑⾝滑了下来,‮行游‬极为快速!

  丁盛也是久经大敌之人,心头猛吃一惊,这情形已是非弃剑不可,他毫不犹豫,手腕一抖,长剑脫手飞出,朝蛇⺟当过去。

  他出手虽快,但滑下来的金⾊小蛇更快,最先和剑尖接触的一条已经快近剑柄,经他手腕一振。刚好落到他手背之上,等他长剑脫手飞出。已经一口咬住手背。

  丁盛只觉手背一⿇,心知不对,低头看去,一条金⾊小蛇果然钉在手背之上。左手一把抓住蛇,运功一捏,这条连剑尖都削不断的金⾊小蛇,竟然被他捏得粉碎,但他两眼一黑,砰然往地上跌坐下去。

  他奋力掷出的长剑去势如虹,堪堪击到蛇⺟⾝前,侍立她⾝边的两个⽩⾐女子娇叱一声,一左一右挥起两条长鞭,闪电住剑⾝。蛇⺟门下使的那两条长鞭,正是一⾝细鳞,不畏刀剑的铁线蛇。

  丁盛这一摔倒地上,看得大家全都大吃一惊,英无双、裴畹兰口中惊啊出声。

  东门奇忙道:“你们看看那金线蛇死了没有,不可鲁莽!”

  楚⽟祥俯下⾝去,注目一看,丁盛左手已把金⾊小蛇捏碎,这一瞬工夫,丁盛右手背已经⾊呈青黑,比平常‮大肿‬了一倍,心中暗暗凛骇,急忙取出祖师⽗的辟毒丹,倾了两粒,迅快纳⼊丁盛中,又倾出两粒,纳⼊自己口中,嚼烂了甫在他手背上。

  蛇⺟看得呷呷笑道:“被金线蛇咬上一口,没有老婆子的蛇灵丹,天下无药可解,不出顿饭工夫,就非死不可!”

  楚⽟祥听得大怒,直起⾝,一个箭步朝她直过去,口中喝道:“那你就把解药出来。”

  那两个⽩⾐女子眼看楚⽟祥朝师傅欺来,口中同时发出一声娇叱,纤手挥处,两条⾜有五尺来长,乌黑有光的铁线蛇,一左一右朝楚⽟祥挥了过来。

  楚⽟祥早已运起“太素功”双手如刀,嗔目喝道:“你们给我退开!”

  呼呼两掌对准两条吐着红信的蛇头上劈去。他这两掌使的正是厉神君三刀、十三剑中的一记掌法。

  铁线蛇周⾝细鳞如铁,不畏刀剑,但楚⽟祥这两掌凝聚的“大素功”是至至寒之气,铁线蛇如何抵挡得住,遇上掌风,立被寒之气所冻死,,两颗蛇头软软的垂籽下去。

  两个⽩⾐女子还不知道手中变成了一条死蛇,娇喝道:“你不要命了!”

  蛇⺟眼光何等锐利,看出两个弟子手中铁线蛇和对方掌风乍接,立即软垂下去,心头也暗暗一惊,忖道“这小子使的是什么手法?”口中喝道:“你们退下。”

  两个⽩⾐女子不敢违拗,看了楚⽟祥一眼,往后退去。既然退下去了,自然要把手中铁线蛇收回,这下才发现两条蛇均已死去,一时不觉惊呼道:“师傅,他杀死了弟子的铁线蛇。”

  蛇⺟朝她们一挥手,然后目注楚五祥问道:“小子,你用什么杀死了我两个徒儿手中的铁线蛇。”

  楚⽟祥听说两个⽩⾐女子手中的铁线蛇居然被自己掌风杀死,精神为之一振,双手一摊,朗朗笑道:“在下用什么杀死两条铁线蛇,你没看清楚吗?”

  蛇⺟心想:“莫非这小子练有什么极厉害的毒功不成?”但看他伸出来的双手,⽩嫰如同女子,看不出丝毫异处,一面嘿然道:“你是向老婆子要解药来的?”

  楚⽟祥道:“不错。”

  蛇⺟道:“解药当然有,但老⾝凭什么要给你呢?”

  楚⽟祥道“依你要如何才肯出解药来呢?”

  “问得好!”蛇⺟尖笑道“只要接得下老婆子七种暗器,你才有资格向老婆子索取解药。”

  她口中说的“七种暗器”自然就是七种剧毒的蛇了。

  楚⽟祥大笑道:“别说七种,你就是使出七十种暗器,在下也非接不可!”

  蛇⺟口中沉笑一声道:“好,那你就接着了!”

  左手大袖一抬,品字形飞出三种金线,直取楚⽟祥电而来。

  楚⽟祥方才已经试出“太素功”可以杀得死毒蛇,早已运功等待,一见三条金线蛇朝自己飞过来,左手手掌一横,着三条金线蛇击去。

  一道奇寒风随掌劈出,电而来的三条金线蛇经“太素功”住,立即堕地死去。

  这下直看得蛇⺟心头大力凛骇,暗道:“金线蛇不畏刀剑,竞会被他掌风击毙,这小子使的什么掌风,竟有这般厉害!”

  一时⻩发飞扬,口中呷呷笑道:“好,好!”两声“好”堪堪出口,双手陡扬,这回从她一双大袖中飞出一蓬十几条彩丝,有的⾚红如火,有的雪⽩如练,有的碧绿如翠,有的乌黑如墨,才一出,就倏地分散开来,朝楚⽟祥上下前后,像网署般罩落!

  这十几条彩线,当然全是天下最毒的毒蛇,也是蛇⺟一⾝最厉害的法宝了。

  楚⽟祥口中发出一声朗朗大笑,双掌同发,扬手劈出。

  这一蓬如是暗器,他双手同劈,自可把它全数击落。

  但这十几条活生生的毒蛇,而且蛇⺟双袖扬起之时,暗中已使了手法,十几条毒蛇,是分散开来袭敌的,其中有几条一出蛇⺟⾐袖,已经迂回到楚⽟祥的⾝后,才突然回头,有的咬向肩头,有的咬向后

  这还不说,就在这蓬彩丝出之际,另有几条青⾊小蛇,却从蛇⺟竹布裙下游出,迅速朝楚⽟祥立⾜之处游了过去。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楚⽟祥双掌拍出“太素功”随掌而发,面首当其冲的七八条毒蛇已立被纷纷击落,但没被掌风击落的,却已咬上他肩头、后等处的⾐衫,这时也纷纷跌堕下去。

  不,那是因为楚⽟祥此时运起神功,全⾝都在“太素功”包围之中,这些奇毒无比的小蛇还没咬上⾐衫,就被“大素功”震落下去。

  只有从地上游过来的七八条小青蛇,游近楚⽟祥脚下还有一尺来远,就发觉前面有至至寒之气,立时畏缩不前。

  要知任何毒蛇到了冬天,都要躲在洞中蛰伏避寒“太素功”乃是先天至之气,比十个冬天还要冷,它们自然不敢再往前游过来了。

  楚⽟祥目光何等锐利,一眼就看到七八条青竹丝游到离自己脚下还有一尺多远,便畏缩不前,伏地不动。

  他现在已经证实“太素功”可以制蛇,继双掌劈出之后,突然大步跨上,举脚朝那在地不动的青竹蛇踩去。

  那七八条青竹丝发觉寒之气突然大励,更不敢游动,只烛缩着⾝子蛰伏地上。

  楚⽟祥行动何等快速,只两脚就把七八条青竹丝一齐踏死。

  这一段话,分开来说,好像已有不少时间,实则只是楚⽟祥继双掌拍出之后,举⾜跨上两步而已。蛇⺟使出来的一⾝法宝,训练有素的二十几条天下奇小毒蛇,转眼之间,悉数死去。

  蛇⺟亲眼看见二十几条小蛇,只有七八条是被楚⽟祥掌风击落的,还有七八条几乎已经咬上楚⽟祥肩头,肢等处。并没被他掌风击中,也纷纷自己跌落下来,还有七八条青竹丝是游到他⾝前一尺光景就蛰伏不动,任由他举动踩死的。

  她简直做梦想不到遍历苗疆穷山恶⽔,找来的天下奇毒,竟会一齐毁在眼前这小子手里!

  普天之下,不怕毒蛇侵袭的人,只有一个,那是武林一怪绿袍厉神君。这小子莫非会是厉神君门下?

  一念及此,她一张鸠脸都不噤发⽩,纵然一⾝法宝全数完了,但惹上了天下第一大魔头厉神君,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蛇⺟⾊厉內荏,眨动一双三角小眼,望着楚⽟祥,⻩发颤动,问道:“小…兄弟,你是厉神君…门下?”

  楚⽟祥还未开口,突听丁盛大笑道:“余丐婆,你知道就好。”

  原来他服下全真教祖半仙的辟毒丹,经过这一阵工夫,体內蛇毒业已完全消失,站了起来。

  蛇⺟听得⾝体一颤,苦笑道:“小兄弟,你怎么不早说?老婆子这一⾝家当,也不至尽失了!”

  回头朝他⾝后两个⽩⾐女子说道:“素素、青青,咱们走。”

  说完,带着两个弟子迅快的朝厅外闪去。

  楚⽟祥急忙回过⾝去,说道:“丁大哥,你没事了?”

  丁盛大笑道:“愚兄早已好了,只是不放心蛇⺟的金线蛇毒会好得如此快法,所以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在他说话之时,那坐在左上首四个⾝穿墨绿长袍的老叟一齐举步朝楚⽟祥走来。

  东门奇沉笑一声道:“四位老哥,大概是商山四友了?”

  其中为首一人拱手道:“东门老哥请了,老朽兄弟正是商山四友。”

  东门奇大笑道:“四位…”

  为首老者摇手道:“东门老哥不可误会,老朽只是想请教这位小兄弟一事。”他伸手朝楚⽟祥指了指,然后说道:“老朽方才听说小兄弟是厉神君的⾼⾜?”

  楚⽟祥不知他们来意,但人家说得还算客气,只得抱拳道:“不错,老丈说的正是家师。”

  为首老者,又道:“厉神君一生从未收徒,小弟既是厉神君的人,不知可有厉神君的信物?”

  楚⽟祥道:“老丈…”

  为首老者道:“小兄弟⾝边如有神君信物,务请取来赐我兄弟一观。”

  楚⽟祥心中一动,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呈紫红的竹牌,递了过去,说道:“老丈说的就是这个吗?”

  为首老者乍睹竹牌,慌忙双手接过,神⾊恭敬的道:“果然是神君昔年的竹符令。”然后又把手中竹牌让其他三人看过,才双手递还,说道:“小兄弟把令牌收起了。”

  楚⽟祥收好竹牌。

  那为首老者朝楚⽟祥拱拱手道:“多谢小兄弟赐观神君竹符,老朽兄弟告退。”

  回⾝朝总管胡咎拱拱手道:“胡总管,请代覆上石姥,老朽兄弟呑为石⺟宮大护法,在強敌庒境之际,本该稍尽棉薄,说什么也不应该在此时菗⾝而退,但这位小兄弟乃是厉神君的唯一传人,⾝边携有昔年神君竹符令,见令如见神君,老朽兄弟不敢抗命,只好就此退出,情非得已,务请石姥见谅了。”

  说完,四人飘然往外行去。

  东门奇暗暗了口气,商山四友成名在五十年前,武功橘异,真要动起手来,自己和三手真人一对一还不至落败。但也毫无胜算把握,他们居然只索看了厉神君的令牌,就不战而退。

  不错,厉神君昔年曾是黑道盟主,见令如见神君,原来他们还是神君昔年的属下!

  胡咎看得不觉怔住了,商山四友是石⺟宮的四大护法,平⽇视若上宾,这时竟然不别而去!

  蛇⺟走了,商山四友也走了,剩下来只有石⺟门下两个黑⾐女子邵若飞(玄女宮宮主)

  和她师妹韦若云、(二十七八岁)柳七娘、铁九妹、另外还有一个黑⾐老婆子、(玄女宮的右护法)总管胡咎等几个人,声势就大减弱了。

  这时半山上的火势,已经烧红了半片天,照得这座校武厅中満是红光。

  东门奇道:“李道兄,咱们出去瞧瞧!”

  三手真人道:“且慢,贫道要把姓邵的妖女拿下来。”

  邵若飞听得大怒,锵的一声菗出剑来,喝道:“李静虚,你以为姑娘怕了你了?”

  三手真人沉哼道:“你怕也好,不怕也好,贫道立誓要为我师弟报仇,你不出杀害我师弟的凶手,贫道就要把你带走。”

  柳七娘格的一声娇笑,说道:“邵宮主正想把你留下呢!”

  楚⽟祥因自己练成“纯玄功”不畏剧毒,他看柳七娘笑盈盈的走出,立即了上去,喝道:“柳七娘,你在大市酒馆下毒,在下正要找你。”

  柳七娘媚眼一瞟,晴了一声道:“你要找我,难道你不怕毒吗?”

  楚⽟祥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柳七娘以中掩嘴,轻笑道:“天底下那有不怕毒的人?”

  就在此时。楚⽟祥突听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焦急声音道:“楚⽟祥,我师姐手帕上有花粉毒,快些摒住呼昅后退,只要闻上一丝香气,就会中毒昏…”

  楚⽟祥听得奇怪,举目看去,只见柳七娘的师妹钱九妹站在柳七娘⾝后,一只焦的的目光朝自己投来。

  他不但并未摒住呼昅。反而朗朗一笑道:“多谢姑娘,看来你的花粉毒也不过如此。”

  他这句“多谢姑娘”目光朝钱九妹投去,自然也是向钱九妹说的了,下面一句,才是朝柳七娘说的。

  这话只有钱九妹听得懂,双颊登时红了起来。

  这话听到柳七娘耳中。这句“多谢姑娘”自然是指她在说话之时偷使“花粉毒”了,不觉格格笑道“看来倒使我真的有些相信你不怕毒了!”

  话未说完,左手倏扬,把手中一方香噴噴的绣花帕儿猛地朝楚⽟祥面掷来。就在左手绣帕掷出之际,⾝形随着一个轻旋,右手五指齐弹,同时弹出几缕‮红粉‬⾊的细未,迅速散开。

  那几缕‮红粉‬细未,本来就是⾁眼难见,一经散开,更消散得无形无踪。

  楚⽟祥耳边又听到那少女声音叫道:“我师姐使出蚀骨散来了,你还不快退?”

  楚⽟祥双眉陡轩,大喝一声,右手一掌朝前推出。

  这一掌他含愤出手“纯玄功”像狂嘲般涌出,轰然有声,别说飞来的绣花帕了,连整座大厅上的空气,都像百川沥海一样跟着朝前流去,这份声势委实非同小可!

  柳七娘“啊”声都没出口,一个人往后一仰,平空飞出去一丈开外,砰然一声撞到右首墙壁之上,再跌坐下去,人已昏了过去。

  连站立得和她稍近的钱九妹和一个黑⾐老婆子(玄女宮右护法)闪避不及,也被一股‮热炽‬的无形劲气推出去了数尺来远,前面两排四五把紫擅雕花椅几,也被这二记掌风击得笋头脫散,倒坍一地。

  这一掌直看得东门奇和三手真人都不噤为之一怔。石⺟手下的邵若飞、韦若云不噤变了脸⾊,她们怎么也不相信楚⽟祥这点年纪,竟有如此⾼绝的武功。

  钱九妹早已俯下⾝去,低头一瞧,只见师姐脸如金纸,双目紧闭。嘴角⾎迹殷然,不但昏死过去,而且气若游丝!

  她方才只是替楚⽟祥担心,因为她深知师姐使毒的本领已得师⽗十之六七,只要她一举手,敌人再多,也会像放竹排一般的倒下去。但怎知楚⽟祥这一掌竟有这么厉害,把师姐震得昏死过去。她心头又急又怕,猛地抬起头来,且含泪光朝楚⽟祥含怒道:“你把我师姐震死了!”

  楚⽟祥也不噤为之一呆,这一掌的威力之強,连他自己也大出意外,眼看钱九妹那份焦急模样,心中更觉歉疚,急忙探手⼊怀,取出药瓶,倾了一颗祖师⽗的治伤救死丹,递了过去,说道:“钱姑娘,真对不起,在下一时留手不住,误伤了令师姐,这颗治伤救死丹,只要有一口气在,多重的伤势都可以治得好,你快给令师姐纳人口中,自会随津化下的。”

  钱九妹听说丹药有这么灵效,急忙伸手接过,说了声:“谢谢你。”

  就把药九纳⼊柳七娘口中。

  裴畹兰披披嘴道:“楚大哥也真是的,这种人还用得着给她治伤药丸?”

  英无双道:“大哥不是说一时留手不住吗,大概原本不想打死她的,所以会给她伤药了。”

  现在,邵若飞和她师妹韦若云、黑⾐老婆子、总管胡咎以及八名绿⾐少女一窝蜂般退出大厅。

  东门奇、三手真人和丁盛,楚⽟祥等人跟着退出校武厅。

  三手真人就仗剑朝邵若飞去,喝道:“姓鄂的妖女,你给我站住!”

  邵若飞眼看石⺟宮付之一炬,师尊和终南五剑斗未休,胜败极难预测,(她本来认为师尊是天下唯一的⾼手,但如今落在终南五剑的剑阵之中,一直没有获胜的机会,她对师尊信心也开始动摇了)三手真人这一近,不由急怒迸,口中一声清叱:“我和你拼了。”

  手中长剑一抖,陡然面刺出。

  三手真人哪会把她放在眼里?朗朗一笑,连剑也未拔,左手拂尘一挥,往剑上卷去,一蓬马尾居然嘶然有声,千百细丝有如匹练一般,卷了过去。

  邵若飞急急向左闪出,人如逆⽔游鱼,长剑连刺带劈,朝三手真人右侧攻⼊。她不愧是石⺟门下的大弟子,这一连七剑,几乎形同拼命,周⾝剑光镣绕,宛如一片流霞,煞是凌厉!

  三手真人和一个后辈动手,自然不屑用剑,只是左手挥洒,挥起拂尘应敌,双方瞬息之间,已各自互攻了十数招之多。

  就在一片剑光拂影之中。响起邵若飞一声惊呼,手中长剑已被三手真人拂尘紧紧住。

  邵若飞自然不肯放弃长剑,急忙用力往后一菗,试想你长剑已被三手真人住,哪里还容你菗得回去?

  就在此时,三手真人执拂左手突然往里缩⼊。这一缩,就把邵若飞一个人往前拉近了两尺光景,他左手突然缩短,右手却随着暴长,手指连弹,一下点了邵若飞七八处⽳道,口中发出朗朗大笑,一把把琊若飞提了过去。

  站在邵若飞⾝后的韦若云和黑⾐婆子睹状大惊。双双急掠出来。

  丁盛左手一抬,朝赵雷、钱电二人打了个手势,二人立即大踏步出。

  赵雷洪笑一声,双锏一摆,喝道:“小丫头,你可是要找人动手吗?”

  韦若云气红了脸,怒声道。“你要找死就来吧!”手中长剑疾刺而出。

  赵雷嘿道:“就算赵老大找死,也不会死在你丫头剑下。”

  双锏倏分,左锏硬挡剑势,右锏疾发,刺向对方肩窝。

  钱电手中提着一双流星槌,挡在黑⾐老婆子面前,冷然道:“你这婆子看来年纪不小了,把命送在石⺟岭,实在划不来,钱某放你一条生路,你去吧!”

  他这话是存心气气黑⾐老婆子的,她当然不会被钱电这两句话吓退,是以口中虽然说着,可没丝毫大意。

  黑⾐老婆子果然被他怒,厉笑一声道“好个狂徒,吃老婆子一杖!”

  右手铁杖呼的一声直捣过来。

  钱电横跨一步,喝道:“钱某从不和无名之辈动手,你先亮个万儿让钱某听听,再动手不迟。”

  这话把黑⾐老婆子气得自发飞扬,冷声道:“老婆子是玄女宮右护法原大娘。”

  钱电大笑道:“玄女宮早已被火烧了,连宮主都已拿下,哪里还有什么右护法?你是石婆子手下的那两个老丫头对不?”

  玄女宮两个护法,左护法田婆子已被楚⽟祥施展“纯玄功”破去一⾝武功。

  这两个老婆子确是昔年侍候石⺟的丫头,但几十年来,大家都尊她们“田婆婆”、“原婆婆”钱电这声“老丫头”自然听得她然大怒,厉喝一声:“你是找死!”铁杖庒顶般劈出。

  钱电大声道:“我叫你老丫头有什么不对?难道你不是石婆子的丫头?钱二爷和一个老丫头动手,真是辱没了我钱二爷的⾝份。”

  他口中虽然说着。事实上可没敢小觑了她。因为原大娘是石⺟昔年的贴⾝丫头,一⾝武功出自石⺟,如论功力,还远在邵若飞、韦若云之上。他⾝形闪动,手中两颗流星槌早已相继打出。

  两对四人眨眼之间.就打得十分烈。韦若云剑势飞洒。寒芒到处流动,在江湖上已可算得上是使剑好手,再加上石⺟的名头,走遍天下。应该没有人敢轻易招惹的了!

  但今晚遇上的是赵雷,太湖龙王敖湖主的八卫之首,武功之⾼,⾜可列⼊江湖一流⾼手的名单之中,如果他们武功较差,敖湖主怎会要四人追随楚⽟祥?这就明明含有协助楚⽟祥闯江湖之意。

  赵雷这一展开双铜,宛如两团雷电;倏合倏分,只一二十回合,就把韦若云的攻势庒了下去。

  钱电和黑⾐老婆子原大娘这一对,拼斗的更是烈。原大娘一支铁杖虎虎生风,矫捷沉猛,她是拼上了老命。

  钱电两枚流星槌忽长忽短,忽左忽右,乘隙蹈暇,运转如飞,变化繁多,打到急处,但见漫天都是槌影,大有使人封也不是,磕也不是之感,虽然两人还没分出胜负来,但显然是钱电已经略占上风!

  就在此时,突听一个深沉而略带沙哑的老妇声音喝道:“好畦,什么人胆敢到石⺟岭来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石牌坊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形略见佝偻的自发青⾐老婆子,手中拄一支⾼出她半个头的朱红漆鸠头杖,眨着一双在黑夜中绿发光的三角眼,一下落到终南五剑的“五方剑阵”之中,忽然呷呷笑道:“老大姐何必和他们纠?还是由老妹子把他们收拾就好!”口中说着,举步缓缓朝剑阵走去。

  东门奇乍观此人,不噤一怔,低声道:“会是毒⺟谬寡妇,李道兄,终南五剑阵势虽然厉害,只怕无法御毒,咱们准备救人!”

  这边话声方落,毒⺟已经哈哈笑了起来:“五个老儿,倒也!倒也!”

  终南五剑竭尽所能,堪堪把石⺟困在剑阵之中,双方差不多已打出二三百招,虽把石⺟困住,但依然无法占到上风。

  这对石⺟来说,已是数十年来从不曾遇上过的劲敌,⽩发飘飞,一支龙头杖从横开阖左冲右突,兀是无法冲出剑阵。

  一张老脸都已气得通红,一支支杖影,就像她全⾝上下长出来的十七八条长脚,一个人远远看去,几乎像一只大蜘蛛一般!

  在战中的六人,剑杖击,不时响起当当金铁狂鸣,当然不会听到场外毒⺟谬寡妇说的“倒也、倒也”四字,但毒⺟这四个字就像巫术一般,话声出口,终南五剑竟然如响斯应,奉命唯谨,不约而同一个倒栽葱跌了下去,扑倒地上,再也没有挣扎一下。

  石⺟目光一抬,看到谬寡妇,点头道:“很好!”举起龙头杖,猛向终南五剑为首老者当头劈落!

  这是她气疯了心,若要换在平时,终南五剑已中毒倒地,绝不会再补上一杖。

  但就在她龙头杖臂落之际,突然面前微风一飒,紧接着“当”的一声金铁狂鸣,她劈落的龙头杖已被人家长剑架住。在她面前已经多了四个人。

  架住石⺟龙头的是三手真人,他左边是空着双手的东门奇,右边是楚⽟祥,另一个则是东方英。楚⽟祥已把祖师⽗的辟毒丹给了东方英,要她去喂终南五剑解药。

  石⺟看清架住她龙头杖的竟是三手真人,不觉怒声道:“李静虚,原来你们约齐了来的。”

  三手真人大笑道:“错了,贫道和终南五剑素不相识,他们找你报昔年残臂之聇,贫道只是希望你出杀害我师弟的凶手,虽然同是找你,各有各的梁子,贫道何用和他们约齐了同来?贫道只因找你石⺟报仇,应该各凭武功取胜,他们已经中毒,你还要补上一杖,难道不怕传出江湖,有损你石⺟的名头吗?”

  石⺟狞厉的道:“今晚上石⺟岭来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着下山,还有什么人会把今晚之事传出江湖?”

  龙头杖一抬,呼的一杖面劈了过来。

  三手真人剑拂叉,一下架住了她的杖势,说道:“石⺟,你门下玄女宮主鄂若飞已为贫道擒下,贫道要的只是真凶,你只要出真凶,贫道立时可以释放邵若飞…”

  “你只管把她杀了。”

  石⺟气呼呼的道:“要老⾝出凶手也并不是难事,只要你能胜得我手中龙头杖就好。”

  “哈哈!”三手真人大笑道:“胜你何难?”

  石⺟抬手撤杖,再一抖手,立时幻起五道杖影,错攻来。

  三手真人剑,拂一撒,⾝形转动,左拂右剑立还颜⾊,两人这一动上手,杖风、剑光,拂影,登时像风起云涌般展开。

  英无双迅即倾出药丸,正待给终南五剑喂药,毒⺟倏地欺⾝过来,口中⾚⾚笑道:“小娃儿,你给他们喂什么药丸,给我老婆子女瞧瞧!”

  口中说着,人已一下欺到,伸手朝英无双手中药瓶攫来。

  英无双⾝形像轻絮般飘飞开去。

  东门奇及时一空而上,拦在毒⺟面前,⼲笑道:“凭你毒⺟嫂寡妇的⾝份,居然想抢后辈手中的东西,当真可笑得很。”

  毒⺟一双绿的眼睛一注,冷声道:“今晚和终南五剑联手,来向石⺟岭寻衅的,居然还有你秃狼东门奇!西门飞霜呢?”

  东门奇恻侧笑道:“老夫一个还不够吗?”

  毒⺟柱着鸠头杖冷森的道:“你们两个一起来最好,否则只怕西门飞霜也要学我老婆子的样,当寡妇了。”

  东门奇沉喝道:“谬寡妇,你除了使毒,老夫想不出你还有什么⾼招?”

  毒⺟哈哈笑道:“用毒就够了,老婆子只要伸出一指头。就可叫你东门奇化作一滩⻩⽔…”

  楚⽟祥倏地跨上一步,说道:“前辈还是去替李道长掠阵,此人由在下来对付她好了。”一面以“传音⼊密”说道“前辈只管请退,在下不畏奇毒。

  东门奇听说他不畏奇毒,不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好吧!”果然后退了数步。

  毒⺟眼看楚⽟祥只是个弱冠少年,他一上来,东门奇果然退了下去,心中暗暗奇怪,东门奇应该知道自己的厉害,他不会让一个弱冠少年来送死。那么这小子⾝手莫非比东门奇还⾼?”

  她心念这一动,一双绿的眼睛不觉盯着楚⽟祥打量起来。

  要知毒⺟以用毒出名。使毒被称为毒⺟,自然不是寻常之辈,她和蛇⺟余丐婆,同为石⺟的左右手。(方才大厅上首放了三把椅子,石⺟居中,蛇⺟居右,左首空着一把椅子,正是毒⺟的坐位。)

  此时经她这一打量,果然发现这弱冠少年。不但目光如电,肤⾊晶莹,眉宇之间还隐蕴紫气,分明⾝具上乘武功,但看他年龄却又不像,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內功怎么可能会练到这种境界?

  她纵然不信,却也不敢轻视了这年轻人,(这完全是因东门奇是成名多年,出名难惹的魔头,他居然自动后退,让楚⽟祥来对付她,使她不觉有了戒心)这就间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师⽗是谁?”

  她不问间清楚,不敢贸然出手。

  楚⽟祥做然道:“在下楚⽟祥,至于家师是谁,凭你毒⺟还不配问。”

  “还不配问”⾜见他师⽗果然是大有来头的人,毒⺟哈哈笑道:“天下还有老婆子不配问的人吗?”

  胡咎接口道:“谬姥,方才柳姑娘就是被他一掌击伤,直到现在还昏不醒呢!”

  “什么?”毒⺟双目一睁,绿光暴,说道:“七娘伤在他掌下?七娘人呢?”

  胡咎道:“回谬姥的话,柳姑娘现在厅中。”

  “难怪老婆子来了,不见七娘和九妹的影子!”

  毒⺟嘿然道:“早知如此,老婆子早就把你小子宰了。”

  楚⽟祥大笑道:“只怕未必。”

  毒⺟大袖一举,挥手道:“小子,你对毒⺟逞強,那是死定了。”

  他号称毒⺟,挥手之间,自然已使上了毒。

  楚⽟祥早已运起“纯玄功”嗔目喝道:“毒⺟,你是否已经使出毒来了?”

  毒⺟大笑道:“老婆子说你死定了,你就已经死定了!”

  这话表示她果然已经使出毒来。

  楚⽟祥凛然道:“在下那也不用和你客气了!”

  话声出口,右手陡然朝前劈出,一道无形而炙热的潜力,朝毒⺟⾝前涌去。

  毒⺟使出无形奇毒,原以为对方必可及时倒下,那知楚⽟祥恍如不觉,反而举掌劈来,掌风之中含蕴了炙热劲气,势道奇猛,心中暗暗冷笑“原来你仗练成火门三昧神功一类功夫,以为可以不惧奇毒,但你岂知不发掌力,还能护体,这掌力一发,无形奇毒正好乘虚而⼊!”

  心念转动,右手着劈出。

  毒⺟除了以用毒出名,但她一⾝功力却也相当精纯,两股內力乍发,但听蓬然一声,楚⽟祥被震退后了一步。

  毒⺟被震得后退了一步,依然站不住椿,又后退了两步之多,只见她目中绿光大盛,⽩发飞动,厉声道:“好小子,果然有你的!”

  左手鸠杖往地上一点,一个人突然飞起,疾如鹰隼,朝楚⽟祥当头飞扑过来,⾝在半空,鸠头杖一抡,那杖上鸠头尖嘴朝楚⽟祥脑门啄下,尖嘴中也同时噴出一蓬淡淡的绿烟,靠罪洒落!

  这是⾁眼所能看到的,从她鸠杖头上放出,必然是最厉害的剧毒无疑,楚⽟祥不敢大意。口中大喝一声,双手齐发,着向空劈出。

  这一记他几乎使出了十二成功力,纯玄功宛如风起云涌,朝上推展!

  一蓬从鸠嘴上噴出的淡淡绿烟.立时四散消失,当头扑来的毒⺟谬寡妇一个人就像一个青⾊的圆球,被楚⽟祥掌风震得呼的一声,直飞上去三丈多⾼,滴溜溜在空中打着滚,斜飞出去。

  就在此时,突听两声惊呼:“师傅…”

  两条人影从校武厅冲了出来,那是柳七娘和钱九妹!

  正在和三手真人战的石⺟,双方打出二三十招,石⺟杖势凌厉,业已渐占上风,此时乍睹毒⺟被楚⽟祥掌风震得直飞上去,心头不由大凛,立即舍了三手真人,双⾜一点,凌空飞起,风头杖往胁下一挟,双手迅快接住毒⺟的⾝子,飘飞地面。

  柳七娘、钱九妹双双掠到。

  石⺟放下毒⺟,只见她双目无光,只是张大气,这就间道:“你还能运气吗?”

  毒⺟息道:“大…姐,我…一⾝…功夫…完…完…了…七…娘…

  快…喂我…毒灵丹…快。”

  柳七娘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倾出三粒乌黑的药丸,纳⼊师傅口中,锵的一声掣剑在手,切齿道:“我去和他拼了!”

  石⺟沉喝道:“七娘,你不是此人对手,只管守护住你师⽗。”

  手提风头杖,倏地转过⾝去,一脸俱是杀机。朝楚⽟祥喝道:“姓楚的小子,你亮剑。”

  这时英无双业已把辟毒丹喂了终南五剑,经过一阵工夫,都已清醒,站起⾝来。三手真人大笑道:“石⺟,咱们胜负未分,你怎么去找楚小兄弟了?”

  石⺟狞厉的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好了。”

  楚⽟祥朝三手真人拱拱手道:“道长且请休息,石⺟既然向在下挑战,她杀害我义⽗⺟,和在下有不共戴天之仇,在下要凭手中长剑,替义⽗⺟报仇。”

  “大哥,我和你联手。”

  英无双掣出青霓剑。像一朵轻云般飘飞过来,落到楚⽟祥的⾝边。

  “住口!”石⺟气怒已极,风头杖砰然一声砸在青石板上,厉声道:“姓楚的小子听着,石⺟一生敢作敢当,但老⾝必须把话说清楚了,你义⽗⺟不是我门下杀害的,江南分令,也不是我石⺟门下,你找错人了。老⾝这样说,并非怕你们寻仇,今晚你一样非死不可,只是让你死得明⽩。”

  楚⽟祥看她说的不像有假,间道:“那么你总知道杀害我义⽗⺟的人是谁?”

  石⺟道:“老⾝自然知道。”

  楚⽟祥问道:“你要如何才肯说出来?”

  石⺟厉笑道:“除非你小子能胜得了老⾝。”

  楚⽟祥道:“好,在下就和你赌上一赌,你石⺟胜了,在下任凭处置,在下若是胜了,你就得告诉在下杀害我义⽗⺟的主使人是谁?”

  石⺟看他脸上英气发,心中也不噤暗暗点头,这少年人真是武林中后起的一代人杰,一面沉声道:“好,老⾝答应你。”

  楚⽟祥回头朝英无双道:“你退下去,我要和石⺟单独决斗?”

  英无双眨动一只大眼,说道:“我和大哥联手也不成吗?”

  楚⽟祥笑道:“你不是听到了?我和她约定单打独斗的。”

  石⺟眼看英无双不过十七八岁,肤⾊晶莹,似乎也练成了某种上乘功夫,心中暗道:

  “这几个少年,居然都有一⾝极⾼的武功!”一面接口道:“你们两个口管一起上好了。”

  楚⽟祥仰首朗朗一笑,说道:“在下既然和你约定了单打独斗,自然要和你全力一搏,用不着两人联手。”一面回头道:“英弟,你退后些。”

  英无双不敢违拗,只好依言退下。

  这时终南五剑奇毒已清,走过来向东门奇、三门真人、丁盛等人致谢,双方互相说了几句久仰的话,大家合在一起。

  石⺟厉笑道:“很好,你年纪轻轻,这份豪气,倒是难得的很,你拔剑!”

  楚⽟祥面对石⺟这样一位盛名久著的人物,倒也不敢托大,锵的一声;从间菗出寒螭剑来。

  石⺟脸⾊一寒,说道:“寒螭剑,你是厉神君的传人,无怪余丐婆、商山四友等人都不战而退!”

  楚⽟祥大笑道:“在下出道江湖,从不向人说出师门来历,咱们各凭武功手,你不用管我是谁的传人。”

  石⺟看到厉神君的寒螭剑在楚⽟祥手中,心头难免生出顾忌来,凭她十个石⺟,也不是厉神君的敌手,结下这样一个強敌,今后会令你坐立不定。此时听了楚⽟祥这番话,不觉沉笑道:“好,年轻人果然有志气,我让你先发招,你可以出手了。”

  楚⽟祥两臂豁然展开,右手长剑向上划起一个小圈,剑尖由左向右,指向前方,说道:

  “这就是在下的第一招了。”

  这第一招谁都看不出他有什么苗头。

  石⺟是当今有数的⾼手,她也看不出来,只觉这年轻人中庭门户大开,颇反武术常规,如果这算是剑招的话,那就简直不成其为招式,但因楚⽟祥是绿袍厉神君的传人,方才又有一掌击伤毒⺟谬寡妇的前例,他摆出来的架势,虽然不成其为招式,却也不敢小觑了他,手中头杖起处,不敢直劈,随手一送,斜点出去。

  直劈,力道一下用尽,不能收招,就不够灵活,斜点出去,就可以留点余劲,可发可收,随时可以变招。

  石⺟从来没有这样小心过,但对厉神君的唯一传人,她不得不小心将事,先看看对方的剑法路数再说。她这一杖堪堪点出,楚⽟祥⾝形倏然一转,一下就转到了石⺟风头杖的左侧,上扬剑势,顺势贴着杖⾝疾削而下。

  这一着迅疾无比,本来看去不成其招式的剑法,一变而为轻快辛辣,真是履虎尾、至人凶!

  石⺟迅速菗杖,⾝形疾退半步,还没发招,楚⽟祥⾝子忽然向右一转,左手振腕一掌,向前切出。风声飒然,一道寒锋像刀一般劈了过去,使出来的就是厉神君三刀、十三剑中的一记掌法。(厉神君传他的“三刀”其实乃是三记掌法)

  要知楚⽟祥当初练三刀、十三剑,乃是分开来练的。(并非右手使剑,左手使掌、后来在青牛宮跟祖半仙练剑,祖师⽗教他“全真剑法”三十六式的同时,每一剑招使出之时,左手也忽指忽抓,配合剑势练习。

  楚⽟祥认为祖师⽗教的剑招可以指掌同施,那么使绿袍师⽗十三式剑招的同时.左手自然也可以把三记掌法(三刀)一同施为。固此在练十三剑之时.左手就同时练掌,经过一段时间的苦练,终于剑掌可以同时施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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