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公子 第十五章 萍水论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扇公子  作者:东方玉 书号:43867 更新时间:2017/11/15 
第十五章 萍水论交
  丁剑南笑道:“不用我们打入,我看她们都会自动把我们拉进去了。”

  方如苹道:“不错,人家早已吐出口风来了。”

  丁剑南道:“你又多心了。”

  方如苹道:“我多心了,她不是对你很好吗?”

  丁剑南一把搂着她,亲了一下,低声道:“那有你对我好,好妹子你只管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方如苹轻嗔道:“你又要乱来了。”

  丁剑南道:“是你先惹我的,好,我们说正经的,你看他们师父,会不会就是师叔要我们找的人呢?”

  方如苹道:“师父几时要我们找人了,她老人家只是要我们在江南走动…”

  “我知道。”丁剑南道:“师叔虽然没有说,但我听得出来,师叔是在找一个人,否则要我们在江南走动作甚?只是…”

  方如苹问道:“只是什么?”

  丁剑南道:“只是我拿不定主意,师叔要我们来的目的,是不是白衣教?”

  方如苹道:“昨晚那位老人家要你认清她们两人,我看这位老人家一定知道底细,反正师傅又没限定我们时间,如果她们邀我们去白衣教,我们就去了再说。”

  “好,就这样决定。”丁剑南捧着她的脸颊,又长长的接了吻,说道:“时间不早,我们赶快睡吧!”

  方如苹迅快的转过⾝去,蜷曲着⾝子,闭上眼睛。

  丁剑南因明天一早还要赶路,也不敢再和她纠缠,自顾自阖上眼皮,但今晚可和平时不同,⾝边躺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教他如何睡得着觉?

  心中思嘲更是起伏不定,蓦地,他想起酒楼上那个青衫少年来,这人自己既然十分面熟,怎么会想不起他是谁来呢?

  自己只是初出江湖,奉师父之命到江南来的,认识的人屈指可数…

  是她,她是柳飞燕乔装的。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的呢?

  那个无形毒手阎老九明明是冲着柳姑娘来的,被那位瘦小老人家故意把他拦着喝酒,柳姑娘才能脫⾝,不知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危险?

  想到柳飞燕,就想起自己被“般若禅掌”震伤內腑,多亏柳姑娘的大师兄千里迢迢赶去少林寺盗取“大梅檀丸”和柳姑娘的殷勤服侍,这份情谊,自已如何报答人家?

  接着他又想到师父要自己到江南来,如今师叔又要自己两人到江南走,到底江南有什么事情呢?师父没有说,师叔也没有说,好像要自己两人去暗中摸索,这又为什么呢?”

  还有,这瘦小老头,自己虽然不认识他,他对自己好像极熟,连易了容都瞒不过他,不知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睡不着,方如苹也同样睡不着,一个从没和男人睡在一起过的姑娘家,如今和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如何会睡得着觉呢?

  她只是蜷曲⾝子,连动都不敢动,她虽然早已把一颗心都交给他了,但终究还没有名份,怕把他吵醒了,他又要和自己纠缠,是以不但不敢稍动,甚至连大气也不敢透。

  时间渐渐过去,远处已听到鸡啼。

  鸡啼了,天自然也快亮了!

  住在客店里的人,就有一句俗语,叫做鸡鸣早看天,鸡声接二连三的远远传来,客人们也开始起来了。

  天还只有朦胧亮,丁剑南首先坐起⾝子,轻轻俯着⾝,探头朝方如苹看来,方如苹故意闭着眼睛没有作声。

  丁剑南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方如苹依然故作不知,没有理他。

  丁剑南只当她睡熟了,就没敢惊动,轻手轻脚的跨下床去,披上长衫,要待开出门去,但因方如苹总是一个女子,还没醒来,自己出去了,店伙就会送脸水进来,总是不便,只好又停了下来。

  方如苹也在此时下了床,粉脸红馥馥的,迅快穿上了长衫。

  丁剑南笑道:“表弟也起来了?”

  方如苹‮涩羞‬的看了他一眼后,说道:“你大概一晚都没睡好吧?”

  丁剑南道:“你呢?我看你睡得很好。”

  方如苹红着脸,轻笑道:“你每次转侧,我都听到,你说我睡好了吗?”

  丁剑南摇‮头摇‬说道:“这可不得了,将来我们要天天睡在一起,你若是和昨晚一样,那就要一辈子都睡不着觉了。”

  方如苹轻嗔道:“你再这样油腔滑调,我就不理你了。”

  丁剑南道:“我说的是正经话,几时油腔滑调了?”

  方如苹道:“你去打‮房开‬门,让店伙送脸水进来。

  丁剑南过去打‮房开‬门,过不一回,店伙果然端来了脸水。

  丁剑南盥洗完毕,店伙换了一盆脸水,方如苹也洗了脸。

  只见卓云和已走近门口,朝丁剑南含笑说道:“丁兄早啊,你们都起来了。”

  丁剑南道:“卓兄不是也很早起来了?”

  卓云和俏眼膘着他盈盈的道:“我昨晚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所以天一亮就起来了。”

  方如苹接口笑道:“卓兄和表哥倒是同病相怜呢,昨晚表哥也一晚都没唾,吵得小弟也没睡好,早知道这样,表哥就该和卓兄睡一个房间的。”

  卓云和听得一张俊脸登时间通红。

  丁剑南怕她下不了台,忙道:“薛兄呢?还没起来吗?”

  卓云和道:“他在洗脸。”

  说话之时,店伙已经给四人送来了早点。丁剑南道:“伙计,你就放在这里好了。”

  店伙把早点放到小圆桌上,便自退去。

  接着薛慕兰也过来了,她拱着手含笑道:“丁兄、方兄早!”

  丁剑南、方如苹也拱着手说了句:“薛兄早!”

  卓云和道:“大家等着二师兄吃早点呢!”

  薛慕兰歉然道:“真是抱歉,兄弟来迟了,丁兄、方兄快请坐下来用吧。”

  四人围着小圆桌用过早点,仍由薛慕兰会了帐,走出店门,车把式早巳套好了车在门口等候,大家上车之后,他就扬起长鞭赶着‮口牲‬上路。

  赶到杨家套,还不到中午,但再过去,就是大渡口了,只怕要未牌时光才能到达,四人就在这里打了尖,再继续上路。

  未牌不到,就抵达大渡口,薛慕兰因过江就是安庆了,⼲脆打发了车把式,四人—同走上埠头。

  安庆府濒长江北岸,是附近农产品的集中地商业鼎盛,这渡头更是东西水上的要道,帆樯林立,车马喧腾,渡口有不少载客和装货的渡船,往来如织,四人下了渡船,渡船开始荡动着离开江岸,缓慢的朝江心驶去。

  就在此时,只听有人嘻了一声,⾼兴的道:“真是巧极,又在船上遇上四位公子爷了。”

  丁剑南闻声看去,原来不知何时,自己面前多了一个瘦小老头。这人他当然不会陌生,就是用树叶引着自己上小山去的瘦小老头,后来又在酒楼上不知使用什么手法把无形毒手阎老九灌得酩酊大醉。

  卓云和原是好事的人,心知这位瘦小老头是个风尘奇人,就朝他点着头笑道:“老丈也在船上。”

  “啊!”瘦小老头耸耸肩道:“公子爷称小老儿老丈,小老儿可不敢当,老丈是年老的丈人,小老儿只是小小有点老而已,比公子爷大不了多少,公子爷以后叫小老儿一声老哥哥也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忽然腰背一弓,人就矮了半截,他站得和丁剑南较近,凑着头低低的道:

  “前面就是安庆府了,那是个大地方,小老儿这两天手头紧得很,大地方的‮店酒‬,都是狗眼,就算老哥是他们老主顾,也赊不得帐,所以,嘻嘻,小兄弟⾝上方便,就先借我十两八两,等老哥哥发一点小财,一定奉还。”

  丁剑南听他开口跟自己借钱,这种异人难得结交,忙道:“老丈不用客气。”赶紧伸手朝怀中掏去。

  瘦小老头道:“小老儿说过,以后叫我老哥哥就好,哦,你动作快一点,我有个老朋友找来了,快…”

  丁剑南掏出一锭十几两重的银子,还没递过去。

  瘦小老头就一把接了过去,说道:“老哥哥要躲一躲…”

  急急忙忙的⾝子一矮,朝人丛中钻了过去。

  卓云和轻笑道:“他跟丁兄认也不认识,就借银子了。”

  丁剑南笑道:“他就站在兄弟面前,如果站到卓兄面前,就跟卓兄借了。”

  卓云和道:“他要我叫他老哥哥,大概下次遇上我,就可以开口了。”

  方如苹道:“幸亏他没叫我小兄弟,向我开口,我⾝上就没带银子…”

  话还没有说完,突觉⾝前微风一飒,已经多了一个面貌清癯‮肤皮‬白皙的瘦⾼老者,沉声道:“小娃儿,刚才和你们说话的老小子呢?”

  这人,正是昨晚给瘦小老头捏着后颈灌酒的无形毒手阎老九。

  卓云和冷冷的道:“你在问谁?”

  阎老九道:“老夫在问你们刚才和你们说话的老小子那里去了?”

  卓云和道:“我们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那里去了?”

  阎老九道:“你们不认识他,怎会和他说话的?”

  卓云和冷笑道:“你不是也不认识我们吗,怎么会和我们说话的?”

  阎老九嘿嘿沉笑,右手已经缓缓举起,突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叫道:“喂,老九,快过来…。”

  阎老九循声看去,只见前面不远的人丛中间,钻出瘦小老头一颗脑袋,朝自己挤着眼睛说话,但话声一落,头就立即缩了进去。

  阎老九看得大怒,口中喝了声:“你还往那里逃?”一个箭步追了过去。

  这渡船上至少也载了一百多人,有的坐着,有的站着,大家都挤得満満的,瘦小老头个子瘦小,就像老鼠一般,一下就可以从人缝中钻了过去,等阎老九追到就挤不过去了。

  他虽有一⾝毒功,但在这许多人的地方,也不能两手一分,把别人分开去,只能侧着⾝子,稍微用力,迅快的往中间挤去。

  就是这样,已经有人开口了:“你这人怎么这样硬挤,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另一个接着嚷道:“你也挤得轻一点,这是做甚么?”

  有些人被他挤得跌跌撞撞的几乎跌倒,就开口骂了起来。

  阎老九纵然追不上瘦小老头,但也挤得很快,你骂他的时候,他早已挤出老远了,否则被他听到了,你还想活命?

  卓云和望着他背影,冷笑道:“他方才举起手来,还想出于呢,哼!真是瞎了他的眼睛!”

  薛慕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无形毒手并不好惹,四师弟,你不要忘了咱们出门在外,不准招惹是非。”

  卓云和不敢再说。

  但四人还是关心着那个瘦小老头,是不是被阎老九追上了?

  渡船虽然比一般船还要宽大得多,但总是在船上,船上比不得陆地,你能躲到那里去?

  四人目光几乎就随着阎老九的⾝上,只见他挤来挤去,差不多整个船上都找遍了,兀是不见瘦小老头的影子,好像他忽然从船上失踪,现也看不到他了。

  阎老九当然不肯就此罢手,你总不会跳到水里去吧,小小一条船,我要是找不到你,就不用再姓阎了。

  因此他还是东张西望的只是往人丛里挤,现在他本来清癯白皙的脸上,不仅气得脸⾊铁青,连两只眼睛都射出了慑人的凶芒,⾝形闪动,起落如飞,船上的乘客们不知这人发了什么疯?

  先前还有人出声咒骂,后来不知有谁认出了他是无形毒手,一传、两传四,大家三三两两的一阵窃窃耳语之后,都不期而然的把他看得比瘟神还要可怕,只要看他冲来,就纷纷闪避。

  一条渡船上,简直被他冲来冲去,搅得鸡飞狗跳。

  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你就是把船底翻过来,也找不到瘦小老头。

  全船的乘客中,只有丁剑南等四人知道底细,阎老九是昨晚被灌醉了酒,今天忽然发现瘦小老头也在船上,才非要把他找到不可。

  忽然,卓云和嗤的笑出声来,急急说道:“二师兄、丁兄、方兄,你们快看阎老九的⾝后!”

  原来阎老九始终找不到的瘦小老头,就一直跟在阎老九的⾝后,他个子瘦小,跟在阎老九⾝后,阎老九好像给他开路一般,你走到那里,他就跟到那里。先前阎老九一直挤在人堆里,大家没发现瘦小老头,现在大家看到阎老九纷纷避了开去,才看到瘦小老头一直跟在他⾝后。

  敢情一开始就跟住了他,当然,你一直跟在他⾝后,他就是找上十年也是找不到的。

  卓云和这一发现,不噤抿抿嘴笑了。这回连薛慕兰、方如苹也忍俊不噤,脸上有了笑容。

  阎老九两道凌厉目光何等敏锐,忽然像电一般朝四人扫来,⾝形一晃,已经到了四人面前,冷声道:“小子,你们笑什么?”

  瘦小老头从他⾝后探出半个头来直是摇手。

  丁剑南道:“老丈这话问得奇怪,咱们兄弟在说话,关老丈何事?难道连咱们笑你也管得着吗?”

  无形毒手阎老九找不到瘦小老头,正在怒火迸升之际,闻言突然怪笑一声:“小子你是找死!”

  大袖一振,伸出一只手来,他只伸出一根乌黑有光的食指,朝丁剑南眉心点去。

  丁剑南看得大怒,剑眉一竖,正待开口,陡听耳边响起瘦小老头极细的声音:“不可炫露武功。”

  方如苹眼看他向大哥骤下毒手,心头方自一惊!薛慕兰、卓云和两人已经抢先出手了。

  卓云和及时一下把丁剑南一下拉了过去。薛慕兰左手衣袖倏地朝前飞起,一点袖角迎着对方点来的食指卷去,口中喝道:“阎老九,你敢出手伤人?

  丁剑南听瘦小老头一言提醒,人已被卓云和一把拉了过去,差点跌入她的怀中,口中不觉啊了一声,慌忙站住。

  卓云和看他朝自己怀中跌来,慌忙伸手把他扶住,也闹了个脸红耳赤。

  这时薛慕兰的一点衣袖也和阎老九点来的手指乍然一接,阎老九⾝躯一震,噤不住后退了一步。

  丁剑南自然看到了,心中暗暗一动,忖道:“这薛慕兰一⾝所学果然绝⾼!”

  这下直把无形毒手阎老九给震住了,双目凶光暴射,冷厉的道:“小娃儿,看来果然有点门道,你是何人门下?”

  薛慕兰既然出手,不觉脸⾊一寒,冷声道:“阎老九,咱们兄弟说笑,关你何事,你竟然向丁兄骤下毒手,我何人门下,你还不配问的。”

  船上乘客眼看两人发生了争执,尤其阎老九一根食指乌黑有光,已足令人看得心惊,这少年书生却只挥起一点袖角,就把阎老九震退了一步,自然武功更⾼,大家虽然不敢走近,却远远的围成了一圈。

  当着这许多人,阎老九这脸可丢不起,闻言发出一阵桀桀怪笑,目注薛慕兰阴森的道:

  “阎老九在江湖上还没有什么不配问的,小娃儿…”

  瘦小老头忽然伸手拍拍他的肩头,说道:“这位小兄弟说得没错,人家兄弟们在一起说笑,本来就不关你的事,你手了练了毒功,怎么好随便出手伤人,若非这位小兄弟拦你一下,那位小兄弟不是…”

  阎老九要地回过头来,看到说话的正是瘦小老头,不觉大喝一声:“原来是你!”人随声转,右手闪电一掌,朝瘦小老头劈了过去。

  大家都看到他—只右手乌黑如墨,比平常几乎胀大了一倍。

  这时渡船已经快要到达安庆埠头,相去不远。

  瘦小老头看他发掌朝自己劈来,口中大叫一声:“我的妈呀,这回完了。”双于捧头,转⾝梯梯他他的跑了出去。

  阎老九那里肯舍,飞⾝追扑。

  瘦小老头心里一急,双脚一跳,就住船外跳了下去。

  原来这时渡船正在渐渐靠近埠头,左右两边停泊着不少船只,瘦小老头正好一下跳落在一只停泊的船上。

  阎老九也是被他逗得气疯了心,双脚一点,⾝子凌空飞扑而下。

  瘦小老头回头看到阎老九紧追不舍,他急急如丧家之犬,从这条船,连跑带跳,跨到了那条船,又从那条船又跨到另一条船上,这样一路奔逃。

  阎老九有时眼看就要追上,只差了一点没把他抓到,又被他滑了出去,自然也一条又一条的纵扑如飞,一路紧追不舍。

  瘦小老头脚下滑溜,东钻西奔,一下给他跳上了岸,没命的飞跑,两条人影渐渐去远。

  丁剑南吁了口气,朝薛慕兰作了个长揖,说道:“小弟真没想到阎老九一⾝毒功竟有这么厉害,若非薛兄及时出手,差点就伤在他毒指之下了,薛兄这份大德,兄弟不敢言谢,只有永铭诸心而已!”

  这句“永铭诸心”听得薛慕兰脸上蓦地一红,忙道:“丁兄这么说,不是见外了吗,这阎老九仗着区区毒功,竟敢出手伤人,真是欺人太甚了。”

  卓云和轻笑道:“二师兄方才还责备小弟不准招惹事非,结果二师兄却先出手了。”

  薛慕兰道:“这可不是我们招惹他,是他先招惹了我们。”

  这时大家已在纷纷上岸,薛慕兰抬抬手道:“丁兄,我们上去了。”

  四人相偕上岸,到了城中,差不多已是申牌时光,薛慕兰提议先找一家客店落脚。当下就在大街的一条横街上,找到一家叫做安庆招商客栈的客店。

  跨进店堂,伙计看到进来的是四位少年公子,慌忙陪着笑躬⾝道:“四位公子要住店?”

  薛慕兰道:“我们要两间最好的上房。”

  店伙连声应是:“有、有小店是安庆府首屈一指的大客栈,上房最是幽静,凡是过路的达官贵人,一到安庆,都要到小店来落脚…”

  卓云和道:“不用说了,快点带路。”

  “是、是!”店伙连声应着,说道:“四位公子请随小的来。”

  两间上房,果然很清静,而且每间都有两张床。

  薛慕兰満意的点点头道:“好,就这两间吧!”

  店伙连声应是,退了出去,一回工夫,送水送茶,甚是忙碌。

  丁剑南、方如苹当然还是住了一间,‮入进‬房间,方如苹看了丁剑南一眼,不觉低头一笑。

  丁剑南凑过⾝去,低低的道:“你笑什么,今晚我们还是睡在一起的好。”

  方如苹嗔道:“你想得好。”

  丁剑南忽然目光一瞥,发现薛慕兰的人影一闪,迅速的往外行走。

  两人洗了把脸,过没多久,卓云和在门口叫道:“丁兄、方兄,咱们该出去吃饭了。”

  四人在酒楼上用过晚餐,回转客店就各自回房。

  丁剑南就随手闩上了房门。

  方加苹白了他一眼道:“今晚各睡各的,你不许再胡来了。”

  丁剑南把她揽入怀中,低下头去吻住了她的香唇。

  过了好长一回,方如苹才飞红着脸,把他轻轻推开,低声道:“好了,可以去睡了。”

  丁剑南脫下长衫,忽然发现怀中有一个小小的纸团,急忙打了开来,只见上面写着一行歪歪倒倒的字:“西横街有一家永庆镖局,总镖头是张文海那小子。”

  方如苹问道:“你看什么?”

  丁剑南奇道:“这是从我怀中取出来的纸团。”

  方如苹低头看了一眼,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丁剑南道:“谁知道?”

  方如苹道:“你连什么人塞在你怀中的都不知?”

  丁剑南突然心中一动,说道:“会不会是瘦小老丈?他塞给我这个纸团,不知是什么意思?”

  方如苹忽然轻哦了一声,说道:“我在车上告诉过她们,说咱们刚从龙虎山游罢归来,安庆有一家镖局从前保过我们的镖,和总镖头认识,想去看看他,其实我们哪认识什么镖局?大慨这话给他老人家听到了,所以指点我们到永庆镖局去。”

  丁剑南道:“我们真的要去找镖局?”

  方如苹低声道:“我看她们两人好像对我们很注意,我们说道到安庆是要来找镖局的,不去找了,岂非留下破绽?我们既然要打进他们里面去,明天就得去虚晃一下。”

  丁剑南笑道:“这位老人家倒是热心得很。”

  方如苹微微‮头摇‬道:“他引你去小山,又塞给你这个纸团,必有深意!”

  丁剑南附着她耳朵悄声道:“贤妻说得有理。”

  芳如苹娇羞的嗔道:“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丁剑南道:“小生不敢了。”

  方如苹道:“那就去睡吧,明天还有事呢!”

  丁剑南又捧着她粉脸吻了一下,才走到右首一家床上,盘膝坐定,方如苹也脫下长衫,一手扇熄灯火,在左首床上坐下,各自调息运功。

  丁剑南这张床,正好和隔壁薛慕兰两人的房间,只有一板之隔。客店的上房,间隔虽是木板,但用的是上等木材,髹漆光亮,而且木板极厚,也不至于有什么裂缝,是以房与房之间,不会听到什么声音,就是大声说话,也不致妨碍了别人。

  但丁剑南练的是达摩洗髓经,这一运功,十丈之內,飞花落叶和人的呼昅之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何况木板再厚,也只是隔了一层木板而已,隔壁房中两人话声虽然说得极轻,但却依然清晰入耳。

  只听卓云和的声音道:“他对什么人都自称老哥哥,又不是只对我一人说,有什么可疑的?”

  薛慕兰道:“此人武功奇⾼,不去说他,这一路上,咱们坐的是车,他又没坐车,遇上一次是偶然,但他和咱们在祁门住同一客房,在东流,咱们上酒楼,他也来了,今天渡江,又同一条渡船,天下那有如此巧合之事?”

  丁剑南心中暗道,她们说的是瘦小老人家。

  卓云和道:“依二师兄之见呢?他是冲着咱们来的了?”

  薛慕兰道:“他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就是冲着丁兄他们来的了。”

  丁剑南暗道:此女果然厉害得很?

  卓云和道:“我看丁兄他们和我们一样,和他也是初次见面,并不相识。”

  薛慕兰道:“你说的也是,那就是他有意跟踪咱们的了,哼,就算他武功通天,真敢跟踪,只要‮入进‬迷仙岩,也不怕他飞上天去。”

  丁剑南心中暗道:听她口气,好像迷仙岩十分厉害!

  只听卓云和又道:“二师兄,丁兄他们,你说如何呢?”

  丁剑南听他们话题转到了自己两人头上,自然更要凝神谛听。

  薛慕兰道:“你怎么啦,丁兄、丁兄的,从昨天到现在,已经跟我提过三次了,这件事,我们总得向师尊老人家请示才行,昨天一天都在赶路,又没有人可以把信递出去。”

  卓云和道:“这里不是…”

  薛慕兰道:“你就是急性子,我话还没说完呢,丁兄二位,确是合乎师傅标准的人才,所以下店之后,我就要他们把禀贴用飞鸽传书送出去了,最快也要明天才有回音。”

  卓云和道:“二师兄方才怎么没和我说?”

  薛慕兰道:“隔墙有耳,方才他们还没睡哩,现在我不是告诉你了?”

  卓云和忽然嗤的轻笑道:“我和你提起丁兄,就是为了禀贴的事情,方才你还笑我,原来你也挺关心丁兄的。”

  丁剑南不觉脸上一红。

  只听薛慕兰道:“你说到那里去了?”

  卓云和道:“方才渡船上,不是为了丁兄,你会出手么?”

  薛慕兰敢情被她说中了心事,低叱道:“你不许胡说。”

  “好!”卓云和道:“我们说正经的,你说师傅指示最快要明天才能下来,他们已经到了地头,万一…”

  薛慕兰道:“这个,不要紧,他们不是要去找镖局的总镖头吗?这就是他们初涉江湖之处,镖局保过他们的镖,事隔数年,人家那里还会记得?他们明天去了,不碰一鼻子灰才怪,所以明天他们还不会走,就是要走,我们不会再挽留他们一天吗?”

  卓云和道:“要挽留,你去挽留他。”

  薛慕兰道:“师傅指示没来以前,自然要挽留他们了。”

  听到这里,她们谈话似已告一段落。

  丁剑南心中暗道:幸亏瘦小老人家塞这个纸团给自己,否则自己两人要上什么镖局去找人家呢?

  心中想着,悄悄下床,轻脚经手的朝方如苹床前走去。

  方如苹倏地睁开眼来,低声道:“你…要做…”

  丁剑南用手中竖在口中,连嘘都不敢出声,只好以“传音入密”说道:“我刚才听到她们的谈话,来和你说的。”

  方如苹看他神情不像有假,以也“传音入密”问道:“她们说了些什么?”

  丁剑南在她床上坐下,就把刚才听到的话,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其中只把她们师姐妹戏谑的话删去不提。

  方如苹点头道:“这么看来,她们迷仙岩一定是个神秘所在,也极为厉害了,师傅要我们在江南走动,很可能和她们有关了。”

  说到这里,忽然沉昑道:“她们的禀贴以飞鸽传书送出,薛慕兰落店之后,并未走出客厅去,那么这家客店莫非和她们有关…”

  丁剑南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刚进房来之后,我就看到薛慕兰的人影在门口闪过。”

  方如苹道:“她可能就是找人去的,哦,明天,那我们就非去永庆镖局不可,如果这客店和他们有关,说不定永庆镖局也有他们的人,我们说话就得小心,要装出一付初走江湖的模样去拜访总镖头,也要表示对他十分仰慕…”

  丁剑南点头:“这我会说。”

  方如苹道:“还有,我们这样去拜访人家,仍如薛慕兰所说一定会碰一鼻子灰回来,回来的时候,还要装出气愤的样子用以表示我们行走江湖,寻师访友,却想不到江湖人竟然如此庸俗。”

  丁剑南笑道:“你想得真周到…”

  方如苹看他笑嘻嘻的模样,已经知道他又要不老实了,这就正容道:“好了,事情都说完了,我也要睡了,快去睡吧!”

  他们这番话,为了防隔壁听到,自然都以“传音入密”交谈的。

  丁剑南朝她伸一伸‮头舌‬,只好回到自己床上去。

  一宵过去。翌曰一早两人很早起来,盥洗完毕,隔壁薛慕兰、卓云和也起来了,四人一同用过早点。

  丁南剑起⾝道:“二位兄台,兄弟和表弟今天要去看一个朋友。”

  卓云和道:“对了,我听方兄说过,二位认识这里一个镖局的总镖头。”

  丁剑南脸上一红,说道:“其实我们和他也不算很熟,这里西横街的永庆傈局,从前先父上任去,是他们保的镖,和总镖头张文海见过几面,在下兄弟出外访友,既然从前认识,所以想去看看他。”

  他在说话之中,把镖局和总镖头姓名都说出来了。

  方如苹兴⾼采烈的催道:“表哥,我们要早些去,人家总镖头事忙,万一一早就要出门,我们就碰不上了。”

  卓云和笑着似要说话。

  薛慕兰拦着道:“方兄说的是,既然来了,自该早些去,万一碰不上,岂非白来了?”

  方如苹道:“表哥,我们走吧,薛兄、卓兄回头见。”

  她装作得很像,急看要去看人家总镖头。

  西横街永锣局大门前飘扬着杏⻩“永”字镖旗,门旁一块长方形的白铜招牌“永庆镖局”四个字也擦得雪亮。从街梢路旁停放的镖车,一直排列到门口,少说也有十数辆之多。

  不少趟子手正在进进出出的忙着。

  丁剑南、方如苹走近门口,就有一名趟子手朝两人招呼着问道:“请问二位公子找谁?”

  丁剑南连忙抱拳道:“在下兄弟是找贵局张总镖头来的。”

  趟子手忙道:“二位公子请到厅上坐。”

  他领着两人‮入进‬大天井,只见大天井上也停着七八辆镖车,车上部揷着三角杏⻩“永”

  字旗,也有十来人站在车旁,看情形镖车正待出发。

  大家看到进来的是二位少年公子,自然十分注目。

  那趟子把两人一直领到中间大厅,就抬手道:“二位公子请坐,在下这就去请总镖头出来。”

  丁剑南道:“有劳了。”

  趟子手匆匆朝右首厢房进去,两人就在椅上坐下。

  大厅上陈设古雅,正中间一方横匾,写着“我武维扬”四个金字,但在四字中间,却有一个金⾊圆形的太极图。

  方如苹低声道:“这家镖局原来是武当派的人开的。”

  一名打杂的给两人送上茶来。

  丁剑南说了声:“谢谢。”

  这时那趟子手已从右厢退出,朝两人道:“二位公子请稍坐,总镖头就出来了。”说完,自行退出。

  又过了一回,才见从右厢走出一个⾝穿蓝布衫,中等⾝材面⾊微黑,浓眉大眼的汉子来。

  这人看去约莫三十出头,却极为⼲练,目光一抬,朝两人拱着手道:“有劳二位公子久候了,在下张少海,不知二位公子宠临,有何见教?”

  他叫张少海,瘦小老头的字条上写的却是张文海,那么此人不是总镖头了。

  丁、方二人赶紧站起,同样抱了抱拳,由丁剑南道:“在下兄弟是专程拜访张文海张总镖头来的。”

  张少海抬抬手道:“二位公子请坐。”

  两人落坐之后,张少海也陪着坐下,说道:“二位公子说的乃是家父,他老人家因年届花甲,是以把镖局交给了在下,二位公子有何见教,和在下说好了。”

  丁剑南:“在下丁南強,他是我表弟方仲平,数年前先父上任,曾委请贵局保过一趟镖,曾和老总镖头有过数面之缘,对老总镖头极为景仰,此次路过这里,特来拜访。”

  张少海连说“不敢”一面说道:“敝局保的大都是官家的镖居多,承蒙两位公子瞧得起,在下无任感激,家父因年纪大了,已回故里去了,二位公子宠临,他老人家如果在这里,不知有多⾼兴呢,二位公子落脚何处,如不嫌弃,中午让在下稍尽地主之谊。”

  他话说得很客气,但也有官场“端茶送客”之意了。

  丁剑面站起⾝抱抱拳道:“总镖头不可客气了,在下兄弟只是景仰老总镖头,特来拜访的总镖头如果回府,就请代在下兄弟致意就好,在下兄弟那就不打扰了。”

  “谢谢二位的厚爱。”张少海连连拱手道:“二位到了安庆,在下自该稍尽地主之谊,怎好如此客气…”

  丁剑南道:“在下兄弟那就告辞了。”

  两人举步走出,张少海一直送到门口,还连声说着“简慢。”

  路上,方如苹四顾无人,不觉笑道:“大哥,你道瘦小老人家为什么要我们来看张文海的?”

  丁剑南笑道:“因为他已经不⼲总镖头了,就是有人查我们,也查不出来。”

  方如苹笑道:“看来大哥江湖阅历也增长了许多,瘦小老人家不但正是此意,而且方才听张少海的口气,这家镖局是专保官家的镖的,和我们说的话,也完全符合了。”

  丁剑南道:“看来瘦小老人家好像早已知道我们来意,也由此可见要想‮入进‬迷仙岩,对方对每个人的来历,都可能调查得十分仔细,也由此可见他们的神秘了。”

  方如苹点头头道:“正是如此。”

  两人转入大街,因时间还早,前面不远就有一家叫一乐也的茶馆。方如苹道:“大哥,我们到茶馆喝茶去。”

  丁剑南道:“你想喝茶?”

  方如苹低声道:“你这人…行走江湖,茶馆酒楼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消息最灵通了,我们没事,自然要进去坐坐了。”

  丁剑南含笑道:“贤妻说是极是。”

  方如苹脸上一红,嗔道:“你在大街上也这样乱叫。”

  丁剑南含笑道:“愚兄叫你贤弟,又是那里不对了?”

  贤妻和贤弟声音果然差不多。

  方如苹撇撇嘴道:“你当我没听见?”

  丁剑南道:“听见就好了。”

  跨进茶馆,一名茶博士立即迎了上来,陪着笑道:“二位公子爷,请登楼雅座。”

  入门迎面就是一道楼梯。两人举步上楼,打通的三间房子,极为宽敞,放着二十几张八仙桌,都是雕花椅子,喝茶的客人,倒也有六七成座头。

  雅座自然比楼下的普通座⾼雅得多了,不似楼下乱哄哄的嘈杂。

  茶馆也比酒楼清静,酒楼有人闹酒,茶馆不会有人闹茶。

  两人找了一张空桌坐下。茶博士过来问道:“二位公子要喝什么茶?”

  丁剑南道:“清茶。”

  茶博士退去之后,丁剑南、方如苹两人同时抡目四顾,这一瞧,两人心头不由得同时一怔!

  丁剑南看到离自己不远临窗一张桌上,对面坐着的两人,正是那天在酒楼上看到的青衫少年,他,应该是柳飞燕,现在已可证实是她了,因为她对面坐着的一个紫脸浓眉中年人,正是化名盖大鹏的崆峒飞云霍从云。

  霍从云的目光何等锐利,丁剑南、方如苹两人虽然易了容,但两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上又各自佩了古剑,自然会多看上一眼,这时目光正好朝丁剑南投来。

  丁剑南因自己有师叔交代的任务,自然不好和霍从云打招呼,但目光是友善的。

  这时柳飞燕也正好转过脸来,她只朝丁剑南瞥了一眼,就迅速的转过脸去。不知好和霍从云说了句什么话,霍从云就脸露不屑,别过头去。

  丁剑南看得暗暗奇怪,霍老哥兄妹目前并不认为自己,何以对自己会有这般脸⾊,莫非认错了人。

  就在此时,只听耳边响起方如苹以“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大哥,莫要转过头去,坐在咱们右首第三桌上,有五个人其中一人,正是从前江南分坛的左领队孙必显他好像是这五人的领队,奇怪,他们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正好茶博士送上一壶茶水,丁剑南一手取过茶壶,装作替她倒茶,一面也以“传音入密”说道:“那靠窗口一张桌上,坐着一个紫脸中年人,另一个是我们在东流酒楼上遇见的青衫少年,这两人我都认识,一个是崆峒飞云霍从云,另一个可能是他师妹柳飞燕乔装的。”

  方如苹听说那青衫少年是个女的,自然特别注意,问道:“你怎么认识他们的?”

  丁剑南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晚上再告诉你。”

  “晚上”二字,听得方如苹脸上不噤微微一红。

  就在此进,又上来了一个人,看来江湖道上也真是狭窄,又会在这里遇上了他,此人正是渡船上追着瘦小老头去的无形毒手阎老九。

  他目光一抡,看到窗口的崆峒飞云和青衫少年,也看到了另一张桌上的孙必显等五人,不觉怪笑一声道:“哈哈,你们居然都在这里!”

  楼上本来极为宁静,除了几张桌上有人在下棋,落子下子之外,大家说话的声音不算很大,他这声怪笑,却引得在座人目光不期而然都向他投去。

  孙必显脸上变了颜⾊,慌忙站起⾝,抱抱拳道:“属下不知阎老供奉驾到,快快请坐。”说着朝几人使了个眼⾊。

  于是和他同一桌上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抱着拳道:“阎老供奉请坐。”

  和孙必显同一桌的,正是任东平、年其武、闻柏年,陆承逊四人。

  大家神⾊恭敬的起立,这对阎老九来说,脸上有了极大光彩,因为这祥就显示了他崇⾼的⾝份。

  阎老九口中嘿了一声,捋着长髯点点头道:“老夫如果记忆不错,你是江南分坛的孙领队,对不?”

  孙必显恭敬的应了声“是”陪着笑道:“你老还记得属下,这是属下的光荣。”

  其实他早已不是江南分坛的领队了。

  阎老九这句“江南分坛的孙领队”钻到其他茶客的耳中,就有人注视了孙必显等人一眼,但这时茶客们都在看着阎老九,自然不会有人注意。

  阎老九其实只接了孙必显本该送给仲孙萱的一张聘书,根本没和五云门搭上线,但他却居然以老供奉自居,嘿嘿笑道:“很好,大家请坐。”

  他没有坐下,目光又转向了霍从云和柳飞燕两人⾝上,缓缓走了过去,说道:“你们两个,老夫好像在那里见过?”

  霍从云站起⾝,抱拳含笑道:“在下盖大鹏是卖解的,行走江湖,你老也许见过。”一指柳飞燕又道:“他是在下小师弟叶青云,小师弟,快见过这位老爷子。”

  柳飞燕也抱抱拳说道:“在下见过老爷子。”

  阎老九看他们只是江湖卖解之流,觉得自己以五云门堂堂老供奉,和这两人说话,岂不辱没了⾝份?口中嘿了一声道:“老夫那是看错人了。”

  回⾝走到孙必显五人坐的桌上,在上首位子大马金刀的坐下,说道:“孙领队,你们几个那就跟着老夫好了。”

  孙必显惶恐的道:“回你老的话,属下几个另有一件事要办,只怕暂时无法追随老供奉了,老供奉如有什么差遣,只要你老说个地方,属下等人等办完了事,自然遵示赶去,听候你老差遣。”

  阎老九好不容易找到五个对自己如此恭敬的手下,一个人在江湖上出了名,如果没有几个手下跟随着,总是美中不足,这就沉声道:“不行,老夫是你们总坛的老供奉,就是你们坛主也要听老夫的,你们只管跟着老夫,你们坛主如果责怪下来,老夫自会跟他说的。”

  孙必显还待开口,只听耳边响起霍从云“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孙老弟快答应他,你只要如此如此,岂不正好?”

  孙必显听得脸有喜⾊,连忙说道:“你老这样说了,属下岂敢不遵,有你老跟坛主面前一说,以后属下几人就可永远追随你老了。”

  阎老九一手拂须,呵呵笑道:“这个容易,老夫见到你们坛主,自会当面和他说的,他们几个就只管跟随老夫就是了。”

  孙必显喜形于⾊,巴结的道:“你老是总坛的老供奉,连坛主算起来还是你老的属下呢,属下几人能够追随你老,那是等于连升了‮级三‬。”

  阎老九听得心花怒放,呵呵笑道:“这个自然,等老夫回转总坛,见到门主,再给你一个名义,自然比在分坛当差好得多了,哈哈,岂止‮级三‬?简直是连升五级才差不多。”

  孙必显双手捧着茶壶,替他斟了一杯茶,说道:“多蒙你老栽培。”

  方如苹听得暗暗奇怪,心想,五云门那来什么老供奉?孙必显在自己手下担任过领队,而且为时也有数年之久,他不会不清楚,如果真有任务在⾝,绝不会凭阎老九自吹自擂的几句话,就放下正事不办,去跟随阎老九了,何况江南分坛现由总监逢姑婆负责,并未再派坛主,阎老九一派胡说,孙必显怎会相信不疑?只怕其中必有缘故。

  正想之间,霍从云、柳飞燕两人已经起⾝会帐下楼而去。

  丁剑南目送两人后影,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歉意,人家师兄妹为了救自己,不惜跋涉千里,求去取解药,自己和他们当了面,却还视若陌路。

  方如苹低声道:“大哥,你怎么了?”

  丁剑南道:“我…没有什么?”

  方如苹朝他笑了笑,低声道:“我看得出来,你对那位柳姑娘有着极深的感情,对不?”

  丁剑南脸上微微一热,差幸易了容,不会为人看出,连忙说道:“谁说的?”

  方如苹俏皮的轻笑道:“是你眼睛说的,你眼中流露出来的是一种对她有歉疚的神⾊,我这话没说错吧?”

  丁剑南点点头,含笑道:“表弟,你眼睛真厉害,连我心里的事都被你看出来了。”

  方如苹道:“我设说错吧?现在你自己承认了。”

  丁剑南笑道:“但你只说对了一半。”

  方如苹道:“怎么只说对了一半呢?”

  丁剑南道:“方才我內心确有一份很深到的歉意,但我是对霍老哥,并不是对柳姑娘的。”

  方如苹眨眨眼睛,问道:“这话怎么说呢?”

  丁剑南就把当曰自己⾝中“般若禅掌”只有少林“大梅檀丸”可救,霍从云从扬州赶上少林寺,盗取“大梅檀丸”而他只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那是他们在大街上卖解,有一个地痞叫做锦衣二郎的掷出三枚金钱,出手下流,是自己暗中以“五行指”把他金钱击落,后来掷了十两银子,霍从云可能看出是自己出的手,过来和自己攀谈了几句。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人家曾救过自己,今天见了面,没和他打个招呼,总觉得有一份歉意。

  方如苹笑道:“原来如此,崆峒飞云名満天下,你们可以说是道义之交了。”

  接着以“传音入密”说道:“江南分坛,也可以说是砸在他手里的,不是有他相助,我也不会在万松山庄一败涂地,⾝负重伤,既然他对你有过救命之恩,我这笔帐也不用再跟他算了。”

  丁剑南:“谢谢你。”

  方如苹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们还用说谢吗?”

  两人坐了一回,才会帐下楼,这时快近中午,就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吃过午餐,才行回转客店。

  卓云和听到两人回来,就很快的迎了出来,说道:“丁兄、方兄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呢?

  我们等着你们吃午饭,后来看你们不会回来吃午饭,我们到刚才才吃过。”

  丁剑南道:“真对不起,叫二位久等了,我们是在街在随便吃的。”

  卓云和看了他一眼,问道:“二位去了永庆镖局,可曾看到总镖头吗”

  薛慕兰听到他们在门口说话,就在房中说道:“四师弟,你也真是的,丁兄他们才回来,就在走廊里说个没完,丁兄,快到里面来坐吧!”

  丁剑南、方如苹只得走了进去。

  薛慕兰拿起茶壶,倒了两盅茶说道:“丁兄、方兄请用茶。”

  丁剑南道:“多谢薛兄,这个如何敢当呢?”

  薛慕兰笑道:“我们自己兄弟一样,丁兄何用客气?”

  四人在椅上坐下。

  卓云和又问道:“丁兄,你还没说去永庆镖局的事呢。”

  丁剑南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在下兄弟去找总镖头,但见了面,却不认识了。”

  卓去和道:“那怎么会呢?”

  丁剑南道:“因为现在的总镖头,是老总镖头的儿子,老总镖头已经回家乡纳福去了,所以我们和他说了没有几句,就辞出来了。”

  卓云和道:“那么你们到那里去了呢,到这时候才回来?”

  他这句话,又是埋怨口气,又有关切之情。

  方如苹道:“我们因时间还早,上茶馆喝茶去了。”

  薛慕兰目光瞟着丁剑南,偏头问道:“丁兄行止如何呢?”——

  幻剑书盟扫描,一兆OCR WwW.NiLxS.Com
上一章   扇公子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扇公子》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扇公子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扇公子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