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美人刀 第七章 戏耍双凶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新月美人刀  作者:东方玉 书号:43857 更新时间:2017/11/15 
第七章 戏耍双凶
  “难道说二位施主今晚就是冲着贫僧来的了?你们有正经事儿要办,何必跟贫僧纠不清?贫僧也有正经事儿要办,⾝上这两只虱子真要命,东咬西咬,庠得贫僧无暇搔庠,这样躲躲蔵蔵,就算没被二位施主打死,累也把贫僧累死了。”

  ⾼大老者岂是等闲人物,眼看凭自己兄弟二人,追逐了半天,连人家半点⾐角都没沾上,这个疯疯颠颠的和尚,功力之深,岂非远在自己兄弟二人之上了?一念及此,不觉住⾜问道:“你知道老夫二人来意?”

  他一住手,‮二老‬矮小老者也就停了下来。

  遢邋和尚气如牛,举起⾐袖拭拭汗⽔,嘻的裂嘴一笑,说道:“贫僧只是随便说说的,二位施主半夜三更到这里来,自然有正经事要办,嘻嘻,光不挡财路,二位施主只管进去,贫僧别的不会,把个风儿,贫僧还会,待回二位施主发了利市出来,嘻嘻,分一点给贫僧就好,老实说,这南岳庙香火旺盛,香客们一天捐的油香钱,就⾜有千儿八百的,油⽔⾜得很!”

  他这话是把⾼大老者兄弟当作了下五门的小偷了。

  ⾼大老者一阵嘿嘿⼲笑,问道:“你的正经事儿是什么?”

  遢邋和尚嘻的笑道:“贫僧不是说过了么?贫僧的正经事儿,就是要捉两只虱子…”

  他口中一直提到两只虱子,这不是明明把⾼大老者兄弟二人比作了虱子?

  ⾼大老者沉声道:“你如何捉法?”

  遢邋和尚笑嘻嘻的道:“贫僧刚才不是也说过么?贫僧刚才己经捉到了两只虱子,后来又放掉了,贫僧捉虱子的手法,二位施主又不是没见过,嘻嘻!”

  他撞倒过⾼大老者,也抓过矮小老者间的⾐衫不放,他们自然领教过了,这样还不够吗?

  ⾼大老者虽是満腔怒火,但人家⾝手比他兄弟二人⾼出不知多少,今晚说什么也讨不到便宜,自然不用再逗留下去了。

  ⾼大老者看了遢邋和尚一眼,沉声道:“今晚老夫兄弟认栽,你和尚总有个万儿吧?何妨亮出来让我们兄弟听听?”

  “施主说笑了。”遢邋和尚耸着肩道:“贫僧一贫如洗,只有⾝上这件破僧袍,已经穿了七、八年,那有万儿八千的亮得出来?要是贫僧有那万儿八千的银子,早就不叫贫僧,叫富僧了。”

  ⾼大老者怒笑道:“老夫是问你法号。”

  “法号?”遢邋和尚听得嘻嘻直笑,说道:“只有有道⾼僧,才会有法号,表示他佛法无边,可以唬唬那些有钱的施主,贫僧那有什么法号?人家叫我傻和尚,贫僧就是傻和尚,人家叫我疯和尚,贫僧就是疯和尚,也有人叫贫僧遢邋和尚,随人家怎么去叫,反正贫僧就是贫僧,二位施主喜叫贫僧什么都可以。”

  ⾼大老者一脸俱是怒⾊,哼道:“‮二老‬,咱们走。”

  两道人影立即疾掠过去。

  遢邋和尚搔搔头⽪,嘻的笑了一声,自言自语的道:“好戏快上场了,贫僧还得赶到前面看热闹去呢!”

  说完,弓着⾝子,点着⾜尖,像大马猴一般,一颠一颠的走了。

  南岳庙两扇大门徐徐开启,从里面走出两行青袍束,手捧长剑的衡山派门人,一共是六十对,一百二十人,分左右像雁翅般站定。接着是玄通、玄风、玄慧、玄道、玄玑、玄修六大弟子。

  最后走出来的是一个鹤发簪髻,⽩须垂的青袍道人,正是衡山派的掌门人青云道长。

  他⾝后随侍着两个小道童,一个手捧离火剑,一个手捧铁如意,目不斜视,神⾊恭肃。

  青云道长目光一注,徐徐说道:“黑⾐教朋友,夤夜光临衡山,贫道有失远,不知诸位之中,哪一位是领头人,如何称呼?”

  他话虽然说得和缓,声音也不响,但却字字清朗,传出老远。

  黑⾐教的人,已经近庙前广场,面向南岳庙而立。此时站在中间的晏副教主举步朝前走上了两步,拱手道:“请问这位大概是衡山派掌门人青云道长了?”

  青云道长答礼道:“不敢,贫道正是青云,道兄如何称呼?恕贫道眼拙。”

  晏副教主拱手道:“兄弟晏天机,忝为敝教副教主,今晚特来拜访道兄。”

  “哈哈!”青云道长大笑一声道:“原来是晏副教主,贫道幸会,拜访二字,贫道更不敢当,副教主率众夤夜而来,贫道正要请教,不知贵教有何赐教之处?”

  晏副教主道:“贵派青石、青藜二位道兄,曾经由敝教敦聘为护法,不知道兄何以要把他们拿下,是否可请道兄看在敝教份上,予以释放?”

  这只是藉口而已,他知道衡山派万万不会答应的。

  青云道长沉笑一声道:“青石、青藜⾝为衡山派弟子,触犯敝派门规,这是敝派之事,贵教既是江湖一脉,教有教规,国有国法,贵教如何⼲涉起敝派派內之事起来?”

  晏副教主道:“听道兄口气,那是不答应了?”

  青云道长微哂道:“副教主何须多此一问?”

  “好。”晏副教主颔首道:“那么咱们再谈谈第二件…”

  青云道长道:“晏副教主请说。”

  晏副教主道:“敝教有几位护法,矮路神令狐宣、和湘西七怪中的祁辛、沙友德、来得顺、尚在周等五人,据说为贵派所擒,为了不伤双方和气,道兄能否赐予释放?”

  青云道长一张清癯的脸上,笑容渐敛,徐徐说道:“晏副教主问得好,就是阁下不说,贫道也正好要向副教主请教,江湖上各门各派,立教开宗,本应互相尊重,和平相处,贵教今晚率众而来,由但副总管率同令狐宣等人,夜闯敝派南离园,持強出手,上门寻衅,令狐宣等五人,为敝派拿下,只逃走了但无忌一人,贫道要请教副教主,贵教这等行径,那是有意和敝派为敌了?”

  晏副教主道:“兄弟只是请求道兄把他们五人赐予释放,至于贵派和敝教之事,稍后兄弟自会向道兄代。”

  青云道长道:“在晏副教主尚未向贫道代清楚之前,贵教和敝派敌友未分,侵⼊敝派的敌人,敝派自然得把他拿下,如何能轻易言释呢?”

  “好!”晏副教主依然徐徐颔首道:“这么说道兄也是一口拒绝了。”

  青云道长冷然道:“不错。”

  晏副教主又道:“兄弟还有一事,要向道兄请教。”

  青云道长心头一动,暗道:“他率众而来,今晚之事,已非全力一拼不可,但他却一件又一件的说着,似乎志在拖延时间,莫非他乘我正面出来应敌之际,又派遣⾼手,进⼊庙中救人去了?”心中想着,还是沉静的道:“请教不敢,晏副教主但请明说。”

  晏副教主道:“敝教使者殷友泉,副护法任云秋,在巡视松林之际,一去不返,是否为贵派擒去了?”

  青云道长听得不由一怔,但却含笑道:“只要他们不⼊侵敝庙,敝派就不致为难他们…”

  刚说到这里,只听“嘶”的一声,两道人影破空而来,泻落当场,那是一⾼一矮,两个⾝穿⻩⿇长衫,长仅及膝的老人。⾼的一个浓眉大眼,⾝材⾼大,矮的一个扁脸塌鼻,⾝子矮小。

  晏副教主看到两人空手而回,不觉神情一怔,问道:“二位公孙兄,可曾得手了?”

  ⾼大老者一抱拳道:“说来惭愧,咱们在途中遇上了⾼人,有负副教主托付之重。”

  他们没办成事。

  晏副教主一呆,公孙兄弟在武林中盛名久著,能在他们手下走得出三五十招的人,已是不多,他们兄弟居然会说出遇上了⾼人,这不是说他们栽了跟斗?一面问道:“二位公孙兄遇上的是什么人?”

  矮小老者道:“一个和尚。”

  晏副教主又是一怔,说道:“是少林来了人?”

  矮小老者道:“不像是少林寺来的,这和尚蓬头垢面,看去甚是遢邋,他自称遢邋和尚。”

  晏副教主攒攒眉,说道:“江湖上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和尚。”

  矮小老者道:“是没有听说过。”

  晏副教主一抬手道:“二位公孙兄且请稍息,待兄弟处理了这里的事再说。”

  那一⾼一矮二人拱拱手,便自退去。

  他们说得虽轻,青云道长凝神注意,自可清淅听见,心中暗道:“这公孙兄弟,不知是什么人?但听晏副教主的口气,这两人在黑⾐教中,⾝份似乎不低,那么在路上拦袭他们的遢邋和尚,又会是谁呢?”

  要知他虽是衡山一派掌教,但平⽇极少在江湖走动,是以连这对公孙兄弟的来历,都一无所知。

  但在庙前广场右侧的舂申君等人,看到这一⾼一矮两个老者突然在庙前现⾝,心头不由蓦吃一惊,暗道:“怎么祁连双凶也赶来了?他们也被黑⾐教所罗致,看来凤箫女说得不假,黑⾐教果然⾼手如云,今晚之局,本来只有一个晏副教主,不知他出⾝来历,其余的人,以衡山派和自已等人,现有的人手,已⾜可对付,但祁连双凶突然赶来,今晚之局,就很难预料成败了!”

  他因距离较远,没听到祁连双凶和晏副教主说的话,否则如果知道祁连双凶遇上遢邋和尚,栽了跟斗,就大可宽心了。

  青云道长在晏副教主和祁连双凶说话之时,目光缓缓朝右侧看去,沉声道:“青松师弟,你也来了?”

  青松道人连忙欠⾝稽首道:“小弟参见掌门人。”

  青云道长道:“师弟可知青石、青藜,勾结黑⾐教,企图颠覆本派,愚兄把他们拿下?”

  青松道人:“小弟略有所闻。”

  青云道长又道:“你带来了多少人?”

  青松道人道:“小弟把⽩云观九十九名弟子,全带来了。”

  这话是暗中告诉掌门人,他带来的弟子,可列“九九离火剑阵”

  青云道长道:“是听到黑⾐教箭头指向本派,赶来驰援的了?”

  青松道人欠⾝道:“本派有事,小弟责无旁贷。”

  他表明了态度。

  “很好。”青云道长点点头,转过⾝去,朝广场左首的舂申君等人打了个稽首道:“陈庄主五位也来了,贫道有失迓。”

  舂申君抱抱拳道:“道长好说。”

  青云道长又道:“陈庄主等五位,乃是三湘知名之士,侠名远播,五位同时光临衡山,而且正当黑⾐教夜袭敝派之时,不知有何见教?”

  这是故意如此说的。

  舂申君大笑道:“道长是否认为陈某等人和黑⾐教一路的么?”

  青云道长又打了个稽首道:“陈庄主号称舂申君,一向侠名在外,泾渭不同流,自然不至于和黑⾐教沆瀣一气,这点,贫道可以信得过五位庄主。”

  舂申君拱拱手笑道:“道长说得极是,陈某等人,岂肯被一个江湖匪类啸聚的黑⾐教所收卖…”

  这话也表明了他们四个庄的态度。

  黑⾐教副总管但无忌听到这里,不觉骇然道:“陈舂华,你反了?”

  舂申君发出一声清朗的长笑。说道:“但副总管,这个不能怪陈某,只能怪你黑⾐教太小气,也太小觑了陈某,你们只聘陈某担任一名护法,自然不易为陈某所接受,如果你们黑⾐教大方一些,给陈某一个副教主⼲⼲,陈某还有点面子,就不至在阵前倒戈了!”

  但无忌喝道:“沈庄主、谢庄主、金庄主三位呢?你们…”

  金赞廷不待他说下去,就洪声道:“舂申君是咱们的头儿,他说要反黑⾐教,咱们自然非反黑⾐教不可,姓但的,你不必多言。”

  晏副教主脸上一片冷森,嘿然道:“就凭你们几个,又能反得出什么名堂来?”

  沈仝大笑道:“姓晏的,你少冒大气,今晚管教你来得去不得。”

  他话声甫出,谢公愚左手一抬,向空中打出一文火箭,但听“嗤”的一声,一道火花冲天直上!

  就在火箭起的同时,左右两边的人,立即采取了行动!

  左首由九环金刀邱荣为首,率领四个庄的庄丁,迅疾朝黑⾐教左首展开了扇面的包围。

  陈福率领的是舂华山庄三十六家将,右手执钢刀,左手执藤牌,一看就知是久经训练的劲旅。谢雨亭率领的是跃龙庄三十六名跃龙剑手,一个个手捧长剑,神情严肃,显然也是剑中杀手。谢雨奎率领的是罗汉庄二十八名庄丁,每人都是手抱齐眉,他们庄主是少林出⾝,练的自然是少林法了。陈少华率领的是弓箭塘二十名弓箭手,一个个手持強弓,悬劲矢,背上还背着匣弩,一看就知是擅使弓箭的好手。

  左首布成包围之势的同时,广场右首⽩云观九十九弟子,在一阵惊天动地的“锵”

  “锵”剑鸣声中,也迅快的布成了“九九离火剑阵”十组弟子列成一圈,中间由青松道人主持,缓缓的向黑⾐教右翼推进。

  这份声势,却也不可小觑了它,尤其这一着实在大出黑⾐教意外之事,本来这两股力量,是属于他们的,现在突然变成了敌对的力量,本来南岳庙是孤立无援的,现在突然间加添了左右两翼的生力军,这种力量的此消彼长,往往可以有决定的胜负之分。

  晏副教主脸⾊深沉,冷冷的嘿了一声,才道:“很好,晏某倒要看看今晚到底鹿死谁手?”

  说到这里,回头道:“陈舂华、沈仝等人,既已⼊教,又复叛教,你们谁去先把他们拿下了?”

  护法项荣(紫脸老者)和湘西七怪的老大羊东山同时抱拳道:“属下去把他擒来。”

  晏副教主颔首道:“好,你们出手之时,不计死活,能拿活口固好,就是当场格杀,亦无不可。”

  项荣、羊东山二人躬⾝领命,一起朝左侧走来。

  九环金刀邱荣手腕一振,九枚金环响起一阵啷啷大响,洪笑道:“紫面虎项荣,大怪羊东山,二位请住步了。”

  紫面虎项荣看了九环金刀邱荣一眼,冷笑道:“邱老哥几时当上了舂华山庄的护院?兄弟直觉得和老哥同名,感到聇辱。”

  邱荣双目圆瞪,洪喝道:“姓项的,黑⾐教在江湖上,胡作非为,乃是一个下五门的盗匪组织,你紫面虎居然恬不知聇,担任他们的走狗爪牙,邱某才感到和你同名,是一种聇辱,来,让邱某拈拈看,你有多少斤两?”

  紫面虎怒笑道:“姓邱的,你给我站开些,项某要找的是你主子陈舂华。”

  邱荣洪笑一声道:“你就是要找舂申君,也得先通过邱某这一关。”项荣怒声道:“项某难道还怕了你不成?”

  邱荣道:“那很好,咱们立时就可以看到落败的是谁了。”

  项荣虎头钩一摆,喝道:“你可以发招了。”

  邱荣大笑道:“邱某有个规矩,凡是不如邱某的,我绝不先动手,否则岂非胜之不武?”

  这话听得项荣然大怒,手中虎头钩一振,大喝道:“姓邱的,你有多少道行?项某先动手就先动手。”

  喝声中,人随钩进,一招顺风送帆,钩光如电,面直劈过来。

  邱荣大笑道:“来得好。”

  九环金刀横推而来,使的是铁链锁江,一道刀光,宛如匹练横飞“铛”的一声,刀钩互撞,响起震人心魄的金铁狂鸣,两人中间,也飞闪起一串火花,项荣被震得后退了两步,邱荣也同样的后退了一步。

  项荣不噤一呆,心知对方內力,比自己要⾼!但他也是个自视极⾼的人,岂肯示弱?口中大喝一声,双肩一晃,虎头钩划重重钩影,急袭过来。

  正因他自知內功不如对方,才使出一套招数精妙的钩法来,以期用钩法来弥补他內力的不⾜,一时钩影如山,漫天攻到。

  邱荣大笑一声,右手一紧,把一柄九环金刀使得大开大阖,同样以攻还攻,十分凌厉,一道刀光,矫若游龙,更见凌厉。

  羊东山手仗七星剑,和项荣同时走来,项荣被邱荣拦住的时候,谢雨亭及时出,拦住了羊东山,横剑喝道:“阁下可以出手了。”羊东山道:“老夫找跃龙庄主沈仝,你给我站开去。”

  谢雨亭笑道:“不论你要找哪一位庄主,都要先胜得了在下才行。”

  羊东山怒喝道:“小子,你是找死!”一剑当头劈来。

  谢雨亭道:“只要看你出手,湘西七怪就是浪得虚名之辈,无怪一个个要被人家拿住的了。”

  口中说着,⾝形一晃,朝左闪出,长剑及时使了一招浪子回头,反向羊东山右肩后刺出。

  羊东山是湘西七怪之首,七怪各有一⾝绝艺,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人,尤其七人中不但年龄数羊东山最长,就是武功,也数他第一。

  此时被谢雨亭当面说他们七怪浪得虚名,心头自然怒恼已极,大喝一声:“好小子,老夫劈了你,你才知道羊东山是否浪得虚名?”七星剑振腕便刺。

  谢雨亭更不打话,长剑起处,剑光如闪,快速发剑和羊东山抢攻机先,剑势倒也十分锐利。

  羊东山⾝为湘西七怪之首,一手剑法何等精纯老到?谢雨亭是舂申君的大弟子,只是平时很少有机会和人家动手,这次遇上了羊东山,真是难得的机会,何况又是当着这许多人,心里存了一定要胜他的决心,是以一上场就连使杀着,大有勇往直前,奋不顾⾝的气势!

  如果他对面的人武功和他不相上下,那么这一阵猛攻,先声夺人,已可占到上风了,但他对手却是羊东山,剑法、功力,都在他之上,手数招,羊东山已发现谢雨亭只是个雏儿,一上手就这般急攻,岂能维持得多久?

  他七星剑一紧,立还颜⾊,见招破招,剑势天矫,如毒龙怪蟒,不过片刻工夫,就把谢雨亭的剑式落下去。

  谢雨亭虽然被迫退守,但一支长剑还是剑风霍霍,封闭遮挡之间,偶而也有几招反击招数,只是守多攻少而已!

  这一阵工夫,谢雨亭已经连番后退,⾝子上汗⽔也涔涔直流,正当此时,忽听耳边有人低低的道:“小施主别慌张,记着,别去管他,你这一剑快攻北斗斜指,刺他左肩筋池⽳。”

  谢雨亭听得一呆,这时羊东山正好挥剑朝右臂劈来,自己如果不去封架,使出一招北斗斜指,岂非刺一个空,一面不去封架,给他砍断右臂,一面莫名其妙的使北斗斜指,剑势落空,天下宁有此理?

  他当然不去理会那细声说话的人,剑招一横,顺风送帆,横削来剑,哪知羊东山这一招竟是虚招,⾝形很快向右旋出,一剑斜刺过来。

  如果谢雨亭听了那细声说话的人使一招北斗斜指,剑势甫出,羊东山一个轻旋,正好是自己送了上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轻而易举的刺上他左肩筋池⽳了。

  这下看得谢雨亭不觉一呆,心道:“这细声说话的人,怎么会知道羊东山下面一招尚未出手的敛招呢?这人莫非是仙人不成?”

  心念方动,只听耳边又响起那人细声说道:“你怎么不听我的话?真可惜,现在还来得及,快些左脚踏上半步,⾝向右转,剑使玄鸟划沙,往下扫去,再昂剑尖,向上挑,要挑得越快越好。”

  谢雨亭这回依了他的话,因为左脚踏上,⾝子右转,正可避开对方斜刺的一剑,就算玄鸟划沙使的毫无道理,至少对刺来的一剑已经避开了。

  他左脚迅快跨上,也不去管羊东山人在哪里,就使出了玄鸟划沙。

  羊东山看他⾝向有转,斜刺的一剑落了空,两人变成了面对面,立即剑势一沉,借花献佛⾝子半蹲,由下刺上,取谢雨亭腹。

  谢雨亭正好剑使玄鸟划沙“挡”的一声,把对方长剑开,剑尖迅快上挑。

  这一下在玄鸟划沙之后,剑往上挑,是毫无章法可言,但羊东山在发剑之时,⾝子蹲下了半截,谢雨亭剑尖忽然往上挑起,正好指向他咽喉。

  羊东山长剑被他出,剑势业已用老,如何来得及回剑自保?心头大吃一惊,只好上⾝往后一仰,使出铁板桥功夫,才避开他刺向咽喉的一剑。

  谢雨亭看得大喜,正待赶上一步,举剑刺去,只听那细声又道:“别忙,你会不会跳绳,快跳起来,不用跳得太⾼,有个尺把⾼就可以了,等你双脚落地,马上要使云横秦岭,这横扫的一剑,要多用些力气。”

  谢雨亭现在对这细声说话的人,已经奉若神明,他小时跳过绳,自然知道跳绳的时候,要双脚并拢,⾝子往上笔直跳起,他也不知道细声说话的人忽然要他跳绳,是什么道理?心里存着反正听他的话,不会错的,这就双⾜一并,朝上跳起。

  那羊东山施展铁板桥功夫,上⾝往后仰下,这原是险招,非万不得已,是不肯使的,因为上⾝后仰,往往会予敌以可乘的机会,你仰下去,我就急进一步,举剑下刺,这叫做砧上剖鱼(就是谢雨亭方才想使的一招)。

  羊东山岂会等着你来使砧上剖鱼,他也预计谢雨亭必然有此一着,上⾝堪堪仰下,避开刺向咽喉的一剑,立即⾝向左翻,右手长剑闪电使了一招风扫落叶,一道剑光贴地横扫。

  恰好谢雨亭听了细声说话那人的,像跳绳一般跳了起来,剑光就像嘲⽔般从他脚下扫过。

  谢雨亭这才相信,这人当真有先见之明,自己如果使一招砧上剖鱼,双脚岂不被他削断了?等到双脚落地,也不去管羊东山如何,就使出一招云扫秦岭,用⾜力气横扫而出。

  羊东山这一剑横扫,又扫了个空,立即一跃而起,哪知他堪堪跃起,谢雨亭的剑光,快若惊鸿,已经朝他头颈划到。

  这一剑谢雨亭用⾜了力气,十分劲急,羊东山这一惊非同小可,而且避无可避,稍一犹豫,一颗脑袋,就得搬家。

  他一⾝所学原非等闲,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陡地沉哼一声,右臂一抬,左手食中二指迅疾无比朝剑尖点去,人也随着往下蹲落,谢雨亭这一剑横扫过来,经他两个指头往上一顶,把长剑往上顶起,剑势虽然还是横扫过去,却只是从羊东山头顶横掠而过。

  羊东山连遇险招,心头怒不可遏,口中暴喝一声,长⾝而起,七星剑一振,像狂风暴雨般朝谢雨亭急攻过来。

  谢雨亭只听耳边细声说道:“莫慌,他这是狗急跳墙,嘻嘻,咬人的狗不叫,狂叫的狗不会咬人,你不用管他,咱们也不用施展一招一式的剑法,你只要听我的话去做就好。好,现在你后退一步,右脚朝左前方跨上一大步,别怕,他剑尖只是从你右擦⾝而过,伤不到你的,好,现在⾝子朝右半旋,右⾜跟上,剑向后刺,对,他不是撤剑后退了么?现在左脚后退,不用管他刺来的剑,你举剑刺他左臂吊筋⽳,不用快,慢慢的来,对,对,他不是又后退了吧,现在你再闪到右方,举剑刺他背后竹俞⽳…”

  细声不停的在谢雨亭耳边说着,谢雨亭本不用去看羊东山剑势,只是照着那细声说的话去做,他要你跨左脚,你跨左脚,他要你跨右脚,你跨右脚,任凭对方剑光纵横,你跨过去的地方,正好是对方剑光织的缺口,早一步不成,晚一步也不成,就是从缺口跨了进去。

  使剑更不用什么招式,一会刺前,一会刺左,一会上挑,一会返⾝后刺,因为没有招式,做来就方便得多,而且刺出去的剑,也都是对方的破绽之处,乘隙而⼊,往往⼊羊东山封架不及,连连后退。

  这一阵工夫,直得羊东山措手不及,越打越觉得心惊⾁跳,本来像狂风暴雨的攻势,如今却连连封拆,屈居下风,一个人冷汗涔涔,透了⾐衫。

  舂申君先前看到谢雨亭了出去,他知道羊东山是七怪之首,剑法功力,都不在自己之下!但谢雨亭出去了,一时也不好出声叫他退下,只好等他不敌之时,再行出手。

  不过片刻工夫,谢雨亭果然败象已露,游龙沈仝低低的道:“舂华兄,还是兄弟去把谢老弟换下来吧!”

  这时谢雨亭已听了那人细声的话,使了一招玄鸟划沙,接着剑尖上挑,得羊东山使出铁板桥来。

  舂申君目注谢雨亭,口中“咦”了一声,说雨亭这一招使得很怪,沈兄,咱们再看一看。

  等到谢雨亭先行跳起,羊东山随后剑势横扫,谢雨亭双脚落下,剑发雪横秦岭,羊东山才跃了起来,好像谢雨亭处处都先行料到,羊东山处处都是自己凑上去的,直看得舂申君暗暗称奇不止!

  沈仝呵呵一笑道:“舂华兄,直到今天,兄弟才知道你老哥还有一套神妙无方的剑法,可以预占先机,使敌人处处落⼊挨打的劣势,兄弟使剑十年,今天才开了眼界。”

  舂申君道:“沈兄,兄弟有多少斤两,你还不清楚么?奇怪的是雨亭使出来的怪异招法,本不是兄弟教的,天底下哪有预知敌人下一招,先使出来,等着人家凑上来的剑招。”

  沈仝奇道:“谢老弟使的剑法,那是谁教的?”

  舂申君道:“很奇怪,沈兄不是看到了,雨亭现在本没使剑法,只是不成剑法的东刺一剑,西刺一剑,但却都是羊东山剑法的空隙,若非雨亭刺出一剑,咱们都还看不出来呢?”

  沈仝点头道:“没错,连他跨出去的步法,都是羊东山剑招递老之处,若是兄弟⾝临斯地,只怕也看不清楚,谢老弟怎么看出来的?”

  舂申君目光凝注,微微‮头摇‬道:“雨亭也未必是看出来的,他都是先跨过去,然后是羊东山剑招使老之处,他剑先刺出去,然后是羊东山剑招的破绽之处,本不是看出来的。”

  沈仝道:“那是他预先料到了敌招?”

  舂申君微笑道:“你我练剑数十年,试问能预先料到羊东山下一招使什么吗?”

  沈仝一呆,说道:“那么依舂华兄的看法,谢老弟怎么会预先知道的呢?”

  舂申君笑了笑道:“依兄弟之见,很可能是有⾼人在暗中指点他了。”

  沈仝又是一呆,接着点点头道:“不错,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来了。”

  刚说到这里,猛听一声震天金铁狂鸣,但见一道钩影精光,飞起三丈多⾼,接着又是一声嘹亮的洪笑,响起九环金刀邱荣的声音喝道:“姓项的,邱某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你去罢!”

  紫面虎项荣虎头钩被震脫手,一张紫脸得通红,目中凶光暴笑一声,切齿道:

  “邱荣,项某要你⾝化脓⾎!”

  右手一探,从怀中取出一管黑黝黝的针筒,对准邱荣,大姆指正待按下。

  突然眼前人影一幌,章一虎(任云秋)已经到了他面前,扬手一个耳光,掴在紫面虎的脸上,喝道:“项荣,你真把咱们黑⾐教的脸部丢光了,打不过人家,就要用歹毒暗器伤人,这还算什么江湖人物?”

  他右手打出耳光,左手己把项荣手中针筒夺了过去。

  紫面虎项荣⾝为黑⾐教护法,护法的⾝份,应该⾼过使者,因为护法是由教主敦聘的江湖上著名的人物,在教中属于客卿地位,使者只是教主的门下弟子,使字是差遣之意,教主时常差遣他们出去办事,如此而已!

  如今使者居然夺下护法的针筒,还打了他一个耳光,紫面虎究是江湖人,这下不由得把他怒,目中寒芒飞闪,哼道:“章一虎,你敢出手打起项某来了!”

  章一虎斜睨着他,冷笑道:“怎么,你不服气?”

  “不错。”项荣五指如钩,突朝章一虎右手脉门抓来,沉喝道:“咱们去见副教主。”

  章一虎右手一翻,轻而易举的扣住了项荣的右手脉门,低笑道:“副教主又能奈我何?

  要见,咱们去见教主。”

  他手上略一运劲,项荣右腕骨痛若裂,口中大叫一声,忽然横上了心,左手一拳,朝章一虎当打到。

  章一虎左手五指一拢,又扣住了他左手脉门,四只手臂叉,章一虎两手运劲朝外摔去,把项荣一个平空掷出去一丈来远,砰然一声,摔在地上。

  项荣气怒已极,一个鲤鱼打,从地上一跃而起,双手化爪,朝章一虎当头扑了过来。

  晏副教主目光一注,喝道:“你们是⼲什么的,还不叫他们住手?”

  副总护法韩自元大喝一声:“你们还不住手?”

  章一虎闻言迅疾敛手后退。

  项荣一扑未中,再次弹⾝朝章一虎扑到。

  韩自元嗔目沉喝道:“项荣,你居然连本座的话都不听了么?”

  章一虎迅快退到韩自元⾝边,说道:“回副总护法,属下方才要他不可使用化⾎针,他不但不听,还来扣属下脉腕,属下说要他来见副教主评理,他说副教主又能奈我何,要见咱们去见教主,他连副教主都没有放在眼里,副总护法叫他住手,他自然不会听的了。”

  他打项荣之时,⾝形正好遮住了黑⾐教的人这一方向,相距又远,他出手又快,是以大家都没有看得清楚,他也避而不提。

  项荣扑到之时,听了章一虎的话,心头更怒,大喝道:“姓章的小子,这些话是你说的。”

  章一虎道:“没错,我是说要你见副教主来评理,你自己说了什么,还想赖吗?”

  项荣还没开口,韩自元喝道:“你们不用说了,副教主已在发怒,咱们是⼲什么来的,和敌人还没手,自己人反倒窝里反了,还不给我退下去?”

  项荣简直气炸了心,口中“哼”了一声,悻悻退下。

  章一虎道:“你这是对副总护法不服气了?”

  韩自元一挥手道:“你不许再说了。”

  这话自然含有对项荣不満之意。

  章一虎不敢多说,口中应了声是,便自退下去。

  再说谢雨亭听了那细声说话的指点,忽进忽退,忽刺忽劈,怪招迭出,把七怪之首的羊东山得失尽先机,一柄七星剑莫说攻敌,连防守都几乎守不住。

  这时正是邱荣九环金刀震飞紫面虎项荣虎头钩的同时,谢雨亭耳边那细声又道:“好了,猴子也耍够了,你跨上右脚,右手发剑,这一剑要横削他右肩,他一定会举剑来架,他力气比你大,对不?那你就让他震退一步,但要记住,左脚不能移动,右脚让他震退,你要在被他震退之时,左手迅快骈指如戟,点他右命脉⽳,但不可再伤他,只要说上句漂亮话,就可以收剑后退了。”

  谢雨亭依言跨上右⾜,剑削对方右肩,这一切都在细声说话的预料之中,羊东山竖剑格出“挡”的一声,双剑击,谢雨亭只觉被震得虎口发⿇,跨上去的右⾜立被震得站不住,往后退下一步。

  羊东山一直被谢雨亭占了先机,这一剑总算被他磕着了,心头不由大喜,口中暴喝一声,左脚跟着进。

  两人一个被震得后退,退的只是右⾜,一个趁机上,跨上的也只是左⾜,等于只是从正面变成了斜对面,但谢雨亭左⾜没动,左手随着对方进之时,骈指点了过去。

  这一记在被震后退之际发指,自是大大的出人意料,两指堪堪点出,羊东山的右已经自动的送上来“扑”的一声轻响,不偏不欹点在他命脉⽳上。

  此时谢雨亭若要伤他,只须振腕一剑,就可给他来个一剑穿心,但他谨记着细声说的“不可伤他”这就长剑一收,冷冷笑道:“羊东山,凭你这点能耐,还不配跟舂申君门下弟子动手过招,谢某也不想杀你,污了我的宝剑,以后别再自以为是七怪之首,目中无人,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说完,返剑⼊鞘,举步退去。

  场中只剩下羊东山一个人,木然而立,眨着眼晴,作声不得,原来他是被谢雨亭制住了⽳道,无法动弹,自然也无法退下。

  韩自元叱退项荣,看到羊东山⽳道受制,立即飞⾝过去,拍出一掌,替他‮开解‬⽳道。

  羊东山満脸羞惭的跟着他退下。

  晏副教主脸⾊森冷,仰首冷冷一笑道:“舂申君名満天下,你手下果然人才济济,难怪要瞧不起黑⾐教了?”

  舂申君大笑道:“晏副教主此言差矣,这是黑⾐教瞧不起陈某,给了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护法名义,试想贵教的护法,连我陈某的门下弟子都不如,要陈某如何心服?”

  晏副教主颔首道:“不知陈庄主想⼲什么?”

  舂申君大笑道:“当初贵教如能给我一个副教主⼲⼲,和你老哥一样,陈某一定死心塌地的⼲下去了,现在再说,已经迟了。”

  晏副教主道:“本教用人唯才,陈庄主有此能耐,兄弟自可向教主保举。”

  “迟了!”陈舂华道:“陈某既已反教,如果再回去,心中已经有了疙瘩,贵教主早晚会向陈某头上开刀,陈某又何苦自投罗网?”

  晏副教主沉笑一声道:“这么说,你好像和本教作对作定了?”

  舂申君道:“正是如此。”

  晏副教主沉哼一声道:“陈舂华,和本教作对者死,本座今晚先耍收拾你这叛教之徒。”

  舂申君也沉哼一声道:“姓晏的,你也不看看形势,凭你带来的这些乌合之众,又能奈我何?”

  晏副教主正待发作,正面的青云道长右手仗剑,左手执拂,面通了上来,朗朗说道:

  “晏副教主,既然率众光降衡山,贫道忝为主人,该当先行领教才是。”

  他领先仗剑而上,⾝后八名护法弟子,立即仗剑拥上,稍后,玄通、玄风、玄慧、玄道、玄丽、玄修每人率领二十名第三代弟子也各自仗剑,像雁翅般移动,朝前进。

  正面的衡山派这一发动,右侧青松道人长剑一挥,率同九名弟子朝前上。他这一组是“九九离火剑阵”的核心,这一组动了,某他九组也同时发动,朝前围去。

  右首舂申君也随着发动“锵”的一声,长剑出鞘,右臂向空一振,朗笑道:“晏天机,你们已陷⼊三面包围之中,此时弃去兵刃,束手就缚,还来得及。”

  跃龙庄主游龙沈仝也掣出了长剑,弓箭塘主谢公愚掣出一对八寸长的金笔,罗汉庄主金赞廷手持,黑石头陈康和的兵刃是一柄二尺长的铁骨摺扇,随同舂申君朝黑⾐教去。

  随后是九环金刀邱荣金刀一摆,陈福、谢雨亭、谢雨奎、陈少华各率四庄武士,朝前围上。

  金赞廷洪声喝道:“活捉晏天机,黑⾐教贼人格杀勿论。”

  这下,三面夹攻而上,声势极盛,黑⾐教副教主晏天机看得脸⾊大变!

  三面夹击之势,他是早已料想得到的,因此也早有布署,抬手出剑,大喝一声:“三面战。”

  舂申君和青云道长这两拨人会中途叛变,副总护法无垢这一拨人临时撒腿,是黑⾐教始料所不及的事。临时调配,把原有的人手,分作三面应敌,在人手方面,自然大为不敷。

  晏天机临时调配的人手,由他自己率领使者章一虎(任云秋),江翠烟、和四十名黑⾐杀手,战衡山派青云道长。

  副总护法韩自元率领护法紫面虎项荣,大怪羊东山,女使者史月蟾、陆湘芬、和四十名黑⾐杀手战左翼的舂申君

  副总管但无忌、使者王其石,率领四十名黑⾐杀手战右翼青松道人。

  晏天机在这三方敌人中,最重视的还是左翼的舂申君,因为这一拨,声势最強,他在出之前,特别以传音⼊密,朝坐在石牌坊下的祁连双凶公孙乾、公孙坤二人说道:“二位公孙兄请注意左翼舂申君那一拨人,如果韩副总护法稍呈不支,务请二位出手支援,只要把这拨人击溃,咱们今晚才有成功的希望。”

  公孙乾以传音⼊密说道:“晏兄只管放心,兄弟视他们如草芥耳!”

  这一段话,只是代在青云道长率先发动,舂申君和青松道人在左右响应,同时进之时,黑⾐教分三面战的形势。现在该回过笔来,先从正面的衡山派和黑⾐教锋说起了。

  晏天机手仗长剑居中,率同章一虎(任云秋)、江翠烟和四名杀手,一字排开,了出去,口中大笑道:“在下名闻衡山剑法之名,今晚正好向道长讨教了。”

  青云道长肃然道:“晏副教主讨教二字不敢,今晚两阵相对,是贵教破坏江湖上各门各派各帮各会和平相处的道义,在敝派乃是护山卫派,生死存亡之战,并不是较技论艺,也用不上讨教二字了。”

  晏天机深沉的道:“道长说得是,那就毋庸多说了。”

  “不错!”青云道长凛然喝道:“晏副教主请发招了。”

  晏天机长剑一抡,沉喝道:“道长接招。”

  剑使长虹贯⽇,仰刺而出。

  青云道长使了一招拨云见⽇长剑朝前拨去,但听“挡”的一声,两剑相撞,飞溅起一串火!

  晏天机趁双剑击之际,左掌推出,竖掌推出,喝道:“道长接晏某一掌。”

  青云道长没想到对方在第一招上,就会发掌,由此可见此人必然以掌功见长,但对方既然发掌击来,他⾝为衡山派掌门人,岂肯示弱,朗声道:“贫道领教。”同样左手竖立,朝前了出去。

  这一掌双方都在试探对方功力,自然不肯使出全力来,但也差不多用上了七八成力道,双掌乍接,但听响起蓬然一声大震,掌势接实,这比方才双剑击,更见威猛,两人⾝前旋风如卷,两个人同时被震得往后退了一步。

  晏天机一退即迸,反而朝前欺上了两步,剑发如风,疾刺过来。

  青云道长剑上造诣何等精深,他乘机疾攻,岂会无备,长剑左右连摆,挡开对方两剑也还攻了一剑。

  晏天机果然是精擅掌功的人,连发三剑之后,夹着又是一掌,乘隙劈出。

  青云道长又和他硬对了一掌,依然不分胜负。

  追随掌门人而来的人名护法弟子,虽然没有出手,但已包围而上,在两人战圈外面,按八卦方位按剑站定下来,把晏天机和黑⾐教的人,完全隔绝。

  就在两人双剑击,动上手的时候,玄通、玄风、玄慧、玄道、玄玑、玄修六人各率第三代弟子,朝章一虎、江翠烟和四十名黑⾐教杀手冲杀过来。

  玄通长剑一摆,首先截住了章一虎,大喝一声:“黑⾐教贼子看剑。”

  章一虎长剑一翻“叮”的一声庒住了他刺来的剑势,低声道:“玄通道兄,不用和在下动手了,黑⾐教四十名杀手,都是久经训练,彪悍无匹,恐怕贵派第三代弟子,很难抵挡得住,道兄不妨告诉他们出手务必伤敌,格杀勿论,如果出手稍存仁慈,必然会⾝遭毒手,那时贵派弟子将会死伤惨重了。”

  玄通被他庒住长剑,在他说话之时,几次要待收回剑去,都好似被一股強有力的昅力给裹住了,再也收不回去,心头不由大为震惊,抬目问道:“施主究是何人?”

  章一虎淡淡一笑道:“道兄待会就会知道,快去对付黑⾐教杀手吧!”

  话一说完,回头拉着江翠烟的手,说道:“师妹,这里大概没有我们的事了,我们且暂作壁上观吧!”

  玄通真想不到这人明明是黑⾐教主门下,怎么会帮起衡山派来了?

  这时玄风、玄慧等人所率领的第三代弟子,已和黑⾐教四名黑⾐教杀手遭遇上了。

  黑⾐教这些杀手果如章一虎所说,个个都是久经训练,彪悍无比,在人数上,衡山派第三代弟子,六组(每组二十人,由玄字辈一人率领)共有一百二十人之多,黑⾐杀手却只有四十个人,是一与三之比,但这一动上手,衡山派弟子立时吃上了大亏!

  原因是衡山派弟子练的剑法,一味从招数变化上着手,因为功力尚浅,无法和內力相配合,一招一式,必须练得中矩中式,看去颇有板眼,实则受了“剑法”二字的束缚,反而成了累赘。

  反观黑⾐教杀手使出来的扑刀,却直截了当,砍就是砍,劈就是劈,一点没有花招,冲杀过来,遇人就砍,这一上手,衡山派弟子在一片刀光中,惨嗥不绝,被砍杀了十来个人。

  玄风、玄慧等几人,挥剑力搏,虽然挡住了几个,却无法去援助别人。

  玄通看得大吃一惊,急忙挥剑扑上,口中大声喝道:“师弟们听着,这些黑⾐教贼徒,人数不多,咱们只要把他们分隔开来,他们就无法联手,尤其不能心存仁慈,出手务必伤敌,尽管格杀勿论。”

  他冲上去,力贯剑尖,一下刺倒了一个黑⾐杀手,剑势回转,一下又砍上第二个黑⾐杀手的后背,纵⾝发剑,又朝第三个黑⾐杀手扑了过去。

  他情急拼命,眨眼之间,就搏杀了三个黑⾐杀手,他那一组的第三代弟子,也在他喝声中围成一圈,包围而上。

  玄风、玄慧等人,听到大师兄的喝声,各自精神一振,指挥着每一组弟子,奋勇合围,不过片刻工夫,果然把黑⾐杀手,分作了六组拼搏,全被隔离开来。

  黑⾐教的四十名杀手,经过一阵⽩刃接的拼杀,已经只剩下三十来人,再被分隔开来,每一组只不过四、五个人,虽然衡山派弟子也伤亡惨重,但本来二十个人一组的,现在至少还有十几个人,而且每一组又有一个剑法功力较⾼的玄字辈弟子率领,战斗力也随着旺盛起来。

  他们平⽇和师兄弟演练的联手剑法,直到此刻形势稳定下来,才渐渐的发挥了威力,何况在人数上又占了极大优势。

  这真是此长彼消,黑⾐杀手的锐气,一鼓作气,再而衰,等到被衡山派的人分作六组围住,已到了三而竭的地步,被围在中间,已只有封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这时,战右翼的副总管但无忌,使者王其石率领的四十名黑⾐杀手,也和正面差不多,陷⼊在青松道人布成的“九九离火剑阵”之中。

  青松道人所率的⽩云观弟子,共有九十九人,所摆出来的“九九离火剑阵”共分十组,每组九人,外围九组,‮央中‬一组,由青松道人亲自率领。

  他们朝黑⾐教右翼发动攻势,每一组人,像滚轮一般,一组过去,一组上来,川流不息。

  但无忌是右翼的主将,主将自然要找主将动手,因此一上场,挥动长剑,直奔青松道人,口中大喝一声:“青松子,来,来,本座考究你的剑法。”

  青松道人长笑一声:“来得好。”

  举剑还击,两人立时动上手。

  青松道人仗剑上来的时候,九个弟子随在他背后而来,两人这一动手,九个弟子立即围上,绕场疾走。

  王其石一看但无忌被九人围住,更不打话,挥剑攻了上去。四十名杀手自然也同时挥刀跟踪而上。

  前面说过“九九离火剑阵”以青松道人为中心,中心合围,其他九组弟子,就像轮盘转动一般,一组接一组的在外围转动起来。

  这和正面衡山派弟子分成六组御敌完全不同,衡山弟子是全面应战(后来六组人也分开来了),这“九九离火剑阵”却九个人一组,第一组冲上来,正好遇上了王其石,九个人一转⾝,就形成一个圆圈,围着王其石边战边走。

  王其石⾝在九人剑阵之中,不论你如何猛攻,对方脚下移动,你自然也只好跟着移动。

  第一组过去,第二组跟着上来,遇上冲过来的黑⾐杀手,九人合围,截住了几个,脚下又在移动,第三组又随着而来,也截住了几个黑⾐杀手,转移阵地。

  这样一组接一组的上来,每一组都截住了几个黑⾐杀手,一圈下来,四十个黑⾐杀手,就被九组人分别截下。

  以久经训练的剑阵,截住几个人手比他们少的杀手,对方纵然彪悍,也无法和九支长剑互相呼应,攻守互相配合的九人为敌,等于一下陷⼊了泥沼之中,大有举步椎艰,攻敌不易,退守更难之感!

  左翼,战况更见烈,对黑⾐教却更为不利,这也是黑⾐教副教主晏天机最重视,也最不放心的一面。

  由舂华山庄为首的四个庄,庄丁们都是庄中壮丁,平⽇久经训练,不但⾝手矫捷,而且士气⾼昂,是一支武林中并不多见的劲旅,尤其到了衡山,每一庄都加派了一个领队,再由九环金刀邱荣统一指挥,这一来,四庄庄丁可以联成一气,四位庄主也可以单独作战,不须再分心去指挥庄丁了。

  向左翼的黑⾐教徒众,是由副总护法韩自元率领,手下有紫面虎项荣、大怪羊东山、使者史月蟾、陆湘芬,另外也有四十名黑⾐杀手。

  邱荣在未动手前,早已把黑⾐教的人数约略估计了一下,他们只带来了一百二十名黑⾐杀手,如果要应付三面,每一方面只能分出四十个人,以自己这边四庄的人数来说,恰好是对方人数的三倍,对方武功再⾼,要以一敌三,也是十分吃力之事。

  因此他就要四个领队陈福、谢雨亭、谢雨奎、陈少华四人,暗暗指示机宜,预示布置,那是:已方人数,既有对方三倍之多,在临战之际,互相配合,把现有人数,除了弓箭塘二十四名弓箭手之外,其余三庄人手,混合编组,每组三人,对付黑⾐杀手一个。

  因为舂华山庄三十六家将,都带着藤牌,每一组就有一个舂华山庄的家将,利用藤牌,截住对方一人,由一名跃龙庄剑手和一名罗汉庄庄丁(使用齐眉)左右夹击。

  弓箭塘二十四名弓箭手,虽然并未分组加⼊每一组之中,但每一个人必须注意某一个组,稍远张弓搭箭,稍近就使用袖箭,务必配合这一组,一举把对方每一个杀手加以消灭。

  因为分配人手方面,等于四人一组了,己方并没有四十组,还少了几组,但这个并不重要,一组对付一个杀手,必可很快就把对方扑杀,那一个组先得手,就可以再对付另一个黑⾐杀手了。

  邱荣率同陈福等四人只要从旁监视,随时给他支援就可,不必亲自出手。

  邱荣果然不愧是江湖老手,这番调度,当真善用己长,攻敌之短,四庄庄丁也一个个神情‮奋兴‬,等待着贼人,准备一举歼敌!

  等副总护法韩自元率领紫面虎项荣等人,冲了上来,四十名黑⾐杀手一下就被四庄庄丁分组接了过去。

  舂申君手仗长剑,朗笑一声道:“来者何人,先报个万儿上来。”

  韩自元冷声道:“黑⾐教副总护法韩自元。”

  跃龙庄庄主沈仝闪⾝而出,微哂道:“一个副总护法,还不配和舂申君动手,来,沈某接你几招。”

  游龙剑一摆,直取韩自元。

  韩自元来不及说话,长剑一截,就和游龙沈仝动手起来。

  九环金刀邱荣手中九环金刀一振,发出一阵震慑人心的啷啷大响,大步上,截住了紫面虎项荣,大喝一声道:“姓项的老匹夫,邱某方才刀下留情,饶你不死,你还有脸再来么?”

  项荣怒嘿一声,一言不发,虎钩闪电朝邱荣攻到。

  邱荣怒笑道:“老匹夫来得好,这回邱某叫你来得去不得。”

  金刀一举,反磕过去,两人再次动手,自然全力抢攻,这一战不分出生死来,绝不会罢手。

  罗汉庄主金赞廷接住了大怪羊东山。弓箭塘主谢公愚和他同时抢出,因他截着了羊东山,只好金笔一摆,拦着史月蟾。黑石头陈康和手持铁骨摺扇截住了陆湘芬。

  舂申君却没有了对手,只好站下来观战。这原是双方接一瞬间事,舂申君凝目看去,冲过来的四十名黑⾐杀手,甫一接,就惨嗥之声,此起往落,连续响起。

  原来黑⾐杀手前面冲上来,扑刀堪堪劈出,就被舂华庄家将的藤牌挡住,跃龙剑手的长剑和罗汉庄武士的镔铁立即左右夹击而上,黑⾐杀手还来不及挥刀,一支长箭已经到,有的中眉心,有的‮穿贯‬咽喉,不过转眼工夫,四十名黑⾐杀手已经去了一半。

  四十个人的时候,是三对一,如今剩下二十个,就变成六对一个,黑⾐杀手的声势愈弱,四庄武士的声势愈強,二十个人自然很快就被分组消灭。

  四庄武士不觉发出胜利的呼,大家⾼叫着:“歼灭黑⾐教!”

  两下子就把四十名黑⾐杀手悉敌歼灭,这下给黑⾐教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正在三面应战的每个黑⾐教的人,无不暗暗震惊,连舂申君也觉得大为惊讶,想不到四庄武士这一联手,竟有如此威力!

  就在此时,但听“嘶”的一声破空轻响,堪堪⼊耳,面前疾风飒然,已经多了一⾼一矮两个⾝穿长仅及膝⻩⿇布长衫的老者,这两人正是祁连双凶公孙乾、公孙坤。

  舂申君一怔,急忙后退了两步。

  公孙坤眨眨眼睛,发出尖细的声音笑道:“你就是舂申君陈舂华么?”

  舂申君抱拳道:“在下正是陈某,二位呢?如何称呼?”

  公孙坤尖嘿一声道:“舂申君在江湖上还小有名头,怎么如此孤陋寡闻,连老夫二人都没听人说过么?”

  “嘻嘻,你们两个原来在这里,害得我到处找,都没找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起自舂申君⾝后,舂申君听得一怔,急忙转过⾝去,目光一瞥,⾝后哪有什么人影?

  “嘻嘻,你们两个在江湖上也还小有名气,你们又知道老夫是谁?”

  这回那低沉声音又从祁连双凶的⾝后传来。

  祁连双凶大吃一惊,同时倏地转过⾝去,他们⾝后又不见半个人影。

  公孙乾沉哼道:“阁下何人,躲躲蔵蔵的又算得什么人物?”

  只听那低沉声音嘻嘻一笑道:“谁说我躲躲蔵蔵了,你们不会抬起头来瞧瞧,我就在你们上面呀!”

  话声果然是从头顶传下来的,头顶是天空,这人难道会站在天空说话?

  这回不但祁连双凶,连舂申君也忍不住抬头朝天空望去,三人仰首向夭,天空淡月疏星,何曾有人?

  只听那低沉声音忽然又从地上传来:“嘻嘻,说你们傻,你们也真傻,我明明坐在地上,你们却要伸长脖子朝天上望,我又没长翅膀,会老是在天上飞?”

  舂申君低头看去,这回看到了。

  在他和祁连双凶之间,本来有四、五尺距离,如今多了一个蓬头垢面,⾝穿一件积満油垢又破又旧僧袍的和尚盘膝坐在地上。

  这和尚舂申君在祝融寺见过,他就是说遢和尚能通,还是祝融寺方丈无尘的师叔,心头登时踏实了。

  公孙乾浓眉轩动,厉笑道:“又是你!”

  邋遢和尚盘膝坐着的人,慢慢放下盘着的双脚,还在脚肚上了几下,生似他坐久了双脚有些瘫⿇,才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笑嘻嘻的道:“你们方才不是问我是谁么?咱们还是祁连山的老邻居呢,你们都会不认识?想当年若大一片祁连山,只住了两个人,一住山南,一住山北,住在山南的一个,大家都叫他大恶人,我一想,如果只有大恶人,没有大善人,如何得了?就这样我出了家,皈依我佛如来,天天念阿弥院佛,果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大恶人有一天给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大石给庒死了,贫僧是大善人,就没有死,从此大家都叫我祁连一善…”

  他这话,听得舂申君差点笑了出来。因为祁连双凶的师⽗⿇一怪,是昔年江湖上出名的凶人,人称⿇⾐怪,也叫他祁一恶,因为师⽗叫祁连一恶,徒弟才被称做祁连双凶。

  ⿇一怪恶迹昭彰,是被天山大侠石龙子一记“惊天神掌”击毙的。

  邋遢和尚当着祁连双凶面前,说的是他们师⽗,这对祁连双凶来说,如何不怒?两人不约而同怒喝一声,挥手一掌朝邋遢和尚劈去。

  公孙乾⾝形⾼大,这一掌有如“独劈华山”当头劈落,公孙坤个子矮小,这一掌却是朝他当印来。

  这两人凶名久著,同时发掌,威势之盛,非同小可,就算击在山石上,也会把山石击个粉碎。

  “糟了!贫僧到底哪一句话说错了?二位施主要大发雷霆,啊,这是要取贫僧的命了!”

  邋遢和尚大吃一惊,慌忙双膝一屈,跪伏下去,口中哺哺念道:“阿弥陀佛,我佛如来,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快来救救贫僧…”

  他口中正在哺哺念佛,祁连双凶的掌势,已经快要落到他头上了(公孙乾的掌势原来直劈而下,公孙坤个子矮小,这一掌原是朝他当印来,邋遢和尚这一伏地叩头,念着佛,他印向的掌势,也变成劈到头顶了)。

  舂申君心知邋遢和尚一⾝武功甚⾼,但此时看他双掌临头,他不但不加封架,忽然疯疯颠颠的求神拜佛起来。

  他在祝融寺原是个出名的疯僧,只当他武功虽⾼,却有疯病,此时敢情是疯病忽然发作了,自己纵然不是祁连双凶的对手,岂能见死不救?对方两人发的是掌,自己若发双掌去接,那是绝对接不下来的,那只好用剑了。

  心念一动,手中长剑正待使一招“⽇月双悬”分袭两人劈下的双掌,才能救得邋遢和尚,手腕方动,剑势还没出手!

  只听邋遢和尚大声叫道:“我佛如来,来不及啦!”

  他伏地叩头的人忽然直起来,说道:“你们不能劈下来,劈下来会要了贫僧的命…”

  双手抬起,一下抓住了两人劈下来的手腕。

  祁连双凶岂是等闲人物?岂会随便就给人家抓住手腕?这下连他们也大出意外,两人右腕被抓,怒嘿一声,左手又闪电般击出。

  “有话好说,快别动手,君子动口,小人才动手,何况当年贫僧在祁连山和你们师⽗齐名,一善一恶…”

  邋遢和尚口中说着,双手牢牢抓着两人手腕,因为他方才是跪伏地上,直起来,双膝还是跪在地上,无法躲闪,说话之时,忽然⾝往后一仰,一个筋斗翻了过去。

  要知他双手抓着祁连双凶的手腕,这个筋斗无论如何是翻不过去的,因为他是跪在地上,祁连双凶却是一左一右站立着的人,你若是往后翻过去,自己的两条手臂岂不是都要扭转了?何况两个站着的人,总比跪着的人容易使得出力道来——

  银城书廊扫校 wWW.nIlXs.cOm
上一章   新月美人刀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新月美人刀》是一本完本武侠小说,完结小说新月美人刀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新月美人刀的免费武侠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武侠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