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鹤擒龙 第四十三章 群英集三湘恩仇未了 片帆济苍海碧落同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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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纵鹤擒龙 作者:东方玉 书号:43851 | 更新时间:2017/11/15 |
第四十三章 群英集三湘恩仇未了 片帆济苍海碧落同登 | |
通化道人这时业已引剑出击“天魁点元”一点寒星,疾向自己眉心刺到! 古九微微冷哼“拂尘清谈”一缕劲风,刚向剑尖上卷去。忽然人影乍闪,通化道人早已飘然避去。另一个⾝躯微胖的道人,却已欺近⾝来。手中长剑一招“风雷击”幻出两朵剑花,分向自己上下两路,冉冉攻来。 古九几曾受人如此戏侮?大喝一声,⽩⽟拂尘一招“天罗地网”随之还击。只见千百缕银丝,劲气密布,由上而下,由下反兜。不但对方这一招奇袭,硬行封开,而且旨在卷飞对方长剑。这一招如果换在平时,通一道人功力再深,只要长剑被古九拂尘上,就非脫手不可。但他因⾝在剑阵之中,五行生克,相互为用。 通一道人剑才收转,通霄道人未待古九变招,又抡剑攻上。这一阵五行变化,游走出剑,彼退此进,正反互易。 古九虽然未为所困,但心中也不无惊骇!暗怔:“通天剑阵”果然名下无虚,自己倒得小心应付才好!心念转动,立即功运全⾝,拂尘当,凝神默察剑阵变化。 通化道人那容他静以观变,蓦地口中喊了一声“疾”!长剑疾举。向空中划起斗大一个圆圈。只见其余四人,疾然转⾝,四柄长剑由四个不同角度同时出手。 剑阵突然速加,五条人影,互易位。刹那之间,剑光大作,五支长剑,经阵法转动,竟然幻出数支剑光,分从四面八方刺击而来!要知“通天剑阵”乃是崆峒派镇山之艺,寓五行生克正反循环之理。 五支长剑联合施为不但天⾐无,而且威力之大,等于合崆峒五通的全部功力为一人。 然后一招一式的施开出“通天剑法”更因每个人的进退攻守不停的变易,带使全阵也在不停的变换。这等变换,就脫离五行生勀变化的常规。使被困阵內之⼊,纵然能敌得住五人功力,也瞧不清这等随时变换奇异无常的阵法。 古九瞧了一阵,依然识不透个中玄机。但觉五人游走,突然加快,眼前人影闪,剑光虹影,迅如掣电。威力之強,庒力之大,实在非同小可。 但碧落三仙岂是等闲?虽然瞧不清人家阵法,听风辨位也可听得出五人出手部位和剑尖的飒然风声。⽩⽟拂尘随手挥洒,便被封开解去。“五通剑阵”在武林中与昆仑派“少清剑阵”少林寺“罗汉阵”武当派“两仪阵”列名四大阵法。数百年来无人能破。当然! 像万小琪那样学会了专破“通天剑法”的“玄天十二式”把剑阵破去,自然又作别论。 通化道人目睹古九居然随手挥洒,便把一支支长剑架开。大有从容应付不把“通天剑法”瞧在眼內之概。心中又急又怒,霍地一个转⾝,振臂一圈,长剑斜指,口中一声清啸。 “通天剑阵”陡然逆变,但听四外的三通一剑,齐声长啸。道袍飞动,剑光甫转,斗转星移的⾝法步法,剑式阵式,同时变易。情势也立时大异,五柄长剑,自然发出呼呼锐啸,混合成风雷万钧之势,疾扑而至,但见漫天剑光,织成一片剑幕,漫剑气,冲霄而起。 直若滔天波涛,汹涌翻滚,阵法越转越快,剑势愈演愈密。俄倾之间,但听阵阵风雷之声隐闻阵外。 崆峒四通一剑和碧落宮三仙的古九六条人影,全已隐没在⽩茫茫的剑光之中。以古九的功力造诣,也觉得他们剑法浑成,庒力集中一处重逾山岳,自己已有不胜负荷之感。心头一震,暴喝声中右手⽩⽟拂尘向⾝前一圈,布起一层护⾝真气。右掌扬处,招“五雷轰顶”分向面前五条人影,连续拍出五股掌风。这一招五掌正是海南风雷掌中最厉害的绝招。 何况出手的又是碧落三仙的古九。一掌推出风雷隆隆,五股狂飙罡劲,势若奔雷,往五人⾝前撞去!四通一剑各依剑法,游走出剑,不防对方有此一着,如要闪⾝躲避,阵法岂不立呈松懈。 五人同一心理,急忙各挥长剑,便以本⾝功力,挡他一掌。 轰,轰,轰,轰,轰!五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 通天剑邬赞廷,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了七八步,一个站立不稳猛的跌坐在地。原来古九劈出的“五雷轰顶”一连五掌,前面四掌因为须连续发掌的缘故,当然力道较逊。而那最后劈出的一掌,却正是风雷掌全力一击的所在。正好“通天剑阵”中由反变正,通化道人下来是通一、通霄、通灵,最后一掌轮到邬赞廷手上。 通天剑邬赞廷在崆峒派中号称“五通一剑”论功力剑法原也不弱。但和五位师兄相比自然要略逊一筹。因为第一他是俗家弟子,不比五位师兄专心一致的浸在武功之上。第二是五位师兄在通天剑阵上,差不多全下了二三十年苦功,平⽇经常练。 而邬赞廷呢?虽然懂得阵法正反变化,但不是经常练习,这次因四师兄百变大师通幻道人云游在外,临时递补,难免生疏。是以在“通天剑阵”而言他是最弱的一环。 古九风雷掌“五雷轰顶”最后一掌,也是最具威力的一掌击到邬赞廷头上。因为五掌分别击出,五个人各自封架,不能发挥联手合击之用。这就变成了邬赞廷和古九的单独接触,当然优胜劣败,立分颜⾊。 邬赞廷直被震得后退了七八步跌坐地上。四通眼看邬赞廷伤在对方风雷掌下焉得不急? 齐声厉喝,四柄长剑,立即展开猛攻。“通天剑阵”虽然五去其一,差幸平⽇联手合击各有心得。此时凭着纯运用的奇奥变化,倘不致因此受阻。 古九一击得手,那边容对方剑阵再生变化,⽩⽟拂尘借机施展绝学。千百缕银丝散作一篷⽩气,纷向四外兜起。丝丝微啸,立时大作!剑光银线,相映成趣。五丈方圆,全被凌厉劲风,森森剑气包得⽔怈不通。无情居士木遵化和师弟头摇狮子饶天来,霹雳手邝六甲虽觉对方剑阵厉害,但师叔没有命令不敢随便出手,依然木然而立。另一边邬赞廷被风雷掌震得⾎气浮动,自知受伤非轻,也跌坐地上,调气疗伤。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崆峒四通际此成败关头,咬牙切齿各尽全力。发挥“通天剑阵”和“通天剑法”的精微之学和古九殊死硬拼!但剑阵合五人功力与四人的力量,其间终究少了一个人。任你凭着累积经验和纯技巧可以弥补于一时,也不能持续于久长。何况五行生克正反变化,原本不能缺少一个方位,运行上难免不有暇隙。 古九一柄拂尘翻天覆地,已够四人应付,他左手风雷掌,又不时发出隆隆之声,乘隙抵暇,滚滚出击。眼看“通天剑阵”已没有先前威势。 以通化道人为首的崆峒四通虽未落败,也危机倾刻,败象渐露。 正当此时,猛听林外一声吆喝:“师兄勿急,小弟来也!” 呛啷声中,一道⽩虹,连人带剑,向场中直落。 站在一旁的无情居士木遵化要待搁阻已是不及!那人⾝未落地,长剑疾挥。刷刷刷,攻出三剑。此人突然而来,猝然发难,古九再是了得也不噤微微一愣。就这一缓之势“通天剑阵”立时又恢复原位。不但恢复原位,而且声势又陡然转盛。五剑连绵又把古九困⼊剑阵之中。原来此人正是百变大师通幻道人。他在常德客房上,冷不防被⿇旡咎用“⼲天三昧神功”一拂之势,把全⾝⾐履烧成灰烬,这个大觔斗以崆峒五通⾝份,如何受得了?当时回转客店换了道袍,嘱咐王三元何成蛟两人,仍在店中守侯,自己不出一月即可赶回,这就急匆匆出门而去。一路上更到处贴上五通找人的暗记,向北赶路。无巧不巧在城陵矶发现了师兄们的踪迹?而且又值“通天剑阵”露出败象之时赶到。 四通因通幻道人的突然现⾝,不由精神大振。前面说过,崆峒五通浸在“通天剑阵” 上差不多全有二三十年火候。通幻道人的加⼊“自然和通天剑邬赞廷的凑数,不可同⽇而语。这会“剑阵”展开。 比之先前威势也就截然不同! 古九⾝在阵中,立刻感到庒力大增,对方五个人浑然一体,一招一式等于化成了一个绝世⾼手,在和自己过招。碧落三仙再是了得,也难和这五人合一的阵法相抗。左冲右突,一柄拂尘逐渐有点施展不开。五支长剑的冲天剑气,也越来越炽! 通天剑邬赞廷经过一阵运功调息,翻腾⾎气渐渐平复。睁目一瞧“通天剑阵”如飞运转,正在发挥无上威力,把古九困⼊核心。心知四师兄业已赶到,不由心头大放,但一回顾,只见站在一旁观战的无情居士木遵化,面⾊凝重,率同⾝后两个唐装大汉,正向剑阵中缓缓去,心中一急,猛然跃起,摆手中长剑,直向木遵化去!无情居士木遵化跟随碧落宮三仙垂三十年,平⽇⾜不出宮。武学造诣,在碧落宮第三代中首屈一指。这时一见通天剑邬赞廷搁在自己面前,不由冷哼一声,叱道:“你负伤之人,还是站开去好!”语音冷漠,还带着瞧不起人的成份。 通天剑邬赞廷,在江湖上也算得一号人物,居然被碧落宮第三代门人如此轻视。这口气又焉能咽得下来?闻言狞笑一声:“你试试就知!”霍地欺⾝发剑,一招“龙门三击”银光乍闪,疾向木遵化当点出! 木遵化脸上冷笑未敛,⾝子不避不让,右掌翻起横拍剑⾝,挡住了对方剑势。左手骈指如戟,随势微侧,已点到邬赞廷“咽喉”“肩⽳”“巨骨”三处⽳道。 通天剑邬赞廷,和五个师兄,号称崆峒“五通一剑”江湖上既以“通天剑”三字,作为邬赞廷外号,自然对“通天剑法”有极厚的造诣。此时一见对方如此张狂,心头大怒,暴喝一声:“来得好!”长剑疾落“倒卷流沙”翻腕演为“満天云雾” 电光闪,迅如奔雷,展开通天剑法。⾼手过招,讲究静若处子,动若脫兔。你快我也快,木遵化虽只一双空手,但骈指如戟,所使的却是海南独门的“风雷剑诀”忽而点戳,忽而劈击,力透指尖,劲风如缕。一经展开,宛若两柄利剑,凌厉无匹,虚实互用,极尽诡异之能事! 通天剑邬赞廷初时尚可平分秋⾊,但手到三四十个回合之后,渐觉屈居下风,剑势逐渐缓慢。 无情居士木遵化却是愈打愈是強劲,漫天指影,滔滔而来! 邬赞廷眼看以自己崆峒五通一剑中人物,竟然连人家名不见经传的第三代弟子都还不如,心头这股气愤如何消得?长剑一紧,攻势反而更加凌厉。但他毕竟方才被古九风雷掌所震,伤势初愈。何况剑术一道,讲究心剑如一,以意驭剑。他这一动无明,便是大失着,攻势虽然凌厉,其实已成了強弩之末,焉罢久恃?这一点他自己当然清楚,急攻硬拼,无非想侥幸取胜,一怈中之愤罢了! 古九被困在“通天剑阵”之中已经完全采取了守势。一柄拂尘只是围⾝转绕成一圈⽩影。他凝立其中,对⾝外狂涛似的剑风,竟然置之不闻。这应该属于势穷力竭,负隅之争?但崆峒五通为首的通化道人,目光何等犀利?瞧着对方虽然屈居下风,但尚不致还手无力,此种情形大有蹊跷。心中不噤渐生疑窦,碧落宮三仙中人物那有如此不济?一面催动阵法,一面却细心观察。 只见古九⾝在拂尘疾围之中,似在默运某一种奇特功夫。不是吗?对方顶门上业已冒起一缕青烟袅袅直上,居然凝而不散!方想招呼四位师弟小心注意。蓦听古九一声狂笑,一柄拂尘脫手挥出,疾如流矢,猛向对面通一道人打去。一个⾝子凌空跃起,脫出剑阵,斜飞出去三丈来远。照说“通天剑阵”一经发动,任你踪⾝飞跃,阵法始终如影随形无法脫出。但因古九在阵中耽了许久,对五行生克变化业已摸。对方五人相互轮替的先后次序也可预测先机。是以觑准通一道人将要闪⾝尚未闪⾝,拂尘就着打出。只要通一道人受阻,其他的人来不及抢出之际,剑阵就有了一丝空隙。虽然只是一丝,但古九已⾜可趁机脫出阵去!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眨眼工夫,通一道人刚待闪⾝而出,古九一柄拂尘已挟着划空尖风,袭到⾝前。 通一道人功力深厚,虽然事出仓猝,也毫不显出慌张,长剑疾发对着拂尘拍出。这一下两下里全都运上全力,急袭而来的拂尘虽被拨开。但通一道人执剑右手直震得一阵酸⿇,不但长剑差点脫手而出,人也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古九⾝刚飞出,通天剑阵中,三四条人影挟着闪烁剑光也跟踪追出。通化道人因早生戒心,连忙喝了声:“师弟们止步!”追出去的通一、通霄、通幻、通灵听到大师兄喝止,大家只好参参差差停下步来。瞥见古九満脸通红的站在两之外,目露凶光。一双其红如火的手掌,掌心向外,五指箕张,正在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这边来! 百变大师通幻道人,在常德客店吃过古九大亏,把一⾝⾐履烧成灰烬。自己没让三昧真火烧伤,想来还是对方只存心露上一手不想伤人。 这时一看情形,古九所使正是碧落宮无上绝学的“⼲天三昧神功”心头大惊,连忙喝道:“师兄们快退!这是三昧神功。” 海南碧落宮的⼲天三昧神功,崆峒五通自然都有个耳闻。这时经通幻道人一声大叫,大家悚然一惊,立即依言后退! 但古九岂会让他们如此便宜?双掌骤然速加向外推出。两股炎热如灼的热流,霎时化成一片狂1飙排山卷到!时此通天剑邬赞廷也在无情居士木遵化“风雷剑诀”的漫天指影中连连后退。长发披散,脚步凌。眼看崆峒五通一剑,今⽇就得全折在海南门人手下!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危机一瞬之际,蓦听一声朗笑划空飞来。紧接着响起一片锐厉箫声,同时向场中飘落。⽩影乍闪,崆峒五通只觉一阵寒之气,拂过⾝前,灼热狂飙,立被截住。 通天剑邬赞廷,也在奋力一击之际,骤觉锐啸⼊耳,一片莹光,挡到⾝前! 无情居士木遵化剑诀如轮,风雷隐隐,虽然察觉对方业已来了后援,但他此时正当杀得起,那管这些?鼻孔中冷哼未已,连人影尚未看清楚,把正全力劈出的“风雷剑诀”中一招杀手“剑劈五岳”猝然向来人劈去!两股隐挟风雷的劲烈疾风,击在一片莹光之上。 但听五音齐奏,木遵化一双手腕立被震得酸⿇若废。⾝躯晃动,人就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两三步!这一震,可真把平⽇冷漠得喜怒不形诸⾊的无情居士,也心头大骇,脸⾊骤变!定睛一瞧,原来⾝前站着的竟是一个⽩⾐飘忽的俊秀少年。那是上次在排教总坛见过面的姓万的小子!站在木遵化⾝边的头摇狮子饶天来和霹雳手邝六甲,一眼瞧到大师兄被人震退,似乎还受了点伤,心头一急,同时纵⾝而出!那知⾝前微风飒然,一条小黑影突然打横里窜出。饶天来和邝六甲在海南碧落宮第三代弟子中,也可算得佼佼人物。小黑影堪堪窜出,两人听风辨位,业已向左右闪开。 “喂!你们冒冒失失的,可是海南的人?”这是一个小女孩的口气。 两人向前一瞧,拦住自己的果然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短发披肩,背上斜揷着双股宝剑,一双黑⽩分明的眼睛,正在骨碌碌的望着自己! 霹雳手邝六甲,手倒并不见得快如霹雳,但子却真是霹雳火!闻言厉声喝道:“小丫头,快让开!” “哦!你们果然是海南贼人!好!你尝尝姑娘新学的掌法罢!” “拍!”小姑娘“罢”字才出口,⾝形倏然欺进。小手挥处清清脆脆的一掌就掴上了鄜六甲左颊! 这下虽然不重,但邝六甲如何受得了?暴喝一声,精钢量天尺,早已对准小女孩扫出! 那知尺影扫过,小女孩忽然不见。 “拍!”又是一声清脆耳光,在右边响起。 只听小女孩的声音格格笑道:“这样才公平啊!因为你也是坏人!” 头摇狮子饶天来不防小女孩在和邝六甲谈话之际,会突然欺到⾝边,扬手发掌。事实上也因她⾝法实在太快了,要躲也无从躲闪,脸上自然地挨了一下。 小女孩不但来得快,而且退得更快,掌才掴到,人影业已失所在。 饶天来四处一找,原来她正躲在师弟邝六甲⾝侧。不由怒从心起,右手一扬,一颗金⻩灿灿的流星锤,业已脫手飞出。 鄜六甲一尺扫空,听到小女孩的声音近在咫尺。他头也不回,反手一尺,又向出声之处划去! 饶天来流星锤堪堪飞出,瞥见师弟的量天尺跟着到。心头一惊,要想收势已是不及? 流星锤碰上了量天尺。 “当”的一声大震,邝六甲虎口骤痛,右臂全⿇。心下更是大怒,小鬼头力气倒不小! 忍痛一个急转⾝,左掌又已递出! 饶天来因流星锤是一条软索,受震较轻,连忙趁着一震之势,向左跃开! “哈哈,狗打架,真有趣!”小女孩站在老远,拍手叫好! 这可真把头摇狮子饶天来,霹雳手邝六甲气得七窍冒烟。同时暴喝,正待扑去! 无情居士木遵化被⽩⾐少年⽟箫一震,双腕骤⿇。他后退了几步,站定⾝子,试一调息,差幸并未受伤。再回头一瞧,师叔古九这时已把三昧神功收起,正在和对面一个⽩⾐文士说话,连忙把两人喝住。 小女孩觉得自己只使了两手就打得人家无法还手,不敢再和她过招,才硬把两人叫住。 心中一气,鼻孔中不屑的向木遵化冷哼了一声,便向⽩⾐少年⾝边跃去。 再说崆峒五通正在纷纷跃退之际,耳中听到一声朗笑,向场中飞落。⽩影乍闪,顿觉有一阵寒之气,拂过⾝前,灼热狂飙,立被截住。 大家定睛一瞧,不由大喜过望。 原来自己⾝前不知何时,负手站着一个⽩⾐文士。他正是先自己五人动⾝和新掌门人小师叔万小琪同行的谢老前辈。 江湖上黑⽩两道闻名丧胆的大魔头飞天神魅谢… “海南小辈,在老夫面前,还不收起三昧神功?老夫有话问你!” 古九适才被困“通天剑阵”几乎闹得手忙脚,心头愤怒自不待言。此时手肘微弯,两只⾚红似火的手掌,向外箕张,全力发挥“三昧神功”立意要把崆峒五通一齐毁去,骤听朗笑⼊耳,自己滚滚热流,立时被阻。心头这份震惊,非同小可!抬眼望去,一丈开外竟然站着一个三十左右的⽩⾐文士,背负双手正在向自己发话!瞧他并没运气行功,居然就能把自己视无为上绝学的三昧真气住,想是大有来历。自己此番奉命散发请柬,中原武林各门各派中人,事先全都有个调查,那有这样一位人物? 嘿!这小子口气托大得近于发狂。今天不叫你尝尝厉害,谅来也不知碧落三仙为何如人? 古九怒极而笑,双掌微颤,三昧神功陡然暴涨,两股炎热如焚的热气,向⽩⾐文士⾝前涌到! ⽩⾐文士似乎感到这一回和先前迥然有异,悠闲神情也为之微微一变。左右袍袖向前微抖,先把三昧神功的滚滚热气,挡在⾝前。冷笑着道:“海南小辈,你自觉练了一⾝三昧神功,便⾜可和我五剑气相敌?真是愚昧得可怜!三昧神功虽是⼲天纯之气,可以克制各种功,但老夫所练乃先天太极真气,正是纯之克。以尔功力尚浅,如若仗此出手,只要老夫挥手之间,必然引火自焚,老夫不值和你小辈动手。” 古九发动三昧神功全力,依然被⽩⾐文士挡在外边,无法越得雷池一步。虽然心知此人并非易与,但他得碧落真君亲传,一直把三昧神功视为毁金铄石无坚不摧的旷世绝学。前次他落败在昆仑派岳天敏手上,事后碧落真君曾亲为解释,三昧神功乃是⼲天纯真气,除了玄门中有一种至⾼无上的“太清罡气”之外,任何功夫均无法与之抗衡。是以怀疑昆仑派岳天敏所使就是失传已久的“太清罡气”功夫,嘱咐自己小心。可从没听说过还有什么“五剑气”而且既称之谓气,那末自己三昧神功,自然是对方唯一克星。何况凭自己碧落宮三仙的地位,又岂能因对方几句虚言恐吓,便遽尔收手。想到这里,不由哈哈一阵狂笑: “尊驾何人?恕贫道眼拙。既然口出狂言,何如让贫道见见真儿!” 他儿字才出口,猛昅一口真气,功贯双臂,陡然催动三昧真气,尽力向前推出! ⽩⾐文士脸上笑容未泯,忽然笼上了一层青气。 两道冷电似的眼神,精光电。望着古九微微点头说道:“你回去问问你自⾼自大的师傅,就知老夫是谁?唔!你萤火之光,既然自找没趣,莫怪老夫以长凌幼!” 他右腕微抬,雪⽩的手掌,五指如戟,遥对古九缓缓伸出!手势虽然缓慢,但蕴集全⾝的“五剑气”却透指而出,何异掣电?一股寒森森的剑气,锐厉无匹,突然向炎热如火的三昧真气中,齐中揷⼊!热流碰上了这寒之气,很快的向两边分散,炎热顿消!这种真气的比拼,其速如电,⽩⾐文士才猛听⽩⾐文士一声大喝:“你还不收手,真待我死:”一出手,古九心灵上立时有了反应。一丝寒意,很快的袭上心头,噤不住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噤。 “砰!”古九⾝上好像被人重重推了一把,再也支撑不住。踉踉跄跄一连后退了八九步,脸⾊苍⽩,浑⾝颤栗,似乎受创极重。 他极力忍耐着稳住⾝子,艰涩的吐出声来:“贫道有眼无珠,不识尊驾,海南碧落宮一月之后,邀约武林同道,举行碧落大会,尊驾如能届时光临,贫道竭诚!” ⽩⾐文士仰天一阵大笑,朗声说道:“泰山论剑,屈指数十寒暑,老夫和碧落真君多年未晤,正想瞻仰瞻仰他自成一派的海南奇艺,到底精进到如何程度?老夫也许等不到一月之后,就要海上南走走!” 此话一出,古九不噤心头大震。听对方口气居然远是参与过数十年前的泰山论剑?那末少说一点年龄也得在九十以上,此人望之犹如三十许人,如非神功通玄,驻颜有术,曷克臻此?而且光凭人家方才露的一手,也已⾜够证明对方言下无虚,难怪他口气竟有如此托大。想到这里,不由笑着道:“古九果然栽在⾼人手下,十分值得!尊驾言而有信,咱们碧落宮再见!” 说着向无情居士木遵化等三人,袍袖一挥,正待退走! ⽩⾐文士突然喝了声:“且慢!” 古九蓦地住脚,厉声问道:“尊驾还待怎的?” ⽩⾐文士缓缓的道:“老夫还有话问你!” 古九冷冷的道:“你说!” ⽩⾐文士道:“红线女尹姑娘,可是被你们掳去的?” 古九接口道:“贫道不知其事,尊驾此话从何说起?” ⽩⾐文士点头道:“你既然不知,老夫自然信得,那末上太行山的⿇旡咎可是和你们一路?” 古九答道:“贫道和二师兄各自奉命行事,恕贫道难以作答。” ⽩⾐文士突然“唔”了一声,微露焦急。转头向另一个⽩⾐少年叫道:“万姑娘,咱们快追!”接着又向崆峒五通一剑道:“你们不妨在岳暂住。”话声一落,两条⽩影带着一个小女孩,业已向南飞驰而去。 古九经此一场挫折,自然无法再赴排教之约。而且也急于回宮报讯,就率着三个门人悄然离去。 城凌矶边,两拨人一走,只剩下了五通一剑。湖面上突然出现一艘快艇,运桨如飞,往城陵矶方向驶来。 眨眼工夫,业已靠近矶边,船头上突然同时飞起两条人影,宛若巨鹏凌空,直向岸上飞来! 通化道人不噤心头微微一凛,这两条人影⾝手之⾼,江湖上已是一流人物,怎地今晚全在城陵矶出现?心念方动,只见两条人影业已飘落地上,向自己走来。 其中一个朗声笑道:“崆峒道友,居然全在这里,幸会幸会!”通化道人这时才看清发话之人秃头红脸,原来正是昆仑四老的拏云手万松龄。连忙上前去,那知一眼瞧到万松龄⾝边,还有一个黑袍老人。心头更是惊讶,打着稽首道:“无量寿佛!万老前辈和乌蒙山主,同时驾临,恕贫道失礼!” “道兄好说!”乌蒙老怪大声笑着和通化道人招呼。万松龄却因对方乃崆峒一派掌门,居然叫起自己“老前辈”来?不由惶恐的道:“崆峒昆仑异门同源,道兄怎好如此称呼,岂不折煞老朽?” 说话之间,四通一剑已也忙走近前来,纷纷和两人见礼。 乌蒙老怪却睁着一双铜铃似的眼睛,向四外打量了一阵,好像忍不住的,望着通化道人问道:“道兄可曾见到南海门下的人,打这里经过?” 通化道人笑道:“山主敢情也是为古九而来?可惜迟来一步,他们已经走了。” 乌蒙老怪听得微微一怔,问道:“他们往那里去的?” 通化道人道:“古九铩羽而归,敢情回海南去了。” “古九栽了觔斗回海南去了?”万松龄感到事出意外,不由惊奇的问了一句,续道: “道兄能否把详情见告?” 通化道人这就把刚才经过,简扼说了一遍。 万松龄一听到万小琪刚走不久,已往南追去,心中更是大急。连忙问道:“道兄,小女已向海南追去?” 通化道人躬⾝答道:“掌门人是和谢老前辈一同去的。” 万松龄并没注意他口中掌门人和谢老前辈是谁?只是瞧着五通一剑,向通化道人道: “道兄一行,看来也是往海南去的,此地非谈话之所,不知同去君山一叙如何?” 通化这人点头笑着:“如此正好,贫道也有许多事情,要向老前辈当面报告呢!” 万松龄连誽:“不敢!” 大家这就一起上了快艇,向君山驶去,这且按下不表。 如今再说尹稚英严靖寰两人,乘了一艘快艇,赶到沅江,已是初更时分。舍舟上岸,就跨上排教替自己准备的健马,立即向益赶去。须知守在陛路上的排教弟子,瞧到一匹红马,由湖北安公向南急驰。如果是岳天敏的话便须由临澧,常德这条官道赶赴长沙。益,更是必经之路,算来自然是自己由⽔道赶来,要近得多。两人在官道上,⾜⾜等了一个更次,依然不见岳天敏影子,就是连红马也没见到一匹。 尹稚英心头犯疑,难道敏哥哥已经过去?她和严靖寰一阵商量之后,决定由严靖寰乘原船赶回君山报信,自己先行向海南追去。她怕敏哥哥为了自己,独闯海南,自然急不择待,何况敏哥哥骑的⾚龙驹乃是一匹千里良马,自己坐下健马,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他。是以上路之后,便⽇夜不停,向南急追,她希望能把敏哥哥头追上。一连五天居然赶到雷州,向附近码头上的船家一打听。果然在半天之前,有一个骑红马的少年书生,租了一条帆船出海而去。 在骑红马的少年走不多久,又有两个⽩⾐书生,带着一个小女孩,也来询问骑红马的下落,而且也急急的乘船出海。 尹稚英听得十分奇怪,前面骑红马的当然是敏哥哥了。但后来的两个⽩⾐书生还带着一个小女孩,那自然是琪姐姐凤儿无疑。那末还有一个⽩⾐书生,又是谁呢?唉!管他呢!自己还是追上去要紧。 心念一决,便和船家讲妥,自己愿出双倍船价,但务必追上前面两条帆船!船家听到这样好生意,自是没口答应。一片风帆,在海面上扬起,尹姑娘立独船头,瞧着茫茫大海,只是不迭的催促!満引风帆,破浪如飞!不到半天时间,果然海天之际,隐隐露出一角帆影。 那好像在天边上,⽩茫茫的,可望而不可及。 尹姑娘秀目凝神,心中暗自沉思:“前面的帆影,如果不是敏哥哥的船,那准是琪姐姐的船了。”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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