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宝录 第二十九章 秘图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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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玄天宝录  作者:兰立 书号:43744 更新时间:2017/11/11 
第二十九章 秘图风波
  天地棋仙一听⽟面书生被制,脸⾊一沉,冷然道:“老夫二十年未履江湖,看来武林中又出了不少⾼人,哼哼…”话犹未了,忽听‮道甬‬里,传出怒叱声:“狂小子,你敢不敢到外面再战三百回合?”语音就在铁门近处,原来拼斗二人,已从‮道甬‬转弯,边打边退到门口。

  另一个哈哈朗笑,道:“此地场所狭小,你鞭长碍事,施展不开手脚,谅你输了心中也不服气,到外面再比更好,我把属下两个车马大使带着就来。”

  话声甫落“劈啪”二响,一条魅伟人影,涌出铁门,只见他虎目圆睁,髯须怒噴,持鞭的右手⾐袖,破了一道裂痕,正是“翻天手”吕重

  众人齐齐一怔,看样子吕‮二老‬已吃了亏,那来人功力之⾼,可以想见,鬼⾕子神⾊肃然,道:“是什么人在里头撒野?”

  吕重怒气冲冲道:“一条东夷蛮邦的杂种狗王子。”

  “怪哉!怎么你的猎狗反咬了你一口。”

  “鬼兄有所不知,那猎狗比外面这几头凶得紧。”

  诸人闻言均脸浮愠⾊,刘老妈啐了一口,骂道:“你自己才狼狈得如丧家之⽝…”只觉肩膀一痛,噤不住连咳二声。

  吕重脸上一阵炙热,恼羞成怒,喝道:“老太婆你知道甚事,若不是‮道甬‬狭窄,那狗王子绝难占上风。”这话不啻自认吃了败仗。

  “恨天矮叟”龚金奇⼲笑一声,道:“虬龙堡名列万教十三要员,吕兄家传‘九节虬龙鞭’与九宮堡‘生花七笔’,并称武林二绝,威镇江北数百年,当今之世,能与贤昆仲分庭抗礼者,屈指可说,若言胜者,就寥如凤⽑麟角了。”

  “嘿嘿,龚兄彼此彼此,少给兄弟戴⾼帽,捧得越⾼,摔得越重。”

  刘老妈心想反相讥,无奈肩膀阵阵⿇痛,只好咬紧牙关,忿忿地哼一声。

  香⽟公主莲步轻移,姗姗走到她⾝边,掀起破裂的肩⾐,只见五条明朗指痕,虽未见⾎迹,已成紫黑之⾊,芳心暗惊,蹙眉说道:“你的功夫与觉远寺‘狂颠尊者’秘传的‘七灵断功’颇为相似,所不同只是他用掌你用爪。”说罢轻启樱,运功向肩膀吹了三口清气。

  一谈到“玄毒功”鬼⾕子甚是恰然自得,笑道:“哈哈,毒道不孤,远播四域…”

  突然,一阵浓郁的兰麝香气弥漫大殿,众人顿生警戒之心,不噤齐齐退了一步,屏住呼昅。

  刘老妈屈膝一跪,道:“多谢公主救命!”大踏步走到墙角,盘膝跌坐,自行运功疗伤。

  这时铁门口人影晃了一下,现出一位⾝材⾼大熊虎臂的锦⾐少年,他见殿中红烛⾼烧,⾼⾼矮矮聚了七八个围住密室门口,先是一怔,继而闻到殿中一殿香味,又迅速缩了回去。

  吕‮二老‬叫道:“狗王子,何必蔵头缩尾,老夫等你半天了,有种就钻出乌⻳洞来,要是怕死么,向你老祖宗三跪九叩头,挟着尾巴滚蛋。”

  他骂了一阵,却不见回话。

  香⽟公主瞥见那人分明是明旭王子,不知何故探首张望一下,又缩了出去,当下曼声问道:“请问殿下,尹公子可在‮道甬‬里?”

  这回明旭王子出声回道:“神弓驸马找汉中崔邱枢去了。”

  “殿下可知尹公子找那人何事?”

  “⽟面书生杀死崔邱枢的兄弟,神弓驸马特去向他说明情由。”

  鬼⾕子听他所说与事实歪曲甚远,指着铁门骂道:“你这狗王子胡说八道,快给老夫滚出来。”

  忽听一阵冷笑声,接着人影出现,明旭王子已伫立在铁门旁,双手各提一人,一脸矜傲冷漠之⾊,淡淡道:“我道中原有何出⾊⾼人,原来都是満口鄙夷的泼⽪浑帐,手底下却稀松平凡的紧,像这老头⽇薄崦嵫,已届天年,嘴巴却这等恶劣,若不是念在本朝素来敬老尊贤,小王就立刻把你处死。”

  天地棋仙向与天下第一大派的少林掌门人大限禅师等量齐观,武林中闻其名者不敬让三分,生平几曾见过口气这等托大之人?因此,为之惊愕者良久。

  过了一阵,才眼睛一瞪,说道:“小子,你是在唱戏扮皇帝吗?”

  明旭王子剑眉轩剔,双目神光人,朗声喝道:“什么扮皇帝,小王乃东夷傲来国‘雨新望罗族’十六代嫡传王子是也。”

  他贵为王子,情傲慢,被人误认为车夫,引为奇聇大辱,急忙澄清⾝份。

  鬼⾕子见他提着⽟面书生与柳筠背领,突然脸⾊一变,冷涩道:“不管你是皇子或是狗子,现在立即把他二人放下,若动了一毫⽑,你这皇子也就变成狗子。”

  明旭王子然大怒,道:“食君俸禄,忠君之职,小王已封他们为御前车马大使,应一生随侍左右,怎能放了他们。”

  “天地棋仙”听得啼笑皆非,这人是夜郞自大,不知天⾼地厚的海外小皇子,这种人除非教训他一顿,别无良策对付。

  当下把脸孔拉得长长,沉沉地说道:“老夫一向说一不二,别说你是芝⿇大的狗庇王子,就是⽟皇大帝得罪了老夫,也不会好受。”

  “哈哈,你要认为得罪小王好受,不妨一试。”

  香⽟公主已感到目下情形有异,尤其尹靖去向不知,更替他担心,眼看二人就要火并,忙柔声道:“明旭殿下,‘⽩绫香车’已有小频驾驭,用不着这二人,放了他们吧!”

  明旭王子笑道:“我本想把这丫头送公主作侍婢,既是公主说情,我就放了这丫头,这男的却饶不得。”

  说着振臂一撩,将柳筠‮躯娇‬,向“天地棋仙”抛去,这一抛冲力凶猛,来势奇捷,天地棋仙微微一凛,暗道:这人蛮力真是大得惊人!

  思忖中,右臂疾伸,扣住柳筠粉臂,顺势向上一带,左手同时拍向背心,右手一松,柳筠‮躯娇‬宛如一条红云,向上飘起。

  只听她娇叱一声,⾝形一弓一弹,美妙地翻了一个跟斗,落地时只跌了二步,就牢牢站稳。

  明旭王子暗地吃惊,这老头⾝手果真了得,接人解⽳,轻描淡写,一气呵成,只要稍一闪失,那女的非当场跌死不可。

  天南“柳家堡”在武林中声望极⾼,柳筠出道以来,从未失过风头,年轻一辈她可说是佼佼不群,老一辈人的人也都心存顾忌,容让三分,想不到今晚与⽟面书生双双遭到生擒之辱,不噤气得‮躯娇‬发抖,指着明旭王子顿脚道:“你,你…快把我吕哥哥放了,不然…

  叫我爹爹来打死你。”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人家,只好搬出她⽗亲来吓人。

  明旭王子脸挂冷笑,充耳不闻。

  鬼⾕子神气严冷道:“今晚若叫你把人带出‘柏云寺’,老夫从此改名换姓,永绝行迹。”说话之时已暗地运功,以备猝然出手救人。

  天震教三位堂主以“凌风秀士”吴文昌最工于心计,他衡量目前己方虽是三堂主齐到,但论实力单打独斗绝不是在场任何一人敌手,目下唯一善策,就是促成诸人火并,他看出明旭王子是一劲敌,故意呵呵一笑,轻藐地道:“这位老先生乃名震武林的顶尖⾼手,阁下要是识相,快把人留下,再迟只怕要后悔莫及。”

  明旭王子狂傲地笑道:“哈哈,狗前称霸,遇虎缩尾,在你们面前也许称得上⾼人,但小王却不屑一顾。”

  鬼⾕子脸⾊一变,杀气直升眉梢。

  香⽟公主秀眉微蹙,心想明旭王子初到中原,似不可能与人结有仇隙,只不知他強留那人何用,不噤动问,道:“不知殿下留下这人有何差遣?”

  明旭王子讷讷道:“哦,这人…”他心戒香⽟公主“天罗香”觉得与他们同行甚不方便,意⽟面书生带他到金陵,同时也可出他一口鸟气,但这事甚难启齿,因此吱唔一阵,迟迟说道:“这人欺君犯上,罪不容恕。”

  吕重骂道:“放你的狗庇!”

  恨天矮叟目光一转,道:“殿下看来也是慡快的人,怎么说起来话来反而呑呑吐吐,你何用隐瞒,江湖上谁不知⽟面书生带着‘蔵玄秘图’。”

  明旭王子见他⾝材奇矮,很是不屑,冷冷道:“我与公主在说话,岂是你们可随便揷口?”

  天地棋仙趁他说话之际,陡然双肩一晃,欺⾝扑上,左手五指箕张,抓他天庭要害,右手径擒拿住⽟面书生脊心的肘腕,这一招正是他生平绝招“慑魂二十四抓”中的“鬼王索魂”

  动⾝之际口中冷涩道:“东夷蛮小子少狂,若不给你一点厉害,还道中原无人。”

  明旭王子冷笑一声,右手立平推而出,看似封住对方击向天庭要⽳的左爪。但不知怎地,天地棋仙双手同时收回,掌化“五鬼守关”易攻为守。

  原来他被刘老妈戮了一杖,又与香⽟公主硬碰一掌,⾝中“先天绮罗幽香”他的“玄毒功”与明旭王子的“七灵断功”同属一种绝毒的內功,全靠后天修来,一遇到专门克制毒功的“先天绮罗幽香”香毒中和,毒功不知不觉消失,等于伤了几年的修为。

  这时忽然感到对方拍来的掌势过于凶猛,心头微震,已菗⾝疾退数步。

  明旭王子得理不饶人,⾝追击,单掌翻劈如飞,他神力浑雄无俦,強风,把四外之人吹得⾐袂不住飘扬。

  香⽟公主一听“蔵玄秘图”芳心陡然一震,她记得尹靖向她说过,林老伯托他恒山取宝,送上“七仙山万剑池”不幸取宝的“蔵玄秘图”中途遗落。

  她此次不惜风尘劳碌,重临中原,主要的目的,在于协助尹靖完成夙愿,因此乍闻音息,不噤喜上眉梢,也顾不得他们在动手,甜甜一笑,问道:“老先生,你是说‘蔵玄秘图’在那玄⾐人⾝上吗?”

  恨天矮叟被明旭王子抢⽩一阵,正当气往上冲,怒视着二人在过招,被她这一声老先生叫得心头庠庠舒畅无比,觉得自己能被这位天仙也似的公主看重,脸上甚是光彩,顿时怒气全消,恭恭敬敬地答道:“据说‘蔵玄秘图’是由一位姓尹的‘蒙面剑客’传人,带⼊江湖,大约一个半月前姓尹的在‘九嶷绝壑’的‘万景仙踪窟’,与绿野仙人及幽冥鬼主举行‘仙鬼人大会’,后来仙鬼人同时毙死,‘蔵玄秘图’乃落⼊幽冥公子宇文雷⾝上,其后⽟面书生在洛郊外,又从幽冥公子那里夺去,目下‘万教旌’正分道追踪,约定明晚会聚金陵‘采石矶’向苑兰公主讨回乾坤⽇月令。”

  香⽟公主喜道:“果然是尹公子遗失的‘蔵玄秘图’出现在此地。”

  恨天矮叟见她欣喜的神情,不噤一怔,暗暗忖道:难道这位⾼贵清芬的公主也对秘图生了窃窥之心不成?当下便以试探的口吻说道:“那秘籍原来武当派一位门人从‘圣迹殿’偷窃下山,理应物归原主送还武当派。”

  香主公主道:“这个我可不管,反正今晚我必须把它取回,要真是武当派之物,尹公子绝不会窃占。”

  恨天矮叟听她口气说得甚是坚定,突然心念一转,计上心来,走近几步,庒低嗓音,道:

  “此刻与傲来国王子动手那老头,是⽟面书生的舅舅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地棋仙’鬼⾕子,一旁虎视眈眈的髯须大汉是他叔叔虬龙堡二堡主翻天手吕重,武功甚⾼名列当今一流之林,他们势必全力保护侄儿。”

  香⽟公主转目望去,只见天地棋仙让过数招后,陡然手法一变,双手十指拂出阵阵冷风,但见掌影鬼爪,奇嬗不定,风冷冷,令人起⽪自疙瘩,⽑骨悚然。

  他掌爪之中,看起来处处都有破绽空隙,其实却蕴含着森奇奥的杀机圈套,只要稍一不慎,就有跌⼊圈套,陷⾝危渊之虞。

  这一来明旭王子单掌应敌,立感吃紧,节节退避。

  香⽟公主秀眉一皱,道:“这老头的功夫,好生诡异呀!”

  恨天矮叟略一颔首又悄悄道:“远站右边殿角,作岸上观火那三人是天震教內三堂主,他们也是为‘蔵玄秘图’而来,等下出手时公主留心吕重及那和尚,三堂主由老夫来打发,咱们分头对付,公主不难把秘图取到手。”他个头甚矮,说话之时,目注场中拼斗二人,并不仰首,因此旁人甚难察觉。

  香⽟公主轻轻点了点头,突然感到奇怪,扬声说道:“你是来做什么的?为何要帮助我?”这声音清脆悦目,三堂主与吕重不噤诧异地转目望来。

  恨天矮叟心中暗急,⼲咳了二声,指着场中,哈哈笑道:“鬼兄慑魂二十四爪冠盖武林,看来这狂小子非被你活活抓死不可了。”

  众人注意力又集中到拼斗二人,吴文昌甚是灵警,心中立时在暗暗琢磨。

  龚金奇待诸人视线移开,才以蚁密功传话,道:“目下时机紧,老夫不想絮琐,我认为‘蔵玄秘图’落在公主⾝上比到他们手里‮全安‬得多。”

  香⽟公主疑信相参,不明他话中含意,恨天矮叟见状正⾊道:“公主若信不过老夫,咱们各自为战。”

  她想“蔵玄秘图”若拿到手,到时候就是矮老头来抢,也不怕他,当下颔首道:“好的,咱们一言为定。”

  这时鬼⾕子一阵猛攻,已将明旭王子落下风,只听他冷哼道:“小子,你这点能耐也想到中原来撒野吗?”

  明旭王子心头大怒,然吐气开声,飞起一脚踏去,来势奇猛,鬼⾕子侧⾝一让,斜开七尺。

  这次二人分开之后,并没有立即再动手,四目炯炯互视,表情严肃,天地棋仙突然将双手举到前,脸⾊惨⽩得像一张⻩纸,脸渐呈紫黑之⾊形状怪怖,生似一具尸鬼魅。

  明旭王子⾜下不丁不八,立掌当,运气行动,只见他雪⽩的手掌,由殷红变成紫黑,果然二人內功极其相似,只是所示不同,天地棋仙行功之时,毒气从指尖向掌心回集,明旭王子却从掌心向指尖蔓延。

  盏茶功夫,二人手掌均散发出丝丝烟雾,显见这次“天地棋仙”比刚才与香⽟公主硬碰那一掌,至少多提聚了二成功力,已豁出命来。

  明旭王子初临华夏,蓄意在中原武林扬名喧赫一番,不料今晚遇上武林中罕见硬手,他为先声夺人,此刻也已提満全力准备一拼。

  像这种能以毒功运气伤人,在武林中尚属少见,众人不噤看得惊心动魄,大为震骇唯恐被毒气误伤,都退得远远地观看。

  蓦地二人闪电般一合,接着发出一声震耳巨响,黑烟缭绕,人影乍合倏分。

  一条瘦小人影在地上翻了一个跟斗才爬出。

  另一个臃肿膨大的⾝影连退数步,一庇股跌坐地上,接着一式“鱼跃龙门”复腾⾝立起。

  原来明旭王子依旧提着⽟面书生的背领,因此⾝影看起来,特别臃肿。

  二人硬拼一掌鬼⾕子虽被对方掌力震得翻了一个跟斗,但精神倍增,內力反而充沛,毫无损伤之感,他心中窃喜,暗想这小子只是力大,却伤不了我,却被老夫“玄毒爪”击中,绝无幸理,不噤⾼兴得呵呵大笑。

  哪知明旭王子也存着同样的心理,脸挂冷笑,等待这老头毒发而死。

  旁人诸人见他们各被震得翻⾝栽倒,但起落之间,仍是非常灵活利落,已在称奇,复见明旭王子冷笑依然“天地棋仙”大笑不已,不噤咄咄称怪。

  要知动手过招,以硬碰硬,強对強最易分出胜负,纵然功力相当,也将落个二败俱伤,但今⽇情形似出乎常态,除非是二人已受內伤,但为盛名故意掩饰。

  过了一会,明旭王子已感到情形有异,剑眉微剔,冷笑道:“小王‘七灵断掌’在东夷六国十三邦中能接下的人屈指可数,想不到你这老头却能久久不死。”

  天地棋仙吃了一惊,怎么这小子居然没有中毒,怪哉!怪哉!当下也仿效他的口气,嘿嘿冷笑道:“老夫‘玄毒爪’在中原万教十三要员中能接下的人屈指可数,想不到你这狗王子却能久久不死。”

  明旭王子脸⾊一寒,怒道:“你敢不敢再接我一掌?”

  天地棋仙道:“之至,之至。”

  只见明旭王子肩不晃,膝不弯陡然欺⾝扑上,单掌推出,一股乌⾊烟雾,如海嘲涌至。

  鬼⾕子双掌一翻,接着“砰”一响,二人又硬碰了一掌。

  这次虽未栽倒,但“蹬蹬蹬”各退四步才站稳“天地棋仙”目光一瞪,肃然道:“狗王子果然硬朗得很。”

  明旭王子甚是不解,自己精神満,內力充沛,只是打不伤这瘦老头,他心中吃惊,鼻孔傲慢地哼了一声,说道:“假如你自知年纪老迈,经不起硬战,趁早认输,小王可手下留情,若不知进退,哼…”鬼⾕子未等他说完,哈哈接道:“人老骨头硬,老夫愈打愈舒服,只怕你娃娃骨头嫰,经不起折损。”

  吕重看得甚为担心,只怕落个二败俱伤的惨局,忙揷口道:“鬼兄慢着,我看用不着同这狗王子拼命。”

  天地棋仙満脸严穆,不以为然道:“今晚若不把这东夷蛮子好好教训一顿,岂不被他聇笑中原无人?”

  凌风秀士吴文昌,心中暗喜,恨不得他二人赶快拼个死活,故意火上加油道:“鬼老前辈乃武林中泰山北斗,今⽇若将这位东夷王子击败,吾等亦将沾光匪浅。”

  明旭王子朗朗一笑道:“瘦老头,今⽇之战不分胜负不休,只要你能赢我一掌一式,我立刻东返故国。”

  “那最好不过,你先把我侄儿放下,咱们再好好比一比。”

  明旭王子天生神力过人,他虽然左手提着⽟面书生,但这种结结实实的一掌硬接一掌,在他说来得并不多吃力,因此故示大方,道:“我单掌对付已绰绰有余,何需双手齐出?”

  天地棋仙冷冷道:“这个靠不住,万一你拿他⾝子来挡,老夫岂不打伤了自己人,再说只要你能赢老夫,尽管把人带走,绝不过问。”

  “哼,小王什么人,岂会拿他当挡箭牌?”

  吕重浓眉一皱,暴喝道:“狗庇王子,刚才在‮道甬‬里你不是拿他二人当挡箭牌,与老夫拼命吗?”

  “那时我因双手提着人,腾不出手来,不得不作权宜之计。”

  吕重脑海里一转,想起他刚才与鬼⾕子动手时,果真始终没有拿⽟面书生挡“天地棋仙”的鬼爪,即使在一度落⼊下风之时,也仅以单掌苦撑局面。

  鬼⾕子长眉轩剔,杀气陡现,厉叱道:“那你输了别叫冤枉,接招!”右掌“司命追魂”刮起一阵凛凛风,直

  明旭王子渊停岳峙,以逸待劳,待其掌爪临近,才陡然抬手上。

  这次与前二掌大同小异,震声雷鸣,虽然震得手臂发⿇,但却毫肤无损,二人怔得瞪眼互视。

  香⽟公主静静地在一旁看他二人以毒功互拼,却见愈战愈勇,功力并不相对稍弱,这种反常的现象众人早已察觉,只是不明其故,她细心思考了一阵,突然灵光一闪,淡淡一笑,道:“你们这种打法如鱼得⽔,相得益彰,永远分不出胜负。”

  鬼⾕子诧异,道:“何以如此说法?”

  “假如你连续不断地发掌默运毒功去伤人,元气会不会有消尽的时候。”

  “毒功修为不易,运神化气藉以伤人极费真元,连续不断的发掌,就是与生俱来的毒功,也有消尽的一天。”

  “你现在已蓄聚全⾝功力,连发数掌,可有真元內溃之感?”

  “哈哈,老夫內力泉涌,决心把这狂小子击败,岂会真元內溃?”

  “我相信明旭王子殿下的情形与你相仿,真元也无溃伤之感。”

  明旭王子点了点了头,冷笑道:“公主说的是,凭这老头这等能耐,怎能耗我真元?”

  香⽟公主轻摇着头,说道:“二位因所练的毒气相似,功力相近,运毒伤人的瞬间,同时昅取对方毒气一吐一昅两相抵消,因此各无亏损。”

  众人听得瞠目结⾆,暗暗称奇,鬼⾕子微一思索,赞道:“公主兰心惠质,见地精辟,⾼论!⾼论!”

  他顿了一下,突然眉头一皱,说道:“狂小子,那咱们怎么打出胜负?”

  明旭王子只道“七灵断功”是盖世独门绝学,不意这老头亦善此道,他心中很是气忿,冷冷说道:“那还不容易,咱们不用毒功,再打一场。”

  “慢着!”香⽟公主指着⽟面书生道:“殿下,请你查看这人⾝上是否有一张蔵玄秘图?”

  “不错!是有一张折图。”

  “先把它取下!”

  明旭王子伸手去拿,鬼⾕子厉道:“有老夫在此,你们休想拿到秘图。”话落口,⾝形一晃,双爪风雷迸发,如魁魅般地,向对方抓去。

  明旭王子举掌一封,说道:“那折图所示蔵宝地点是恒山落星…”他一分神说话,鬼⾕子爪抓脚踢,叱声雷动,得他无法把话说完。

  他们武功本在伯仲之间,明旭王子提着人,单掌卫敌,数招之后,又相形见绌,渐有被落下风之势。

  鬼⾕子心切,突然清啸一声,右爪疾展,五缕劲气,凛凛来袭,眨眼已罩住对方左手。

  这一招正是“慑魂二十四爪”中的绝记“凌虚慑魂”诡谲毒辣无比,明旭王子除非撒手放了⽟面书生,万难化解。

  但他情⾼傲,岂肯被撒手,右臂猛地一沉一托,一招“坐井观天”扣其肱股。

  二人出手同样快捷深奥,闪电之间已各拿住对方手臂,但明旭王子是拿住对方肱股,天地棋仙却制其“腕脉⽳”所拿部位有轻重之分,明旭立时半臂酸⿇,提着⽟面书生的手掌也随着松开。

  这一来反将⽟面书生挟在中间,看起来似三人相互拥抱。

  过了一会,到底明旭王子被擒重⽳,后力不继,被鬼⾕子庒得⾝体渐后倾,情势危极。

  恨天矮叟一见机会难得,突然耸声笑道:“鬼兄龚某助你一臂之力。”掌随声发,一记“地心卷风掌”猛向明旭王子下盘攻去。

  鬼⾕子骂道:“矮老头谁要你多管闲事。”飞起一脚踢去。

  龚金奇真气陡然一沉,刹住前冲之势,哼了一声,道:“那兄弟就袖手了!”⾝形一挫,成弓形状平点地面,生似冲力太大,要伏⾝收掌一般。

  明旭王子趁机把右手松开,掌势“迅雷击顶”向天灵盖劈下。

  他一松手,天地棋仙左掌立时恢复自由,顺势抬起,一招“天王托塔”封住来势。

  ⽟面书生从两人怀中,滚落实地。

  就在这刹那之间,蓦然地卷起一阵狂飙,怒涌而至,二人脸⾊大变,只见恨天矮叟如离弓箭矢,双掌沿着地面向上推出。

  “地心卷风掌”越近地面威力越強,此刻他全力施为,来势有如排山倒海,力逾千钧。

  场外诸人,只道他已收回掌势,万想不到反而猛下杀手,由于心中毫无准备,猝然间救援不及,只能大声吆喝。

  只听“砰”的一声,天地棋仙与明旭王子各中一掌,翻⾝向地上滚落。

  ⽟面书生平⾝仰卧,恨天矮叟的掌风是由上而下,幸而避开正面一击,但扫过地面的余劲甚強,把他刮得斜飞寻丈,正好往柳筠立⾝处滚去。

  龚金奇突击成功,⾝如弹丸向⽟面书生追去,吕重破口大骂,长鞭急如灵蛇截过去。

  突生意外,香⽟公主心地善良,觉得恨天矮叟此举太过卑鄙,一时之间倒不知应否把他截住,她微一犹豫,吕重早巳晃⾝闪过。

  他怒气冲霄,出招绝不留情,但见鞭影如山,掌风虎虎,把恨天矮叟打得如⽪球般地在地上滚。

  奇哉!恨天矮叟虽然滚动如球,但任你长鞭如何威猛,却始终劈不着,敢情他正施展崆峒绝学“地堂滚⾝法”与对方周旋。

  柳筠一见⽟面书生被掌风扫得向她滚来,惊得花容失⾊,急忙接住⽟面书生。

  这时三堂主齐齐动⾝,⾝形已冲到她⾝边,只听吴文昌沉声道:“柳姑娘快站开!”原来“天震教”与“柳家堡”“浮月山庄”

  及“金牛⾕”互有合作的默契,因此三堂主不想得罪柳筠。

  柳筠秀眉倒竖,嗔道:“不行!你们不能伤害我吕哥哥。”

  吴文昌脸⾊一寒,怒道:“姑娘如此耽误正事,难道不怕令尊责惩?”

  柳筠芳心一震,继而心想反正有⺟亲作靠山,因此嘟着嘴,強硬地说道:“你们趁我⽗亲不在就想欺负我,哼,‘绛⾐无影’岂是好惹。”

  “银笛⽔仙”吕绮雯笑一声,道:“柳姑娘放心,我们绝不会伤害你的宝贝哥哥。”

  说着伸手来拉她粉臂。

  蓦然耳边叱起一声庄严佛号道:“施主不可造次!”

  一股強风把银笛⽔仙打得斜开二步。

  袈裟飘拂,楚狂僧已挡在柳筠⾝前,合什道:“贫僧一向不涉武林是非,但这二位小檀越乃敝寺香客,请施主等⾼抬贵手,网开一面。”

  吴文昌冷笑道:“大师袒护万教要犯,还说不涉武林是非,真是可笑之极。”

  楚狂僧沉涌一声佛号,道:“贫僧青灯伴佛,淡泊无为,施主岂可信口加此莫须有的罪名。”

  ⽩虎堂主“铁臂金环”徐明达,恻一笑。

  “⽟面书生窃走‘蔵玄秘图’,‘万教旌’四出缉拿,如今人赃俱获,大师还能狡赖吗?”

  楚狂僧微微一怔,徐明达狞笑接着:“袒护万教要犯,一体问罪,大师若想证明清⽩无辜,趁早让开,否则⾎染佛殿之时后悔莫及。”

  “施主等未奉‘万教旌’却⼲犯吕少堡主,未免有越俎代庖之嫌。”

  “嘿嘿,你如此拘泥不化想是念佛念晕了头,本座来使你清醒。”铁臂抡动,乌光云涌,一招“⽇月双轮”当头劈落。

  只见乌光闪闪来势急猛,楚狂僧让开三步,掌出“虎据柴门”上挡其臂,下攻丹田。

  ⽩虎堂主缩腹沉臂,双圈叉一拼,发出铿锵响声,金光缭,闪电之间已猛攻数招。

  楚狂僧早年曾得过一位异人指点,內外功夫均有火候,唯自剃度出家,皈依三界后,对刀剑拳掌之术,渐而疏远,但內功‮坐静‬之道与佛门禅意相通,数十年勘修渐臻妙境,因此⽩虎堂主攻势虽猛,却也被他轻而易举的一一封住。

  三位堂主看不出这荒林古刹的主持方丈,竟是这等了得,凌风秀士长眉微皱,低声道:

  “吕堂主迟则生变!”长袖“⽩云出岫”从右侧攻上。

  银笛⽔仙立刻会意,情知他要合三人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法,把和尚打倒,再对付⽟面书生及柳筠,随即⽟腕翻飞,银笛星光颤动,挥袭过去。

  三人联手威力大增,楚狂僧如何能敌?立时右冲右突,险象横生。

  禅云和尚一见他们以众凌寡,合力打师⽗一人,既惊又怒,大声呼喝,举起一加⼊战围,师徒以二敌三虽然居于劣势,总算暂把阵势稳住。

  这时柳筠正手忙⾜地替⽟面书生推宮解⽳,明旭王子对他下的手法较重,又被矮叟“地心卷风掌”的边缘,扫翻老远,人早已昏厥过去,柳筠忙了半天。依然不得其要领,不噤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鬓边香汗濡濡,突然耳边听到一阵语音道:“先推督脉的‘悬枢’‘脊中’‘至’三⽳,再拍‘商曲’‘幽门’其⽳自开。”嗓音娇嫰,如⻩莺出⾕,啂燕归巢,悦耳之极。

  柳筠抬目望去,只觉眼前一亮,一位⽩⾐宮妆少女,面俏立,但见她神韵出尘,雪照人,宛如嫦娥临风,仙子谪尘。

  她痴痴地看了一会,不由自惭形秽地低下头去。香⽟公主见她脸罩愁云,曼声问道:

  “他是你兄弟吗?”

  “不,他是我的…”双颊绯红,羞怩地说不下去。香⽟公主笑盈盈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了,刚才听你叫他吕哥哥,认为是你兄弟。”

  她略为顿了一下,接着:“照我所说方法,先把他救醒。”

  柳筠忙素手频飞,照她所说的各⽳推拿。

  过了一会,⽟面书生喉咙一阵痰动,张口吐出一口浓痰,悠悠醒来,瞥见自己躺在柳筠怀里,疲惫的俊脸上展出一丝感的笑容。

  香⽟公主见他已醒来,娇声道:“听说你取走了尹公子的‘蔵玄秘图’,我现在要把它收回。”

  ⽟面书生闻言,转脸望去,陡然精神一震,腾⾝跃起,肃⾐整容,拱手:“区区不知公主芳驾莅临,失仪之处,请恕海涵。”他神⾊举止,都表现出无比的敬意,柳筠心中酸溜溜的,很不是味道。

  香⽟公主秀眉一颦,奇道:“我们好像没有见过面,你怎么认得我?”

  ⽟面书生突然像斗败公似的,显得很是颓丧,喟然一叹道:“公主金枝⽟叶,贵人多忘,哪会把我这草莽鲁汉记在心头。”

  这话说得极其卑谦,香⽟公主思索一阵‮头摇‬道:“我实在记不起在何处见过你。”

  “那⽇洪泽湖畔丽天,枫叶荻花,烟柳碧波中,公主坐着一条蓝⾊丝绫画舫,游览湖光山⾊,不知可还记得…”

  香⽟公主笑道:“你见到的是另一人,不谈那事,我只问你把‘蔵玄秘图’还来。”

  ⽟面书生闻言一怔,仔细端详了好一会,果见这⽩⾐美女雍雅娴静,柔情似⽔,与苑兰公主那严冷英俊的气质截然不同,这一发现心中大为震,要知他走遍大江南北,生平阅过美女无数,就是燕赵佳丽,苏杭名姬,尚且为天边粉絮,不屑一顾,在他心目中,苑兰公主与林琪,乃武林中第一美女.他心爱林琪,而对苑兰含着一丝怕意。

  ⽟面书生心中暗急,神⾊却泰然道:“我与尹兄是生死之,月前在洛城外,从幽冥公子⾝上夺回‘蔵玄秘图’适逢‘万教旌’追缉甚紧,不得不暂避风声,月来遍寻尹兄送回秘图,奈何始终未得一晤。”

  香⽟公主“哦”了一声,歉疚道:“原来你是尹公子好友,那刚才真是错怪了你,我们刚从⽟壶国回来,你自然是找不到他。”

  ⽟面书生听她口气友善,无苑兰公主那等咄咄的人气焰,暗自窃喜,故意郑重其事,道:“区区感念尹兄知遇之恩,几番出生⼊死,虎口逃生,舍命保护‘蔵玄秘图’,不使为歹人窃夺,不是我信不过公主,只要尹兄一来,立即当面奉还。”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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