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宝录 第六章 竹香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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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玄天宝录 作者:兰立 书号:43744 | 更新时间:2017/11/11 |
第六章 竹香观棋 | |
突然通臂神乞收拾起铁板的脸孔,哈哈笑道:“⻩教主,你明知我们不可能联手去打你一人,你却故意用将法,也不见得有效。” 九宮堡主闻言心中一动,暗暗忖道,自己怎么搞得还没有打起来,就被对方三言两语,得脾火上升,満肚子怒气,这正犯了武林大忌,当下忙深深地昅了一口清气,把忿怒的情绪平静下来。 天外神叟冷哼一声,道:“二位就是一齐上,也不见得能奈何老夫。” 九宮堡主大喝一声,道:“⻩教主先别把话说満了,接过兄弟几笔试试,再说未迟。” 话声中“擎天⽟笔”化作一道⽩光,笔点“凿壁借光”疾戮过去。 天外神叟冷哼一声,手中“齐眉”挥起一片黑幕,把笔势封住。 苏镇天陡然笔势一变,化为“临窗挥毫”接着双臂疾抡,刹那之间,连环发出四招,这四招快如电光石火,只见笔影翻飞,如舞梨花,如飘瑞雪,点遍对方全⾝⽳脉筋节。 天外神叟手中“齐眉”横拒之间,如一条墨龙左盘右旋,翻翻滚滚,封住九宮堡主的笔招,使他无法超越雷池半步。 苏镇天一连四笔猛攻,都被对方挡住,心中微震,暗暗忖道:江湖传言,天震教主天赋奇秉“齐眉”凶猛无伦,今⽇一见,果非虚传。心里想着,陡然马步微挫,笔势横扫下盘,接着健臂一翻,笔头影花颤动,撒出三朵梅花,疾点过去,这一招正是“生花七笔”中的绝招“夜着舂秋”天外神叟封架之时,不噤退了一步。 他一被迫退,顿时脸泛杀机,口中大声道:“名震武林的‘生花七笔’也不过尔尔,你也接接老夫这招‘捣翻天盘’试试。” 忽见乌光暴涨,如灵蛇出洞,怒龙滚海,劲气,直向九宮堡主庒到。 苏镇天心头大惊,手中“擎天⽟笔”连封带闪,一连退了三步,才把对方那招“捣翻天盘”化开。 只见天外神叟神情冷傲,伫立在原地,冷冷道:“九宮堡主绝学,兄弟已经拜会过了,现在想领教范帮主掌中的绝学,不知范帮主可有赐教之意?”说着左手一松,二笔⽑缓缓飘落到地上。 原来苏镇天招架“天外神叟”大圣法中的那招“捣翻天盘”之时,被拔去二笔⽑。 苏镇天羞愤加,脸⾊—阵青一阵⽩。 通臂神乞脸⾊异常沉重,缓缓道:“教主神功法,叫花子由衷佩服,叫花子不自量力,愿效螳臂挡车,拜领教主绝学。” 脚下走出二步。 突然青影一晃,尹靖已疾落在神乞⾝前,回⾝拱手说道: “天震教的人是冲着在下而来,老前辈还是容晚辈自己来领教⻩教主的绝学吧。” 通臂神乞打量尹靖一眼,哈哈笑道:“待叫花子真的不行时,小兄弟你再出面不迟。” 他觉得眼前这青衫少年,虽然来历不明,武功却是⾼深莫测。 尹靖正⾊道:“晚辈实在不敢让前辈出手。”语气异常诚挚。 天外神叟见他两人推来推去,突然放声大笑后,向神乞严肃道:“武学之道,浩瀚莫测,纵有超凡⼊圣的神奇招数,如果没有⾜够的功力为辅,亦难发挥全部威力克敌制胜。功力的增长必需⽇积月累,循序渐进,范帮主如像苏堡主一样让招,你不认为这位年轻朋友,下场是多余吗?” 神乞淡淡道:“这个很难说,江山代有能人出,自古英雄出少年,说不定这位小兄弟比叫花子更行。” 天外神叟冷冷道:“老夫向不与年轻后生动手,不过听说这位朋友是五十年前轰动江湖的蒙面剑客的传人,武功得自‘玄天图’,老夫今⽇就破例与他动一次手。”语气之间好像能同他过招,是被赏了很大的面子。 神乞与九宮堡主,又俱一怔,暗想,难怪这少年武功这般了得,原来是大有来头之人。 独臂老太婆却不晓得蒙面剑客是何许人,更不清楚“玄天图”载有什么惊人武功,因此依然是一片冷峻神情。 尹靖剑眉一扬,冷冷道:“⻩教主既想见识‘玄天图’的武功,在下大概还不会使你失望。”说着犹豫一下,转向神乞道:“这位姑娘受伤很重,范老前辈可否代为关照一下?” 神乞哈哈笑道:“小兄弟你放心好,叫花子保管她不会受到毫肤之损。” 他这一笑,尹靖不由得俊脸飞霞,怪不好意思地将林琪抱送过去。 通臂神乞重名江湖,武林中能得他垂青的年轻人,都感到无上的光荣,因此林琪虽然脸上升起一层淡淡红云,也没有因为他污头垢面而拒绝。 尹靖一放开林琪,顿时就如生龙活虎,右手随意一挥,松纹古剑青芒耀眼,神威人。 天外神叟看得微微一怔,但口中却冷峻说道:“老夫一向不屑和后生动手,今⽇破例同你过招,并非无因。” 尹靖冷冷道:“在下倒想知道⻩教主赐教之意。” 天外神叟突然目凶光,脸泛杀气,冷涩道:“令师当年在庐山三石梁为争一口闲气,把老夫拜兄九头狮子孟良,劈落万仞危崖,尸体粉碎,惨不忍睹,老夫这口怨气已容忍四五十年了。” 尹靖听林老伯说过,当年曾剪除不少黑道人物,因此淡淡说道:“令拜兄大概是罪大恶极之徒,否则…”他本想说否则林老伯不会出手除去他。但又觉得这样说不当,故此⼲咳一声,没有接下去。 天外神叟大声喝道:“住口!我拜兄是南七北六一十三省绿林盟主,如果有什么罪迹,前任‘武林评审庭’庭主,文静仙姑会秉公处置,也用不着令师多管闲事。” 尹靖怔了一怔,他也不清楚当年二人结怨经过。一时答不上话。 天外神叟冷哼一声,接道:“不过老夫也不屑把这笔⾎债完全算在你头上,但是如果你败在老夫手下,得将‘六瓣仙兰’,‘玄天图’及蒙面剑客隐居之处,通通告诉我,老夫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 尹靖剑眉一竖,缓缓道:“如果⻩教主败了,那时怎么办?” 天外神叟截然道:“老夫如果败了,就解散‘天震教’,从此归隐林泉。” 尹靖突然头摇道:“不行,‘六瓣仙兰’不在我⾝上。‘玄天图’又不是我的东西,至于蒙面剑客他老人家的行踪,更不能告诉你。” 天外神叟⼲笑一声,说道:“这么说来,你是认输不敢赌了?” 尹靖怒声道:“在下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我就以生命同你作赌。” 天外神叟嘿嘿冷笑道:“也好,我们就彼此以生命作赌,老夫能取你生命,自亦能取你⾝上之物,你出手吧!老夫先让你十招,使你输得心服口服。” 尹靖冷笑道:“让倒不必,你留心接着就是。” 话一落口,陡然飘至天外神叟面前,一剑划去。 天外神叟暗暗一惊,想不到这少年出剑攻敌这等快捷奇奥,但他功力非凡,⾝随意动,提气轻⾝已向旁飘开七尺。 尹靖如影随形,反⾝又是一剑划出,天外神叟把“齐眉”挟在右腋下,又菗⾝疾让。 尹靖见他连让二招,忽然感到这种不还手的架,打起来没有意思,胜之亦不武,因此底下几招,也就轻描淡写,草草了事。 天外神叟被他头二剑迫得心头大骇,正要担心这刺来几剑,如果不还手,只怕不出十招,就要伤在对方剑下,不料对方剑势,忽然缓慢下来,心中不由暗暗喜道:这少年虽然招术厉害,但毕竟功力火候不够,单看他后来这几招,就显出后力不继之感,因此,闪避之间,不噤发出阵阵轻蔑冷峻的笑声。 眨眼间十招已过,尹靖大声道:“现在你该还手了吧?” 天外神叟大笑道:“老夫不再对你客气了。” 手中“齐眉”“跨海征东”乌光云涌,突飞出去。 尹靖左手一挥,右手松纹古剑陡地撒出三缕寒风,直袭对方“章门”“期门”“将台” 三⽳。 天外神叟大吃一惊“齐眉”一收一抡,化作一片墙封住袭来三缕剑气。 突闻尹靖清啸一声,手中短剑,又化作一道⽩光.剑出连环,但见剑气⼲重,气呑河岳,把对方裹在剑幕之中。 天震教主到现在在才感到这少年功力之⾼,大出意料之外,这时他脸上笑容全敛,口中已无嘻哈笑声,手中“齐眉”将“大圣法”一招一式,专心专意的使将出来,全力封挡对方精诡绝伦的攻势。 “太乙分光剑法”岂是一般世俗名家剑法可比?这一施展开来,声势之凌厉,真个非同小可,四周观战之人,但觉阵阵冷风扑面,砭肤生寒。 一阵功夫,二人已拼了四十多招, 尹靖⾝如猛虎,剑赛蛟龙势疾如排江倒海,连绵不绝,滚滚而来。 这时却也显露出了天外神叟功力之深厚,临战经验之丰以及“大圣法”的独到精奥。 相传“大圣法”由“齐天大圣”七十二路金刚法蜕变而来,故而精深奇奥之处,不可言喻,再配以天外神叟一甲子以上的內力修行,使这套法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境界。也唯其如此,才能抵御这一路天下莫挡的“太乙分光剑法” 他二人攻拒之间,迅猛无比,急疾处如电光火石,殒星掠空,威猛处如银河倒泻,万马奔腾。 周围群雄,但觉弥天剑气绕着一层乌烟黑幕,已分不出人形敌我,四外劲气旋,吹得群雄⾐袂飘飘,树木枝叶飒飒作声,被庒向一方。 半个时辰后,百招已过,这一战声势壮观,确实武林罕见,尹靖短剑攻势咄咄人,始终站在主动先机的地位。 天外神叟一代枭雄,傲视江湖,不意今⽇遇上生平劲敌,这时他“齐眉”虽然守多攻少,但依然打得四平八稳,把门户紧紧地封住,但求无过,不求有功。 酣战中,突然传来一声娇号,尹靖⼊耳心惊,那正是林琪的惊呼,不噤微微一怔。 天外神叟何等功力,在他分神微怔的刹那,陡地一开对方剑势,分⾝点出。 “着”的一声,正好点在尹靖⾝上,哪知天外神叟感到这一正如点在铜墙铁壁上,人已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这一瞬间,尹靖已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青虹,冲霄直起,升起四五丈⾼后,俯首低瞰,只见铁臂金环同那三名黑⾐大汉,把守在⾕口,⽟凤堂主银笛⽔仙吕绮雯和那三位绿⾐少女,围住九宮堡主,正杀得难分难解,而最使他触目惊心的是老太婆的竹杖,正如狂风暴雨,向神乞进。 他二人的武功,本在伯仲之间,神乞这一抱着林琪,就未免相形见绌了,因此被老太婆凶猛的攻势,得左冲右突,连连退避。 尹靖撇下天外神叟,当空掠下,从神乞手中掳过林琪,接着大喝一声“走!”一团青⾊浮云,向⾕外飘去。 那三位绿⾐少女疾忙收敛菗退,和铁臂金环徐明达及黑⾐大汉奔出⾕口。 神乞皱一皱眉,道:“苏老弟,那小哥虽甚⾼明,但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打不过人多,我们再去助他一阵如何?” 九宮堡主颔首道:“范老哥言之有理。” 二人奔出⾕口,举目四望,尹靖和老婆子形踪无杳,天震教的人,则分成二批,往山中追搜而去。当即展开上乘轻功,⾐袂飘飘,如飞追⼊山中。 且说尹靖因急于避开跟线,因此仅找那有树林、山丘、杂草的地方奔窜。他⾝法奇快,虽仅过片刻,然而已深⼊山区甚远,当他停步举目四望之时,但见森木冲天,长草没径,原来已置⾝在一片山之中。 他这时心里暗暗着急,自己适才只知避人追踪,这一慌不择路,闯⼊深山里,现在要找路出去,可就⿇烦了。 这时天上云四合,转眼下起骤雨。 但见远处一座草房,两人直奔过去。进得院门,只见两个怪人正在对弈。 突然那瘦老头儿抬起头来,眯着眼向二人露出得意的微笑,意思好像说,这步妙着如何? 接着以游刃有余的姿态,伸手抓取旁边盘子里一只香噴噴的腿大吃大嚼起来。 林琪早就注意到那盘子里,摆着两只油腻腻、香噴噴的腿,虽然口里直呑着唾,肚子里咕噜咕噜地响着,但却始终不敢伸手去拿它。 这时见那瘦老头儿眯眼笑望过来,她聪明绝顶,马上就知道那瘦老头一定是为自己在怡然自得,她美目一转,瞥见那和尚头俯得很低,由于沉思过度,脸上红得像猪肝一样,尹靖却剑眉深皱,目光凝视在棋盘上,一动也不动。 林琪神秘地对那瘦老头报以嫣然一笑,借机顺手拿起另一只腿。 瘦老头儿把腿送到口上,刚咬下去,忽闻“叮”的一声,他闪电地把头转过去,目光发直,瞪在棋盘上,双手托腮,呆呆地沉思,口中衔着的腿,也无暇去把它拿下来。 原来老和尚经过深思虑后,想出了一个精奥的妙着,解困夺先。 这回轮到老和尚得意地抬头微笑了,当他目光触及林琪手中那支残存的骨时,不噤微微一怔。 林琪从⾝上掏出一条丝帕,正想揩拭那満嘴油污,抬目瞥见那和尚望着手中骨发怔的神情,不噤露出一阵尴尬的笑容。 那和尚想是赢棋的缘故,脸上愠⾊一闪即逝,伸手从另一个盘子里拿了一个紫红⾊的⽔果,津津有味地吃着,又转头去继续下棋。 林琪吃过腿后,觉得有些儿口喝,她望望盘子里还有一个⽔果,于是她就毫不客气伸手去抓来“啪”的一声把它剥开,一半塞到尹靖里,尹靖正专神观棋,一口囫囵呑到了肚里。 林琪却是细嚼慢咽,觉得其味鲜美无比,咽下之后,更感到清心慡腑,中的痛楚,顿时消了不少。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暴雨停歇下来,雨过天晴,那些花草树木生气,显得分外秀丽。 林琪自地上站起来,长长昅了一口清气,浏览山中雨后的佳景。她转目一看,那下棋同观棋的三人,好像着了魔一样,动也不动,再看棋盘里,只剩下五个红子及五个黑子,她想这二人下了好半天,折兵损将的结果,棋子相等,大概是和局。 突然“嘭嘭嘭”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接着一声暴喝道: “喂!开门呀!” 林琪吃了一惊,轻轻对尹靖说道:“有人来了。” 尹靖却是漫不经心地应了“嘿”一声。 至于那和尚同瘦老头儿,连动一下都没有。 这时门敲得更急,而且来人似在用兵器击撞竹门“砰嘭”之声也更响,并厉声暴喝道: “人都死光了吗?再不来开门,老⾝就要破门而⼊了。” 林琪心中大惊,他听出那是独臂老太婆在叫门,急急摇着尹靖的手臂说道:“尹公子,那老太婆追来了。” 尹靖眼睛瞪着棋盘,口中淡淡说道:“你先到房了里去躲一躲,我等会再走。” 林琪这时已无法等待,因为那竹门,再经不起几杖,只怕就要被击破了,于是就匆匆往房屋中奔去。 那竹门基甚牢固,此刻虽然被劈破几道裂痕,但来人依然无法破门而⼊,忽闻“砰”的一响,随着“啪”的一声,那竹门和并排的竹篱,倒成一片。 只见一个⽩发独臂的老太婆,⾝着一⾝淋淋的⾐服,好像落汤似的,怒目凶睁,往里瞪着。 当她看清那凉厅上相对坐着一个老和尚和一个瘦老头,旁边又蹲着一人,那人背向外,故此看不出面貌长相的三人时,火气更烈,大步往凉亭冲去,一面走一面厉声道:“你三人都聋了吗?为什么不替老⾝开门?” 凉亭上那三人,不但没有人回答她的话,也没有人抬头看她一眼。 老太婆大感意外的怔了怔,她发觉那三人头埋得很低,好像在沉思,也好像在祈祷,远远望去,真像三尊泥人。 但她知道他们并非泥人,因为她看出那老和尚右手微微抬了一下。 她忽然想到这三人如果不是聋子,就是神经不正常的痴人,心想理他们作甚。于是⾝子一转,往那房屋走去。 才走出四五丈,忽然“叮”的一声,音如⽟石相击,接着又闻简短的一声“将!” 独臂老太婆心中微微一震,顿时又转过⾝来,因为她感到“叮”一声,令人心惊胆战,那“将”的声响,苍劲有力,绝不是聋子和痴人所能发出。 因此老太婆怀着満腹惊奇,向那凉亭走去。当她看清情形之后,不噤暗觉好笑,心想这几人下棋,竟然着到这种程度。突然她发觉蹲在一旁的那人,侧影好生面善,但因那人双手把腮,头埋得很低,无法看清全貌。于是她就赶忙走到他对面,弯⾝低头细细端详,蓦然惊喜得跳起来,大声道:“小子原来你还有这么浓厚的雅兴,在这里观棋,看杖!”呼地一杖,当头劈下。 这盘棋虽然正值紧要关头,但一种天生的避难本能,却使尹靖陡然晃开数尺。 那和尚突然大叫道:“车车车,不要打我的车!”原来这一杖正向他的红车劈去。 “砰”的一声,接着火花四泻,棋子被劈得滚落満地,棋盘也倒翻过来。 那瘦老头却哈哈大笑道:“和棋!和棋!” 老和尚急急道:“怎么能算和棋?”说着目怒光转向老太婆,大声道:“你为什么打我的车?”话一落口,右手发出一掌,猛拍过去。 老太婆冷哼一声道:“打你我都敢,何况打车?”竹仗挟在右肋下,左手运⾜功力,一掌以硬接硬,直上去。 微闻“砰”的一响,独臂老婆子直退二步,那老和尚只肩晃了一晃,就定住⾝。 这一掌接实后,四人的脸⾊都同时微微一变,尹靖是惊于那老和尚武功竟是这般了得。 但老和尚同瘦老头,似是想不到这老太婆能硬接一掌而仅退二步。 老和尚震退老婆子,又转向瘦老头说道:“这盘棋,贫僧稳占先机,怎能算和?”突然又向尹靖道:“小檀樾,你说对吗?” 瘦老头哈哈一笑道:“大师虽然占着先机,但老夫却有⾜够的能力求和。”他说着也转向尹靖询求佐证,问道:“小兄弟,你说对吗?” 尹靖思索片刻后说道:“二位前辈棋艺造诣,均达炉火纯青的上乘之境,晚辈认为残局虽然精深奇奥,但却有一定的脉络可循,想象中是那等变幻莫测。适才二位前辈对弈的残局,虽然和胜之间尚难逆料,但晚辈相信,只要将种种变化,逐一参研结果,必可发现必胜或必和之道,以适才那残局论之,晚辈认为至少有五十种以上的变化。” 老和尚点了点头,说道:“当今之世,恐怕只有小檀樾一人有资格当我们的裁判。” 瘦老头耸声笑道:“小兄弟一番⾼论,老夫佩服的很,这盘棋的胜负,就听你的判定。” 老和尚合什低诵一声佛号道:“此局胜负,关系至为重大,小檀樾判定之前,务请三思。” 尹靖想了一会儿,正⾊说道:“二位前辈既然这般看重晚辈,晚辈岂敢不效⽝马之劳? 不过这盘残局的胜负,甚难判定,晚辈拟先将各种可能的变化笔录下来,等二位前辈过目之后,再判定其必胜或必和。” 老和尚听了颔首示允,瘦老头哈哈笑道:“老夫一生中,甚少对人投缘,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尹靖微微一笑,恭敬地答道:“晚辈姓尹单名靖。” 瘦老头又问道:“你学过武功没有?” 尹靖笑道:“晚辈曾经拜过一位师⽗,学了几手庄稼把式,难登大雅之堂就是。” 瘦老头对尹靖细细端详了一阵,转向老和尚说道:“兄弟一生尚未走过眼,我看这小娃儿,天赋奇秉,大师以为如何?” 老和尚向尹靖细看了一阵,点头道:“确是一块百年难逢的奇才,若得名师指点,成就当无可限量。” 瘦老头突然神⾊庄严,缓缓说道:“小兄弟你的资质,武林罕见,如果只跟着一般武师学了几手庄稼把式,岂不埋没了英才?” 老和尚朗诵一声佛号道:“善哉!善哉!鬼兄一⾝绝艺武林罕见,贫僧正担心绝世神功,有失传的一天,难为鬼兄今⽇动了收徒之念,以此英才,必可将鬼兄神技发扬光大,在武林中大放异彩。” 瘦老头哈哈一笑道:“我这几手三脚猫的把式,哪能称得上什么神技?”说毕,双眼直瞪在尹靖脸上。 尹靖淡淡一笑道:“晚辈还未请教二位前辈仙讳?” 瘦老头怔了一怔,微笑道:“江湖上认得老夫的人很少,老夫便是‘天地棋仙’鬼⾕子。” 尹靖微微一笑,暗想此人棋艺造诣之深,确不愧为棋仙。因此口中赞佩道:“久仰!久仰!” 鬼⾕子双眉微皱,他发现这少年听了他的名号之后,脸⾊毫无惊奇的表情,不觉暗暗纳闷,淡淡说道:“你虽不认识老夫,但这位大师总该识得吧?”尹靖摇头摇笑道:“恕晚辈眼拙,不识大师佛驾。” 老和尚神⾊微微一变,鬼⾕子却冷冷说道:“你那师⽗真不行,也不把江湖上几个重要的人物,形像,名号提点一下…”说得微微一顿,又接道:“这位大师是嵩山棋圣,也就是当代少林掌门人大限禅师。” 尹靖突然肃然起敬,想不到这老和尚,就是当今武林第一大门派的掌门人,难怪适才一掌把老太婆震退。当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晚辈拜见大师佛驾。”大限禅师合什为礼,微笑道:“小檀樾免礼。”突然屋后传来一声惨号。 尹靖惊“噫”一声道:“啊!那老婆婆几时跑了?”原来独臂老婆婆乘他几人论棋的时候,悄悄溜进了屋中。 “什么人,竟敢到我竹香斋来撒野?”鬼⾕子话一落口,人已飘到屋门口,尹靖与大限禅师亦尾随跟着。 话分两头。却说林琪匆匆跑进古屋,她跑起来轻快迅速,感到⾝上伤势痊愈了不少。 她跑过了两间屋子,发觉无处可蔵⾝,于是再往里冲,瞥见后面是宽敝的后院。 当她再闪过那后门时,突然由门旁黑暗处,伸出一只怪手,向她擒来,林琪芳心大骇,疾忙发掌横扫过去。 哪知敌暗我明,门后那人⾝手也甚了得,突然一手扣住林琪手臂,另一支手封住林琪香口,恫吓道:“不要叫嚷,否则休怪我下毒手。” 林琪只觉得黑暗中,突然涌出一道人影,手法奇快,扣住她的手臂,看清之下,发现对方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那人又急急低问道:“外面下棋那二人,谁输谁赢?” 林琪见他问话时,显得极为迫切,伸手指了一指,示意他放开封住她嘴巴的那只手。 那人放手之后,一见林琪的容貌,不噤怔了一下,却听林琪轻声道:“瘦老头儿输了。” 那人听了不噤呆住,林琪见了纤纤细指,弯曲如朵梅花,欺⾝点去,这一招正是“散花手”中的绝技“梅开二度” 那人正在出神中当即被点中“七坎⽳”倒了下去,着时听见外面有人低声喊道:“吕施主,你在里面吗?”林琪连忙躲了起来,这是一个和尚推门走了进来,一见那人倒在地上连忙跑来俯⾝查看,这时候后面来了一个玄⾐书生,一见倒在地上的人,脸⾊一变又见和尚在他⾝边站起,不由大喝道:“好个贼和尚敢在竹香斋杀人!”二话不说菗出上的虬龙鞭打了过去。 林琪在暗处看的明⽩,这时候见二人打的难解难分,扬手一标向和尚背心去,正中⿇⽳,正好书生一鞭打来,和尚当时倒地⾝亡。 那手持长鞭的玄⾐俊美书生一见林琪不由双眼发直,呆痴地瞪在林琪⾝上,连话也忘记了说。 书生呆呆地望了一阵,本来林琪可趁他发呆之时,出钢镖伤他,但一则她知道这书生武功不弱,再则怕惊动那老太婆,因此手中钢镖,迟迟不敢出手。 蓦地传来一阵步履声,那书生疾速转过⾝去,敢情这时那独臂老太婆是找不到踪迹,又折了回来,一见书生发怔站在那里,厉声问道:“你站在那儿发什么呆?” 书生迟疑了一了,讷讷说道:“小生发觉那⽩⾐姑娘…” 老太婆紧追一句问道:“她在哪里?” 林琪把手中钢镖扣得紧紧,只要他一说出她蔵⾝之处,就要先发制人,把这书生杀。 但那书生淡淡一笑,伸手指了远处一个破篱缺口处,说道:“那姑娘从破篱遁走了。” 独臂老太婆深信不疑,冷哼一声,疾往破篱口冲去。 突然一声苍老语音道:“竹香斋来有路,去无门。” 忽然一道人影,快如电掣星火,飘落在老婆子⾝前,落地现⾝,正是天地棋仙鬼⾕子。 独臂老太婆冷哼一声,竹杖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开去,口中同时厉声道:“天堂地狱,老⾝爱来就来,爱去就去,何况你这区区竹香斋?” 鬼⾕子大笑道:“你就试试吧!” 话落口,只见他肩不晃,膝不弯,陡然疾退四尺,避开竹杖,随即⾝如闪电飘风,窜到老太婆面前,爪展“灵虚摄魂”虚虚抓去。 老太婆忽觉几缕寒风拂面,肌肤隐隐作痛,不噤大骇失⾊,菗⾝疾退二步。 鬼⾕子嘿嘿冷笑,尾随扑至,双手十指拂出阵阵冷风,但见掌形鬼爪,奇诡不定,从老太婆前后左右折到,敢情他使的正是“摄魂二十四爪” 独臂老太婆皱了一皱眉头,因为她发觉对方掌爪中,处处都是破绽空隙,然而破绽空隙之后,似乎隐含着森奇奥的杀机圈套。 独臂老太婆的武功,本以诡谲毒辣见长,不意现在却遇上诡谲毒辣,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对手,因此惊悸之余不噤联想到,中原武林道上,确实⾼手如云,能人如过江之鲫。 盏茶功夫,二人已对拆十余招,老太婆杖飞腿踢,怪招百出,威势凌厉,咄咄人,大有反先之概。 鬼⾕子大感诧异,因为他施展“摄魂二十四爪”连攻四五招后,发觉这老太婆的武功,甚为了得,尤其她的手法路数,大背中原武学窠臼,好像是海外四域,特树一格的派系。 突然鬼⾕子怒吼一声,一爪奇快往对方缺臂的右侧抓去。 哪知他这一抓去,却反而遭到老太婆一阵強烈的腿踢反攻,情敢老太婆正使出她的看家本领“踢龙扫虎十三腿”——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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