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剑 第四十六章 剑圣虞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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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王者之剑  作者:易容 书号:43737 更新时间:2017/11/11 
第四十六章 剑圣虞高
  且说华天虹纵⾝一跃,凭一口悠长过人、‮纯清‬至极的丹田真气;冉冉飘坠。

  这阔涧深逾百丈,上下壁立,形势奇险,功力之精湛如华夫人,也难以一跃而下,华天虹由于迭获奇遇,先后服食“丹火毒莲”与“千年灵芝”两种异草灵药,真气悠长,⾝子轻如燕,再者也是乍闻噩耗,一时感情冲动,奋不顾⾝,鼓勇跃下,人在半空,亦是提心吊胆,惴惴自危。

  飘坠了三四十丈,真气转浊,坠速急剧加快,眼看情势不妙,连忙⾝形一翻,朝着崖壁猛劈一掌,藉着⾝子横飞之际,一吐一纳,转换一口真气,如此缓得两次,双眼已花,⾝子疾速下坠,再也无法把持。

  耳听⽔声响动,赶快⾝形一翻,双掌猛地朝地面拍去,只听哗啦一声,随即“叭!”的掼下。

  这一摔奇重无比,华天虹咬牙一哼,眼冒金星,周⾝骨骼酸痛难当,⾐衫破碎了十余处,‮腿双‬之上尽是鳞伤。

  “君仪!”

  “君仪!”华天虹重又大喊一声。

  清冷的月光,投在幽黯的涧底。只见石嗟峨,流⽔漏漏,四顾岑寂,人眼一片凄凉单调的景⾊。

  ⽔深及膝,华天虹跌坐在石流⽔中,半截⾝子浸在⽔里,喊了两声未见回应,心慌意之下,跃起⾝形,循着石梁脚下飞奔过去,搜寻⽩君仪的尸体。

  环绕石梁飞奔一圈,返至原处,仍然未曾发现⽩君仪的踪迹,不噤骇异莫名,脫口叫道:““君仪!”

  忽听一个虚无飘缈、不带丝毫喜怒之情的声音起自⾝后,缓缓说道:“⽩君仪已死,谁也唤她不回了!”

  华天虹⾝躯一震,猛然转⾝,循声望去。

  月光之下,只见一位体态玲珑,发挽道譬,肩搭拂尘,一⾝青布道袍,脸上却垂覆着一面黑纱的道姑,悄然立在一块大石之上,双手横抱,岂不正是那香消⽟殒、芳魂已渺的⽩君仪!

  这道姑黑纱覆面,看不出是老是少,由她那清亮的语音和満头密茂的青丝判断,其人应属少艾,但她言语动静之间,另有一种尊严的气势,令人肃然起敬。

  华天虹心头悲伤、惶惑、遗憾、歉疚,百感集,心如⿇,怔了一怔,手指着蒙面道姑怀抱中的⽩君仪,颤声道:“仙姑,⽩姑娘…她…””

  那道姑覆面纱上两点寒星一闪,泪光浮动,低声道:“从来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发。唉——”悠悠一叹,其声低弱,却有上穷碧落、下透九幽之势。

  华天虹心头一酸,倏地热泪盈眶,忽然看到⽩君仪苍⽩如纸的脸上,边口角,⾎渍殷殷,不噤心如刀割,闪⾝扑了过去。

  那蒙面道姑⾝形一晃,飘退丈许,凛然道:“逝者已矣,你待怎样?”

  华天虹闻言一呆,垂泪道:“在下…”突然记起,怀中尚有一茎灵芝,急忙取出⽟匣。道:“这是千年灵芝,功能起死回十…”

  那蒙面道姑不待他将话讲完,摇首道:“世上岂能真有起死回生的灵药?⽩君仪三魂已渺,七魄已散,纵有万年灵芝,也救不活她的命。”

  华天虹蹙然道:“话虽如此,在下也得略尽人事。”

  那蒙面道姑摇首不迭,截口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就算你挽得回⽩君仪的命,然后又能怎样?”

  华天虹先是一怔,继而佛然不悦,道:“仙姑语带玄机,好似深知在下与⽩君仪之间的恩怨?”

  那蒙面道姑漠然说道:“此事传诵江湖,知情之人不少,前因后果,贫道也略知一二。”

  华天虹双目一蹙,道:“仙姑上下如何称呼?与⽩君仪有何关系?”

  那蒙面道姑淡然道:“出家人的姓名久已弃置不用,与⽩君仪非亲非故,一无瓜葛可言。”

  华天虹暗暗震怒,忖道:非亲非故,你管的什么闲事?

  只听那蒙面道姑冷冷说道:“⽩君仪云英未嫁,贫道怜她生而痴情,死而抱恨,因之打算选一块山明⽔秀之地,亲自加以埋葬,以供世上多情儿女前往凭吊,一掬同情之泪。”

  华天虹嘿然冷笑,道:“仙姑倒是世上第一多情人,⽩啸夭得知此事,必然感不尽,⽩君仪泉下有知,亦当瞑目含笑。”

  那蒙面道姑置若罔闻,继续道:“⽩君仪是未嫁之⾝,你对她既无情爱,何必触及她遗体,令她魂灵不安?”顿了一顿,接道:“不过,你若承认是爱她的,贫道就将她的遗体给你,任你如何处置。”

  这一番话,大出华天虹的意料。华天虹乃是至诚君子,纵然是对死者,也不肯信口开河,耳听蒙面道姑之言,自己与⽩君仪间的恩恩怨怨,齐涌心头,既感到愧对知己,辜负了⽩君仪的上往深情,文觉得形格势噤,自己确实不应该昧于大义,与⽩君仪发生情爱,而且,自己若爱⽩君仪,则将秦碗凤置于何地?

  这一桩错综复杂,绵诽恻的爱情,纵是月下老人亲临,也不便妄置一辞,华天虹百感加,嗟叹不已,只是沉昑再三,但觉心如⿇,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那蒙面道姑凝目等待,见他久久不语,不噤洽然叹一声,道:“自古多情空余恨,这也怨不得你。”⾝形一转,抱着君仪的遗体急掠而去。

  华天虹睹状,忽然若有所失,热泪一涌,冲口喝道:“站住!”

  那蒙面道姑闻声止步,扭头道:“你有何话讲?”

  华天虹冷然道:“你可是神旗帮的属下?”

  那蒙面道姑淡淡说道:“说是也可,不是也可。”

  华天虹然大怒,道:“你先前说与⽩君仪非亲非故,一无瓜葛,如今又承认是神旗帮的人,言词闪烁,首尾矛盾…”

  说话中,涧上飘下一阵隐约的怒马蹄,人喊马嘶之声,华天虹与那蒙面道姑齐齐仰面,凝神听去。

  忽听一个越的声音喝道:“君儿!君仪!”深涧之內响起一阵回音,声势慑人。

  那蒙面道姑冷冷一瞥华天虹,道:“⽩啸天下得涧来,你想活命,势比登天还难!”顺着涧底,向北疾掠而去。

  华天虹又急又怒,衔尾疾追,低喝道:“赶紧将尸体放下,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那蒙面道姑冷然道:“你本来无情寡义,我又怪你则甚?”

  忽听⽩啸天那动清越的声音喝道:“华天虹!你在何处?”

  华天虹明知⽩啸天尚在涧上,听那喝问之声,觉得他仿佛就在背后,心头焦的,不噤朝那蒙面道姑低声咆哮道:“你再不将尸体放下,华某就要出手了。”

  那蒙面道姑漠然道:“⽩君仪的尸体,自有神旗帮的人收殓,与你何⼲?”

  两人口中讲话,⾝形风驰电掣,脚程之快,惊世骇俗。

  两人心中同时暗暗震惊,想不到对方的脚程竟然如此快法。

  华天虹暗暗付道:世上的⾼人,难道就有恁多,转念之下,电风飚,霍地掠上两步,骄指如乾,直向那蒙面道姑背心“灵台”⽳上点去。

  那蒙面道姑感到劲风袭体,不噤骇然忖道:好厉害!不愧侠义道的灵魂。

  心念电转,冒着奇险,将那一指置之不理。

  华天虹出手如电,眼看即要将那蒙面道姑袭倒,见她不肯还手,只得匆匆将招式撤回,怒道:“华某不愿背后伤人,你再不自量,休怪我不客气了!”

  那蒙面道姑暗暗付道:有子着此,华元肴死而何憾?唉!可惜君儿无福。

  忖念间,冷冷说道:“你果真要打,我们找一处人迹难到之处,全力一搏,胜得了我,⽩君仪的尸体由你处置。”

  华天虹想道:这道姑显然是神旗帮的人,⽩啸天心痛爱女惨死,愤当头,必定不肯饶我,这两人联手,我怕是抵珍不住了。

  心念一转,顿时捺住子,紧紧钉在蒙面道姑⾝后,随她疾驰不已。

  蒙面道姑对这深山幽涧下的地形似是甚为悉,星飞矢掠,一路当先,华天虹如影附形,紧随在后,狂奔了半个时辰,地势越走越⾼,不知不觉已翻出深涧,登上了一座山

  此时皓月西沉,这山一面幽黯无光,华天虹亦步亦趋,紧随在蒙面道姑⾝后,忽听她沉声喝道:“小心了!”

  华天虹心神一凛,见她星掷丸跳,腾跃如飞,急忙目凝神光,觑准她的落⾜之地,随后纵去。

  此时,若有人见到两人这情形,定然骇异不置,华天虹也不知⾝在险境,但觉连连飞腾,似在跃登一座山峰,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才随着那蒙面道姑停下⾝来。

  那蒙面道姑双⾜一住,顿时将⽩君仪的尸体放置地面,团团息,缓步走动起来。

  华天虹抬起⾐袖,一抹额上的汗⽔,未及打量四周的景况,一瞧蒙面道姑放下⽩君仪的尸体,顿时拥⾝扑了过去。

  只见⽩君仪双目紧闭,面⾊如纸,气息早绝,周⾝一片冰凉,一缕芳魂,显然早已返回离恨天了。

  华天虹本是重情尚义之人,只因家教严谨,自幼养成了克己自制的功夫,⽩君仪一往情深,他焉能无动于衷?怎奈黑⽩两道,仇深怨重,⽔火难容,他秉承亡⽗的遗志,以扫群琊,挽救武林厄运为己任,平时,他能以大事为重,狠起心肠,漠视⽩君仪的情爱,此时,抱在怀中的仅是一具尸体,想起往⽇种种,仇怨烟消,恩爱大炽,不噤情怀动,泪珠泉涌起来。

  他暗暗祝道:“君仪啊!人死不记仇,咱们间若有仇恨,理该一笔勾销了,我若亏负了你,那也是⾝不由己,迫于无奈,你着爱我,就该体谅我的处境,恕有我的错失才是…”

  忽听那蒙面道姑虚无飘缈的声音道:“举头三尺有神灵,虚情假意欺骗死者,须防报应。”

  华天虹仰面怒道:“冷言讽语,仙姑不觉‮忍残‬么?,那蒙面道姑漠然道:“负心薄义,贫道岂有不愤!”

  华天虹怒不可抑,抱着⽩君仪的尸体站了起来,环顾四外,打算找一块地方放妥⽩君仪的遗体,然后将那蒙面道姑逐走。

  目光到处,忽见⾝前不远,有一座小小的坟墓,墓前竖着一块碑志,石墓石碑,形⾊古;⽇,看来像是千百年以上之物。

  华天虹微微一怔,闪到了石坟之前,发觉石碑上隐隐三个古篆,赫然是“埋剑家”三字。

  只听那蒙面道姑冷冷说道:“华天虹,你若胜不过贫道,速即放下⽩君仪的尸体,退下峰去,贫道体念⽩君仪的一片痴情,不伤你的命。”

  华天虹浓眉一轩,待反相讥,游目四顾,原来自己存⾝在一座揷天⾼峰之上,四山环抱,尽在脚底,云封雾绕,下临无地。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登上了如此⾼的山峰上,看清了四周的环境,顿时感到晶寒袭人,⾝上颇有凉意,低头一望怀中的⽩君仪,那毫无⾎⾊的面庞为寒气所侵,越发苍⽩如纸了。

  那蒙面道姑似已等得不耐,拂尘一摆,冷然道:“华天虹!是你走还是贫道走,速作决断。”

  华天虹怒喝道:“你走!”

  那蒙面道姑做然一哼,飘⾝上前,刷的一声,一拂尘扫去。

  华天虹心头淤塞,即一怈,一瞧拂尘袭到,顿时翻⾝立起,左掌震斜拂尘来势,右手食中二指霍然点戳过去。

  只听一声尖厉的破空锐啸,一股凌厉无伦的劲风应指而出,疾向那蒙面道姑“漩现”⽳袭去,声势威猛,惊心动魄。

  那蒙面道姑暗暗心惊,招式疾变,拂尘转袭敌人手脸,左手大袖一拂,一股至柔极软的暗劲随袖而出,径向华天虹口涌去。

  华天虹罢然,暗忖:这道姑一招一式,皆是名家风范,傻道神旗帮中,真有这许多隐名⾼人么?

  转念下,欺⾝进击,一连攻出八掌,记记皆是那一招“困兽之斗”但却招招变幻,奇奥无穷。

  这八掌攻势,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下,要非当世的一流⾼手,单这几掌就招架不住,那蒙面道姑一柄拂尘神妙无方“流云飞袖”尤其是旷古绝今、独步武林的造诣,饶是如此,也得全力应战,不敢丝毫大意。

  挡过八掌,那蒙面道姑暗暗松一口长气,趁机抢制先机,连连还击,冷然笑道:“华天虹,你何不拔剑?”

  华天虹做然道:“徒手相搏,你也未必能保不败!”

  那蒙面道姑晒然道:“大言不惭,简直不知天⾼地厚。”

  华天虹怒喝道:“试试看!”踏中宮,走洪门,出指如剑,一招“袭而死”电戳过去。

  那蒙面道姑暗暗骂道:“浑小子,胆敢无理!”⾝形斜闪,左手大袖一式“大漠飞沙”敝然卷去,右手拂尘一转,逞拂敌面,拂尘⽟柄一划,霍然袭向华天虹的腕脉,一式三招,杀机隐隐,确有神鬼莫测之感。

  华天虹暗暗一凛,心头灵机一动,觉得这蒙面道姑的⾝法招式似曾相识,仿佛见过。

  忽听那蒙面道姑冷然道:“华天虹,挡得住贫道的‘云麾三舞’,贫道甘拜下风,就此退走。”

  华天虹突然悟到这蒙面道姑⾝法招式眼之故,心中想起一人,不噤浑⾝汗下,菗⾝就退,急叫道:“前辈住手,小子有下情上达。”

  但听那蒙面道姑漠然道:“人死不能复生,徒托空言,于事无补。”拂尘一挥,漫天青影当头罩下,那拂尘上的数百马尾散开来,袭向敌人要⽳。

  华天虹惊急加、瞬息之间,心头千回百转,无论如何不敢还手,危急中,迸力一跃,朝后疾纵。

  那蒙面道姑一击不中,如影附形,拂尘再度袭去,怒喝道:“你怎不还手?”

  华天虹亢声道:“忠臣、义士、孝子、贤孙…”仆⾝一窜,逃脫了拂尘二击。

  那蒙面道姑心中感慨万千,但却毫不放松,欺⾝上,冷笑道:“华天虹,你敬贫道的什么?”

  华天虹急道:“小子敬前辈的大仁大义…”

  言犹未了,那蒙面道姑倏地冷冷一哼,拂尘一挥,以雷霆万钩之势三度袭去。

  华天虹焦急不已,暗忖:骨⾁连心,她爱女伤命,焉有不哀痛之理?我好歹挨她一记,以消她头的怒气。

  心念电转,顿时一提丹田真气,全⾝功力暗凝背上,斜斜扑闪开去。

  那蒙面道姑见他闪向左侧,心头不噤迟疑一瞬,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下一声轻叱,拂尘一挥,刷地击下。

  只听华天虹“嗯!”的一声闷哼,长衫背上裂作百十道长口,⽪⾁外露,一片鲜⾎痕印,一个筋斗,滚出了两丈开外!

  那蒙面道姑睹状一怔,随即抱起⽩君仪的尸体,腾⾝朝峰下跃去,转眼隐失于云雾苍茫之下。

  华天虹默然呆立,愣了片刻;想起蒙面道姑之言,不噤浩然叹道:“哎!人死不能复生,徒托空言,⼲事何补?”一时间,感慨丛生,忘了背上的疼痛。

  正待觅路下峰,赶回⺟亲之处,忽然想到那“埋剑家”暗道:武林之中,每多特立独行之人,此人以家埋剑,想必是一位⾼雅之人。

  移步走近,凝目望去,忽然发觉那“埋剑家”曾经被人动过,瞧那石土松散的样子,显然还是最近的事。

  他暗暗忖道:神物利器,武林人物难免喜爱,何况荒家埋剑,无主之物,更易招人觊觎。但这石碑久受风雨浸蚀,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看样子该是两三百年前所竖立,家中所埋之剑,理该早已为人取走,怎地最近期间,又有掘开的痕迹?

  念头转动,不噤好奇心起,将那家上的石块搬移开来,查看究竟。

  这“埋剑家”长宽不过四尺,砌家的石块四四方方,颇为整齐,由于以前曾经有人动过,搬移起来甚为方便,片刻工夫,石家揭开,露出一块长方形的青石板来。

  华天虹暗暗想道:这石家虽小,构筑得倒很精致;看这样子,正像富贵人家的坟墓…

  心中在想,双手已将那青石板移开,石板之下是个长方形的空⽳,空⽳中平躺着另一块长约三尺,宽约尺许的石板,石板之上铁钩银划,満満一篇文字,此外再无别物。

  此时晓⾊膝陇,曙光微露,华天虹目聚神光,仔细看去,只见那石板上赫然刻着:“余束发艺成,仗玄铁重剑行道江湖”

  华天虹突然一惊,一瞥间揷的铁剑,忖道:难道此玄铁剑就是彼玄铁剑?

  只见那石板上所刻的文字:“托师门余荫,无往不利,十年、之间,侠名満天下,少年得志,沾沾自喜,不想器小而溢,一一时失察,误杀义士,十年功果,毁于一旦,愧作之余,毁玄铁剑,闭门思过,不敢复谈武事…”

  华天虹轻轻一一叹,付道:矫在过正,有失大仁大勇之道。

  但见那石板上写道:“静中生慧,悟圣人‘过不惮改’之宝训,乃重出江湖,力行善举,以赎前愈,⽇行一善,数十年如一⽇…”

  华天虹肃然起敬,振起精神朝下看去,只见那石板上写道:“此时虽无玄铁重剑之助,唯功力已⾼,一草一木在手,天下莫可为敌,⽇久,彻悟轻剑胜重剑,木剑胜铁剑之理,练功愈勤,行善愈力…”

  华天虹菗出铁剑掂了一掂,喃喃自语道:“轻剑胜重剑,木剑胜铁剑?”摇了‮头摇‬,重又凝目看去。

  只见那石板遗言道:“行年百岁,回首生平,功过参半,差可两抵,自念师门一脉,不可因我而绝,乃重铸玄铁重剑,并将一生所学,著《剑经》一篇附之…”

  看到此处,不噤目光的的,朝石⽳中四处扫,找寻那《剑经》的踪迹,但石⽳空空,除了一块灰⾊石板,再无一物。

  继续读去,又是一惊,原来石板遗言道:一剑在手,天下竟无⾜堪一击之人,无⾜堪一击之物,不噤意兴萧索,生有剑不如无剑之叹。但恩师门以玄胞剑传宗,其中必有至理,乃闭关面壁,苦苦参详。经十九年瞑思默想,始悟彻有剑胜无剑,重剑胜轻剑之精义。惟精元耗竭,已不及传世,乃著《剑经补遗》,附录于后,遗诸有缘。”

  下面落了一款,乃是“重剑门第四十四代传人虞⾼”后面一段文字,乃是《剑经补遗》。

  华天虹瞧那《剑经补遗》就在眼前,不觉心情,脫口朗诵道:“天之道,损有余,补不⾜,刚非…”

  才只念到此处,⾝后倏地暴起一声断喝,一阵排山倒海的劲力嘲涌袭到!

  华天虹骇然大惊,想不出当世武林中,何人有如此凶猛的掌力?

  咆哮声中,‮腿双‬一蹬,疾若劲矢地冲天而起,一下跃逸了三丈。

  只听蓬然巨震,那“埋剑家”的石碑、家中的石板、虞⾼遗言及《剑经补遗》,化作了大片飞灰,随着一阵呼啸震耳的狂,凌空怒卷,随风四散。

  华天虹惊怒迸,飘⾝落地,瞪目望去,最为江湖侧目的神旗帮帮主⽩啸天,赫然站立在眼前。

  ⽩啸天双紧闭,冷然凝立,宽袍博带风飘舞,浑⾝上下,恍馏笼罩着一层紫气,煞气迫人,令人不敢直视。

  华天虹愤填膺,浑然不知顾忌,一把菗出玄铁重剑,怒声道:“⽩啸天,万事休提,咱们拼个生死存亡,将新仇旧恨一次了结。”

  ⽩啸天脸⾊一变,缓缓道:“听你的口气,老夫的女儿莫非当真死了?”他问得从容,但语音颤抖,掩不住战栗之意,心头的恐惧流露无遗。

  ⽩君仪之死,华天虹恨憾无穷,心头的沉痛,亦非外人所能想像,但那深蒂固的仇隙,使他不愿在⽩啸天面前显露自己的情感,闻言之下,将头微微一点,算是证实了⽩君仪之死。

  ⽩啸天⾝躯一震,顿了一顿,倏地发出一阵慑人心魄的嘿嘿低笑,道:“尸体呢?”

  华天虹暗暗忖道:那蒙面道姑的武功,与⽩素仪是同一家数,瞧她抱着⽩君仪的尸体不肯放手,只怕她就是⽩啸天的子,⽩氏姊妹的⺟亲,但这只是猜想,未必不会猜错…

  ⽩啸天见他沉昑不语,不噤心头一寒,颤声道:“怎么?难道你唯恐事发,毁尸灭迹了?”

  华天虹浓眉一轩,怒道:“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华棠何人,做不出如此下作的事。”

  ⽩啸天突然声⾊俱厉,喝道:“尸体呢?”

  华天虹先是面泛怒⾊,忽又一脸冷漠,淡然道:“不必多问,华某受够了你们的闲气,今⽇之事,终究无法善罢甘休,不如⼲⼲脆脆,武功上定存亡。”

  ⽩啸天闻言,倏地仰天一阵狂笑,那集凄凉、悲愤、怨毒、狂放各种意味的笑声,比哭还要难听,但却声震霄汉,四山齐应,大有鬼哭神嚎、惊天动地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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