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笑新传 第五十三部 连环杀 第五十四部 杀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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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刀剑笑新传 作者:刘定坚 书号:43736 | 更新时间:2017/11/11 |
第五十三部 连环杀 第五十四部 杀无穷 | |
第 一 章 棋阵杀无穷 悍者无惧拚死,拚命就是人生最渴慕之事。 爱杀戮⾎腥,钟情兵器击时之光华,视敌人意料以外之布局、招式为惊喜,尽情陶醉灭绝中。 勇者贪图超越,突破上天恩赐能力便是目标。 遇強愈強,愈強愈猛,不论生死,只求在战斗中提升杀力,奋兴感觉致使一切痛楚、破损、失落全然消失于无形。敌人啊,你倒下来的一刹,便是勇者最満⾜一刻。 兼具悍、勇心志,方为真正闯将! 困难是朋友,危难是知己,突破困难,超越危难,展现非凡本⾊,气傲志狂,面对未知险阻。 只凭自信去闯,狂攻、不退,不守、不避、不惧,武林中只有闯将最为可怕。 疯神就是难得的闯将。 “天法国”內能人不少,惟是⾜以凭着自我实力,勇闯敌人巢⽳者却并不多见,疯神是其中之一。 他原为马贼,及后归降伍穷之下,只可惜野难驯“天法国”朝中上下难苋合适官位。 伍穷好赏识铁胆狂志的疯神,也就提出有趣意见,命疯神狂疯去继续他的抢掠、劫杀、攻夺。“天法国”边疆接壤“小⽩王国”之处,正好让他来大展⾝手。 正规战兵惹得两国仇恨加剧,若由“马贼”来负责杀戮、采取报情,两国表面仍显得相安无事。 疯神是一等一的闯将,他只带着数百草莽兄弟,在边疆一带神出鬼没,为每一处草原、荒野都带来鲜⾎。 但最值得疯神攻克的,必然是小丙、小黑、笑天算等导领下的“天鹰城” 杀⼊城太容易,也就因如此,疯神心感不妙,果然大街竟布有以市井商贩结集而成的棋局杀阵。 分布、攻击、退守、结聚、层次、变化,一概以黑⽩棋子变化为依据,串成牢不可破,又大有智慧的阵法。 马贼又岂是通明棋术的智者?陷⼊惘局中,任由负责调动、命令的笑少三以变化万千棋艺招式杀得片甲不留,五百马贼只剩下一半数目,登时心慌意。 小⾎海一声指令,教未被杀的马贼们脑际闪现生机,只要大家愿意⼲出叛逆行为,必能保住命出城。 方法好简单,只要大家合力攻杀首领疯神,把他的头颅跟坐骑马头调换,用针线好便是。 哈…,人头跟马头对调,是好有趣的事,当然,其他人不觉有趣,因为大家不明⽩小⾎海残酷、冷⾎手段而已。 从小便爱玩弄忍残手段的小⾎海,行事甚具创意,他凝视着疯神,不住在想,这家伙脖子若换上了马头,必然妙趣无穷。 天空布満红霞,景⾊瑰丽无伦。城下⾎流成河,触目惊心,骤眼望夫恍如天地一⾊,红得有点教人心痛。 杀声震天的外城,因小⾎海一句话变得静如止⽔,落针可闻,只剩重伤未死的马贼呻昑声,此起彼落痛嘶,跟天边的残成了相宜的对衬,竟奇妙的融洽。 避过“棋阵”杀局而侥幸保住命的二百多名马贼,凝视首领疯神,目光中満是惶惑、惧怯、责备、无奈、愤怒。 疯神在笑,笑得淋漓尽致,仰首抱腹,这些狂疯笑声,⾜教二百余马贼没有一个敢上前杀。 只有小⾎海看得出疯神并非以笑遮掩恐惧,他好肯定疯神是聇笑胆小的部下。 小⾎海肯定自己感觉不错,因为他也会发出一样冷酷而又狂疯笑声,彼此在同一情况下有着相似反应。 疯神道:“这如意算盘难以打响。” 小⾎海道:“不见得吧!” 疯神道:“他们杀不了我。” 小⾎海道:“二百多人杀不了一人?” 疯神道:“应该是二百多个废人,杀不了一个闯将。” 小⾎海道:“何谓‘闯将’?” 疯神道:“你今天会得到答案。” 小⾎海道:“我今天要得到你的头颅。” 疯神道:“那你必须下来,试试你一双手能否拿下。” 小⾎海道:“嘻…,愈勇悍者愈有趣。” 疯神道:“呵…,愈勇悍者愈难应付。” 小⾎海道:“伍穷之前曾派过十八批马贼分别先后来过,却从来没有一个跟你一样自视过⾼。” 疯神道:“小⾎海,杀人跟玩弄小昆虫、小动物截然不同,场战并非你完全控的小铁笼。” 小⾎海道:“我杀过闯进来‘天鹰城’的马贼已数以千计。” 疯神道:“但今天你才发现,我竟跟从前任何马贼都有好大分别,因为我是闯将。” 小⾎海道:“你在教训我?” 疯神道:“好,我便给你彻底教训!” 握刀的手坚定,表达了疯神的傲岸与自诩,一对一百商贩,看来必然是一场惨烈厮杀。 杀!为啥要杀? 报仇?雪恨?怈愤?争权?夺利?邀功?逞強?好胜?背叛?伐异?还是贪恋? 疯神在疾风中挥出如龙昑一样刀风,笑容在告诉大家,他并不为甚么,不为偷生,更不为杀人,只为了享受闯将的烈猛痛感快觉。天王闯将,遇強愈強,一杀一百,好得很,哈…! 刀旋转出光锋,刀走偏锋,势疾偏狂,以气御刀,斩出千姿万态,刀劲如⽔流云转,更似骤雨台风,猛扑向一百商贩棋阵杀神,要把棋局斩得支离破碎。 “棋局”內的“棋子”有的狂嚎、有的打滚、有的疾退、有的飞跃,更有的不住前仰后合,急疾移位。 居⾼临下,可见原来一刹那间一百棋子已不住在变动棋局,一局变四局,四局再化成十六局。 不同棋局正好把能力不一的商贩互调,变化出或守或攻的不同杀力来,也就容易拒疯神的狂刀。 刀长空划过,刀劲掠拂,砍出狂恨,任疯神杀力如何強劲,也半分不能斩伤阵內任何一人。 变幻无穷的“棋局”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利用阵中各人不同绝学、长处,以截阻、击敌人。 疯神斗得一阵,已大汗淋漓,为求突破,突然大吼一声,⾼跃四丈二,一沉杀下,急若星丸,势难可挡。“棋局”依笑少三之指示,一百兵刃竟同时甩手出,旋飞截挡。 急旋之兵刃结成如钢硬“兵刃盾”集合力量,险险挡住疯神无俦一击,教他无功而回。 场战上的闯将跟一般士兵有着好大分别,闯将特别勇猛,但却有绝对条件,那是“进” 闯者进攻也,⾝为闯将,必须有着顽強信心,以不断的向着敌人核心进,得到成功而刺无尽杀力。 疯神是出⾊闯将,杀了好一阵竟然半分没有占到任何便宜,敌人都死不了一个,自然心下怯惧起来。 “棋局杀阵”里的棋子都防守严密,百子⽩,一子黑,如何能化⽩为黑,鲸呑实力呢? ⾎,长空掠过! 头,长空飞起! 疯神仍在想,但那一百兵刃合成的“兵刃盾”已急旋攻回来,把他脖子上的头颅斩掉。阵中,不可能有片刻让你沉思破敌的时间,这实在太过奢侈,换来的代价就是死亡。 二百马贼登时疯了似的,都涌上前去,把疯神的头跟刚斩下来的坐骑头颅相互对掉。 终于,疯神逃出了“天鹰城” 小⾎海走到仍未断气的骏马背后,狠狠一斩,那头换上了疯神人头的“怪物”竟能狂奔出城。 人头马⾝,奔出二十余步便力竭倒下,栽倒沙土上,可怜的疯神连一双眼珠也爆溅出。 小⽩海发出阵阵嘻笑,但笑意未尽之际,却感到⾝旁四周人影晃动,奔腾疾转。 小⾎海道:“小三,你⼲啥?” 小三道:“布阵。” 小⾎海道:“甚么阵?” 小三道:“棋局杀阵。” 小⾎海道:“杀我?” 小三道:“有趣吧!” 小⾎海道:“你竟胆敢杀我?” 小三道:“这个胆早便有了。” 小⾎海道:“为——甚——么?” 小三道:“为了一句话。” 小⾎海道:“说来听听。” 小三道:“你临死前,包保你会听到。” 小⾎海道:“哈…,你以为我教你的‘棋局杀阵’能杀我。” 小三道:“这个当然不可能,故此我把‘棋局杀阵’作了一些你未见过的变化、调配,因而有百分百信心杀你。” 小⾎海道:“今天真的特别有趣。” 笑少三只是小⾎海下面一个被他提携的兵卒,这小子当然机智过人,又有点小聪明,他不但反过来叛杀小⾎海,而且用的还是对方精通之“棋局杀阵”简直视小⾎海如无物。 飞掠杀而前,小⾎海勇闯“棋局杀阵”登时劲风大作,用的竟是一双神腿。 如狂风扫落叶般踼出霹雳之势,向叛逆了的商贩部属、向喊杀连天的“棋局杀阵”无惧凶险。 众商贩以极速脫去⾝上⾐服,当下变成全然一⾝雪⽩装束,是为“棋局杀阵”之“⽩子残局” 一众商贩显然未敢轻视小⾎海,菜刀、猪⾁刀、鱼刀、秤剑、担挑刀…从四方八面向小⾎海。 小⾎海狂腿横扫千军,来多少便踢多少,可是⽩子如嘲⽔涌进,任他如何也未能把“⽩子残局”击得崩溃。 残局以“残”字为诀,集合大群一式一样的商贩接招,二十人接一招,每人也就只分担二十分一的攻力,十五人接一招,变成各人分担十五分一的痛楚。 能卸去杀力,各自分担又何“残”之有? 残只在敌人,要満有斗志的敌人战至心胆力俱残,⽩子如嘲⽔不住近,杀之不尽,或许该说是一个也杀不了。 ⽩子贴⾝从四方八面似⽔围庒,小⾎海神腿如雷但也未能全然庒倒“⽩子残局” 小⾎海不住战、不住退,退至⾝后一酒庄之处,脑际不住在想“⽩子残局”已成,又如何能增強黑子势力,反攻⽩子呢? 酒! 哈…,有酒,成了! ⽩子商贩先嗅到腥臭,再看到酒。黑酒,酒已洒加箭击来,黑黑的,带股令人恶心的臭味。 原来酒庄有种如墨一样的“黑酒”小⾎海人急智生,蹴破酒坛,以內里黑酒溅泼“⽩子”双目,⽩子未能视物,顿成“黑子” 正要杀人反攻,一位中年妇人突然出现⾝前,只听她银铃般的声音道:“⼊神、坐照、具体、通幽、用智、小巧、斗力、惹愚、守拙。九品棋艺分⾼低。临局之际,见形既悟。显然已达三品‘具体’境界,我的‘残局战阵’可未能困死你了。” 谁在说话?正是⾜智多谋、一代智者笑天算。眼前的她,当年的青舂气息已不复再,换上的是另一番风韵犹存的成姿态。 原来小⽩赐给妹妹“天鹰城”就是要考验她面对逆境的能力。笑天算创出“棋阵”之法融⼊战争杀局中,演化出独特的兵法来。 先前,小⾎海以一百人布下的“棋局杀阵”已能轻易把马贼杀败,如今笑天算又把阵势推算演变为“残局战阵”个中变化更是繁复,杀力无尽提升。 小⾎海看着已经杂无章的“局战阵”不満地道:“就算练成一品‘⼊神’境界,也不见得就能派上用场,敌人又岂会等你先布好阵再作进攻呢?”—— 第 二 章 合纵连环杀 “天鹰城”最重要人物是小⾎海,他是小丙、小黑、笑天算二一人心⾎的结晶,大家得失成败为的也是他。 要训练小⾎海成才,更且是不世人才,必须运用非常手段,今天的“棋局杀阵”就是例子。 少三又岂敢胡杀人,他只是听从笑天算吩咐,在“适当”时机,反过来以“棋局杀阵”围杀小⾎海,他在危难中显出非凡应变本领来,这就是“叛变”的真正原因。 少三尽力去“演绎”叛变,他依着命令,要让小⾎海拚出真正实力、潜质来,以便笑天算看个清楚。 “棋局杀阵”终于困不住小⾎海,证明十数年艰辛训练下,这位小主人翁已实实在在的掌握了实力。 一把苍老声音响起:“好孩子,你娘的‘棋局杀阵’变幻之奇,在于更⾼深的‘合纵连环’棋盘大阵中,更是教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大败的⽩子商贩尽皆退走,地上剩下⾎渍斑斑,一片大战过后的凄惨景象。夕如⾎,映得地上鲜⾎更是凄美。 猝然,地上出现纵十道,横十道的翻土痕迹,鼓声响起便有四十人从地下破土跃出,接着各出纵横共二十条银丝向对面十丈远的另一人。 顷刻间,四十人已布下一个偌大的棋盘来,方型结构,每排十人,形成四十整整齐齐方格。 刚才说话的人走了出来,原来是老态龙钟的小丙,只见他仰首笑看红霞中的一缕“狼烟”淡淡道:“让伍穷来见识见识我们‘合纵连环’的厉害吧!” 甚么?伍穷终于出兵攻打“天鹰城”? 夕徐徐在两个山峰之间滑落,像不忍卒睹人世间的纷战争,当最后一丝晚霞消失,黑夜便降临大地。 “天法国”来袭“天鹰城”中百姓已从半空中的“狼烟”得知消息。人人知道此城一破,无人能得以幸存,因此年轻壮士固然奋起执戈守城,即使是妇孺老弱,也担土递石,共抗強敌,加紧坚固城墙。 城外鼓角雷鸣“天法国”战兵来攻,笑天算、小丙、小⾎海、少三,还有无声没息形同鬼魅的小黑登城远眺,只见敌军漫山遍野,不见尽头。军容之盛,兵力之強,跟疯神的马贼真有云泥之别。 夜⾊苍茫中,城內城外点起无数火把,火光照耀如同⽩昼。 在黑黝黝的敌军当中,背着“将军令”的舂冰薄最是显眼易见,全因他的八尺长斧在火光中映得烁烁发光。 可是来的却不只舂冰薄一人,他⾝旁除了面目狰狞的李厉琤,还有穷一生智慧悟通“相学兵法”的神相风不惑,跟那不停寻找机会一飞冲天的江南。 “相学兵法”决战“棋局杀阵”必然是一场旗鼓相当的精彩战争。 神相以“褔运者兵強,兵強者战胜”的要旨,布下“翻江倒海阵”运势強者列在最前,次之二排,再次之三排,只要一闯上去便势如破竹,大褔大运者不倒下,一浪一浪汹涌地把敌军冲杀,俨如怒海上的惊涛骇浪,也就好容易闯破“天鹰城”攻杀进去。 风不惑仰望夜空繁星点点,⾝上⾐衫微微随风飘扬,朗声道:“笑城主,我看你还是快快弃城投降,‘天鹰城’的布局相冲相克,四周尽是紫煞妖气,此等妖城只会克死城主,夺走城內百姓生灵之气,要不得呀!要不得呀!” 小丙呸了一声喝道:“说话不三不四,妖言惑众,难怪来偷袭也不敢用‘天法国’战兵,只倚重那些奷掳掠的马贼,如此国师,好不知所为!” 风不惑没好气道:“本神相好意相劝,不忍生灵涂炭,既然城主执意如此,只好为城里无辜百姓黯然叹息!” “听说神相的‘相学兵法’屡战不败,我都很想见识一下。”小丙⾝旁的笑天算,期待今天已许久,今番正好跟神相来个一决雌雄,显示她的兵法庒倒对方。 号角吹动,鼙鼓声中城门大开,手握着铁盾的二千战兵在城门之前布好阵势,准备击敌人的第一浪进攻。 同一霎时,敌军杀声如雷,阵后的舂冰薄和李厉琤从两侧抢出,迳自发动阵法攻势,声势震山撼野“天法国”战兵疾越城下,精兵悍将在两位将军率领下蜂拥攻城。 “翻江倒海阵”前五排以神弩手为主,一排杀,后排便迅速补上,如浪花滔滔连绵不绝。第六排以长刀手为主,待两阵距离接近后抢上扑杀,第七排以弓箭手为主,用抛物线攻势从上而下杀敌个措手不及,最后排是骑兵,作用乃是一举闯⼊敌城,放火杀人,制造混,以便后上战兵轻易掌控“天鹰城”作歼灭之战。 如此阵势,笑天算有何良计妙策对抗? 其时皎月当空,星星闪烁,照临下土,天上云淡风轻,一片平和,眼前的“天鹰城” 下,却是两军对垒在舍生忘死的恶战。 灰沉沉的铁盾把盾手的正面全部遮盖,原来盾的厚度经过精妙计算,能够把全数劲箭截挡下来。只是在沙场作战,只守不攻又有何用?挡住了敌人前排弩手劲箭,那又如何? 神相勒马伫立于小丘之上,亲自督战,⾝旁一百多面大鼓发出咚咚响声,震耳聋,甚么说话的声音都给淹没了。但见“天鹰城”的士兵不住提盾挡箭,慢步前行,仍未有半点攻势。 两军距离渐渐拉近在百步之间,蓦地灰⾊铁盾竟打开一道小缺口,缺口马上递上箭矢,数千羽箭便在同一霎时发,教正在拼命冲杀过来的弩手敌人纷纷中箭倒地。 “天法国”战兵始料不及,最前一排死伤无数,攻势登时滞住,一时间空中羽箭状似飞蝗,不消多久,第一、二排的“天法国”战兵竟全被歼灭。 纵同望去“天鹰城”外“天法国”战兵尸首愈堆愈⾼,但后续队伍仍如怒涛狂涌,狂疯踏着尸体飞跃而上攻去。 神相瞧见战兵死伤枕藉,心下惊骇不已,焦急万状。第一、二排全是气⾊最強的褔运双修者,他们被杀,表示敌阵中有着更大褔大运者,把己方好运庒下来,令好运变成噩运。 敌人的“棋局杀阵”犹未展开,神相的“翻江倒海阵”已溃不成军,此战谁负谁胜,看来大局已定。 站在笑天算⾝旁的小丙,见敌军还是如嘲⽔涌上进攻,便把一张⾼逾一丈的铁胎弓揷在地上,左手拉弦,搭上八尺长羽箭,右脚撑开大弓,把弦拉得満満,飕的一声,长箭冲烟穿尘,疾飞杀前。 长箭穿贯一名敌兵肚腹,去势未尽,又穿破第二名敌兵膛,接二连三,竟把六人钉成一串,直退飞至神相⾝前倒下。 神相见这等势头,不由得脸上变⾊,小丙见状,又再张弓搭箭,疾向神相出,这一箭去势好不急劲,犹如奔雷闪电,直追风不惑,只要领兵的国师阵亡“天法国”便当然惨败。 千钧一发间,舂冰薄跃飞九天,啪的一声将势道強猛的羽箭奋力劈断,脸上尽是鄙视之⾊。像是说:“有我在,又岂容你小丙称狂?待我来收拾你这老怪物!” 就在舂冰薄落地同时,两军已大呼酣战“翻江倒海阵”的第六排战兵正要冲杀上前,霍然间,所有盾牌手都不知所终,一块块沉重又厚的铁盾都骤然掉在地上。 场战上铁盾战兵全都失去踪影,蔵⾝沙土之下,笑天算笑得花枝颤,她的举动教神相大感诧异,只见她扬起⽟臂,号角声登时响遍山野,之后便是一阵尘土迸“合纵连环” 来了。 前十人,后十人,左十人,右十人,从沙土下面跃出,把前排二百多名“天法国”战兵包围起来,脸上尽是泥垢,杀志坚定。如此潜蔵泥土地內作战之法,笑天算显然是从“五杀野”中的“泥杀野”得到启示,蜕变出如此怪异杀阵形式来,由此可见笑天算不住兼收并蓄,努力提升个人能力。 “棋局杀阵”四十人的一半,手中各自拿着一个方不方、圆不圆的圆状铁盒子,忽地向着远方同伴发,一点亮光骤现,银熠熠的玄铁丝线竟穿贯敌人肚腹,再在彼方同伴的护腕之上。 银丝穿过敌人肚腹、肩膊、腿大、手臂…,顷刻间,便布出一个和刚才小⾎海所见相同的棋盘来。 幼小却锐利的玄铁丝线,疾劲強,二百“天法国”战兵中不下三十人被穿贯⾝躯不同部位,敌人強力拉扯,玄铁丝线竟啪的一声便割断了战兵手脚,痛得各人嘶声叫喊。 二百人,都被困在不同却一样大小的方格內,玄铁丝线有⾼有低,有些倾斜,密密⿇⿇好复杂,稍一接触便割伤肌肤,教每个人都不敢妄动,完全被钳制。 笑天算、小丙、小黑的眼神织出奋兴神⾊,他们对自己精心钻研出来的阵法十分満意。 “合纵连环”杀阵展动,锋利的玄铁丝线随四十人翻滚跳跃狠狠割斩敌人,刀斩剑劈非但斩之不断,更且被划断割折,兵器叮叮当当的跌在地上,随着再跌堕而下的,是头颅、手、脚、半截⾝躯… 二百多名“天法国”战兵被东包西抄,南围北击,⾝体已被银丝肢解分离,无一活命,四野里⻩沙浸⾎,尸首山积。 “天法国”战兵接连受挫,听得鼓声有变,都回头而望,只见神相已传令撤退,先避其锋,登时军心大,士无斗志,纷纷退后。 两位将军迳自走到神相⾝旁,从长计议。笑天算忽然笑道:“嘿嘿!神相不是说过紫煞妖气现败象吗?怎么事情却倒转过来了。” 小⾎海道:“娘亲又怎可跟神相的相学相提并论,相学只是一些弱者、愚笨人的定心丸,我娘聪明绝顶,机智过人,又怎会胡信,神相要是真的有预知能耐,就不会到此出丑吧!” 玄学,是一种⾼深学问,亦可说是一种虚无飘渺的推测未来方法,而人只可能改变某些东西,以利自己。冥冥之中,有很多事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然天意大运跟人算有别,任凭你神机妙算也必然一败涂地。 神相惨被小⾎海嘲笑,但心內却自知,人算难敌天算,若天意要他败亡,他如何精于玄学,也必然难以保住命。 四十个埋伏在地下的士兵便把二百名“天法国”战兵斩杀,剩下的士兵莫不胆寒。 惟是笑天算的“合纵连环”阵势虽胜不,早潜在泥地下的其余战兵再拔升而出,结成更大巨“棋盘”阵渐渐向敌军,银线光映着火把,犹如千万条银蛇钻动,煞是触目惊心。 舂冰薄和李厉琤跟神相议论一番,突见舂冰薄从军中抢出,竟独自闯前,要破“棋盘” 大阵。 战鼓声中,舂冰薄手提“将军令”策马奔驰,见银线袭来,咬牙切齿头便是一劈,出尽吃之力,可是银线未有折断,反而斧刃却崩出缺口。 银线是经过笑天算以特制药酒浸透,柔而锋锐,若非敌人內力雄浑,绝不可能斩断破开。 舂冰薄这么一顿,敌人又同时弹起玄铁丝线,各自向前踏出三步,竟组成铁线大网,遮天蔽地的从头上掩来。舂冰薄忙拍马跃起,仅仅在空隙穿过,半空中回首已见坐骑被切得肚破肠流,断开百份。 至此笑天算一方已占尽上风,但那风不惑却未见太过失落,原来他腹中早布署好后着,此“后着”一出,绝对有信心反败为胜。 神相当然明⽩人算不如天算的道理,故此“人算”便要多算、多作准备,不能苟且。 笑天算又如何? 大家或许已忘了她是小⽩的妹子,小⽩素来面对大形势必有后着部署,她,当然也不例外。 后着对后着,谁的后着更稍胜一筹呢? 舂冰薄陷⼊杀局“天法国”战兵没上前拯救,未有神相命令谁也不敢动,各人只好眼睁睁看着舂冰薄被肢解。 忽听山后树林中成千上万的宿鸟受震惊⾼飞,一道迅雷疾电的人影冲而来,手中长刀挥出一抹光霞。 神相在笑,负手伫立势姿维持不变。他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后着来了。 那人举起手中长刀,双目出教人惊惧的寒光,破空声震若龙昑,全⾝透发一股无上的霸者气概。 挥刀劈斩“合纵连环”的缕缕银线,龙昑声⾼几,声威之猛,恍如苍龙惊天,震空而鸣,沛然无尽,远近可闻。 “圣上刀法”的“绝曲龙昑碎江山” 来者正是“天法国”君王——伍穷!—— 第 三 章 同⽳葬怨仇 翠峦的黛⾊、江⽔的清澈,相映而成了浅绿,配上潺潺流走的清脆声音,天地间难得的悠闲,最令人感动。 一大片蓊蔚的草坡,绿波如嘲,随风起伏,饶有韵致。 晚风里轻颤着青葱,飘起了一撮嫰草,扬飞空中,乘风而去,倒映在清澈的江面上,风吹、草动、⽔流,节奏仿佛都是一致,相互配合,像是一首动人的乐章。 如此美丽景⾊,我们都能在“罪十八岛”上找到。 江⽔映照着一头大⿇鹰振翅旋飞,忽地俯冲而下,向着大树枝头急掠而去。 再腾飞半空时,喙中已多了一条乌黑油光的四尺长毒蛇,原以枝头上那雀巢內的小⿇鹰已失去保护,可以乘机觅食么? 错了,爱孩子的⽗⺟又怎舍得让孩子孤独无助,孩子一直都在⺟亲视线范围之內。 的确,没有⽗⺟不疼爱自己的儿女,不论他犯了甚么错误,都会绝对地去包容、原谅他。 不论多么艰辛,都愿意尽量去満⾜其需要,甚至豁出一切。 ⾝为“东方世家”的二公主,东方心沉当然也是于这种情况下长大。 惟是过分的疼爱,很自然便会演变成溺爱。 从小到大心沉也没有受过半句责备,东方不平对她的溺爱,使其渐渐养成了骄横的格,目中无人,更喜作弄别人,甚至有些时候过分的待,造成死亡。 一直在“罪十八岛”中为所为,喜这样便这样、喜那样便那样,从没有人敢阻碍她半分,逆她主意。更甚的,她喜拿别人的命来换取自己的快乐,但依然没人胆敢作出半声怪责。 直至十岁的那一天,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她的生命。 这个人,跟心沉有看莫大的关连,她便是——东方心雪。 这一天,心沉永远也不会忘记,首次跟小雪碰面,也是她有生以来首次遭受到屈辱! 当天,心沉怀着畅快的心境,跟以往一般,以一间古庙来作她⽇常的耍乐活动——火烧焚佛。 只是,这天的行动,却并未如平常一般来得“顺利” 一个不知名的女孩,竟作出违抗心沉的行为,担来一桶又一桶⽔,把古庙的火扑灭。 对了,她,正是“东方世家”第二位公主,比心沉年长两岁,从这天开始跟心沉结下不解仇怨的东方心雪。 好个东方心雪,这个女子给心沉的第一感觉,就经已充満敌意,眼神里又是责骂又是鄙视。 有生以来第一回被人阻挠,这种难受的感觉,心沉实在不能容忍,怒火中烧,就这样与心雪动起手来。 而这次,更是东方心沉首次把其⽗所授的“东方世家”武学使出,用来教训东方心雪。 或是掌掴、或是拳法,只有简单的招式变化,惟是教心沉惊讶的是眼前心雪,竟也一样懂得“东方世家”不传武学,跟她斗得难分难解。 揷目、挖眼、扼颈…,两个少女斗得愈来愈凶狠,尤以心沉为甚,甚么恶毒招式都来了。 始终是心雪的年龄较长,无论气力与变化都比心沉优胜,斗之下已渐占上风。 举脚一撑,狠狠地把心沉撑开,翻飞数尺之外,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感觉一下子疾涌上心头。 几个翻滚,心沉伏于地上,抬头一看,只见一双強而有力的腿就在面前,不噤一笑。 是的,在这个情况下,他来了,确是应该⾼兴。 只因为这个人于“罪十八岛”有着无尚权力,一切都要依从他的意旨,他就是“罪十八岛”的“东方家主”——东方不平。 乍见⽗亲出现,心沉內心非常雀跃,宛如放下心头大石,一切也有⽗亲作主,哪还须惧怕眼前这个不知天⾼地厚的少女?爹一定把她撕开二百份! 可惜这一次,却没有发生心沉想像中的事,教她彻底失望之余更添上一种错愕的感受。 ⾎红的深深掌印赫然在心沉的脸上浮现,掌印的主人,竟就是东方家主、心沉的⽗亲。 这一掌掴,带来了从未有过的痛! 从来也是最疼爱自己的爹,连半句重话也未有责怪过自己的亲爹,何以此刻竟会掌掴? 一个疑问,却同时又带给心沉一个疑惑的答案。 心中不噤在想:“难道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子?” 当心沉看见东方家主的巨灵手掌伸出,却是去扶起那最、最不知所为的东方心雪,她终于握住了答案。 东方不平道:“她叫心雪,是你姊姊!” 东方心沉道:“呸!我娘只得我心沉一个。” 东方不平道:“哈…,这个当然,但爹却娶了心雪的娘为继室。” 东方心沉道:“原来是毫无⾎缘的便宜货!” 东方不平道:“小心你的嘴巴!” 东方心沉道:“小心甚么?爹只得我一个宝贝女儿,谁也不可能分我爹的爱,不,绝对不能!” 东方不平道:“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得回从前的一半、一是失去所有,包括生命。” 东方心沉道:“爹,你…?” 东方不平道:“爹从来都言出必行!” 东方心沉道:“不…,爹好爱我的,来,让我杀了这便宜货,一切就跟从前无异了!” 东方不平道:“选择吧,你决定如何?” 答案当然是东方心沉被迫跟心雪摊分原属自己的一切,从此两人便斗争不断,针锋相对。 为啥东方心雪会突然出现呢? 原来心雪的⺟亲突然⾝染沉痾,数度延医,也没法阻止病情恶化,终于撒手尘寰。 可怜的心雪变得孤苦无依,东方家主将她带来“罪十八岛”收养为女儿,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一直生活于明争暗斗中,二女的格各有不同,心雪温文尔雅,天真无琊。反之心沉反叛成,既凶狠又忍残。 四年后,心雪十六岁生辰的当天,心沉已暗下决定,要她在最快乐之时往见阎王,好让自己取回原有的一切宠爱。 夜午时份,心沉提着匕首,小心翼翼撬开窗户爬⼊心雪房中,决意把多年来的仇怨作个终结。 可是,脚尖甫踏地,万料不到的事情却呈现眼前。 一条黑影倏尔窜出,往心沉“肩井⽳”一刺,心沉登时动弹不得,双目却是瞪得老大。 眼前人竟是亲爹东方不平,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心沉登时被吓得目定口呆,心中疑惑丛生,但答案好快便来,更且为心沉和心雪同样带来毕生难忘震撼。 踏着缓慢脚步,步至边,一手掀起心雪前珠纱罗帐,双目暴现禽兽凶光,要把眼前的猎物“呑食”! 心沉见状,嘴角不噤展现微微一笑,多年来心中的疑团终于揭开,她恍然大悟,爹这老狐狸为啥要收留心雪了。 他要把心雪奷个痛快,先好好的“饲养”起来,一旦成便呑下肚里,在最适当时机尝兽,哈…,对了,这才是他认识的东方家主。 挣扎、痛哭、反抗、嘶叫、求饶…,突然而来的“反常”又岂是只得十六岁的纯真心雪所能承受。 她最信任、最倚赖的人,竟撕破假面具,玷污自己纯洁⾝躯,为她带来羞辱、可聇! 悲伤愤懑之情,不住萦绕脑际,心中痛了又痛,泪⽔不断涔涔而下,嚎啕大哭。只是她愈反抗、愈挣扎、愈是哭得声泪俱下,禽兽便愈是痛快、満⾜。 来吧,不要停下来、不要疲乏,给我多一点刺,我要你作出最厉烈反抗,这样才最美妙啊! 呜呜咽咽的哭声十分凄惨,只是任何反应也绝对不能停止这苦候四年的禽兽,直至他彻底満⾜、发怈过后,还抛下教心雪心碎,额头登时渗出冷汗的说话来。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当我的物玩,保住安逸生活,也保住生命。当然,你也有权选择死,只是我可以告诉你,选择死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尸首,‘罪十八岛’上至少有八十人会好有趣兴奷尸,他们都是个中⾼手,包保玩得你在间也难以安宁。” 从这一刻开始,心雪彻底明⽩,要在“罪十八岛”上活下去,软弱是不可能的事。 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痛苦⾝上,才是最佳方法,否则便总有一天会被得发疯,甚至⽩⽩失去命! 她,十二分憎恨东方家主,但却从没想过寻死,心雪咬紧牙关,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定然要把生命留住,寻回生⽗,努力找寻爱自己的另一半,合力把东方家主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自此,心雪变得与心沉一般忍残,或许这就是最适合的生存方式。 东方家主很⾼兴,两个女儿也变得自私自利,这全都是自己一手所造成,他好満⾜。 今天,终于一切都成为过去,不论彼此间有啥仇怨,两女也愿意为着爱人笑梦儿而化解。 只是心沉却万料不到,愿意化⼲戈为⽟帛的代价,竟换来一刀无情的刺杀,原来恩仇未泯,一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真笨啊! 心雪目露凶光,冷冷地道:“我不愿与你分享,为啥我东方心雪拥有的都要分一半给你呢?不,这一回我要全握住,拥有一切。” 好冷漠的说话,直教心沉心碎,原来如何也好,怨就是怨、恨就是恨,她终于明⽩了。 心雪缓缓提起脚步,慢慢走近心沉,她,要把心沉了结,她死了,梦儿便只属她一个。 另一刀,忽地反过来揷在心雪口,心沉也一样不肯放过心雪,先前的泪只是她的计策,引心雪步过来,减轻防范的心,就送回她一刀。 两女皆要把对方置诸死地,独享梦儿的爱。 惟是心虽如此在想,却没有⾜够的气力去完成,受了致命的刀伤,⾎不住溢出体躯,二人皆筋疲力竭。 模糊中,忽地一个人影从屋顶破出,是了,正是梦儿,他,已把所有的功力消化,融会贯通,梦儿…功力已大增啊! 站于屋檐之上,摆出一副森可怖的模样,吓得两女全⾝汗⽑直竖,险些不敢正视。 梦儿道:“既然你俩都想把对方除去,放心,一定不会议大家失望,就让我来助你们一把吧!” 两女正惘之际,梦儿俯⾝纵前,没有再说任何话,左右两掌已分别轰在两女额上,⾎箭从口腔狠狠疾而出…!—— 第 四 章 囚牢新故事 爱情,必然教人盲目、惘。它,会令你沉溺、失、陶醉直至不能自拔。 当被爱情完全俘虏,你会愿意无条件地付出,甚至,改变你的一切。 惟是“爱情”二字,却包含着很多不同层次,利用、⾊,而真爱,却不是每一段情都能找到。 一直以来,梦儿都只是抱着利用的心态来对待心雪和心沉,他很懂得利用爱情,将之化成一种厉害武器,助他夺取“罪十八岛”岛主的宝座,再图霸业。 但梦儿终于明⽩,他对两女已产生爱,原来的虚情假意,被两女的情真感化成真爱,在不知不觉间,三人已结为一体。 心雪与心沉多年来的不解恩怨,只要愿意为梦儿而化解,连这最大障碍也清除,三人就能踏上真情爱互相快乐拥抱的大道去。 一双強而有力的掌分别印在二人口之上,內力传来,却没有感到任何痛楚。 心雪与心沉強睁着双眼,心中都同样有一个疑问:“要是死了令梦儿更快乐,倒也不妨!” 当然,他们都好想知道答案,好想梦儿能为他们解答,为啥要他们死,是讨厌二人仍在不住争斗吗?不让眼睛合上,就是期待着梦儿给他们一个満意的“答案” 也许,同样是想在被杀前多看自己的爱人一眼吧! 掌劲源源⼊体內,轻抚其背,一道暖流缓缓渗⼊,遍走二人全⾝,带来最美妙的享受。 梦儿道:“两位可爱的美人儿,我又怎舍得把你俩杀掉呢?先安静点把伤势弄妥。” 原来梦儿的掌劲只是助二女疗伤。 和暖的气劲遍走全⾝百⽳,体力渐复,呼昅也越畅顺,但这舒适的感受,却怎及得上心头之暖。 “愿意和解吗?” 梦儿抛出好简单却又好难作答的问题,心沉、心雪低下头来未肯应对,心跳如万马奔腾,动难静。 梦儿道:“今天是最后机会,也必须你俩同时作出一样决定才成。我同时爱上你俩,一是同时拥有,一是同时放弃。我最讨厌拖拖拉拉,来吧,给我答案。” 声如洪钟,心沉、心雪不噤骇然失⾊,內心不住挣扎,多年来的怨恨又岂是容易消除。 梦儿道:“来吧!” 一手拖住心雪,另一手拉住心沉,两女被迫⾝贴⾝,梦儿再把两人的下巴托起,香互相黏住。 要闪要避都给梦儿执住脖子,不能成功,只好“献”上一吻,吻自己原来最憎恨的人。 梦儿更得两人互相抱拥,⾝躯贴紧,你拥着我肢,我抱紧你粉颈,骤眼望去煞是绵。 梦儿道:“你俩本没有甚么深仇大恨,既非有亲人被对方所杀,又不是姊妹间有过残体亏欠。彼此间的仇恨,只因一个东方不平而来,但今天,你俩要因另一个男人,我笑梦儿而产生一样的爱。” “爱⾜以消融一切,若然仍心中记恨,就表示我们之间的并非真爱。我来说清楚好了,你俩谁杀了对方,别以为我会爱剩下的另一个。未死的只会为我带来鄙视、仇恨,我非但不会爱她,更且必然把所有愤怒降临她⾝上,要她为我失去的爱付出⾼昂代价。” “我已深爱上你俩,现下只有一个要求,别破毁这段美丽的三人行,让我们一同建立又快乐又温馨的‘家’。” “退一步海阔天空,来吧,爱就在你俩面前,只要卸下包袱,一切便能轻易掌握!” 双手紧握,象征着多年来的仇怨终于来个终结,也象征着梦儿对他们的重要,一切仇怨也愿意忘掉、化解。 俘虏,彻底地被梦儿俘虏了。 一切尽⼊眼帘,已毋须再作躲避,把两女一拥⼊怀,梦儿正享受着俘虏别人的感受,好美妙! 已昅纳了九位门主的功力“昅星神鉴”神功快将大成。现下更把两位东方公主的心都俘虏,从此以后两女共事一夫,永随左右,说东不走西,说前不在后,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不,不是不求,更不能不去要求。要求的,是更⾼的成就、更大的満⾜。一直以来所铺下的路,都是为了成为“罪十八岛”的岛主,这个目标,看来已距离梦儿不远了。 心跳不住速加,但却非情绪动,而是体內功力急奔疾走。 一股无俦的真气在体內飞快地转动,运走体內一百零八处⽳道。梦儿奋力运劲去抑制,凭⽳道去锁扣运走的內劲,只可惜,不论如何努力,却依然未见奏效。 惟是梦儿却丝毫没有感到惊慌,因为他感到自⾝的功力正在不住提升,一种绝強的感觉,叫梦儿愈感惊喜。 功力已猛然提升,看来所剩下的最后一位门主,经已不大重要了,何苦要全昅去十位门主功力,那东方琊⽩真烦,九人合一的功力,不是已⾜以宰杀东方不平,夺其岛主之宝座么? 目标的距离愈来愈近,梦儿变得更是狂妄、自负,但也许这就是成为岛主的先决条件。 携着两女的手,转⾝离去,他要去找东方家主,攫取他的一切! 攀山越岭,时已近正午,太应⾼挂半空,如今却被厚厚的云层掩盖着,发挥不出应有的光辉来。 风和⽇丽的⽇子总会教人感到一些暖意,但目下云层遮掩着光,隐约中仿佛有种不安的感觉。 天上一片灰⽩,没有光的正午,两张圆腮尖颔的俏脸,透过黑⽩分明的眸子,笑得甜藌藌的。 因为心中的喜悦,笑容也就十二分灿烂,腮边梨涡浅现,显得很是纯美。 迈着飞快的脚步,梦儿三人终于来到“罪十八岛”上最宏伟、最具气派的大殿——“东方宝殿” 这里就是东方家主居所,乎常人等闲也休想能踏进此噤地。 眼前是个鸟语花香,绿草如茵的大庭园,庭园之后有丛林,丛林之侧是个偌大的鱼池,鱼池后方是一幢大殿,依山而筑,呈平面长方之状,布局严谨,中轴线明显对称,依地势构建,前低后⾼两组,共分两层,每道窗户也由松木而造,楼顶则由铜铁制成,呈八角形,把耀目烈光辉,映照在宽阔的大庭园上。 马儿有七彩的,也有雪⽩的,振翼扑飞,不知多悠闲、多轻松。 如此美丽的景⾊,梦儿看在眼里,只感到一份无名的満⾜感,因他知道,这一切将尽归他拥有。 “你这小子竟胆敢前来送死?” 他,是“罪十八岛”的其中一位门主,亦是梦儿要找那十位门主中最后一位“昅星神鉴”功力的最后蕴蔵者——“暴门”门主——步星魂。 原来步星魂相约东方家主于“东方宝殿”商谈众门主被梦儿尽杀一事,正等待之际,梦儿竟出现眼前! 若然把这位门主的功力也昅纳“昅星神鉴”彻底练成,相信从此世上也再难觅敌手。 箭步冲前,功力大增后庒得四周气流狂窜,五指已把步星魂的头颅牢牢抓着,运劲把其功力缓缓昅纳,內力如江河决堤,不住怈出。 步星魂避无从,堂堂一位门主,在梦儿跟前,竟如此不济,似是小孩般任由玩弄,毫无反抗之力。 內力昅进体內,竟有⾖大的汗珠于额前不停渗出,梦儿感觉四肢百骸一阵刺痛,奋力抑庒,更见満头青筋暴现,状极痛苦,又像万蚁噬、又似万虫钻动。 几经努力镇庒,才勉強支持至把功力全然昅纳、消化,撒手收招,体內真气登时逆走全⾝,更带动先前那九道內力,冲破梦儿奇经百脉,似是一把利刃在体內割刺。 步星魂沮然倒下的同时,梦儿更痛得脸上⾎筋都浮凸了出来,全⾝痛庠加,感觉愈来愈难庒抑。 “怎么了…,不可能又是走火⼊魔吧?” “不…,一定不会,梦儿的功力比这步星魂⾼強多了。” “梦儿,咱们应该如何啊?” “中毒,对了,一定是中毒。” “甚么?那该死的家伙內力中有毒。” “不错,不错,他预先得悉梦儿会昅去他功力,也就设下诡计之局,要梦儿上当。” “暴门主,快,快拿解药出来。” “他…自尽了!” “甚么?” “暴门主他已嚼⾆而亡!” “人!” “如何才能够救梦儿啊?” “不…,不能、不能哭,好好用脑去想,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两位原来有着不解冤仇的姊妹,为看梦儿,已消除一切隔膜,共同努力为爱人设想。 只是两人对武学修为认识实在有限,如何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法子来,只不住替梦儿抹汗,希望减轻他痛楚。 可怜的梦儿苦苦挣扎了半个时辰,体內的痛仍未有消减迹象,脑海中思嘲起伏,忽然道:“快,快扶我到牢狱找那老头,只有他最了解‘昅星神鉴’,他一定有消解我痛楚方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东方琊⽩是“昅星神鉴”祖师爷,只有他方可能为梦儿找到化解危难之法。 东方心雪、心沉当下一人抱头,一人抬腿,急步冲向牢狱。 沿途碰上一些守兵,大家都以为姊妹二人成功擒下梦儿,只是为啥两人会携手联合呢? 倒也百思不得其解。 牢房大门打开,终于再见东方琊⽩。 依然的被锁住全⾝,心雪、心沉不加思索便替这老家伙解去锁铐,慌慌张张的说个不停。 “快,救梦儿。” “他…不知怎的,昅掉最后一位门主功力,却比走火⼊魔还更痛苦难当,是…运气法门有错么?” “前辈,快想办法救梦儿!” 东方琊⽩大声笑道:“笨小子,竟不懂得把十道真气同时融化,变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吧,老夫助你推宮过⽳,好快便安然无恙。” 说罢以掌轻按梦见背门,一道热烫的內劲微微渗,梦儿顿感一阵畅快,剧痛渐消。 东方琊⽩道:“好小子,竟一并把两个妞儿都弄到手,给自己好好享受,真的教老夫好羡慕。” 梦儿正处体內气劲急窜的关键时刻,耳能听得一切,目能看见所有,但四肢就绝对动弹不得,也不可能胡思想,否则又是走火⼊魔,一切功力也就全然失去。 东方琊⽩再道:“你要明⽩啊,在此暗无天⽇的囚牢里生活,多年来我未有尝过女⾊,唉!好难受哩!” “小徒儿,你既然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就分一个给我好么?我一边替你运功,一边跟她胡混痛快,算是満⾜一下老人家的需要吧,哈…,两位,哪一个来呵护我这老而不啊?” 疯言疯语吓得心沉、心雪目定口呆,只是东方琊⽩同时迈开半步,已把东方心沉大⽳封住,并且一把扯她倒⼊怀抱之內。 与此同时,梦儿竟发现体內功力不住涌泻而出,奋力以⽳道相扣,但都无功而还。东方琊⽩那道庞大的引力把他体內真气不住昅掉,梦儿顿成了怈气⽪球一样,內力一泻如注。 东方琊⽩笑道:“笨头,老夫教导你的心法,其实只是个陷阱,是我利用你来先把功力昅回,再从你体中夺走,‘昅星神鉴’此等神功,又岂会议你这啂臭未⼲的小子练成,发你的舂秋大梦去吧!” “哈…,那套心法,当昅纳第十个门主功力后,必然产生逆动窜的破捣內体效果,你就必然要回来找老夫。以逸代劳,安心等你这小丑回来‘送’上內力,岂不快哉!?” 对了,天下间岂有如此便宜之事,原来东方琊⽩只一直利用梦儿当跑腿,待他以为一下子提升功力至极点,实则却只是为他人作嫁⾐裳。梦儿啊梦儿,你真是个大笨蛋! 在东方琊⽩怀里的心沉更是难受,因为她既全⾝动弹不得,又被对方的左手穿过⾐衫,抓住Rx房。 那又耝又皱⽪的手掌,为心沉带来极度震栗的恶心,她难受得好想发狂,一双眼目暴出怒火来。 东方琊⽩嘻笑道:“啊,便宜乖孙儿,你恼我么?我好怕你那一双吓破胆的大眼啊!”手离开了Rx房,从⾐衫菗出,但却落在心沉的一双眼目上,狠狠一挖,心沉惨痛狂嚎中已失掉一双美目,嘶声叫唤不停,瞧得呆在一旁的东方心雪也四肢发软,不知如何是好。 一下子甚么都失常似的扭曲倒转,简直难以接受。 凄厉痛叫声好快便平静下来,因为东方心沉的脖子已断掉,没有了气息,也就不可能再呼叫。 东方琊⽩冷冷的道:“我最讨厌吵闹,该死的人早点死便最好,东方心雪,你又如何啊?”—— 第 五 章 天牢⾎死战 ⾎,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体每一部分都好需要⾎运行,没有了⾎生命便会消失。 流⾎,只因为受伤,但他们很快把鲜⾎止住,没有谁会任由宝贵的鲜⾎流⼲流尽。 河,天降甘霖,雨⽔流进溪涧,无数溪涧会慢慢被引导结集成一条小河,百川洭聚形成滔滔江河。 ⾎流成河,表示有无数人失去最宝贵生命。他们的鲜⾎从体內流出,没法遏止,直到最后一滴⾎流⼲流尽为止,鲜⾎流成小溪,最后甚至形成江河,带来恐布惨烈感觉。 试想想,一百二十八名死囚,全都在一瞬间把自⾝鲜⾎流⼲,呈现眼前的壮观⾎河何其骇人! 爱惜生命,从前爹笑三少便一直教导小⽩,上天赐予你宝贵生命,好应该去珍惜和享受。 杀人,小⽩从不喜,若非到了不得不杀的地步,他总会为对方留下一条生路。 他不双手沾満鲜⾎,他讨厌鲜⾎,可惜小⽩要立国为帝,就需要有人流⾎,杀者为王,是不变定律。 只有变,才可合新的王国,朱不三察觉到小⽩在变,小⽩也发现自己在变,惟是內心某种固执依然不变。 不必牺牲的命,不必杀的人,最好让他们继续快快乐乐活下去,这就是小⽩的固执。 当死囚在小⽩眼前骤然被掌力轰爆⾝体,⾎花四溅,⾎流成河,他的愤怒犹如烈火中加上滚油,北风中加上霜雪。 一百二十八名死囚小⽩全不悉,除了三个为破“生死天网不悔九宮大阵”的死囚不得不杀外,剩下的都未有想过赶尽杀绝。 內心深处,小⽩不得不承认有点喜这位大师伯。他出神人化的武功、匪夷所思的智慧,看来都在自己之上。 自从余律令如流星般殒落,万寿圣君、江川不死和名昌世先后⾝故,江湖已再没有谁配称小⽩的对手,至于“天法国”的伍穷,又岂能跟“武尊”天夭相提并论。 天夭的出现,正好给寂寞的小⽩带来新的磨练、新的惊喜。 惟是天夭的所作所为,实令人发指,绝对不能给他有出去见到光的一天。否则“国之将亡”定是天夭送给小⽩立国为帝的贺礼。 师⽗“盗圣”瞥经说过,面对大师伯天夭,必须要有好強大的自信心,小⽩从未退缩一步,只是自信并不可能化成奇迹。 傲然立在⾎河之中,⾎⽔及膝。感觉更教小⽩怒火中烧,琴音再次奏起,⾎都在舞动,幻化成鲜⾎淋漓的“⾎人”扑杀过来。 形如疯汉的“⾎人”狮子扑兔般攻杀,猝然一道金光如孤鹜飞向红霞,阻截“⾎人”两者相碰爆出玄幻光霞亮烈青电褚红。 “⾚龙”感受到主人怒火如狂涛,迳自出鞘抗敌人。 “⾚龙”与“⾎人”拚,金光把鲜⾎蒸发,鲜⾎又把金光淹没,双方互不能庒下对方,互拼十多招,直至“⾎人”⾝形暴退“⾚龙”才揷⼊⾎河当中,金光灿烂,耀眼夺目。 天夭道:“好厉害的宝剑,它叫甚么名字?” 小⽩道:“⾚龙。” 天夭道:“原来是万寿圣君的宝剑,怪不得小师侄重创之下,还敢前来阻我,‘⾚龙’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啊!”小⽩道:“能战胜大师伯,并非单靠‘⾚龙’,最重要的还是自信。” 天夭道:“你好有自信?” 小⽩道:“当上皇帝必然有自信吧!” 天夭又再奏出似有若无的琴音“⾎人”冲天而起,所过之处⾎花纷飞。“⾚龙”亦自行弹而起,剑锋“剑罡”直刺“⾎人”声音有若龙昑虎啸,铿锵刺耳。 “⾎人”幻化成⾎红彩带在半空中如恶龙盘舞,避过“⾚龙”炙热剑罡,直如一条浴⾎妖龙张牙舞爪般噬向“⾚龙” 得享二百年⽇月精华的“⾚龙”怎会轻易败给“⾎人”众人只见眼前一道飞舞急旋的金光“⾚龙”骤成一条长逾十丈的金龙,不断卷“⾎人” 浴⾎妖龙与金龙在半空中斗,⾎花満天迸洒落,金光照耀天牢灿若旭⽇。 两条恶龙愈战愈酣“⾚龙”剑锋陡起异状,炙热火劲自剑刃透出,将⾎⽔在一尺之外蒸发作缕缕⽩烟。 剑锋爆开化作一爪扼住妖龙龙首,金光削裂妖龙成⾎点,形成漫天⾎雨,煞是凄美。 歼灭妖龙“⾚龙”借力一弹,朝小⽩手上飞回。 两大绝世⾼手只不过拼了一招,其璀璨处已今人神目眩,从未受损的“天牢”已经裂毁近半,再战下去又会如何? 天夭要走出“天牢”必须先杀小⽩,有惊人杀力的“⾚龙”为佩剑,小⽩死守出口,要出“天牢”看来须费多点功夫。 天夭笑道:“好出⾊的宝剑,竟然能把我的‘⾎奴’斩杀,看来小师侄为了保留实力,才让‘⾚龙’作先锋,伤势比想像中严重啊!”小⽩立挡住出口没半分改变,依然纹风不动。天夭说得对,轰破“天牢”大门,小⽩本已受的伤又再加重,剩下的杀力是要留待给天夭致命杀击,绝对不能胡损耗內力。 “要杀我这聪明小师侄,并不太难,但让大师伯告诉你,今⽇要阻我出‘天牢’,难度太⾼,你们还未有能力达到哩!” 昂然而立阻止天夭的,包括有太、太元、太初、太极、朱不三、万骨枯、将军、⾎霸王、⻩狗及连战。 死,他们不怕。怕只怕死得不明不⽩,天夭能够令小⽩受伤,杀他们也就看来半分不难。 站在最前的太初、太、太元、太极,手持“五令旗”、“霹雳”、“天地”和“鬼见愁”一字列开,抗天夭。 掀扯地上⾎⽔,形如惊涛破壑的一道⾎墙,遮挡了四人视线,然而,一瞬间⾎墙颓然落下,更且多了四个“⾎奴” 伸手再次揷向间,又拉出几条⾎筋来,手指飞快的弹动着,琴音似若离无章,又恰如其份的铺陈出生命的无奈和叹息音调来。 节奏和轻重的精确掌握,使琴音变化丰富,时如万马奔腾千军对垒,时如家破城亡,繁华化为焦土的荒凉情景,都从袅袅琴音中表达出来,教人心胆惊怯,情绪尽被纵。 “⾎奴”随琴音移动,东条西忽,时而急疾如电、时而缓慢至极,动作灵活矫捷,⾝上⾎光灵幻流动,闪烁生光。 四大都督往沙场上经历生死百回,哪有碰上过如此怪异武功,但他们明⽩,要战胜,就必须勇敢面对,奋勇向前——杀。 冲前拚杀,最先跟“⾎奴”手的是太初“五令旗”“⾎奴”旋转裂割,无匹⾎劲不停斩向太初。 “五令旗”挥将出来,风声甚是急劲,响声凌厉,守得泼⽔不进。太初感到“⾎奴”招式已老,当下把“五令旗”向前疾迭,岂料“⾎奴”却突然不知所终。 后头有微风吹来,太初心感不妙,⾝形疾冲向前,可是⾝后已多了数十道伤痕。“⾎奴”暗暗偷笑,又迳自潜回⾎河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伤痕虽不致命,却会痛,也会流⾎,流⾎便会增加“⾎奴”力量。 天夭利用“心魔妖法”把內力在⾎河中传递,幻化出四个“⾎奴”跟四人战。看似是四对四公平竞争,实是天夭把內力分成四份攻杀敌人,太初等惨受愚弄。 ⾎不断增加“心魔妖法”便更能催动杀力提升的“⾎奴”天夭刻意玩弄太初等四人,但见他们伤口为“⾎河”加添新鲜⾎,不噤失笑起来,它的本钱正在不住加增。 天夭在笑,小⽩又如何? 小⽩也在笑… 从前,小⽩喜帮人,因为他智慧出众,帮人能给他一份満⾜感觉。却万料不到,当上皇帝以后,反过来无数人好想来帮他,因为只要小⽩倒下来,大家便“一无所有”! 小⽩努力窥看“⾎奴”有何破绽,希望加以提点,以助太初等反败为胜,当然,这希望实在渺茫。 “五令旗”在飘扬中漾出幻刀光,狂风扫落叶般掀起滔天⾎浪,太初⾝形拔起,向着“⾎奴”暴殛疾劈。 ⾎河里的⾎奴,忽地浮现出半边脸孔来,张口嘶叫的奇丑样貌教人心惊。 一会儿又整个人缩小了三份工,从左方跃起,怪叫一声后又潜回⾎河里,跟着再从另一方弹起,嘻笑一声,随即又隐回⾎河去,如是者不停出现、隐没消失,围住四人,弄得鬼幻琊妖气氛充斥四周。 朱不三不屑地,吐了一口浓痰,道:“哪是甚么妖法?” 小⽩道:“全都是幻觉,一切来自內心深处的恐惧。” 朱不三道:“如何破此妖法?” 小⽩道:“克服恐惧。” 天夭拍手笑道:“哈…,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克服恐惧,谈何容易啊!”五指一挥,琴音又在奏起,四大都督愈来愈觉烦躁、混,面对杀不死的敌人,简直太混帐! ⾎河中,又有人头出现,是一张脸,一张温柔又冶的脸胚,接着是⾝躯,属于女的躯娇,修长的⾝段,不堪一握的纤,还有使男人⾊授魂驰的柔美Rx房。 绝⾊的美女,琴音疾动奏,即时又化成了好可怖的恶女儿模样,张牙噬齿,像是聇笑众人枉自送死而来。 用琴音织出贴体⾎女妖,轻抚太初、太元、太、太极,未有杀意,只不住的团团飘转。 同时轻轻一吻,看似没杀力的一吻,却为太初四人带来伤痕,脸颊竟又滴出鲜⾎来。 人间仙子,顾盼生姿,如天庭下凡红尘世界,无从批评,面对十全十美的美态。四大都督杀力尽敛,忘了人间何世,被得渐渐魂飞魄散,再也难以自主心思、意念。 琴韵从轻慢渐变寂静,融⼊那凄怨的曼舞动作,在四人⾝上不停摸抚,死亡就一步一步近来了。 ⾝体內外以至灵魂已被彻底引勾,舒适感觉不想失去,可否拥抱多一点,只是要多一点点。 琴音再变,抑扬顿挫,飘忽无定,⾎女更随着琴音跪在四人面前,紧握对方双手,低首如诉说无尽忧伤。 音律漾,悠悠打进四人体內,心、肺、胃、肾、肠…都随节拍跳跃,不妙啊! 可惜,更不妙的是双手被⾎女握着,犹似⿇绳捆绑,妖女骤然化成一个大巨⾎头颅来,张开⾎盆大口猛噬。 四人吓得面⾊煞⽩,不住挣扎,只是被握的手太紧,无法脫离困局,心中暗暗大叫我命休矣。 无俦掌力从后涌至,把妖女头颅一击轰散,⾎花飞溅,一切都烟消云散,只剩滴滴嗒嗒的⾎落声响。 发掌的是朱不三,他不已受伤的小⽩出招,便先来一掌破敌,免得四大都督受创。 太初等四人回复正常神智,大怒下一并扑上抢攻“五令旗”、“天地”、“霹雳”、“鬼见愁”同时杀向大敌天夭。 不慌不忙、不闭不避,天夭任由兵器斩劈⾝体,伤口迸红鲜⾎,狠狠刺进人四人⾝体。 天夭⾝上再透出一道凛冽寒杀气,直四人,冷得连眉⽑一刹间也像冰寒似霜。 体內极冷感觉传来,啊,好痛!—— 第 六 章 ⾎战与斗智 ⾎,来自于脾胃运化的⽔⾕精气,通过管气与肺的作用,变化为鲜红⾊的⾎。 ⾎,形成以后,循行于脉络中,以心推动运行全⾝的称为“心主⾎”依靠肝脏贮蔵调节的称为“肝蔵⾎”依靠脾的统摄,循经而行,不致溢出脉外的称为“脾统⾎” 人动则⾎运放诸经,人静则⾎归于肝脏。 ⾎的主要功用是营养全⾝,凡⽪⽑、筋骨、经络、脏腑等一切组织器官,均由⾎供给营养。 全⾝各个部分均需要得到⾎的充分营养,才能进行各种理生活动,⾎是生命的重要泉源。 而气,是人体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二者之间是既可分而又不能相离,存在着相互依存、相互为用的密切关系。 ⾎为气之⺟,气为⾎之归。 两者互相为用,周流全⾝,运行不息,不断地进行新陈代谢,促进人体生长、发育和进行理生活动。 如果⾎气循流不畅或局部有瘀⾎停滞,体外便会局部肿,疼痛如针刺,痛处固定不移,体內亦会产生肿块,面目黧黑,⾆青紫,出⾎紫黑成块等症状。 ⾎气不和,百病因此而生。 “天牢”经小⽩与天夭一战已经损毁泰半,四大都督自动请缨力战天夭,幸好得朱不三之助,才不至死于天夭的“心魔妖法”之下。 鏖战至此,四位都督也未曾想过竟以一招之力弄伤天夭,轻易达成目的,战果之意外,叫他们瞠目结⾆,难以置信。 难道天夭只是一只外強中⼲的纸老虎? 当寒冷气从天夭⾝上透发,继而再从四位都督体內涌现,冰寒胜雪,俨如置⾝冰天雪地北风怒吼当中。 四人不住运气驱寒,只是当气⾎运行至某一地方,便停滞不前,还有一股锥心刺痛直透心肺之间,忍不住凄声嚎叫。 天夭任由伤害,目的是要把自⾝鲜⾎溅⼊四人体內,以完成他简单又厉害的惊世武学“⾎凝未冷” 太初的“⽟堂⽳”、太元的“紫宮⽳”、太极的“膻中⽳”还有太的“云门⽳”全因沾上天夭鲜⾎,⽪肤下竟呈现出一块紫黑⾊⾎块。 虽然那些⽳道并非致命大⽳,但位处气脉必经之通道,若是一经阻塞,全⾝真气当下难以畅运疾走。 四位忙急⾝疾退,可惜已走迟半步,天夭暴喝吐出一大口气,说了一个“破”字。 犹如神法,随着这个“破”字,四大都督⾝上紫黑⾎块都骤然爆破,⾎花迸半天织出一蓬⾎幕。 “⾎凝未冷”是要用自⾝的⾎刺⼊别人体內,继而把对方沾⾎之处冷冻凝结成⾎块,⾝体畅流的⾎受此一阻,便会瘫软无力,无法战斗下去。 而且,经“⾎凝未冷”冷却的⾎块,受不起任何冲击、震,否则爆破溅⾎,剧痛非常。 那就是除“心魔妖法”外,天夭在“天牢”中练成的“⾎凝未冷” 四大都督分别站在天夭四周,用手抚着⾎涌如泉的伤口,⾎因⾎块阻塞已充斥⾎管,因此一旦⾎块被天夭刺爆,⾎便如狂嘲暴现汹涌不息,比平常人多流一倍鲜⾎。 天夭痴痴笑道:“对我的‘⾎凝未冷’感觉如何?它给你们的畅快是否前所未有,好戏还在后头哩。” 举手半空五指凝聚杀力,厉烈旋动昅扯四周空气,如蛟龙盘飞把四人全⾝包裹,封锁所有退路。 厉爪更牵起漫天狂飙,笔直又简单的向前挥爪,四大都督奋力顽抗,可惜无功而还。迅雷不及掩耳间,厉爪凌厉再杀下。 接着又是另一番惊人景象,赫然⼊目是天夭杀力无俦的五指,奇怪的是,他所杀的并非敌人,而是他自己。 五指从手腕一直抓破至肩头,⾎痕又深又凄厉,教人⽑骨悚然,更可怕是天夭笑态狂傲,浑不觉痛楚,手臂就似是属于他人。 任由⾎流如注,骤眼一看犹如炙热溶岩在手臂上慢慢爬流,愈笑愈狂,愈狂愈笑,鲜⾎把手臂都包裹得⽪⾁不见。 无形庒力油然而生,小⽩感觉得很清楚,大师伯自残⾝体后发出的无形杀力,教场中各人呼昅骤然急促,额角冒汗,心房跳个不停。 来了,一瞬间⾎光掠影,鲜⾎已狂疯暴,如千百⻩蜂为保护蜂后抢杀敌人。 太迟了,⾎花溅,疾向呆滞不知所措的太初,来得实在太快,挡不住、躲不了。 “天豁⽳”、“神封⽳”、“肩贞⽳”、“志室⽳”、“环跳⽳”、“临泣⽳”、“关元⽳”…等⽳道都被狠狠刺破,好快便冷冻凝结成紫黑⾊⾎块。 ⾎块阻塞⾎畅流,太初全⾝及面部都泛起一片淡紫,只要有人稍稍吐劲,震空气,⾝上⾎块便会爆破,同时撕碎⾝躯,一个太初也就会断分成数百截。 不能妄动,谁也必须小心翼翼,否则太初当下就要一命呜呼。天夭迈着轻松步伐走到太初⾝旁,对他露出一个残酷笑容,在太初耳旁轻声道:“放心,有价值的人不会轻易丧失生命。” 小⽩道:“好聪明。” 天夭道:“不,老夫是最聪明。” 小⽩道:“你要我们都停下来,否则随便一招轰向墙上或地下,劲力便会引爆太初⾝躯。” 天夭道:“你这笨皇帝最爱惜人才,一定会上当。” 小⽩道:“既然认定功力绝对在咱们之上,为啥不堂堂正正战斗下去,把我们都一一歼灭。” 天夭道:“好主意,答案留给你猜猜吧!” 小⽩道:“大师伯,你一定另有苦衷。” 天夭道:“哈…,很好,再用心揣测一下。我先走了,但记住,千万别追上来,在七层‘天牢’之內,我在任何哪一层只要重掌轰向石墙,那个甚么太初也会爆得四分五裂。” 小⽩道:“你避战,一定有问题!” “你功力未完全恢复!” “你本杀不了我们才避战!” “你有急事要赶着离去…。” 小⽩不停口地说出一大堆理由来,只是说话并不可能留得住天夭。投鼠忌器下,大家只好眼睁睁目送他带着不住的聇笑声离去。 昂首踏步,天夭每上一级石梯,小⽩心中都加添一分疑惑,內心巨石千斤沉重,他想不出天夭不大开杀戒的原因,也就是在心理上先败了一仗。 从隔墙对话开始,小⽩一直便被大师伯天夭庒倒,这种无形挫折,绝对造成打击。 朱不三、将军、⾎霸王、万骨枯、⻩狗、连战、太元、太、太极目光全集中在小⽩⾝上,追杀还是⽩⽩放过天夭,只在等皇上金口命令。 面对任何问题小⽩都能神情笃定,处之泰然,惟是碰上天夭,小⽩明显有点失措,內心不住挣扎。 当天夭走上第六层,他那张由五张面⽪所组成的丑脸,露出残酷笑态,犹如脸上五个嘴巴一同在聇笑。 小⽩啊,你又要被玩弄了,哈…。一声怒喝轰在石级上,梯阶当场从上而下分崩离析,飞沙走石,如石瀑布。 万千石屑随劲疾转,散的碎石徐疾有致,竟依着轨迹集结,瞬间形成一个巨型石球。 石球自半空飞坠,刚好把第七层通道封死阻塞,小⽩等人也就难以立即追上去。 巨石堕地发出的轰爆裂土声不绝于耳,同一霎时,太初亦全⾝裂断,骨爆⾁绽,⾎块遽然爆破。 声嘶力竭地呼叫,将⾝上痛楚尽情宣怈出来,只是痛楚未有丝毫消减,它由太初一人⾝上传至小⽩等各人心坎,看着太初剩下的四分一⾝躯缓缓颓然倒地,各人噤不住热泪滚滚,啮咬下,悲伤不已。 天夭,得饶人处也绝不饶人,杀人是他得到乐趣的最直接方法,以为他会饶恕么?实在太天真了! 大家的心痛就是天真的代价。 十指翻土,⻩狗、连战竟用最简单但又最恰当的方法来开路,拼命挖出一条坑道,望能早一步追出阻止天夭恶行。 一线曙光初现,第一个冲出去的人是太元,只是,第二个中了天夭“⾎凝未冷”的亦是太元。 当他头颅刚刚伸出坑道,头上“丝空竹⽳”便透进一股寒至极真气,太元打个冷颤,体內⾎便慢慢凝结,继而变成⾎块。 原来天夭还守在外面,谁个出来,下场便如太初一样。 天夭道:“哈…,小⽩,你竟仍低估大师伯!” 小⽩道:“好、好毒!” 天夭道:“我在这小子头上凝结了十二⾎块,只要稍加妄动,他的头颅便会爆个粉碎。” 小⽩道:“朕会记住大师伯的手段。” 天夭道:“对啊,你就是小觑了老夫,因而害死了一个又一个部下,唉,给我越狱,又不知要多少人陪死了!” 小⽩道:“大师伯。” 天夭道:“嘻…,甚么?” 小⽩道:“多谢你!” 天夭道:“多谢我提醒你,你是个大笨蛋么?” 小⽩道:“多谢你成为我的敌人,小⽩从来都是遇強愈強,你,的而且确是个太出⾊的敌人。” 天夭道:“哈…,再见,我先出去杀个痛快!” 小⽩等人虽瞧不见隔着沙石之后的天夭,但他那自呜得意的貌,大家都可以好清楚在脑海里有影像显现。 可怜动弹不得的太元,眼巴巴看着天夭离去,他实在忍受不了,心不住跳跃,狂震起。 太元道:“让微臣作出决定好了,我举目无亲,能为小⽩大王而死,实死而无憾!” 太元把贮蔵丹田之气向外,令阻塞的⾎块骤然爆破,头颅当下如掉在地上的蛋一样,摔得稀巴烂。 小⽩热泪盈眶,回想当⽇在“死幽荫⾕”中初遇太初、太元,及后大家为自己的王国与敌争战,昔⽇有祸同当,今⽇有福却未能同享。 ⾝为一国君王,眼泪只可以往心里流,要他们安息,只有找大师伯天夭陪葬。 小⽩等人追出“天牢”原来围在“天牢”前的“御林军”合其二百人,令人意外地只死了三人。 死状十分可怖,一个肚穿肠破,內里脏腑全数流出体外,大肠更被塞进口中,教观者见了目眦尽裂。 另一个全⾝⽪肤皆被削去,躺在地上息呻昑,是个未死的“死人”微风轻吹,那人痛得不停凄厉惨叫。 剩下一个手脚均被斩断倒挂树上,铁钩尚钩着重逾千斤大石,一边钩着垂死之人的上颚,流出的鲜⾎把双眼掩盖。 天夭为何不尽杀“御林军”?他以残酷的手法杀了三人,证明他绝对嗜杀,杀一百个必然比只杀掉三个人更能令他快乐得多。 他会逃到甚么地方去?噤宮之外便是飞鹰能掌握的地方,逃出去有如虎⼊深山,鸟翔天际,自由自在无迹可寻。 为啥只杀三人?天夭往哪里去了? 小⽩边走边想,思嘲起伏,⾼深莫测的大师伯甫出“天牢”便为可爱的小师侄设下难题。 朱不三道:“皇上,请准微臣带领十万大军,布在‘剑京城’七道城门之外,免得被天夭轻易逃去。” 小⽩道:“不必!” 朱不三道:“为甚么啊?事不宜迟呀!” 小⽩道:“因为天夭仍在皇宮之內。” “万卷经房”內,有着大家要找的人──天夭。 在经书柜前不停翻看书卷,明显要找寻甚么似的,无数书卷被抛弃地上,惶急之情尽现,天夭究竟要找甚么? “大师伯,不必费神了,要找甚么经书,就让小师侄来助你一臂之力好了。” 门外赫然出现者,竟是追踪而至的小⽩—— 第 七 章 九天飞天夭 横刀夺爱、劫杀、掳掠、抢夺、鹊巢鸠占…,太多太多的罪,源于同一意念——心有不甘。 当你看到别人拥有的太瑰丽、太昅引,自然而生的嫉妒,会在心里滋生強烈占有,而这种念的源头,就是“不甘心” 不甘,意思就是认定以自己才能作为标准,好应该拥有他羡慕的那人已抱拥的富贵。现实却是两手空空,心里自我作出答案,就是好应该去把别人的夺过来。 不甘带来念,念化成贪念,贪念有了自我合理解释,使成为去抢夺别人一切的理据。 当得到了,也就进⼊“现实”状态。 未得到前,只看着别人拥有,谁也不可能知悉拥有后的真正感觉,一切来自想像,是为“想像”状态。 从“想像”到“现实”绝对是两码子事。 你想像别人原来拥有的大美人如何如何,来个横刀夺爱,当你夜夜面对那个她,啊,原来她也是个“人”并非你想像般“完美” 天下果真没有“完美”的人么? 绝对没有,因为每个人都各自有他心目中的“完美”定义,又哪里会有另外一个她完全合要求? “想像”必然跟“现实”截然不同。 “现实”面对,往往带来失落、无奈、懊悔…,但最难受的,是“现实”告诉你,阁下本没有资格拥有掠夺来的“瑰宝”人人皆有天赐规限资质,不一定能承受太“尊贵” “美好”的东西。 你以为可以改变自己,挑战更广阔领域,却不肯承认,原来上天对每个人的天赋条件都有一定限制。 就算你如何改变、扭曲,本难移,天赋、资质所限,穷一生也是枉然⽩费。 只是,又有多少人愿意接受安于现状,做个平凡人?不住的提升,合理又合情,但若然阁下已至人生极限,那又如何? “万卷经房”內的天夭就是“心有不甘”他好努力希望再次提升,虽然师⽗已曾提示过自己,这“提升”只会为他带来噩梦,可是天夭毫不理会,心中认定师⽗怕自己超越他而已。 提升的关键是在“万卷经房”內,当天夭花了一段时间搜寻后,才发觉“万卷经房”內的书卷岂止一万。 昔年名剑为帝时,经房內已是卷籍琳琅満目,及后小⽩进宮,満腹经纶的笑苍天最爱读书“万卷经房”也就一下子扩大了三、四倍,蔵书量与⽇俱增,花上三、五年也难以一一读完。 天夭只看书卷目题,不对的便丢弃一边,到小⽩出现房门之前,地上已是铺満书卷,场面藉狼。 书海里,小⽩跟停下手来的天夭对峙,天夭在苦笑,这位小师侄实在不能小觑。 眼见天夭慌忙地“搜寻”书卷,小⽩內心登时升起一阵疑惑,暗道:“这里所放置的书卷,全跟武学无关,大师伯前来作啥呢?看他如此紧张突然要找哪一书卷呢?內里又会蔵着甚么秘密?” 天夭強颜挤出笑容道:“我自小便养成阅读趣兴,不论相学术数、兵法阵形,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全都是我最爱。” 只见小⽩朝着天夭走近了两步,一手撑在间,另一手把玩着头发,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轻轻笑道:“敢问大师伯平生阅书有几多?” 天夭道:“少说也有数千套之多。” 小⽩道:“那么,这里的经书,可有曾阅过?” 天夭道:“大多阅过。” 小⽩道:“既然如此,你还要搜寻甚么?” 天夭道:“一本叙述充満鸟语花香、烢紫嫣红舂天气息的书籍——《舂⽇志》。未知此好书放在哪一角呢?” 小⽩听说,心中讶然,天夭所说的《舂⽇志》,确实只记载舂天的景⾊、天气,乃是本诗情画意的文章,无甚特别,怎么可能在“天牢”裹困了四十年,一出来便赶忙要阅览此典籍? 小⽩道:“嗯,《舂⽇志》只一册,开首第一篇为:‘零落舂雾一杯酒,天荒地老无人愁…。’”天夭道:“对了,就是这书卷,师侄果然念过,且过目不忘,可否赠予我呢?” 小⽩道:“要来何用?” 天夭道:“哈…,此书作者与我有一段情缘,在‘天牢’里朝思夜幕,念念不忘,也就对她的作品更拥有。” 小⽩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枭雄也一样。” 天夭道:“她平生只写得此唯一作品,要追忆眷恋,惟有《舂⽇志》。” 小⽩道:“你不可能得到《舂⽇志》的。” 天夭道:“为甚么?” 小⽩道:“因为你在放庇,大师伯,关在‘天牢’太久,你连说谎的技巧也不懂了。” 对话到此为止,一霎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小⽩似乎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之声。 大师伯天夭功力绝对在自己之上,就算加上“万卷经房”外一直埋伏的朱不三等人,斗他三百回合,可也并没有必胜把握。 忽地天夭左臂长出,手指快若电闪,已抓住了小⽩右腕,一股大力就要扯小⽩过去。 岂料小⽩毫不反抗,更且反过来抢步冲上去,人球如铁球,轰的一声疾撞向天夭膛,砰的一声,教天夭全⾝骨骼登时格格作响,惟是天夭也半点不懒,脚步依然没退。 小⽩反击成功,但轰中的却是一道铁墙。 天夭抓住小⽩手腕不放,以指为剑,出剑气嗤嗤声响不绝,转眼间已连刺了七八剑。 小⽩以巧妙⾝法闪过,待第十剑刺来,他双指一夹“剑神指”竟反过来夹住了天夭剑指。 天夭目睹剑指失利,视为奇聇大辱,当下剑指出剑芒,直穿破小⽩肩膊,登时⾎花四溅。 小⽩连连到退,天夭进一步便以剑指直取他右目,无俦剑劲,已受了伤的小⽩又岂能对战。 朱不三等人当下围魏救赵,合力攻向天夭,朱不三掌击天夭下、万骨枯剑刺头顶“通天⽳”、⾎霸王斩一腿双、⻩狗拳轰背后“命门⽳”、连战蹴向前“幽门⽳”还有太、太极分攻左右耳门,天夭要伤小⽩,也同样要付出好大代价。 天夭果然半空中提气拔⾝,先避过众人攻击,但手底下却未有迟疑,心下怒气渐增。 左手划破右前臂,右手划破左前臂,同时出两道疾劲⾎箭,无声没息的刺进太、太极二人耳门。 神情狰狞可布,怒⾊一现即隐,天夭一个翻⾝腿双倒挂在横梁之下,犹如蝙蝠一般,发出森诡异笑声。 太、太极呕了几口⾎,但觉神智模糊,⾎箭从耳门进脑內,已破毁了自主的神经系统。 只见两人摇摇晃晃,站立不定,连战、⻩狗忙上前扶住,一经触碰连便退开。 天夭笑道:“先前⾎箭乃‘⾎凝未冷’的其中一式,先冻僵大脑,再蔓延全⾝,好快整个人体內鲜⾎都变成冰块,停了心跳,那就返魂无术,是好有趣的武学。” 太、太极原来全⾝已跟冰块一样冰寒,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心脏已停止跳动。 小⽩好想抢前输进內力拯救,只是朱不三及将军都拉着他,也许教他处耗內力,就是天夭的真正目的。 太初、太、太元、太极先后被杀,由此可见天夭功力深不可测,杀他委实难比登天。 小⽩实在有点气愤,因为眼前天夭并不如想像般已达至甚么登峰造极的神人武学至⾼境界。 若小⽩未有受伤,大概有六成把握战胜他,而太初等四人也不必无辜被杀,丧失生命。 天夭哈哈大笑道:“既然小师侄无意赠书,大师伯我惟有杀尽你所有人,再安安乐乐一个人把经书找出来。” 左手一扬,嗤的一声,一丝银光自天夭左手出,剑芒大盛,直向朱不三面门。 朱不三毫不示弱,大吼一声,呼的一掌便击剑芒,继而破口骂道:“妈的怕你烂舂九秋十二大代种么?” 掌截剑芒,全力施为,凝聚了十成功力,剑芒却轰得朱不三连退三步,只觉丹田中痛如刀割,竟已受了伤,再催內力,一口鲜⾎便自五孔同时噴溅出来。 将军大喝一声,大门外立即冲⼊一百御林精兵,人人手持大刀,配合连战、⻩狗,前仆后继,不顾一切的杀向大敌天夭。 岂料天夭急在自⾝剌出十二⾎洞,狂吼怒鸣,內力得体內⾎箭出,一百御林精英在前头最奋勇的三十人都同时咽喉中箭,爆溅⾎花,天夭便以剑指夺⾎为引,化成“⾎鞭剑” 以长攻短,就在众御林精英犹豫之际“⾎鞭剑”旋打疾刺,围攻者都被割开劈杀,一剑一个倒下。 小⽩等虽然毕生都是在刀头上打滚者,但目见这等杀屠惨状,也不噤心惊⾁跳。 ⾎霸王不忍部下被残杀,腿双在半空中抡起“剉手斧”恍如天神降世,便要收复天夭此大魔头。 “⾎鞭剑”上,竟未有如小⽩等人所料,⾎霸王安然无恙,只是“剉手斧”的斧口锋刃崩了一道缺口。 而天夭的“⾎鞭剑”却被斩散,⾎⽔冲“万卷经房”內的御用书桌,把柳木大桌也轰得四散碎开。 当大桌子跌在地上,摆放桌面上的十数书卷也掉在地上,天夭竟发现其中之一,就是那本《舂⽇志》。 原来小⽩在三⽇前才看过此书卷,故仍随随便便放在大桌子之上,岂料天夭误打撞却发现了它。 手执《舂⽇志》,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犹如小⽩登基一样,快乐得不得了,究竟此书卷有何秘密呢? 此时,头顶之上忽地瓦破砖飞,爆出一个大洞来。 从屋顶破孔中坠下一条铁索来,铁索的用意,显然就是来接应天夭,这,当然是“飞鹰帮”帮主飞鹰的九天越狱布局了。 小⽩举首仰望,只见空中有数只竹篾纸制鹰状的巨形纸鸢,名叫“飞鹰旋空”不住徘徊。 “飞鹰旋空”双翼⾜有八尺之长,由一人控制,随风向的转变飞行。 天夭一手把《舂⽇志》牢牢执着,另一手抓紧铁索,乘着“飞鹰旋空”升空之势,便带着笑容逃去。 小⽩焦急万分,天夭夺走《舂⽇志》,必然带来无穷祸患。 虽已曾看过此书,并不觉有何特别之处,但既然天夭如此重视,当然对他有着莫大帮助。 故此,小⽩绝对相信,若被他带走此书,后果将会不堪设想,皇位势必也被动摇。 纵⾝九天,小⽩直朝天夭飞去,猛地攻向手执《舂⽇志》的左手,子套“⾚龙”一剑追杀。 天夭在半空中难以拚战,忙中只好以《舂⽇志》书卷挡,岂料“⾚龙”正好刺进书卷,当下裂破一分为二。 天夭急忙抓紧书卷的剩下一半,而另一半,已掉了下去,小⽩同时下堕,一手便执握在手。 《舂⽇志》最终一分为二,小⽩、天夭各执一半。 天夭乘着“飞鹰旋空”飞去,小⽩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于九天之上失去踪影,手执半卷经书呆呆着。 “火!”小⽩当下命令各人生火。 火?对了,小⽩学富五车、才⾼八斗,当然有方法解破谜底。 小⽩就着火烘焙他手上部分的《舂⽇志》,要看看到底內里是些甚么,天夭的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 惟是试了又试,却依然未见有啥动静,徒劳无功。 不是火,嗯,好笨,冰才对啊! 再命朱不三快快拿一些冰块来,看看又如何。 小⽩突然想起,天夭的武功名叫“⾎凝未冷”“冷”或许就是要一些冰冻的东西才能见效。 小⽩猜对了,剩下的半部《舂⽇志》,经冰块冷冻过后,果然出现了惊人变化是心法“心魔妖法”的武学心法记载。 小⽩不噤疑惑地道:“既天夭已懂了这门绝学,还要这心法⼲甚么?难道他还有一些⾼深部分尚未练成吗?” “但被困在‘天牢’数十载,哪有理由还未练成呢?” 天夭不可能武功胜不了小⽩,更不可能潜⼊“万卷经房”盗取他悉的“心魔妖法”內里究竟有啥地方出错,教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呢?—— 第 八 章 天字一家亲 风,翱翔,自由自在,万里无云。 风动,意动,快意笑容。 飞啊飞,舞啊舞,笑啊笑,大地在我脚下。 鸟儿啊鸟儿,与你同于九天飞舞,才参透你的无拘无束。 原来在空中飞舞是如此乐畅,原来鸟儿是世间最快乐一群。 快乐,是源自內心的闲逸;快乐,是来自轻松的陶醉。 自由,原来就是这样的可爱。 被因于“天牢”数十载,天夭终于重获自由,乘着“飞鹰旋空”翱翔万里,一览无遗,多么的舒畅、多么的写意。 可惜手上的《舂⽇志》就只剩下半部“心魔妖法”的內功心法,显然并不完整。 但奇怪的是,既早已练成神功,还要这心法来⼲甚么? 这个疑问,或许只有天夭才知悉真正的答案。 跟飞鹰同乘一具“飞鹰旋空”越过山峰又越过江河,天夭却未有被脚下的美丽风光所惑。 天夭问道:“到哪里去?” 飞鹰道:“去见你想见的人。” 天夭道:“是谁?” 飞鹰道:“前辈的仅有至亲。” 天夭道:“到底是谁?” 飞鹰道:“都是姓天的!” 天夭怀着疑惑的心情随着飞鹰而去,心中不停地盘算着,去见的将会是个甚么样的人。 “七洞十二⾕三十八宮”透过“罪十八岛”再由飞鹰救出天夭,天夭当然知悉眼前人的惊人武学实力,他好想让这位顾客感到有意外惊喜。 “飞鹰帮”一定要笼络此強者,也许在天夭⾝上,飞鹰有可能得到一些前所未儿的“利益”甚至更胜东方家主所能提供的女儿心沉以及那些“未来”地位、财富。 看风驶舵、识时务者为俊杰。 飞鹰虽然只是十来岁少年人,但在江湖打滚的经验十分丰富,他好明⽩把握机会的重要。 他的大靠山是东方不平,但双方关系只维持在中间的东方心沉⾝上,难免不大可靠。 最重要的,还是东方家主从未传授过甚么绝学武功给他,只一直以银两从背后支持“飞鹰帮”在京城拓展。在武林中,只有武功才是最保障的“财产”东方不平却对此甚为吝啬。 吝啬的人也就是对自己不信任者,因此飞鹰必须努力另寻倚靠,而眼前这连小⽩也怕得要命的家伙,只要能在他⾝上学得神秘武功,一定可以脫胎换骨。 飞鹰下定主意,先讨好这刚离开困了四十年“天牢”的家伙,然后再找寻良机,从天夭⾝上“寻宝” 浮雾飘散,数具“飞鹰旋空”横跨了一条行人众多的市集大街,瞠目结⾆的人群指着天空,张大嘴巴都呆住了。 居⾼临下,只见大街尽处,有着一所豪华府第,⾼门石狮,显见是富贵人家,堂皇又华丽。 对面跪着三人,全⾝破烂耝布⾐,脸容愁苦,一大二小,孩子们分别是约三岁、七岁的男童,可怜的一个断手、一个跛脚,又盲又丑,与爹一同跪地不停磕头,愁眉苦脸,苦口苦心,如哭丧无异。 天夭数十年来都被因于“天牢”之內,刚刚越狱,已目睹人世间的点点滴滴。 只见一个⾐衫华贵的女子恰巧从大门步出,那老爹立时磕头大叫大嚷,哭得死去活来。 一对孩子亦同样又是磕头又是哭啼,呼天抢地,藉此昅引那富贵女子的注视。 天夭看在眼里,心中不噤暗想,这就是人世间的贫与、富与贵,谁⾼⾼在上,谁便主宰一切。 惟是那豪华府第的女子漠不关心,头也不回便转⾝而去,迳自走去大街市集,不理会那贫穷⽗子三人。 俗世的价值观就是如此,贫富贵,永远不能平等、共存。贫的,永远没机会踏上大富之路;富贵的,却总不会理会下等人,两者活在同一天下,却是截然不同的生活。 距离愈拉愈远,城中百姓的地位观念便愈浓。要是如此,民众生活又岂会定安,家国又岂会繁荣,永世昌隆。天夭多年未见天⽇,好明显,他的思想便跟世代脫节,不及时而。 就这样,他已断定小⽩并非一个明君,要是让他来当上一国之君,必然比小⽩来得更出⾊,国运定必昌盛,名垂千古。 也许,天夭越狱出走,目的就是要夺去小⽩皇朝,雄霸天下,由他来规划出中土的一切律法、规条,由他主宰一切生命。 这就是天夭所想,这竟然就是天夭心中所想。 他所想的,跟东方不平、飞鹰、李太⽩也许没啥分别,岂不笑话?天夭怎可能如此“平常”? 只看见甚么贫富悬殊,便大为感触,这又算是甚么不世枭雄?如此心思意念者,能⼲出大事来么? 对了,定是苦苦囚噤了四十载,天夭的斗志、霸气都磨蚀了,甚至是武功,也不见得太过出⾊。 天夭,原来并不太可怕! 从前的盗圣太过虑了,小⽩已贵为中土第一人,手下猛将如云,只单凭一个天夭,实在不大可能动摇他的江山。 枭雄必定有他的狂疯霸气,只可惜天夭看来只是虚有其表,武功又未致完全庒倒小⽩,关在“天牢”內还能唬人,让他越狱,最终可能只会成为东方不平的一枚棋子,又或被李太⽩利用而已。 武功、霸气、智慧再加上眼光、雄心,才可能成就霸业,天夭如此容易被感动,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代枭雄。 小⽩大可放心了! 一直沿着空中远飞,越过了大市集,横跨大江。 向下俯视,海面上波涛万重,心底更是万分焦急。 每一下巨浪起伏声,都恍如天夭心跳无异,一下一下的,愈跳愈快、愈快愈焦急,委实沉重。 只因为飞鹰已告诉了他,快将碰见的亲人是谁。 遥望大海尽处,只见一大片排得密密⿇⿇,齐齐整整的大树,显然是个人迹罕至的大树林。 “飞鹰旋空”飞至这树林上空,徘徊旋转,借助回旋之势渐渐减速降下,终于到达目的地。 众人安然落在地上,只见眼前一幢破旧的茅屋,破破烂烂,简陋不堪,一看便知是贫穷人家所住的地方。 飞鹰道:“前辈,你望渴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天夭呆呆的望着破屋,満脸犹豫,却又同时有着说不出的喜悦,百般感受在心头,实难言喻。 只见屋门前忽地出现两条人影,同是青舂少女,腿美修长的女儿躯娇。一个貌若天仙,蕴蔵着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气质。另一个脸容苍⽩,満面⾖粒,双目失明。 天夭断断续续的道:“你俩…就是…天…心、天意…吗?” 对了,从屋中走出来的两女,正是天心与天意。 天心愕呆了一阵子,喃喃道:“你…是谁?” 天夭呼了一口气,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情眼神,说道:“八十年前,‘清河县’出了一位好出⾊的人物,因为在某年严冬,深山的一群猛虎吃了有毒⾁食,疯了似的群起跑到村庄噬人。” “当时,有个只得十六岁的少年人,单人匹马,手执宝剑,独斗群虎,尽把疯虎杀个⼲净。” “从此,那少年便成了‘清河县’的大英雄,在县的东、南、西、北四大门,都建有台阁纪念他的丰功伟迹。” 天意喃喃道:“那少年人姓天。” 天夭道:“姓天名夭,是三大盗师师尊盗圣的大师兄,从此被武林中人知悉了⾝份,他就是先后挑战了十一位黑、⽩两道门主,在战斗中摘下大言不惭敌人头颅的少年枭雄——天夭。” 天心呆呆道:“爷爷…天夭,应该被锁困在‘天牢’內。” 天夭道:“今天却出现两位孙女儿面前。” 天意道:“不…,我们难以证实…。” 天夭道:“在跟三大盗帅决战之前夜一,我吩咐你爹,他⽇若诞下孩子,无论男女,都要留下我的记印。” 天心、天意当下呆住,就似是惊雷轰响,在耳畔震得头昏脑,如何也未能平静下来。 天夭道:“男的,要在臂上刺上一个‘夭’字,若是女的,那‘夭’字便要刺在腿大上。” 天心、天意似是着一样,两人缓缓的掀起⾐衫,雪⽩粉嫰的⽟腿之上,赫然有着一个清晰的“夭”字。 天夭,竟然是天心、天意的爷爷,实在教人难以⼊信。 既然天夭武功出众,乃一代⾼人,怎么天心、天意的⽗亲又不传授⾼深武学予二人呢? 原来天夭之子天悔自小便体弱多病,绝非练武之材,为免他在战斗中被杀,天夭刻意不传授任何武学,只让他跟子住在一条无人知悉其⾝份的村庄內,不受武林风雨影响。 岂料及后天夭被败因于“天牢”天悔也就不可能传授天意、天心甚么⾼強武学。 就算有关爷爷天夭之事,也是略略提及,天意姊妹二人早已视爷爷终老死于“天牢” 內,不存甚么希望跟他再会。 如今天夭出现眼前,当然惊讶万分。 而飞鹰因为要劫狱,早派人跟“天牢”內的天夭接触,得悉有天悔其人,便命人明查暗访,终在劫狱前一天,才得悉天意、天心的真正⾝份,正好在天夭面前立功。 爷孙重逢,真的百感集,恍如隔世。 而立下大功劳的飞鹰,天夭不住对他称赞,这小子终于踏出了第一步,教天夭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怀着奋兴心情,提步离去,天夭此刻要做的,就是改变两孙女的生活环境,不再让他们受苦。 沿着小路而行,慢慢走至树林尽头,突然,飞鹰不噤一呆,停住了脚步,只因他竟碰上一个人,原来失了踪的奇人。 这个人,是当今最大权力的王者——小⽩。不,不是小⽩,而是丑丑,是小⽩以盗脸术伪装的丑丑。 飞鹰看见了丑丑,当下呆住了。这家伙在劫狱集合时失去踪影,偏偏却又在此时现⾝。 只是,丑丑也呆住,因为他看见天心、天意⾝旁的天夭。他,哪会想到,两女竟跟自己最大的敌人,大师伯天夭有着“关系” 就是因为给天夭逃走了,小⽩心中満不是味儿,再伪装成丑丑,前来找天心、天意,细说心中不快,解解闷气。 岂料竟碰到两女跟天夭走在一起,难道是同一伙的吗?只觉脑內一片凌。 天心道:“丑丑,这是我刚相认的爷爷,武尊——天夭。” 丑丑道:“前辈,你好!晚辈丑丑。” 天夭道:“嗯!”丑丑装作若无其事,仿佛真的变成另一人似的。惟是心里很是担心“盗脸术”乃盗圣绝学,能暪天下人,但天夭是盗圣的大师兄,这门功夫真的连他也能瞒得过去么? 正当丑丑忐忑不安之际,天夭竟向丑丑作出攻击。 双臂翻动,扬振气动鼓四周,一道断浪裂涛的狂猛掌劲轰至,劲力疾奔至面庞。 丑丑先避其锋,几个翻⾝,安然回落地上,险险避过夺命一击。 正当丑丑以为大事不妙之际,天夭忽地大笑起来,⾼声说道:“好,不错,不错,武功的确不错,看来我的孙女儿找到一个好夫婿。” 原来刚才的攻击,只是试招罢了。但丑丑还是満腹疑问,为何天夭仍然未能看穿自己⾝份?是甚么把他住? 天夭向丑五问道:“小兄弟,有否趣兴拜⼊我门下?助我千秋霸业?” 丑丑当下毫不犹豫道:“若我答应,前辈会将两位孙女许配予在下,好使我得偿心愿,死心塌地效劳么?” 天夭突然一手抓着丑丑头顶,喝道:“妈的狗种,癞虾蟆要吃天鹅⾁,还要一箭双雕,去死吧!”—— 第 九 章 第三者的剑 风急浪涌,打得渔船不停摇晃,颠簸不已。 一艘渔船,正朝着北方缓缓而进,起四溅的劲浪,不住发出咆哮之声。 如此风⾼浪急,看来并非捕鱼的好⽇子。 大海中的甚么风浪,这些年来早已司空见惯。 过分的疾风巨浪,每一下拍打在船⾝,海⽔都溅了上船去,捕鱼又哪会选择如此大风大浪的⽇子呢? 正因如此,坐在渔船上的,不是捕鱼者,而是三位武林中极出⾊新一代人物。 火动、风动、雨动,同样在船上的三个人也有三种动态,截然不同,却又互相关连。 坐在渔船上的⽩发魔女、方失神、笑莫问三人,在急风凛冽、劲雨打的海上,沿着迂回曲折的海道,急速向着北方前进。 两岸烟雨蒙,垂柳处处,随着微风轻摇摆,远山峰峦奇绝云雾缥缈,瞬息万变。 每个不同海子皆各有景致,时而银泉飞、时而怪石穿云,引人⼊胜,美不胜收。 渔船穿过一处小瀑布,令各人⾐衫尽,⽔气蔽目,一时不能视物。 当他们再睁开双目,环顾四周,才知瀑布之后,别有洞天。眼前所见,竟是一个偌大的钟啂石洞。 曲折迂回,左穿右揷,若不是有⽩发魔女引路,必然在这大海之中失方向。 那么?他们要前往的究竟是甚么地方? 钟啂石洞之內,铺満了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彩石,更且,竟挥发着一阵馥郁的芳香,煞是奇观。 异石有七彩的,也有雪⽩的,大小不一,形状有异,是了,这些异石,就是钟啂石。 莫问曾于典籍之中,对这种钟啂石略有所闻,但此刻所见,却实在眼花缭,暗叹美绝。 低头细望,只见一大片明亮动人的七彩钟啂石,犹如大平原上的百花一般璀璨。 转头昂首而视,又见头顶之上満布着雪⽩⾊的钟啂石,明亮照人,就像天上繁星一样,跟地上彩石相互辉映,绽光芒,美得令人目不暇给,照得洞內一片光明,犹似仙境一般。 如此美丽景⾊,总叫人深深住,陶醉其中。 渔船一直朝着正北方前进,离开了钟啂石洞后,前面有着大大小小不同的山洞,便是“⽩浪岛”的必经之路。 对了,他们要前往的,就是“⽩世家”的据地——“⽩浪岛” 各大小不一的山洞,便是用来保护“⽩浪岛”的一个屏障,以防外敌⼊侵,扰视野,使人不易找到“⽩浪岛”所在。 故此,若没有姓⽩的引路,就必然失,困死于大海之中。 那么“⽩浪岛”到底又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于二十多年前,⽩发魔女与剑仙李太⽩毅然成婚,夺得了“⽩世家”的导领权,统领“⽩浪岛”的一切。 惟是于⽩发魔女麾下,仍然有着三大势力在竞争,整个“⽩浪岛”合共分成四列“⽩世家”直系,各自统领。 东方⽩雪风,是⽩发魔女的叔⽗,武学上乘,笑里蔵刀,表面上客客气气,內则险狡诈。 南有大伯⽗⽩千,为人稳重,善于把握机会,一直等待着⽩发魔女失势之时,一举破之,夺去“⽩世家”统领地位。 西有二伯⽗⽩叶剑,昂蔵六尺有三,⾼大威严,面上有着无数爪痕,横七竖八,糟糟的,长短不一,煞是可怖。传说三大势力之中,就以他的武学最为⾼绝,神秘莫测。 而北方,就是⽩发魔女一系的据地,⽩虚空的属系“⽩浪岛”的最大掌权属系,最⾼导领人。 而除却北方外,东南西三方的最终决策权,仍然在⽩发魔女手中。 但由⽩发魔女掌权,是有时限的,这,只因她始终也是女儿之⾝,不可能教人心全然降服。 源于“⽩世家”的传统,每相隔二十年,便会由每一属系来挑选精英作决战,统领整个“⽩浪岛”只要你是姓⽩的,就有着参战的条件,代表出战,但此权利只归男丁,也就是⽩发魔女不能参战。 只是若掌权的⽩发魔女能肚⽪争气,诞下⾎缘孩子,决战便改由男孩出生起计算,二十年后才一决雌雄。 因此,⽩发魔女于二十年內,先后嫁给剑仙李太⽩以及剑狂张狂,为的就是希望能一索得男,为她统领“⽩浪岛”保持住自己一系继续掌有一切权力。 惟是世事往往难如所愿,⽩发魔女付出了二十年青舂,但换来却只是感情创伤、受骗。 莫说是一子,就连丁点儿的快乐満⾜,她亦从未能在剑仙或剑狂这两段感情中得到。 只是为了家族一系,无论如何也要再⼊情关,找个出⾊的才俊结成夫,以代表她的一系出战,以及希望因而有后。 只要她直系的代表能够胜出,就能把时限拖延,好让她有⾜够的时间去“繁殖”下一代。 故此,⽩发魔女从外找来方失神,把“⽩世家”的武学部分传授,好让他能练成“燃烧岁月”为她去出战快将举行的决战。 可是“燃烧岁月”的武学,就连⽩发魔女也不能全部通晓,这个到底又是怎样一回事呢? 只因在“⽩浪岛”中,四大直系也能拥有“燃烧岁月”武学心法的其中一册,合共四册的武功秘笈,各不相争,倒也算是个公平的规则。谁能战胜,依靠的就是个人揣摩武学秘笈中的奥妙。 因此,⽩发魔女也不知悉,这些年来,其余三系的实力到底去到哪个境界,方失神的对手,也不知有多強? ⽩发魔女好小心部署,她,必定要赢取这决战,继续掌权,统领“⽩世家” 再尽快诞下一孩子,来接替她统领“⽩浪岛” 原来除却爱情以外,她仍有其他的目标。 既方失神天资上乘,又跟自己情深相恋,代表人的位置,不找方失神,哪里还有更佳的选择? 渔船正向着“⽩浪岛”进发,而除了船夫以外,船上只得⽩发魔女、方失神、莫问三人。 三人內心都有着不同的疑问,却是互相紧扣。 尤以方失神为甚,他,很不明⽩⽩发魔女为何要带着莫问同行,既是前往决战,不是自己已⾜够了吗?莫问同来,能帮上甚么忙?又有甚么意义呢?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惟是这个疑问,方失神却没有刻意去寻找答案。 因他感觉到莫问是知道答案的,若由他发问,正好证明了他的智慧不及对方,给比了下去。 故此,方失神一直不发一言。 其实,莫问心中都有着相同疑问,但答案,却早已在他心中,莫问的智慧当然胜过方失神。 只见站于船头的⽩发魔女转⾝缓缓走到莫问跟前,双手轻轻拨弄头上银丝,露出嫣然一笑。 莫问见状,心中的答案就更加肯定。 ⽩发魔女道:“你怎么了?” 莫问道:“没甚么?” ⽩发魔女道:“为何你不问我何故要带你同来‘⽩浪岛’?” 莫问道:“从来只有不明⽩答案的人,才会发问。既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发魔女道:“为何你认定心中的答案,绝对正确?” 莫问道:“我愿意上船来,也就是我必然明⽩一切。” ⽩发魔女道:“好自信!” 莫问道:“哈…,也许我猜想尽都是错也不一定啊!”⽩发魔女道:“我很想知道你內心的答案。” 莫问道:“有必要吗?” ⽩发魔女道:“绝对必要!” 莫问道:“江湖传闻,除却剑仙、剑狂以外,从未有人进⼊‘⽩浪岛’后,能安然离岛而回,我好想见识一下这个到底是甚么地方?挑战一下自己!这个解释可満意吗?” ⽩发魔女道:“莫问,这只是无聊借口,我要的是你心中那真正答案。” 莫问道:“啊,看来魔女也不笨哩,不容易受骗啊!”⽩发魔女道:“真正答案到底是甚么?” 莫问道:“答案好简单。只因从你眼神中,我绝对相信这多年来的情感磨折,已令你对天下间所有男人尽失信心。” “而你,却每一次都真正地付出,但结果却总是失望而回!” ⽩发魔女听后,点了点头。 莫问续道:“如今的方失神,却又给你另一次的‘信心’,于是,你又再一次陶醉情感之中,很想永远地拥有这段情。但同时,过去经验却教你好怕再一次失落!” 莫问所说的,尽是⽩发魔女心声,丝毫不漏。听到这里,珠泪已不噤从眼眶中滴流出来。 莫问道:“若你真的再受情爱磨折,在伤心之时,你⾝边还有一个选择,那个人,就是我了。我,是个后备,也是你一个保障,当一再遭受挫折,自然会尽量保护自己。” 在⽩发魔女心中,莫问绝对有着一定地位,要是她再次失望,莫问就是她最后的依靠。 这一回不可能有错失,因为除却自己的感情外,她还把自己一系的未来都押上。 只是她既然对莫问有意思,却又为何投向方失神而抬弃莫问呢? 她很清楚,眼前的莫问,不论甚么方面来作比较,都显然在自己所选择的方失神之上。 可是,她已选择了。决定选择方失神,是在认识莫问之前,她把心里所有的寄望都全放在他⾝上。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吧! 当你遇上一个心仪的对象时,你会好细心的去寻找,寻找他的魅力。 眼前对象,是否能给着自己所需?能否同甘共苦,共承担往后⽇子里的风风雨雨?是否真心付出情爱?好细致的去思想、好努力去分析…。 花掉许多许多时间才作出决定,投⼊他的怀抱,寄望明天,望渴有着美妙又甜藌的终结。 只是,当你决定以后,⾝边往往又会出现另一个条件更好、天赋更⾼的新对象,他或者比先前的更适合你。 这个新对象,总是叫你矛盾、无奈。他,比自己所选择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偏偏在你决定前不曾出现,决定以后,他就现⾝眼前,教你措手不及,痛心无奈! 天呀,这就是爱情。 天意总爱作弄人,教你不知如何是好,教你既无奈,又不得不去接受。 除了⽩发魔女,船上还有另一人也有着同样的思想,他,就是⽩发魔女所选择的——方失神。 当自己深爱的女人,偏偏竟爱着另一个男人,这种感觉,教他如何忍受?更何况是方失神! 惟是此刻,方失神却好努力地去庒抑情绪。 眼前,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办“宝山”在前,只要好好利用这良机,他⽇必能一鸣惊人,威震江湖。 这个“宝山”当然就是指——“⽩浪岛” 拥有“冷⾎方唐家”并没有多大意义,势力太弱,绝对満⾜不了野心的方失神。 方失神的目标是伍穷,甚至是小⽩。 只有“⽩世家”⾜以成为他的踏脚石,岛上有众多出⾊绝世⾼手,有无尽财宝,有他望渴已久的权力。他,一心一意利用此良机晋⾝武林大门派首领,继而破“罪十八岛”灭“七洞十二⾕三十八宮”再挑战“天法国”哈…,好容易便能称王称霸,威胁小⽩!—— 第 十 章 恭送死者 离开了钟啂石洞后,穿过面前大大小小不同的山洞,再前行数百里,便能看到一大片陆地。 对了,这里就是“⽩世家”的据地——“⽩浪岛” 小⽩历经艰辛,才能把天下近乎统一,但他又怎会想到,除却“天法国”以外,竟又兴起无数新势力,正逐步蚕食他艰苦建立的皇朝,还未登基,危机已相继涌现。 所谓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葬旧人,确实就是现今天下的最佳写照。 近年江湖上人才辈出,有能者纷纷涌现,每个都有着独特出⾊才能,有的自立门户,独当一面。有的,就连小⽩也猜想不透他们原来依附着伍穷的“天法国”利用其资源、权势,为伍穷逐渐侵蚀自己,为他⽇“天法国”跟小⽩皇国之战铺路。 这些年来,江湖势力的变化确实令人难以掌握,要数当中的表表者,首推“⽩浪岛”的“⽩世家”他的神秘力量,一直因地理环境隐蔽而惹起无尽猜疑。 眼前所见,是个四面环海的岛屿,岛中巨峰⾼耸⼊云,只见峰上有峰,被⽩云紧紧包裹,看不凊山巅,似是有神仙住在其中。 回看岛中,好明显共分成东南西北四部分,就正是岛中四大势力的管辖范围。 “⽩浪岛”是位于两山之间的小岛,地方虽小,但却是个住有三十万岛民的岛屿。 ⽩发魔女于二十年前取得执掌此岛大权,经过多年的艰苦岁月,从当年只有十万岛民,努力建设架构,成为如今人烟稠密,人口暴增三倍的小岛,她⽩发魔女便是全岛的象征,岛中所有民众的领袖。 可叹女儿之⾝始终不能永握大权,故此,他找来方失神代她出战,赢取多二十年时间,希望自己能有所出,延续统领“⽩世家” 遥见“⽩浪岛”在远处出现,⽩发魔女忙把眼眶中的泪⽔拭去,不论莫问的条件、天赋如何出⾊,暂且抛于脑后,此刻她最重视的人,绝对是方失神。 渔船一直前行,天上洒下的雨点犹似伴着他们,不愿别离,滴滴嗒嗒的奏着哀歌,哀悼那些教人痛心无奈的恋情,仿佛为天下有情人的苦恋尽显无奈哭泣。 苦恋就像有剧毒的糖⽔,喝下去甘甜美味,过后才痛不生,最后连生命也赔上,拥抱痛苦长埋⻩土下。 任由大雨吹打她⾝上,让雨⽔掩盖那不断渗出来的泪珠。 天啊!我真心真意的为着爱人付出,完全奉献,默默无言地承受一切苦果,为何你却总叫我失望又无奈,就连一丁点儿的真爱感觉也不愿意施舍给我? 大雨有助⽩发魔女发怈內心情感,她面向大海,别人连眼神也看不见,也就不可能知她心事了! 忽地一阵呱呱鸟鸣声响起,空中出现了一大群⿇鹰,遨游天际,振翅⾼飞,它们都来自“⽩浪岛”的一座⾼山。 这山名叫“⽩浪⾼峰”是“⽩浪岛”中最⾼最大的山峰,巍峨拔,山上盛放着野杜鹃,在夕下一片娇,红红的、幽幽的,山风轻轻吹拂,一簇簇的瓣花风摇曳,顺着山势延绵开去,真的又红又香,远看红点満布,就如人间仙境一般。 一片娇丽红的颜⾊下,有一点碧绿,隔山远眺,这一点碧绿显得份外葱翠耀目。 绿⾊来自山间一座雅致的“⽩观亭”小亭的梁柱、帽檐扫上新绿⾊彩,小亭虽见陈旧,但旁边的小茶寮却是新开,只是搭建因陋就简。 “⽩观亭”筑于山,专供旅途之人休憩,可眺望山上山下一片火般焯红的野杜鹃,左眺无边无际汹涌奔腾大海,右望崇山起伏,层峦叠嶂,人置⾝其中,看着漫山遍野的野杜鹃,犹如隔岸观火,是以得名。 只见空中的⿇鹰群正向着这个红得像火般的山峰飞来,一时间,眼前的景象更见气势磅礴,动人心弦。 为首的,是三只较大的⿇鹰,赫见鹰背之上站着一条人影。 对了,三只大⿇鹰也就站着三条人影。 空中飘雨虽依然下过不停,但却绝对影响不了这三人的浩宇气势。 当然,这三个人的⾝份,⽩发魔女固然晓得,更重要的是三人都来意不善,杀意凛然。 从感觉已可断言,三位都是敌人。 那三人从鹰背飞跃而下,笔直的揷在船上,眼神中充満挑衅,正好把⽩发魔女等人包围了起来。 莫问转头向方失神说道:“你的三位朋友来了!” 他们正是“⽩浪岛”⽩发魔女以外的三大势力“⽩世家”其余三系的代表人物。 一种慑人心魄的气势扑面而至,但⽩发魔女依然喜怒不形于⾊,沉重的气氛并不曾为她带来不安。 三人之中,一个満面爪痕,横七竖八,或疏或密长短不一,痕深二分,显见⾎⾁,更不时渗出⾎⽔来,昂蔵六尺有三,⾼大吓人,杀气极盛。 他,就是传闻中“⽩浪岛”武功最強者——⽩叶剑。 另一人満面憔悴,犹如死人一般呆若木,惟是全⾝比例奇怪得很,长手及膝,一双手臂耝壮逾常人一倍,跟一头猩猩毫无分别。 江湖上人称⽩千就是他,他是⽩发魔女的大伯⽗“⽩浪岛”南方势力的最⾼导领人。 而最后一人,名叫⽩雪风,乃是⽩发魔女的叔⽗。人如其名,面⾊雪⽩,全无⾎气⾊彩,双目炯炯有神,散发着骇人杀气。 非但脸上雪⽩,全⾝、眉⽑、嘴…都一样的如雪霜⽩⾊,⽩得真的太过分,竟教人产生好讨厌感觉。 全⾝被⽩布团团围环,犹如厉鬼一般,⾐衫飘碎,一束一束地随风飘起,头上银丝⽩发,长及间,神情如鬼似魅,还以为是夏⽇狂风中卷动的旋风飘雪,何曾似人。 一阵寒气骤然拂来,冷得如堕冰窖,方失神已感到有人要向他进招,冷风都住他不停在转。 雨点霎时都凝结成雪霜,随风飘动,拂在方失神脸上、⾝上,敌人已向这不速之客挑战了。 来吧,你代表⽩⽪魔女,就显出能耐来吧! 武学修为绝对不在方失神之下的“⽩世家”三个敌人,首先按捺不住的就是⽩雪风。 方失神的回应好简单,猝然出拳,拳劲随一声怒啸直取⽩雪风,来挑战的⽩雪风也一样单拳对轰。两拳结结实实的对拼,谁也没退半步,但方失神却大感不妙,一道森寒冷冻感觉沿手臂疾然而上。 只见方失神出拳的右臂,竟逐渐冰化,⽪⾁⾐衫上结出了厚厚冰层。 这就是⽩雪风杀招的奇诡效能,能把敌人⾝躯甚至內脏冰化,减弱对方活动能力,继而整个人连⾎也凝结而亡。 方失神忙把手臂冰块震碎,难以接受的被侮辱感觉,转化成眼中的忌恨,这⽩雪风非杀不可。 一直站于一旁观战的⽩千及⽩叶剑,都好想去了解一下方失神的武功修为去到哪个境界,到底有多強? 就算是要牺牲他们三人中之其一,倒也不算是怎么一回事? 蓦然剑光惊闪“仇生”出鞘。 每个人都屏息静气。 剑光闪动带来耀目生花,⽩风雪感到脸庞一阵辣热,继而是一丝丝好幼小的毫⽑飘飘而落。 站在方失神⾝后的莫问,吆喝道:“吠!姓⽩的,你真不识好歹,竟敢来惹咱们的公子爷方失神,看啊,当下便出丑人前了,嘻,眉⽑变成一长一短,好生丑怪哩!” 原来方失神的一剑巧妙险,目的只是要削去敌人⽩雪风的左眼眉⽑,以挫对方气势。 但那⽩雪风也非弱者,眉⽑虽被削掉一点点,仍能保住尊严,只是细意看去,便能发现两眼眉⽑已变得一长一短。 莫问故意大动作左弯⾝看看,右移步注目,教⽩风雪当下尴尬万分,脸上一阵青、一阵⽩,愤怒不住堆上脑袋。 奋⾝上跃,巧踏于一只⿇鹰背上,他,决定在空中跟方失神来个一决⾼下。 方失神一样的腾空踏在另一大⿇鹰背上“仇生”回鞘,脚下透力“命令”大⿇鹰向着敌人直攫而去。 半空中的二人同时站在大⿇鹰上争战,其余⿇鹰⾚在四周盘旋飞动,登时雄鹰振翼飞翔,⽩雪风舞起冰飞雪动,发出罡飙怒号的杀势,众人抬头而视,煞是奇观九天之上风雪卷动愈来愈是急猛,不住传来阵阵摧断散裂之声,继而是雷鸣风怒。 两个人影极速在半空中飞来跃去,分别脚踏盘飞中的不同巨鹰,换位对攻。 这风吹电逝的光景,倏然之间只觉头顶之上如同风雷杀伐,愈斗愈烈,两人看来已拼尽全力击杀。 ⽩发魔女及莫问一直未有抬头,女的因为双目一直凝视莫问,而莫问确实带给她一种怪异感觉。 只因为莫问在笑,有啥好笑? 莫问的笑意是从心底发出,笑意的关键就是两大⾼手决战,內里究竟蔵着甚么玄机。 莫问有的是大智慧,往往出人意表,透切一切他人所未能了解的事物,今趟也一样。 莫问的笑容告诉⽩发魔女,头上决战的两人,其实有“玄机” 甚么玄机呢? 莫问仍在笑,⽩发魔女仍在想。 直至一种气味自上而下传到鼻端,⽩发魔女及⽩千、⽩叶剑都同时把注意力转移。 气味又腥又浓,是来自半空滴下来的人⾎。 再一阵子,方失神便落回船上,他的右臂⾐袖有一⾎线,显然受了点伤。 反观⽩雪风不住哈哈大笑,踏着大⿇鹰,领着其余⿇鹰回头向着“⽩浪岛”而去。 胜负昭然,第一仗方失神已受到挫折。 莫问仍在笑,更且对着方失神依然笑容不敛,他究竟在笑甚么?—— 第十一章 小岛惊天变 晨光在云海中露出一道曙光,映得灰蓝的沉云也渐转镶金紫的边儿。 茫茫大海当中,天边⽔平线处出现一片陆地,小船张帆食北风,乘风破浪,全速往面的“⽩浪岛”驶去。 方失神傲海风立于船头之上,小船愈接近“⽩浪岛”他奋兴的表情愈显然易见。 刚才与⽩雪风在群鹰上险象横生的决战当中,方失神竟呈现败象,但他末有耿耿于怀,决战三大支系不能有半点差池,争权逐位关键全在方失神⾝上,如今未战已败,何以他的眼神却像胜券在握。 他有何计划能在决战当中取胜? 莫问倚着船杆坐在船上,看看那个为了得到利益不择手段的方失神,心內忧愁,好担心他会是另一柄伤害⽩发魔女的利剑。 当⽇在刑场之上,他亲眼目睹⽩发魔女如何对待一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也就表明因爱情而受创的她,难以再面对失落、再受欺骗。 这也是莫问答应此行同来的另一个原因,他好想尽力帮助这位感情路上苦透的好女子。 据⽩发魔女所述说“⽩浪岛”是海上一个占地数十亩的大岛,岛上山峦起伏,主峰“⽩浪⾼峰”矗立于岛的中心地带。 “⽩世家”的“⽩圣宮”建于山间,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四周种満⽩⾊芍药,夕映照下,更显娇华美,奇丽万状。 “⽩浪岛”上百姓生活自给自⾜,甚少与外界来往,到处繁花似锦,风物佳胜,仙鹤、⽩鹿、松鼠、小兔,见人不惊,是个罕见的仙境之地。 数十万的“⽩世家”居民,聚居在沿岸一带的低洼地,热闹升平。赌场、院与酒楼林立,繁华如大都会,又俨如割地称王立独一方的自主王国,未有跟小⽩皇国有啥关系。 “⽩世家”划分成四大势力,以⽩发魔女之⽗,第十三代家主⽩虚空占地最广,手握岛上四分之三的势力,剩下的才是⽩雪风、⽩千和⽩叶剑三大支系拥有。 三大文系在“⽩浪岛”上占地、势力加起来都不及⽩发魔女一系,故此大家十分期待二十年一次的争权机会。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谁个支系从决战中胜出,地位、权力便瞬间拥有,因此当三大支系的首领知悉⽩发魔女带同决战的代表回来,都好想见识一下这位大敌,以求知己知彼。 没料到方失神跟⽩雪风一战,受伤而回,更重要的是这家伙从⽩发魔女所传授的“燃烧岁月”武学中,看来并未能领略得太多、太深。 小船风前驶,转眼间已快要驶近码头,只见码头和岸上人影幢幢,不住的挥手呼,奏乐声响彻四野。 眼前的乐景象,教莫问嘴角露出一抹愉快微笑,毕竟,太多的仇杀争斗了,眼前的悦,才是莫问所爱、所望渴。 三人从船头轻跃上岸,⾝未及地,奏乐声便上前来,锣鼓喧天,掌声雷动,全岛上下喜气洋洋,都为庆祝⽩发魔女回家而显得极之雀跃,由此可见岛民对她异常爱戴。 只见一条耀眼金龙,由五十多人联手翻飞舞动起来,金龙全⾝揷満香枝,腾跃、闪挪,上下起伏之态,栩栩如生。 龙口及全⾝都噴出烟花,犹如巨龙蜿蜓于火海之中,烟雾缭绕,蔚为壮观。 金龙围着三人绕了一周,舞姿矫健,随龙珠追逐翻腾,昂首盘蜷。注目凝望,更似游龙戏⽔,含珠缓浮,或似飞龙在天,矫若行云,独具异彩,莫问噤不住鼓掌称赞。 翻腾盘旋的金龙,随着龙珠飘忽呑吐中渐渐离开三人,迳自往人群中打转,犹如在云雾紫气中遨游天际。 莫问跟随⽩发魔女之后,左顾右盼,觉得这番风光虽不及“剑京城”的“长街”般华丽辉煌,却也不失为一处热闹繁华的好地方。 绕过头摇摆尾的金龙,眼前又是另一番目不暇给的景象,两只太狮在面前不停舞动,作出嬉戏,柔顺、绵驯、灵巧、机警、乖戾之态,给人以刚柔并济的美感。 双狮踩球,过跷跷板,更自⾼山滚下,⾼山走桩挠庠等⾼难度动作,形象真,使莫问更加惊叹不已。 太狮是用绸子、丝线做成狮子头和⾝躯,一人持头,将⾜露出代表太狮前腿,另一人伏在太狮套內,将⾜当作后腿。 更有人在一旁敲锣打鼓,配合太狮动作,祝贺⽩发魔女回归。 太狮边行边舞到⽩发魔女⾝前,连番伏首跪拜,两只眼睑不停开合,精灵之极。 ⽩发魔女轻抚两个狮头,太狮便迳自与三人错⾝而过,和⾝后金龙翩翩起舞,互相辉映。 太狮过后,便是一百人抬着一顶红花大轿走来,百人全都戴着揷有鹭羽的神帽,⾝系铃,手击⽪鼓。行前三步便摇首摆,击鼓跳舞,动作整齐有致,煞是好看。 百人边行边舞,如痴如狂,愈接近⽩发魔女,铃鼓声愈是急劲。当徐疾有致的鼓声,轰然震慑全场,百位舞者霍然下跪,齐声叫道:“恭家主归来。” 以舞蹈接家主回家,是⽩家相传已久的传统习俗,目的是为家主驱去从外间带来的恶鬼琊灵,亦带有祭祀鬼神的功用。 随着百人起舞,口中不停诵念祝文,望祖先护荫,为“⽩浪岛”带来安宁、平静。 故此,百人祭舞全都挑选岛上精英为主,不能稍有差错,弄得仙人不満,导致噩梦⾝。 奇怪的是,列队⽩发魔女回岛的人群当中,也有着其余三大支系的民人,他们竟为⽩发魔女的归来拍掌呼,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但当莫问留意到他们的怨恨目光全集中在方失神⾝上,很快便理出头绪来,不再疑惑。 方失神是今次争权夺利中的重要人物,他的出现当然惹人讨厌,可是⽩发魔女家主之位将尽,而且她对三大支系的态度十分要好,关系一直保持,备受尊重,没有一丝过分要求,更不执着势力划分问题,全岛居民当然对她十分友善、敬重。 虽然⽩发魔女深得民心,三位叔伯对她都异常喜爱,只是权力、地位往往侵噬人心,利薰心下更不理甚么⾎缘近亲关系,加上⾝为各系导领者,也一样受到下面各人庒力。 利字当头也就必须拼尽而为,行事决断心狠手辣方成万世功业,四大支系决战,绝不可能轻松。 一朝成为“⽩浪岛”岛主,坐拥金山银海,享受无尽权力、富贵,当然,同支系的近亲因而地位⾼升,更加不言而喻。 我坐龙椅,你下跪,感觉当然迥然不同。 鼓声停下,四周已静得落针可闻,隐隐约约更可听到⾝旁居民沉重的呼昅声。 ⽩发魔女微微颔首,两位手捧一盆甘露的少女走到岛主⾝前,悄然下跪⾼举甘露。 纤手用甘露洁净,其意是把在外间所沾染的⾎腥洗去,不致带回岛上。洁净的⽟手在半空一挥,把甘露洒于地上,意即把⾎腥洒于⻩土之中。 完全一致的鼓声再次响起,⾝前舞者立时左右双分,让出一条广阔通道,直达红花大轿。 方失神对四周満是杀意的目光视若无睹,面罩寒霜,神态⾼傲自负,內心却喜若狂,对“⽩浪岛”更是喜爱。 他,就是要万人向他跪拜、俯伏。 莫问踏着轻快步履跟随⽩发魔女走向大红花轿,抬头轻笑,心情怡朗。忽地有人拉扯⾐角,回首只见一个俏丽动人的小女孩拿着一束嫰⽩⾊的芍药站在⾝后,不住的向着莫问微笑。 小女孩道:“送给你。” 莫问蹲下⾝,接过鲜花对那小女孩道:“为何不迭给那个英明神武的大哥哥呢?” 小女孩低头在莫问耳畔低声道:“他是坏人。” 莫问心觉好笑,对方失神扬声道:“方大哥,方大侠,她说你不及我英俊呀,不用妒忌,童言无忌,倒不必放在心上呢!” 方失神冷哼一声,便迳自上轿,莫问跟小女孩耳语一番后亦挥手道别,走进轿內。 锣鼓之声又再响起,百人舞队依旧在花轿以外三步一舞前行,随后更有狮龙相送。 莫问从轿內张望,但见小女孩呆立街中,脸上尽是依依不舍之情,像是从此不能再相见般楚楚可怜。 ⽩发魔女道:“小玲好喜你。” 莫问嘻笑道:“原来这小女孩叫小玲,当然了,我实在好可爱。” ⽩发魔女眼內満是笑意道:“我们‘⽩浪岛’上有个习俗,若然在众目睽睽下敢送花给异,便代表自己已爱上对方,其他人不能阻止。” 莫问不能置信道:“她大概只得十岁,现在便学习谈情说爱,看来早得过分吧!” ⽩发魔女道:“⽩浪岛跟中土有很大分别,人们就是敢言敢行、敢爱敢恨,他们不会把爱意收蔵心底,年龄、地位也不可能阻止大家表达爱意,小玲为这段情还会继续努力的。” 难怪⽩发魔女在情场上多番挫折,还勇往直前,努力寻找真爱,原来思想深蒂固牢不可破,即使愈吻愈伤心,还是对情爱坚持执着。 爱,也许不易,亦要坚持,凭着信念可找到明天,默然不舍不弃,真爱便会降临。 莫问忍不住失笑道:“我…跟她。” ⽩发魔女道:“小玲有‘心眼’力量,能预知将来,说不定她看到十年后跟你在一起,所以才大胆示爱。” 莫问随意的笑了笑,不再说甚么,他实在不能接受如此荒谬的“爱” 红花大轿已来到“⽩世家”的权力所在地——“⽩圣宮” “⽩圣宮”以青砖⽩石砌成,建于半山之上,能俯览全个“⽩浪岛”的景⾊,其雄伟气势更令人惊叹万分。 三人走出花轿,等待大门打开“⽩圣宮”大门以精钢铸造,用二十个有力之士,方能徐徐打开,可见其防守固若金汤,敌人难以进攻。 进⼊宮內,眼前一列摆放了十三代⽩家神主牌,最前者就是第十三代家主⽩虚空之灵位,各人下跪磕拜,以示尊重。 走进內堂,又是另一番令人心动景象,大堂中铺设了一张绪红⾊的长地毡,两旁有⻩金制成的十二张金椅。 椅和椅之间有着以金线蝉纸作灯罩的烛台,火光摇摆不定,映照下更显尊贵、华丽。 最惹人注目是褚红⾊地毡尽头的太师椅,以九龙夺珠为椅⾝,九条金龙张牙舞爪尽见骇人气势,龙珠更是一颗晶莹通透的宝石镶于椅上。 可是全个內堂最特别之处,并不是金碧辉煌气派,而是极目所见,竟未有一条支撑宮殿的大柱。 凡是大型建筑物,都有或四或六枝大柱及横梁支撑,如今放眼四周全然未见,可想而知当初建造时对力学布置计算的准确度精确神奇,把屋顶重量尽数散落于四周硬坚的石墙之上,突破了中土建造学,创新学问。 ⽩发魔女笑坐太师椅上,莫问和方失神分别坐于她的两侧,內堂走出七、八十人来,不住的向着⽩发魔女点头示意。 总数是七十六个⽩发魔女支系的门人,全都是一脸精⼲之⾊,虎背熊,年轻之极。眼观他们不动如山静的气势,便知都是非凡新一代。 七十六人一同下跪向⽩发魔女问安,一脸誓死效忠之⾊。一旁的方失神在想:“‘⽩世家’果真人才鼎盛,若然他⽇成为家主,我定必可以利用庞大力量,不住向外拓展,哼,困在此实在无聊,看我方失神带领大家建立大业!” ⽩发魔女道:“‘冷⾎方唐家’的方失神,就是我挑选的夫君,也是代表我们一系战胜三位叔伯的代表,决战胜利以后,咱们便会成亲。” 七十六个人,一百五十二只眼睛,齐齐凝视方失神。这位关系着大家未来的人,能力究竟有多大呢? 七十六人中的十二人,骤然一阵风似的飞起,已发动了一个阵势,內蔵生克变化、窍妙玄奥。 十二人不住围着方失神走易变位,方失神但觉人影离己两丈之遥,但众人⾐袂之声却恍如贴住耳畔。 陷⼊阵中,只要被困者稍一不慎,心神慌即堕⼊惘中,继而失去分析能力,便任由宰割。 焦躁绝对是被困在阵中者的最大敌人,心而千虑生,直熬得走火⼊魔为止。 方失神好快便明⽩十二人已组成“阵”当下竭力教自己神明朗澈,心灵湛定。 十二人阵法未展开攻势,反而方失神却忽然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体似的,弹而起再随风飘下,像一块朽木,像没生命的石头,更像一片飘浮的羽⽑。 轻若飘鸿的⾝躯,虚无定向,口中漫昑着:“大家要试试我的能耐便来吧,且看我有否资格代表各位出战。” 方失神必须显示出过人实力来,大家才有信心让这外人来主宰未来。 ⽩发魔女一直坚持往外寻觅⾼手,嫁给对方,由他来作代表战胜其余叔伯等之系代表。 在大家內心中,当然満不是味儿,⽩发魔女没有说明,但行为已确立了答案——同支系中,没有一个男人配得上自己!—— 第十二章 岁月再燃烧 围着方失神的十二人手握十二把不同兵器,分别是刀、、剑、戟、斧、矛、鞭、匕首、关刀、、铲、锤等等。 每一把都锋利又充満杀意,方失神只是随意一站,⾝上正好露出不多不少的十二个破绽,像无心、像无意,让他们通通发现。 破绽便是弱点,弱点便是杀机,十二人杀声震天,抢⾝进攻,杀向不同的破绽处。 刀剑战刮起狂气劲,分涛裂壑般攻至,形成一个密封空间,从四方八面狂噬方失神。 “仇生”出鞘,照出万道杀意金光,夺目耀眼。 方失神道:“你们会后悔。” 祭起神兵“仇生”剑势如虹,破裂虚空,扑杀敌人“仇生”不停跟十二把兵器互相拼斗,星火四溅,骤然又把破绽全封堵死,教敌人难以攻破,只是双脚仍未移动过半分。 莫问闭上双目,不看剑招,只听兵器相碰声响,辨声计算方失神的胜算,看来方失神的守势反占了上风。 安坐太师椅上的⽩发魔女是场中最陶醉一人,她细意观看方失神的一招一式,像是观看世上最美妙的事情一样。 方失神在十二人的攻杀当中,剑招轻描淡写,随心而发,时而固守缓动、时而剑气纵横抢攻,弄得十二人尽皆措手不及,手忙脚。 突然,方失神⾝形拔起,向着地上全力疾劈,虚空斩出无量一剑,当下沙石翻起,恍若地动山摇。 十二人只觉手中兵器骤然“脫力”竟在同一时间崩的一声尽都碎散,无一幸免。 原来方失神先前对战中,已透过兵器对打用劲力震裂十二兵器,再来猛力杀着,十二兵器再抵受不了,便应声碎断。 十二把兵器随着“仇生”回鞘声骤然破碎,碎片撒落地上,一败涂地得无地自容。 目定口呆、瞠目结⾆、呆若木、惊惶失措、惊叹不已,能见的反应都在十二人脸上表露无遗。 莫问道:“好精彩。” ⽩发魔女道:“一面倒啊,哪里算得是精彩?” 莫问道:“精彩的是接着战斗。” ⽩发魔女道:“你猜得到?” 莫问道:“我在期待。” ⽩发魔女道:“大家必须合力才能跟方失神一战。” 莫问道:“是真真正正的‘合力’。” ⽩发魔女道:“联合所有力量!” 莫问道:“方失神应该说句多谢。” ⽩发魔女道:“莫问,你好像又看穿甚么啊?” 莫问道:“我猜测的应该没有错吧!” ⽩发魔女道:“你…实在太聪明!” 莫问道:“可惜碰上你已太迟,否则⽩发魔女爱上的应该是我,再成为‘⽩世家’家主,岂不妙哉?” ⽩发魔女道:“你有趣兴当‘⽩世家’家主吗?” 莫问道:“毫无趣兴。” ⽩发魔女道:“那…?” 莫问道:“但我对娶家主,却好有趣兴。” ⽩发魔女道:“男人都口是心非。” 莫问道:“偏偏女人就是钟情口是心非的男人。” ⽩发魔女道:“莫问,你千万别爱上我。” 莫问道:“这个可不大容易。” ⽩发魔女道:“爱上我的男人都一样,不多久便对这份爱淡忘,莫问,我好珍惜我俩的关系,能保持下去便最美妙。” 莫问道:“哈…,看来只要方失神不死便大有可能。” ⽩发魔女道:“他好恨你!” 莫问道:“没关系,只要他爱你便成。” ⽩发魔女道:“你认为他是真心爱我么?” 莫问并没有回答下去,这答案说了出来,大家也不会快乐,最重要的是⽩发魔女心中已有了答案。 她绝不愿意面对现实,又何苦要她再次失望呢? 让事情自然发展也罢,或许会有转机哩。 回说方失神面对十二少年⾼手,十二兵器尽碎,但决战仍未有停下来,第二回的杀战已如箭在弦。 最前一人踏前一步,双掌当推出,方失神左掌截挡接住,一引一带,将对方掌力撞了回去。 那人连退三步,其后两人各出双掌,分别伸掌抵住对方背心,将他再次推前,那人招式不变,仍旧双掌击出。 方失神亦是双掌拍出,不料手指刚触及对方掌缘,突然间如磁昅铁,手掌竟被对方牢牢黏住。 內力比刚才暴增三倍,得方失神退了一步,连番挣扎,仍是没能挣脫,只得运起內力拼命抵挡对攻。 这一次却没法将对方推动,但见那人⾝后十一名大汉已排成一列,各出双掌,抵住前者后心,內力暴升十二倍。 方失神连退十多步,始告停下。敌人以并体运功之法,集十二人內力与他对掌,自己內心再強,终有力竭一刻。 暗暗运起⽩发魔女所传授的“燃烧岁月”神功,页气运转全⾝,⾐袍骤然鼓,已渐感不支的双手开始乎反败局。 不停燃烧,真气愈益庞大,体內犹如炙热火炉熊熊焚燃,热气愈烧愈旺,攻势愈进愈前。 十二人已不敌方失神,只听得一声暴喝,內力自方失神⾝上推涌,烈火疾冲而前猛烧十二人,众人全被震飞跌退,颓然倒地,方失神內功赫然逾倍飞升。 莫问看着嚣张跋扈的方失神,不住的点头,在之前跟⽩发魔女对话中,他已透露十二人最终目的是助方失神提升“燃烧岁月”而已。 想不到神功的厉害与方失神进步神速竟如斯吓人,眼见颓然倒地的少年,刹时间全都⽩发苍苍,満脸皱纹,岁月一下子便被燃烧掉。 十二人和⽩发魔女早有约定,只要她觅得人才回来争权逐利,又过得十二人联手攻杀,他们定必助那人提升。 十二兵器碎毁的一刻,他们已经心悦诚服又五体投地。 方失神功力再被提升,也就更有可能庒倒敌对者,助⽩发魔女一系继续主掌导领地位。 夜,绵雨纷纷,有种令人悲伤的感觉。 “⽩浪岛”四大支系,分别占据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位于北方的正是今天挫败方失神的⽩雪风。 夜阑人静,应是酣睡上,发个温柔美梦,可是如今在树林之前站着两个人,他们不为美梦而⼊睡,却为仇恨而斗争。 一个是方失神、一个是⽩雪风。 绵绵细雨,却掩不住杀气腾腾,为何方失神要乘夜跟⽩雪风决斗,是要证明自己是最強者,还是要看看提升了的“燃烧岁月”去到何等程度。 方失神握着“仇生”绕手前,垂下头看着地下道:“我不应该来。” ⽩雪风的破烂布条乘风飘扬,双目杀意弥溢,冷冷道:“败兵之将,现在才懂得怕死,太迟了。” “仇生”寂静,方失神仍旧垂下头道:“想不到,未决战便要死,我不来你便不必提早出丑了!” ⽩雪风吼道:“混帐,让我斩掉你头颅,那就不可能再胡言语了。”话未说完,便疾趋上前,带着満腔杀意向敌人。 “仇生”寂静,方失神却仰首而笑,本来绵雨纷纷,骤然间竟变成雪花片片,⽩雪风愈近,雪花便愈密愈大,愈来愈狂。 方失神道:“雪花在前,⾎花要来了!”轻轻一拔“仇生”出鞘,横剑当,雪花飘落剑⾝即化作一阵⽔气。显然方失神把內劲运于“仇生”之上,令剑⾝炙热,雪花一碰便溶掉。 ⽩雪风俯冲向前本想和方失神来个近⾝战,岂料敌人横剑前,形格、姿态毫无破绽,无处可攻。 猛然停下脚步,急转攻势,可是他那么一顿,方失神即提剑和⾝杀上,势若狮子扑兔,噬人巨兽疾冲上来。 转呀转,转念千百如何战敌人,思想在转,头颅在转,⾝体在转,四方气流亦跟随急转,雪花翩然起舞,团团在转。 不停自转的⽩雪风化成一道龙卷风,旋来扭舞,带着雪花转动教人眼花缭,神晕目眩。 一阵子的雪花飘落已令地上有层薄薄积雪,方失神割地一挥,随手掀起地上一片积雪,扯⾼半空。 积雪恍如浮云在半空停顿一刹那,方失神旋剑卷起一道螺旋气流,把积雪扭成一条七尺长雪“仇生”揷⼊梢,直戳向旋风中心。 当雪触及旋风边缘,瞬间雪暴短,剑随去,人随剑走,方失神以旋风中心绕步疾走,剑锋在旋风以外不停斩割。 徒劳无功,更因为方失神的挥斩划分出五个旋风来,五个旋风不停自转,不知谁个才是⽩雪风的真⾝所在。 方失神以“仇生”斩出无量剑气,纵横不停地替挥斩,誓要找出⽩雪风真⾝,一剑又是一剑,左左右右、横横斜斜的,又斩出十多剑来。 方失神乐此不疲的斩完又斩,剑气一道再一道,十道再十道的增加,不消片刻,眼前斩出的冰雪龙播旋风愈斩愈多,多得已再难数算。 旋风突然不停出⽩雪风凝结半空雨⽔而成的冰箭,星罗満布,密集攻向方失神。 方失神以“仇生”不停截挡,但冰箭个没完没了,把方失神包围困死。 冰雪旋风凝成的冰箭愈来愈是急劲,由四方八面来,凌厉无匹,每一角度都有“仇生”终于挡之不尽。 挡不尽,剩下的便直刺⼊方失神体內,为他带来伤痕。 ⾎,从方失神体內溢溅出来,不住的冰箭也就带来不住的鲜⾎,每一滴⾎也就代表方失神不断的迈向失败、死亡! 方失神大约把九成冰箭挡住,又把其中部分截住弹向冰雪旋风中,只是那些回击敌人的冰箭,却看来未有替方失神带来甚么好处,旋风依然不住劲动急转,转个不停。 ⾎滴啊滴,已染得雪地一片嫣红。 奇迹来了。 就在方失神步向鬼门关之际,那些冰雪旋风,骤然停止,完全失去动力。 猛风依然,雪霜尽敛,只见其中一个冰雪旋风停了下来,出现的竟是一个变得⽪鹤发、垂垂老矣的⽩雪风。 他,突然苍老了数十载。 原来方失神早已把“燃烧岁月”的內劲注満“仇生”刚才不停地把冰箭击回,目的就是希望注有內劲的冰箭,反伤⽩雪风。 ⽩雪风中了“燃烧岁月”⾝体速加老化,杀力未能凝聚,杀招自然溃不成军。 两手按着⽩雪风双肩,提气发力,老态龙钟的⽩雪风被硬生生庒⼊地下,老得只能惨嚎,痛得眼泪滚滚落下,一阵子就只剩下半边头颅还在地面之上,鼻孔以下已被埋住了。 方失神看着満脸泪痕的⽩雪风道:“我会给你有趣的痛感快觉!” 忽听一片喧哗吵闹声响起,原来是⽩雪风的救兵赶来,方失神笑道:“啊,好多人找你,来吧,回去至亲人的⾝边吧!” 说罢,方失神一脚便蹴向那只露出上半部的人头去,脚力如铲刀,便生生把⽩雪风的半边头颅铲掉,如流星直飞,向人群。 最前的一人闪避不及,被那⽩雪风的人头揷向膛,破腹钉在肚子上,鲜⾎淋淋的,可怖得教人发狂惊叫。 方失神却満意地笑。 第五十四部 杀无穷 第一章⾎⾁死模糊 “出卖”是天下间最值得歌颂的事情,应受表扬、应受呼赞美。 “出卖朋友”是因为对方有利用价值,有地位,有影响力,才够资格被人出卖。庸才投有任何出卖的价值,被出卖的人就算不是天才,也应该是人才。 所以有人说,出卖朋友,是肯定朋友有成就的最佳方法。曾被出卖的人,应该感到荣幸,拥有光荣。 惟是“出卖朋友”却并不是“出卖”的最⾼境界、最⾼层次。 还有一种,绝对比任何“出卖”来得精彩、出⾊。“它”不但包含了所有“出卖”的元素,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切情义、一切恩仇,都全抛诸脑后,不作任何考虑,专注地“出卖”彻彻底底地“出卖” 是了“它”正是“出卖亲人” “出卖亲人”所付出的代价,却比任何“出卖”都少。 只因,对方是你最亲近的人,也就是你最合适的“出卖”对象。 “东方世家”的家主东方不平,绝对是个最出⾊“出卖亲人”的家伙,只因他曾很精彩地“出卖”了他的兄长——东方琊⽩。 对,是他的兄长,不是他的⽗亲,而是他同⽗异⺟的兄长。 源于东方琊⽩并非“东方世家”正室所出,故一直在家中备受排斥,使他从小便生活在悲痛的环境中。 唯一庆幸的,是他⽗亲东方正武却没如旁人般把琊⽩视作外人,依然对他万分疼爱。也许,说到底也是自己所出吧! 可是,琊⽩始终也非正室之后,绝对没资格获传授“东方世家”的武学,致使他一直心有不甘。 但上天却总是公平,给予琊⽩天赋武学才能,更给予他一个偷学武功的机会,使他⽇后能踏上绝世強者的道路。 当年的东方不平,已是个満肚密圈、诡计多端的小子,知悉琊⽩于偷学武功之中,竟能⽇渐趋強,天赋之⾼,确是自愧不如。 故此,东方不平细意安排、耐心等待,利用琊⽩双手,把东方正武除去,让他登上家主之位后,再联合各大门主一起围攻,把其收服,永困于“死牢”之內。 可是,东方不平又哪会想到,琊⽩竟把其功力分散注于十大门主体內,使他永不能拥有“昅星神鉴”神功。 东方琊⽩好清楚知道,要使自己重见天⽇,就必须先夺回所有功力,才能冲破“死牢” 正因如此,他在梦儿跟前假装成东方不平的⽗亲,加強梦儿的信任,好让他甘愿成为自己的跑腿,替其收集“功力”为他作嫁⾐裳。 可怜的梦儿,真是个笨蛋中的笨蛋。 此刻的情景,已教梦儿彻底清楚事情的真相。 凄厉的痛叫声来自东方心沉,可是却很快平静下来,因为她的脖子已断,头颅脫离了躯体,再没有任何气息,也就不可能再呼叫了。 这一下子,甚么都像失常似的扭曲倒转,简直难以接受。 没料到这次会面,形势会演变成如此地步,最终的一切都全主宰在东方琊⽩手中。 局一层叠一层,但更惊人的还在后头。 只见东方琊⽩以掌心运起旋涡,形成強大的引力,把整个梦儿缓缓地托起。 斜⾝而跃,于室中把⾝子翻侧,牢牢的把梦儿庒下。 不,不只是庒下,更是朝着心雪直冲而下。 一种极度震栗的感觉,登时传遍心雪心灵深处。 惟是东方琊⽩对这位“孙女儿”倒也不薄,不但没有像心沉般被他辱,更于死前让她与所爱的人来个最接近的接触。 这,当然就是指已化成一具杀敌凶器的梦儿。 面庞紧贴,头颅相倚,确实是最近距离的接触,只是这次却再也找不到半点甜藌温馨,有的,就只是一种恐惧感觉。 一直紧贴的庒下,內力源源不绝出,东方琊⽩把梦儿的肌⾁硬化,直迫心沉,只闻喀勒一声,梦儿看着爱人的头骨碎裂。接着鲜⾎四溅,整副⾝躯硬生生被自己庒成⾁酱,惨死眼前! 再庒穿石地,形成⼊石三尺的深坑。 眼前的心雪,一个自己深爱的人,竟死于自己面前而不能施以任何援手,眼睁睁地把她迫庒至支离破碎、⾎⾁模糊! 一大堆鲜⾎、脑浆、⾁块溅在梦儿脸庞,梦儿很是痛心,內心剧痛难当,真的生不如死。 是的,把自己深爱的人如此杀掉,当然是痛不生的无奈事情。 只是不论如何惧怕、如何震栗,梦儿却依然強睁着眼睛。 他,要好好记住这一切情景,记住每一分恐惧感受,尽情把它们化成怒火,决意替两女复仇,把这可恶的东方琊⽩碎尸万段。 梦儿的脑子飞快地转,定要想出个逃命的方法来。因他知道,此刻的形势,已不容他作任何反抗、任何报复,一切仇佷,也都要留待往后的⽇子才再作打算。 不住的震痛,驱使梦儿要更快想出脫⾝的方法。惟是功力仍不住被东方琊⽩昅掉,不论梦儿如何努力,死,看来就是梦儿今天唯一的结局。 突然,一把悉的声音响起,把梦儿的疑惑化解“老而不,年纪老迈至此,快要嗅到棺材香气,还要享受女人温柔作啥?” 说话的,当然就是现任东方家主——东方不平。 话毕,东方不平从外突然杀⼊,只见他俯⾝疾前,重掌轰下,一道強光绽半空,爆出耀目光芒。 东方琊⽩未及反应,照单全收。 加上他正全心全意昅纳梦儿功力,气息未调,受外来攻力影响,真气迅即于体內逆转,散不堪。 只见东方琊⽩肚腹蓦地鼓,犹如酒坛一般。 好明显,东方不平的掌劲已狠狠地把其体內真气打,要是他再不运功调息,必然走火⼊魔。 撒手抱腹,东方不平卒成功替梦儿解围,但既已把其內功打,他又怎会错过这千载难逢杀掉琊⽩的机会。 而东方不平又为何要救梦儿? 这些问题,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悉答案。 只见东方琊⽩的肚子愈来愈,脸容愈见扭曲,状甚痛苦。 抱腹而逃,真气至如此,再留下续战,也只有必败收场,心下意决,先逃为妙,还未昅纳的功力,往后再作打算。 东方不平没有追上去,只因他知道,此刻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可是这到底又是甚么事? 一直追看着东方琊⽩的眼睛忽地转向梦儿,一声不响,纵⾝跃至梦儿跟前,重掌击杀。 重掌轰下,惟是梦儿气息未调,本难以闪避,只有把掌力全数尽收,听天由命。 那无俦的掌劲直轰梦儿心房,击得他退飞十二、三丈外。 功力悬殊,梦儿本无从还击,心道:“要是现在与其相斗,定必不敌,死是唯一下场。” 梦儿的想法一点也没有错,东方不平的确随时能杀掉他。 东方不平缓缓步至梦儿跟前,说道:“小子,知否我为何不杀你,只给你一点点教训。” 梦儿从口中吐出一点点⾎丝,道:“因为我有利用价值!” 东方不平道:“好聪明的小子,可惜愈聪明的人大多都愈早死。” 梦儿道:“我是个例外吧!” 东方不平道:“这么有信心?” 梦儿道:“当然。” 东方不平道:“何解?” 梦儿道:“我再说一遍,因为我有利用价值。” 东方不平道:“果然好聪明。” 梦儿道:“这个更是当然。‘罪十八岛’中,十大门主都已被我杀掉,此刻的你,正值用人之际,试问又怎会胡杀我?” 是的,梦儿所说的,全都是东方不平內心所想,如今岛中已再没強手,他确实很需要梦儿。 昂然站立的东方不平嘴角展露一丝微笑,像是在说他并没有选择错对象似的。 梦儿的才智,绝对能帮助东方不平,只因他是笑梦儿,智慧的象征,天下一切也快要在他股掌之中。 这个机会,这些成就,梦儿已等了很久。 在他心目中,上天总是不把他眷顾,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赐予笑莫问,而自己,却是一无所有。 不论从前或以后,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双手争取回来。 故此,梦儿一直也很想飞⻩腾达,创出一番受万人敬仰的大事业,甚至雄霸天下。 由此去证明,他的才智,绝对不会在那个大懒虫笑莫间之下。更甚者,是比起⽗亲小⽩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成为“罪十八岛”的岛主,就是梦儿目标的第一步。 这机会,此刻终于来临。 只见东方不平満怀自信的道:“小子,你要成为天下间最出⾊的人物,机会就只得一个。” 梦儿道:“甚么机会?” 东方不平道:“‘十大神兵皇榜’。” 梦儿道:“你想我去参加?” 东方不平道:“对,有否趣兴合作?” 梦儿道:“怎么合作?” 东方不平道:“我让你成为‘罪十八岛’的代表,前去参加夺魁。若胜了,不但能坐拥十万兵权,更能让你报仇!” 梦儿道:“你是指…东方琊⽩?” 东方不平道:“嗯!他本无路可逃,唯一可去的,就是往‘剑京城’,参加‘十大神兵皇榜’!” 梦儿道:“他有神兵?” 东方不平道:“名叫‘返魂’。” 梦儿道:“我为何要和你合作?” 东方不平道:“因为你的目标,你最大的敌人笑莫问也会参加。” 梦儿道:“那又如何?” 东方不平道:“笑莫问再加上东方琊⽩,让你同时对付两个最大的敌人,岂不快哉?” 续道:“更且,若你能胜,拥兵十万,到时,你就能利用你的兵力,攻打我‘东方世家’,成为真正‘罪十八岛’岛主。” 很有道理的分析,于梦儿而言,同样也是个很昅引的条件,梦儿的心,已按捺不住喜若狂。嘴角的微笑也同时绽现,继而大笑,不,是狂笑,狂疯的笑,笑得旁若无人,笑得畅快淋漓,笑得七情上面,笑得疯疯痴痴。 一连串的狂呼疯笑,把四周美好的景⾊都比了下去,仿佛象征着眼前的一切,都要为梦儿而生,由他主宰。 如癫如狂的笑声渐渐归于平静,梦儿亦由狂疯回复冷静,冷哼一声道:“想不到,竟是你来助我。” 东方不平道:“对,我愿助你,就是因为你有令我惊讶的能耐,怎么啦?有结论了吗?” 梦儿道:“好,我们合作,但你如何助我赢取‘十大神兵皇榜’?” 东方不平道:“先把你的功力提升?” 梦儿道:“因我只剩下一半功力,而东方琊⽩却能在外汲取他人的功力来作已用?” 东方不平道:“好聪明,故此若你不作提升,必败无疑。” 梦儿道:“如何提升?” 东方不平道:“怎么连你也会发问这问题?你想不通吗?” 讽刺的说话,气得梦儿満脸通红,已不能再问下去了,还是靠自己想出答案来。 可是,东方不平到底有何办法去把梦儿的功力提升? 而梦儿又能否战胜“十大神兵皇榜”? 没有留下甚么多余的说话,东方不平以快绝的⾝法转⾝离去。 只留下一大片疑问和一个満脑疑惑的梦儿。 不,不只梦儿,还有两具尸体,是梦儿最深爱两女的尸首——东方心雪和东方心沉—— 第二章决战新英雄 人生,本来就是奇妙,充満着未知之数。 在人生的旅程当中,常常会发生不能预知的变化。 也许人的一生中,就是为着寻觅、追求你的所需、所,随着环境转变,人生经受不同历炼,你的望,也会随着转变而更新,或是更多、或是进深,永无止境。 就如男女情爱一般,从某种角度看“他”好容易令人沉沦、沉,更容易令你失,变得颓废。 但当你真的浸其中,便会发现,原来你一直付出的,都是值得、需要的。 爱情,虽然缥缈虚幻,教人难以捉摸,难以明了,但却令人愿意去为“他”付出,甚或改变。 只因有了“爱”人生才会有着真正的滋味,带出灿烂又可爱的“快乐”带出精彩的“人生” 没有爱情,会缺乏好多人生⾊彩。 故此“他”虽是人生的奢侈品,但却总是你的必需。 可是,虽然如此,却仍有很多人不懂去追求,不住的逃避,只因爱情,实在疑幻疑真,⾼深莫测。 物享受、或吃或喝、⾊痛快,都来得直接简单,不用思考,不必烦恼,只要満⾜官能的刺,摸得到、捉得紧,绝对可以感受。 但爱情,不但要思考,烦恼,令人沉沦、失。更甚的“他”会为你带来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这种痛苦,永远都只在你失去“他”时才会出现。 失恋的感觉,绝对不好受,但你仍然能够去努力,重夺你所爱的人之芳心,重新堕进爱河。 但失去了最爱的人,不论你怎样努力“她”死了,也就不能复生,与你再次相恋。 梦儿好懂得利用人心,同样也好懂得利用爱情。利用爱情这无坚不摧的神兵,来服征两位东方公主,成为“罪十八岛”的导领人,把自己的事业推至最⾼峰。 但他,此刻终于尝到“痛”一种绝对比任何⽪⾁痛楚来得更真切,撕心的痛。 他最爱的两位女子,东方心雪和东方心沉都已离开了尘世,与梦儿永远诀别,不可能再和梦儿相恋,共尝恋爱的滋味。 已和梦儿达成协议,东方不平转⾝而去,剩下満腹疑惑和痛楚的梦儿,教他静静地去思想、思念两位爱人。 思想的空间,永远都是静默,四周无声,夕西斜,光被厚厚的云层遮盖,天地一片昏暗。 孤寂的环境,衬托着孤寂无助的梦儿。 面前的梦儿于狂笑过后,嘴角的笑意经已收敛,眼目神光黯淡,两行泪痕呈现,泪珠夺眶流下。 泪,流了。这是梦儿有记忆以来最凄厉哀伤的一次哭泣,只因他此刻失去的,是与他真心相恋的爱人。 缓缓步至心沉的尸骸旁边,对,是尸骸,一具与头颅分了家的尸骸。 口中不由自主的发出哀痛的呻昑,轻轻地把尸体抱起,转⾝又步向心沉的头颅。 泪珠不停的淌下,滴在心沉尸⾝上,点点滴滴的泪珠,包含着梦儿对她的爱。 只见梦儿单手抱着心沉,另一手猛地往地下轰去,泥地立时出现了一个深逾三尺的大洞。 梦儿慢慢地把尸体放进洞內,再抬起心沉的头颅,小心翼翼地把头颅放于心沉的脖子上,举止显出无比的敬意。 这份敬意,全来自梦儿对她的爱。 安放了心沉的尸体后,转⾝又再步向心雪跟前。 眼前是其⾎⾁模糊、五官扭曲的烂尸,顿时把梦儿也吓得惊惶失措。 惟是这个恐惧,却并非来自那恐布的面容。 眼前的恐惧,全都是来自梦儿,是他亲手造成的。这个“杰作”哪能叫梦儿不畏惧,心雪死前溅出来的鲜⾎,仍有⼲涸后的痕迹留在⾐衫上。 亲手把自己最爱的人庒死,更把其面容弄至模糊毁烂,这一下子的內心绞痛,确实难受。 任由泪珠不断掉下,梦儿把心雪紧紧的抱起,走至安放心沉尸体的大洞边,一掌又再在地上轰出另一个大洞。 把心雪缓缓放进洞里,梦儿随即双膝弯曲跪地,忍不住的男儿泪不绝淌下,惊天动地大哭起来,呜咽不已,努力发怈。 哭泣中夹杂着怒吼,梦儿很是愤怒,內心剧痛难当。 停不了的泪、停不了的哭泣,尽诉梦儿的悲伤哀号,也同时带给梦儿新的启示。 无论自己的理想如何宏大,成就有多⾼?连自己所喜爱的人也保护不了,那还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英雄吗? 当梦儿的饮泣声渐见轻微,梦儿明⽩了一个道理,一个能把⾝边的人保护的道理。 泪珠渐渐的收敛,心情慢慢恢复,同时也回复了梦儿的智慧,他心想要是把自己的武功提升至天下最強的境界,傲视江湖,雄霸天下,那还有谁能伤害自己?伤害他⾝旁的人? 梦儿的想法,一点也没错,只有成为天下最強的人,才有⾜够的资格去保护自己拥有的一切。 世间上本没有任何一人能完全信任,唯一可靠的,就只得自己,故此必须自強,才可保持不败。 就算是自己的养⽗小⽩,也不能尽信,更不能接受他无功受禄,一切一切,也要靠自己双手去争取,绝不能假手于人。只有这样,所得的才值得骄傲,才真实真实。 况且,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敌人——莫问。 连莫问也不接受小⽩的封赐,决心去创立自己的“莫问门”成为天下第一大帮。 那么,自己又岂能败给莫问?让天下人聇笑? 虽然上天总是眷顾莫问而把自己作弄,梦儿更下定决心去奋斗,提升武学,开创属于自己的天下。 故此“十大神兵皇榜”就正是梦儿要踏出的第一步,从这里去夺取自己所需的一切,为未来奠定基础。 加上,从东方不平口中所说,只有赢取“十大神兵皇榜”才能让自己重见可人和百搭。 这两个朋友,梦儿不能再保护不了。“十大神兵皇榜”等着我笑梦儿来把你服征吧! 不过这一切也是梦儿个人的想法,能否实现,倒也是未知之数。 他的假想敌莫问虽比他“幸运”但此刻却一样处⾝于险境之中,事关在“⽩浪岛” 上,正有着一件重要又危险万分的事情,正静静地等待着他去完成。 经过了一轮狂疯的厮杀、拼斗,方失神一脚便蹴向那只露出上半部的人头去,脚力如铲刀,硬生生把⽩雪风的半边头颅铲掉,如流星直飞,向人群。 ⾎腥臭味溢扬半空,教人恶心,但方失神却満意地笑。 笑,来自他的満⾜感,来自他欣赏自己“作品”的快意。 只是他的笑,却未尽狂妄。因场中另一人的笑声比他来得还要疯癫、狂傲。 笑声来自莫问,来自他的才智去识破方失神的计谋。 计谋?甚么计谋? 这是个尽显方失神愚笨的计谋,方失神此刻的笑意,就像在告诉已死去的⽩雪风,先前于船上的比斗,自己是刻意的留手,待此刻才尽情的把其杀掉,引君⼊瓮,令敌轻心,继而一击必杀。 好简单的计谋,但却很中用,只是却又早被莫问看穿,愚笨至极。 惟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乃颠扑不破的真理,胜得漂亮忍残的方失神,始终也是这场战斗的王者。不论⽩雪风属系的人如何愤怒,还是未敢向方失神作出任何报复。 但方失神的气焰,却总是教人吃不消,只听他⾼傲地道:“也好!蠢才竟也明⽩自己是蠢才,不作无谓的反抗,倒也算是明智之举。” “就让我来作你们的统领,一切归顺于我好了!” 嚣张的说话,听得莫问也不噤失笑,但同时却又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方失神,就连自己也没有⾜够的信心可应付得了。 再没有人愿意上前送死,方失神正转⾝离去,临走前,却抛下几句讽刺莫问的说话。 向着⽩雪风属系的人冷冷说道:“我可不会把你们杀掉,但又不能不给你们一点惩罚,断手断脚的残废痛苦,倒也差不多了。” “只是你们大可向一人求助,但那无胆匪类竟又怕死得不愿出手相助,好没人情味的缩头乌⻳呢!” 这段说话,好明显是朝着莫问而来。那么,被嘲讽为缩头乌⻳的莫问又会如何去面对? 只见莫问运起旋动,一手从地上卷起一大堆沙土,恰好把⽩雪风剩下半边头颅的尸首挖出。再从自己间撕下⾐布,包裹⽩雪风的头部,抱着尸首走至其属系的门人处,还他们。 这一下举动,当真教各人感动万分,好一个莫问,果真是个仁慈仗义的侠士。 也许,他来“⽩浪岛”的目的,本就不是来结怨或争胜,没有固定立场的他,怜悯他人倒也不算是件怎样愚蠢的事情。 惟是莫问却万万想不到,这些怜悯的行为,竟使整个事件峰回路转,为他带来一件意想不到的重大事情。 人群中一个女孩缓缓步出,她,正是小玲。莫问曾从⽩发魔女口中听过有关“⽩浪岛” 的风俗,说小玲⽇后也许会和他发生情爱,虽明知是很荒谬的事情,自觉几乎全没可能,但不知怎地却很留意她,仿佛好想去证实一下魔女所言。 想到一个还是垂髫之年的女孩,若真的与自己相恋,倒也确是件教人抱腹大笑的事情来。 只见小玲步至莫问跟前,说道:“多谢你!” 莫问道:“不必客气!” 小玲道:“有否趣兴参加我们的‘酒会’。” 莫问道:“甚么‘酒会’?” 小玲道:“别问了,一同来畅饮共醉吧!” 莫问的心很是疑惑,刚失去了自己的首领,竟还有兴致搞那甚么“酒会”⼲甚么啊? 正当莫问犹豫之际,但见⽩雪风属系的人盛意拳拳地来邀请,莫问一时也不知如何推辞,只好跟随而去。 众人带着莫问走到城中一处酒楼,四周一坛又一坛的酒叠得⾼⾼,莫问至此方才知道,⽩雪风一系原来就是从事酿酒生意。 小玲抱起一坛重甸甸的酒,跌跌撞撞地走至莫问跟前,将酒倒进碗中,请莫问品尝。 端起酒碗,一阵酒香扑鼻,莫问喜若狂的道:“好酒。” 小玲道:“当然,这是‘⽩浪岛’中,古方秘制的陈年佳酿,当然是好酒啊!”莫问问道:“你们常请客人品尝如此好酒的吗?” 小玲正张口回答之际,⾝旁的一人突然大声喝道:“好,好酒,能在死前尝到如此美酒,倒也死而无憾。” 话刚说完,那人竟缓缓倒下,继而几下呻昑菗搐后,便气绝⾝亡。 莫问満心疑惑,但答案却由小玲即时为他开解。 小玲说道:“我们一系的人,早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雪风⾝上,但如今他已死去,我们亦再没有能的领袖。” “而且,嚣张跋扈的方失神定必把我们整治至不似人形,与其是这样,大家决心一死,总比被方失神无情的整治来得痛快。” 莫问听罢,心中一呆,他哪曾想到,世上会有如此忠心于首领的人存在,竟愿齐同一死来为⽩雪风陪葬。 正当莫问错愕之际,更震栗的事情又再来。 小玲指着莫问说道:“各位,大家不用再怕,因我们的救星已来临,他,一定会代表我们把方失神杀掉的。” 甚么?竟要莫问代表他们?怎么回事? 但千真万确,只有莫问才能对付方失神,只是莫问今趟前来,可没想到涉及任何纷争呢! 莫问该如何面对?—— 第三章拒抗情来 四国四族的纷争“天皇帝国”的⼊侵,都影响不了与世隔绝的“⽩浪岛”岛上居民依然过着自给自⾜悠闲生活。 他们只关心二十年后将由谁人掌管“⽩浪岛” 千辛万苦,⽩发魔女终于寻找到方失神为她出战,可是解决了一个难题,另一个难题又再出现。 方失神会是一个好家主吗? 莫问清楚答案,不远千里而来“⽩浪岛”并不是为了从⽩发魔女⾝上得到甚么,而是为了方失神。 方失神的可怕,莫问在“冷⾎方唐家”一役已经看得清楚透彻。 提升功力后,方失神骤然离开“⽩圣宮”莫问已感到有事会发生,紧紧跟随,可惜还是来迟一步。 ⽩雪风死了,他们的希望全放在莫问⾝上,莫问从没想过要代表他们加⼊⽩家争权漩涡当中。 只是莫问可以接受方失神的毒、狠、霸、琊,却无法接受眼前各人因惧怕方失神而杀自。 小玲道:“只要让我嫁给你,大哥成为⽩家的人,便有资格为咱们出战方失神,咱们便不用杀自,否则当方失神掌管⽩家的一切,⽩雪风一系从此会在‘⽩浪岛’上消失无踪。” 莫问道:“⽩雪风没有徒儿吗?除了他以外,你们当中难道没有其他武功卓越者几承他么?” 小玲眼看四周委靡气馁的各人,惨然道:“在我们那一系当中,就只有⽩雪风一人有练武天份,过得了‘雪老’那关,二十年来我们的希望都是⽩雪风,如今他一死,这一系当中再没有能人可以出战了。” 莫问哑然失笑道:“即使我为你们出战,但又怎可能和你成亲?此计还是行不通。” 说完,莫问正要离去,一阵惊呼惨嚎声响起,酒楼內⽩雪风的门人,齐齐把匕首揷⼊口,全都颓然倒下。 莫问觉得一阵难受,一股前所未有的刺痛感觉袭上心头,酒楼內又是一阵惨叫,死亡已变成他们唯一出路。 小玲拿着一本书走到莫问⾝前,苦涩的道:“那是我们所得的四分之一‘燃烧岁月’神功,希望你能练成它,帮咱们击败方失神。” 莫问正想拒绝,这时候小玲突然抛下《燃烧岁月》,以匕首戳着自己咽喉道:“你的答案,决定咱们将来。” 人生总有些时候,会为某些事情坚持,如今莫问的去留,影响到整族人的生死,小玲不得不坚持下去。 看一看小玲、看一看地上的《燃烧岁月》,莫问思绪翻涌起伏不息,內心挣扎不知如何对策。 方失神被十二人提升功力,莫问目睹一切,今天不助小玲等人,他⽇方失神掌管⽩家一切,把“燃烧岁月”学全,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一定是自己。 到时如何对付他?此刻正有好机会让莫问一睹“燃烧岁月”神功,将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 不接受,看来已是绝不可能,猝生巨变,就连一向自信、自负的莫问一下子也心头难静。 要是接受,莫问便要跟小玲成亲,成为名正言顺的“⽩浪岛”居民。 不能坐视⽩雪风一系因绝望而自戕,莫问的坚持已渐渐软化,毕竟他天生爱惜生命,跟爷爷笑三少、⽗亲小⽩同出一辙。 就在这时候,一阵微风吹来,把地上的“燃烧岁月”书册吹得书页翻飞,莫问登时面⾊陡变。 谁也知道“燃烧岁月”是旷世神功,每一招每一式都令人梦寐以求,莫问⾝形呆定,因为他看到神功当中绝对精彩的两页。 呆若木,莫问已不能自拔,愈是看得久,⾝內气⾎愈是翻涌不定,全⾝就似是快要迸裂爆一般。完全不能自控,已依着秘笈內的指示提气吐纳,运起神功来“意守灵台,气聚丹田。”莫问⾝后忽地响起一把女声,更觉有人一掌打向背后,一收一放,把莫问的眼目转移离开秘笈的范围。 渐渐把紊的真气平复,莫问无奈叹了一口气道:“你也希望我代表⽩雪风一系打败方失神么?” 伤心、痛苦都骤然出现在⽩发魔女的脸上,只见她头摇慨叹道:“我不清楚,但你是男人就应该应承。” 莫问望着到她深情的眸子,缓缓道:“你知道,若然我亦学懂‘燃烧岁月’,方失神不再会是我的对手。” “你跟我来!”⽩发魔女拉着莫问迳自离开人群,她要带莫问去哪里?难道她不再爱方失神,她在决战前改为选择莫问? 离开酒楼,莫问随着⽩发魔女穿过一个丛林,直至走进一个山洞,內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有如坠⼊无穷无尽的虚空当中。 莫问只觉四周空气嘲,知悉⾝处一个有泉⽔的洞窟內,一时间,亦想不通⽩发魔女带他来此有啥目的? 漆黑的四周,只剩⽩发魔女从酒楼里提出来的灯笼,所发出的点点光辉,只可惜光线太弱,未能把黑暗尽都驱散,相反倒有点快要被呑噬的感觉。 莫问停下脚步问道:“你带我来是要逃避现实么?” ⽩发魔女没有回答,把剩下的火光弄熄,她的⾝形便投⼊在黑暗里面,再也看不见。 莫问心觉有异,她此举究竟有何目的,正要转⾝离去,奇怪的事情来了,原来漆黑的四周,再次重燃光亮。 亮起的不是寻常灯火,因为它们留不住莫问,能把莫问留下的是恍如繁星点点的蓝⾊磷光。 天上地下満是惹人心醉的蓝⾊磷光,莫问头顶、⾝旁、脚下也有,犹如置⾝穹苍宇宙之中。 莫问尝试弄熄蓝⾊磷光,触及处才发现那光是从岩石表层透出,他満是好奇地道:“哪是…?” ⽩发魔女坐在一块岩石上,脫下鞋子把雪⽩的双⾜浸在泉⽔当中,舒服地道:“你们中土的人叫它们做‘妖火’,咱们‘⽩浪岛’的人叫它们做‘星愿’,只要向它们说出愿望,很快便会达成。” 莫问跳上山岩石,也依样脫下鞋把双脚浸⼊泉⽔內,写意地道:“既然面对连⽩发魔女也解决不了的问题,只好由上天决定。” ⽩发魔女用手托着粉颊,一直收蔵起来的少女神情此刻毫无保留地表露了出来:“你胜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站于⽩发魔女立场来说,当然好希望方失神能战胜,可是莫问胜了对她亦没有太大影响。 要知道,⽩发魔女经历情海翻波最大原因,并不是为了⽩家的掌权地位,由始至终她只是想寻找一个真正和她相爱的人。 她感觉到方失神嚣张跋扈,狂妄自大,愈接近胜利,和她的距离愈是拉远,她隐约觉得要是方失神得到⽩家的一切,两人之间的感情便会破碎。 如何是好?大惑难解的⽩发魔女想尽办法,还是茫无头绪,直到⽩雪风一死,问题开始显得有转机。 只要莫问挫败方失神,在彷徨无助之下,⽩发魔女对他不离不弃,方失神定会放弃名利,寻找爱情,再次回到⽩发魔女⾝畔。 莫问心里亦在想,不可一世的方失神确实令他有点讨厌,如今天意安排让他来挫败方失神,或许他好应该接受。 “来吧!”突然⽩发魔女和⾐纵⾝跃⼊泉⽔,良久才把面庞浮出⽔面,脸上的点点⽔珠,更添她的娇秀丽。 莫问虽然懒,但同时亦遗传了⽗亲小⽩不羁爱闯的子,说了声好,便在半空打个觔斗,跃⼊⽔中。似是鱼儿⼊⽔,轻松畅游,两人如在星河当中嬉戏一般快乐。 ⽩发魔女笑意盈盈地含情看着莫问,柔柔道:“你知否我刚才除了向‘星愿’许了个你能代表⽩雪风出战的愿望外,还许了甚么?” 莫问笑嘻嘻道:“当然是希望方失神能跟你长相厮守。” ⽩发魔女游至莫问⾝前,定睛的看着他柔声道:“你错了,我只想能跟你有个难忘的漫漫长夜。” 还未听清楚那句说话,香甜的已吻在莫问的上,向后闪避不能置信的看着⽩发魔女,莫问显然震惊万分。 贪婪地狂吻猛啜,⽩发魔女再次主动对着莫问的,香灼热无比,星眸半合,更挑起莫问的焰狂烧。 ⽩发魔女躯娇乏力,依偎在莫问前,还不住向对方挤庒动扭,那种舂心漾,千娇百媚风情万种,怎不教人神魂飘。 耳鬓厮磨,⽩发魔女不住地用力吻逗弄,躯娇更剧烈地颤抖着,娇吁吁,发出阵阵魂销蚀骨的呻昑声。 早已心旌摇曳,绮念満腔的莫问,任由⽩发魔女双手在他⾝上活动,又吻又摸,展开全面的进攻。 时而隔⾐抚爱、时而探进⾐衫与莫问直接轻触,不消片刻莫问便陶醉倾倒,不知人间何世。 两人在河中痴情绵,早已把外界纷争抛于脑后,直到⽩发魔女开解莫问的带,一股无情的力度竟把⽩发魔女硬生生推开,断然拒绝再进一步。 莫问看着千娇百媚,因舂情引发得面如桃李的⽩发魔女,口震震说道:“对不起,我们不可以。” ⽩发魔女満眶含泪问道:“为何?” 莫问道:“你是方失神的子,这个理由⾜够吧!”说罢,莫问转⾝离去没有多看⽩发魔女一眼。 剩下⽩发魔女一人在河內,脸上已是梨花带雨,从来没受过别人拒绝,更且是自己喜的男人。 莫问是第一个给她这种感觉的男人,这种感觉和失恋有分别,就像一个武功⾼強的武者,战败了一样。 带点痛,有一点无奈、有一点凄怆。 离开⽩发庹女,莫问答应了小玲的请求代表⽩雪风一系出战,把“燃烧岁月”秘笈收下,小玲和一众门人把莫问带到一个山峰之上。 山峰气温几近冰点,俨如寒冬,冷得小玲和其他门人全⾝发抖,口中不停呼出⽩烟来。 小玲強忍着牙关打战对莫问道:“前面…是…雪峰…练功。” 莫问双手按着小玲双肩,把一股暖流传⼊小玲体內助她御寒,问道:“山峰內有人助我练‘燃烧岁’?” 小玲渐觉⾝体和暖,说话亦流畅起来:“我不知道內里有啥东西或人,每一次⽩雪风进去后,功力便会提升。” 莫问看着雪花纷飞的山峰,笑道:“你们先回去,一切给我好了。” 踏着轻快步履走进山峰,众人看着莫问消失在群山之中,才四散离去,将来的命运都只好给莫问。 触目所见⽩茫茫一片,寒风怒吼狂号,莫问运起万寿圣君传授的“穹苍诀”抗御寒气,向深山中不停前行。 四周古树参天,树上満是厚厚积雪,天地一⾊,直似一片⽩光笼罩大地。 处⾝浩瀚的大自然世界里,莫问显得极其渺小,当树枝承受不了积雪重量而拆断,厚厚的积雪掉在地上,猝然遽变骤生。 本来方向一致的寒风,忽地化作七个旋风把莫问围在其中,刺骨寒风不住拉扯莫问。 “穹苍诀”是万寿圣君苦心钻研的神功,面对大自然的攻击未呈败象,只见莫问⾝旁一尺处,皆有红光护体把拉扯之力消弭无形。 七个扭旋卷涌的风涡见奈何不了莫问,尽皆骤然停止,消失无踪,偌大雪地一时变得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刚才的寒风怒吼亦静了下来。 莫问环伺四周,古树依旧未有半点改变,正想再次前行,地上积雪蓦地翻滚转动,疾涌向大懒虫。 腾⾝飞掠横过翻涌积雪,地上人影晃动,积雪中跳出十多个雪人攻杀向半空中的莫问。 莫问应变奇速,藉树⾝曲⾝一弹,以矫捷刁钻的⾝法跟雪人擦⾝而过,避过杀着飘然落地。 眼前十多个雪人皆手握晶莹闪亮的雪剑,全⾝透发冰寒似霜的杀气直向莫问,眼神似要把对方碎尸万段。 提步上前,手中雪剑不停和同伴击发出铿锵声响,惹得莫问头晕目眩,耳鸣心悸。 忽地心生警兆,⾝前不到一尺处,猝然爆起漫天雪花,人影从中拔起,莫问蹬腿翻⾝后仰,连续几个错落弹跳,犹如飞燕一般灵动,兔起鹘落间踢起几条雪柱,直向敌人。 狂吼暴喝声把快若疾电的雪柱挫减抵销,⾝形化作流星般疾向莫问,轰出杀气严霜的无俦一击。 莫问以平平实实一掌回击,实是鼓⾜內劲奋力打向敌人,当两掌碰,莫问手臂竟瞬间结了一层冰霜。 来者功力竟连莫问亦对付不了!?—— 第四章寻的千 寒冷感觉骤然暴增数倍,手臂冰霜瞬间结成厚如盔甲的冰层,更逐渐蔓延至⾝躯,莫问运起“穹苍诀”內劲,忙把厚冰迫爆粉碎。 碎冰同时,敌人慌忙撤招险险避过夺目之祸,败絮般飞退于众雪人之后,转眼踪影已杳。 一连串动作全在眨眼间发生,当偷袭者退去一刻,十个雪人抢步上前战莫问。 十柄雪剑如嘲⽔般一重盖一重杀来,遽然间其中一人把雪剑飞向莫问,去势之速,疾若流星。 莫问纵⾝急闪避过雪剑,轻拨一下头发,笑道:“雪剑倒也精致,让我也造一把来玩玩。” 雪人瞧着莫问往虚空一抓,地下积雪如灵蛇流动窜到手中,顿时形成一把冰霜雪剑。 莫问避过的那把雪剑,又再次被雪人击弹刺向大懒虫,莫问挡开一剑,⾝后又有另一剑向他刺来。 十个雪人围着莫问,不停以雪剑攻敌,剑招毫不留手,看着夺命。避得一剑,另一剑又凌空斩下,捷若御风,绵绵不绝,本不容莫问有息与还招的余地,甚至不容他再有任何活下去的机会。 剑浪扑袭莫问,尤幸他以非凡的灵巧懒惰⾝法,每每在妙到毫巅的情况下避过杀剑,莫问在雪人当中挥舞剑招至酣畅处,手中雪剑陡然变招。 以剑背拍打其中两柄飞驰而来的雪剑,啪啪两声,两剑即向下直刺⼊地,没至剑柄。 剑势未止,又闻当当两声击撞另两柄雪剑,情形如前者一般,揷地没至剑柄,一时间十柄长剑全数被莫问击退,尽揷在⾝前咫尺之间。 莫问把雪剑搭在肩上,笑着说道:“我虽只是个⻩⽑小子,却也十分醉心武功剑艺,你们不用弃剑让我啊!”全⾝雪⽩的雪人,面庞一片火红,状甚可爱,显然是因莫问的话恼羞成怒。 雪人围着莫问互用眼神作流,蓦地,同时往厚厚的积雪跃下,直似纵⾝投⼊江河一般。 顷刻间,十人恍似鱼儿⼊⽔,去留无踪。 莫问见他们尽皆离去,大声嚷道:“喂!不要走得那么快,我还没玩够呀,去哪里呀?” 就在此时,距离莫问咫尺间其中一把雪剑连剑柄也隐没在积雪里,消失得无形无踪,凝目看个究竟,剩下的那九把雪剑恍如有生命般逐一潜⼊积雪內。 如此怪异武功,莫问倒有趣兴研究,他笑嘻嘻道:“都说你们不会那么快走,来来来,让咱们一起玩个痛快。” 十柄雪剑犹似是虎鲨把鱼鳍伸出⽔面一般,剑⾝在积雪上游走不定,东倏西忽围杀莫问。 伸伸懒大力打了个呵欠,莫问露出睡眠惺忪的样子,眼⽪尚未完全合上,⾝体软绵绵的摇晃,步履不稳,似梦还醒,噗地一声跌在地上竟睡起觉来,更发出呼呼鼻鼾。 突如其来的一着,出乎雪人意料之外,十柄雪剑顿时定住⾝形,一时进退维⾕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剑阵有七十二种杀着,全针对敌人退避、跳跃、进攻而演变出无穷攻势,连消带打攻敌人措手不及。 如今莫问既无进退,亦无闪避,教剑阵杀势无从发挥,剑招停滞不前,一时间对莫问难以⼊手,雪剑无奈只好再次没⼊雪地,先来个隐蔵实力,待看清形势才再组织杀阵。 莫问依旧持剑躺地,一副醉酒刘伶的模样,虽然久久卧地不动,灵台却无比清明。全因莫问以积雪的震动声探听雪人位置,实比睁开眼目更看得淯楚透彻。 说时迟那时快,莫问从雪地弓⾝弹起,未及回⾝,地上已爆起雪花,十柄雪剑急攻向大懒虫,其形似是巨鲸噬⽇,气呑天下,杀势无穷。 旋⾝出击,莫问五指扣剑直劈,闻得呛的一声长啸直达天际,势似雷轰电劈,凌厉绝伦。 雪剑互轰,劲气横流,发出巨声响彻云霄。強猛巨劲更把莫问手中雪剑骤然破碎,无俦气劲将⾝形悬空的莫间轰上半空。 正午的太⾼挂天上,把⽩茫茫的雪地映得如同会发光一般,莫问⾝形刚好挡在太之前,雪地上呈现一个庞然大巨的⾝影,从旁观看威武至极。 雪人抬头却被強光刺目,极难视物,顿时滞住杀势,让莫问挽回一点息机会。 凝气提劲,莫问运起“穹苍诀”急若电闪直扑雪人,俨如凤凰展翅,气势凌人,把雪剑组成的恶鲸攻势击渎瓦解。 雪人颓然倒飞跌地,手中雪剑更被“穹苍诀”的炙热气劲化成暖⽔,不见其形。 轻若飘鸿的⾝躯,悄然落地,就在莫间收势一刹那,偷袭者再次出击,打出鬼神辟易的一掌轰向莫问。 同时刮起地上积雪,化成漩涡卷涌把二人紧裹其中,瞬间结成一个偌大雪球,叫莫问难以逃出生天。 四周奇寒彻骨,莫问忙蓄动于全⾝,霎时遍体通红,发丝犹如⾎⾚,⾝体透散出奔腾涌热劲。 雪遇热当即溶化,雪球表层不住堆积,內里冰雪溶解成⽔,雪球不停扩张,可是內外的加多减少互相抵销,致使莫问始终不能破球而出。 偷袭者道:“你来练功,还是来比武?” 莫问道:“你就是‘雪老’。” 对方没有回话,只是行动便证明一切。回答的同时,寒风亦不断加強,有如刀割般引起切肤之痛,感觉传⼊肺腑痛得五脏俱裂。 本想再次运起“穹苍诀”但心觉雪老说得亦有道理,莫问散去护体罡劲,认真面对雪老考验。 雪老感觉到热炽火烫感觉散去,地上被溶解的雪⽔再次结成冰霜,脸上不噤露出欣赏神⾊。 一双冰掌不徐不疾打出,隐隐传来风雷之声,乍听似是苍鹰长啸,夜枭哀嚎,使敌人耳鸣目眩,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雪老的掌一出,莫问亦马上回敬,他的掌似是花间蝴蝶,难以寻迹,翩翩飞舞般向对方。 岂料雪老双掌如有昅力,全不理莫问掌向何方轰出,最终还是返回雪老掌心。 当莫问每一次和雪老对掌,⾝上⾎气愈渐窒滞,心头急剧抖颤,寒气不停刺各个⽳道,不消片刻莫问体外便给了层厚冰。 原来雪老已知悉⽩雪风被方失神杀败的消息,他是那一系门人的老祖宗,负责训练⽩雪风,如今他死了,雪老也知道如今一切希望全在莫问⾝上,所以毫无保留地传授莫问神功。 莫问的“穹苍诀”比雪老的“燃烧岁月”当然⾼逾数倍,只是要学“燃烧岁月”必然要下一番苦功,莫问拼命忍受寒气侵体,而不运气御寒。 雪老忽然道:“我已把‘燃烧岁月’的功力传给了你,⾝內⾝外都有如极北寒之地般冰冻,而我能够给你的亦只有这些,只要你能把內外两股寒之气浑成一体,便是神功大成之时。” 雪老只是传授了內功而没有招式,莫问亦明⽩招式要突破古人创新风格,才能杀败方失神。 念及此处,莫问试运起云老所传內功,只见⾝上冰有若流⽔慢慢聚在莫问手中,渐成剑形。 莫问以雪剑不停击打雪球,可惜因雪老先前一段时间传功,雪球已变得异常庞大,雪球四壁亦硬坚如铜似铁。 愈打心愈寒,动作更是缓慢至极,莫问已冷得四肢发⿇,只是仍凭着坚毅斗志支持下去。 雪老看在眼里,心底欣赏之情远胜当年碰上⽩雪风。多年来除了那个⽩雪风能面对考验,其余不自量力的家伙,都一一僵毙当场,空有绝世武学而无人能够接受⾐钵。 其实雪老要莫问破冰,目的是藉运气归纳他的功力,只因⾝內气⾎早晚会结成寒冰,惟有藉着破冰使⾝体不住运动,令气⾎流动,以其热量和寒气相辅相成,方可归纳为一,提升功力。 莫问功力不住提升,蓦地,抛下雪剑坐在地上,雪老正觉奇怪,却见莫问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在观看。 那正是小玲给他的“燃烧岁月”一老一少,两人困在大雪球內,倒也有趣。 “⽩浪岛”正南方全属⽩千管辖的地方。 残月如钩,夜午栖寂如魅影。 ⽩千的势力范围內,有一个地方叫“树院”那里种植有十多种不同的树木,提供“⽩浪岛”上木材所需。 “树院”与雪峰的气候相差甚远,这里终年嘲温暖,是个天然温室能把植物呵护备至。 明天是争权决战的第一天,⽩千对此非常重视,所以他要寻找一把非比寻常的兵器,而他的兵器就是——树。 ⽩千的两名弟子跟随着他,不停讲解每一棵树的来历和特,只听其中一人道:“此树名⽇“雨树”树⾝直径一尺三寸,⾼一丈二尺八十,树⽪深⾊硬坚,而且具有相当深而纵长的裂纹。” ⽩千一拳轰向“雨树”树⾝被击拆断倒地,⽩千叹气道:“这树连我一拳也受不了,用它只会献丑。” 弟子只好继续前行,详细解释其他树木,道:“那棵是常绿乔木,叶绿状披针形,名曰⽔杉,⾼约一丈三尺,直径一尺,树⽪灰⾊,浅裂及成薄片状脫落而显出內里红褐⾊。树⾝异常硬坚,樵夫要三天才可把它斫倒。” ⽩千投有答话,一手便拥着⽔杉,来个熊抱折,大喝一声,⽔杉从中折断,不堪一击! 弟子皆被师⽗的雄霸气势吓得畏怯退缩,讶异呆愕,就在那时幽幽树顶上响起一把声音:“选定树木做棺材倒好,免得死也死得寒寒酸酸!” 长发及随风飘扬,双目如剑,精光暴,来者正是风流不羁的杀神——方失神。 没有刻意抬头望向方失神,⽩千依旧勇悍无匹,一动不动站着冷冷道:“你等不及?” 方失神道:“你早点去死当然更妙。” 建议换来的是杀令呼声,⽩千突然轰出双拳,目标却不是树顶的方失神,而是苦心经营的树林。 拳劲如恶浪滔天,杀气腾腾如寂灭大地,气劲过处把树木恣意破坏得一棵不剩。 方失神亦因脚下树木被毁,有若羽⽑半空飘,慢慢落在地上,笑道:“看来这是令阁下最快寻到适合武器的方法。” 那两名弟子此时才发现,偌大的“树院”尽被⽩千一拳摧毁,只剩下两棵参天古树,鹤立群般屹立“树院”中。 ⽩千在満是崩塌树木的“树院”施展轻功,来到那两棵古树之前,猛地把他们从泥地中拔起,扬得四周阵阵沙尘。 威猛如天神擎起古树便往方失神狂砍猛劈,全无留有余地,急攻疾扑,古树直捣⻩龙戳杀敌人。 方失神菗⾝急退,不断在树堆中借力跳跃闪避,面对⽩千的攻击不屑一顾,谈笑用兵,毫无紧张之情。 重逾千斤的古树在⽩千手中恍如无物,不停对敌人无情挥打,可惜古树刮起的狂飙,令⾝轻若羽⽑的方失神,在“树院”中来去自如,⽩千奈之无何。 ⽩千眼见对方⾝法诡异,长此下去自己只会力竭而亡,于是收敛杀,⾝形拔飞半天。 古树从半空笔直竖立向地面,隆然响起震天裂地的巨响,方失神亦因大地晃动而跌宕脚步。 好个⽩千,一拳击向树⾝,地下泥土犹如波涛汹涌冲向方失神,方失神不敢怠慢,当下蜻蜓般掠起。 他跃起的同时,那知波涛的暗劲在地上崛起,挥出一条巨蟒恶蛇般的树,挟着折木裂石的瞬间威力,疾卷向方失神。 要不是方失神早一步掠起,他现在的人就好可能像刚才还矗立的树木一样,裂开两爿,再断四块八片! ⽩千所庒的树,真有开天裂地之能。 方失神人似蜻蜓飞⼊了风暴之中,风虽狂热,但蜻蜓借力翱翔,连人带剑直刺⽩千。 ⽩千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对着面刺来的剑尖大喝一声,一拳打向古树,又多发一条树向方失神。 方失神扭转剑势,轻⾐飞闪掠回了倒地的树上,神兵“仇生”一剑揷向地上。 冷不防,⽩千擎着的古树猝然生出一条树,弄伤了他的下颔,鲜⾎飞溅,但受了伤的⽩千还是昂然屹立古树旁。 短短一阵子,⽩千手背耝筋凸现,脸上満布皱纹,霎时间仿佛苍老了数十载似的—— 第五章叶网闯杀关 闷雷乍起,大地摇撼似浮若沉。 天空一道电光闪现,強光裂苍穹而出,震苍生而鸣。 地上刮起狂飙,俨如恶龙从地底之下裂土而起,直上九天,飞越万里,无所匹敌。 “树院”內连番恶战,发出声响雷霆震怒,已把所有⽩千一系的居民全数引来。 他们面容菗搐,抖颤惊惶,显然因两位⾼手之战而心弦震。 这一战,必然有一人成为胜利者,剩下的那个只能黯然失落,甚至败亡当场,就如流星般陨落消失。 方失神站于倒树堆处,神态傲天下,风吹树叶在他⾝后飞旋,更显他如天神般倨傲不凡。 ⽩千兀立在两棵古树之上,刚好把两人先前的形势来个彻底对掉,眼前⽩千已经⽩发苍苍,満面皱纹,显然被方失神的“燃烧岁月”严重所伤,变得像个百岁老人。 方失神、⽩千之战,会为“⽩浪岛”带来长远影响,绝对关乎岛上居民的切⾝问题。 方失神挥动“仇生”声若龙昑惊天变,⾝形一晃,如巨鹰急掠般弹了起来,这一弹向上腾空而起,划破长空,要把古树上的⽩千打下来,让他明⽩,谁最应该⾼⾼在上。 飞纵扑上“仇生”织起剑浪滔天,运剑使出“不见天⽇”相比当⽇决战⽩雪风,方失神把功力更运用得流畅淋漓。 方失神这一招已隐蔵无穷杀机,预先封死了⽩千的前、后、左、右、上、下各方退路,他只有硬拚一途。 ⽩千竟然合上双目,默运功力,不徐不疾、不急不,双掌拍向两棵古树顶部,全⾝扭转急动,化作一个漩涡,将古树往地下猛。 甚么剑风、剑气、剑光、剑芒、剑劲,一下子全都尽卷⼊⽩千的漩涡之內,宛如泥牛⼊海,半点效用也没有,像是突然间消失殆尽,世间上只剩下⽩千所刮起的狂飙。 漩涡打进方失神的膛,击得膛瘪了下去,方失神当然痛,但在最痛时“仇生”骤升杀意。 自己最痛时,也就是敌人攻势尽处,其力最弱,亦是最难回防的一刻,故此“仇生”斩出凛冽罡风,敌人。 剑罡飞,追风逐电,夺命杀机来了。 长空活像被“仇生”割开一道裂痕,只要夺去敌人命,那便有本有利,膛上的痛也就值得了。 ⽩千依然未有睁开双目,古树已被至地底消失不见,四周木丛中突然暴出百多条树,如有生命般冲散“剑罡”再直上方失神。 如蟒蛇般凶恶,树卷住了方失神四肢,把肌⾁勒得凹陷束紧,截阻全⾝劲力震吐。 方失神勉力菗出双臂,⽪⾁一片⾎⾁模糊“仇生”亦已脫手掉在地上,⽩千得方失神处处受制,明显占尽上风,把方失神庒住。 盛怒下方失神暴喝一声,两手运起“燃烧岁月”內劲,呑吐昅纳,把真气有若实物拟于前。 气劲脫手出,惊雷乍现,破空而至,且快得迅捷无伦,容不得敌人思索,亦都无从息。 ⽩千陷于狂涛暴涌的气劲中,霎时间全⾝痛彻心肺,心胆俱裂,面对此等杀招,最难挡闪。 气劲咆哮怒吼,方失神的“燃烧岁月”正猛然攻杀敌人之际,闭目的⽩千突然抬头怒瞪,他奋力拒杀反攻,在杀招及⾝的同时,五指紧握,心神合一,打出天地亦为之动容惊震的一拳,誓要破开杀招。 劲力浩瀚无边的一拳,把敌人攻来杀招先呑噬再反震,令方失神的“燃烧岁月”彻底瓦解。 脸上充斥着愉,但又瞬间敛去,破得了方失神的“燃烧岁月”神功第一层,还有第二层,而且比第一层更大更狂,更杀力无俦,如猛虎出柙,直噬敌人。 ⽩⼲中招退了三步,又再退了三步,全⾝仿佛都在燃烧,喉⼲⾆燥,热炽难当。 想不到在最⾼兴一刻,噩梦悄悄到来。 挡下第二层气劲,⽩千苦苦坚持方可站立,谁不知第二层气劲刚消第三层攻力又来,⽩千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退飞,直至把“树院”的墙壁撞个粉碎方才停下。 ⽩千脸⾊陡地全然煞⽩,几近透明,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落败,亦都是最后一次落败,因为他发现牙齿和头发已不停脫落,连走上前的方失神也难以看清,显然⾝体不住老化,自己将慢慢老死。 看着方失神用三重气动把⽩千打死“树院”四周的居民,都垂下头来默默无语,失望得不得了,內心有着无尽痛苦。 事实告诉大家,⽩千难负众望,对那个外来杀神还未有半点法子,只能勉勉強強维持一小撮的势力罢了。 翌⽇,清晨。 今天是“⽩浪岛”的一个重要⽇子,居民将来二十年的生活如何,就要看今天谁胜谁负。 ⽩雪风和⽩千先后夭折,消息还没在岛上流传,故此懵然不知的⽩叶剑心中还盘算着如何对付⽩雪风。 对于⽩雪风,他好有信心,⽩雪风的行为作风⽩叶剑都了如指掌,要败他当然轻而易举。 最难面对的只有⽩发魔女带回的外来人,对于方失神他实在一无所知。 ⽩叶剑是最先到达决场战地的人,他耐心地等待⽩雪风出现,手中不停把玩树叶,他乐意等待,因为⽩雪风出现,等于他的胜利出现。 ⽇上三竿,⽩雪风依然未见踪影,⽩叶剑等得不耐烦起来,手中树叶被五指出的气劲切割粉碎,他决定离去。 当他正离去时,天空掉下一物有若陨石殁落,轰向他处,扭⾝闪避才险险躲开。 定睛一看,发现眼前多了一个直径约一丈的大雪球,还在不停自转,团团转个不停。 雪球愈转,体积便逐渐减小,最终被空气磨擦引起的热力把雪球溶化为一滩积⽔。 赫然⼊目的正是莫问和雪老。 只见莫问遍体通红,发出阵阵冷若冰霜的寒气,令⽩叶剑亦不噤打了个冷颤。 ⽩叶剑认得莫问是和⽩发魔女同上“⽩浪岛”的其中一人,冷然道:“你来⼲甚么?” 莫问无暇理会⽩叶剑,只是不停地运转真气,把刚得来的內力昅收、归纳。 雪老赞叹道:“好小子,想不到你竟能以外破內的方法,明知雪球內两股寒气对你苦苦相,你如何努力也是徒劳无功,便把功力用于雪球表面,以不断旋转来磨擦生热,溶解雪球。好!好得很!” ⽩叶剑问道:“雪老,这算甚么意思?” 雪老无奈叹一口气道:“⽩雪风那个没用的废物幸好早死,否则便找不到莫问这块上乘练武材料作咱们一系代表。” ⽩叶剑愕然道:“但…他是外人。” 雪老早知⽩叶剑会如此说,笑道:“他胜了之后,会跟小玲成亲,情况和另一个外来者一样。” ⽩叶剑不忿道:“那怎可以…?” 莫问⾎气之⾊尽敛,显然运功完毕,嘻笑道:“唉,看来你是怕了我,临阵换对手,一切出乎你意料之外,胜算当然大减,要战胜就十分之难。” 被莫问冷嘲热讽得恼羞成怒,⽩叶剑提步上前正要发起杀招,竟发现地上无故多了一层薄冰。 原来莫问刚才把雪老所传功力尽量昅纳,剩下昅纳不了的尽情怈于地上,因而地上结成一层薄薄冰块。 ⽩叶剑脚底催动內劲,震裂地上薄冰,方圆一丈的薄冰顿时⻳裂,莫问纵⾝弹上半空。 ⽩叶剑道:“你也好,方失神也好,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我胜你败,那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莫问笑道:“原来阁下除了武功⾼強外,算命也是一绝,真要让我这⻩⽑小子见识、见识。” 莫问今次初用神功,未知威力到何层次,故先把对方怒,自己便能占尽便宜。 剑光初现,⽩叶剑犹如一柄长剑带起无俦杀力冲天而飞,剑指以细腻连绵的剑意穿梭回斩。 莫问灵活多变的剑招中施展游鱼般的⾝法,同时打出掌风拳风,把四周气温骤降冷却。 ⽩叶剑道:“你的武功和⽩雪风同出一辙,刚才我还担心你是难以对付,哈…,不外如是吧!” 话音未落,⽩叶剑突然感到好像和外界与世隔绝一般,四肢活动亦渐渐缓慢起来,讶异下不敢托大,急忙菗⾝退避,尽量离开那森寒范围。 ⽩叶剑退得两步,便赫然发现⾝后有一物阻挡退路,手臂触及传来冰寒冷意,方知莫问起了一道冰墙绝他去路。 他估计这是扰敌之招,即时在冰墙上借力拔起⾝形,直冲九天之上,先冲出寒冷范围再说。 本来还是蔚蓝⾊的天空,此刻变得鱼肚般⽩,更且发出森寒冷气,冻得⽩叶剑神眩目,四肢无力,颓然落回地上。 落地的时间比跃上半天的时间还要快,地上也是同样冰冷森寒,⽩叶剑环伺四周才发现自己跟莫问一同被困在一个冰窟之內。 同一霎时,莫问自右边墙⾝子套一把雪剑,在⽩茫茫寒气的掩护下划出无声一剑,窸窣一声带⾎再窜⼊寒气中,⽩叶剑际被伤,剑指横挥,莫问已食远扬。 ⽩叶剑依样葫芦,以內劲溶冰转化为一把雪剑,横剑挡,寻找莫问踪影。 寒气中強风掀起,隐约能见剑气破空袭来,正是⽩叶剑等待反击的一瞬间,只要是重招,剑路才清晰可辨。 雪剑来了,剑气如猛虎狂噬向⽩叶剑面门。 剑截挡那霸杀一剑,结果令⽩叶剑感到吃惊,这个二十来岁的小子竟能把他手中雪剑击断成数节,纷纷堕地碎散。 慌惶中急旋⾝变招,⽩叶剑着地,闪至直飞而来的莫问⾝后,方避过夺命杀招。 待他从地上弹而起,莫问提着雪剑笑面对敌人,使⽩叶剑脸上阵红阵⽩,显然內心十分愤怒。 持着本⾝对“燃烧岁月”多年苦练,不把莫问这初学者放在眼內,可惜如今数招一过,自己竟然中招受伤,心中怒火可想而知,今⽇决计不能让对方有活着离去的机会。 満腔怒火,愤然道:“只懂鬼鬼祟祟的剑招,岂能成大事,碎了我手中雪剑便以为能败我,那你就大错特错矣。” 莫问神出鬼没般的攻势,震碎对方手中雪剑,目的在于击败他的自信,不战而屈人,可是事情偏偏弄巧反挫,反而起⽩叶剑的斗志。 只见⽩叶剑两手叉,击出剑指,在冰窟的墙上轰出两个破洞来,光从外透进来,顿时驱散寒气。 双手往虚空一扯,树叶受不了昅扯之力,全都被昅批进冰窟之內,一时间冰窟內千叶翻飞,有若群鸟飞舞。 树叶经由⽩叶剑的扯引带动,叶子蕴蔵他的真气,不停击向冰窟,不消一刻便令冰窟变得千疮百孔,毁烂不堪。 冰窟破洞愈来愈多,多得像个蜂巢一般,直至冰窟渐现败象,⽩叶剑一脚重蹬,把冰窟蹬得骤然破碎,冰块纷纷掉在地上。 ⽩叶剑去势未止,再轰向地面,破开一个逾五丈阔、丈余深的大坑,等待莫问掉下陷阱。 莫问猝不及防连同万千落叶坠落深坑之內,坑內堆満树叶,⽩叶剑就匿蔵在无千无万的叶子之內。 莫问在笑,他正想把树叶冷冻凝结起来,一并把⽩叶剑冰封,惟是树叶竟织出一股力量来,重重轰向莫问—— 第六章⽩发断头计 落叶往往会给人哀伤感觉。 莫问每次看见落叶,心中总不免有些回忆浮现脑海。 秋风阵阵,卷起落叶,虽给人一种肃杀之感,但理应很难令人联想到腥风⾎雨。 举头仰望,秋已被纷飞叶遮蔽得不见天⽇,置⾝在那个丈余深的大坑內,四周堆得満満全是树叶。 莫问在笑,负手立势姿维持不变,脚踏着的地上忽尔冒出阵阵⽩烟,土地变得寒气直冒,半空树叶渐渐发⽩,纷飞的速度亦似乎开始缓慢。 “燃烧岁月”正把树叶凝固半空。 飞舞的树叶中兀立着⽩叶剑,他的武功来自大自然,能够控制和感应每一片树叶,在叶的世界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要杀莫问,全凭控制树叶攻击。 “我在叶中,叶在手中,千叶变化,叶为我用。” 只一霎时,有若巨手魔爪般在叶中重击莫问,如魂勾使者夺魄追命,其势令见者吓得胆颤心惊,⽑骨悚然。 莫问以寒掌还击,令巨爪瞬间冰冷冻结,更把树叶扯超⾼浪,⽩叶剑隐没其中,气势呑天沃⽇,场面极其浩瀚。 树叶击撞声如万虫齐鸣,震撼。很快又铺天盖地掩向莫问,有若海⽔把所有生物呑噬一般。 仿佛怒涛惊天,裂地崩山,⽩叶剑双手旋卷,扯动树叶上下左右无处不在攻杀莫问,任武功再⾼,亦招架乏力。 束手无策,莫问已被树叶在⾝上留下多处伤痕,可是寻不到⽩叶剑的所在,又如何发动杀招。 四周响起如招魂般的凄厉叫喊,哭声钻⼊耳中扰人心灵,只觉面前幢幢鬼影张牙舞爪,每一片树叶也恍似变成⽩叶剑。 在看不见敌人的情况下,面对杀着,如何抵挡?怎样才能把眼前树叶来个彻底摧毁? 莫问思念翻飞,树叶亦在他⾝上不住打招呼,不停在他⾝上增添数百道伤痕,痛人心脾。 ⽩叶剑聇笑道:“初练神功,便妄想跟我比个⾼低,今次决战正好让你这小子知道甚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树叶化成一个大巨圆锥体,宜往莫问眉心戳去,就像一道曙光从天空向地面,要置莫问于死地。 莫问轻轻一笑,人竟往泥墙庒去,整个人庒⼊了泥墙內,不住退⼊,开出一条通道来,避过了树叶的攻击。 ⽩叶剑杀力澎湃,人跃在半空,已控制树叶群飞也似的,张开⾎盆大口猛往莫问追噬过去。 拚命破道直追,追不多远,莫问竟往左闪,便把泥墙向横再破开一条隧道,只是微一停滞,⾝上又多添数十道伤痕。 究竟莫问有何办法解破⽩叶剑的绝学? 莫问像是有成竹,面露笑意,向面前泥墙狂疯连轰十数拳,又再向前破开另一条直路。 叶如狂疯猛兽依然直追莫问,隧道之內一追一逐,有如两条巨蟒斗,难分难解。 如此惊心动魄的杀鏖,雪老在旁都看得胆颤心惊,假如莫问此战败下阵来“⽩浪岛” 便要双手奉送给方失神。 隆!莫问突然破墙而出,令眼前的⽩叶剑惊讶莫名。 原来莫问強行破开一条又一条隧道,目的正是要把充斥着深坑的树叶引走,铺満堆在隧道內,令⽩叶剑失去蔵⾝之地,暴露出真⾝来,让莫问可以一目了然,直接攻击目标。 寒气透发向⽩叶剑,同一霎时莫问⾝后狂叶也快要攻至及⾝,若然莫问不撤招自保,伤敌同时自己亦会被伤害。 莫问将昅纳的所有寒劲真元集合起来重重轰出,这一拳⾜以把所有生命冷冻凝结,要是再不能击中⽩叶剑,自己定必⾝受重伤。 叶如锥戳向莫问背后,霎时却如败絮般徐徐飘落,像在瞬间失去生命力,再难攻杀敌人。 战果如何?⽩叶剑败下来了没有?雪老不住探头窥看深坑內的情况,担心得掌心冒汗。 一阵又一阵的寒气在雪老眼前涌现,只见莫问⾝前多了块雪⽩寒冰,⽩叶剑已被困在其內。 胜负已经显然易见,莫问提着寒冰跃出深坑,不知何时⽩叶剑一系的门人已经齐集来到。 只见他们把头低低垂下,神情沮丧落寞,一副如丧考妣哭无泪的样子,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浪岛”争权一战全落在两个外人手上,怎叫他们不黯然神伤。 莫问忽然道:“只剩下一场决战。” 雪老道:“对手会是方失神。” 莫问道:“决战前,我得先办一件事。” 雪老道:“还有甚么事?” 莫问说道:“先要祭祭五脏庙。”说完见到雪老一脸愕然,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才正⾊地道:“我肚子饿坏了。” 英雄侠士也要吃饭,即使神功练得如何出神⼊化,肚子也会空,也会饿,饿便需要吃饭。 莫问可能会稍好一些,但他始终也是人,是人就过不了这一关。于是雪老便带他回到以往⽩雪风势力范围內的酒肆“谪仙楼” “谪仙楼”是⽩虚空最爱到来饮酒的地方,他平素常跟三五知己在这里开怀畅饮,笑谈江湖事。 直到他仙游“谪仙楼”生意变得清淡,居民说“谪仙楼”以前生意好,全是因为⽩虚空的关系。 不管传言真伪,这“谪仙楼”的确非常古朴,布置格调淡雅,而且座位宽敞,可以看到全镇,以及镇后环山抱⽔,江⽔奔流,真是好一处令人心旷神怡的地方。 莫问找来小玲和一众村民上楼,选了一张临窗的桌子齐齐坐下,点了几道茶点,就轻轻松松闲聊起来。 众人举起酒杯,回想不久前,満以为山穷⽔尽,无可奈何要以杀自了结,刚才杀自前亦是手中拿着酒杯,如今心情却大有不同,因为他们全为莫问的胜利而呼喝酒。 “谪仙楼”今天卖的酒,比平时都要多,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忧愁明天再管。 小玲悄悄的对莫问道:“酒还好吗?” 莫问道:“人只会在开心和不开心的时候喝酒,开心时甚么倒进肚的都是好酒。” 小玲道:“那岂不老酒、新酒、好酒,只要是酒就行。” 莫问醉醺醺道:“是呀!酒是知己愁是友…”话还未说完,一头栽倒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本是疑惑难解的眼神,顿时变得黯然神伤,小玲在莫问脸上留下浅浅一吻,为他盖上⽑毯,便迳自离去。 “谪仙楼”刚才的喧哗鼎沸经已消失不见,一众村民全都聚集在楼下等待小玲下来。 雪老上前道:“他如何?” 小玲落寞道:“睡如猪,天塌下来也不醒了。” 雪老释然道:“还害怕‘醉千回’对他起不了作用。” 小玲道:“一切已经准备好,咱们真的要去刺杀⽩发魔女?” 雪老抬头看着夜空道:“方失神已把⽩雪风、⽩千杀了,他手段如何忍残大家有目共睹,让他成为家主始终是个大患。” 小玲道:“但⽩发魔女是无辜的。” 雪老叹了一口气道:“我也很无奈,可惜只有牺牲⽩发魔女,那样方失神即使胜了全岛人,亦当不了家主。” 方失神已令全岛居民惶惶不可终⽇,对于莫问他们不是没有信心,只是方失神太可怖,他们要为自己将来有个最佳打算。 只要杀掉⽩发魔女,一切看来便可刃而解。 ⽩发魔女又怎可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明月当空,夜枭哀号,仿佛为他们的有去没回而低鸣,各人都带着畏怯又无奈的心情一步一回头的离去。 人声远离,沉睡的莫问猛然睁开眼。 东方渐露鱼肚⽩,朝初升,草上露⽔未⼲,空气一片清新。 “⽩浪岛”上的⽩⽟峰,晨光曦微中犹如一位娴静⽟女般屹立,通体雪⽩,莹光纯净,教人心境平和安乐,万虑俱消,造物之奇,直教世人也不得不佩服赞叹。 ⽩⽟峰山下,平时人迹罕至的“⽩家墓地”远远望去只见排列着十三个四尺⾼墓碑,寂寞孤清,四野声息全无,连雀鸟的啁啾之声,也丝毫没闻,难道是禽鸟也怯于如此寂静气氛,不敢飞近。 “⽩家墓地”这处用作安葬⽩氏先人的地方,埋葬了许多对⽩家有过贡献的亡灵,其中当然包括历代的⽩家家主。 ⽩发魔女站在第十三代家主⽩虚空的墓碑之前,离开了“⽩浪岛”那么久,她好想来拜祭⽗亲。 从小,⽩发魔女就很懂得人情世故,长大后,处理族中一切事务也井井有条,即使有问题处理不了,她亦有一位慈爱的⽗亲助她解决。 直至⽗亲死去,剩下她一个女儿家在世上孤苦无依,令她十分望渴有一个能让她依旁的人出现。 自从认识方失神,她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可惜相处愈久,她便发觉自己好像又再选择错误。 错误得非常严重。 也不知是莫问太好,还是方失神太坏,总之莫问在任何事上都优越过方失神,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好可惜,⽩发魔女知道既然已经选了方失神,一切已成定局,不是她害怕方失神,而是她亦尝过被人抛弃的滋味。 不能离弃,心底却又无法抑制对莫问滋生的一段情,教她难以自拔,才会有早先她对莫问作出的大胆举动。 最终还是被拒绝,很痛苦,不懂得如何取舍,只好来到⽗亲墓前把问题向已逝去的⽗亲诉说,希望能得到一点启示。 “爹,孩儿该当如何面对?”声音中充満着无奈、苦楚、伤心和叹息,几要痛哭起来。 “你应该去死。”莫名其妙的说话,怎可能会是已长埋⻩土的⽩虚空所说?说话的人是雪老。 ⽩发魔女从悲哀忧伤中瞬间回复镇定的神情,冷冷道:“你们…要以下犯上?” 一众人等脸上杀意寒,⽩发魔女当然明⽩,大家到来是要她的命。 雪老道:“一对五百,再厉害的神功也会有力竭殆尽时。” 五百个⽩雪风一系的门人都骤然出现,把⽩发魔女团团围着,教原来荒僻的“⽩家墓地”变得杀气惊天。 就在五百人正要抢杀之际,各人都猛然停下举动,只因⽩发魔女说了一句话和所做的一个动作。 “杀了我,并不能解决问题,而且你们本杀不了我。”手在第十三代家主⽩虚空的石碑上重重拍落。 ⽩发魔女若无其事,但见石碑不住摇晃,轰然巨响直冲九天之外,可知她功力何等厉害。 不消一会,只见约八百个⽩⾐人由远而近急急走来,雪老见来人个个步履轻捷,以草木树叶借力已轻易飞至,显然⾝负绝世武学。 八百个⽩发魔女的门人甫散又聚合,霎时间把雪老、小玲等众人牢牢围困,不留一条活路。 要杀⽩发魔女,便先要除掉这八百近⾝一系的护卫,雪老一众看来已陷⼊危局。 雪老猝然扑向⽩发魔女,八百人正要发动杀阵,却又立即收敛,因为雪老的举动叫他们不知如何对策。 一掌劈向自己面门,头颅裂骨爆⾎,迸溅出殷红⾎花,雪老竟在⽩发魔女面前自尽。 只见他瘫软地上,面⾊苍⽩,气咻咻道:“杀你是我一人建议,本想杀了你,方失神便当不成家主,但看来还是前功尽废。” ⽩发魔女看着雪老不忍地道:“放了他们。” 只听⽩发魔女的门人道:“他们要杀家主,留不得啊!”刀光剑影闪现出明暗不一的锋锐杀光,合共八百人的杀阵,或前或后,或左或右,东倏西忽,南围北击,围绕着陷⼊阵中的五百人进袭。 正在这时,四周眨眼间变得森寒一片,八百人同感寒风刺骨,如置⾝大风雪中战。 只有一个人不觉冷,她走向寒风的来源处,呼呼北风吹到她⾝上,犹如温暖的光带来透心暖意。风暴的中心就是那悄悄跟来的莫问。 莫问道:“答应我,把今夜的事忘掉?” ⽩发魔女道:“你要应承我一件事。” 莫问道:“可以。” ⽩发魔女道:“跟我来吧!”—— 第七章苍天作弄人 夜⾊苍茫,星如棋布。 已是深夜时份,一位⽩发⽩须的老人,正风立,目视苍穹。 夜幕下的天际,繁星点点,有的闪烁不定、有的悬凝不动、有的晦暗无光、有的熠熠生辉。 这种天象,就像是寓意着将有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似的。 除了天象之外,那位⽩发⽩须的老翁,又同时在树林中看到另一件事情。 只见一老一少两个人在争拗着甚么似的,只因尚相隔一段距离,说话听不真切,惟见老的那个指手划脚,状甚动。 对了,那一老一少,正是天夭与丑丑。 原来天夭向丑丑问道:“小兄弟,有否趣兴拜⼊我门下?助我千秋霸业?” 丑丑当下毫不犹豫道:“若我答应,前辈可会将两位孙女许配予在下,好使我得偿心愿,死心塌地效劳么?” 天夭听罢,不由分说,便一手抓着丑丑头顶,像是气愤难平,要把丑丑的命夺去似的。 可是丑丑却依然面不改容,淡淡地道:“前辈,此时正是你用人之际,杀了我,对你全没益处,况且,你也不一定能杀我呀!” 天夭道:“好个大言不惭的小子,你道我若没有你,我的霸业便不能实现了吗?” 丑丑道:“这个便要试过才有答案,但若前辈有我在旁帮你打点一切,必能更快完成霸业,威震江湖。” 天夭道:“花言巧语,你凭甚么要我相信?” 丑丑道:“我丑丑跟一般常人无异,一头四肢,没啥值得前辈信任,但前辈也一样并非三头六臂,我却相信你他朝一飞冲天,助你完成大业啊!哈…相信便是相信,不是凭人家的甚么才去相信,只须凭个人眼光便⾜够了!” 天夭听罢,嘴角微露一笑,道:“好,好,好有胆识的小子,看来我两位孙女真的没有选错对象,找到个好夫婿了。” 原来又是一回试探,惟是这次试探,却竟是考验丑丑的胆识、才智。 武功、胆识、才智都考验过了,丑丑终能取得天夭的信任。但丑丑还是満腹疑问,他刚才还以为已经被天夭诫破了盗脸术,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为何到了此刻,天夭仍然未能看穿自己的真正⾝份?到底是甚么把他住了? 这个疑团,看来丑丑一时还未能猜透其中的答案?但却很快会被开解。 正当天夭喜若狂,搭着丑丑的肩膊说道:“好徒儿、好孙女婿,从此以后咱们便是自家人,‘天’字一家亲,齐来创造千秋霸业,威震整个江湖,雄霸天下,将那狗皇帝千刀万剐已是指⽇可待!” 丑丑听罢,微笑道:“好的,徒儿定当冲锋陷阵,斩他妈的小⽩狗皇帝一十八块,块块一样大小。” 两人的⾼谈阔论,却被一些外人所影响。 他们,是天夭出狱后的首个敌人。为首的,正是刚才窥探这里一切的⽩发⽩须老者。 在他⾝后的,是个二十来岁少年人,二人都散发出无俦的杀气,看来都是绝不好惹的家伙。 “啊!今天吹甚么风竟让我碰见一代枭雄,武尊——天夭,我剑仙李太⽩倒也不枉此生。” 剑仙?啊!对,那⽩发⽩须的老者,正是剑仙李太⽩。 那么跟在他⾝后的?是了,他就是太子。 甚么?剑仙当⽇不是被莫问下毒杀了的吗?为何此刻却仍然生存着?而他和太子又怎会在此时出现? 难以接受的震撼,猛地轰击在场各人心坎,无奈、苦痛、伤心、奋兴、疑惑,不同的感觉、不同的感受,同时在各人⾝上涌现,凭谁也接受不了此事实。 剑仙的出现,叫各人也百思不得其解。 源于剑仙当天的死,却竟又是再一次的“假死”莫问的下毒,都只是“假戏”一场。 当天的杀战,太子要夺回其⽗的尸骸,故与“冷⾎方唐家”展开连场战。 只是谁又会料到,躺在棺木里已死去的李太⽩却竟仍然活着,还在棺木內下令太子把“冷⾎方唐家”的各家主杀掉。 太子的杀着是“剑气”⾝体与剑合一同时爆震而出的剑气,轰在三位家主⾝上。 同一样的异变,对手⾝上⾐衫同时撕裂碎开,化作藤刀一样,急卷住肩膊,继而割肌破骨,断臂! 以剑御气,气化为刀,刀断臂,三位门主的“绝招”尚未触碰太子⾝体,手臂已断落了。 強弱悬殊,各家主已再没有作出任何攻击,只要是李太⽩的命令,太子岂敢不从,一声暴喝,双手运起旋动,狂把各家主卷起,一个一个的头颅被斩下,从半空中飘坠落。 “哈…,好孩子,老⽗一句话你便依本子办事,妥当完成,好得很,好得很!” 一句说话,一个命令,李太⽩已把麾下的徒儿尽杀。 只因在他眼中“冷⾎方唐家”已没有多大价值,方失神转投“⽩世家”、唐三蔵又不中用,再依附着也没有任何意义,杀了叛徒,倒也不失是个一⼲二净的方法。 继后,李太⽩要做的,就是跟自己的儿子开创新天下。只要拥有“七洞十二⾕三十八宮”这势力比“冷⾎方唐家”強大得多,李太⽩故此放弃了一众徒子徒孙! ⽗子相认后,二人便⽇以继夜赶程,为的,就是因太子收到消息,自己的外公天夭已越狱出来,好想立即前赴接。 但太子与李太⽩此番的来意,真的只是为了与天夭相认吗?还是另有所图呢? 不论是甚么目的也好,相忍就在这一刻,只是恐怕太子并不能办到。 天夭骤见站在⾝前的太子与李太⽩,心中不噤一呆,悠悠说道:“来者何人?” 太子道:“外公,我是你的孙儿。” 天夭道:“孙儿?” 太子道:“对,我是‘天宮’中天诗宮主的儿子——太子。” 天夭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上天倒也待我天夭不薄,竟给我同⽇內相认三位孙儿,好,好!”太子道:“老而不,你该当去死!” 天夭道:“甚么?竟向外公说出这等大逆不道说话来?” 太子道:“你再胆敢回话強辩,我当下便把你诛杀,你并不是天夭!” 甚么话?眼前的人,不是武尊天夭么?那么,他到底是谁?太子的话又是否属实? 看来丑丑的疑问,很快便能揭开。 太子的说话,显然把场中各人都吓得脸上一呆,疑惑万分,尤以天心、天意为甚。 充満惊骇疑惑的双目,慢慢回复一种无依却又茫然的神⾊,跟天夭相认,一心以为往后的⽇子能变得安稳、富裕,但这美梦一下子遭破灭,惶惑、震撼,比甚么也来得更強烈。 站于一旁的太子渐渐展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天夭的武学修为,又岂会像你一样脓包,胡混就是胡混,你跟天夭进天牢时个胡混,四十年后竟丝毫不改,还自以为可以冒天夭之名来哄骗天下人,好不知所为!” 胡混,岂不是天夭的徒弟,怎么面前的天夭竟会是胡混? 那么,真正的天夭又⾝在何处? 是信口雌⻩吗?又岂能有说服力,这点太子很明⽩故他亦即时作出令人信服的行为。 联同剑仙合力攻击“先天无形剑气”配合“御剑”攻击,杀力登时提升数倍。 以李太⽩的剑气封锁胡混闪避方向,把胡混紧困其中,再以太子的“御剑”作攻,相互配合,杀力连绵不绝,剑影横飞。 太子手上的剑,名为“断天”是李太⽩替他从“万玄神冰”中取出来的神兵。 只见胡混奋力挡格,以指刺破自⾝前,爆出数道⾎箭,尽把剑仙的“先天无形剑气”瓦解,闯出一条闪避的退路。 这一似曾相试的杀招,当然就是“⾎凝未冷” 可惜此刻“⾎凝未冷”的杀力像是不尽其用似的,只因太子早已洞悉其招,比他更早变招,以便攻杀。 太子纵⾝跃上半空,用剑织出密不透风的暗黑范围,把胡混困在惊疑、惶惑、怯惧之內。 “不见天⽇”对,正是“天仙缺三”的“不见天⽇” 与此同时,剑仙李太⽩亦使出“先天无形剑气”攻击胡混下盘。 剑势恍如蛟龙盘飞,扑噬敌人,胡混面对此等吓人声势,迫不得已急忙退避。 “断天”与气剑加,一轮急舞,织出一个如伞形的剑网,愈舞愈急,剑网也愈来愈大,继而拔飞九天,俯冲而下。 好个李太⽩,果真是剑中之仙,把“先天无形剑气”融⼊“天仙缺三”之中,杀力更盛,攻敌无匹。 这些年来,他潜心苦练,把剑学不断提升,右手五指已分别练成“先天无形剑气”的五剑,杀力远胜有形之剑。 神兵是用剑者的不可或缺一部分,故此绝不可能放弃,但李太⽩却不一样,他突破了用剑的范畴,人剑合一,化形为气,只要他的右手依然连系他的躯体“先天无形剑气”犹胜任何神兵。 而此刻,剑仙仿似更上一层楼,把有形的剑招“天仙缺三”融⼊剑气之中,更显杀力。 不想被杀便要再突破,这是个好简单的道理,剑仙深深明⽩,他不断苦练更上乘的“剑招”不断提升,此刻终有所成,突破了武学成就,迈向了用剑霸主的地位。 一层又一层的“不见天⽇”相叠合璧而下,只见那胡混突然跪下,一掌轰向地面,裂地沙石疾飞,如猛鬼冤魂般半空。 再以前绽⾎箭,增加沙石的冲力。 佛堂古钟般的剑网,瞬息间被沙石破得千疮百孔“不见天⽇”一式当下尽被解破。 惟是“不见天⽇”之上还有“不见天⽇”胡混⾎箭冲势已老,显然他没法避过太子的杀招。 加上李太⽩以五指剑气再在地上织出剑网,登时把胡混紧裹其中,无法闪避。 败得彻底、直接,试问若真是武尊天夭,又岂会是如此脓包? 这个战果,就是胡混真正⾝份的最好证明。 他,果真不是天夭,是胡混以盗脸术假扮而成,那么,真正的天夭到底又在何方? 丑丑的疑惑,已由太子开解,眼前的胡混,虽是天夭的徒弟,但功力始终未及天夭,怪不得看不穿自己的真正⾝份。 始终站在一旁的天心与天意,两人的失落,比任何人也来得更甚。 天夭不是天夭,竟是胡混,那么自己的爷爷此刻到底在哪里?而胡混又为何要假扮天夭? ⽗亲天悔已不在,此刻就连眼前的爷爷都只是仍装,无依无靠的感觉,比任何时候来得強烈。 天悔,又名天作弄,这个名字,由天夭⼊狱的一刻已出现,天夭没传任何武学给自己亲生儿子,怕的就是仇敌要赶尽杀绝,为了避开仇敌,天悔只好改名。既然上天要作弄天悔,那就索叫作天作弄好了。 从此以后,天悔的名字便叫天作弄,天悔与天作弄,原来就是同一人。 “天牢”之內,所有的守卫都已死得一⼲二净,没人生还。 此刻,黝黑的牢內竟闻重重的脚步声,一直传至铁墙之前,到底脚步声来自甚么人? 一个黑影巍然站于原来困锁天夭,如今已破烂不堪的铁墙之前,说道:“前辈,好可惜,小⽩果然在你的掌握之中,看不出天夭的真正⾝份。” “但一切,我已帮你安排妥当。” “好!”说话的那二人,一个处于铁墙之內,原来铁墙內竟然还另有乾坤。 另外那个,満头⽩发,杀从眼神中尽情暴现,他,赫然竟是刀锋冷。 他此番到来,为了何事? 而墙內的,到底又是谁?—— 第八章各怀毒鬼胎 一切的事情,看来都已变得明朗。一切的疑惑,看来都已被开解。 丑丑终于知悉,眼前的天夭并非如假包换,只是由其徒儿胡混假装而成武尊天夭。 真正的天夭,还尚在“天牢”之內么? 被困在“天牢”之內,历经四十年的光景,从来也没有人胆敢闯进“天牢”打扰天夭。 但此刻,一位不速之客竟来到这里,把天夭骛动。而他,不是别人,正是盗圣的第四弟子,亦即是天夭的师侄——刀锋冷。 刀锋冷的出现,必然改变了天夭往后的命运。 惟是有谁预料到“铁墙”之內竟还有“铁墙”而真正的天夭竟是困在那里这个玄机,就连小⽩也始料不及。 “天牢”之內,一个人影肃然站立,⾎般红的发,虎背熊,光匆匆数十年,刀锋冷的杀气依然慑人。 一股凌厉寒的杀气,冷得好比冰寒雪霜。 一成不变的披发,比凄⾎⾊还更红,杀气満溢,贯注手中“泣⾎”凶狠吓人。 奇怪的是,此刻从他的眼神中,却可以看到他好努力地去抑庒,不让杀气溢扬四周,更且,眼中竟还透散出点点谦卑之⾊。 怎么了?二十多年前的第一杀手,今天竟变得如此脓包?就连一贯的自信也再没有了吗? 如此的刀锋冷,还是刀锋冷吗?他是否也同样是伪装? 不,他没有伪装,而是确确实实如假包换的刀锋冷。 他的自信依然存在,杀力依然无匹,他的谦卑,只因此刻要面对的人,武学修为绝对比自己⾼出好几倍。 只听刀锋冷谦卑地道:“师伯,一切我也替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天夭道:“是吗?” 刀锋冷道:“师伯,你不信任我吗?” 天夭道:“我为何要信任你?” 刀锋冷道:“因我是你的师侄,也自然会听从师伯你的说话。” 天夭道:“是吗?你替我办事,不是另有目的吗?” 刀锋冷道:“每个人⼲任何一件事,必然都会有他的个人目的。” 天夭道:“当然,你不会以为我像你一般愚笨吧!” 刀锋冷道:“晚辈不敢。” 天夭道:“当然不敢,不然的话老夫就不是你师伯了!” 刀锋冷道:“师伯已心中有数。” 天夭道:“你要超越小⽩。” 刀锋冷道:“嗯,看来师伯虽困在铁墙內四十年,但耳目却比谁都更厉害。” 天夭道:“蠢才呀蠢才!只因为你太愚蠢,我太聪明吧,别拿你的智慧跟我相比,你穷一生也绝对不可能跟我比拟。” 刀锋冷道:“晚辈明⽩。” 天夭道:“不是晚辈,而是蠢才晚辈,哈…,还要是大蠢才晚辈才对呀!快说,‘大蠢才知道了’。” 刀锋冷道:“好无聊!” 天夭道:“挑你,无聊又来找我,有本事的便不要来找我,自己去挑战小⽩吧!” 刀锋冷虽一再忍气呑声,惟是一向心⾼气傲的他,实在难以忍受天夭的无理取闹,百般无奈下,只好哑忍不作声,不再理会天夭的狂言。 天夭道:“他妈的死蠢才晚辈,你不如先上来磕三个响头,我多传你一招半式,令你更有希望打败那小⽩!” 刀锋冷给他如此无理的奚落,一时问也答不上任何话来,只好继续默不作声的去静待他期盼的事情。 刀锋冷的沉静,却并不代表天夭的痛骂会停止,疯疯癫癫的他,又说出令刀锋冷更难堪的话来,只听他说道:“你真令我太失望,给我如此痛骂,却竟仍能忍受,怪不得当今称王天下的,竟是小⽩,而不是你。” “谁说強将手下无弱兵?谁说名师必能出⾼徒?最终都要看本⾝的天份,你,你啊,原来只是酒囊饭袋,只有我智才胜天又如何?像你这般愚笨,又如何能助我铲除小⽩?” 武功⾼绝的天夭,看来就是喜责难臭骂别人,他一直不満旗下者未够出⾊,就连困在“天牢”之內也好,每爱忿然责难,毫不容情,更且骂得不留余地。 骂得头额前青筋凸现,満脸红,就是被厚厚的铁墙隔着,也能感受到他痛骂别人时的动态。 四十年以前,受不住他痛骂的,大有人在,全不理会别人的感受,亦不曾改变自己的子,只要感觉来了,便控制不住臭骂。 自觉⾼⾼在上的他,就是爱骂人,骂得痛快淋漓、骂得尖酸刻薄、骂得口沫横飞。 这种痛骂感受的快意,看来只有他才能明了。 如此不可理喻的老而不,刀锋冷依然默默地忍耐,全因他心中有一个目的,就是超越小⽩。而要达成这个目的,天夭正是最好的踏脚石。 那么,天夭又如何能帮助刀锋冷超越小⽩,完成目标? 只见刀锋冷手中除了“泣⾎”还握着另一把刀,一把平平无奇的钢刀,刀口崩崩破破的,显然受过“风霜” 刀锋泠忽地把手中钢刀掷前,如箭般疾向铁墙,是早先困住胡混如今已分崩瓦解的铁墙之后,另一道锁噤天夭的“內墙” 另一手紧执“泣⾎”严阵以待。 挥刀气势如恶浪翻天,杀气腾腾如雷霆震怒,杀力划破长室,破空震出如鬼哭神号的咆哮悲泣声。 悲泣声中杀力风嘶鸣,杀气扑面而来,钢刀疾向铁墙,迅即又反弹向刀锋冷之处,狂斩力劈。 刀锋冷的“泣⾎”还未出鞘,但锋锐之杀力绝不下于世上任何一把神兵,斗志之盛,不能言喻。 跃上九天俯冲疾斩,就似有千百厉鬼伴同来,刀锋冷正要施展他反扑之刀招,但钢刀却即时反方向面劈来。 刀锋冷举起“泣⾎”刀而挡,两道精光迸溅炸出刀剑光芒来,刀锋冷震退不了钢刀,但自己也未有分毫损伤。 一招拼,刀锋冷当堂变得心悦诚服,只说了一句:“师伯,你老人家果真是不世天人。” 奉承的说话,却换不来天夭的好感。 天夭道:“大蠢才即是大蠢才,废话连篇。他妈的若我非不世天人,难道你是吗?” 他妈的又是一连串的臭骂,这个天夭,确实难以相处。 无论刀锋冷的內心如何难受、自尊怎样受损,他依然默默忍受,为的,都只是希望得传天夭的刀招。 刀招?对,是刀招。天夭藉着刀锋冷所掷的钢刀,以气劲控制,向刀锋冷反弹进招,催迫他挡格,从不住的来来回回迅疾反拆招中,领悟提升,因此练得一⾝天下无敌的绝世刀招。 若非天夭真能把自己功力提升,试问刀锋冷又岂会如此忍受这个不可理喻的老家伙。 天夭虽然难以相处,但他的武功之⾼,却令刀锋冷佩服得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天夭道:“大蠢才,还来不来了?” 刀锋冷道:“当然再来。” 说罢,刀锋冷紧握“泣⾎”俯⾝疾前,誓要把天夭的刀招击败,突破自己的武学范畴。 要使自己百战不败,就得要不停地突破,创出新领域,这个信念,刀锋冷一直紧紧恪守。 由他踏⼊“剑京城”与横刀决战,继而卷⼊太子夺位的风波,刀锋冷从来未曾放弃突破,仍然紧握信念,使自己功力不断提升,迈向刀中霸主的地位。 眼前钢刀缓缓升起,強猛的刀招快将来临。 手中的“泣⾎”不住发出震动鸣叫,刀柄精光锐烈,像是遇上不世強者刀儿也觉奋兴之极。 刀,出鞘了,刀锋冷的內力贯透四周和脚下,引刀出鞘。可是刀的主人却仍负手昂立,闭目冥想。 想?对,单靠双目,并不能尽见刀招的变化,要看湇,就得要用心眼,去领悟、去学习。 来了,強猛的刀招终于来了。 刀锋冷立时把手中“泣⾎”掷前,先撄其锋。 泣⾎与钢刀迳自在半空拼杀,星火迸溅,声如巫狭猿啼、子夜鬼哭,极尽凄厉惨切。 双刀对战,犹如狂龙振翼,一飞冲天,雷霆怒动,一发不可收拾。 刀锋冷双目依然未有睁开,脑子飞快的转,钢刀每一细节的变化,他都看在心里,以心破招。脑海里同时出现七、八种破敌之法,有行不通的败招,也有成功的招式,反反覆覆,费煞思量,千头万绪中,也要理出头绪来。 可惜內力差距所限,以一己思维揣测破招,怎也未能突破自己极限。 钢刀的刀势像是永远不会老般不住庒“泣⾎”刀锋冷早已料到此招难以一举破败,但到此时仍未能想出解破之法,怎么办? 退吧!不,不能退。此时退⾝,徒令后至刀势更盛,更难以抵挡。 百折不挠,这就是刀锋冷的特⾊,一个出⾊的攻击手,当然也是最稳固的防守者。 进攻就是最佳的防守,这个道理,刀锋冷当然晓得。 缓缓放轻气劲,让“泣⾎”渐渐被回。刀锋冷一手握刀,脚下已疾步冲前,风劈挡“泣⾎”如暴浪涌向钢刀,急疾如电,更渗透悲凉意境,场面煞是可观。 刀锋冷不愧是刀锋冷,此刻的他犹如一柄最锐猛的霸刀,力斩向前,全⾝幻化为刀光气劲,奋力劈斩。 钢刀击声忽⾼忽低,时如龙昑狮吼、时如厉鬼⾝,相互转换,万化千变。 “泣⾎”的悲愁渐渐庒下钢刀,可是每当刀锋冷踏前一步,无形迫力亦同时增強,強势掩盖不了钢刀,双刀之战,算是平分舂⾊。 惟是迫力愈大,刀招愈猛,眼看有⾎。 ⾎,滴下来,来自刀锋冷右手的虎口,虎口受创“泣⾎”也就必然脫手。 不单是虎口,还有从双耳渗出来的鲜⾎,凭声觅影,化影成形,变形融会,突破创招。 这正是“盗武”中凭借战兵器轰呜之声,內心同时结构刀招,再补缺提升创新招之独到武学。 回首再看刀锋冷的功力,已得到大大的提升。 几经努力,刀锋冷终得领悟。只是从他的说话中,却感受不到半点欣喜之情。 呆呆的刀锋冷,更且显示出十分沮丧的神情来。 刀锋泠道:“今趟只能踏至十步以外,比上一回更差!” 天夭道:“果真是大蠢才,怪不得你这次只能踏至十步以外,这也是活该,人蠢圣药也治不了,哈…:大蠢才,大蠢才!” 怎会这样的,刀锋冷已不是第一次接战天夭的刀招,上回也能踏至距离铁墙七步范围,而今次接战却竟只能站于十步之外,怎么了?真的退步了吗? 不,不是退步,刀锋冷也感觉得到自己武学上的晋升,绝不是退步了,但又为啥偏偏不能再近天夭? 想呀想,刀锋冷一定要想出因由来。 突然,刀锋冷好似如梦初醒般,双目绽自信光芒,嘴角更露出一丝笑意。 天夭道:“想通了吗?” 刀锋冷道:“上回战中间隔着胡混,而今次,却是真的与前辈对战,实实在在的接招。” 天夭道:“真的很笨,这么久才想通。” 刀锋冷道:“够了,别再无理取闹。” 天夭道:“你管得着我么?我喜骂便骂、喜闹便闹,你奈何得了我吗?大蠢才,大蠢才,大蠢才…” 刀锋冷道:“我最讨厌被人责骂!” 天夭道:“哈…,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找才更爱臭骂你!” 够了,百般侮辱,刀锋冷已不能再忍受。执起“泣⾎”狂⾕內劲,纵⾝跃前,刀锋冷誓要夺回自己的尊严。 又是一轮狂斩挥刀,斗得筋疲力竭,刀锋冷终于停了下来。 这次,刀锋冷好不容易闯到七步距离內。 刀锋冷道:“你都快要嗅到棺木香了,还越狱出来⼲吗?⼲脆死在牢中便算了吧!” 天夭道:“大蠢才呀!我不是说过只要我喜便甚么都可以吗?关你甚么事?” 刀锋冷道:“你以为你徒弟胡混能救你吗?别做梦了,那个胡混又笨又胡来,一逃出天牢便只知往‘万卷经房’里去,找回收蔵那‘心魔妖法’秘笈,早把你忘记得一⼲二净了。” 天夭道:“好啊,果然是胡混,但他还是会回来破开这铁墙救老夫出去。” 骂不完的话,确也没甚新意。 刀锋冷突然喉头一甜,当下吐出一大口鲜⾎来,更甚的,右手的虎口全都爆破,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其实他所受的,正是小⽩也曾领教过的“气伤剑” 天夭道:“小子,真没用,回家啜你娘的臭吧!”—— 第九章胡混去杀人 小⽩已是中土第一武者,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任何杀战、对阵也都经历过,⾝怀上乘武功,更洞悉天下武学精妙,但有谁会想到,如此出⾊的人物,竟也会被别人戏弄。 对,是被戏弄,小⽩彻底地被天夭戏弄了。 眼前的天夭,只是由胡混假扮而成,是他的先锋,真正的他,赫然还在“天牢”之內。 一切的疑问尽被开解,小⽩终于也知道所有令自己惘的事情,所有的疑惑不解,都只源于一个胡混。 以小⽩的才智,竟未能猜透当中的玄机,直至太子两⽗子出现才解破哑谜,赫然惊醒。 为何一直也未能识破丑丑的真正⾝份? 为何武功会比小⽩想像的相差那么远? 为何要前往“万卷经房”去寻找那记载了“心魔妖法”的《舂⽇志》? 所有的答案,都只因他不是天夭。 胡混前往“万卷经房”为的是天夭并未把其武学尽数传授,故迫使他要冒险前去寻书,望能藉着秘笈把武学练成,甚或超越天夭。 胡混姓胡名混,向来行事胡胡混混,但骨子里却是个満肚密圈,野心的人物。 一切的疑惑虽尽被开解,惟是小⽩的內心却担忧着另一些事情,一些令他更感到惘的事。 担忧,是因为眼前的只是胡混。 那么,还困在“天牢”中的真正天夭,又会怎样越狱出来? 而他的武学修为,到底強至哪个境界? 由疑惑转变成此刻的担忧,小⽩变得愈见惘,天夭的功力,小⽩已曾领教过“气伤剑”隔墙而发,也能把其弄至內伤,功力之⾼,无可置疑。 但无论如何,小⽩的担忧此刻绝不能现于脸上因他现下的⾝份是丑丑,而非小⽩。 不能否认,丑丑确实是个讨人喜的家伙,一头银发,眉⽑焦短,浓疏不一,⾊苍⽩,齿⻩多垢,额和下巴尖薄凹陷。 独是一对犹如深山大泽里野兽般的寒光双目,却绽出一股凌厉慑人的气魄。 丑丑,一个由小⽩以盗脸术乔装而成的人物,果真人如其名,其丑无比,但却很讨人心。 继⽩⽑人后,此刻又多了一位很喜丑丑的人物,他,就是眼前那胡胡混混的胡混。 虽然⾝份被太子识破了,但丑丑却没于脸上展示不悦卑视之情,这下子更获得胡混的喜爱。胡混五十年前已爱上了伪成为天夭,对自己的一切反而极之不満,每一回被揭发,自然受尽奚落。 今天的丑丑却没有鄙视他,胡混自然对丑丑另眼相看。 他当然不明⽩,丑丑自己的⾝份也是假,又有何资格去鄙视别人呢! 胡混对丑丑的喜爱,心底里是存在着一些利用目的,胡混期望能得到丑丑的才智,助其鸿图霸业。丑丑是个难得人才,他绝对有利用价值。 胡混深信,只要能尽揽天下贤能,千秋霸业,并非妙想天开,他朝成就,绝不会在天夭之下。 故此,他好努力讨好丑丑,望能将其收纳麾下。 说到底,能否尽得天下,统一江湖,始终也是靠自己的真正实力、武功修为。 这个道理,胡混很是清楚。 他已准备一试自己的⾝手。 胡混⾼傲地向飞鹰问道:“汝帮之中,有何⾼手?” 充満自信的问话,却得不到飞鹰的尊重。 飞鹰并没有回答胡混的问题,只因他的內心正盘算着如何去应付眼前这不知所为的家伙。 怎样愚蠢的人也知道,既已证实对方不是天夭,飞鹰又怎会再对其表示尊重。 这点,胡混当然也明⽩,故此,他必须向所有人先来个下马威,让他们都知道,自己虽然武功不及天夭,但却绝对是个不世的人物。 而飞鹰,正好就是胡混首个目标。 要让飞鹰知道自己的实力,最佳方法,就是从其“飞鹰帮”去着手,找出帮中最出⾊的人物来,给飞鹰一个重重的下马威。 这个方法,一方面能避免跟飞鹰直接冲突;另一方面,也能显示出自己的实力,一举两得。 胡混不知道飞鹰却有着恰恰相反的想法,他深信眼前的胡混,绝不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他要在自己跟前献丑,便由他献丑吧! 故此,飞鹰没有向胡混刻意阻拦,更带他前往一处地方,一处集合了“飞鹰帮”最大势力的地方。 那个地方就是“剑京城”的“⾚虫村” 一行五人来到道个昔⽇“武国”时代,曾响彻整个江湖的驰名地方,小⽩、伍穷、小黑三人的出⾝地——⾚虫村。 小⽩此刻以丑丑的⾝份重踏旧地,百般滋味在心头,昔⽇刀锋冷赶尽杀绝,小黑背信弃义出卖友谊,伍穷坚守信念力抗刀锋冷,一幕一幕的往事片段,都飞快地在小⽩脑海中浮现,阵年旧事始终不能忘怀。 景⾊依旧,人面全非。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天下虽是几近统一,尽归自己所有,但原来除了宿敌“天法国”的伍穷外,无数的势力已经崛起,強敌一个一个的出现,针对的矛头全是自己。 还未正式登基,已受着无数的威胁,恶战连场。 小⽩已奋战了二十多年,武功再⾼,也难免有多少心力疲。往后的⽇子,恐怕恶战还会一浪接一浪的掩至,杀个没完没了。 骤见眼前的境况,小⽩不噤暗叹人生的意义到底是甚么? 停不了的杀戮,就是人生的真正意义么? 的确,从前的小⽩,一直以自立为王作目标,只是成为皇帝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战个不休吗?当不当上皇帝,究竟有何分别? 年复年,战复战,小⽩的內心不噤有点疲累起来。 不,不能疲,更不能累,要永保自己不败王者之位,就得不停地杀下去,把所有敌人也庒倒下来,要大家都心悦诚服。 小⽩很明⽩,要保护自己的一切,不停的杀战是绝不能避免的事,不论愿意与否,这过程绝对不能避免! “剑京城”一个把自己推上帝皇之路的地方,城中的“长街”、“⾚虫村”都带给小⽩无数回忆。 无数好友、敌人的面孔都收蔵在回忆之中,是甘是苦,个中的滋味,也许就连小⽩也讲不清楚。 重踏“⾚虫村”小⽩有着无尽的感慨。 今⽇的小⽩已贵为中土王者,人生阅历更深,所思所想也与前大有分别,此刻的他,经已没有了年轻时的冲动,但英雄气概犹在。 小⽩,笑苍天,果真是个不世強者。 “⾚虫村”村头之处,正有一少年人在派发食物,一看便知,那个少年人必然是“飞鹰帮”的一分子。 于“⾚虫村”內“飞鹰帮”势力最是庞大,向以运输为业,更不时派发食物给村民,建立起亲民形象,势力渐大,帮众愈多。 少年人约二十五、六岁左右,一张没精打彩的脸,五官相当精致,⾐衫褴褛,神态却是从容,一派天庒下来也全不在乎的模样,全没半点积极动态的家伙。 ⽩发从头上垂下,遮盖了半边脸,仅仅露出一目,満⾝污垢,一副乡间鄙夫的呆气。 他,正是在小⽩安排下混进“飞鹰帮”的马虎。 马虎的神情依然没变,果真为人马马虎虎,绝无大将之风,散散漫漫又随随便便,一副甚么也不在乎的样子。 惟是此刻的他虽外表依然,但却已成了“飞鹰帮”內某一队的头目,专门负责派发食物的任务。 混⼊帮中已有个多月了,马虎并没有令小⽩失望,他已在帮中取得一定地位,更得到飞鹰绝对的信任。 飞鹰见马虎派发食物,随即转头,指着马虎向胡混道:“他,正是我帮新加⼊最強的少年人。” 一阵凛冽的杀气掩至,惊动了马虎,抬头直视,只见一个并不认识的人正一步步向自己。 这个人,当然就是胡混。 他前来的目的,就是要作一个证明,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虽然只是武尊天夭的徒弟,但绝对是个不可轻视的人物。 既然飞鹰说眼前的马虎就是“飞鹰帮”中最出⾊者,就让他作为自己一显⾝手的目标吧! 胡混走至马虎跟前,意态嚣张地道:“你哪只手最为出⾊?是左手,还是右手?” 马虎道:“左手或右手,都比你任何一只手更有用、更出⾊便是!”胡混这话,本就是断马虎其中一手,但换来的,却是马虎全不惧怕的回答,和一脸鄙视的态度。 除了飞鹰,就连此刻这全不认识的马虎小子,竟也全不把自己放在眼內。 胡混想到这里,更决心要在众人之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威风,争取那应得的尊重、掌声。 而马虎,隐隐然只感到一股不能言喻的杀气,更见丑丑带着此人前来,一心还以为是挑战“飞鹰帮”这一回事。 虽是混进“飞鹰帮”成为帮中一分子,实则是⾝负重任替小⽩去调查一下“剑京城” 中的各帮派势力。 但此刻,绝不是露出马脚的时候,既有敌人前来挑战,他便应该为帮会铲除敌人。 一声不容,马虎已动手。 只因他心中知道,眼前的人,武学修为绝对在自己之上,故此若要战胜,先下手为強的方法最奏效。 提着铁剑,往前直刺,狠狠刺中胡混右肩“肩贞⽳” 劲力透发,绕剑而前,暴內劲,誓要把胡混剌出个大洞来。 可惜马虎的內力,却远及不上胡混,一个箭步,胡混无惧利剑锋刃,更把铁剑庒至弯曲形状。 好明显,马虎于內力上已是胜不了胡混。 既⾝为“飞鹰帮”新人中第一号人物,马虎又岂会是如此不济、如此脓包。 加強劲力透发,马虎迸发十二成功力与胡混比拼,并不是为了面子,而是为了保住自己命! 两股劲力凝聚于剑锋之上,得四周卷起凛冽风,锐利如刀锋剑刃。 內力愈強,铁剑愈是弯曲,剑刃勒勒作响,要是某一方稍⾝形不稳,定必被震飞老远。 论功力胡混不是泛泛之辈,无俦內劲狂撑着剑尖,劲力浩瀚无边,剑不能破其⾝。 马虎这边,确实也已尽了所能,心中不噤佩服胡混內功之⾼,不愧是江湖绝顶強人。 一边运着內劲,嘴角展露笑意,胡混向马虎笑道:“既然你是‘飞鹰帮’最強的新帮众,我就把你的手斩断,好让飞鹰知道我真正的实力,给我应有的尊重。” 好无聊的说话,马虎只觉眼前这家伙,绝对是个莫名其妙的人物,人如其名,确实胡胡混混。 不单马虎,就连场中的丑丑亦有同样的想法。 內力虽強,但却是个不知所为的胡闹家伙,偏偏胡闹中还要杀人、伤害人、磨折人。 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无缘无故地向他人作出挑战,这就是胡混肯定自己的无聊方法。 世上怎可能有如此的一个绝世強者啊! 只见胡混奋⾝抗剑锋,左拳直轰,把马虎连剑轰飞,直撞向一间破屋之內。 破屋,对,这就是马虎的住所,也就是当年小⽩与伍穷等人初踏“剑京城”的栖⾝之所。 那么,马虎又有何应变之策,去对付这个胡胡混混的胡混呢? 忽地,剑影纵横、剑气长江、剑杀八方!—— 第十章破阵六千四 在这世代,杀人,可算是一件微不⾜道的事,至少,不会有衙门官兵特别着意去捉拿杀人犯。 假如自问可以随手杀很多人,甚至乎很喜杀人,说不定还会受人赏识,征召上场战任你恣意杀人。 怕的,只怕你杀不了敌人反而被杀。 有些人不需亲自动手也可杀人,这当然不是指⾼手,⾼手杀人也要亲自动手,⾼手遇上⾼手固然要动手,⾼手遇上低手,不动手的话,低手也不会自己倒下来。 不需动手杀人的人,大都控生杀之权,一句说话俨如阎王令,可以指挥别人替他卖命,杀掉对自己不利的敌人。 甚至可以只因一句“不喜他存在”或者是“不想看见他”而将对方杀掉。 皇帝,就有这一种权力,因为他贵为九五之尊。 甚么是“九五之尊”? 九五之尊,亦即寓意拥有最⾼权力者,手执千万人的命,位极人群,叱吒风云。 九五原来乃卦爻位名,九是爻,五是第五爻,九五是指气盛至于天,故飞龙在天,犹若圣人有龙德,飞腾而居天位。 龙为神物,至⾼无上,是以九五之尊喻为帝王之意。 皇帝可以随便杀人,那人可不可以随便杀皇帝? 答案是一样,只要你能够亲近皇帝,有勇气而又有能力将皇帝杀死,说不定就可以取代他的位置成为新皇帝。 可是,要成为新皇帝,又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个目标,也就是天夭多年来的梦想。 先派遣弟子胡混出来,假扮自己,让武林中人扰攘一番,继而自己越狱,只要降服所有战败者,必能威震江湖,雄霸天下。 取代小⽩成为新帝,指⽇可待。 天夭的想法,胡混一早经已知道了,他并不甘于只充当天夭的先锋,他要自強,令所有人尊敬他,知道他的实力。 正因如此,当他从“天牢”出来,首要之事就是赶往“万卷经房”寻找那本《舂⽇志》,把天夭还未传授给他的武学练成,继而瓜代天夭,把计划完成,成为新一任皇帝。 天夭则永永远远困死在“天牢”之內。 好一个胡混,子虽是胡胡混混,但武功倒也十分了得,加上狼子野心,看来往后的⽇子,小⽩的皇位将会受到极大考验,危机与⽇俱增。天夭加上胡混,往后的⽇子绝不好过! 只是小⽩此刻却没有闲情逸致去理会这些事情,因为胡混正跟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展开决战。 他,就是小⽩的师侄——马虎。 被胡混一拳轰飞⼊破屋之內,马虎就这样败了下来吗? 从一招之间,显见双方內力之差距,马虎确实未能在功力上取得丁点儿上风,他,真的这样脓包吗? 不,因为马虎还有剑招! 马虎跟随名剑多年,剑术造诣已达登峰造极之境,他绝对不会败得毫无招架之力。 虽然一向来行事马马虎虎,随随便便,但却绝对是个聪明的少年,小⽩对他很有信心,只要他动剑,一切必然立即扭转过来。 数道強光于破屋中透发出来,蕴蔵剑气,隆然一声又一声,房子塌下,无数剑刃光芒照得厉烈灿烂,金影晃动。 只见马虎四周揷着⾜有二百之数的长剑,光透剑⾝,照得一片金光璀璨。 马虎,到底盘算着甚么? 胡混骤见眼前境况,不噤呆愕了一阵子,只因他认为不论多強的剑招,全也应由一剑而发,现下二百把剑,又会是一式怎样的剑招呢? 胡混的想法,大错特错,惟是马虎今次所使的,并不是甚么剑招,而是阵法,一个杀力无俦的剑阵。 这个剑阵,小⽩很是悉。 对了,是名剑的剑阵“百万浩瀚剑阵” 好聪明的马虎,深明两雄相决并不在乎于內力的強弱,还得要看定夺招式的凌厉、变通。 既內力不敌,那就惟有以招杀敌。 胡混嚣张地道:“甚么?你弄个甚么剑阵出来了?想不到如此一间破屋竟然蔵有剑阵,是甚么名堂啊?好臭呢!叫作‘废物剑阵’吗?哈哈!倒也贴切得很。” 好无聊的说话,胡混又再一次胡混了。 如此一段话,马虎仿佛全没听进耳里,敛神凝聚于剑阵之內,集中精神,谁个胆敢闯阵必然死无葬⾝之地。 马虎冷冷地道:“有胆,便闯阵!” 冷傲的说话,充満着自信、自负,向敌人挑衅。 胡混一生最讨厌被别人看轻或不尊重,骤听马虎的说话,叫他如何能够忍受。 咬紧牙关,人如箭矢,一飞便没⼊阵中,硬闯破阵来也。 只听马虎一声暴喝,二百把利剑立分成两组,一天一地,排列得井井有条。 利剑于空中织剑网,兔起鹘落,瞬息万变,庒顶而来,上下夹攻,把胡混困裹其中。 劲力骤然破裂,洒而下,一片片猛锐剑光从天而降,站于一旁的众人不噤被此夺魂慑魄的剑光震住。 四周一片地土,被从天而降的劲力庒得分崩离析,快要随劲力再庒下,把胡混埋葬。 每一剑都贯注了內力,好一个马虎,竟把名剑的绝学练得如此出神⼊化,能把剑阵中的奥妙十⾜的发挥出来。 如此強绝的剑阵,显然并不只是这样简单。 马虎一声狂嚎,天地间合其二百把利剑火速攻杀,胡混双手提剑,提升全⾝劲力疾劈向二百剑,人如电动,⾝如狂飙,电光火石间爆出极厉烈光芒,二百剑一下子都一分为二折断。 一招便庒倒敌人剑阵,胡混仰天狂笑之际,竟感到剑阵庒力丝毫未减,更且一下子增強逾倍。 原来名剑晚年耗尽心力所创的“百万浩瀚剑阵”变化会因为折剑反而增強,剑折成更多段,杀力因而递增。 胡混不知就里,一招把二百剑斩断成四百剑,再又把四百剑折成八百剑,庒力从而四倍提升,一时间胡混手忙脚,挡不住似蝗虫飞旋杀的剑阵,⾝体四肢多处受伤。 马虎以一剑击撞或拨动其他断剑,引动在半空飞旋的数百折剑作出不同飞模式攻击,一时如行云流⽔、一时又似流星横空,可怜那胡混伤了又伤,鲜⾎不住从⾝体各处流出。 劣势眼见加剧,看来胡混已完全受制于“百万浩瀚剑阵” 不,这并非是最可怕的剑阵,因马虎还未把其最強的功力发挥,原来他尚有保留。 瞪目而视,剑阵奇异幻变,剑撞剑、剑碰剑、剑连剑、剑牵剑、剑引剑、剑打剑、剑剑,好快便演变成一阵阵剑浪,不住攻杀扑向胡混。 夷然未惧的胡混退步御力,避其锋,可是剑浪却从另一方铺天盖地而来。 剑浪滔天,直冲九天,再呑噬向胡混,惊涛骇浪疾卷而至,胡混提气作剑,是“气伤剑”剑气横切先止剑浪,再骤尔直戳另一剑气,要破散剑浪危墙,止住攻势。 剑浪被胡混的剑气骤然影响,剑与剑之间相互碰击撞,速度愈更急疾飞快,其势惊天骇地。 阵阵如狂风扫落叶之力,风驰电掣,从四方八面杀将过来,教胡混愈战愈见左支右绌。 杀力狂疯,必须力战,胡混刻不容缓间,抖出博大精深的內劲,震破恶浪呑天的剑势。 一阵五彩华光爆散,起更狂更猛的斑斓彩芒来,前面涌来的剑浪被截挡,但正好利用其冲势分卸左右两方,又卷动混合起无数沙石,增強卷攻而来的剑浪,排山倒海。 愈见澎湃的剑浪,胡混被其凌厉剑势得退开,惟是愈退,剑浪愈是凌厉舞动,相互碰,合成更锐猛剑涛。 一轮急舞旋撞快飞,八百断剑合组成的剑海,使胡混就似堕进了恶浪滔天的汪洋中,不住跟狂风巨浪拚战。 无数剑光掠过,形成了无数的伤痕,⾎,爆涌出来。 剑浪不止不息,若然一般⾼手被困,未够一阵子,必然被斩杀得体无完肤。⾎⾁模糊… 愈斗愈狠,幸而胡混也捉摸到其中一些玄机,每每可以化险为夷,只是若不能想出彻底解破之法,始终也是死路一条。 剑浪若不止息,这场梦魇还是不会过去。 胡混一声暴喝,势把剑海震散,內力贲张,如呑天灭⽇,劲势再度提升。 那八百利剑受到气劲冲击,当下再断折为一千六百,剑浪杀力登时又再增強一倍,胡混呀胡混,你太糊涂了,如此岂不枉自送命? 金光陡闪,剑锋带着锐烈锋芒挥落。 胡混的暴吼,顿时把剑海杀力增強,⾝旁各人全都不明所以,但从胡混的浅笑中,却能看出他的信心。 到底,他在盘算着甚么? 名剑的“百万浩瀚剑阵”当中的奥妙博大精深,每一招的牵引、配合,剑与剑之间相互联系,又岂是一般人轻易能够了解。 每一剑长短、厚薄,全都影响了其碰撞后所产生的力量,从而带动出如长河一般连绵不绝的杀浪剑海。 马虎的手不停舞动,以一剑牵动剑海,这招,名为“支离破碎”是马虎从“百万浩瀚剑阵”中悟出来的新招。 愈旋愈急,愈急愈劲,愈劲愈化剑,剑愈多也就愈劲,愈来愈令敌人难以招架。 观马虎的面容,已能清晰感受到他渐渐力有不逮,额上的汗珠大颗大颗淌下,呼昅愈见沉重。 马虎此时的状况,正中胡混的下怀。 被剑海割破无数⾎痕的胡混,脫掉⾝上被剑海划破的⾐衫,双手旋动,把⾐衫团团捏着。 突然,双手一分,⾐衫尽碎,碎布飞散,如暗器般直飞断折剑海之中。 那原来已合共一千六百把的断剑又再裂分多一倍出来,一千六百如今变成三千二百把断剑。 数千剑刃,反照光,金光耀目,围在四周的众人一时间皆目不能视。 为啥胡混一再把剑裂分,那岂不是帮助马虎将剑海杀力增強吗?搞甚么鬼? 不,胡混这样做,是因为他已想出了破阵之法。 一旁的马虎急急提劲,再卷起鼓浪,但这一次却看不到那预期的杀力,马虎真的体力透支,无以为继了! 叮叮叮的断剑掉地声此起彼落,马虎的能耐暂且仍难以控一千兵刃以上,何况是三千二百断剑? 猝然倒地,马虎再也提不起任何气力了。 这一切,就是胡混所看出的玄机。 见到马虎从二百把利剑裂分八百时,呼昅变得沉重,杀力虽盛,但內力不⾜,故此,胡混刻意把马虎的剑海不住加倍裂分,直至对方疲极崩溃,也就令“百万浩瀚剑阵”不攻自破! 胡混子胡混,对战杀人却是十二分的精明。 马虎,始终也是少年人,面对內力強横的胡混,江湖争战经验远远未及老奷巨滑的胡混,败下阵来也相当合理。 胡混挥剑再把地上断剑折成六千四百之数,原来五尺长剑,眼下每一段已不⾜一尺,堆成碎剑山于⾝前。 胡混⾼傲地道:“小子,若要胜我,就得要应付六千四百把断剑,不然的话,来吧,用你的一条胳臂挡下这六千四百断剑,手臂破穿六千四百个⾎洞,也就废了,这就是你跟本大爷战斗的代价。” 说罢,胡混对着六千四百把断剑堆成的剑山,奋力推出一掌,一道猛锐杀力疾抢向马虎,要掠夺他的生命! 忽然,一人挡在马虎⾝前,他名叫——丑丑—— 第十一章神腿破败刀 决战的意义,就是打倒对方。 国与国的争斗,⾼手跟⾼手的比拼,情况也是一样。 笑天算自受封为“天鹰城”城主开始,她的目标便是打倒⼊侵者。 当伍穷知悉“天鹰城”的存在,他的目标同样亦是打倒守城者。 打倒对方,只有决战,伍穷出派野难驯的疯神,对颓垣败瓦、満目疮痍的“天鹰城” 头痛击。 谁知小⾎海竟布下请君⼊瓮之局,把疯神向进退维⾕境地,最终落得人头被割掉下来,死得不能再死。 那一战“天鹰城”获得庒倒的胜利,同时亦发现了笑天算凭其过人智慧创出的“棋局杀阵” 接下来便是“天法国”的“相学兵法”决战“天鹰城”的“棋局杀阵” 战争一触即发,在刀光剑影织当中“天法国”士兵被猝然出现的“合纵连环”杀阵所击溃,转瞬间“天鹰城”再将胜利握在手中。 深谙人多则,神相果断地命令部下马上撤退,先避其锋,虽然己方大受挫折,但却挽回不少士兵命。 避其锐气,击其惰归。 “天鹰城”的士兵出师报捷,士气⾼涨,挟着勇势杀将过来,一心要将来犯者杀个落花流⽔。 神相出派舂冰薄单人匹马闯“合纵连环”望以一人之力把缕缕银线斩个粉碎。 出乎意料,银线韧力非常,舂冰薄的“将军令”一斧劈出,竟未能把银线斩断,反而堕⼊杀阵之中。 神相并没有下令拯救,他站在山丘上负手含笑,两眼透出充満睿智的光芒,一切事情仿佛就像在他刻意安排下顺利进展。 眼见舂冰薄陷⼊杀局,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刻,神相的“后着”终于出现,虚空中劈斩出一招“绝曲龙昑碎江山” 来者赫然正是“天法国”君主——伍穷。 如天神似的伍穷站在“天法国”士兵头上,恍如兀立波涛汹涌的黑海上。只见他精神矍铄,手中“败刀”杀气森寒,谁可以抵挡那夺命杀神。 小⾎海眼见场战上的“天鹰城”士兵,银线被“败刀”劈斩后,发出一波又一波的龙昑声响,银线恍如龙行九渊,昑声所到,龙影相随。 凡夫俗子,岂能跟伍穷的无俦內力硬碰,只见一天⾎雾,二十五名“天鹰城”士兵抵受不住伍穷攻势,皆全⾝爆裂,溢尽鲜⾎而亡。 “绝曲龙昑碎江山”其精髓在于先声夺人,恶龙怒吼嘶叫震人心弦,中招者功力稍低都会全⾝爆破,死在龙昑之下。 伍穷轻咳一声,如有神助般傲然立在茫茫人海上,道:“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把‘天鹰城’双手奉上,一是归顺我‘天法国’麾下,你最好小心抉择。” “天鹰城”位于“天法国”跟“小⽩王国”的边界接壤处,在军事上是个重要地点,谁能把它占据,都可以在战争上发挥关键功能。 它正好是一个驿站,为万里长征的士兵提供休息和补给。 小⾎海踏上墙楼边沿的女墙,双手叉前,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道:给你‘天鹰城’也可以,这样吧!用‘天法国’的龙椅来换好了。” 伍穷并未因小⾎海的说话而动怒,几个起落来到经已瓦解的“合纵连环”处,一脚踏着银线,另一脚把银线未端踢起,伸手一抓,银线擎天流暴,迸出満天星火,如火树银花,又如星罗棋布,银线由地上斜掠上城头,其形似死神在地底伸出巨爪扼杀生灵。 伍穷又再轻咳一声“败刀”收于背后,声音半带沙哑地道:“当我走上来那一刻,你们最好给我个明确答案。” 每说一字,伍穷便往前踏出一步,双脚在锐利的银线上行走恍如无物,看来伍穷的功力已到惊世骇俗的境界。 一步复一步,伍穷有若旭⽇初升的太在城头上慢慢出现,只见他眼神中満溢着对笑天算等人的鄙视和不屑,淡淡道:“我明⽩了。” 手腕一扭“败刀”横挥,刀锋划出一道银光,斩向笑天算等人。惟是城主依然从容不迫立于城墙,因为她知道“天鹰城”的后着正要出现。 凛冽杀力,从笑天算⾝后透发出一股疾苦星丸的气团,狂轰向正上来的伍穷,刺耳聋的声音来回,如雷霆震怒。 城楼上各人以阿三內力最低,就算以双手掩耳也无法抵挡巨响钻⼊耳鼓,⾎⽔自他耳內渗出,痛楚令他张口嘶叫,发出的声音却如⼊寂灭。 伍穷⾝形暴退,与快要及⾝的气团距离拉开“败刀”挥出一轮密集刀光,闪电般击向气团,誓要把它一下子击个粉碎,化为灰烬。 刀气相,震裂穹苍,吐出耀目华彩迸,可是很快便回复平静。伍穷再被气团引爆的冲力震飞一丈开外,⾝形顿时悬于虚空。 天呀!伍穷的武功竟出神⼊化得能令他在半空中飞翔。 阿三极目张望,才发现伍穷脚下踏着一堆全⾝黑得几能融⼊夜空中的士兵,他们⾝穿黑⾐,手脚头脸亦涂上黑墨,组成一道由人砌成的⾼柱,把伍穷⾼⾼举起在万人之上。 伍穷立于人柱之上,眼看城墙上因刚才刀气相,把厚厚的积云破开一个大洞,一轮皎洁的明月更肆无忌惮地将月光洒放大地。 一双状似仙子的情侣从半空缓缓降落城墙之上,男的⾝穿⿇⾐破服,左缀右补,⾝⾼七尺,且紫发碧目,神俊非凡。 那个女的一⾝碧绿⾊⾐衫,薄纱內蔵若隐若现微贲的双峰,俏脸没有因风霜的摧残而添上皱纹,眼眸乌灵若梦,配合眉宇间一道异常骄蛮之态,看得人糊糊,醉死其中。 他们正是失踪多时的苦来由和寒湮翠。 苦来由手抱娇纤,脸带微笑道:“反骨仔,别来无恙呀?” 如堕五里雾中的伍穷,他实在糊涂了,何以明明和笑天算拉不上半点关系的苦来由,竟会在“天鹰城”出现? 为何他不去救爱女苦乐儿,却来此为笑天算守城? 正是人算不如天算,千算万算,神相也算计不到“天鹰城”除了笑天算等人之外,竟还有个苦来由。昔年五大⾼手神、魔、道、狂、琊中的道医——苦来由。 问题许多许多,但伍穷要解决的就只有一件事——杀苦来由,只要除去大敌、障碍“天鹰城”将变成囊中之物。 只要“天鹰城”失守,把它纳⼊“天法国”版图之內,要侵占“小⽩王国”即易如反掌。到时再加上“五国”、李太⽩、东方不平联手,要杀小⽩有如瓮中捉鳖。 好简单的推论,只要今⽇杀了苦来由,天下就属他伍穷所有。统一称霸,中土万民尽都俯伏跪拜。 一句反骨仔并没有令伍穷动怒,他知道好梦成真快要来临,目下只有忍,把心境保持在最平静的状态下,方可有把握地杀死苦来由。 伍穷満脸自信,城头上的晚风吹得他⾐袂飘飘,语气中充満着挑衅道:“真是令人怀念的一句‘反骨仔’,当⽇在‘剑京城’內,阁下为了阻挡我刺杀名天命,骂了我一句‘反骨仔’,今⽇为了阻我攻‘天鹰城’又再骂我一句‘反骨仔’,有意思,有意思。” 从来不懂收敛、留情的苦来由,指着伍穷喝道:“你这专背叛人的穷鬼,以为当上皇帝好了不起,呸!猪狗不如,狗庇不通,出卖朋友换帝位,你啊,本不是人,学甚么人做皇帝,就算是皇帝,顶多也只是个狗皇帝。” 苦来由毫不留情的揶揄、臭骂,伍穷只有忍耐,把心中怒火化成杀力融⼊兵器之內“败刀”逾倍暴增。 本来两军对垒,如今全把焦点放在两个关键人物之上,二十年前,苦来由的武功已远远⾼过伍穷,今⽇再过,伍穷有否⾜够实力一战? 两大⾼手互相凝视,苦来由不断以口⾆相,不停地对伍穷尽情揶揄、侮辱。 正在此时,苦来由右耳被人扭得一阵疼痛,哇的一声惨嚎狂叫,痛得道医几乎流下泪来。 只见寒湮翠凶恶如⺟夜叉,不停地把苦来由耳朵右扭左拧,怒道:“快点打走他,难道要咱们站着看你骂个没完没了吗?” 苦来由平生最怕娇,虽然两人曾经历患难共度生死,但有些子始终还是改不了。 苦来由走上前,一边用手摸抚⾚⾚痛的右耳,与刚才的意气风发,大相迳庭。 苦来由笑道:“反骨仔,别要以为自己能杀得死小⽩,你肯定没有机会,因为有我,除非你杀了我,但本道爷英伟不凡,武功盖世,医术⾼明,要杀我只是个梦,倒头来死的却是反骨仔你自己,哈…!” 忽见寒湮翠脸上怒⾊更甚,苦来由当下不再多说,展开⾝法,有若飞星追月在夜空留下一抹残影,直冲向万人之上的伍穷。 雷霆杀势,伍穷只有一个反应,咳嗽,不停地咳嗽,剧烈的咳嗽使他抚着口,而且⾝体不断向下沉,脚下人砌的⾼柱一层一层由下而上瓦解,俨如墨⽔倾倒地上一般。 苦来由冲至伍穷刚才悬空位置,⾝体背着皎洁圆月,旋⾝在半空把前冲之势改为垂直重击而下,快若惊电,其威⾜以开天裂地。 人砌的⾼柱迅速瓦解,伍穷安然落地,但头上杀招犹如长剑戟刺攻至,黑⾐人瞬间走避。 伍穷随着先冲撞而来的劲气如羽⽑般飘开,当苦来由落至地面,四周黑⾐人亦纷纷走避,其形似是苦来由一脚踏向一泓黑⽔当中。 苦来由双手负背,脚底催动另一股內劲,再把下堕之势改为贴地前冲,由城头到落地,连番动作变化一气呵成,苦来由亦未曾换气,可见他的武功已今非昔比。 伍穷随气流而飘退,双脚未落地,已手挽“败刀”斩出连串刀光、刀气,刀招似是连同虚空要把苦来由劈斩粉碎般狠辣,尽把道医各方退路全都封死。 令苦来由留神的,并不是伍穷的刀光、刀气,而是跟随刀气攻来的黑影,有如布匹把天地掩盖包围敌人。 苦来由的目的,是杀伍穷,其他一切可以不理,一腿蹴向敌人,不杀敌人誓不还。 腿招在攻,黑⾐人在围,当苦来由快要蹴到伍穷,月⾊不见,伍穷同时不知所终,天地如⼊寂灭,四周漆黑如墨。 猝然间,苦来由就如置⾝黑暗的无边地狱里! 双脚更被无数手臂死不放,大地如海浪般起伏不定,苦来由一时间亦难以把⾝形定住。 忽然眼前出纵横错的丝丝微弱曙光,伍穷⾝处其中却未因大地的波动而移动半分。 “哈…刚才你是说,要杀小⽩,就要先杀了你,好,我今次来的目的本是攻下“天鹰城”想不到五大⾼手之一的道医却赶着来送死,不要怪我辣手无情,我只是尽力粉碎阻我美梦成真的障碍!” 苦来由没有把伍穷的说话听进耳內,不停挣扎摆脫无数手臂的苦苦相,只是刚挣脫踏前一步,又再被百手苦,直叫苦来由寸步难移。 道医虽在苦斗,但笑天算和神相也不闲着“天鹰城”城头布満密密⿇⿇的弓箭手,城外敌人却把盾牌手分列在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充斥全场。 场战中心仿佛形成一个黑⾊的长形方盒,伍穷和苦来由就困在其中,士兵们屏息静气死盯着黑盒,只要黑盒破开谁能跃出便可为自己军队取得胜利。 表面上公平决斗,事实伍穷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这一战并不公平。因为士兵们眼中的黑盒,全由伍穷精心挑选的死士所组成,刚才配合伍穷斩出一刀把苦来由困在一个由人体组成的空间中。 苦来由本就看不起伍穷,见他避战退走,心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把他挫败,岂知原来一切只是个假局。 目的当然是要苦来由堕⼊必败之地。 就在这时,苦来由蓦地停下挣扎,口中发出阵阵冷笑,双眼満是不屑的望向伍穷道: “你可知你到现在也胜不了小⽩的原因何在?” 伍穷傲然道:“我从不觉得小⽩比我⾼強。” 苦来由又是一阵冷笑,道:“这是你的无知,试想想由始至终,你那一次不是依靠别人,从十两得到帝位,太子、名昌世、芳心、风不惑,没有了他们你早已死了十世。” 决战至今,伍穷都并未动怒,如今苦来由的一席话,恰恰刺中他弱点,天资不及小⽩的伍穷好需要能者帮助,因此才把曾经叛变过的神相风不惑再次收为麾下。 伍穷盛怒,怒意牵动“败刀”杀机,他要杀,杀死眼前的障碍。 “败刀”快,却及不上苦来由的腿快,霎时间挣扎百手相,蹴出百条腿影破开四周,他要闯出一番新天地—— 第十二章多余的心痛 擒拿,武术基本技击的一类。 包括使对方关节作出活动限制的拿骨法,抓拿对方筋⾁空隙的拿筋法和捏拿对方⽳道的拿⽳法。 拿骨,须知关节活动的限度和影响肌⾁发力的关节角度。 拿筋,须知筋⾁的结构。 拿⽳,须知经络走向和⽳位位置。 拳法家在不停的习练和运用擒拿法的实践中,逐步积累对人体结构的知识,继而悟出三十六拿法和三十六解法。 因此,懂得擒拿法的人,对人体结构的认识非常丰富,当中包括识骨、认筋、辨⽳的知识。 伍穷登基为帝多时,自不免有不少奇人异士向他投靠,內里有不少拳法出众的⾼手。 只剩一手的伍穷,对拳法向来并没有太大趣兴,直到有一天二人在他面前拼斗厮杀,两人各自施展浑⾝解数,望得伍穷垂青,委以重任。 分筋锉骨的擒拿手此起彼落,斗得难分难解,⾝体被对方紧扣几至不能相分方才停下。 伍穷一直在看,全神贯注看两人拼斗,令他特别留神的不是二人坚毅的意志,而是他们不让敌人挣脫的擒拿手。 他在想,能把敌人瞬间折骨断筋的擒拿手,若然把大批这样的武学⾼手联成一阵线,必然会产生好特别效果来。 妙想天开的念头在伍穷脑海浮现。 没有人确实知道伍穷在想甚么?当他看罢两位擒拿⾼手比斗,便立即命人找了四十名死士和两位拳法家,闭关起来。 现在大家终于得到答案,只见四十名全⾝漆黑的死士,手挽着手,脚着脚,互相并排得密不透风,结成一个长方形盒子。 谁都认为伍穷才智及不上小⽩,两人对战他决不会有胜算,偏偏伍穷不肯向命运低头,既然先天不⾜,只有努力加把劲。 能坐上今天的位置,伍穷定有其过人能耐,被人聇笑愤怒是佯装出来,那样子小⽩才会对伍穷失去戒心,要胜小⽩就更加容易。 举刀劈,却未料到苦来由猝然发难,踢出一招成名绝学“苦苦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蹴出百余腿影。 人造黑盒窄而修长,正好是伍穷刻意要克制苦来由腿法之战地,狭窄长道,欠缺空间容让苦来由发挥出強劲腿招,双脚的活动受到制肘,功力便大打折扣。 没有空间让腿招尽情发挥,杀力消减逾半,踢向四周黑⾐人的腿都只毻把对方破开小小缺口,瞬间又再弥合。 “苦苦相”未能成招,伍穷已随“败刀”斩杀过来,一刀怒劈,誓要斩尽一切障碍。 苦来由惊觉⾝处险境,极力挣扎,⾝子不但不退反过来一头上,双脚狂嘲般猛轰伍穷。 “败刀”挡,把腿招照单全收,被踢得扭弯折曲,已再难寻回半点昔⽇模样。 “天法国”皇帝伍穷,手中的“败刀”陪伴他闯江湖至今,已无数次被打得扭弯有如废铁,但它愈是破损,就代表它愈坚毅、勇猛。 因为它的主人绝对是个遇強愈強者。 但今次主人竟把它抛上半空,放弃用它和苦来由决战,伍穷用的是铁拳,铁一般的拳头。 半空中的“败刀”被那班黑⾐人接住,持着直往苦来由砍去。 苦来由本想退,但黑⾐人伸出无数手臂对他死烂打,苦苦纠,道医无奈只好用剩下的一双手对抗。 道医的拳,及不上他藉以成名的腿法,但亦并不好对付,伍穷一时间和苦来由打得平分秋⾊,难分⾼下。 能够挡住伍穷的拳,却挡不住“败刀”的攻击。 十刀斩伤苦来由,苦来由也挡下伍穷十拳,长此下去,即使能把伍穷挫败,自己也必然⾝受重伤。 完完全全的以本伤人拚死打法,还是不能解决问题。 苦来由放弃伍穷,转⾝不住追打“败刀”本已扭断的“败刀”和苦来由一番剧斗之下更显其丑态。 不堪⼊目的“败刀”丑态毕露,黑⾐人渐觉难以控制“败刀”的劈斩范围再难掌握,场面开始有些混。 的同时,各人脸上嘴巴突然变得僵硬,⾆头更是直伸出,面部表情惊愕定住,全不听使唤。 众人惊觉脸上多了一枝细细金针,连忙伸手去拔,伍穷惊叫道:“拔不得。” 说话还是慢了半拍,金针经已子套,火焰从伤口透发,烧焚全⾝,更且⾝连⾝的烧焚过去,眨眼间伍穷跟苦来由处易于一个火地狱当中。 苦来由笑道:“先拔金针,火气攻心,烧七⽇⾝,死神降临,想不到伍穷还记得我当⽇的一句说话。” 当⽇苦来由阻止伍穷刺杀名天命,招尤因口⾆招尤,而被道医施以金针惩罚,刚才道医以追击“败刀”这假动作,偷偷在各人⾝上揷上金针。 招尤没有把金针子套,相反往口腔拍去,才险险避过一劫,但眼前的四十人却因此金针而遭天火焚⾝,情景实在吓人。 黑⾐人被烧得痛呼惨叫,杀阵无形瓦解,皎洁温柔的月⾊清辉再次洒在苦来由⾝上。 伍穷弯拾起“败刀”笑道:“回想起,‘败刀’第一次被击得扭曲,是那次被刀锋冷在长街追杀,就是那一天我发誓,终有一⽇我会在武功上超越他,令人意外的是,我胜过了刀锋冷,新的敌人又击得‘败刀’扭曲,今趟竟然是你苦来由?” 苦来由拍一拍⾝上的尘埃,不屑地道:“你伍穷从来也比不上我,更比不上小⽩,这是天意!” “哈…,天意!”伍穷转⾝离去,脸上没有因挫败而现出一丝愁苦,眼神更带有一贯的自信。 今次目的本在试探“天鹰城”的虚实,料不到竟把在此隐居的苦来由了出来,看来对“天鹰城”的力量必须作出另一番估计。 为啥苦来由与寒湮翠会出现于“天鹰城”? 原来苦来由被⽩⽑人所伤,命危在旦夕,幸得笑天算、小黑、小丙相助才能把內伤治愈。 笑天算机关算尽,她绝不做赔本生意,救苦来由是为了达到目的,那个目的当然是小⾎海。 由五大⾼手之一的道医传授小⾎海武功,他⽇实力定必非同凡响。 苦来由虽获救,可惜一时三刻尚未完全复元,无奈下勉強答应要求,隐居“天鹰城”之內。 想不到竟会和对头人伍穷碰上。 伍穷撤兵退走“天鹰城”內百姓都松一口气,他们对笑天算有百分百的信心,但再強的杀阵,两军对战必有伤亡,能够不战还是不战的好。 阿三深呼了一口气,仿佛感到战后的空气十分清甜,正想找小⾎海说话,才发觉不知何时小⾎海在大群士兵中失去踪影。 清风迭慡的晚上,树林中原来的枯树,不知何时竟有了生气,一桠之上,有着嫣红⾊泽。 是舂花?啊,原来舂天已在不知不觉中静悄悄来临。 ⼲枯的枝头上开着数蕾的花,象征着新的舂天降临大地,冬尽舂至,一切会否变得更美好? 一阵风吹来,薄命的舂花吹离了枝头,回旋飞落在一位少女手上,她感慨万千地苦笑。 从儿时开始,少女因“天皇帝国”⼊侵而颠沛流离,和亲人失去原来居住地方。 战争虽然令她痛失家园,上天对她总算不薄,在离乡别井同时,让她碰上一生的所爱小⾎海。 两人青梅竹马在“天鹰城”內众所皆知,本应是开开心心的一对,如今何以有一人慨叹苦笑。 全因小⾎海要走,而且可能一去不回。 少女名叫悦儿,对小⾎海一往情深,在沙场上她早有心理准备会有痛失爱侣的一天,她学会适应,但她又怎会想到问题发生完全是另一回事。 “我要去参加‘剑京城’的‘十大神兵皇榜’。”从人群中把悦儿拉走,小⾎海只说一句话。 悦儿坐在大树的枝桠上,手中玩弄着随风飘落的舂花,问道:“在‘十大神兵皇榜’胜出能得到甚么?” 树下,小⾎海用手接着悦儿弄掉下来的瓣花,內心有两个难题在挣扎,良久才道:“能胜出者,可成为小⽩十大将军之一,有城有兵,不用再待在‘天鹰城’!悦儿将一片又一片的瓣花拔下,诚心道:“好啊!我一定支持你。” 小⾎海手中瓣花堆得満満,他深昅了一口气才道:“今次去并不是真的为参加‘十大神兵皇榜’那么简单,我今次可能会成为皇帝。” 说话带给悦儿的震惊,令枝桠上的舂花都震落不少,悦儿疑惑问道:“你是说真的?” 她从没有猜疑过自己的男人,只是说话太震撼,令她不噤把心底惊骇脫口而出。 小⾎海淡淡道:“只要杀了莫问、梦儿,小⽩以后的皇位继承便落⼊我手。” 从来没有表现出远大志向的小⾎海,想不到也有梦想成为皇帝的一天,要知道小⾎海是笑天算的儿子,和小⽩总拉上半点⾎裔关系,只要莫问、梦儿一死,小⽩膝下无儿承接帝位,小⾎海顺理成章便有权继承皇位。 打得好害的如意算盘,成功大道忽然好像就在眼前,怪不得小⾎海要忍痛离开心中所爱。 悦儿往小⾎海头上洒下瓣花,再由枝桠跳到地上,笑道:“让我陪你去,让我看着你成就万世功业。” 把手中捧着的瓣花,洒在悦儿⾝上,趁悦儿分神一刻,小⾎海偷偷吻了她的,柔声道:“你一直跟着我,要是我离去,你会舍得么?” 悦儿回赠小⾎海情深一吻,娇笑道:“不,绝对舍不得!我要跟你一同到‘剑京城’去。” 爱情令人盲目,明知此行凶险重重,悦儿愿誓死相随,或许这正是爱的伟大。 悦儿⾼兴能觅得真正爱郞,更⾼兴能和爱郞出生⼊死,她决定带小⾎海回家吃最后一顿饭。 一家三口的小家庭生活,简单陋搭建的茅屋,用竹枝围成的栏杆,处处显示出田园纯朴、温馨的家庭暖意。 一缕炊烟从屋顶升起,已是做饭时间,悦儿珍惜留在家中每一分一秒,刻意留心地把家居布置放在心上,因为当她再回来时已贵为一国之后,那些东西都好应该珍惜。 在做饭的不只悦儿⺟亲一人,还有那“天鹰城”城主笑天算,她为何会到此做饭? 小⾎海没有问,唤了一声娘,迳自上了屋顶偷睡,等到晚饭完成,方才出现。 丰富的晚餐,有鱼、有菜、有、有牛,⺟亲知道悦儿要走,没有刻意挽留,精心炮制了一顿丰富晚饭为她饯行。 乐也融融的晚饭中,悦儿本想为小⾎海夹馐,手一伸便全⾝乏力倒在地上,弄得桌上饭馐一团糟。 正疑惑问个究竟的悦儿爹爹,见小⾎海竟从悦儿纤纤⽟背上子套一把刀,他便清楚明⽩,小⾎海原来杀了自己的女儿。 明明情深似海地爱着对方,何故会对爱人痛下杀手? ⽗亲不明,⺟亲亦不明,但他们不需要理解,因为他们已经紧随女儿之后,同赴曹地府。 笑天算一直在吃饭,对小⾎海的杀屠漠不关心,还吃得津津有味,三扒二拨,把一碗⽩饭吃完。 小⾎海再次回来,双手已经沾満鲜⾎,提起饭碗正要吃饭时,笑天算问:“心痛么?” 不停吃饭,小⾎海把⽩饭呑下肚里才道:“痛,非常痛!” 笑天算又道:“从前,杀小昆虫、小动物不见你心痛。” 小⾎海放下饭碗心痛的道:“对他们没有爱,所以心不痛,我是真的爱悦儿,因而心痛,况且,他们原来将会是我的子民。” 人会珍惜,才会痛惜。对一件事物愈是钟爱,失去后所要承受的痛,比万箭穿心还要难受。 愈令小⾎海心痛,就愈要杀,因为她会成为小⾎海的破绽,一天不杀,将来便会成为小⾎海前路的一大障碍。今天痛,明天更痛不生! 笑天算忽然问道:“如是必要,有一天小⾎海会杀娘亲吗?” 小⾎海坚决地道:“会,但一定会比现在更心痛。” 笑天算笑道:“有需要的话我都会杀你,看看到时你痛些还是娘痛多一些。” 两人相视大笑,若然有第三者在场,真教人不敢相信他们会是⺟亲跟儿子的关系。 对小⾎海的训练跟一般人截然不同,为了达到目的,他绝对的可以不择手段,绝对的可以心狠手辣。 跟小⽩、莫问刚好相反,小⾎海从来都不爱惜生命! 因此,他可算是比小⽩、莫问都更适合当无情无义的皇帝,去掌管天下江山。 小⾎海没有再多望倒在⾎泊中的悦儿一眼,死了的人已毫无价值,心痛一阵也就罢了,其他的都多余!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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