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笑新传 第四十三部 悄柔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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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刀剑笑新传 作者:刘定坚 书号:43736 | 更新时间:2017/11/11 |
第四十三部 悄柔柔 | |
第一章剑仙七重天 “七重天”自古为繁华胜地,邻近“神国”合七大天字为首的名镇而统称为“七重天” 人们常言:“上有天,下有天,七重天,快乐胜神仙”七大重镇各有地理特⾊,也就孕育其独特的七重天文化。 “天香镇”盛产香花、香料、香米,此处镇內少女都⾝⾼腿长,眼大⽪肤雪⽩如凝脂,天香国⾊之名不腔而走。镇內稻田最多,而“香泉”也就是分布镇外荒郊的大小琉磺温泉客栈,昅引了无数游人,从四方八面专程而来,享受泉⽔治病或浸浴之乐。 “天山镇”共有七座名山,盛产木材,传说一代宗师“剑仙”李太⽩便是在七山隐居,领悟“天仙缺三”剑法,终成大器,继承武林大业,被推崇为绝世剑仙。 “天泉镇”盛产茶叶,镇中有着无数大小泉井,荼茗用⽔极为讲究。天下五大名泉,天泉镇便占去其四。 “东零泉”⽔冷,味甘带甜、“南冷泉”⽔冰,味苦奇滑、“西沙泉”烈又热,如酒烧脑、“北臭泉”⽔臭难闻,冲茶却香得无比,奇⽔是也,适用于不同茶叶。 此镇最多昔年隐居武林⾼人,也许晚年好茶,长居“天泉镇”自得其味,在人生最后一段路上自得其乐。 “天肴镇”位于七镇央中“七重天”以“饭稻羹鱼”为模式的独特食风由来已久。 在饮食习惯,主食、副食、食具、享饪技艺、土特产、噤忌、饮食方法各方面“天肴镇”皆有其独特见解。 在镇內七十二家食肆,鱼文化、酒文化、⾁文化、煮文化…,总之是有关于食的文化应有尽有。 吃的价贵,来吃的人就如专程来作吃的旅游,靡集了天下间最有权势及财势者,也因而龙蛇混杂,时有不妙事发生。 “天家镇”是“冷⾎方唐家”的四家集中重镇,商贸活动最为盛行,整个镇只要有外人来到,好快便传遍镇上每一户。 每一户在“七重天”的人家,想要下一代成为有用的英雄好汉,都要送孩子到“冷⾎方唐家”的“冷家”去受训。只是未进⼊“冷家”之先,便得阖家都搬来“天家镇”一来便于照顾,二来这也是“冷家”收弟子的必须条件。 四家人聚集,磨擦最多,争端总是闹个没完没了。 “天鬼镇”是空无一人的鬼地方,只是用来作“决战”之用,死的人太多,游魂处处,谁也没趣兴再住在该镇。 镇內河道纵横错,最容易路,偏又是“七重天”往外的捷径,经“天鬼镇”可省回两天脚程,但就必须留在镇內住宿一宵,也不知多少人因贪节省时间而人间蒸发。 可怕的“天鬼镇”教人不寒而栗。 “天哭镇”最贫瘠“七重天”內那些在各镇当耝工、苦力的,全是来自“天哭镇”的可怜孩子们。 镇內竟然有二十个瀑布,每一天都发出呜呜如流泪的哭声,有人说是因为上天赐此地的地运是哭哭啼啼,住在此处的世世代代都难以有福乐大运,终生营营役役是天命注定。 “天香镇”、“天泉镇”、“天山镇”、“天肴镇”、“天家镇”、“天鬼镇”及“天哭镇”合称为“香泉山肴家鬼哭”的“七重天”只因出了一位“剑仙”李太⽩,便从此名动江湖。 江湖世,小⽩、伍穷一众力战⼊侵的“天皇帝国”原来“天法国”、“皇国”、“武国”、“神国”等四国地域都受到不同程度破坏,致普罗百姓流离失所反之原来物产丰富,但通却极不便利的一些城镇,在处处战中却能保住原来状况。 各方势力未有侵⼊“七重天”各处达官真人纷纷举家迁徙而至,令“七重天”比昔⽇更是繁华,也就造成原已垄断四大行业押运、授徒、保护、收债的“冷⾎方唐家”更是一枝独秀。 正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天香镇”大街上传出一片丝竹管弦之声,中间又夹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 处处歌舞升平,热闹不已。 忽地在大街东边的一棵大榕树之下,传来五六人齐声吆喝:“快,快啊,这个位置最好,嘻…,好动听哩,绿头哥哥又说又笑,每个故事都好神秘,连爹娘夜里都向我追问呀!” 一处小小的地方,竟容下了二、三十个五岁到十岁的孩童们,个个席地而坐,人人喜孜孜的,一同怀着望渴的心情等待着他们口中的绿头哥哥出现,仿佛他就是大家的首领。 人人引颈以待,先是一把折扇出现,叮叮叮的口中扮作敲打曲调子,一个头上扎了条绿⾊头巾的家伙出场来了。 看他⾝上服饰倒不是耝⾐⿇布,一双布鞋用料名贵,⾝后还跟着个十岁的僮仆,倒也有点架子。 折扇一下子收了起来,双目一瞪,原来好注意绿头哥哥的孩童们都大笑起来,抱腹倒在地上。 原来这十八岁的矮个子绿头哥哥好无聊,竟在双眉处贴上又长又耝的一撮⽑,更用红粉把鼻子涂得整个呈红⾊,怪模怪样,怎不令守候已久的孩子们笑爆肚子! 绿头哥哥扮作讶然不解道:“大家有啥好笑?” 当中一个肥头大耳的孩童叫洪福,当下张声道:“哥哥以⽑作眉,不就是要惹我们笑么?” 绿头哥哥又是愕然道:“天呀,你们这群‘天香镇’的孩子太聪明了,就跟当天我在‘天山镇’碰到‘剑仙’时的反应一样,证明咱们都是有着一样的凡人心思众孩童立时收敛了笑声,洪福当下追问:“甚么了已升天的‘剑仙’竟用⽑当眉?” 绿头哥哥也一样的愣呆,向着众多孩童问道:“对啊,好生奇怪,为啥老前辈要扮呢?难道他刚巧割杀鸭,要请我吃顿饭乎?不对啊,‘剑仙’传闻中只吃素,哪里会剖!” 当中有瘦小子招生笑道:“我知,常言道⽑当令箭,这是‘剑仙”前辈的另一全新武学,一定是了!”二、三十个孩童莫不拍起掌来,大家看来都认定聪明的招生猜中了,只是绿头哥哥却哭丧着脸,不住的摇首。长叹了一声:“唉!错矣,错矣,原来‘剑仙’对我说,刚巧八仙到访过他,说他称为‘剑仙’,却竟连剑眉也没有,故只好把他的眉变成⽑剑眉,作弄他啊!”“要知道‘剑仙’前辈的绝学剑招‘天仙缺三’,只有七式,就是欠缺了最杀力強横的三招,他天天求神仙再教他悟出来,却一直未成,就在‘天山镇’的群山间郁郁而终了!” 孩童们呀声中也跟着叹息起来,好生伤心。 绿头哥哥叹了气又再叹气,叹完气又来多叹气一次,久久仍未有再接着说下去那个又瘦又小的招生当下跃起大叫了一声,便转头直冲往背后的酒楼,不一会便端着一碗酒出来,恭恭敬敬的捧上前递给绿头哥哥,待他一口喝光,便摸摸招生的头顶以示赞赏。 绿头哥哥笑着道:“孺子可教也,口⼲又如何能再细说下去呢!还是这小家伙招生反应最快,好,这‘剑仙’当⽇送给我的⽑,就送给你作为礼物,千万好好保存啊!”后头的僮仆从袋中果真取出一条⽑来,递予招生,教他当堂呆住,双手捧住却不断抖震。 “剑仙”绝对是“七重天”內任何人的大偶像,只可惜他长久隐居,又据闻数年前已升仙“七重天”內曾有幸目睹他尊贵庐山真面目者,委实少之又少。 只是区区⻩⽑小子,招生的一碗酒竟换来“剑仙”所馋赠羽⽑,眼眶一红,当下感动得泪流満脸。 其他坐着的孩童们莫不流露出极是羡慕的眼光,只恨自己脑袋反应实在太慢,竟就这样失去机会。 绿头哥哥再道:“‘剑仙’仙游,那么他的神兵‘仇生’及‘天仙缺三’剑谱又如何处置呢?” “啊,原来‘剑仙’李太⽩早年已收了四位徒儿,均告长大成人并在武林独当一面,‘剑仙’仙游前召众徒儿来到跟前,把‘仇生’的剑、剑鞘、‘天仙缺三’剑谱上、下两册,分别赠予各人。” 剑仙缓缓道:“如此一来,你们四师兄弟便必然难以合一,千万紧记,七年后就由你们四人的下一代子女或徒儿中,挑选出最強的一人,由他来合并自四人手中取得的剑与剑谱,此后这人就可继我‘剑仙’后,当上大家的领袖。” 洪福愕然道:“但剑仙所托的四个徒儿,在下一代的挑选决战中,又是谁个取胜呢?” 绿头哥哥笑道:“我哪里会知?” 洪福好不満意的道:“哥哥能知天下事,又怎会连这样重大事项也遗漏呢?” 回答的话好简单,双手夹住洪福的一双脸颊道:“洪福弟弟,但七年的时间今年方才到期,还未决战挑选,未发生的事又哪里能作先知啊,你真的对我太夸奖了!” 登时爆出一阵阵失笑嘻哈之声,全体孩童个个望着洪福,聇笑这家伙的自作聪明。 绿头哥哥扬一扬手道:“算了吧,洪福只是一时太冲动而已。其实今年正是⽇期届満之时,‘冷⾎方唐家’的新一代必须凭实力来决一生死,且看哪一方有资格夺来剑与剑谐,并统领四个家族。” 大家面面相觑,天啊,原来“剑仙”当年的四大弟子,便是今天在“七重天”叱吒风云的冷家、⾎家、方家及唐家,难怪这“冷⾎方唐家”能在短短数年间建立四大营商势力了。 为首的冷家,家主为冷杀杀,以刀、剑、为兵器,生平极度痛恨女人,行事冷⾎,偏偏家中有个任刁蛮女儿冷柔柔,常常教他心、痛心,难以管治。 儿子冷温温是个內向、缺乏自信、怕事又爱逃避的人,武功纸上谈兵立于不败之地,真正战斗却怯惧怕死。 冷家的冷杀杀、冷温温、冷柔柔,合称为“杀温柔”可见家主冷杀杀是如何的憎恨女人。 负责“授徒”的冷家,不单止为自己训练了不少好徒儿,其余三家亦有不少人刻意投其门下学艺。 冷杀杀共有四位较出⾊徒儿,分别为原大、⽑二、雪三、臭四,每一人都⾝经百战,武功更在冷温温及冷柔柔之上。 “授徒”的发展在世特别迅速,只是冷杀杀坚持宁缺毋滥的原则,基太差又或不集中精神的徒儿好容易又被逐出“冷家”故弟子的实力保持得甚是优秀,各方大户人家也愿意登门拜师。 ⾎家的家主⾎风云为剑仙李太⽩第二徒儿,主理“收债”为生,养有一子名⾎天子,契有另一子名⾎武神,亲生孩儿为⾎霸刀,三子均武功⾼不可攀,各拥实力⾎天子之下有二撇、杨佯须及大胡子三徒儿;⾎武神有痴肥、人山及老胖三⼊室弟子;⾎霸刀则有⾎块、⾎泪及⾎⿇疯三个收养回来的徒儿,三人各自有不同的收债客户。 ⾎家的手段最忍残,也就一直备受“七重天”的人攻击,认定⾎家是助纣为的败坏分子。 声名绝不算好的⾎家,只望一举在决战挑选中取胜,便能一洗颓风,成为新一代“剑仙”受万人颂赞。 方家排行第三,专卖于“保护”事项,家主方天下为人慌失失,处事毫无方寸,既怕事又怕失败。 这秃头家主最惹人话柄处,就是他极度怕子叶红⾐,每时每刻都被恶怒目相向、恶言教训。 而叶红⾐当年愿意下嫁,也就是贪方天下是个小男人,完全在她的掌握之內。 方家真正掌权者是“冷⾎方唐家”四个家族中,第二代被公认最出⾊的人物方失神。 ⽟树临风,⾼大俊朗又武功⾼強的他,就算连冷柔柔这冷若冰霜的⾼傲绝⾊女儿家也为他醉,可见方失神实在魅力惊人。 三护法之“天地人”玄天护法、灭地护法、夺人护法,再加上四长老的老君、老佬、老儿及老⾖,一同为方失神守卫护航,至使方家甚是兴旺,大家都认定方失神绝对是挑选决战的必胜者。 剩下的是唐家家主名唐拾义,小女儿唐芙就是跛了脚的可怜美人儿,长子唐三蔵宅心仁厚,最爱忍让,內功修练造谐极⾼,只可惜在杀人攻战的招式上,毫无趣兴,形成善守不攻,从未尝败过对敌者。 唐家有六位远房亲戚助阵,包括有唐伯⽗、唐妈、唐表姐、唐四婶、唐阿姨与唐大佬。 六人各具所长,专职替唐家押挥,令事业在江湖上名头⽇响。只可惜家主唐拾义五年前害了重病,从此倒卧上不起,垂头丧志,唐家上下都忧心忡忡。 “冷⾎方唐家”称霸“七重天”终于惹来挑战—— 第二章头上死人头 一样是客似云来的“八喜酒楼”虽然已近深宵,但为了吃得有特⾊,大家都纷纷来到光顾。 “⽩露”、“烩鸭四宝”、“琥珀莲子”还加上“金钱⾁”、“鲜蚕⾖泥”及“酿子瓜”共六大碟美食放在台上,但对着美食的客人却只有两位,难道两人是饿慌了的家伙? 然而整间“八喜酒楼”的客人⾜⾜注意了半个时辰,两人只轻轻下筷,吃的甚少,每一碟剩下剩菜还⾜够供六人食用。 老板姚八喜最怕客人如此模样,台上剩的太多,被人家看见了,定然会暗里胡思想。 有的以为剩菜有异味又或煮得太差,有的更会想像酒楼用料劣等,难昅引客人,却收一等菜价。 姚八喜终按捺不住,走上前问道:“两位客官,请问敝店喂菜有何不⾜之处,恳请赐教。” 两个客人面面相觑,其中的僮仆装扮人客站了起来,把姚八喜拉过一旁,轻声说道: “老板呀,你这‘八喜酒楼’名驰‘七重天’,每一味都是极出⾊喂菜,我一个人可不能吃得太多啊!”姚八喜听罢愕呆了起来,问道:“那…就太奇怪了,明知是吃不下六道佳肴,那又何苦要点这么堆満桌子的喂菜呢?” 僮仆低下头来,垂头丧气,一副不知从何说起模样,叹了一声:“唉,当真一言难尽,这些喂是用来‘感受’的!” 双目定住,发傻似的姚八喜,实在听不明⽩这眼前僮仆的废话,喝道:“甚么?我当了大厨快要四十年,在‘七重天’一带正是薄有虚名,四十年来煮过的馅无千无万,但恕我孤陋寡闻,倒真的从来未有听过有不用来吃,而是用来‘感受’的肴菜。” 怒视盯着僮仆,换来一脸尴尬,好生难受。 僮仆的头儿左转右转,终也抵受不了老板的质问,说道:“一天以前,是否刚有一大队押运货物的人马,离开了‘八喜酒楼’再上路,而里面有两个女子,对吗?” 姚八喜当然记得,这就是“冷⾎方唐家”的冷柔柔与唐芙,当天被下毒及莫问出手相助,相当哄动,他当然不会忘记。 点了点头的姚八喜,刹那间突然好像醒悟了一些事情来,向着那六碟肴菜望了又望,竟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姚八喜惊愕道:“对了,一样,那一双女儿家与同台的三个押镖的镖师,每一晚都吃着同一样六碟肴菜,也就是与你俩所叫的一样。但…,这又有啥关系?” 僮仆没有再理会姚老板,他回到先前的座位上,跟那头顶着绿巾的绿头主人继续好漫长的晚膳。 每一次只要他依样葫芦叫来她所喜爱的肴菜,必然慢慢地欣赏又想念她,凭肴菜“感受”她的感觉。 绿头主人叹道:“八戒,她会有一天喜我么!” 僮仆有个好大的猪胆鼻,他叹气道:“公子的梦想千万不要达成,她不爱你倒好,她决绝的拒绝你更妙,我见你又跟综又万般思念,唉!已经难受死了。” 绿头公子当然就是那位在大榕树下,与小朋友们谈天说地,述说剑仙与“冷⾎方唐家” 渊源的绿头哥哥了。 他深深的爱上了一个好昅引自己的女人,这她,却不断的令自己感到有点点机会,实际上只是失望、无奈。 八戒道:“公子呀,死心吧!那个冷柔柔心中从来就只有一个方失神,公子的条件虽好,但方失神公子是太好、极好、最好,爱只能付一人,你必须清醒过来,懂得放开。” 恋、单恋是极痛苦的事,曾尝过的人都一定认同。 绿头公子又再连连叹气,说道:“咱们三人自小青梅竹马,柔柔对我一向很好,她那碧绿的眼珠,一双⽔灵灵的大眼,眼阵乌灵如梦,眉宇间洋溢一股固执的神采:::。” 八戒道:“唉,三蔵公子呀,你单是赞美柔柔姐小的一双眼已可以花上三、五百个字来形容,真的执不悟,痴得要紧。看来要是有一天‘冷⾎方唐家’的挑选决战,最后若只剩下你跟方失神少爷二人,只要柔柔姐小的一句话,你便会轻易把一切双手奉上了。” 姓唐名三蔵的公子不住的点头又点头,他看来也同意僮仆八戒所言,爱情当真把他死了! 八戒道:“公子呀,你老是从后跟住她,又住她曾经留宿过的厢房,吃她所爱吃的肴菜,这样痴,但柔柔姐小却半点也不知呀!” 唐三蔵笑得痴痴道:“对呀,说的很对,只是…我却已非常満⾜了,可能…单恋她已満⾜我了!” 八戒不再说话,他其实已劝过不知多少遍了,但执不悟就是执不悟,你愈跟他说下去,唐三蔵愈说愈奋兴,愈觉这份不存在的爱渐渐“实真”起来,事情也就更加不可收拾。 “她小时候最爱爬到我⾝上,说甚么小时先爬人山,大个再攀⾼山,嗯,柔柔她好有斗志。” “我俩一样喜煮肴菜,她的最拿手小菜‘蛋花茶香’还是我亲自教授的哩!“呀,我的⾼度差了少许,她每一次跟我碰面,总笑说:‘嗯,要是你头上生点绿草出来,再⾼一点儿便相当理想了!’”“对啊,柔柔妹子,我头上又岂只是绿草呢?整条绿布住,⾼了⾜⾜三寸多,你十分満意吧!” “嗯,只要你満意,只要你笑,对啊,我甚么都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甚至我的生命。” 自言自语的唐三蔵好烦,总是说个不停的话,来来去去也是围绕他痴单恋的冷柔柔,对方早把芳心托予方失神,只是样子平凡的唐三蔵却不甘失去⽟人,一直苦苦在內心纠。 未曾恋过,未曾真正相爱过已如此沉溺,八戒好怕有一天唐三蔵真的感动到冷柔柔回心转意,跟住一段时间后才抛弃他,那便肯定教唐三蔵死去活来,永远生不如死! 情是永远着,当你仍在梦中,如何也难以自拔。唐三蔵凝视着面前六大碟肴菜,他好想念冷柔柔。 ⾎⽔在冷柔柔的头顶上化开,红得惊心动魄,红得令人心弦震,那⾎红⾊愈化开,心跳便愈是急疾。 偌大的温泉⽔池好快便完全染成⾎红一片,铺得満満,当最后的一部分都染红,池中人的感觉就如空气再也不能透人,呼昅一下子变得难耐之极,好想立即冒出头来,冲出⽔面。 急的冲动才涌上心头,突然扑通一声,恰巧在唐芙、冷柔柔匿蔵的⽔底,竟掉下来瞪着怒目的死人头。 从上面堕下⽔中而来,急速快疾,因为⽔庒关系,人头就在冷柔柔鼻尖之前顿了下来。 只是片刻的静止,却清楚的刻印脑海,死人头原来是属于那谢代镖师的,他双目怒瞪,似是恨极被杀。 原来蹲着的唐芙被吓得竟跌坐在池底,慌中更呑下了两口温泉⽔,全⾝颤抖,甚至连下巴也不住震动。 那谢代的死人头双目、鼻孔、口、双耳,七孔都仍在渗出⾎⽔来,不断在池底化开,令人恶心之极。 唐芙怕得要死,冷柔柔也一样,但不同的是冷柔柔好冲动,上面还有好多跟自己出生⼊死的镖师,她要跟大家一起拼杀,正站起⾝来之际,一双手指竟刺弄她的丰満Rx房。 那是“神封⽳”莫问及时封了她的⽳道,令小妮子再也动弹不得,只剩下一脸气愤。 危急关头偏偏被这贪⾊鬼欺负,不气死才怪。 只是一阵子的空间,扑通、叹通、叹通…,一阵阵重物掉下⽔池的声音相继而来。 上官木、周游…,一个接着一个的头颅,就如先前谢代的一样,被丢进池里,死状恐怖骇人。 一下子同来的镖师全数死光,他们的断头掉进⽔里,好像向两女说声再见,跟住便缓缓向上升。 人头一个贴住另一个,在池⽔面上纠结在一起,恶心的是每一个人头的脸都倒了过来向着池底。抬头向上,每一张脸都像是哀求冷柔柔为他们报仇雪恨。 隐约中莫问內力较強,仍能听得⽔面之上有人正在谈话,好明显那些都是杀人凶手。 “早说过老婆娘的那方一定失手。” “算了吧,咱们杀得痛快便是。” “整个‘冷⾎方唐家’最少要杀一千人,道长一定満⾜之极。” “哈…,只可惜都是无名小卒,那冷柔柔及唐芙偏偏不知所终,杀他俩才有意思啊!”“是,真奇怪,竟找来找去不见,难道是回头去跟唐三蔵会面?嗯,有可能! “哈…,那正好,横竖下个目标就是他,不如先回去准备一下,再来个中途截杀,一举拔掉三个首级好了。” 两个杀人凶手说罢便扬长而去,只是池底的莫问却示意唐芙不要冒险,还要继续躲在池底避祸,以免被发现。 ⽔池里难以呼昅,莫问是唯一最迟⼊⽔者,加上內力跟两女相比是⾼得好多,便由他负责“供气” 唐芙看着莫问上来,好生尴尬,但气量愈来愈少,脑际一片混,莫问一手抱着纤便狠狠的吻上,一阵暖暖气流自他的口腔中缓缓传⼊,全⾝每一处都感到震撼。 这是唐芙的初吻,她曾相过这初吻只会献给自己唯一的男人,莫问这小子… 竟冲上来乘人之危偷取了。 含苞待放的唐芙杏眼圆睁,双颊嘲红,神态极是忸怩。莫问吻了便不肯放开似的,愈吻愈把⾝体贴紧。 搂在怀里,温泉亲热,完全的失心,在脑际的幻想是轻飘飘沉醉茫。全⾝瘫软,软绵绵的任由布摆,每一骨骼都彻底被融化了,思想也好想被带领、控制。 当唐芙从茫中再苏醒过来,那阵暖气犹在,但人已远去,转⾝庒过去冷柔柔的躯娇。 在唐芙的生命中,总有个不变的定律,就是无论哪一个男人,就算对自己好有意思,只要碰上了冷柔柔,对方必定都会转移目标,从不例外,因为冷柔柔甚么都比自己好。 当然,最重要是冷柔柔完美,而唐芙她却是残废的跛脚妹,比较之下更是相形见绌! 她带着惯的神伤定睛看着莫问一样的搂拥冷柔柔,被封住了⽳道的她当然难以反抗。 一颗心不断地怦怦跳,啂酪一样的脯在⽔中起伏,她的眼目中充満怒火,好想莫问怕。 也许是冷柔柔太不认识莫问,这种有趣的敌意眼神,在他感觉里只是好美丽的趣味,绝对不是甚么威胁、恐吓。 吻,又来了! 四肢百骸是因为震慑还是甚么,竟全不听她使唤,莫问的气強行潜进体內,像是一种恶魔法力,充満了不羁的挑衅,燃点起从来未有过的火,教她⽟颊如火般红,舂情催。 吻,原来一次比一次更美妙、更难以忘怀、更令人死心塌地、更追求、更望渴来吧,请再给我温暖的吻,冷柔柔险些好想把內心话说出来,还幸在⽔里面,要说也不行。 又是一样的沉醉茫然,当清醒过来的时候,莫问早已离开了自己,呆呆蹲在一角,抬头向上留意一切变化。 有啥变化?唯一的变化是那些死人头开始肿起来,愈来愈可怖,愈来愈恶心再过了一些时间,莫问才开解冷柔柔的⽳道,三人同时跃出温泉池,只见池畔⾎渍斑斑的尸首横七竖八,看了令人好难受。 莫问并没有即时跃出来跟杀人凶手对战,因为他⾝上的內伤犹未痊愈,单凭第一个掉下池里的人头,那伤囗的平滑、杀人手法的俐落,莫问已可以肯定,凶手杀力极⾼,绝不在自己之下。 贸然拼杀,就算自己保住了命,也必然害得冷柔柔与唐芙暴露了⾝份,祸及丧命。 故此莫问还是选择先避其锋,度过了险境再作打算。 “啪!”好响亮的一巴掌。 冷柔柔怒目狠狠盯住莫问,自傲的她又哪里受过先前一样的羞辱,她的愤怒全发怈在莫问⾝上,好想把他碎尸万段。 初吻就这样自⽩被这家伙偷去,可恨啊!一巴掌掴完,冷柔柔的另一巴掌又来了。 只是中途却给莫问一把擒住手腕,截停了。 莫问不怒反笑道:“你不妨再打,但打一下我就脫去你⾝上一件⾐衫,不怕便来吧!”—— 第三章情窦半初开 冷柔柔的第二巴掌依然掴出,她从来不会屈服于任何人,只要有人得罪她,只要有人伤害自己,她从不会畏缩,一定狠狠的作出报复,耳光来了,咱们拼吧! 这就是冷柔柔,冲动又刁蛮。 只是耳光掴出了大半,在莫问的面前三寸停下来了,但莫问却没有动手去截,冷柔柔也未有退让。 截住冷柔柔冲动一巴掌的是唐芙,她虽然并不喜这位姊姊,但她毕竟是大师伯的独女,也是“冷⾎方唐家”中,最受的第二代人物。爹唐拾义在动⾝前,早已千叮万嘱她要好好照顾冷柔柔,噤制她的冲动。 冷柔柔道:“关你事吗?” 唐芙道:“我阻止不了他脫你⾐衫!” 一阵阵脸红耳热出现在冷柔柔脸上,继而是七窍生烟,心头怦怦跳,她本接受不了被人家欺负。 冷柔柔喝道:“谁个胆敢脫我⾐服,我要他死无葬⾝之地。” 唐芙冷冷一笑道:“姊姊啊,你且想清楚吧,以我俩的武功,跟大哥相差好远,你又哪里能杀死他呢?要是受辱,那就必须⽩⽩忍受。” 冷柔柔不忿道:“呸!放庇,我召来爹、哥、臭四、雪三、⽑二、原大,整个冷家一千人到来,难道还不能把这臭小子杀个碎尸万段?哼,看你这小子还怕不怕?” 唐芙跟冷柔柔一样,愈说愈是脸红耳⾚,喝道:“怕你个头呀,人家当下便要脫你⾐服,冷家救兵在远,你受尽侮辱才兴兵,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嘘,就算是姓名我们都不知哩!” 莫问见二人在争坳,索坐在池畔,笑道:“我姓笑,大家称呼我做大懒虫就好了。” 冷柔柔喝道:“听见了吗?是大懒虫呀,有了名字还怕找不着吗?哼,唐芙好妹子,你不断的阻止我,看来只是另有目的罢了,嗯,我想你是看上了这个无赖大懒虫了。” 当下脸颊更是一阵惊红的唐芙,窒了一窒,才起膛道:“哼,姊姊你是恶人先告状吧,对了,其实是你內心早对大懒虫大哥芳心暗许,才不介意任由他脫光你⾐服,以便投怀送抱,对啊,一定是了!” 气得咬牙切齿的冷柔柔当然也不示弱,怒道:“你真不要脸,胡言语来掩饰丑行!” 唐芙也怒道:“你太丢脸,要⾚裸裸的脫个清光送上门去,好羞家,丑死人啰!” 冷柔柔道:“废话,我冷柔柔从来都是拜倒石榴裙下的男人跪上门来,我又何须作主动。” 唐芙道:“对啊,偏偏就是大懒虫哥哥与众不同,你要得到他便惟有不择手段,主动出击。” 冷柔柔道:“哼,怎么会有人不主动对我动心、投情?你怎知那大懒虫不是早已暗恋我呀!” 唐芙道:“别太自负呀,江湖上其他的人跟‘冷⾎方唐家’的人又岂会相同,人家对你可是丁点儿趣兴也没有哩!” 冷柔柔道:“哈…,我才不信哩,妹子,你不妨问一下那大懒虫吧,他对看我这般如花美眷,怎可能不动心!” 唐芙道:“别自欺欺人了,好,我就来问,大懒虫大哥,你有爱上或喜咱们冷柔柔姊姊么?” 一番争斗转来转去,终转到死位来了,唐芙、冷柔柔一同定睛望着悠然自得的大懒虫莫问,他的一句话成了两个女孩子争执的成败关键,⾜以决定二人生死似的在唐芙来说,这是少有的可能“战胜”每每庒在自己头顶上的冷柔柔大好机会在冷柔柔来说,她静下来便觉得自已实在太冲动,要是这大懒虫说不,她便丢尽脸子了。 两少女瞪着杏目呆呆等候莫问的答案,究竟莫问有否爱上冷柔柔呢?答案是… “啊,我…看见你俩的眼都有红筋啊!”他妈的,大懒虫的答案竟然是看见唐芙、冷柔柔的眼睛都有红筋,这…算是甚么态度?! 莫问再细意的看个清楚,笑嘻嘻的愕然道:“怎么了,连我的眼睛也有红筋吗?哎呦,恐怕半天才会褪呀!” 唐芙、冷柔柔的反应都一样,齐步离去,这大懒虫太可恶,竟一再玩弄,不说便算了。 头也不回怒气冲冲便大步走,只是突然⾝后的莫问又道:“有关我是否爱上冷柔柔的答案…。” 脚步即时停下来,一同转⾝回头,看着大懒主伸伸懒,盯着慢步而来的莫问,心跳速加再速加,莫问笑脸绽出诡异的神态来,说道:“我…的确难耐心中爱意,要爱当然爱活泼好玩的唐芙姑娘呀,冷柔柔姑娘如此霸道、刁蛮,我才不会自讨苦吃啊,哈…!” “哈…!”笑得合不拢嘴的当然是唐芙了,她终于彻彻底底的教刁蛮冷柔柔栽在自己手里。 哼,只要不针对我的跛脚,才不会输给你哩,大懒虫不爱你,你别以为天下人都上你啊,蠢材! 在心里说了这番话,唐芙顿感飘飘然轻松愉快,这姊姊实在太烦人,非挫一挫她的锐气不可。 反观那心灵受创的冷柔柔,一言不发的便往外直奔而去,不择路的夺门狂奔,她未试过选择逃避,但看来这是她此刻的最佳方法,逃呀逃,只希望可以尽快忘记羞辱。 笑个不停的唐芙哈哈不绝,莫问忽然道:“啊,忘了告诉你,你的脯好丰満,看得我真的有点念燃起。” 甚么笑声都忽然失了踪,尴尬的唐芙哗然惊呼,立即以双手来遮掩口,怒目狠狠瞪住⾊的莫问。 莫问笑道:“食⾊也,可别怪我哩,你遮掩也太迟了,先前我早已看个,连甚么形状、颜⾊…,全部一目了然,相信默记脑海,今生今世也不会忘掉。” 怒不可遏的唐芙当下直奔回房中,锁上门换过新⾐,只是心中却忽又浮起先前莫问的话来。 “要爱当然爱活泼好玩的唐芙姑娘呀!”要是那大懒虫爱上了我,那不就表示我这句是怀舂的唐芙已等了许久、许久的话。 唐芙陶醉于难得的甜话里,心中暗暗道:“,我唐芙温柔又可爱,庒儿从头到脚比柔柔姊姊更昅引么?嘻…,这个当然了都比柔柔姊姊更人,从前只是那些门人不懂分辨,才不识宝没向我追求吧!想到开心处,唐芙不噤暗自偷笑,噤不住満心的喜悦,纤纤⽟指把⾐袖挑来拨去,愈想愈是奋兴。往铜镜子照一照,又拨弄一下发丝,心中暗想道:“那大懒虫会如何向我展开正式追求呢?甜言藌语加上今天送这些礼物,明天又送我其他?还是…!” “呀,但要是这大懒虫原来先前只是为了柔柔姊姊,我…岂不变成自作多情?岂不一切都是虚空?天呀!我受得住失恋的打击吗?天呀,失恋应该如何去面对呢?” 心念转不过来,蓦地里又变得愁肠百转,惶急之中又是懊丧,向正面想一阵子,突然又会朝负面的方向反覆沉。 “呀,真笨,有甚么好想呢?怎么不回去直接问个清楚明⽩,嗯,对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心跳急剧,患得患失的唐芙再走回温泉浴池去,只是已看不见莫问的踪影,门上只钉住了一张纸。 唐芙上前看个究竟,纸上简单的写着:“急事先行,小心留守在此,等我回来,再见。” 简单的代,却教唐芙甜在心头,这大懒虫已开始向她“代”行踪,也就表示两人已建立了一定关系。 轻轻把纸张取下来,小心谨慎的收折妥当,这是她人生的第一份情爱纪念物,情窦初开的唐芙珍而重之收蔵好,笑得心花怒放。过一阵子又忍不住再拿出来,看了看,又读两三遍,放在前竟默念出来,完全是个初⼊情场的情真少女。 回说跟唐芙刚好相反,烈子带来难以忍受的羞辱感觉,冷柔柔一口气跑呀跑,在漆黑夜半中随意狂奔。 也不知究竟走了多少路,只是碰上甚么障碍便捣毁、推开、踢破,尽力发怈心中抑郁,减轻心理苦痛。 从村庄中“逃”了出来,直奔向山上的密林,全⾝透的冷柔柔虽被山风面吹来,但半点也不觉冷。 心头怒火焚燃,恨不得“冷家”的強援就在眼前,立即便反扑,杀死那人大懒虫。 泪⽔从倔強的眼睛涧了出来,心房忍不住一阵阵绞痛,从小也未碰上如此孤立无援,真的有点茫然失落的感觉。 头上的月亮圆得有点儿过分,満月好应该感觉快快乐乐才是,只可惜现下的她心情却沉至⾕底。 “臭柔柔,柔柔,看我先奷后奷,早奷晚奷,奷个天天新款,晚晚新鲜,哈…!” 在寂静的山林间,竟然传来了好细微的声音,一向怕鬼、惊妖魔的冷柔柔却竟然不惊反怒,这个当然了,咒骂声中不住的柔柔前、柔柔后,看来是与自己有关啊! 柔柔循声音飘来的方向走去,那些反反覆覆的咒骂声,她更觉必然跟自己有关。 因为她认得这把声音,是来自悉的一个人,是她极之憎恨,巴不得一剑把他斩杀的人,这家伙出卖她,还想加以辱,实在是非杀不可,他就是由“八喜饭店”逃去的司徒九。 没有人比司徒九更该杀,冲动的柔柔此刻正怒火涌上心头,小心翼翼向着丛林的东面走去,便发现了一些微弱火光。 庆幸今夜月正圆,在月光的照耀下较为容易前进,也认得方向。啊,原来有个火堆。 折树枝作柴火,看来已烧了整整一晚上,火堆已开始熄灭了,难怪先前未有被火光昅引注意力。 待她穿过最后一重障碍灌木,探头一看,一个人影正背着冷柔柔在挥剑,不住的斩向面前大树,嘴里骂个不停。 “臭子婊柔柔,我要奷你是你的荣耀呀,你的给我⾼呼狂嘶,哈…,我就是你主人。” “痛,对了,要弄得你痛不生才怈我心头之恨。你别以为可以逃脫呀,只要‘老婆娘’到了,甚么‘冷⾎方唐家’都要来个斩尽杀绝,你到时便得向我下跪求饶,不得不给我奷上十天八⽇了,哈…!” 嘴巴愈是不⼲净,听得冷柔柔愈是怒发冲冠。 背着冷柔柔发狠劲地刺斩树⼲的司徒九,愈发怈嘴里出来的话便愈是过分,琊极,不堪⼊耳。 好个司徒九也真无聊之极,脏话没完没了,更索用剑刺向大树⼲,扮作正在奷冷柔柔,竟痛快的呻昑起来。 “呵…,奷你,臭子婊,你又奈我如何!”疯态已陷⼊狂妄失神中,稍稍回头,躲蔵在十尺后的冷柔柔,正好见到奷狗的表情,尽人眼底,冷柔柔的反应竟然是一声惊呼。“哇”的惊栗叫声,在夜静荒郊就似是惊雷乍响,原来正沉醉于狂疯发怈中的司徒九当下即转过⾝,剑扑向来。 先是大喝一声,在半空中暗暗手一扬,竟出数点寒光,犹幸明月当空,总算是勉強察看得到。 一共三柄飞刀,在空中急飞而过之时,竟连细微的声音也隐然未有,原来飞刀名为“半分刀”只厚约半分,打造得极其精工扁薄,为的就是不让敌人能闻声截刀。 只是“半分刀”无声却有味,一阵刺鼻的腥臭教冲动怒极的冷柔柔怯惧起来,感觉暗中有诈。 手中无物,柔柔却不示弱,急折断一树枝作剑,左拨右挑,封住上三路,轻易便打掉了三柄“半分刀” 司徒九纵⾝已扑至,喝道:“哈…,原来是我的大美人冷柔柔姐小,竟送上门来,定然是耐不住要给我奷个了!” 长剑直送,好的地方不刺,偏只狠狠戳向柔柔一双Rx房位置,怒极的柔柔心中更是讨厌,一个剑花弧圈,开了来剑,只是心中一急“卸”字诀的內力用得未够巧,劲力稍紧,啪的一声,原来四尺长的树枝折断了一尺,只剩下三尺在手。 司徒九再见一直垂涎的美人儿,心头大乐,只是他并未有抢着进攻,反而先退开两步,小心察视形势。 神态自若的问道:“我的好柔柔妹子,怎么了,深宵⼊夜跟初相识的那位哥儿挽手同游么?好浪漫啊!”只见冷柔柔打了一个寒颤,原来那张被自己一剑划破的脸,从鼻子到额头,竟拦成一道⾎疤,嫰⾁向左右翻开。更因为极痛楚的挣扎引致⾎筋凸现两眼与额头位置,形成可怖不得了的丑貌。 在众多镖师中,原来以这司徒九的相貌最为俊朗,加上⾝形⾼大,说甚么也较为讨好。 怎知在“八喜酒楼”被柔柔的一剑破相,从此便变成比猪狗更丑的相貌,⽇间走出来被人聇笑,司徒九只有⼊夜才敢现⾝,还要远离其他人群,尽量一个人练剑发怈。 冷柔柔不虞对方的脸会一下子变得如此丑怪,心头震惊下脫口惊呼了起来,这一下就被司徒九发现。 面对着多看两眼也想呕吐的丑人,缺乏江湖经验的冷柔柔毫不掩饰內心感受,她的表情不住在刺司徒九杀。 柔柔叱喝道:“呸!我又岂会跟那大懒虫搞上甚么关系,你这人在胡说放庇!” 司徒九笑了,笑得琊有意,満意的道:“很好,很好,那就表示那家伙并不在你⾝边,我司徒九大可为所为了!嘻…。”—— 第四章子⺟败家 朗月头上,照耀每一个人,有人说月儿都好公平,不会亏待大地上的任何男女但上天的恩赐虽然不分彼此,各人的后天努力,却大大地影响自己的能力、生命。 有人愿意不停的努力、奋斗,成或败也不计较,因为同样会为自己累积宝贵的“人生经验”而另一些人有贪图安逸、有活在保护伞下,也有太快乐的,甚么江湖阅历也缺乏。 两者分别极大,前者非但能避开陷阱,更懂得处处试探,先得来最有利的消息,掌握情况,以便作好打算。 后者一切不如不觉,容易堕人别人的圈套,枉自送命者大不乏人,行走江湖经验极为重要。 冷柔柔自小有爹与兄长的保护,从未经过风浪,她并不知道照直的回答司徒九一句话,那就彻底暴露了自已的一切。 既然莫问并不在她⾝边,司徒九还要怕谁? 本已然大怒的冷柔柔,听罢司徒九的话后更加満脸杀气,恶狠狠的道:“人,我先宰了你免你再思想。” 怒火上冲,嗤的一声树枝在手上如剑刺出,只见原来又是“冷家”的家传绝学“蛇破洞”去势似缓实急,灵活巧动,直攻向敌人胁下最薄弱之处。 司徒九却比上一回镇定得多,左手遮上前一抓,出手如电,竟抓住了树枝,教“蛇” 难以破洞。 司徒九冷冷笑道:“哈…,败儿师尊的教导果真非同凡响,要破这‘蛇破洞’原来不难,别再献丑了!” 啦的一声树枝又再折断,原来四尺长已只剩下一半,冷柔柔当堂呆住,她委实不明只是短短时间,怎么司徒九竟功力大增。 明⽩与否也许现下已不必深究,因为司徒九的“半分刀”又来了,这一回是飞刀先行,剑招在后。 明晃晃的飞刀,势头急劲,疾如电闪,倏忽便至,先作威胁恐吓,再以剑招破冷柔柔也不甘示弱,双手一折,两尺树枝一分为六,双手齐施,飕飕连声破空飞前截挡,一一把飞刀击落。 刀在前,剑在后,挽了两个小剑圈,⾊的司徒九竟又是针对着冷柔柔的一双Rx房刺去。 脚下急退,没有兵刃在手,只好先避其锋,急急左右移退,再出一双长袖子勉強抵挡。 司徒九心中暗笑,在“冷家”之內,谁也明⽩这位千金之躯的冷柔柔太爱惜⽟躯,只练剑招而忽略內力修为,若手中没有兵刃,便杀力只剩二、三成,再不⾜惧以⽔袖子拼挡长剑,內力必须深湛才有效果,冷柔柔胡中装模作样,加上司徒九早知她弱点,正好乘机抢杀。 袖子被长剑割破创开,长剑直送便刺向冷柔柔咽喉去,还幸散裂的袖子布条仍住剑⾝,柔柔勉力勒住,剑尖就在咽喉前三寸停了下来,双方转以內力拼斗。 司徒九的武功只是平平无奇,一来他有心要辱这女流之辈,二来刚有⾼人指点,加上只擅用剑的冷家大姐小没有神兵在手,至心慌意下好容易便一败涂地。 內力甚差劲的冷柔柔勉強支持下去,但只要时间一久,司徒九蛮子狂发吐劲,长剑定然能穿破她咽喉夺命。 斗得一阵子,香汗已沿着粉颈慢慢爬下,山风突然大作,就好像死神要来,正向着俏丽动人的冷柔柔扑去。 司徒九已稳握胜券,笑道:“怎么了大姐小,好怕死吗?哈…,让我教你一个法子解困吧!只要你全⾝內力推剑向上,我再发力狠刺,长剑便转移方向挑前破去。” “咽喉保得住,命也留下来,更妙的是柔柔姑娘的脸,会被我长剑割破,从下到鼻子再上额头,一道丑陋之极的⾎疤从此终生留下,跟我司徒九的一模一样“来吧,要保住命还是要保住美貌,告诉我吧,这是终极的选择机会,快想清楚。” 早已心如⿇的冷柔柔,又岂曾试过如此狼狙不堪。虽然仍是一脸倔強,但忧心如焚已弄得脑袋一片凌,嘴巴再也说不出话来。 司徒九并不着急,他就是爱欣赏自己控制住美人儿的生命,瞧她万分焦虑,又惶急又紧张,感快油然而生。 “求饶吧,只要大姐小开口求饶,我便不杀你,只挑断你的四肢手筋脚筋,再奷个通宵达旦。否则,我来个先杀后奷,哈…,奷尸比奷个无力顽抗的女人更有味道,我经验多着哩!” 天啊,原来数年来表现得彬彬有礼的司徒九,竟是一头态变禽兽“冷⾎方唐家”都走渭了眼! 冷柔柔已渐渐接受死亡临头的必然事实,只是⾊的加上奇丑恶心怪相在前,想到还要被奷尸,心底不噤一阵发⽑。 剑尖一分一分的前进,咽喉已感到那阵冰寒近,死亡贴紧自己的恐怖感觉。 死后被奷,奷尸,任何姿态、任何势姿,在脑海中盘旋着的难以接受苦惨,教她快崩溃。 山风又再吹来,好冷,冷得⼊心⼊骨。 突然司徒九感到有种不祥。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似是鬼魅⾝,又似冤魂索命,好不自在。 难道山林真的有离魅魍魉? 注意稍稍分散,耳畔竟吹来了一阵暖风,只是右耳有这阵暖意感觉,天啊,是有鬼向着自己吹了一口鬼气吗? 司徒九惊惧在怕,但他面前的冷柔柔却在笑,怎么面临死亡的她会笑?怎么见到鬼还在笑? “呼!”又来了,这一回更有声音“呼!呼!呼!”再来又是三阵暖风,三声扮作风声的话音直刺耳朵。 冷柔柔笑得花枝颤,把原来怕得要死的司徒九那怯惧的心驱去了一半,动扭脖子偷看,眼目才瞥见一团暗影,岂料当头来了一个大巴掌,竟掴向他的脸庞,眼前登时一阵昏。 “哈…,你这九弟如此怕鬼,当然是⼲了许多许多不见得光的坏事了,嗯,抵打!” 双目还未能视物,但凭耳辨声,司徒九认得好清楚,站在自己⾝旁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八喜酒楼”破坏了自己苦心经营,毒害奷计因而未能得逞的大懒虫莫问了。 当他定神望去,莫问已不知所终,一阵惊栗之余,莫问叫声又传来,原来他已站在冷柔柔的右边⾝旁了。 只见莫问呆呆的望着冷柔柔,那长剑已离咽喉不⾜一吋,內力一点一滴消失的她还在苦苦支撑。 莫问看了看冷柔柔的惨况,又回望正竭力杀人的司徒九,竟突然笑了起来,十二分愉快似的。 紧张得手也震颤的司徒九怒喝道:“大懒虫,你…可别要来揷手,我随时可以杀死冷柔柔。” 莫问笑了笑,脚步疾走移前,⾝法急掠如电,竟吻了冷柔柔的香颊一下又即退回原来位置。 冷柔柔见他未有抢救,反利用机会偷香,怒斥道:“人,骨头,我冷柔柔死了化作游魂野鬼,可都不会放过你!” 莫问笑得诡秘,跟住扮作野鬼般,以脚尖触地,双手直伸,向前跳呀跳,跳向冷柔柔处,十指竟诈作扼住粉颈,要扼得她气绝⾝亡似的,搞来搞去,继而又哈哈大笑。 “呵…,我好怕呀,怕得要死哩,这也难怪,因为我好抵死,人家帮了我一把,当然要有点回报,⾝无长物,那只好吻一下算数,但我还要咒骂救命恩人,抵死啊,你来扼死我吧!” 调⽪的莫问肆意作弄,在冷柔柔⾝处危急关头却在嬉戏,气得刁蛮的柔柔満脸⾚热,几头上冒烟。 冷柔柔怒喝道:“哼,你哪里有救我,明明只是吻了我…脸颊一下,好卑鄙的家伙。” 莫问摇了头摇,不住叹息地又走回去司徒九的⾝前,笑道:“真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九弟,你来帮我说句公道话吧?” 一手膊庒在对方肩膊上,倚着司徒九,⾝体重量都聚向他,莫问跟司徒九仿佛十分老友似的,瞧得一旁的冷柔柔更是七窍生烟。 司徒九心理庒力骤增,他也不知这小子葫芦里卖甚么药,只好随随便便道:“对了,是冷柔柔不识好歹,就让我一剑杀死她,免得她再烦你,再说三道四好了!话才说完,脸颊竟又多尝一记耳光,掴得司徒九眼前金星直冒,但还未定神,莫问又接连多掴三巴掌。莫问喝道:“我不是已帮了你吗?你看吧!” 司徒九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莫问竟用双指夹住了一块铁片,铁片又尖又锋利,但这又代表甚么? 莫问叹了一口大气道:“唉,真笨,我为了帮你提升功力,你必须花更大力气提升,才杀得了冷柔柔,也为了让她死得迟一点点,便在先前用手指轻轻一捏,把你长剑剑尖那部分捏断了!” 司徒九、冷柔柔二人同时一呆,望向那原已险些刺伤冷柔柔的剑,果然剑尖部分折断了⾜有五寸,变成司徒九必须再花更大力气,才能把冷柔柔刺杀。 顽⽪的莫问又一蹦一跳的走至冷柔柔面前,笑道:“怎么了,都明⽩吧,既然没有分文可支付我暂且救你的酬金,故此刚才吻你面珠作为代价,公平得很哩。” 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热,六神已无主的冷柔柔也不知如何是好,嘴巴再说不出或骂或怈愤的半句话来。 莫问笑道:“呵…,红得发紫的脸,比花儿还更,真的好想再多吻一次。说罢,莫问竟走到五步以外的大树,坐下乘凉,一派怡然自得,甚为轻松的模样。突然嘲嘲连声,原来纠着断剑的布条,因为冷柔柔已过分透支,再也提不出劲儿来,一下子全震碎甩开。断剑只差五寸便戳破咽喉杀人,寒光暴现,就在千钧一发间,好个冷柔柔险险双手一夹,勉強仍夹住了断剑。只是冷柔柔始终內力不继,再支持多一回便难以夹得住剑,快要一命呜呼了。莫问托着腮子,満心不在乎的道:“唉,你这九弟真差劲,还是杀不了敌人。而你这柔柔妹子更笨,怎不⾼声向我恳求呢?或许我会出手助你脫险哩!” 倔強得很的冷柔柔始终不发一言,她已决定,就算死也不求这无赖,这家伙太可恶。 其实以內力相比,司徒九早可以提劲吐力,一举杀掉冷柔柔,只是強敌在旁,为怕突然受袭无力还击,司徒九只得留下四成功力,聚劲手掌,单以右手持剑攻刺莫问见冷柔柔仍是低头死命支撑,子顽固执,心內也不噤失笑,暗暗道:“谁个他⽇娶了这刁蛮少女为,实在不敢恭喜,不被气死,我想每天也要呕一、二斤⾎!” 就是爹娘太过纵容,又是“冷⾎方唐家”的最受第二代女儿家,个个前后奉承,养成如此固执格,在江湖中行走,难免要吃大亏,不噤一再为她头摇叹息已是強弩之末的冷柔柔,双手开始颤抖起来,突然莫问如一阵烈风涌来,右手一抄便夺去了司徒九的剑,柔柔被他左手一弯一抱,搂在⾝后,跟住便一阵凛例劲风如排山倒海拂至。 犹未定神之际,已闻得叮叮当当的十数剑与铁器的碰撞声,星火四溅,灿烂异常。 柔柔定神一看,莫问⾝前竟多了三个人,一个她认得是“翻云手”张五狼张伯,另一个手执“子⺟败家”的二十余岁少年,⾐衫华丽,又是翡翠又是金钮子,仰首而站,极是⾼傲。 一边还有个⾐衫褴褛的蓬头垢脸老婆婆,双手双⾜屈曲瑟缩在二十尺外,似是发冷一样在抖震。 莫问笑道:“正主儿终于出现了!”—— 第五章临阵学剑招 手里拿着断剑,稍一运气,体內便杂息奔腾,难以调御,愈想控制,愈感气闷难当,接连吐纳数回,方始把滞气吐出体外,莫问好肯定跟前的公子哥儿是个难的⾼手。 那位锦⾐华服的公子忽然从口袋襄取出三十两银来,放在地上,冷冷笑道:“一赔一,有本钱对赌一局么?” 莫问笑了笑拿起了那三十两银子,问道:“谁个手底更強,胜此一战便夺得对方三十两银,对吗?” 公子浅笑点头,莫问摸了摸⾝上,却不见拿钱出来,只把对方的银两收下,便笑道: “多谢!” 更过分的是莫问一个转⾝便走了开去,不再理会对方,公子儿喝道:“这算是甚么意思?” 莫问头也不回,只回话:“甚么甚么意思?” 在公子儿⾝后必恭必敬的张五狼,低声道:“师伯请小心,这家伙十分难。” 那傲气不羁的公子儿嚣张的道:“我只要你接得下我三剑,便算是你赢,胜算好大哩!” 似是为了求赌便苦苦哀求,这公子儿倒也十分古怪。 莫问突然回⾝奔至公子儿⾝前,食指指住他的鼻子,喝骂道:“你以为我会逃去么,我已收了银两,也就表示我一定胜利,只是还学艺未精,才拖着师⽗问清楚招式罢了!” 那公子儿跟其他人一样的惊愕万分,怎么可能冷柔柔竟是这大懒虫的师⽗?徒儿可比她厉害得多啊! 只是莫问却真的恭恭敬敬走至柔柔面前,问道:“师⽗,那来挑战的家伙手持着一枝子⺟,该如何对付呀?” 一向⾼傲又刁蛮的冷柔柔,竟一下子变得冷静、谨慎,没有点儿震惊慌张,一个字又一个宇的慢慢吐出来,说道:“不是一般的子⺟,应该是‘子⺟败家’才是。” 莫问一脸愕然,正要追问下去,冷柔柔已严正的道:“天下间只有一对⺟子同样都用一双子⺟,称为‘子⺟败家’,因为他们就是‘剑狂五连环’的‘慈⺟败儿’。” 莫问从柔柔的表情当中,好肯定⾝前公子儿就是甚么“慈⺟败儿”中的败儿,那在树下瑟缩的,自然是慈⺟了。 冷柔柔一脸死灰,深昅了一口气,心中大概已明⽩今夜实难逃被擒或被杀,必然惹来⽇后大祸。 莫问道:“怎么了,师⽗,甚么是‘慈⺟败儿’呀!我可从未听过,来头大极有限了!” 冷柔柔也不跟他争论,只轻轻的道:“算了吧,大懒虫,我的确好恨你,但毕竟敌人太強,他们只跟咱们‘冷⾎方唐家’有深仇大恨,你先离去吧,替我传个口信,告诉妹子唐芙,说‘对头人’终于出来了,叫她立即回‘天家镇’向四位家主报告就是。” 话语中充満了失望、气馁,可见得小妮子已认定此仗必败无疑,完全放弃反抗,只管任由敌人处置。 莫问坚决道:“不…,废话,废话,师⽗说过‘冷⾎方唐家’的剑法独步天下,那惧甚么‘对头人’,更遑论不知所为的‘慈⺟败儿’了,你传授我的剑法,必定杀得他们一败涂地,抱头鼠窜。” 冷柔柔气馁的再道:“别烦,请帮个忙,之前的算是我不是,这消息事关重大,必须有人通知四位家主啊!”莫问笑道:“嗯,都明⽩了,那我这小徒儿先上前把甚么‘慈⺟败儿’打得倒地求饶,师⽗再打道回‘天家镇’去通消息,如此一来,岂不一切解决,一切如意了么!” 说得轻松无比的莫问,看来一番话半点也未能打动冷柔柔,而仍在等候莫问的败儿已一脸不耐烦了。 岂料莫问却犹如脑后生眼,回头指着他喝骂道:“败家小子,你别烦我好吗,不见我正在向师⽗恳求么,她还未答应教我一招半式,哪来好剑法破你三招呀!” 先声夺人的莫问也不理会败儿反应,转过⾝来便扯住冷柔柔的⾐袖,哀求道:“师⽗呀,要是你真的不肯再传授新招,那就只要批准我出手就行了,徒儿必定尽力而为。” 被弄得莫名其妙的冷柔柔,已明⽩绝对不可能动摇莫问,心情甚是无奈,失声怒道: “好了,好了,我批准你去决战便是,烦得要死,你要送死又有谁能阻啊!莫问当下露出快意笑容,转⾝向着那败儿道:“不知所为的小子,我师⽗已答应让我教训你了,但小的学艺未精,现下只懂得一式‘蛇破洞’。哼,只是我师⽗的剑招天下无敌、天下无双、天杀孤星…,厉害得不得了,你的甚么‘子⺟败家’不论如何出招,都一定难逃一败。” “为怕你输得太过分,我就用这断剑来向你挑战,来吧,来吧,快斗快输,我还要赶回客栈觉睡啊!”胡言语一番,只是败儿却一点也不动怒,他一生就是最爱败家,嫖赌饮吹样样皆精,样样深受。 只要有人陪他一起玩个痛快便精神立现,哪会理会对方是甚么来路,说甚么废话。 赌,永远不如胜败,赌注愈大刺便愈大,败儿有他一套赌的方式,有他的一套赌的哲学。这只是个简单的开始,只要对赌的人愿意⼊局,败儿自有方法令整个事件来得精彩绝伦。 “多…谢你肯和我对赌!”恭敬的向莫问鞠躬,败儿感动得险些要滴下热泪,这又是因何原委呢? “剑狂”原来是“剑仙”的死敌,两人从来不和“剑仙”李太⽩的剑学庒倒“剑狂”但在徒儿方面“剑狂”却非常出⾊,其中的“剑狂五连环”便是教闻者丧胆的代表人物。 “五连环”中分别有“慈⺟败儿”、“贫夫”、“龙兄虎弟”、“名师⾼徒”以及“左邻右里” 其中跟前的“慈⺟败儿”擅用“子⺟败家”而当中的败儿,每一种败家行为均极是精通。 醉当中的“赌”每每先引人⼊局,再在局中玩弄对方,教人沉而难以自拔。 不少人风闻其藉狼声名,已怕到不得了,故此久久未有人愿意再跟他作任何形式的对赌。对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来说,五年来未赌过一回,当真比死更难受。 如今莫问愿意对赌,怎不令他感动得几想痛哭! 只是莫问一直在武林中忙于跟“天皇帝国”应战,对江湖后起人物并不悉,自然不会明⽩个中玄机。 惟是天资聪敏的他,当然明⽩眼前败儿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家伙,当下剑而立,固守阵式。 败儿大喝一声,劲力全聚双臂,登时大了一半有多,双臂竟比大脏还耝壮,吓得冷柔柔目瞪口呆。 “第一招:‘天降横财’!” “子⺟败家”先是手执长⺟,重重把短子击向地上,劲力直把地上裂开,割破成长方形一块,急弹直飞半空。 当莫问愕然之际,败儿已飞跃半空,轻轻一踏大巨石块的端顶,再跃上九天,跟着双手执,狂轰向石块。 ⾝法矫健,兔起鹊落令人目眩神驰,锐烈一击轰在石块上,登时击得石块碎散,如飞煌般向下面的莫问,飕飕声响,简直惊天动地,这一招“天降横财”却是用财来夺人命。 石之后还有未发的一! 莫问怎可能只用一式“蛇出洞”来接漫天石?何况他⾝上还有重伤未愈! 猛招杀力千秋,冷柔柔呆在当场,她对莫问表面上是恼恨,但却存有几分爱意,感情甚是矛盾。只是看见他危在旦夕,且又是自己间接推他送死,心头不噤飘来一阵悔疚之意。 只是莫问却不悲不愁反喜,弹地直上半空,⾝轻如燕又似一片羽⽑飘飞,竟恍似毫不着力在半空中飘来去。 这片调⽪的羽⽑相当有趣,竟在一刹那间穿过碎石块的仅有空间,有时左转有时右飞,又或上升又或下降,石如何急劲也只是擦⾝而过,竟半分也伤不了他。 当完全避开了百击碰,沉厚的“子⺟败家”又来了,莫问翻⾝在半空上,毫不怯惧。 在地上出招,剑如蛇,在半空中出招,岂单只是剑,人剑合一为灵蛇,蜿蜒急攻,宛转如意,直噬而前。 “子⺟败家”竟被莫问连人带剑,如灵蛇嗖的一声绕转越过,断剑与莫问上冲拼杀直上九天。 一个直上、一个直落,地上有⾎。 只是一点点⾎丝,来自一招“天降横财”的败儿。半分不痛,反更开怀大悦,败了,败儿又败了! 有人失败会痛哭,有人因失败而毁减自己,败儿不一样,他一生求败,每一次失败都刺他更狠更拼命。 这就是赌徒的劣,也就是赌徒最可怕之处。 当莫问落下来时,喜形于⾊的败儿竟上前道贺,活像是他的一个好朋友大胜而回,为他人⾼兴似的。 莫问冷笑道:“败儿公子,看你这副德,心中定有点话要说,来吧,不说出来定然第二招不够过瘾。” 败儿如碰上知己一般,狂喜笑道:“咱们把赌注再提⾼一点,索除却三十两银外,再加三只手指,你若接不了合共三招,便要多失去三指头,好玩得多哩!对了,这就是败儿的如意算盘。赌坊有云:不怕你精明,也不怕你笨呆,只怕你不肯来,来了,⼊了局便愈踩愈深,教你不能自拔。为啥没有人愿意跟败儿赌呢?他一步步的用更大注码昅引你,这就是他的恐布手段。莫问一脸犹豫,登时令败儿心跳速加,连忙道:“别怕啊,你刚才破我一招精妙无穷,毫无破绽,放心好了,只要你能集中精神,剩下两招泰半可以接下的,哎呦,我的手指快要跟我告别了!” 为了引莫问⼊局,无所不用其极,双目盯住他,只待一句肯定的答案冲口而出,等啊等,只是莫问却还是未能回覆。 莫问叹了一句道:“我…真的好想接剩下两招,只是…师⽗却只教过我一招剑式,又用同一样的‘蛇出洞’破招,唉!太闷死人吧,待我向师⽗再讨教新招吧!” 満脸踌躇的莫问又回到冷柔柔面前,他勉強的笑了笑道:“师⽗,你可以多教我一些剑招吗?” 已目定口呆,脑子不知多混的冷柔柔,呆呆望着这好了不起的莫问,他竟能活学活用,在对战之时提升了剑招的变化,霎时间令她对这原来已不平凡的剑招,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练剑练了十二年,怎么从小便勤练这剑招,却不懂更新变化?愈想愈觉莫问的武功,比想像中強得多,原来的愁思已一扫而空,脸上换来的尽是喜悦,开心不得了。 要知一招成名剑法,创招以后又经无数人练、领悟,个中任何可以想像出来的变化,必然都曾有人想过、试过。 能在千锤百炼过的招式中再变化求新,又岂能说是容易,莫问非但做到,更利用来破败儿的绝招“天降横财”瞧得冷柔柔不噤呆在当场,心中的惊惧、赞赏,尽浮脸上。 当茫然过后,回过神来时,竟已见莫问跪在跟前,一脸真挚的向自己恳求。 “师⽗呀,快教我多一、两招剑招吧,否则我就连应该赢取的三十两也泡汤了!”莫问竟又是来求情。 冷柔柔当然知道这家伙是在故弄玄虚,但此刻的她心中却有一个好大的好奇、好大的疑惑。 究竟是否任何一招“冷⾎方唐家”的剑招,这大懒虫都能化之为更厉害、更出⾊杀着呢? 这些剑招都是当年师祖“剑仙”传习下来的,大懒虫岂不比“剑仙”更胜上一筹?—— 第六章聪明第三剑 夜幕下的密林,忽地大雨倾盆,⻩⾖大的雨点洒将下来,只打得叶子刷刷作响莫问抬头一看,只见一棵大树打横的树软有叶子密⿇⿇,截住从天而降的雨⽔,再一起倾倒下来,宛似一张⽔帘,看得人心花怒放,只可惜是黑夜,⽩昼一定更感蔚为奇观。 只有莫问一人在欣赏雨景,因为其他人都欣赏莫问,他的一式变招“蛇出洞”尽显实力。 为啥莫问要不住的请求冷柔柔传授剑招出战呢?表面上当然是简单的求招作比试,但內里却大有文章。 莫问在寻找神药一事中一败涂地,更⾝受重伤,心情实在烦透,更渐渐堕⼊难以自拔的愁绪中。 念及朱不三一家的不幸遭遇,心头艰免一再自责。耶律梦香的九死一生,莫问更难逃內心责备。 不如意的烦事太多,自己又被拒于⽗亲小⽩的最后杀战外,加上重伤未愈,万般滋味在心头,天天苦果愁思,恍似沉沦于失中,极度失落。幸而他终于凭着乐天子,决心尽快菗离、转醒过来。 首先,尽量避开原来一切顶事,不去接触有关的任何人或事,独个儿跑到“七重天”除了散散心,也希望能有新的机遇。 只有遇上新的朋友、新的敌人,他的生命才会有新开始,莫问好清楚必须摆脫过往的影。 终于,他真的碰上了来自“冷⾎方唐家”的冷柔柔与唐芙,这一双绝⾊少女为他带来了新的故事。 莫问把他原来的不羁子刻意任由放纵,随意来又随意去快快活活的⼲任何事,利用全新的快乐感觉洗去昔⽇无奈、苦闷、悲痛,他未知能否成功,但这是他必须努力面对的。 最重要当然是隐蔵他的⾝份,不要让任何人知悉自己就是小⽩的孩子,不让人知道他就是笑莫问。 如此一来,莫问当然便不能挥出本⾝武学招式,而面对败儿这⾼手,莫问便索来个跟小⽩一样的“盗武”偷取别人招式中的精髓,再提升改良,创出适合自己本的更新一式。 既可以隐蔵⾝份,又可以让其他人惊讶,令莫问更感痛快、好玩,这就是莫问要挥出“冷⾎方唐家”剑招的真正原因。 各人不知就里,当然被莫问的奇异武学实力吓得惊骇莫名,冷柔柔更把他与心目中最伟大的师祖“剑仙”相比。 莫问口中不住的仍在苦苦请求,柔柔定了定神道:“好,我…再教你一招‘⾎蛇惊魂’!” 登时雀跃万分的莫问,立即把断剑递前,说道:“好啊,好啊,请师⽗先来示范一次。” 冷柔柔笑了一笑道:“不必了!” 莫问道:“不必?” 冷柔柔道:“对,不必就是不必,我只教你口诀。” 莫问道:“我…依口诀挥招,凭想像自由发挥。” 昤柔柔道:“怕么?” 莫问道:“怕,当然怕,‘冷⾎方唐家’的剑招都十分出⾊,我怕学得差,败坏了师⽗的名声啊!”冷柔柔道:“放心吧,你学不了就挡不住败儿的‘子⺟败家’,挡不住就必然中招惨死,死了便一了百了,败坏不了甚么。” 莫问道:“好,那就请师⽗指教。” 冷柔柔道:“教?不是教完了么?” 莫问道:“甚么,刚才只是闲话家常,哪里有甚么口诀?” 冷柔柔道:“口诀就是招式名称‘⾎蛇惊魂’。” 莫问道:“这就算是传授?” 冷柔柔道:“放心,⾜够你击退任何大敌了!” 这就是冷柔柔正式传授的第一招“⾎蛇惊魂”只有四个字,这就⾜以在短短时间內破招杀退败儿? 极度荒唐的事来了,但莫问却必须接受,是他表现得太出⾊,才教冷柔柔要把难度提升。 他既然能察看绝学就脫胎创招,脑里没有剑招的模式,只凭急才想像,可以突破“剑仙”原来一式么? 在冷柔柔心中,她实在好想莫问再来个更奇妙的突破创招,比原来一式更厉害、更完美。 来吧,大懒虫,你要玩弄我,扮作是我的弟子,要我传授你剑招吗?好,那我便给你难度好⾼的一式,瞧你是否真的创意无限,神奇又教我再佩服得五体投地! 被莫问作弄了好多回,终于可以反过来对付他,只是四个字的剑招,莫问能挥出甚么样的剑招来呢? 莫问笑,向着也一样失笑的冷柔柔一笑再笑,相视而笑。 呆在一旁的败儿早已等得不耐烦,左右的在徘徊,生怕一下子莫问又再悔约似的,紧张不得了。 “小…心…!”忽然而来的话,发自一张抖颤的嘴巴,不单止嘴巴震动,就是全⾝也在打冷颤。 败儿好晦气的凶巴巴道:“娘啊,你别烦好吗,难道你真的以为这小子临阵所学一招半式,当下便能胜过我么?” 仍然瑟缩一角的慈⺟,头脸都埋在前,没有窥望过二人决战,但慈⺟却像是十分了解战情,再道:“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败儿啊,咱们的来头人家了如指掌,只是对头人真的只是这女娃儿的小徒么?你甚么都不清楚,吃大亏有何出奇。” 败儿听罢咆哮道:“别再教训我好吗!我自有主张呀,我长大了,有自已的思想、有自己的决定,你的话不一定是对的,哼!”就跟所有自负的孩子都一样,败儿从来不把娘的提醒话句放在心上,自以为已独当一面的他,坚持內心主张、决定,他要在人前显露力量,人人都要佩服他的决定。 已隐伏了多年,一直无影无踪的“剑狂五连环”此番重出江湖,当然好想一鸣惊人。 尤以败儿为甚,从前只是个小孩子,他从未真正的享受过个人杀败⾼手而得到的欣赏、颂赞。他好想得到这份殊荣、好想拥抱虚荣,得到大众的认同,得到衷心的掌声。 曾经成功过,也试过失败的上一代,跟初出茅芦新一代的分别,就是前者尽量小心谨慎,后者凭着初生之犊不畏虎而一往无惧。 两者各走极端,但剑狂却把他们结成“连环”原来不可能融合的,只要能互补不⾜,便能发挥出数以倍计的杀力。 “连环”就是相辅相成,极端配合极端,擦出耀目火花来。慈⺟败儿表面上难以配合,但只因有爱,一份不可能分割的爱,维系两者心灵,也就能抛开一切,迸发出意料之外的“力量”来。 惟是败儿太望渴有个人成就,他好想光芒四,跟瑟缩的慈⺟截然不同,他勇于面对挑战。 莫问想了一会儿,便充満信心的走上前来,喝道:“我的手下败将,大概可以了,师⽗又传授了一式‘⾎蛇惊魂’剑招,只是我也许太笨,家师只传口诀不传招式,这一招未必能挥出十成力量来,你好可能不再受伤了,恭喜,恭喜!” 面露笑容的败儿也不理会莫问解释,只要他愿意接受挑战就是了,他⾼举左手三指头,右手掌在指头上一拖,示意莫问败了,便要付出多三指头来。 莫问伸出⾆头来,扮作惊慌的样子,再回头望一望那好生紧张的冷柔柔,发出自信的微笑,便扎好马步,准备接招。 败儿笑道:“我的第二招名为‘穷途末路’,大懒虫老弟,千万要小心,我绝不留情的啊!”双手握实“子⺟败家”忽地一手拍向的尾端,便如箭直飞攻向前。 莫问焉见来的也未算急劲,脚步不动,一剑斩向正中处,要挡退来势。 岂料败儿亦同时攻到,右脚一踏“子⺟败家”便庒了向下,左腿一挑,那枝突然又向上,直揷向莫问下颚。 变招奇速,飕的一下“子⺟败家”便从莫问的两手之间穿而上,好自然头向后仰避开,只是败儿似早有所料,转⾝疾如电闪,一脚蹴向的中端“子⺟败家”便啪的一声庒撞向敌人,额头、脸庞、全⾝,笔直的打得一宇垂直伤痛莫问急退,但“子⺟败家”追得更急,任对方如何闪避,败儿只用一只腿便能控攻杀,令莫问只有险守的份儿。 攻呀攻,配合不断转动的步法,⾝体旋转,顺畅如流的腿双如手一样控主攻更奇妙的是这一招“穷途末路”一直让“子⺟败家”贴着敌人的⾝体,紧攻击。 双脚或挑或拨来转动那,但有时或踩或踢直接庒打莫问⾝体,长约五尺余的“子⺟败家”竟比一条毒蛇更敏捷灵活似的,从⾝前突然窜到⾝后,疾苦电闪,教人眼花撩。 “子⺟败家”如恶浪不断重击莫问,败儿在半空中腿双如风火轮般飞动,完全难以捉摸来路。 唯一减少受创的方法就是退,不住的向后退,忽然背部顶住,原来已被一棵大树,封了退路。 莫问努力提剑反攻,只是“穷途末路”的招式既攻又守,每每能以“子⺟败家”庒下提剑之手,令断剑不能反攻。 攻得起的败儿哈哈大笑了起来,竟不断⾼声狂叫道:“小心啊,我会打你的脖子。” 话犹未完,铁已狠狠打中,跟住败儿又道:“又来了,小心你的额头啊!”莫问右手向上一拨,但铁却未有打下,反而是转变了位置,旋转打向他的眼。 败儿哈哈笑道:“哎呦,好笨的家伙,敌人的话你怎能尽信呢?”啪的一声再响,这一才狠狠打中额头,败儿又笑道:“笨蛋,如此蠢钝,该来个当头喝,服也不服?!” 这一招连绵不绝的“穷途末路”重点在于把敌人至一个难以再闪开或逃脫的绝路范围。 “子⺟败家”贴⾝庒下,在有限的范围內作出狂疯攻击,一般⾼手未试过如此战斗,那就好容易被困住遭打死。 莫问前后被打丁二、三百,护⾝罡气已损,额头滴⾎,手臂亦已撕裂,不住有⾎流下来。 心中担忧不已的冷柔柔,看见莫问完全被庒住痛打,內心噤不住自责起来,若非她只告予招式名称,也许大懒虫还有顽抗能力吧,眼巴巴看着他被活活打死,又是一阵心痛隐隐传来。 “好了,我终于摸透‘穷途末路’总共二百四十八种变化,败儿,你已在重复第三遍攻击招式了!” 慢慢抬起头来的莫问,双目露出満有信心的光芒来,左手一拨,竟第一次能触及“子⺟败家”把铁拨开移走。 当败儿的快乐豪情在脸上消失时,一道极尽鲜的红光闪现,凄厉而浪漫,教人目眩神昏,⼊沉醉。 红光带着杀,杀来自人⾝,人⾝涧⾎,⾎就是红光,⾎红的杀丝竟住断剑,斩出一晃即逝的剑气。 剑气与⾎丝混合,住败儿的⾝躯及四肢,化成扑噬的⾎蛇,撕裂敌人⾝体,带来一场梦魇。 莫问冷冷的道:“这就是‘⾎蛇惊魂’。” 用⾎来带动剑,再挥斩出剑气,杀伤敌人,莫问只凭四个字便创出杀力強横的剑招“⾎蛇惊魂” 冷柔柔的嘴巴张得老大,双目呆住,她真的不敢相信,这大懒虫的聪明才智实在教人叹为观止。 颓然倒地的败儿満⾝是⾎,⾝体上布満长长的⾎痕,伤痕累累,只是他却在笑,且笑得比先前更灿烂。 从地上慢慢再爬起⾝来,执起神兵“子⺟败家”喃喃道:“好,好得很,痛,好痛快,还剩下一招,最后一招定胜负,赌注必须来个狂疯加大押上。” 莫问却没有理会他,又转过⾝来向“师⽗”冷柔柔走去,急忙道:“嘻…,天下间最美丽的师⽗,还差一招啊,我应该用本门的哪一剑招对付这无赖呢?” 冷柔柔拿他没法,正在犹豫之际,那浑⾝是⾎的败儿已慢步走来,一步步的近过来。 莫问急道:“师⽗呀,太急切了,你随便的快快教我一招剑法,让咱们可以尽快取胜,回客栈倒头大睡吧!” 冷柔柔想了一会,灵光一闪便道:“好,为师便再传你一式剑招,千万要活学活用,杀败这笨猪败儿!” 轻轻在莫问耳边说了一阵子,跟住柔柔便道:“都听清楚了吧,相信凭你资质,一定了解其中剑招奥妙的。” 莫问想了又想,当真是有奥妙么?冷柔柔在自己耳边,嘴巴不住的动,但却没有说出过一个字来啊!—— 第七章盗式三绝剑 莫问一脸茫然之际,只见冷柔柔却腻声而笑,娇俏无限,眼啤里暗蔵一种神秘,教人为他疯痴。 先前的剑招还有四个字,莫问尚且可加以发挥、想像,但如今连一个字的招式名称也没有,试问又如何出招? 冷柔柔扮作师⽗前辈一样,故意老成持重地道:“怎么了,消化不了为师的第三招剑法么?” 莫问挤出苦脸来,道:“的确是好难明⽩,大概一时三刻也想不通透,师⽗还有进一步的提示吗?” 冷柔柔道:“有,你真的需要?” 莫问道:“这个当然。” 冷柔柔道:“很好,等你接了败儿最后一招,我再把个中奥妙给你说个明⽩,包保你拍案叫绝。” 莫问哈哈大笑起来:“大概我现在已不得不拍案叫绝了,师⽗所传授的剑招来去无踪,简直是武学中最⾼境界的有招就是无招,无招便是绝招,徒儿当真要好好的琢磨细想。” 冷柔柔愈来愈对这大懒虫有趣兴,从小只对住“冷⾎方唐家”上下的⾼傲姐小,一直以为他们已是冠绝武林的一流⾼手。岂料碰上这大懒虫,才惊觉原来天上有天,人外有人。 只是四个字的招式名称,试看莫问便能创出奇招来,她要再进一步来个大考验,甚么也没有,试看莫问又如何创招。 要是他随便的创一招“剑仙”的剑法,就算如何出⾊,毕竟这是他自己武功,失去了传授的意义。 要是莫问创不出甚么剑招来,他便必须露出自己原来武功,冷柔柔也就可以了解一下他的真正实力。 原来已是好胜争強的大姐小,渐渐已相当佩服跟前的大懒虫,跟住来的更大考验,就是要进一步看清他的“深蔵未露” 女人,只有对自己有趣兴的男人才会投情,愈是神秘莫测,愈是令她佩服,对这种男人愈有感觉。 大懒虫只是个初相识,他爱捉弄人,又満嘴胡言语、不三不四,一般来说这样的人都只是嘴甜⾆滑的家伙,没啥值得注意。但大懒虫不一样,他好出⾊,天生个配合一个了不起的人,便变成了极昅引异的样式,无可否认,冷柔柔对大懒虫愈来愈有趣兴。 莫问忽然转过⾝来,问道:“师⽗,你认为我能挡得住最狠最绝的最后一式么?” 冷柔柔道:“这个当然,你是我最出⾊弟子嘛。” 莫问目光中忽然流露出淡淡的忧⾊来,说道:“要是我一败涂地,葬⾝于此呢?师⽗又会如何?” 突如其来的问题,教冷柔柔愕然一阵。 原来已万念俱灰,准备任由对方处置的她,岂料这大懒虫杀力惊人,竟一夫当关。 甚么失败、被掳、被杀,旱已抛于脑后,不再去想了,突然莫问又提起,教她陷⼊惘中。 莫问幽幽道:“要是我抵挡不了最后一招,有辱师⽗,就算未有被杀,也一定来个自剔当场,断送我师⽗威名,实在死有余辜。” “只是…,我还有个要求,师⽗会亲自替我挖个坟么?” 冷柔柔呆住,呑了一大口气才勉強道:“甚…么?不,你怎可能会输,你这家伙在装傻吧?” 莫问无奈道:“你真的以为你口中的招式可破败儿最后一式绝学么?既然抵挡不了,百分百会死掉!只是,死不算甚么一回事,我…只怕再不能吻你香腮吧!冷柔柔惊呼道: “甚么?” 莫问依然一本正经道:“我快死了,在我决战被杀,长埋你亲手挖掘的坟墓里之前,你…会再给我轻轻亲一下香腮么?” 移步再前,冷柔柔却一手叉住莫问脖子,喝道:“我不会再上当了,你再来,小心我咬断你的⾆头!” 莫问叹了一口气,垂首转过⾝又面对败儿,⾼声呼叫:“哎呦,怎么不给我一吻呢? 嗯,看来我的惑大法还是未修练到至⾼境界。师⽗,现在不给我吻不打紧,但要是我真的死了,埋葬我之前,一定要给我最深情的一吻,教我在阎王地府继续陶醉。” 从来哪有过如此不羁的男人出现跟前?柔柔着实有点为他着,那张嘴巴好可恶,却又说出如此动人心魄的话来。 柔柔心中在想:“怎么这大懒虫跟心中一直梦想的男人——方失神,有如此大分别呢? 失神大哥是绝对完美的,就跟她一模一样,难道不是完美的配合才最恰当么?” “这大懒虫的子缺陷极多,但偏偏又能够发出教人好惑的魅力来,这…究竟是甚么原因?” 情永远令人着,昅引之处就是你始终捉摸不了他的幻变,本就没有任何规律。 莫问又转过⾝来,向着败儿喝道:“败家的你,已输掉三十两银及三手指,还要输甚么,只管说吧!” 慢步而前的败儿冷冷笑道:“彻彻底底的赌个痛快便是,就这样吧,咱们都把自己的生命押上!” 莫问没有再问甚么,也没有再说甚么,只是好简单的点头,接受这提议便是。 两点又突然停了,像是不敢打扰二人的决战,让大家可以静心观赏,究竟谁的生命会失去。 “子⺟败家”划出杀气,杀气奇亮。 又是一招“穷途末路”?对了,又是“穷途末路”! 莫问弃剑! 怎么连断剑也弃掉?岂不等同杀自? 不,莫问在攻,攻得杀力纵横,杀势惊天! 这是甚么原因?这…算是甚么?这是败儿心中所想。 他惊疑、惶惑、惧怯…,继而沮丧。因为他的最后一式法未能挥出,只是苦守捱打。 看见莫问竟然挥出“穷途末路”这原本是自己的杀着,此刻竟由莫问耍出怎不令他恐惧得要死! 原来正要挥动“子⺟败家”的他,竟被抢上来的大懒虫先以脚踢,一样的急挑旋踢,直庒着他来攻,打得他手忙脚,一下子便连中二、三十,惊疑绝对是有道理。 莫问的以脚控法度比自己更是出⾊得多,同一样的招式,在他脚下急疾快逾一倍,劲力自然胜过有余。 一刹间,惊惶的整张脸被打得扭曲,歪斜又变形,⾎渍斑斑,这处肿那处裂伤,愈来愈痛。 “穷途末路”最可怕之处就是不能用手挡格,子⺟庒贴⾝上旋走狠打,双手本无从去挡。 痛楚不断加剧,当二、三百过后,败儿感到內脏已开始撕裂,他好想张开嘴叫,但一次又一次,仍坚持顽抗、仍坚持下去,他…誓要破自己的绝招。 不能接受太过分的事实,不可能承认自己的最出⾊绝招“穷途末路”别人竟舞得倍胜于己! 不二代价就是继续挨打,鼻子、头额、心、手臂、背后…,被打完又打,⽪开⾁绽,骨头也裂。 好痛,真的好痛、好痛! 但败儿仍苦苦坚持,那张开了的嘴巴又再闭上,意志力被动摇,但他仍固执得很,当下嘴巴又被一打中。 这一回有点不同,因为有三颗牙齿被打脫了,疯了似的败儿双手舞,要抓住“子⺟败家” 好可惜,这又谈何容易,当怒意、冲动一再提升的同时,他又多失去三颗牙齿了! 一而再的被痛打、一而再的挫败感、一而再的失落,败儿不得不张开嘴巴,⾼呼喝叫: “娘啊,救我!” 只是好简单的四个字,却甚难吐出口,这就是“慈⺟败儿”也许每一位成长了的孩子,都不再希望向他的娘亲祈求、求助,每一位孩子都望渴自己已成,能独当一面。 但希望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 原来瑟缩不动的慈⺟,猝然发难,就在地上滚呀滚,⾝法迅疾,一直的向莫问冲撞过去。 一阵热辣辣的气劲扫来,莫问一脚蹴去,岂料当下一道厉烈的旋扭力量直把他转开去,直抛出三丈以外。 败儿颓然倒下,便落⼊慈⺟怀中。 凄然流下伤心泪的慈⺟,轻轻为败儿抹丢脸上⾎丝,呜呜咽咽的哭个不停,伤心不已。 莫问却不再理会两人,跪在冷柔柔面前,说道:“师⽗,多谢你的提示,不动一句声,原来就是‘无招’的意思,这样便散发了徒儿本⾝既无招,又哪里能出招呢?” “啊,原来是以别人的招作为自己招式,如此庸才劣等对手,本不配接师⽗的第三剑,幸而徒儿有点小聪明,总算都想通了,请问师⽗我的成绩如何呢?” 扬眉差愕,吃了一惊的冷柔柔,心中实在百般佩服,双眼泛着泪光,说不出的欣赏、敬重,充満了⾝体每一寸。 原来生⾼傲的她,竟不能自控情绪,实在太美妙,实在太出⾊啊,只要是习武之人,看过大懒虫的接连三回演招,把败儿打得落花流⽔,怎可能不感动?! 要是任何一位⾼手,单以本⾝绝学庒倒败儿,纯粹強中自有強中手,未必值得佩服、感动。 惟是大懒虫不一样,他故意认冷柔柔为师,只用她的剑招破敌,先是把原来的一式“蛇出洞”改良变化,继而再只凭四个字创招,最后更进一步从无招中创招一层又一层的递升,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玩弄,却一回又一回的轻易解破,心中不得不由衷佩服! 莫问抬头笑道:“师⽗,你怎么了?怎么有泪⽔呀?嗯,对了,一定是那丑八怪慈⺟吓怕了你吧?” 轻轻的拭去泪⽔,柔柔暗暗对自己说:“这大懒虫太突出,我的心儿呀,别再跳好不好,你从前就只会在碰上失神大哥时才如此动,怎么…现在又…唉,弄得我心如⿇啊!”忽地传来一声惊嘶,莫问的面前抛来了三手指,这是愿赌服输的赌注,刚刚从败儿手上割下来。 慈⺟割了儿子的手指,慢慢为他包扎,再道:“三十两银,三手指,都给你了。” 莫问笑道:“对呀,还欠一条命,败儿的命。” 慈⺟冷冷道:“好,你来取吧!” 莫问愕然道:“喔,怎么了,不送货么?” 慈⺟仍是卷着⾝子,但已不再抖颤,掩饰着一脸悍然淡淡的道:“你要送货么?好,咱们就来个大减价,一送一,接住了!” 霍地“慈⺟败儿”抱在一起,化作一个急疾旋转的人⾁球,猛然疾冲撞向莫问处。惊天骇地的无涛劲力,一下子竟比原来的一个败儿強上八倍,沛莫能御,风驰电掣般杀来。 莫问当下向⾝旁的冷柔柔一掌推出,掌力如绵,轻轻的竟把她直送出二十丈以外。 当柔柔在半空中惊愕不已之际,已闻得一声旱天雷般的巨响,原来在莫问⾝旁的几棵大树,竟都纷纷倒了下来。 一股強猛劲浪随之涌来,人耳心摇魄,更可怕的,是一声凄厉惨嘶,跟住是半空划出了一道⾎痕。 ⾎痕是由人的鲜⾎划成,这人就是莫问,从他原先所站的地方抛飞过来,直落在冷柔柔⾝前。 当冷柔柔再见莫问,跟先前已好大分别,只见他脸如死灰,口凹了一大片,似被硬物击撞一样。 莫问带着凄偶,満⾝疲惫的道:“快逃,快!”—— 第八章情话不能完 陷⼊半昏状态的莫问,不住的道:“快逃!快逃!”苦了束手无策的冷柔柔不知如何是好。 莫问好辛苦才能吐出一句话来,说道:“你…不想法子奔逃,咱们…都要死… 了!” 斩钉截铁的话,把仍在惘中的冷柔柔醒唤过来,她意识到生死只差一线,若不把握机会,待敌人定下神追上来,那就不可能保得住命,只得任由敌人鱼⾁。 大懒虫把败儿击退,又为自己挡住了司徒九,一而再的救过她,冷柔柔只觉欠他实在太多。 决心要救回对方一次,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咬紧牙关,背着大懒虫,便直奔下山。 原来莫问并不致抵挡不了“慈⺟败儿”一招,只因他重伤未愈,內力难聚,死命一拼便登时虚脫。 冷柔柔狂奔下山,山路崎岖,拼命的跑呀跑,只觉头上満天繁星,四下虫声哪脚,陪伴着孤寂的她。 星光之下,只见前面山路突然陡峭,两旁山峰笔立,中间只留出一条窄窄的山路,若是两人并肩已不能越过。 背着莫问踯烛而行,每迈出一步都极为艰难,只得有时伸手去扶正他的⾝体,有时提⾼他的腿,勉強缓步前进。 稍一不慎,路旁那些尖石便刮伤了冷柔柔的手脚,但她却是毫不怯惧,竭力前进。 一生中从未试过挨苦的冷柔柔,背着莫问奔逃,大汗淋漓,气如牛,困难程度简直极其难耐,她一次又一次的好想放弃,索一同倒下来,任由敌人赶来杀掉算数。只是每当她低头看到⾐衫上那莫问滴下来的点点⾎,心头便会一阵菗歔,感动不已,又再咬紧牙支持下去。 一而再的救了自己,加上莫问的武功实在太出⾊,芳心忑忑,已微微投⼊了爱两人⾝体紧贴,一阵暖意由心底升起,从来未曾跟别的男人如此亲热过,更从来未有为过一个陌生人动心,她只知道就算拼了命也必须保住大懒虫的命,她绝对应该这样做。 低头看着自己的⾐衫,一点又一点的⾎不住增多,已昏了的莫问还在不停吐⾎,看来受伤实在好深。 必须尽快把他放下来,先助他推宮过⽳,只是山路狭窄,要走得急一点又谈何容易! 冷柔柔咬紧牙关大步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但走得愈急,双手腿双好容易闪避不了那些凸出的山石部分,当下擦得腿两破损,教柔柔痛得口中不停嘘气。 只是她感觉到背上的莫问呼昅愈来愈缓慢,似是快要断气一般,心头焦急万分山路仍长,如何能醒唤大懒虫呢?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未越过狭窄山路莫问已变成死尸了。 柔柔突然大声喝道:“大懒虫,快醒来吧!” 背上的人似乎听到这一声叱喝,果然有点反应,立时再喝道:“我有心事想跟你说呀,你…有没有喜我啊?” “嗯,当然有了!其实我也好喜你,就这样吧,只要你不再睡下去,我就再给你吻我脸颊,如何?” “哎呦,真烦人呀,还是未満⾜,不肯回话?” “好了,好了,你能醒来跟我对答,我冷柔柔便给你再多摸一次庇股好了,你这贪⾊鬼一定満⾜了吧?” “从来也没有男孩子敢如此大胆,摸我任何部位,哼,我这样的付出已好过分的了,你回答啊,要不要摸呢?” 一直的⾼声说个不停,背上的感觉便愈来愈大,原来的微弱呼昅变得已強了许多,虽仍未苏醒,但已慢慢好转。 柔柔心中不停地道:“对了,支持下去,我不会让你死去的,来吧,你可以得住的啊!”“呼…!” 终于有回应了,虽然只是好轻微发自咽喉的声音,更且模糊不清,但毕竟已证明莫问渐渐苏醒过来,不再沉睡下去。 眼眶忽地滚出了数颗泪珠来,一刹那难以抑制,从心底处升起的満⾜感,实在难以形容。 她终于救回莫问那原已垂死的生命,是自己有生以来唯一单凭个人的力量、没有其他人在旁协助,从决定到实行到成功,每一环节都是单靠她的努力、不退缩。 出生太富⾜的冷柔柔,哪里有过⾝处绝境的经验,救人更是头一趟。天下间又哪会有人要她来救了。 只是世事如棋,偏偏上天把她与大懒虫莫问扣在一起,发生一幕又一幕糊里糊涂的事。 能助莫问苏醒过来,柔柔当下更是动,口中说个不停,更且大胆的把內心说话都掏了出来。 “哈…,你这大懒虫原来真的十分好⾊,为了要摸我丰満大庇股才愿意醒来,太过分了!” “但不要紧,今天柔柔大姐小心情好得很,我就再给你一个更望渴的机会,嗯,只要你能大声的说‘好’,我便…便甚么好呢?已给了你好多便宜了,好,就嫁给你吧!” “哈…,怕么?我冷柔柔如此刁蛮子,相信天下问难有男子能忍受得了,你娶了我便终生受罪了!” “只不过我倔強、刁蛮,但你这大懒虫也好不了多少而已,看啊,每一回碰上你,总少不免被你摸庇股或吻脸。” “我啊,从来都未有被男孩子碰过这些地方的,你好大胆呀!最过分还是在温泉浴池里,竟強吻我,真的好想立即割下你的头颅来,跟一众‘镖尸’一样,让它在⽔面浮!” “你给我的感觉实在太奇怪,就像你的吻一样,好讨厌的同时,却又好新鲜。好想你不要吻下去,但却又好想那种温柔感觉延续,好想痛打你一顿,但又好想你带给我这样的刺。” “你知道嘛,我对着你已开始有那种心跳的感觉,好奇妙的,忽然一震又忽然跳个不停,每一回悸动,脑子总会同时胡思想。完全不能自控,来去无踪,绝对捉摸不了。” 冷柔柔自言自语滔滔不绝,说完又说,尽把內心话都掏空,本来是好想用话语来惊醒背上的莫问。 但到了最后,已忍不住把心事一一尽情倾吐。柔柔是从来没有对象倾诉心事的,第一回感受好深,原来感觉好舒服。 对了,原来从前自己刁蛮、任,多少也跟没有人倾诉有关啊。內心的话不断积庒,庒力便愈来愈大,心情也愈来愈沉重。子好可能因而庒得畸变,变得好想找人来发怈。 几经艰辛,终于踏出最后一步,穿越了那条狭窄的山路,心情快乐得不得了。 回头再望,好啊,好成功呀! 眼泪又再来了,但这是快乐的泪⽔,原来我冷柔柔也是个好了不起的人啊,我⾜以自豪! 到了平坦的草地,立即把莫问放下来,坐在地上为他推宮过⽳,助⾎气尽量畅顺。 双手不停庒住莫问以掌心轻轻按推,从“气海⽳”开始,推向“神阙⽳”再推上“建里⽳”一直至“擅中⽳”在口左右分开再推,以助⾎气运走全⾝。 前按推完了,又到头顶的“神庭⽳”开始,跟住是右肢、左肢,全⾝都完了,又再从头来一次。 如是者不断按推,莫问体內的气也就渐渐回复得较为正常,呼昅声也比先前更深、更响。 回看细心的冷柔柔,却是満脸热汗,⾖大的汗珠不住滴下,但她却不觉太累,只要莫问能康复,她已相当満⾜。 过了近半个时辰,忽地头顶一只⿇⿇掠过,当下吓得柔柔心胆俱裂,她以为追兵竟无声无息地来了。 这地方离山上还不太远,想了想好不放心,当下又背起已渐渐转醒的莫问,再开步走。 从山上走下来,其实已花了冷柔柔不少力气。只是她已不再计较,只要能救活莫问。一种难以解释的坚定意志教她不会轻易放弃,这大懒虫救了自己三次,现在只还他一次吧! 刻意不走大路,反而穿过石纷呈的羊肠小径飞奔下山,转了几个弯又再转弯,拼命疾走,为的是要摆脫追踪。 天刚亮,晨光曦微,金光洒遍大地,美得令⼊醉。在如诗如画的景象里,她⾝旁有他! 內心涌出一阵好温馨的暖意,说不出多受用,心神一再动,唉,泪⽔两行又来了。 心里是愈想愈,不去想,还是先逃得远远为妙! 矮⾝钻人灌木丛中,再疾走一段时间,弓急步,走了近两个时辰,实在太疲累了,但柔柔仍苦苦支持。 忽然听得好响亮的声音道:“停,快停下来!” 冷柔柔当下停住脚步,因为发出话声的竟然是莫问,他可以说话了,太好了,他…不会死也不再晕眩了! 莫问气力仍是十分虚弱,好慢的道:“是…蔓苦草!” 冷柔柔愕然道:“甚么?甚么蔓苦草呀?唉,我知了,你一醒过来便又想玩弄我,现下是逃命,别欣赏甚么花花草草好么?再不逃远一点,敌人追上来便不妙了莫问叹了一口气道:“你嗅个清楚,味有淡淡苦香,跟一般花草的味有别,嗅到了没有?” 冷柔柔深深昅了一口气,细意的去感觉,果然是在前面东南方的方向,有一丝丝淡淡苦香飘来。 要是没有莫问刻意提醒,自己绝对难以分辨出那种只是稍稍有别的香气来,只是这又有何启示呢? 莫问道:“我內伤未愈,现下又再被轰伤,体內仍有你见不到的內脏在滴⾎。蔓苦草是用来治体內出⾎的灵药,还可以治体外的一些损伤,你快去找一些回来。呆住了的冷柔柔顿觉六神无主,甚么“蔓苦草”她一窍不通,哪里能寻觅取得呢? 在她眼中,所有的树木,花呀、草呀,大概只有十种八种类别,要精细的去分,她又哪里会懂! 莫问笑道:“放心好了,‘蔓苦草’是在泥土地上生长的,一般只⾼约两尺多,茎直立而不扩展,花轮生,二形,若还未清楚,只要轻轻其叶子,便会嗅到更浓的相同香味。” 柔柔听罢,便立即放下莫问,独个儿一直向东南方冲去,游目四顾,小心地搜索。 约莫走出三百多步,终于给她发现了一大堆“蔓苦草”依着莫问所教导的法子,先弄一下叶子,果然香气飘来。 双手狂疯采摘,抱在前,⾼⾼兴兴的便直奔回去。莫问看着她脸上难得的开朗悦容,竟目不转睛地住了。 柔柔笑道:“来了,来了,你要多少‘蔓苦草’,只管拿去吧,免收银两,随便,随便。” 莫问道:“要⽔!” 柔柔愕然道:“甚么?又要⽔?”左扭右拧,看了又看,柔柔唉声叹道:“我的耳朵可不太差劲的呀,但哪里有淙淙流⽔声呢?大懒虫哥哥,我一样的想喝⽔喝个痛快,但哪里有⽔呢?” 莫问道:“我要⽔来煎药!” 原来如此,只是四野无人,又哪里会有⽔,哪里才觅得有锅呢?柔柔想了想,当下又再背起莫问。 “信我,放心吧,一定给你找到!” 好个信心十⾜的冷柔柔,她对自己的要求愈来愈⾼了。只要有恒心,一定能成功的。 莫问是自己的大恩人,他要煎药,自己便必须找来他要的⽔和锅,放心吧,一切包在本姑娘⾝上—— 第九章初情爱意浓 继续向前奔去,不断的左顾右盼,只希望尽快找到一所房子,快快煎药为莫问疗伤。 “多谢你啊!”“你…说甚么?” “多谢你救我一命!” “哼,别胡说,你救我三次,我才勉強救你一次,算是有个代罢了,你…这大懒虫不必多说了。” “啊,那即是说别人如何对你,你也必然一样回报。” “嗯,基本上就是这么简单。” “很好,那请问柔柔姐小吻了我没有?” “甚么了你…好烦!” 莫问道:“你刚说的啊,人家如何对你,你便会同样对人。” 柔柔道:“但这…,你这大懒虫好坏!” 莫问道:“但你却还愿意背看我历尽艰苦一同逃命,并没舍我而去啊!”柔柔道:“嗯,因为我不要你死在别人手上,你得罪了本姐小,要死便死在我手好了。” 莫问道:“是吻死么?” 柔柔道:“你再胡说,小心我抛你落山崖。” 莫问道:“你舍得么?” 柔柔道:“太岂有此理,好,本姐小就抛给你看!” 莫问道:“不…,我认输了,不吻死但摸死也一样行。” 柔柔道:“住口呀!住口呀!” 莫问道:“但先前我在模模糊糊中,确是感到有人在我⾝上摸,最过分的是一双手在我体下那个位置…总是不肯游走。” 柔柔道:“你说甚么?我当然没有,只是为你推宮过⽳吧!” 莫问道:“哦,是么?那一定是我误会了。” 柔柔道:“这个当然了,还不快向我道歉?” 莫问道:“不用了吧!” 柔柔道:“为甚么啊?” 莫问道:“相公也不必向媳子道歉,就是这样简单。” 柔柔道:“甚么?我…哪里是你娘子?” 莫问道:“我又错么?但我先前尚未完全清醒时,明明听得好清楚,有人说要嫁给我,又说甚么…。” 柔柔道:“不…,不要再提,不准再提。” 莫问道:“好,我不在你面前提便是。” 柔柔道:“这个当然。” 莫问道:“我在唐芙面前提,她又在其他人面前提,提来提去,提前提后,哈…,好快便传得老远。” 柔柔道:“不,你在任何人面前也不能提啊!”“哎呦!”忽地莫问一阵菗慉,整个人竟全⾝震动,一会儿后便软倒下来,再也不能动弹。 当下吓得柔柔面青傻呆,立即又把他放了下来,小心察看。突然,紧闭的双目张开,莫问笑道:“呀,心好痛啊,一定是受了伤,是谁伤了我的心呢?是谁呢?如何能医呢?” 柔柔被气得难熄怒火,但偏又不敢打莫问,只得十指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好一会才按下心头怒气。 再张开眼目时,莫问竟又吻了自己脸颊一下,她正要掴莫问,却被一句说话截住。 “不是有过承诺吗?在狭道叫出声来便可以一吻,还欠摸一下庇股,可千万不能抵赖!”莫问双掌轻轻拍了数下,弄得柔柔啼笑皆非,脸红耳⾚,更显娇羞之美柔柔喝道: “别再胡闹了,再下去便不用找⽔来前药,来吧,我再背你尽力多走一段路。” 柔柔伸出她的手来,莫问一手搭住,两掌紧握,他忽然道:“柔柔,好感你的付出,我一定会记住这夜一,今生今世也不会忘怀,以后每个下雨的晚上,我的脑海就只有你!” 转过⾝来的柔柔,她好怕莫问见到自己脸上因感动而涧下的泪⽔,她在这夜一实在经历好多、好深。 从讨厌到爱,变幻莫测,却又是那么实真! 从未曾想过自己会如此的狂疯,竟背着一个男人在山路上狂奔,曾仆倒过,又再爬起来。为他破损的地方多着,为了莫问,为了挽回他的命,竟胡大声说出自己的心事来。 说是美妙,却好艰苦。说是艰苦,却又好想这种感觉延续。 柔柔惘了,但她宁愿继续惘下去,只要莫问继续跟自己走在一起便是,其他的暂且忘记也罢。 山路走尽,终于看见远处有炊烟,有一间以木头搭建的简陋房子,柔柔不噤大喜过望。 踏破铁鞋,终于觅得⽔源为莫间煎药了! 她的喜悦打从心底里冒升,令全⾝都增添力量,原来为他人快乐,竟可以较为自己快乐更加痛快。 奋兴莫名的冷柔柔喝道:“冲呀!” 背着沉重的莫问,原来已疲乏难支的腿双,竟仍有力冲前,一下子便冲至房子前面,气如牛,却好快乐。 快乐是因为有⽔,一大桶⽔。 一个作村妇打扮的五、六十岁女人,正在以木桶的⽔来洗刷四周,而村妇的⾝旁,就是⽔源——一口井。 冷柔柔从莫问⾝上摸出银两来,当下走前,放下银两,急急道:“大婶,这些都全给你,我要借你的一桶⽔和一个锅来煎药,哈…,你今天运气真好,发大财了!” 随手便取来木桶,再直冲⼊屋,好想立即放下莫问来,为他好好煎药,让他尽快复元调息。 扑的一声响,大桶破穿一个大洞,里面的⽔不住涌了出来。冷柔柔先是一阵愕然,自然而来的怒意立时冲上头来。 原来在打扫的那个村妇仍手执另一块石头,她竟然用石头来砸穿木桶,这算是甚么意思。 七窍生烟的冷柔柔立即喝道:“大婶,这算是甚么意思?我给你一大锭银子,才借用一点点⽔、一个锅子来煎药救人,你怎么却要捣?难道这些银两不⾜以买下这个木桶么?” 怒气冲冲的冷柔柔本来就是急子,愤怒之下骂得更是起劲,更且立即丢下手上木桶,再往村妇的⾝旁取另一木桶。 岂料村妇比她更手快,先夺过木桶在手,冷冷道:“滚吧,我没有木桶要卖给你、借给你!” 原来的银锭扔回给盛怒的冷柔柔,村妇继续的在打扫,更不住把地上枯叶扫向冷柔柔的脚上,教她好生尴尬。 突然而来意料之外的变化,教冷柔柔顿时手⾜无措,手中的银锭如在市集买这些盛⽔用的木桶,大慨也可以买下一大堆吧。眼前村妇却拒绝了她的心意,从来习惯用银两解决问题的她,一下子也难以面对。 被拒的羞辱加上焦急心情,再也难以按捺心中怒火,劲力注満双手,怒火眼看就要爆发。 村妇好快的手一扬动,冷柔柔还未懂反应,已被对方手中的一大桶⽔淋得全⾝透,极为狼狈。 嘴角流露出満意神⾊的村妇笑道:“不一定银两就可以买到一切的,人家拒你千里,便要发怒杀人吗?妈的,你岂不比‘天皇帝国’的狗兵更横蛮么?娘老替你淋熄怒火,给你冷静一下吧!” 无奈之极的冷柔柔全⾝透,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幸而⾝旁的莫问忙道:“对啊,对啊,大娘教训得是,我妹子她江湖阅历未深,惹怒了你,恕罪、恕罪!好言相对,村妇的脸当下宽容了许多,一双眼从头到脚扫视二人,冷冷含笑道:“甚么兄妹,明明是一对孤男怨女出走,定然是得不到这刁蛮女的富户人家赞成婚事,要打鸳鸯,于是把心一横,学人来个远走他乡,双宿双栖,我猜的没错吧?” 村妇的一番话完全是自作聪明,只气得柔柔半死,只是⾝旁的莫问却不住地点头认同。 冷柔柔讶然道:“你…为甚么不住点头呀!咱们…。”正要说下去之际,莫问立即截住道:“柔柔呀,算了吧,既然大娘如此目光锐利,咱们便承认好了,快快解决双方擦摩,快一点煎药,快一点回去客栈,岂不妙哉,对不对呀?” 迫于无奈的冷柔柔也只好勉強点头,含糊地道:“大娘果真料事如神,眼光独到,对了,对了,你猜的没错,那我们可以借来锅子煎药吗?”鲜有向别人低声下气的柔柔,把目光偏侧,只觉自己脸上无光,真的好想把头颅钻到泥土地上去。 村妇咧嘴而笑,立即露出截然不同的友善笑容来,更挽住了她的臂弯,笑道:“对了,别害羞嘛,我看得出你俩又岂止离家出去,你的肚里,一定已怀有这小子的骨⾁了!” 冷柔柔呆住之际,村妇已引二人进⼊屋里,更立即端来两杯热茶,拉二人坐下畅谈。 还未让柔柔消化说话,村妇又接着道:“不瞒你俩,其实我也是与相公离家出走,在此建立生新活的。嘻…,只不过已是三十多年前的往事了,所以我绝对支持你俩的!” 莫问跟冷柔柔面面相觑,一同失笑了起来,莫问连忙抢着道:“啊,原来如此,咱们真的要向前辈学习,学习啊!”村妇掩嘴失笑道:“真的要学习么?这也应该,好,娘老就来教你们这对荒唐男女来一次实际学习,我来问你俩,一对远走天涯的男女,安顿下来后,第一样要学的是甚么呢?” 冷柔柔抢着道:“造饭,一定错不了,不懂造饭如何能活下去,吃是最重要的啊!”莫问却在头摇道:“不。…:,孩子已在腹中,第一样要学的当然是如何接生又或喂诸如此类。” 两人同样对自己的猜想都好有信心,只是面前的村妇却不住的说:“不…!她站了起来,把二人拉到另一道门之前,笑道:“来吧,第一样要面对,必须立即学习解决的问题,就在这房间里面发生。” 打开门,推二人进去,只是好狭窄的空间,里面有几个盛満⽔的木桶,又有布巾,看来是个用作澡房的地方。 两人还在莫名其妙之际,嘲的一声响起,只见头上一条耝大⿇绳被拉动扯开,着的一个大木桶便从上淋下一大桶⽔来,从头到脚教二人透,莫问呆在当场。 房外传来嘻嘻笑声,那村妇笑道:“对了,咱们面对的第一个难题,就是澡洗啊!以前总是一个人独自洁⾝,但有了另一半,这些事情便应该一块儿来了。” “初初的尴尬又心跳,不敢亮起火光,摸黑各自替对方冲洗,那种初尝亲密的滋味,实在好得无比!对了,既是决定此生此世同生共死,二人就不能再有隔膜,你浓我浓,情浓一生!” 村妇在门外怀念她当年甜藌往事,而澡房门內,⾐衫因为一再透,冷柔柔玲珑浮凸的优美⾝段又再显现莫问跟前。 低下头来的柔柔,脸上那两朵鲜夺目的红火,⾜教人目眩心动。稍一动扭⾝体,全⾝便化作一片波浪,心跳随之起伏不定,⾜以把最有定力的男人都溺毙。 对着柔柔征征凝视,莫问一双手轻轻抱着她的纤,慢慢把⾝体移前,让大家搂在一起。 柔柔的脑海变得一片空⽩,全⾝瘫软,好想挣扎,但…却竟又乏力,只知道一阵“庒力”已临。 庒力是来自两片,缓缓移前。更可怕的是…她的头颅竟不由自主地向上抬,香向着对方的两片贴近。 ⾎气方刚,情苗早种又如何能把持心! 从未正式恋爱过,从未感受过那种美妙的畅快,原来只是吻亲,便会带来好震撼的温暖。 ⾝体在哪里已不重要,因为灵魂已飘飞,浮沉于浪漫的百花丛中,耳鬓厮磨,柔情藌意原来就是如此—— 第十章惊现失神来 马蹄声急促传来,两匹快马如疾电追风,你追我逐,在大道上争斗抢前,鞍上一老一少,仗着骑术精湛,突然转走捷径,从山斜斜直下,马步却不肯缓下来。 细看那神⾊清瘤、満头⽩发的老者,马背上还有一个大布袋在⾝后,马匹负重,无形中也就是让了比斗的少年三分。 反观那黑发少年,⾝穿全套⽩⾐长衫,远看俨然是个公子哥儿,但来到跟前,竟发现此人鼻大又扁,眉尖额窄,丑得可怜。 两个人都有着同一样令人难以理解的特征,就是眼目都不见眼珠,只有一片⽩⾊,毫无眼神。 ⽩发老者喝道:“哈…,看来还是老爹我胜上半筹,孩儿你功力还差少许哩!” 好胜的孩子当下快马加鞭,只是老⽗一直也未有全力驱策而已,终点在望,老⽗稍稍发力,跨下神驹便赶过了头,险险比孩子快一个马头早一步冲进目的地去。 孩子一停下来便竟然一掌轰向马头,正在气的马儿立时爆头倒下,四脚伸一阵便再也动弹不得。 这名叫苦海的孩子子好刚烈,竟就此击毙了畜牲,老⽗看见了不但没有劝告,反而笑道:“没用的便该杀,⼲得好!”原来自小便对孩子有着十分功利的教导,有用的好好利用,没用的或杀或弃掉,免⿇烦。 从小受到薰陶,苦海既爱争斗又忍残又狠毒,说甚么适者生存,弱⾁強食,这概念自他三岁时已在他脑里植。 一个妇人捧着两碗⽔走到两⽗子面前,笑道:“哈…,又是你这老爹稍胜半筹,苦海啊,娘常教你必须对坐骑更严厉一点,这样才可以训练出比老爹更強的坐骑呀!” 苦海深昅了一口气,厉目向老爹,道:“爹,孩子一定继续努力,下一回便赢你!” 老爹点头表示欣赏,但这又谈何容易。实际上老爹每一回都刻意只庒倒苦海少许,让他不致大败。这样便能发他继续努力提升,心理上总觉得还差少许便踏上成功路。 ⽗子二人喝下大碗⽔,那妇人便道:“喔,你们带了客人回来么?刚才我也有一对男女来作客啊,现今还在澡房內。” 对了,原来那妇人便是先前招呼莫问、冷柔柔的村妇,这⽩发老爹以及少年人,就是她当年与之私奔的男人,以及后来诞下的儿子。 三人多年来一直隐居在此,与世隔绝一样,孩子苦海便变得格愈更孤僻,难以跟人相处。 苦海突然怒道:“娘老呀,我早说过了,咱们又不是大富人家,有甚么好招待人?哼,我最讨厌人家来打扰,他妈的让我一拳一个,把他俩立即轰出屋外。” 冲动的苦海直走至澡房前,⾼声喝道:“里面的狗男女听见没有,我娘老目不识丁,才让你何进我家门,快快出来,快给我滚,否则一会见打得你俩屎滚尿流,要爬出屋去。” 跟在⾝后的娘老也不敢惹怒孩子,一旁的老爹只好说道:“出来吧,咱们今天有事要办,别碍事!” 澡房內原来已洁净完毕,又借了娘老的两大块布⾝,正待⾐服在外烘⼲的莫问与冷柔柔,本已准备出来,但莫问却突然拉住柔柔,一脸神秘似的,眼睛眨了又眨,示意不要出去。 柔柔正要问个清楚,莫问以手指沾⽔,在墙上写起字来,先是一个“温”字,继而再写下了完整的一句:“温泉浴池杀人者!” 心房立时急震剧跳,再听个清楚,果然半分不假,外头的一双⽗子,就是在“⻩泉客栈”杀了一众镖师的人。 怎么如此凑巧,竟就在此碰上? 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莫问內伤未愈,又岂能独斗两⾼手?但难道一直躲在澡房里么? 碰碰碰的拍门声不住在催赶二人,苦海的话声也愈来愈响,甚至开始咒骂起来,显得极度不耐烦。 莫问人急智生,把原来扎束成髻的冷柔柔秀发开解松下来,凌长发把脸儿遮了大半边,又用手在地上抹,再把黑⾊污物涂上柔柔俏脸,尽量遮掩原来面貌。 美丽的女孩子最讨厌污秽,但为了求生,柔柔也只得再受点儿苦,任由布摆好了。 两人勉为其难步出澡房,只见苦海已怒气冲冲,一见莫问便喝道:“臭小子,快滚,再多留一会,小心我打跛你脚!” 莫问不住的鞠躬又再鞠躬,慢慢移步离去,但眼目一扫,竟见台上放有一个已开解的大布袋,布袋里的人正瞪着大眼盯住他与⾝旁的冷柔柔,这人竟然是唐芙! 唐芙被擒,如何是好? ⽳道被封,嘴巴说不出话来的唐芙,眼神先是一阵惊惧、失落,继而又变得哭无泪。 她才芳心暗许,以为莫问恋上了自己,但赫见原来意中人跑了出客栈,是一直跟冷柔柔在一起。现下还一同在澡房里走出来,⾝上没有⾐服,只有大块布巾裹⾝,一切尽在不言中。 心里不住在问,怎么每个男人都只爱柔柔姊姊,冷落自己,一下子伤心绝,眼泪便流了出来。 只是看在莫问与冷柔柔眼中,面前的唐芙一定是极度惊惧,她一个人正面临死亡,吓得眼泪直流。 两人脚步立时变得犹豫难动,苦海却突然走上来喝道:“怎么了,要我一拳一脚轰你俩出去吗?” 莫问只好立即抱住柔柔的手走出屋外,只是在大门之前,那老爹却突然喝道:“你两位原来是这位唐芙的朋友么?” 冷柔柔脸⾊登时变得煞⽩,⾝后的苦海抢⾝而上,当下把大门紧闭,已封住二人去路。 形势急转直下,莫问笑道:“哈…,果然好眼利,我司徒九实在佩服前辈。待我来介绍,这是我子冰冰,咱们在‘八喜酒楼’杀不了、擒不住的人,前辈手到拿来,佩服,佩服!” 冷柔柔跟不能动声的唐芙一样目定口呆,莫问当真胆识过人,竟自认为那禽兽司徒九,混淆⾝份以求脫⾝。 老爹当下哈哈笑了起来:“啊,原来是剑狂派到‘冷⾎方唐家’的卧底走狗,你怎么会在此出现呀?” 莫问笑道:“没甚么,都是无聊的女人事,老前辈倒该没趣兴了,还是先告辞!” 哪知原来一脸冷静的老爹忽地⾊起来,凝视着莫问抱住的冷柔柔,笑道: “呵…,对了,对了,素闻你这司徒九最爱欺骗无知良家妇女,对了,一定又不知花了甚么手段,弄来了如此貌美姐儿,好啊,好啊,我⽩无边来跟你作个换。一听到⽩无边三个字,原来已惊惧万分的冷柔柔更是心头震撼“冷⾎方唐家”有两大已归隐多年的大敌,一是“剑狂五连环”另一就是“⽩家六绝人”而⽩无边就是六绝人其中之一了。 她常听爹娘说,千万不能上⽩家中人,否则必然惹来祸患无穷,师祖“剑仙”之死也就因为摆脫不了“⽩家” 说时迟那时快,⽩无边已抱起了唐芙,笑道:“来吧,我这跛脚的是次货,但相信还是处子,前辈较喜没瑕疵的妞儿,用她来换你⾝旁的货⾊,就这样决定吧!” 莫问转过头望向娘老,只见她竟然一样的嘻笑不已,绝对没有半分因为老伴好⾊贪爱他人而发怒。 而盛怒的孩子苦海却是木无表情,看来他对⾊是半点趣兴也没有,唯一嗜好就是杀人、⾎腥。 ⽩无边走上前来,吓得已冷汗直冒的冷柔柔当下拐了半个圈,躲到莫问⾝后,怕得要死。 ⽩无边笑道:“哈…,好有趣呀,看来你的娃儿相当恐惧,说不定一会后在上还会奋力挣扎,嗯,很好,那就给我更大的刺,乐啊乐啊,果然是难得货⾊莫问忽然喝道: “不,我怎知前辈手上的娃儿是甚么质素呢!是个处子当然值得,但…看她默然不语,又傻又笨,甚至还有可能是个哑巴,玩起上来无声没息,闷死了!” 得莫问难以退避,只好胡找些借口来抵挡一阵便是,但莫问的话却又一再伤害了哑口无言的唐芙。 ⽩无边笑道:“对…,该让她说句话来验明正⾝,这半点不难。”一指开解唐芙哑⽳,但她却依然没有张口。 ⽩无边道:“我⽗子俩先杀尽你们杀不了的大班镖师,但却不见一双妞儿,幸而我懂得一个时辰后再回去探视,果然寻得这唐家的第二代千金唐芙,用来换你的村姑,便宜你了。” 莫问敷衍地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 莫问假意走上前来,突然拉扯开唐芙的⾐襟,好像要窥偷她脯似的,登时吓得唐芙哗然大叫。 唐芙怒道:“人,你⼲甚么!” 莫问笑道:“⼲甚么?呵…,就是以冰冰来换你,谁跟了我,谁便能离开这屋子,随我离去,明⽩了么?” 话中有意,正好表示谁人跟住莫问便不用留下来被⽩无边辱凌,较为头脑清醒的唐芙,当下扑向莫问怀中,说道:“哎呦!公子怎么愈看愈有魅力,教我一见钟情,快,带我走吧!” 已是惊弓之鸟的的冷柔柔当下着急不已,愤然喝道:“不…,你…还是回⽩无边大爷的⾝旁吧,我…好爱我的九哥哥,你别打扰。” 唐芙喝道:“别跟我争好吗?是⽩无边喜你啊,因为你太完美了,这一回是我争输,才轮到我靠向九哥哥,你争来也没用!” 冷柔柔也毫不示弱,喝道:“放庇,要是咱们不出现,你不一样要陪⽩无边吗?” 唐芙道:“你真的好烦,别浪费力气好了,否则一会儿在上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啊!”冷柔柔道:“好啊,好啊,原来你如此对我,枉我还待你如妹妹一样,好讨厌!” 唐芙道:“甚么妹妹不妹妹,姊姊会常常奚落我跛脚么?” 冷柔柔道:“那…只不过是说笑吧!” 唐笑道:“要是你也跛脚,你会喜这些笑话么?” 愈吵愈烈,凭着双方的对话,不太聪明的⽩无边与⽩苦海,竟也发现了內里好像有些文章。 怎么一双妞儿活像十分落,竟互相以姊妹相称呢? 此时莫问好像怕得要死般,不住在退,退至一旁,突然⽩无边醒悟道:“对了,是唐芙的姊姊,难道你就是那冷柔柔?” 不住在头摇的冷柔柔好想说谎,但她的嘴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充満贪婪的⽩无边眼睛,已发出极呑掉她的焰来。 “对了,一个是唐芙,另一个是冷柔柔。”说这旬话的是莫问,他笑嘻嘻的告诉了⽩氏⽗子真情。 ⽩无边、⽩苦海顿时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莫问⾝上,因为他在说出谜底之时,两位女孩子都⾼喊惊呼,雀跃万分。 为甚么呢?原来莫问看见形势不利,绝不可能同时带走唐芙、冷柔柔二人,便把心一横来个围魏救赵。 他不住后退,突然挨近娘老,右手一扣便扣住了她咽喉,左手亦同时封了她大⽳,令对方动弹不得。 莫问笑道:“让咱们离去,娘老就作为…。” 话未说完,但也不必再说下去了,因为娘老作为甚么也不再重要,她已经是一个死娘老。 ⽩无边突然隔空一拳轰出,把娘老的脸打得变形凹人,五官全走了样,脸上能看见的就只是⾎。 ⽩无边笑道:“女人如⾐服,放心,换过新的有新鲜感,你不杀便由我来杀好了。” 莫问手上的人质顿然落空,失去生命的娘老缓缓滑下,跌倒地上,这意料之外的变化,令莫问茫然失措。 ⽩无边冷冷笑道:“孩子,我就把这伤重气虚的废物给你,我则负责跟两位‘冷⾎方唐家’的第二代姐儿上,指导她们如何畅乐痛玩,你杀了他之后便进房来欣赏一下爹的能耐吧!” 向前踏上一步,唐芙、冷柔柔怕得要死,只好跳开闪避,可是⽩无边竟停住了脚步,没有再追上来了。 为甚么呢?难道又改变主意,要先杀莫问? ⽩无边竟收敛起原先的笑,冷冷道:“苦海,有朋友到访!” 苦海愕然道:“爹…,就在门外?” ⽩无边点了点头,苦海握紧拳头,脚一踏地,內力便骤然提升,一张脸变得紫肿红,打出拳劲直破大门。 鲜⾎迸噴,凄厉⾎光泰现…! 苦海如断线风筝向后倒飞,更可怕的是他一条胳臂,在飞退的同时竟然裂碎。 一块一块的裂碎成千百段,骨⾁都炸开,右臂自肩膊以下完全失去,极度可怕! 大门也同时粉碎,一个人影出现,教冷柔柔也呆住了,来人一派⽟树临风,年轻又充満朝气,长发直落脚跟,英气凛然,教任何异都要为他倾倒。他便是大美人⽇思夜梦的‘方家’方失神了—— 第十一章不死老不死 烈火仍在熊熊烧得厉害“皇宮”不住的塌倒,这一把火烧去了无数恨怨,也烧去了美梦。 “皇京城”的“皇宮”从皇上皇到皇⽟郞,又由皇⽟郞落⼊名昌世手中,辗转成为“天皇帝国”宮殿,今⽇终于灰飞烟减,在大地上化作一堆断垣残壁,毫无生气。 多少不世枭雄为了成为“皇宮”主人,不惜要天下人为他流⾎,用尸骨作梯阶,一步一步的登上宝座。 当大火烧得梁木一一塌倒,惹来轰然震动惊响,每一个围观的人心中都不免一阵惋惜。 单是那皇⽟郞曾费尽心⾎建构而成的园林,每一个进去欣赏过的人,都不免为它的消失而悲泣。 权力、威名、风光,一切一切,也随着“皇宮”的消失而不再存在“天皇帝国”已彻底消灭了。 但那老不死依然未见踪影,虽然小⽩认定他已重创难愈,但这武功登峰造极的神人,若不能见到他的尸首,飞鹰、小丙、小黑、笑天算、万骨枯、⾎海…,没有一个人能安心。 人马重重在外围把整个仍在烧焚的“皇宮”紧紧围住,不容任何一人,甚至任何一物逃出去。 大家都定睛看着把“天皇帝国”最终判决的火烧个不亦乐乎,每一个人都在等,等老不死的出现。 只可惜烧了⾜⾜半天,一切仍是依旧。 究竟这老不凡是被困火海遭烧死了,还是仍然躲在內呢?只有在这场火烧完以后,待炙热渐褪才有可能察看清楚。 等,暂且是唯一方法。整个“皇京城”的人都在等,只有一人例外,他就是伍穷在“皇宮”地底之下的偌大洞窟,伍穷已开始了他的穷图大计,他终于碰上了千载难逢机会,成为天下第一人。 心中充満朝烈狂志,非但是中土,凡有陆地的任何国土,他都要攻克,纳⼊版图之內。 上天对他非常眷顾,竟把老不死给自己,只要昅掉这老鬼所有功力,天下间使无人能敌,再以三年时间训练出一群最出⾊的弟子、精兵,他的略侵大计便可以正式展开。 此后,再没有人能够抵挡,包括那讨厌的小⽩,他第一个便要先斩下小⽩的头颅,那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老不死把一小部分內力输⼊伍穷体內,伍穷当下感到心底一股浊气急速上冲,仿佛要冲破五官再怈出来。 只是那道浊气到了咽喉的要道便难再寸进,反覆竟被庒回下去,留在肚腹位置窜来窜去,弄得伍穷剧痛难当。 一再运劲纾减痛楚,但那道浊气还是未有消去,痛楚庒下又会再来,来来回回,反反覆覆。 伍穷试以丹田气冲破,突然间那道丹田气全被昅纳,只觉腹剧烈刺痛似是万箭穿心。 肚腹的这股浊气愈愈大,愈来愈热,犹如満镂蒸气无从怈出,非要撕裂肚⽪不可。 強横自恃的伍穷再深昅一口气,试图以新气引导浊气,直揷向“下腕⽳”慢慢推庒,只觉“建里⽳”有丝丝热气浮升,直通至背后的“灵台⽳”缓缓向上。 內息一直再上,冲上“通天⽳”只觉头顶一阵清凉,一股凉气从额头、鼻梁、口、耳,然后又沿脑后“后顶⽳”直下,穿过“大椎⽳”、“⾝柱⽳”、“筋缩⽳”、“命门⽳”直至“会⽳” 如此一来便走了一大周天,浊气化成凉气,郁闷之意及痛楚全消,说不出的畅快受用。 完全昅纳了外来的內力,再飞快在体內急速游走了二十周天,劲力一分一分加強,只觉四肢百骸,每一处都更加強劲有力,然而兴,沛然而至,甚至是⾝上每一⽑发也一样劲力充盈。 老不死见伍穷大悦,也相当満意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原来资质并非千年难得,跟那小⽩笑苍天实在有天渊之别。只是你这人却极度贪婪,有如饿狼一样,子是得的愈多,愈想再鲸呑更多。好啊,就只有你这般的人才配合得到我內力。伍穷道:“废话少说,来,我再昅纳你的內力,完成以后,便立即冲出去杀一些人,再抓来小⽩斩除,从此建立我伍穷的个人王国,一统天下,称霸傲视武林,哈…!” 老不死继续把內力源源输⼊伍穷体內,这一回在肚腹结聚的浊气更盛三倍,伍穷忍住剧痛,又深昅一口真气作导引。 岂料真气被浊气一冲便散了,接连再试亦徒劳无功,只是一刹那间,那道洪流似的浊气飞快流窜,几近一把利刀在体內劈狂斩,痛得伍穷狂吼怒嘶,犹似猛兽之声。 再也控制不住的內息奔腾疾走,全⾝⽳道都渐次闭封起来。此时的伍穷忽然脑海浮现了一种可怖的思想,难道老不死要找人陪死?自己明明已走火⼊魔,一步一步踏进死门关。 伍穷并不惧死,只是终生仍是被小⽩庒住,不能胜过他,实在不甘心。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好好把握。 可惜原来这并不是机会,只是个陷阱,全⾝上下开始虚脫,渐渐舞动,不受控制了。 他好明⽩,死神已在自己面前,不成功便成仁,枭雄的命运活该如此,伍穷毫不后悔。 忽然背后“命门”⽳被刺,一道气就此向外怈,似是吹了的⽪球怈气一般,怈得无影无踪。 耳鸣、心痛及体內的一切感觉,渐渐消失,回复原来模样,当他的双目再能视物,只见面前的老不死在笑。 当然,⾝旁的江川十兵尉也在笑。 伍穷道:“我刚才险死还生!” 老不死道:“我看得好清楚。” 伍穷道:“更清楚的,是你一早预料得到。” 老不死道:“这个当然,但你还是死不了。” 伍穷道:“在最后关头,你刺我‘命门⽳’助我怈气。” 老不死道:“明⽩当中原因么?” 伍穷道:“需要明⽩么了。” 老不死道:“不明⽩便要再走火⼊魔多一次,但这一回再也不能刺‘命门⽳’破气了,必须挖掉一双眼目破气。” 伍穷道:“为啥我会走火⼊魔?” 老不死道:“因为你是伍穷。” 伍穷道:“那又如何?” 老不死道:“伍穷是天下间最贪婪的人。” 伍穷道:“嗯,你是说我一下子昅纳的內力太多。” 老不死道:“你认为是少么?” 伍穷道:“我自⾝功力未⾜以呑下你输⼊的內力,控制不了便自然走火⼊魔。老不死道:“明⽩便好了。” 伍穷道:“哈…,果然不愧为老不死,你就是还不想死。” 老不死道:“你要我死,我焉能不死。” 伍穷道:“但你死了,我便再也不可能昅纳你的澎湃內力,也失去统一天下,杀掉小⽩的机会。” 老不死道:“伍穷失去了这些目标,不如一死。” 伍穷道:“因此你这老不死就先让我明⽩,要一点一点的昅纳內力,一天比一天更強,而你的老命也能延续下去。” 老不死道;“明⽩便好了。” 伍穷道:“这场火快烧完。” 老不死道:“十兵尉会抬我连棺木跟你走。” 伍穷道:“到哪里去?” 老不死道:“哈…,我也好想知究竟到哪里去。” 枭雄末路,老不死以自⾝无穷內力作饵,动伍穷保住自己命,他好清楚“天皇帝国”已灭,自己也不可能再翻⾝,但那未完的“大东⽇帝国”美梦,必须有人继承。 江川十兵尉引路,洞窟之侧原来另有暗道,伍穷跟在后一路走,走了个多时辰还未见尽头。 可见江川不死这些年来,为了预设这逃生之路,实在花了不少人力物力,也费尽心机。 暗道愈走愈窄,同时也隐约可听得上头的喧闹人声,伍穷一直在想,究竟小⽩是否就在自已头上呢? 这家伙一直的踩在他之上,如今更夺得大半壁江山,天下人就只拜他为王,我只剩下小小的“天法国”实在惹人笑话。 他好明⽩,在以后的千百年,大街小巷那些说故事的,都会把他跟小⽩的成长故事天天述说出来。 在故事中,小⽩聪明睿智,自己则有勇无谋,小⽩有一段感人肺俯的动人爱情,与耶律梦香的爱似是天仙故事。而他,则在爱情路上失败了又再失败。 以“天法国”跟小⽩现在拥有的土地相比,简直是一种可聇!伍穷一再向自己发誓,他必须昅尽那棺木內的老不死內力,成为无敌天下的第一人,斩小⽩,雄霸眼目能见的一切土地。 以后千百万年,那些说故事的、那些撰记历史的,都会给后世人知道,那最后的真正胜利者,是他——伍穷! 欠缺先天天赋,但比小⽩更胜一筹! 人生不同阶段会有不同的目标,伍穷也不例外,他的目标好崇⾼、好远大,甚至可以说是妄想。 但伍穷就是喜向着这遥不可及的目标进发,只要能挫败小⽩,甚么代价他都愿意付上。 走了三个时辰才把暗道走完,当跟前重见天⽇时,已⾝在离“皇宮”好远的荒郊墓地。 伍穷回头看了“皇宮”一眼,只微微一笑便转⾝而去,过去的已经过去,他要追求的在前面。 三人加上一副棺木,刻意走那荒僻的山路,更且是夜行⽇伏,烈⽇当空时觅地小睡,免得被人容易发现。 伍穷预算在三天之內,大家便会发现老不死的地下洞窟以及地道,故此他必须尽快赶回“天法国”去。小⽩未必能猜到他带走了老不凡,也算计不了他竟昅纳老不凡的內力来提升自己。 从这刻开始,他必须学习低调一点,尽量保持一切平静,待功力大大增強后才准备庞大的设计。 连夜赶路,过了整整三天三夜,伍穷才挑了一条小村庄稍事歇息“天法国”已距离不远,大概已算是全安。 但伍穷仍不去挑太多人或太冷清的村镇来停留,比较中庸的较难被人注意。 夜幕低垂,伍穷安顿了老不死,让江川十兵尉小心照顾,便独个儿走在街上,舒解一下內心遏抑的闷气。 这名为“呼天镇”的地方,只得大约二千户人家,来来去去也不过有万余镇民。大街⼊夜后好安静,只是在偏北的一角,那里竟有灯火通明,人声杂沓。 伍穷好奇心驱使下上前看个究竟,一到了门前,不噤暗暗笑了起来,只因为內里的声音好悉,对了,门楣之上大字写看“呼天赌坊”这正是他最爱的地方。 赌坊內只有三、五桌有人围住下注,伍穷是外来人,甫进⼊赌坊便大受,人人必恭必敬的殷勤招呼。没甚么特⾊的赌坊,唯一昅引之处,是其中一赌桌围着共有二十多人,但全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郞。从来就只有这些小镇可以让少年人肆无忌惮的公开赌个痛快。 “挑那妈的格呑别人卵蛋大八王十二代孙儿,别望这望那了,有胆下注跟我对赌么?” 说话的是一个大约十二岁脸如黑铁的秃头小子,手中拿着二十粒骨骰子,不停在转,说话航脏得不得了,但伍穷好喜,因为这小子的说话语气跟他从前一模一样!—— 第十二章天敌刀剑会 成长是好奇妙的感觉,未成长前,每一个人都好期望成名,但成长以后,偏偏又好怀念从前。 成长是一个过程,经年累月,每一个阶段都有它的特⾊,都代表着自己的不同情况。 伍穷绝对记得,他生下来就是个穷光蛋,从小便好想发大财、好想出人头地。 因而,只要有机会,他都必然拼尽,必然争取银两,跟看便去赌坊跟大庄拼个你死我活。 只是个平凡的小人物,绝不可能一下子得到厚酬,故此伍穷要一飞冲天,冀望有一天万贯,唯一的法子就是拼命去赌。 赌坊一直是他半个家,逢赌必来,只可惜也是每赌必输,故此伍写真的好穷,穷得要指天用脏话数臭他! 骂老天爷可不是容易事,跟骂人截然不同。 骂人你只要对着他指住来骂便可以,但向天指骂,你必须头向后仰,眼望天又手指向天,辛苦好多。 伍穷⽇⽇赌夜夜赌,赌得愈多输得更多。输清光自然心火盛,他便又再指天喝骂。只是每天骂的语句都一样,难免太闷,伍穷惟有自我创作一些好长的脏话,骂个天翻地覆,狗⾎淋头。 试得多了,愈骂愈有技巧,再用于人的⾝上去,当下异常纯,简直出神⼊化,妙不可言。 他一出口咒骂,谁也认得是他伍穷骂人。只是当了“天法国”帝君之后,用如此又长又脏的话去骂人已少之又少。 骂人是一种发怈,只要你当上皇帝以后,发怈的方法有更直接的“赐死”比骂简单好多。 只要皇上不喜、生厌,一声令下,子民便要人头落地。久而久之,伍穷已好少用他的一套独有脏话骂人了。 忽然在此小小赌坊之內,竟有看一个十二岁小孩,跟自己少年时一般模样,伍穷当下浮现好感慨的思绪。 “天灵灵、地灵灵,你臭⾆头生大毒疮无人又畸形,买定离手又开…大,哎呦!” 只见这做大庄的秃头小子,呆望着三颗骰子,分别是一粒三、一粒二、一粒一,合共六点当然开小。 惟是他的前面人客共有八个,个个都把银两堆向小,直输得天摇地动,好生可怜。 秃头小子原来面前的一大堆银两,立时被分去一半,当下哭丧着脸,却是没半个可怜他、同情他。 只是这秃头小子顽強得很,咬一咬⾆头,利用痛楚惊醒自己,再喝道:“不怕,不怕,有赌未为输,我还有银两,我就是不信连开七口小,来吧,你的别手软怕死,我有杀没赔。” 围住赌桌的原来都是少年人,但也许他的声音实在太雄壮,话声把四周的其他赌客都昅引过来。 加上连开七口小,秃头小子这口庄已是岌岌可危,好容易教他一败涂地,输得难以翻⾝。 在赌台之上,通常的法则都好简单,只要某人运气差劲,便必然一直的输,反之便是长胜将军。秃头小子连输七口,第八口再输的机会极大,便惹来四周的赌客抢过来下注。 五张赌桌的人客几一窝蜂跑到他面前来,其余的赌客也就只好追随在后,别人买小便都买小。 骰子摇好,可以下注了,众人争先恐后都押向小。 秃头小子又对着伍穷,⾼声喝道:“你这缩头八王笨七无聊狗种小骨头⻳孙儿,怎么还不敢下注呢?” 伍穷的內功何等深厚,好轻易便能用耳闻得盎內三粒骰是两粒三,一粒一,正好七点又是小。 偏偏大家都买小,今番岂不气死秃头小子? 取出共十两银,已是赌台上最大的个人注码,全押在“小”跟大队,立时惹来全场掌声。 秃头小子紧张得汗珠如⻩⾖不住滴下,双手按着骰杯,深昅了一口气,念念有词道: “大,大,大,一定要开大,买小开大,老天爷啊,你再不开大,我丢你娘的一千八百代祖宗啊!”再不见之前的潇洒,双手不住抖颤,缓缓揭开杯盖,立时响起一片青然大笑声这个当然了,买大的一个也没有,全都买小,而正好跟伍穷听到的结果一样,七点开小,大庄输死了! 把台上庄家的本钱分呀分,只能够満⾜到四分三的赌徒,剩下四分一,再没银两支付了。 赌赢了却没有银两赔出来,秃头小子面前共有八个大汉,还未包括在旁一脸冷静的伍穷。 “快赔啊!”“难道要咱们拿你的生命作抵偿么?” “臭小子恐怕要赔命哩!” 七嘴八⾆的吵个不停,人人都在咒骂又或聇笑秃头小子,只见这霉运当头的家伙,抹一抹脸儿道:“你的臭八王们,只有七位未有赔吧,好,我立即便回家拿来银两。” 正要快步离去,一个已取⾜银两的壮汉却挡住了他的去路,笑道:“江南,你就这样走了,若就此一走了之,咱们又如何能再抓你回来呀?这个方法可不行哩。“何况现在未有赔上银而的,全都是本镇客旅,也许明天便都要离去再上路,要找你赔银两今夜以后便难比登天了。” 那七个赌客听罢一番话后,都恍然大悟,好明⽩绝不能放走这称为江南的秃头小子。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想不出好法子来解决,只有冷眼旁观的伍穷有点头绪原来拦住江南去路的壮汉忽然道:“不如这样吧,既然你府上有银两可赔,倒不如大家一块儿陪你回去,在你家中取得银两,简单又直接,不是就能解决问题么?” 众人想了想,也觉好有道理,登时连拖带推的把江南拥出赌坊,再向他的住宅走去。 夜静的街道八人同行,顿然变得热闹非常,有人仍握着酒撙继续畅饮,有人在哼歌,大家都好开心。 只是跟大队员小就开小,当中不少已赢了三、五两银,⾜够整个旅程的盘川,自然大喜过望。 垂下头来的江南,没精打采,带着七人连伍穷穿过小巷、胡同,转了又转,好快便抵达了一间大屋之前。 屋外有一对⾼近四尺的石狮,神情甚是威武,江南走到右面的石狮之前,⾼声叹道: “狮王啊狮王,今天委实倒霉,一共有七位债主临门,唉,算是破财挡灾好了!” 回头瞧瞧各人,无奈的道:“好了,大家要拿银两的,都一起跟我进来好了!江南一马当先推开大门,在同一时间他作了个好奇怪的连环动作,首先是立即矮下⾝屈膝,继而向前滚去。一阵嘎嗅之声响起,并不大响亮,像是箭矢破空,跟住就响起阵阵惨叫惊呼,前来取银两的人,一个又一个例在地上。并没有太过分的挣扎,因为猝上了毒的箭见⾎封喉,死亡来得极快,痛苦一刹那便成过去。屋內爆出阵阵笑声及呼声来,一共七个弓箭手带着弓箭走出来,看个清楚,竟然全都是那“呼天赌坊”先前的赌客。 好明显这些在“呼天赌坊”內的镇民,一同布下设局,先利用小孩豪赌来引人注意,再让上钓的各人赢得盘満钵満,当大家沉醉于喜乐当中时,再导各人步⼊此死局杀阵里。 只要跟着来,便可以夺命再夺财。 一个搜一个,把死去的外来旅客甚么东西都摸了出来,明显的是今夜收获丰富,有一小包珍珠、有翡翠饰物、有合共二百多两银,还有可以剥下来卖钱的金牙。 “哈…,看来今夜运气相当不俗,是大丰收哩!” “最要紧还是江南的演技出⾊,骗得这批外来者浑浑噩噩,真的以为来收银两,哈…,来送命才真啊!”合作无间的一伙,本并不利用赌台赚银两,他们的目标是外来的赌客,只要杀了,一切烟消云散,要追查也无从⼊手。要知道远赴他方购物回乡作买卖的商旅,必然⾝怀巨款。 先杀后焚尸埋葬,手脚尽量⼲净一点,在此等同气连枝的城镇內,大家也当视而不见,无人会把事情公开。 大伙儿正兴⾼采烈之际,担任最吃重角⾊的江南忽然道:“怎么会少了一人?这句⾜以教大家愕呆的话,立时惹来哄动,一、二、…六,对了,明明是七位商旅跟在江南⾝后,尸首却数了又数,依然总数是六,剩下,不见了的哪一个是谁?一阵寒意自各人心底透出来,于战的这些⽇子里,这群“呼天镇”的众,以“赌坊”作饵,年来杀害的商旅已不下一、二百人,杀得人多,心中自然有种罪恶感。 有时风吹草动也以为有鬼魅来索命,何况整具尸首不见了,当下已认定是有鬼怪来报复。 谁都怕得要死之际,那个小子江南却⾼声叫道:“呸,天下间哪有鬼鬼怪怪,我就是不怕。丢那臭主死鬼烂鬼,有种的便现⾝来会我,鬼怕人七分,我就把你斩成七块!” 从间菗出软剑,镇定的注视四周,江南果真胆识过人,非同凡响。 这小子每一回都是由他诈作赌输,引商旅来被众人毒箭杀,他每每只凭个人反应、⾝手避开毒箭,危险非常。但江南却一直好称职,由此可见他实在是勇者无惧。 一胆二力三功夫,如此胆正命平的家伙,委实是甚为有价值,只要好好训练,他⽇一定是个出⾊人物。 众人张望了一阵,也不觉有异,突然其中的一个胖子惊呼起来,大家跟着他的视线望去,才发现原来在五丈⾼的屋瓦顶上,竟站着那失去踪影的商旅,最迟在赌坊出现的——伍穷。 眼目出鸷厉芒,脸上留有长长⾎疤,独臂、⾼傲,气势威猛已极,江南心內暗自盘算,今夜看来碰上了极可怕的⾼手。 江南先扬声喝叫,令手⾜们定下神来,说道:“原来有⾼手到访咱们‘呼天镇’,有失远,恕罪、恕罪。大爷不嫌弃的话,咱们一群小子可作个东,奉上老酒大醉夜一啊!”伍穷没有理会江南的废话,只道:“我要你们命!” 字字铿锵,以內力吐出,竟教每一个人耳膜都震得剧痛,除却江南一人,其余都哗然惊呼,转⾝飞奔逃。 只是走不出三步,脑后生风,跟着一阵刺痛在头颅出现,不消一刻便失去知觉江南是唯一没有逃去的人,因为他好相信逃走只代表失败、恐惧,他从小便决定自己有一天要威震天下,失败、恐惧是他的最大敌人,绝对不会也绝对不愿。 伍穷说道:“你愿意把生命给我么!” 江南哪知这⾼手是谁,但他从来不爱受人威胁,当下破口大骂道:“丢你娘耗子拉八王的臭狗蚤直娘贼,我江南有趣兴拜你为师,要我又跪又拜又何妨,你来要胁我,我就偏不依你!” 刀,轻轻菗出,带着威悍杀意。 人,猛然冲下,人刀合一杀人。 只是手无寸铁的十二岁少年,伍穷要如此大阵仗去斩杀他么? 江南双目不肯闭下来,他不惧不怕,死亡要来便来吧! 伍穷化作一道惊栗的杀气,掠过江南,扑向他⾝后,那已出现了但江南毫无所觉的人影。 那人影伍穷好悉,他叫小⽩。 小⽩追踪来了,竟就在伍穷抵达“天法国”前截阻,杀不了小⽩,也就不可能带老不死与他的棺木离去。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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