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笑新传 第二十五部 玉琼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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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刀剑笑新传 作者:刘定坚 书号:43736 | 更新时间:2017/11/11 |
第二十五部 玉琼楼 | |
第一章霸权解放改 江⽔滔滔,风烟平阔,凉风萧萧,雕菊吐。 这里是活力的源泉,暮气的蒸笼,名利的温,杀恨的深渊,太多太多的人曾为“他” 流过⾎。 青山隐隐⽔迢迢,秋尽皇城草未凋,三十八桥明月夜,⽟人何处教吹箫? 相传昔年仍是皇⽟郞当大王时,于月夜偕宮女三十八人,走访城中三十八桥,桥上吹箫合奏名曲,绕梁三⽇,传为佳话。 桥以曲扬名,曲因桥传诵。每到秋⽇降临,月夜当空,必有人仿效当年“曲琊”皇⽟郞抚箫弄音,有的当然是为了一些打赏;但不少却是慕名前往,吹箫独奏以圆雅兴。 “三十八桥千步柳”、“三十八桥歌吹遍”真箇如诗如画、如管弦丝竹,昅引无数游人慕名纷至沓来。 三十八桥分布城中大小市集之间,是前往“皇宮”必经之路,正是“两岸花柳全依⽔,一路楼台直至宮。” 一路上,有吹箫亭、玲珑花界、登天楼、皇画阁、挥毫⾕,其中登天楼与挥毫台遥相呼应,飞蕞丹槛,金碧辉煌,尽显“皇朝”昔⽇宮廷气派,是昔年皇⽟郞为皇上皇祝寿而建。 初舂逢雨,风雨潇潇,细雨,三十八座小桥缥缈于雨雾烟波之中,忽隐忽现。 月夜之下又有箫声飘⼊浮游,游人于市集中闲步,似是漫步仙境虚幻,如诗似画。 或许,多年来无数的攻城杀戮,已令“皇京城”大大沉郁失⾊,自名昌世一统“皇国” 三十城后,大家都好想寻梦去,抛开亡国之痛,忘掉杀恨之悲,忘我投⼊,尽情编织美梦。 “哈…真妙,连大街的墙壁也写満诗句,诗文墨迹浓酣,啊,这是行草!” “摇风摆柳的,嗯,好出⾊啊!”“笨头,你仔细一点看吧,其字沉雄超迈,丰姿跌宕,豪纵奇逸,舒卷自如。用笔迟重如凝,柔筋涩韧,连绵得体,断点合度,参差错,如杨柳之随风、如苍龙之戏⽔,洋洋洒洒。” “那岂不跟三十八桥四周柳树处处,乘风摆动的感觉同一模样?又好像很有趣啊!”“这就是笔中神、画中意,笔气连景致,赏者痴痴。” “还是痴你的美貌更为实际,甚么丹青,又岂及寒烟翠娇羞不胜,天下一切绝不及我⽟人倩影。” “又是好⾁⿇的话!” 这对来访“皇京城”的男女,当然就是已困在“死荫幽⾕”內“蓬莱仙岛”逾十年的情侣。 今⽇把臂同游,正好遇上人景致,浪漫典雅的情调,正好让二人品悟其中的百味神韵。 别了“剑京城”当抵达“皇京城”时,已是数月以后,只困苦来由难得与心中仙子共游,每一步、每一刻都尽量细心感觉箇中満⾜滋味。不赶路不急行之下,几近秋尽才抵“皇京城” 此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寻小⽩的孩子笑莫问,要他去“蓬莱仙岛”接任,担当“天兵神将”新统领的真天人。 二人初抵达,已被“皇京城”独特的景⾊、气氛所感染,陶醉不已。更妙的是东南西北来访者,竟有不少也是成双成对,男女把臂,后来才得悉“皇京城”已成了情侣畅游胜地。 名昌世夺得“皇京城”后,依照大懒虫提议,把城外的“神皇怒嘲”与原来城里的河道开凿连成。 只要在渡头乘坐名为“皇艇”的小舟,游人便可从⽔路直进城去。于途中穿过城內着名的三十八桥,两岸垂柳飘扬,吹箫亭、登天楼、皇画阁、挥毫台等景致也一一尽⼊眼帘。 如此浪漫之旅,正好配合一对恋人心境,故此称为“情道”的⽔道开凿连成以后“皇京城”便引来万千男女到访。 谁也料不到,亡国之京,竟然比昔⽇更繁荣定安,城中的民众们人人笑容満脸,神情从容。 “皇京城”俨如人间乐土,难怪名昌世声名⽇隆,非但武功超凡、神勇霸傲,更是划时代的大政治家。 苦来由、寒烟翠这对热患中的情人,乘船穿过一道又一道桥梁底下的“券洞”只见晴夜月満,月⾊倒影湖中,金⾊漾,凉风拂脸,感觉格外人。 “多谢,多谢,请支持我马小狗,为大家服务,为百姓打拼!”忽然撒下来一些纸张,桥上挤満了人,大家都簇拥着一个穿蓝⾊长衫、満脸笑容可掬的四十岁大胖子。 ⾝后都是拿着大锣大鼓敲打的仆从,奋兴的呼叫喊,热闹非常,把原来的幽雅宁静都彻底破坏。苦来由拾起扔在船上的纸一看,上面写着“为民请命”四个大字,还有是“一号马小狗” 寒烟翠不噤愕然不明所以道:“也不知搞甚么鬼,突然扔来了这些胡涂鸦的字句,倒不知有何居心?哼,这家伙的书法丁点儿也不秀丽、突出,丢给人家献丑么!” 寒大姐小出⾝于神长大老文房四家中,自小接触到的都是一流名家字画,对书法方面尤为认识。 一般等闲墨宝,对大姐小来说是毫无价值可言,更何况堪似幼稚孩童的笔法,寒烟翠当然更觉不值一哂。 ⾝边的船家忽然失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把船泊在桥底,让乘客一一安然上岸。 苦来由就是最不爱被人取笑,寒烟翠更是刁蛮任,被拿来当笑柄当然怒火中烧,正要一手把船家推⼊江中惩戒,船家却说出了一句令两人同时呆住的话。 “你们都不明⽩莫问公子的改⾰大计呢!” 莫问公子,难道就是小⽩的孩儿,只十二、三岁的大懒虫笑莫问?苦来由二人一路从“剑京城”而来,途中在不同客栈,早已听闻这大懒虫的惊人改⾰制度。 甚么钱币制、度量衡制、科举制…一大堆的大胆创新改⾰,大大提升了城民的生产动力,令生机蓬。 自从“皇首城”试验成功,待莫问再投向名昌世怀抱后,便将一切改⾰用于国全三十城,一时间生产力大大提升了三倍之多,原来已是富⾜繁荣,如今更是人人安居乐业,自強不息。 苦来由鲜有的虚心问道:“这位船家一定有更清晰意见,甚么莫问改⾰大计啊,真的好了不起么?” 船家也当场奋兴起来,口沫横飞、手舞⾜蹈道:“这个当然了,大爷手中的是‘选票’,用来选出你最支持的公仆,明⽩么?” 苦来由、寒烟翠面面相觑,茫然若失,完全的不明所以,就是连“选票”这词也未曾听闻过。 苦来由不噤苦着脸道:“看来,咱们当真是困在‘蓬莱仙岛’太久,与人世间的花花事物,都脫节了。” 老大不情愿接受事实的寒烟翠,也不得不勉強点头,脸上苦笑,只得任由老船家来教训一番。 老船家让二人坐下,笑道:“这是莫问公子的伟大创见,‘选票’的作用十分简单直接,就是让咱们城民一人一票,选出自己所拥戴的参选者,来当‘皇京城’新城主。” 可怜的苦来由、寒烟翠,感觉犹如幼稚孩童走进了万书丛中,完全陌生的世界,只觉自己变得渺小可怜。 “选票”一词已太新鲜,加上一个甚么一人一票“选举”、“参选者”…一大堆难以理解的名词,实在恼人。 城主,不是⾼⾼在上的皇帝钦点的么?他受朝廷俸禄,自然要努力做好,甚么一人一票来选,又是何道理? 老船家看见二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苦恼样子,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说道:“朋友啊,你俩的封建思想太陈旧了,大懒虫提倡的‘霸权解放政改’,就是针对约束着民众生产力的旧制度,而作天翻地覆的改⾰,要把一定的自主权回百姓手中。” 说得头头是道,苦来由、寒烟翠终于点头明⽩,当然,太创新的见地,暂且难以回话,只好用心聆听。 “这‘霸权解放政改’,其中最重要一环,是要每个城的民众,自由以一人一票方式,选出他扪心中最支持的人来当城主,而成为城主的,在过去必须有所贡献,才能获得朝廷任命准许参选。” 苦来由二人轻轻点头,终于有了一点眉目,连忙问道:“那‘朝廷’是不是就等如‘武国’?” 老船家笑道:“当然了,‘武国’是咱们三十城的宗主国,负责兵防、出战、立法、施刑、制定制度、检察、监察等,三十城则各自料理本⾝事务,以民生为生。” 苦来由恍然大悟道:“明⽩了,就如⺟子关系一样,娘亲在旁辅助、监视,孩子自行学行学走。” 老船家哈哈笑了起来道:“差不多了,故此先前那竞逐当下一年城主的马小狗,装得一脸慈祥诚恳,为的就是希望博取多些人投自己一票,增加胜望。” 全新的制度概念,一下子在二人心中当然难以消化,惟是彼此都有同样的反应。 大懒虫笑莫问,绝对比小⽩更胜一筹,他非但只是甚么才⾼八斗,或如小⽩般的智者才谋⾼超。 笑莫问拥有的是空前伟大的创建理念,在政治上开拓新时代的非凡人物,绝非一般英雄豪杰可以比拟。 他的脑袋,比谁的千军万马都要厉害千百万倍,每一项构思,都是划时代又针对需要的大改⾰。 舍弃由君皇直接控的城主制,以民众的取向为依归,任由大家选出最信任、最支持的人来当导领者,还用害怕彼此不团结、不合群么?选出来的城主定然会竭力而为,否则又怎可能在下一回的选举中再胜出。 老船家一再详加解释,原来城中的大小员官,一概会由城主亲自任命,彼此合力把“皇京城”搞活起来。 而每岁年初“朝廷”都会订下一个合理的总田赋税收额,城主要尽力争取达到指标,否则朝廷便可能把他半途罢黜。 废除旧有各国沿用的制度,显示出笑莫问已完全摆脫由昔年万寿圣君所创立的封建传统。 眼前展开的,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新天新地,百姓的勤奋力量被完全释放出来。 內心不再存有甚么亡国聇辱,又或反抗、怀缅之心,大家都能分享利益,同甘共苦。 当帝君的,把权力下放,但却毋须担忧百姓叛、动,每岁有⾜够税收,也就更加能专心防务、建设。 苦来由最佩服的,还是眼前这看上去像六十开外的老船家,只是一个老耝,学养见识贫乏,惟对一切改⾰、制度却是清楚明⽩,更可以娓娓道来,绝不简单啊! 自己要了解也说易不易,一个头脑应该不太开放的老头子,竟然能对新制度又有信心又清楚明⽩,当真推广颇出⾊。 “哈…大懒虫又在‘颠倒’了!”老船家的手一指,苦来由二人顺着方向望去,看到了。 一个⾐着并不华丽的少年,长发及肩,手中捧着一坛酒,竟躺在一个庙宇的瓦顶上。 ⾝子拗曲,倒向后望向庙下,一切景物自然是恰巧颠倒,加上一点酒意,懒洋洋的好写意。 眼前虽是故人挚友之子,寒烟翠却从未见过一面,但觉少年眉宇间有一种不羁的感觉,一双眼睛,是明亮的、年轻的、充満笑意和善意的,还有那种眉清神瞿,极是冲劲十⾜。 外表的怠懒,看来已掩不住內心的火热。 笑莫问只是当上了名昌世的改⾰总都督,要是有一天这少年自立为皇,成为一国之君,境况又是如何? 小试牛刀已是名扬天下,大懒虫若完全摆脫懒意,必然惊世骇俗,是留芳万世的经典大人物。 大人物在笑,笑甚么? 当然了,见到有美若天仙、含苞待放的仙子容,应该要笑。 苦来由见莫问盯着⾝旁的寒烟翠,喝道:“小子,你盯着我的子傻笑⼲啥?” 在莫问眼中倒转过来的苦来由、寒烟翠,是特别不同的路人,莫问说道:“能看到这样美丽的姐姐,俏胜花,当然应该从心底笑出来,可惜两位有抑郁于心中,锁困着快乐,未能尽展容。” 苦来由道:“哈…你这小子也懂欣赏我子么?算了吧,绝⾊的娃儿世间太少,以后你长大娶子,有我寒烟翠一半娇俏,那就是上天恩赐了,别太羡慕我,本道爷的条件太优越了,最漂亮动人的俏娇娃,当然是在我怀中。” 半生贪⾊、贪财、贪吃的苦来由,因为⾝为学道之人,不能主动求⾊、财或好吃的东西,一直过着恼人的苦闷生活。 平素有大美人、风姿绰约的姬在眼前,也只有一个“看”字,绝不可能主动追求。 经“万寿无疆”一次艰苦旅程,竟然拥抱佳人,获俏绝世间的寒烟翠垂青,自然更是自吹自擂,在人家面前扮作大情圣。 庙瓦顶上的莫问忽然弹下来,向苦来由二人抱拳恭敬一揖,说道:“原来是爹爹的挚友‘道医’苦来由、寒烟翠驾到,失敬、失敬,哎哟,我早该留意到你左手失去三指头啊!”有关苦来由的事迹,小⽩当年曾经与孩儿说过好多遍,只是眼前应该仍多困在“死荫幽⾕”里五十年的两个人,却突然出现。 突如其来的震惊,也就令莫间没太留心情况。 苦来由的鼻子忽然颤动起来,竟一手抢下大懒虫的酒坛,深深昅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甚为陶醉的模样来。 “香气幽雅绌致,香而不,郁而不猛,低而不淡,柔润慡口,绵软回甜,略有焦香,但又不过,是一等一的‘大麴酒’。”苦来由毫不客气,竟忍不住就张口倾倒⼊肚,満⾜非常。 大懒虫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原来苦叔叔是识酒之人,好啊,有人对饮,更畅乐更痛快呢!”—— 第二章圣君来见我 “琼杯绮食青⽟案,使成醉无归心。还是‘汾酒’最清香醇正,清澈透明,酒味谐调,⼊口柔绵,微甜绵长,馀味慡净。要醉,此酒最想为伴,是‘大麴酒’中极品。” 在“挥毫台”附近的“⽟琼楼”阁楼之上,杯盘藉狼,一坛又一坛的不同类别美酒,摆在苦来由与大懒虫⾝前,彼此把酒言,一个刚踏⼊盛年,一个还是少年,却是甚为投契。 两人凭酒结缘,竟有说不尽的话题。苦来由十多年来困在“蓬莱仙岛”之上,当然未尝过半滴美酒,更遑论有酒中知己把酒谈天。 今⽇巧遇同好杯中物的莫问大懒虫,加上他又是小⽩的孩子,亲切之情更甚,也就更想大醉。 人懒虫头摇道:“我的⾆头还嫰,倒是觉得‘西凤酒’更佳,香气清芬幽雅,酒味醇厚甘润,清而不淡,浓而不,酸而不涩,甜而不腻,苦而不黏,辣不刺鼻,香不乾喉,集清香、浓香于一体,酸、甜、苦、辣、香诸味皆调,犹如人生一样,千般感受一齐尝。” 苦来由再倒酒⼊肚,大饮三碗,笑道:“好啊,以酒妙论人生,我苦来由苦了半生,得到娇寒烟翠爱我,才算苦尽甘来,原来真的从此人生甘味无穷。” 笑莫问开怀大笑道:“这个当然了,经历十年锁困、厮守,寒婶婶终于有喜,当然是苦尽甘来啊!”苦来由愕然道:“问儿,你好厉害啊,又未探过脉,又是初次见面,竟连婶婶已怀有我骨⾁也一清二楚?” “这个当然了,婶婶甫⼊来“⽟琼楼”便盯着一坛又一坛的美酒,恨得牙庠庠的,却是不敢饮半杯。加上吐纳有异,当然是肚里已有小乖乖吧。”莫问笑道。 瞧寒烟翠轻轻倚在苦来由⾝旁,一副幸福得不得了的样子,实在令人羡慕,莫问立时向苦来由再多敬三杯。 苦来由饮下肚里,定了定神,说道:“叔叔这次并不是为了游玩而来,我是特来找你这大懒虫的。” “找我?侄儿可没半点病痛,不必‘道医’之助,嘻…我最怕向你求诊,苦来由就是喜玩弄人。”莫问嘻笑道。 苦来由取出了一份羊⽪,将之打开,是用针线绣成一蝠古怪的地图,甚是精细。 苦来由一脸严正道:“依照这份地图,你就可以找到进出‘死荫幽⾕’的秘道,加上我⾝上得自武帝的‘神药’,那就不用怕毒雾侵体受到伤害,自可安然抵达‘蓬莱仙岛’。” 莫问道:“我去⼲嘛?” 苦来由道:“当然是当大王,继承‘天兵神将’,当文帝,手执精锐兵团,你就是真天人。” 莫问道:“我爹是天人,而我,是真天人。” “对了,是万寿圣君依天象星术,小心推算出来的,只要小⽩不当天人,你自然就是真天人,继承一切。”苦来由道。 莫问道:“原来如此,很好!”苦来由道;“很好!太好了,苦叔叔托好一切,那就不负万寿圣君,可以安心去‘神国’报仇。” 莫问道:“很好并不代表我会前去‘死荫幽⾕’,找万寿圣君去接收甚么‘天兵神将’,城主要选举了,我还要监督其馀二十九城的选举,研究再改善之法,好忙呢!” 苦来由道:“天啊,你这小子好笨,自己当大王不比为名昌世作嫁⾐裳更妙么?这里的一切弃之毫不可惜。” 莫问道:“你认为放弃这里一切是唯一方法么?” 苦来由道:“这个当然!” 莫问道:“我认为要是万寿圣君真的认定我是真天人,为啥我要长途跋涉去找他,怎不以逸代劳,等待着他来找我呢?” 苦来由、寒烟翠听罢,立时面面相觑,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听进耳中的话语。 寒烟翠呆呆道:“小侄儿,你有听过许久以前,‘万朝’出了一位好伟大的人物万寿圣君么?” 莫问浅笑道:“当然啊,万寿圣君这老家伙已二百来岁,又曾奠定不少甚么赋税制、官制,把強权封建思想建立得牢不可破,致使多年以来百姓都潜蔵着奴,任由皇者差使,为主卖命。” 苦来由不停的喝酒,瞪大眼目道:“天啊,我还以为我苦来由是天下最嚣张的人,原来与侄儿你相比,哎哟,又何止相距千里万里。你连万寿圣君也要他来相邀,好大的架子啊!”莫问笑道:“我只是好想他在政治的构想中,能有更深的认识,知道他的一套,并不可能主宰至永世。” 苦来由道:“你是要他来到‘皇京城’,欣赏你的政改成就,从而更甘心的把‘天兵神将’在你手上?” 莫问又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暖呼呼的,苦来由几乎被这个又长又懒洋洋的呵欠,弄得眼⽪也沉重起来。 看莫问的样子,真的好想沉睡一百年。 莫问強睁着睡眼道:“‘天兵神将’并不跟市集里的地瓜⽩菜一样,谁都应该拥有,以我今时今⽇武学修为,就算是拥有‘天兵神将’也是徒然,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小⽩、莫问的决定也是殊途同归,他们都没有因为“天兵裨将”太昅引,而忘记本⾝条件的限制,強行拥有。 上天要你当上天人,他自有好安排,千万要先弄清楚本⾝能力,才作出最后抉择。 莫问懒洋洋的左手一碗汾酒,右手一碗西凤酒,饮得醉眼昏花,更以竹筷敲击起桌面来。 忽然在模糊的目光中,隐约可见凤目蛾眉,没有沾上泥麈之肌肤雪也似的⽩,乌发秀丽,煞是可爱。 “哈…大花脸,不敢跟我比酒,一个人先醉了避战吧!”一上来就一碗又一碗的把烈酒倾⼊肚里。 一连喝了十五、六碗,脸仍不红、气还未,饮酒犹如喝⽔般顺畅,只是两腮泛起如桃花一样的红。 “天啊,大克星又来了!”莫问诈作缩了起来,只见仍在继续倒酒⼊肚的,正是只十一岁的小女孩,名昌世的独生女彤梦。 莫问拉着苦来由的手,说道:“苦叔叔,这是名昌世的女儿彤梦,可真是个酒袋子,可乾三坛烈酒而面不改⾊,别眼楞楞的发呆,我领教过好多回了,真的是酒仙再世,怕! 怕!” 一直盯着彤梦的苦来由,眼眸里突然充満怜惜之意,叹息又叹息,不断的头摇。 莫问笑道:“别想了,彤梦的酒力太強,只得徒叹奈何呢!” 苦来由道:“是‘心衰竭’吧!” 正在狂饮的彤梦和原来已醉意浓烈的莫问,一下子都呆住了,一同凝视着苦来由。 “对了,‘道医’苦来由,天下第一神医,嗯,苦叔叔,你是华佗再世、妙手回舂,定然救得了彤梦妹妹的。” 猛然惊觉,莫问雀跃得酒意全消,立时醒转过来。 苦来由观察了好一会儿,淡棪道:“子时刺痛、寅时背庠、天亮耳鸣心悸,还剩下三年人命。” 彤梦不停的点头,苦来由不愧为“道医”只稍稍观察,便已把彤梦的病情一一说个清楚明⽩。 彤梦拍手大嚷道:“道爷好眼力啊,全都说中,来,来,来,小女子敬你一大碗。” 又是一饮而尽,脸不改容,看来彤梦真的可以千碗不醉,当真是酒中之仙。 苦来由幽幽道:“唯一良方,就是把‘神参’、‘冰天蚕’,再配以⽩芍、地⻩、苏木、⾁桂。⽟竹、⽩及、⿇⻩,相煎七夜,再来针炙相辅,那就可以再续命三年。” 犹如深宵漆黑中乍见光芒亮起,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希望光采,竟在彤梦那乌灵如梦的大眼显露出来。 咧嘴而笑的莫问,打从心底傻笑出来。天下间原来还有救治“心哀竭”的神药。 “苦道医,你从来不说假吧?”另一道豪迈的声音从外而进,脸上尽是狂傲又深心寂寥感觉,名昌世随后而至,伴在女儿彤梦⾝旁,昂然而立,比从前更威猛。 当今天下,就以名昌世最势力強盛,如⽇中天,能够令他动心的事、动意的人并不可能太多。 苦来由忽地仰⾼了头,眼望向天,満脸心⾼气傲的不可一世,冷冷道:“求我行医么? 可有带我喜的东西来么?” 名昌世冷冷道:“本皇就是名昌世!” 苦来由立时弹⾝而起,竟站在桌子上,自然比谁都更⾼,低下头看看名昌世道:“你是名昌世抑或名娼又如何?关我庇事,难道我‘道医’会⽩⽩为你行医么?滚啊,别烦我!” 凶巴巴的苦来由,那倨傲子丁点儿也没变过,但见太上皇⾝上的绫罗绸缎华贵⾐饰,相比自己耝⾐⿇布钉补处处的破烂臭⾐,更显寒酸,心头有气,更是愤怒。 苦来由声⾊俱厉,虚声叱喝:“你啊,就是因为要当甚么雄霸天下的大王,又曾是杀人无数的‘杀手楼’楼主,害人命,积累冤孽太深,害得苦果由子女去受,子惨死,剩下女儿又要受苦,一切一切祸劫的源头皆由你而起,明⽩了没有?” 骂得痛快淋漓,毫不留口,苦来由像是要痛打名昌世一顿似的,怒不可遏,对这大枭雄竟全然不惧。 名昌世又几曾受过如此悔辱,正要动怒之际,但还是先问了一句:“莫问,苦来由跟你可有关系么?” 莫问又倒一碗酒饮道;“哈…‘道医’是我的酒中知己,初相识却是好朋友。” 名昌世勉強忍住怒气,说道:“早闻得‘道医’苦来由脾气火爆,真的闻名不如见面。 话不投机半句多,今天的悔辱我会记下来,苦来由,总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的。” 说完,也不逗留,原来要找莫问的名昌世,立即转⾝就走。他感应到这苦来由就算不跟自己为敌,已是很难得的事。 因为莫问的本制度改⾰,令“皇国”原来的三十城城民都千依百顺,又很快回复更強的生产力。 故此名昌世对大懒虫奉为上宾,处处不敢得罪。加上神相批命的一句“联为上策”只要是大懒虫的朋友,名昌世都会尽量忍让。 只不过苦来由的确是最过分的一个,见到他这不世大枭雄没半句问好,并且出言奚落,实在混帐。 名昌世真的好想报复,若是先前莫问毫不维护他,那他就一定重重教训,杀了这不敬的笨人。 已自视为天下第一人的名昌世,大败伍穷以后,傲气一时无双,一切有违他的话,全听不进耳里了。 悻幸然甩袖而去的名昌世,在心中已把苦来由的名字、长相记了下来,他⽇,一定重重报复。 “哈…连我爹,你这糊涂虫也敢得罪,呵,呵,有种的家伙,真是失敬啊!”彤梦又向苦来由敬上一杯。 苦来由仍望着名昌世的背影,摆出一脸嗤之以鼻的不屑神情,直至再不见他⾝影。 “哼,把原来美味的酒都弄得坏了似的,突然变得又涩又苦,这笨昏君真扫兴!”苦来由仍不罢休的道。 莫问也不去理会,只一直追间甚么“神参”、“冰天蚕”究竟会在甚么地方出方。 苦来由叹道:“两种灵药都在‘神国’之內,要一同得到手,真的要看造化。” “好,我去‘神国’试试运气。”说话的竟然是大懒虫莫问,为了小朋友彤梦,莫问是初次采取主动。 寒烟翠笑了起来道:“哈…好啊,有个傻小子途中为我俩解闷,蛮不错呢!”—— 第三章神国贵客到 “李风耳老板啊,千万记住了,买卖号全靠你娇来接待宾客的,她口若悬河,最得客人心,她回来贵店才能一帆风顺的,快把她从娘家劝回家去,她爱吃果子,别忘记多买一点去哄她。” “陈成,欠我的三两赌债,记住要还,别忘记你答应我不再去赌了,用心去当店小二好了。” “铁嘴六,生意好到不得了,但你的‘皇艇’装饰得太凌,要多花点心思才成啊!”“林掌柜啊,我回来要再喝个天昏地暗的,别忘多多搜购一点醇酒,我的口福一半靠你了。” 莫问一一与城里民众握手道别,真情流露,每一个朋友、坊众,莫问竟然对他们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苦来由看在眼里,实在由衷的佩服不已。 张三也好,李四一样,莫问都会毫不计较各人的⾝分、地位,上前嘘寒问暖。 从前,又哪会有任何一位大官,能如此的纡尊降贵! 从“皇首城”到“皇京城”两次的杀战都被莫问化解了,百姓毋须惨遭杀戮,城中一切不致被破毁。 而大懒虫的政绩、爱心,也得到大众认同。每一个人都好希望他再回来,好想在他的新思想、新天地下生活。 寒烟翠感动的道:“问儿,你还是留下来好了,你看,大家都夹道流泪送,他们都好舍不得你呢!甚么‘神参’、‘冰天蚕’,由我俩替你到‘神国’找寻好了。” 笑莫问不停的向城民挥手道别,笑道:“婶婶啊,我在这里能⼲的都完成了,大家望渴我留下来,也就会太依赖我。新的城主也需要时间来建立威信,我的离去,正好让他发挥呢!” 苦来由笑道:“对了,男儿志在四方,问儿年纪还小,若不出外闯闯,又哪会开拓眼界,他⽇有更大成就?” “哼,你的语调⼲嘛要刻意扯⾼?教训我么?”大克星寒烟翠一手扭住苦来由耳朵,只见她凤眼圆睁,在千万对眼睛之下,依然毫不留情,要动手教训这天下五大⾼手之一的丈夫。 苦来由最怕就是这刁蛮爱,脸肌菗搐道:“夫…人,是为夫一时口快,是我错。” 寒烟翠闻言一笑,露出如⽟贝似的的⽩齿道:“当然是你错了,这样吧,跪在地上大叫三声我错了,我便原谅你吧!” 苦来由只觉自己的头有冬瓜般大,但却也不作任何反抗,连忙跪在子面前,何止大叫“我错了”而且磕了三个响头,博得寒大姐小掩嘴失笑,乐得不可开。 这天生一对活宝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莫问看在眼中真的大开眼界。 原来,就算自己⾝分超然、修为⾼強,但一个“情”字,也许仍会改变一生。 看苦来由就是好例子,到“神国”去杀神长大老,本是寒烟翠的世仇,但他却完全承担下来。 ⾝为天下最強⾼手之一,苦来由却抛开一切,跟在子⾝旁,为她效劳,逗她开心。 神、魔、道、狂、琊五人⾼手之中,就只有他一个最不争气,为寒烟翠失去了十年光,还要陪着她四处流浪。 情为何物,当真能令人舍生忘死? 也许,有一天莫问也会陷⼊情网,跟这笨笨的苦来由一样,痴情爱恋,难分难但只要快乐,一切又何须介怀! 天下五大⾼手之中,只有一个苦来由最笨、最没出息,但也以他最快活、最开心。 三人踏上“皇艇”从⽔路离开“皇京城”含泪的城民纷纷抛下红⾊、⻩⾊、绿⾊、蓝⾊的鲜花,向亲爱又伟大的莫问道谢。是他的新构想,改变了大家的未来。 河道上铺満了各式各样的香花,忽然一阵阵箫声在三十八桥上吹奏起来,一时间乐声大作,悠扬悦耳,有说不出的离愁别愁,直透⼊莫问心间。 箫声吹起,乐韵悦耳,伴随着“皇艇”离开“皇京城”莫问的贡献与成就,将永远铭记在每位城民的心中。 别了“皇京城”后会有期。在远远的“皇宮”后山之上,有大鹏⾼飞展翅。 不,那并不是甚么大鹏鸟,而是“飞云翼风行”是莫问为彤梦花了三天三夜改良的大翼,可以一个人在空中展翅遨游的好玩东西。从“皇宮”飞翔下来,彤梦的纤巧⾝影更觉妙曼。 空中旋舞,无拘无束,要是她三年后还可以无忧无虑的活下去,那便太美好了。 莫问跟小⽩一样,只要他有能力去做,一定会尽力而为,救助任何的生命,不让朋友牺牲。 “放心啊,我一定会把灵药带回来,煮最苦的药给你喝个够,再见啊!”莫问向着天空不停挥手。 “飞云翼风行”被大风吹远了,但在上面的小妮子已是双目通红,好感谢这位朋友,內心动不已。 莫问的脸上多了两滴⽔,那并不是他自己眼眶的泪,而是从天上“飞云翼风行”上掉下来的泪珠。 莫问大叫大嚷道:“彤梦,你的泪好香啊,三年后,你一定可以继续流泪的,一定,一定可以!” 神话仙界七瑶池,人间绝世天神寺。 位于中土以南的“神国”是跟其他各国各族较为隔绝的独特地方“武国”有“剑京城”的风光繁荣“皇国”更是富裕精彩“天法国”也有“天都城”的勤奋、出⾊。 “神国”又如何? 竟然连一个像样的城池也没有,甚么宮殿都不会在这里找到,是独特而又神秘、美丽的乐土。 整个“神国”地域绵延百里,分布大小海子百馀个,还有翠海、瀑布、彩池、彩林、云峰等景致,令整个环境勾划出一种综合美,是一处罕见的淳朴自然地带。 莫问、苦来由在寒烟翠的带领下,走了二十多天,终于抵达了三国四族中最为神秘的“神国” 由无数海子包围“神国”的地域分散,这里一块平原,那里一片山头,在不同地区有不同特⾊,要是不辨地势、地形的外来者,来到了也难以闯,遑论大军来攻了。 原始的区域,在河道之前的⼊口,有一棵数百年巨松,名为“客仙松”形如塔伞,迄立于河道口前,状似远方来客。 此时夕西下,晚霞馀照,映得四处无比瑰丽“客仙松”之上空倦鸟知还,四处烽笛揷云,峭壁参天,环山抱⽔,岩壑幽奇,远远还有一处飞瀑,云蒸霞蔚,隐隐冒出烟气。 莫问最爱如此自然美景,兀自陶醉欣赏。 苦来由用鼻子嗅了一阵,咧嘴笑道:“难怪这里会有‘神参’如此珍贵罕有的物药出现,看呵,四周依然保持原始模样,没有遭到无聊破坏,一切依天然生长,有好多灵药草木呢!” 起了筹火,寒烟翠又捕来数尾大鱼,那纯的技巧,只用竹枝向河道中一挑,便轻易手到拿来。 三人围在火堆前享受美味鲜鱼,只见重回“神国”的寒烟翠,感触良多,毕竟这里是她成长的地方。 莫问道:“爹曾说过,‘神国’除了一个神长大老外,其实‘神皇’更是⾼⾼在上,受百万国民拥戴的啊!”寒烟翠悠然道:“既来到了‘神国’,当然应该对他有一定的认识才是,来吧,就让我来说一下‘神国’的过去。” “大约在九十年前,‘神国’还未建成,距这里千里外的地方,已离开中土,有个叫‘吐鲁埃’的強大家国,是‘西域诣国’中首屈一指的強悍民族。” “‘神国’的先祖是一群从中土被卖去‘吐鲁埃’的奴隶,经数百年繁衍,已形成一个強大的部族奴隶群。由于‘吐鲁埃’正好发生争夺皇朝大权的內,此时一个令‘神国’振兴的人出现了,他就是‘神国’最受崇敬的大英雄--‘神皇’天蚕。” “据说天蚕原为最勇武的奴隶,他有一天在山上接受天神的感召,得到三大‘神物’,便遵照天神呼召,带领族人一同跨越千里,逃出‘吐鲁埃’,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建立‘神国’。” 苦来由讶然道:“这‘神皇’好了不起,难怪‘神国’上下都奉他如神明一样,敬爱有加。没有了他的勇敢、导领,‘神国’又怎可能在中土建立起来!” 寒烟翠道:“‘神皇’带领大家来到这里以后,把土地平均分配,又订立了严谨的‘神法’,再又建立‘神寺’,编写‘神学’,族人几完全都是‘神教’中人,故此极为团结。” 莫问道:“以一个宗教来联结起大家的向心力,是好特别的方法,在精神上満⾜了,自然不会再追求⾁⾝奢华。內在的心灵安乐,比一切都来得更重要。” 寒烟翠道:“对啊,故此‘神国’中人对物质的望较低,而合群则极⾼,战斗拒敌,当真好拼命。” 苦来由问道:“那么‘神长大老’又是从何而来,怎么不是‘神皇’在此掌管一切,却由他代劳呢?” “神长大老是‘神皇’在中年时委任的军政大权总指挥,晚年以后,‘神皇’对一切权力已毫无趣兴。他就是族人中的精神领袖,谁也不可能把他打倒。”寒烟翠道。 莫问道:“因此,这神长大老便渐渐取代了‘神皇’,控制了整个‘神国’。” 苦来由道:“偏偏他却不跟‘神皇’一样,甘心只留在蛮荒寂寞的原始地域、住在朴素寺中,他要称猜天下,要把势力扩张,成为武林中的不世人物。” 寒烟翠道:“也只有这样,神长大老才可能在声名上比得上‘神皇’。九十年前‘神皇’带领大家逃出‘吐鲁埃’,今⽇,神长大老带领族人成为整个中土大地主人,好昅引、好威武、好狂疯的梦。” 莫问道:“今天‘神皇’应该已近百岁了吧,他的一切从此便为神长大老夺去了吧?” 寒烟翠冷冷笑道:“也不一定,‘神皇’老年得子,名为‘神子’,好讨厌神长大老,二人一直不和,也暗里有斗争。” 月⾊皎洁,花海静眠。 苦来由霍然转⾝,说道:“莫问,快把火堆熄灭,有船出现。”莫问立即以沙弄熄火堆,跟着苦来由躲在“客仙松”之上。 果然,不久便见有一画舫驶至,只见载有十馀人的小船,旗帜上是古怪的五火图案,风飘扬,正缓缓而至。 寒烟翠眼里杀机大现,冷冷道:“正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是那种文不的私舫,正好下手!” 苦来由脸⾊一变,眼目中顿显一抹令人莫测⾼深的威势,正向画舫,他已拿定主意,待船驶至“客仙松”之下,便痛下杀手。 曾杀寒烟翠娘亲至死的文不,已是神长大老的強助,腿双已跛的他,一直记住寒烟翠的先⽗严王,是他一刀斩下自己一腿双,仇恨之深,如何也不能化解。 私舫的船头上,站着穿上了红花神袍的“战僧”这是“神教”的守卫,负责保护之职。 苦来由正要扑下去杀,突然一声胡哨,对岸竟有八个人影同时扑向私舫,七人都拿着大刀,只有一个秃头耝眉的少年手持九节钢鞭,狠狠的轰向主船舱。 七个手提大刀的人拦住其他人去救,很明显耝眉少年便是主力,要杀船舱里的文不。 一鞭轰下,整个船舱爆个稀巴烂,如飞天将军的耝眉少年杀神,钢鞭裂破虚空的杀人,只可惜却打不中甚么。 但同时却在船舱之內,爆出三声巨响,耝眉少年如断线风筝弹飞出,吐出的鲜⾎似染红了夜空,看得人心惊胆战。 在私舫上的灯笼火光映照下,寒烟翠惊叫了起来“是神子天鹰啊,原来他来刺杀文不。” 船舱之內,并没有甚么文不,走出来的三个七尺⾼汉子,一个手持十尺长、两边有月牙锋刃的“方天戟”名为三郞神,⾝旁一头长有獠牙的⾼逾四尺大恶⽝。 另一个手持金钢的,是美猴神,肩上有金丝灵猴守护,抓着香蕉在咬食,状甚娇恃。 还有一个是全⾝有金蛇⾝爬动,肩上斜挑着一个大金光圈,名叫金刚神。 寒烟翠道:“神子中计了,一定是那文不布下反杀局,命‘神教’的三兽神藉机引出他以便除去眼中钉。” 神子天鹰受伤后,七个同来的人惶急之下,三人已被斩杀当场,继而金丝灵猴、獠牙凶⽝也随之扑上,竟一只抓去敌人双目,另一咬破咽喉,合作无间的除掉馀下敌人。 美猴王笑道:“哈哈哈,神子天鹰,你你好好后悔吧!今…夜夜就要要…你你你死无葬…⾝⾝之地地。” 一⾝长⽑的美猴王,竟原来是口吃之人,说话不三不四,听⼊耳里当真难受。 “丑…丑八怪怪,你去去死吧!”又是一番口吃说话,但说的却不是美猴王,而是从天而降的“道医”苦来由。 三郞冷笑道:“原来又是寒大姐小,你终于回来了!” 只见寒烟翠、莫问也随后而来,落于船头之上,莫问扶住受了重伤的天鹰,⾎还是不断从他口角中渗出。 苦来由从⾝上掏出一片不知名的药材来,屈指一弹直⼊了天鹰口腔,说道:“莫问,替他抚按‘太乙⽳’、‘⽟堂⽳’,先缓后急,见暖即撤手。” 莫问当下依照“道医”的吩咐,为天鹰推宮过⽳,治理重伤。 三郞神道:“天鹰偷袭我家少主,理应受斩处死,你们维护他,是表明与‘神国’为敌了,那要小心啊!”苦来由单腿提起,以鞋底对着三郞神,不屑的道:“你这家伙还是小心自己为上,看你语声⾼,促痰响,口乾裂,⾆质红紫,证全是负败之相,要是泻稀便、脉沉迟,那就肯定纵太过分,腹小先刺痛,那话儿会肿红,不出半年祸⼊心肺,那是‘废⾁’的病状,延误或不去治理,包保你六脉马上碎断,武功全失。” 苦来由与自己乃第一回碰面,竟把自己的暗疾说个一清二楚,吓得三郞神冷汗涔涔而下,惊惶失措。 但⾝旁的金刚神一声清啸,两岸突扑出数百“神教”弟子,一个个⾎目通红,竟能虚空的跳上河道,踏⽔而来,如神仙攻杀而至—— 第四章为君伤心舞 诚信,是一种⾼尚的情。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并不是一朝一夕而来的。 许多时候,彼此经过一段长⽇子,随着经验一次又一次的累积,你才会对对方建立信心,投以信任一票。 漫长岁月中,能遇上自己完全信赖的人,绝对是难能可贵。然而,当你义无反顾地信任他,回报却是被出卖,甚至是被杀,那一刻的感受将会是如何? 天皇就遇上这样无情的终局! 他一直以来十二分信任的一休人师,为他秘密训练了保卫天皇贵族的二十万僧兵。 天皇视这德⾼望重的老和尚为最值得尊敬的长者,加上“一休七绝”名动江湖,天皇更把这铸制神兵的伟大工匠,视为国宝人物,处处礼待,未敢失敬。 只可惜,天皇的结局却是死在一休的第八把神兵之下。 当小⽩赶到“南禅寺”时,亲眼目睹这他已心中有数的弑君一剑,杀得极狠,剑法俐落。 当⽇初遇一休大师,他为百岁大寿所铸的神兵,竟称为“皇者之剑”而且又把神兵留给自己之用,当时小⽩已有种不祥预感,一休大师原来也好想登基为皇。 否则,地又为何会把自己的神兵称为“皇者之剑”呢? 天皇死了,往下的局势又如何? 看到敌人自相残杀的江川十兵尉,当然觉得极是可笑,杀天皇的竟会是七神兵的铸制师一休,世事真的难以捉摸。 你争我夺,尔虞我诈,为了成为号令“天皇帝国”的新天皇,每一人都尽量掩饰自己,把真正的面目隐蔵起来。 对小⽩来说,他的目的极为简单直接“天皇帝国”当然愈愈好“江川藩国”、“神山藩国”现在又加上一个一休神僧及二十万僧兵,形势更为混。 世之下,你争我夺,大家都把兵力留在本土争战,那就当然没有略侵中土之意了。 只是,究竟这世真的可以维持下去吗? 小⽩想要弄清楚,便要深⼊了解,更要付出一分力来… 哀痛的哭泣声一直不曾停过,哭得心头菗搐、脸肌跳动,眼里満是愁苦⾎丝的,当然是歌舞伎将军。 抱住天皇的尸首,把他的头颅再移过来,全⾝不断抖颤,看来是真正的悲伤至极,难以接受死亡实真的残酷。 歌舞伎彷如旁若无人般,低低泣诉道:“大王…说过,好想再看妾一舞的啊,来吧,看我为大王而献上的最后舞影,大王一定是最爱、最望渴看到的,妾一直在苦练、进步中啊!”一个纤巧⾝影翩翩舞动起来,似蝶旋舞空中,⾐衫拂动震得空气发出声响,竟生起节奏拍和来。 但见歌舞伎美目流盼,⽟颊生舂,⾝体每一寸犹似柔若无骨,舞动生姿,似跌似倒,教人好想上前抱扶佳人。 舞到疾处,犹似一朵花蕾初绽盛放,说不尽绵悱恻,说不尽的红可爱。 化作一片彩霞飞旋,舞动出英姿飒慡的娇弱。一个转⾝,全⾝的絮带、裙褶、⾐袂都风飘了起来。 忘我的似腾云于仙界中,舞到淋漓尽致,彷似彩霞在仙界中曼妙旋出真爱,无尽付出。 对天皇的情,那份痴痴的爱,毫无保留的生命,只可惜全已落空化为乌有,只好寄情于舞,尽情舞出內心那份哀伤来。 小⽩看在眼里,十分感动,对一生重情的他来说,歌舞伎的舞是一种最⾼尚、无瑕的奉献。 人生在世,不一定要拥有太多才算快乐,宁愿拥有的不多,但质素上却是最⾼、最出⾊。 歌舞伎将军的爱,当然就是最精彩的爱,半生沉⾊的天皇,原来有如此感人的依恋者,夫复何求。 旋舞如流云转动,舞到巅峰之处,猝然,化作一道烈厉华彩,非但夺目,更要夺命。 谁杀天皇,便来夺谁的命。 张狂的复仇杀力疾向一休大师,这曾把“风流”箭送赠自己的德⾼望重前辈,原来是种。 一休大师依然不动如山,安然沉着,并没有因杀人扑来而或闪或退、或攻或挡,因为,他有不动明王。 “疾如风、静如林、攻如火、定如山。”四形兼收,杀力不愁,这就是不动明王的“风林火山” 凛冽強猛的风势,狠狠把杀力推开了,那面十尺大旗随风飘扬,⽇光照在锋锐刃没上,闪出吓人厉芒。 旗上都是深浅不一的红⾊,这些红⾊毫不均匀,而且有味。 味是⾎腥味,只因为每一个被斩割下头颅的敌人,或多或少,都会有⾎溅在大旗之上。 “风林火山”呑⾎留⾊,也就是他教人感觉可怖、彷若幽灵附在四周的真正原因。 一休大师第一件的神兵,八十年前的心⾎作品,当然会为他挡去一点烦扰,不让恨仇来袭。 “天皇,有人要阻妾复仇,那妾只好竭力而为,为天皇赋上最后一分力来。”歌舞伎冷冷道。 眼神里全没半点犹豫,歌舞伎早已豁出去,不计较付出,脑海就只有一个“杀” 如此炽烈的火,如何也不能缓和,唯一的方法就只有令它熄灭,把生命结束。 八尺的秃头和尚不动明王,一双厉目凝视着要再发动“风流”的大敌歌舞伎。 这歌舞姬的偶像,实在不能小觑,先前只是了两发,破空弹出的气箭,已把“百人一诛”击毁,又再杀掉德川神风。 “风流”--“一休七绝”之一,一休大师把最好的神兵都给最出⾊的人,歌舞伎当然是绝顶战才。 没有太花巧的招式,歌舞伎把巨弓“风流”揷在地上,暴喝一声,全⾝肌⾁又再鼓起来。 “!” 爆出尖锐刺耳的破空声“气箭”更胜疾电直刺向不动明王,杀力尽都集中在一点之上。 箭的锐尖,就是唯一杀力所在,也就是这种武器最強特。把一切力量都集中,精髓汇聚。 一休大师只负责送上神兵,从来未曾在招式上指点过。每一位手持神兵者,都是从自我天份中提升出独特杀招。 不动明王要挡住“气箭”也就只能靠他自己。 “攻如火”振旗卷出烈焰狂飙,以火劲烧熔“气箭”火势被扯动得突然炸爆“气箭”依然刺中了不动明王的膛。 原来的十成杀力,只馀下三成,但“气箭”依然在他的膛上留下一个⾎洞,伤了不动明王。 小⽩轻轻的点头,能同时欣赏“一休七绝”的两大神兵对战,实在是难得的机会。 “他的又来迟了,啊,天皇死了?”摆脫了“神乐殿”的纠,朱不三、朱小小追上来了。 但见形势大变,天皇已被分尸,歌舞伎竟然跟不动明王决战,大家原来的死敌江川十兵尉,却安然不动,搞得朱不三不明不⽩,一头雾⽔。 小⽩轻轻的解释清楚,朱不三却愈觉复杂。 “那咱们究竟应该帮哪一方啊?”朱不三茫然道。 问得好合理,一休反叛天皇,神山八代又是內奷,每一方都各怀鬼胎,小⽩们岂不无从着手? 小⽩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再多言。 好了,只要小⽩笑得轻松就好,他的笑意代表着有成竹,这笑态向来都是表达一种安乐、智珠在握。 朱不三也懒理一切,正待欣赏杀战,一脸伤痛的歌舞伎突然走近他⾝前,问道:“桃子困在‘天狗城’,她在等你!” 突如其来的话,可真把朱不三吓呆当场,急问道:“你…桃子…她被困…‘天狗城’?” 歌舞伎原来是九大神将之一,当然知悉桃子的下落。 带着无奈的神情道:“我不想让桃子和我一样,有了最爱的人,却偏要受生离死别之苦,她好殷切的等你、她的夫君去救她,请别令爱你的人失望,明⽩吗?” 朱不三狠狠的点头,桃子,他当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更加不会令等待他的子失望。 朱不三握着歌舞伎的手,诚恳地道:“多谢,我发誓一定把桃子救回来,还要为她杀了仇人江川十兵尉。” ⾝旁的十兵尉无动于衷,朱不三还不是他此刻要处理的人,他要对付的首先是深蔵不露的一休大师。 歌舞伎把桃子的下落代好,向一休大师点了点头道:“本将军好多谢大师赐予我神箭‘风流’,也许是在下天资所限,除‘气箭’之外,就只有‘⾎箭’一式最強。” 说罢,人影如风舞动,不断的急旋疾转,五指拉弓破割人⾁,自五指出阵阵⾎箭来。 原来此招是以本⾝內力,藉“风流”出体內“⾎箭”箭如漫天风雨,杀力千秋攻袭敌人。 一道红芒幻起,亮若烈,夹着呜呜急风,那抖动的战旗顶尖刺,骤然化成百点寒芒,反刺“⾎箭” ⾜翘踝沉,脚踏七星,不动明王掠起的星掣电闪般寒芒,一一刺挡截住“⾎箭” 那些凄厉的新鲜⾎⾊,一一打在旗帜之上,比原来的红更、更惶惑、更动人心弦。 没有一柱“⾎箭”能越过“风林火山”的挡截,而不断出体內鲜⾎的歌舞伎,也好快便难以再支持下去。 大量失⾎,旋动的⾝法渐渐缓了慢了,箭力也挫减,终于停了下来,不能再动。 “风林火山”戳破了已是強弩之末的歌舞伎咽喉,把“⾎箭”停止,也要把她的生命停止。 可是,歌舞伎的手仍还能动,扯弦再,弹震在“风林火山”主⼲之上,劲力沿着主⼲疾破⼊不动明王心脏。 一子错,満盘皆输。 ⾼手对战,绝不能有误,不动明王的心好痛,接连吐了三大口⾎才能缓住伤势。 若非歌舞伎早已⾝受重伤,虚弱到不得了,这最后一箭,定然把不动明王的心个粉碎。 歌舞伎虚脫的倒了下来,她好想爬到天皇的⾝边,在死前再嗅一嗅天皇的气味。 妾来了,在地府定然再好好的服侍大王。 只可惜气力已点滴不再,爬啊爬,用尽气力也难寸进,仍然摸不到天皇的⾐角。 朱不三按捺不住,上前轻轻扶起那垂死的歌舞伎到天皇尸首⾝旁,还把她的手挽住天皇臂弯。 朱不三喃喃道:“放心好了,来世,天皇一定是你的好丈夫,你俩一定⽩头偕老。” 歌舞伎星目流波,皓齿排⽟,苍⽩的朱微启,发出最微弱的声音道:“多…谢… 请代…照顾…‘风流’!” 闭目瞑视,歌舞伎在含笑中逝去,能为天皇而殁,对她来说,也总算是死而无憾了! 朱不三拾起“风流”伤感的轻轻摸抚,双目已通红。 天皇已死,天下大势一片混“天皇帝国”将面对甚么剧变?十兵尉、一休大师看来都在等。 一休冷冷道:“小⽩,你来我国目的只在乎阻止‘江川藩国’侵占中土,助我杀了十兵尉,待本大师登基当上天皇,我答应你不出兵中土,你意下如何?” 小⽩笑道:“我会好好的考虑。” 一休笑道:“甚么,还要考虑?” 小⽩托着腮,睁大眼道:“这个当然了,大师的信用已然无存,要我信你就显得太幼稚吧!” 一休冷冷道:“那本座只好独力战十兵尉世子好了!” 小⽩突然拉着朱小小道:“小小,你要看清楚了,有些人总是口是心非,口不对心,明明是早有预谋、安排,却装作甚么一力承担,他⽇你独个儿在江湖阗,千万要小心这种人啊!”朱小小不知就里,只点头说是,但心中却是茫无头绪,虽知悉小⽩是在讽刺一休大师,却不知他所指的是甚么。 小⽩突然扬声道:“神山八代,你这老狐狸还躲起来⼲甚么,⾝为藩王,怎能暗施偷袭,你跟一休大师早有协议联合先杀十兵尉,那便堂堂正正出来较量一番好了!” 一语道破,果然在“南禅寺”之內,神山八代及怨天世子慢步走出,眼神里噤不住也充満敬佩之⾊。 一休笑道:“哈…藩王,看来号称智谋过人的中土神人小⽩,实在有点能耐,咱们的一举一动,早在他意料之中啊!”小⽩笑道:“太过奖了,神山藩王愿意先与比自己更強大的江川藩国合作,击杀平安大人,削弱天皇实力,当然有后着对付十兵尉了,这家伙若非一休大师又会是谁呢?” 小⽩非凡的洞察力令大家佩服不已,从而也带出一个极重要的信息,有朝一⽇“天皇帝国”要侵占中土,那便要面对他的神能。 一直沉默不语的十兵尉突然冷笑起来,袍內烈火焚燃,看来已准备要杀他一直好想杀的人—— 第五章天恨的一刀 以一敌二,江川十兵尉乃江川不死的唯一传人,他可以庒倒一休及神山八代两人么? 运起“火云神鉴”炙热的火劲四散飘开,向来沉默不语的神山八代跨前三步,了上来。 只见江川十兵尉的头顶如蒸笼般冒出丝丝⽩烟,⽩烟愈来愈浓,內力正不断加強。 看来十兵尉选择了最简单的比拼方式,只敌人以內力相斗,完全摒弃招式上的拆解对敌。 神山八代当然也不示弱,太⽳一分一分的凹陷而下,运气七大周天,劲力注向双臂十指,指骨啪啪作响,指头也开始裂开,一滴又一滴的鲜⾎渗了出来。 “火云神鉴”飘升的热气,已灼得朱不三、朱小小等人⽪肤红起来,而十兵尉更是整个人已冒火燃烧。 来了,一道如洪炉烈焰疾卷扑向神山八代,只见藩王也不示弱,劲力贯注双臂挥出,十指立时再爆裂开十道口子,鲜⾎溅飞,双掌向“火云神鉴”截挡阻住。 “隆”的一声震耳聋,烈焰竟化作一个大火球,把十兵尉与神山八代完全的包围住。 火⾆在外扬舞的同时,火球內的火云劲气,更从神山八代的脚底一直卷上,不断烧焚。 双掌要抵住十兵尉的內力来攻,⾝上又有火⾆卷焚,神山八代只好以护⾝罡气险险守住,免得被烧伤。 热力不断加強,十兵尉笑着再吐劲一推,原来已裂开十指的神山八代双手,已被火劲燃烧起来。 大汗如⾖一颗又一颗的滴在地上,內力明显不及对方的神山八代,险守一阵子,已明显呈现不支了。 十兵尉冷冷笑道:“以你如此低微道行,也配与我爷爷同当藩王么?简直笑话,死不⾜惜!” 內力掌劲渐次增強庒力,神山八代换了三次气,已是气如牛,心跳加剧,双臂更是颤抖起来。 一道奇幻无方的惊虹急升,皇者气势,霸杀盖世,直破向烈火球,破开火网,正好劈向神山八代的“神道⽳” 来者正是一休大师,皇者之剑刀再挥斩而出,破开火劲把內力一下子藉剑势破⼊神山八代⾝体,两道劲力融而为一,向前冲狂涌,把已燃烧双臂的火劲倒冲回去。 合两大⾼手之內力,再战江川十兵尉。 “火云神鉴”的厉烈红火突然提升为翠绿⾊,热力竟又更上升三倍,四周的火立时使人肤乾裂,好骇人! 绿火球直卷,也把两大⾼手一同包围起来,只见汗⽔在二人额上涔涔而下,看来“火云神鉴”竟仍胜一筹。 “你俩竟以为合力便能挫败本座,哈…大家太小觑‘火云神鉴’了,我早已料到两位会联手,守株待兔,正好来个一箭双鵰,看我把你这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都焚成灰烬。” 嘴脸在火球內更见狰狞的江川十兵尉,从丹田再涌吐出一浪又一浪的厉烈火劲来,势如狂嘲,向前呑噬。 已岌岌可危的一休大师及神山八代,全⾝早已成⾚⾊,崩溃之势已濒临。 全⾝格格的打颤,披在⾝上的⾐服不停颤抖着,看得在旁的怨天世子、朱不三、朱小小都愣住了。 江川十兵尉已是如斯強劲,再加上他爷爷江川不死“天皇帝国”又岂会不是囊中之物? 剑出鞘,金⻩⾊的剑光如电。 皇者霸杀之势,绝对是沛莫能御! 一样的招式,先前已由一休大师演绎出来,如今神兵换,用剑的人也变成了小⽩。 “⾚龙”在“盗武”的招式演绎下,斩出狂霸傲杀的一式,跟先前一休大师藉剑招传功的招式一样,劈破绿火网圈,同样斩中一休的背后--“神道⽳” 小⽩的无俦劲力透过“⾚龙”涌⼊原来二人体內,三合一的內劲,向前奔流动。 不能预料的事偏偏发生。 而且毫无徵兆,没半点道理,绿火球立时爆破,一口既浓烈又凄厉的鲜⾎,自十兵尉体內涌吐而出。 犹如断线风筝,十兵尉在惊惶震骇之中如流星飞逝,再也不敢逗留,他的眼神充満极度愤怒。 一切怨恨,都盯住手执“⾚龙”的小⽩,若非他横加阻止,神山八代、一休大师已化成灰烬了! 天空仍飘大雪,而且愈来愈密。 三个已受伤的人,包括一休大师、神山八代及一直打坐调息的不动明王,当气⾎平复过来时,已不见了小⽩踪影。 只馀下怨天世子在旁守护。小⽩、朱不三、朱小小呢? 大变遽生,天皇依计被杀,神山八代及一休大师均握有自己的一定兵力,惟是跟“江川藩国”相比,明显还有一段距离,十兵尉去而复返的时间并不会太久。 敌人大军庒境,那就是二人灭亡之时。 何况,背后还有一个江川不死,二百岁竟然还死不掉的大魔头。 两个原来应该已死的人,相互沉思,没有人在达到他们的地位却仍然愿意慷慨赴死。 挣扎求存,败敌敌人,究竟有何良策? 风雪不绝,寒冬已过,却怎么依然冷得人心胆俱寒,奇怪,人世间的变幻委实奇怪。 ⽩烟飘升,雪花不停涯落,⽩⾊与⽩⾊之间的分别,一方是热、一方是冷。 热的与冷的相绵,竟又会带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协调来,世事就是如此奇怪。 热的⽩烟来自温泉⽔,这温泉大约百尺,上百处泉孔噴出热⽔,汇成热⽔池。 池中到处都冒着⽔泡,就如吐不完的珍珠。池子央中,⽔柱冲出⽔面一尺多⾼,硫磺气味浓烈。 温泉⽔可消除疲劳,洗去原来的烦忧愁闷,故此神山八代每当遇上烦恼愁闷,都会到这里来稍事过滤思绪。 今⽇,这温泉池多了一位客人一休人师,他也有同样的烦恼,也许两人一同经过温泉⽔冲洗,烦恼会有所突破。 好可惜,两个时辰过,双方都没说一句话。 “条件很简单,只要接纳他便成。” “哈…竟然是他!” “要咱们把势力三分,各据一方?” “总好过被江川十兵尉歼灭吧!” “对,是歼灭,被十兵尉庒倒,结果绝对会是灭绝。” “那老不死又如何?” “他不会助拳的。” “甚么?不可能吧!” “老不死在五十年前惨败过,曾向天发誓在杀败中土一个叫万寿圣君的杀神前,绝不能再动武。” “原来如此!” “我们的共同敌人,就只有一个--江川十兵尉。” “还有江川的九大武将馀下未死的七人。” “看来情况已简单了许多。” “只是,咱们联合之后,又由谁来当导领?” “好简单,快到‘富士神兵祭’了。” “甚么,哈…你的提议好有趣。” “谁在神兵祭成为最強得胜的一方,便主导咱们各方力量联合攻杀‘江川藩国’。” “看来事情发展得真的愈来愈有趣,愈来愈难猜算。” “只有这样,才有机会灭杀力量最強的江川十兵尉,而我,也得到所想,‘江川藩国’不会再领兵杀⼊中土。” 原来一直在跟一休大师说话的,绝非沉默的神山八代,而是突然闯进来的小⽩。 在他⾝旁,还有他带来的第三势力首领--天草太子。 在杀退江川十兵尉的时候,小⽩证实了一个“感觉”只要联合三方力量,就可以挫十兵尉。 单以小⽩三人而言,绝不可能成为一支势力,故此他立即离去,先去孤岛找来一直等待的天草太子。 获悉⽗皇驾崩,天草太子动不已,他已成为天皇唯一的合法继承者,剩下来已散惊惶的“平安贵族”及武士,均由他轻易笼络,很快就成为第四势力。 只是,杀天皇者是一休大师,在小⽩的苦劝下,天草太子终以大局为重,先忍辱负重,抛开杀⽗大仇,主动与一休合作。 合三方实力,先挫灭“江川藩国”⾎海深仇,只好先放下。 在小⽩的穿针引线下,三方终于达成协议,联合力量,向“江川藩国”挑战,成功后再三分天下。 小⽩真的衷心希望能一举成功,更希望“天皇帝国”一分为三,只要鼎⾜之势得以维持,这片大地就再没有力量能⼊侵中土。 当三方达成协议之际,一个⾎人突然出现。 小⽩、天草太子、一休大师,甚至是神山八代也惊惶惘然,这一刀太凄厉,从左脸颊到右脸颊,划破鼻梁,留下了好可怖的刀痕。 从刀痕可以清楚显示,用刀的⾼手好狠、好绝、好冷,是小⽩一生中所见的刀手中,最出⾊的。 ⾎已乾涸,⾎痕太清晰,教每个人都不寒而栗。 谁能在不动明王脸上,留下如此可怖的刀痕? 连“风林火山”也挡不住的刀,究竟是甚么刀? 不动明王冷冷道:“他,叫天恨!” 一休大师幽幽道:“从未曾听过的名字,定然是个浪人。” 不动明王道:“嗯,他的刀…只是一把木刀!” 此语一出,连见多识广的小⽩也心头打颤,惊愕不已,只是一把木刀便能斩出如此凄厉一刀。 只是区区一把木刀,便能庒倒“风林火山”? 不动明王道:“他说,在‘富士神兵祭’中,要把‘一休七绝’都斩断毁灭,令师⽗蒙上最大羞辱。” 一休冷冷道:“为的是甚么?” 不动明王递出手,五指松开,一绺⾚红的秀发,从指掌之內飘落下来,只瞧得一休大师呆住。 一休冷冷道:“原来是她,我的好女儿情缺!”—— 第六章傻七爱丁儿 极寒的“天狗城”內,有一个丁方二十尺的大铁笼,铁笼內有一个⾝⾼八尺的大胖子巨人。 头上只有疏疏落落的发丝,眉⽑左右也十分凌,双眉八字低垂,眼神涣散,脸上永远带着毫无意识的浅笑。 笼子就是他的家,从⽇到夜,他就生活在这个孤寂的铁笼,⼲着他的繁重工作。 大胖子的名字是--傻七,已是三十来岁的他,却偏偏只有三岁孩童的智慧,不谙世情,也不明世事。 对傻七来说,只有“丁儿”最可爱,那就是他颈上挂着的一个“晴天娃娃”每天清晨起来,傻七也会跟丁儿好好的倾诉一整天大计,又或把心事倾诉。对啊,向来就只有丁儿最有耐听完他的话。 大铁笼內,有傻七与挚友丁儿,还有一大堆铁器、木器、火药等物,当真精彩万分。 傻七捧着丁儿,突然好害怕的把丁儿放在⾐衫之內,轻轻道:“怕怕,躲起来便不怕怕,爹爹恶恶呢,小小心心啊!”原来好轻松的傻七瑟缩在一旁,只因为他的老爹,带着凶神恶煞的脸目回来。 颈骨折断、头颅搁在肩膊上的小池忍忍,全⾝透散出一股愤怒之⾊,他在內堂调息了许久,又用尽灵药去医,才止住体下的创伤,被朱不三一手扯下那话儿,真痛得要命。 “狗奴,好了没有?”小池忍忍一边从外进⼊,一边大声喝叫,即时有人“跑”出来接。 跑的势姿相当特别,这狗奴是用双手双脚爬动来跑,并且一直以四肢弯下⾝支撑⾝体,只可惜是还欠了一条尾巴,否则便是十⾜十的狗,跟名字完全匹配了。 狗奴爬在地上笑道:“主子,都准备好了,保证一定満意,就在傻七的大铁笼旁。” 引领着小池忍忍越过铁笼,小池忍忍原来绷紧的怒容,突然宽松了起来,显得甚是开怀。 地上原来是结了冰的一个⽔池,而冰池之上,竟然摆放了两颗已僵硬了的人头,一个是桃子,另一当然就是凉子。 小池忍忍急道:“还不快替两人加热?” 狗奴当下飞快的又跑去拿来烫⽔,让小池忍忍享受一下淋滚⽔令二女苏醒过来之乐。 只见沸⽔从头顶淋下,热⽔一下子替头颅解冻,而热力旋即从头上再注⼊体內,令在冰下被封住的⾝体、四肢也稍有点感觉,神志开始恢复过来。 只觉头顶火烫痛极,小妮子又怎堪摧残,立时呱呱喊叫,痛苦得不得了,哭如泪人。 但泪⽔怎也流不出来,因为沸⽔自头顶滴流而下,披満脸颊,即时又结成了冰,就算是嘴巴也张动不得。 小池忍忍看见桃子与凉子的痛苦,即时快乐得不得了,淋了又淋,七手八脚的忙不已。 桃子好辛苦的嘶叫道:“别…再伤害…我妹子,杀我…好了,她没有半点內… 力,再也不能支持下去了!” 小池忍忍果然立时停止下来,侧着头颅嘻笑道:“对啊,再这样倒沸⽔在头上,非但凉子受不了,还会把她的秀发弄得脫落,那便会影响原来的俏丽容颜了。” 桃子连忙道:“对…啊,秃了头便不再漂亮了,还是先让咱们休息一会儿,再想其他法子来磨折我们好了。” 小池忍忍叹道:“唉,好辛苦才能在世子手中请他送我凉子这娇娃,就这样弄毁容颜,那也实在可惜,对了,我得用较好的方法来对待好姑娘,哈…对了,有好法子了。” 小池忍忍一掌按在凉子头顶之上,先把她脸上的薄冰溶去,笑道:“这法子能让你驱寒解冻,又能令你头顶秀发不致受摃,法子当真妙得很,哈…我来了!” 桃子嘶声惊叫,那痴疯的小池忍忍,竟把沸⽔直接倒⼊凉子口中,口腔立时溃烂,內脏当然也毁破裂开。 原来已受不了寒冻磨折的凉子,再经小池忍忍如此手段对付,终于呕出一大口⾎来,跟着便气绝而亡。 在旁的桃子看到妹子惨遭杀,却又不能出手相助,內心之痛难以抵受,双目⾎红似魔,似要一口把小池忍忍这种呑噬。 小池忍忍却依然嘻笑不止,更跪下来托着头,对桃子笑道:“怎么了,好痛苦、好想杀我么?原来我也会依从前法子,把你奷个半死,看你是否能令我在风流快活下气绝而亡。但你那又丑又肥的相公朱不三,竟把我的子孙折断了,哼!”怒掴一巴掌打得桃子口角噴⾎,扯住桃子的头顶秀发怒道:“一切仇恨,只好报应在你⾝上了!” “别怕怕,快快过去了,爹爹只要割了那好好姑娘,怒气消了便成,丁儿,不用再怕怕呢!”在铁笼內的傻七,看过好多回他爹爹小池忍忍狂疯杀人,每一次的手段都好吓人。 桃子怒道:“臭人,你千万要杀我痛快一点,切记别让我半生不死,否则我一定打死你来替妹子报仇,明⽩了没有?” 小池忍忍轻抚桃子的头,笑道:“放心好了,一定不会令你失望,但杀你之前,我奷不了你,只好让我收养的⽩痴孩儿傻七来玩个痛快,别怕,他还是男处呢!” 走到大铁笼旁,小池忍忍招呼一直瑟缩一角的傻七走到面前,⾝后的狗奴却一直在退,好像极害怕笼內的傻七似的。 小池忍忍冷笑道:“你这笨孩子真好,被我杀了全家十二口,上至娘亲、妹子,都给我先xx后xx,这十多年来,非但为我制造了无数火力神兵,让我在藩王面前立下大功,而且还助我杀了许多仇人。” 似懂非懂的傻七,拿起⾝旁一物,天啊,竟然是“神风笑”笼子內竟有“神风笑” 傻七把“神风笑”贴在脸庞,十分快乐的样子。 小池忍忍笑道:“单是你为我制造出来的‘神风笑’,已不知立下多少功劳,还有跟着的‘混世龙’和‘雷霹雳’,哈…每天只是给你十碗大饭,一些耝菜来养,收获可极为丰富啊!”天呀,原来这脑筋有大问题的傻七,在孤独世界的另一面,却是个极出⾊的伟大发明家。 “江川藩国”近年的一切強大火器神兵,竟然都是他在这人铁笼內研究、制造出来。 专心一意的傻七,一方面是痴呆傻笨,另一方面却是神智大勇,截然有别,绝不相同。 又有谁会料到,这大铁笼內的傻瓜,会是“江川藩国”的杀战取胜关键人物! 小池忍忍伸手去摸傻七,笑道:“乖孩子,爹今天为你带来了又香又甜的桃子,待我折断她四肢以后,便抛⼊笼內,你要奷了她,明⽩没有,这宝贝比你手上丁儿好玩多了。” 傻七似乎并不同意,依然繁紧抱住前的丁儿,恐怕小池忍忍夺去似的,脸上流露出怕得要命的神⾊。 “算了,算了,世上还是你的丁儿最可爱。”傻七的利用价值太大,小池忍忍一直呵护备至。 突然一物来,把大铁笼撞得凹了,隆的一声吓得傻七又躲了起来,偷偷的张目看个究竟。 是甚么东西来,小池忍忍一看之下大为震惊,竟然是一个守在门外“东忍”的头颅。 脖子的肌骨是被扭断的,从破烂的伤口可见杀人者的愤怒、仇恨,小池忍忍全⾝汗⽑直竖,那家伙怎可能追踪而至? “挑你娘你十万回大种,你以为可以逃走么?桃子,别怕,为夫来救你了!” 怒不可遏的叱喝,当然是那“病魔”朱不三了,只见他气冲冲的与小⽩、朱小小一同而来,直杀⼊“天狗城” 狗奴的反应倒也算快,立即扑向桃子处,菗出暗器小刀,抵住桃子咽喉,意图威胁。 朱不三早已七窍生烟,眼见桃子受磨折,大怒下也不理甚么,只迈开大步直向狗奴。 伤了桃子,那就非被朱不三杀死不可,不伤她又如何能令朱不三停下脚步。 狗奴声音抖颤的道:“别过来…别我杀桃子,你…快停步,停啊,我的刀要刺下去…了。” 朱不三盛怒下再也不理会甚么,怒目狂瞪的飞扑向前,他就是不信这胆怯的狗奴敢在他面前杀桃子。 “杀!”一声如凶猛怪兽怒吼,朱不三更加疾扑而上,狗奴就算杀了桃子,他自己也逃不了被一掌轰毙。 一下子把⾝上能甩出来的暗器都飞出来,只希望能挡住朱不三便是,自己则不停后退避开。 金钱标、尖笔、短刺、铁球…一大堆暗器如仙女散花,漫天飞舞的疾向朱不三攻来。 武功⾼強得多的朱不三,只弯⾝挪移,便全避开了千件暗器,让一切落空开,自己则一掌裂破冰池,把桃子救出。 拥抱受尽苦楚的桃子,朱不三见跟桃子一样,眼眶含泪,两口子拥在一起大哭起来。 哭声来自三人,怎么又多了一人在哭,而且哭得比朱不三、桃子更凄厉,简直是呼天抢地,嚎啕大哭,伤心绝。 呜呜咽咽的哭得十分凄惨,不停菗噎着,哭得肝肠寸断,却有人看得心胆俱惊。 ⽑骨悚然,心中悚悚危惧的,是那伏在地上、用双手双脚支撑着⾝体的狗奴。 他看得好清楚,大铁笼內的门缓缓被推开,那庞大的⾝形发出哀嚎悲鸣,一步一步的面而来。 伤心的傻七,涕泪涟涟的走到狗奴面前,从怀中掏出那挚友丁儿,原来那个“晴天娃娃”竟被割开了一道口子。 傻七哭道:“你为什么要伤害我丁儿,呜…你伤害它,我杀了你,要你不得好死!” 如雨而下的狂拳,疾急猛如风打,狗奴那本来完好的⾝体,一下子被狂拳轰得左爆右凹,前破后烂,只是简单几拳,劲力竟比一颗“神风笑”更強更猛。 难怪狗奴一直对这傻七怕得要命,他的疯拳绝对杀力惊人。只可惜自己在慌惶中暗器,却伤了丁儿。 伤了傻七最心爱的挚友,狗奴注定要死了! 一轮疯拳怒打,狗奴很快便燮成一大堆烂⾁碎骨,任谁也分不出这堆臭东西原来是个人。 傻七为丁儿复仇后,拖着沉重的步伐,也不理其他人,迳自又返回大铁笼內,回归自己的世界去。 小⽩笑对小池忍忍道:“该轮到你去死了!” “不!” 如舂雷乍响的厉啸,令每个人都愕然起来,这从外面传来的声音,有一种如怒狮龙昑的威严。 叱喝声带着无限孤寂,也包含极苦极恨,非但令人⼊耳后惴惴不安,而且忧惧自然而生。 踏进来的,先是一位花容此冰雪还更灰⽩的十七岁姑娘,⾝材修长,眼眸明亮得好像盛放的花,却偏偏面无⾎⾊,苍⽩得似是僵死的尸体,犹幸她⾝上散发出的独特花香,令人感到生命犹在。 无可否认,如此出⾊的姑娘,失去了正常人的⾎⾊,失去了可爱的笑容,的确会令人有点遗憾。 随姑娘⾝后,是一把刀。 一把会杀人的“木刀” “木刀”?对了,就是斩伤不动明王的木刀,小⽩的感应绝对错不了,这木刀的主人叫天恨!—— 第七章朋友丁小妹 似是精钢一样的⾝躯,头颅微微垂下,眼目只凝视着地,面⾊蜡⻩,活像是有过许多辛酸的往事。 长发甚为凌,最特别的是额上凸现三条青筋,从眉心向上延伸,分别向左、中、右三方拉紧。 手中的木刀,既非甚么宝物,更非神兵,只是最耝糙的木块削成,也许还不值五文钱。 如此的刀,握在这二十来岁的少年手上,就能一刀庒下“风林火山”斩伤不动明王? 小⽩手中的“⾚龙”又在嗡嗡作响,怎么可能,一把木刀就能惹得神兵“⾚龙”为他惊动?不“⾚龙”并非为木刀而鸣,他的目标是那赢弱又脸⾊灰⽩的姑娘。 姑娘的名字是情缺。 手持木刀的是天恨,他来“天狗城”的目的是杀人。 情缺的神情冷酷呆滞,就是说话也毫无抑扬顿挫,半丝感情也没有,冷得令人有点反感。 “尚武之道,強者杀弱,天恨今天要杀暗器之王,谁敢挡阻,一样要杀。” 说话的责任仿佛就只落在情缺⾝上,天恨只负责杀人,杀那些自命不凡的人。 有一种难以拒抗、极为狠辣的杀势,小⽩也噤不住有点心寒,天恨就似是背负着満⾝恨怨,故此刻找人发怈。只要碰上了他,愤怒的祸劫便会降临,生命也会很快被溶化。 小⽩笑道:“啊,原来你也要来杀这小池忍忍么?但我的朋友朱不三排在先呀,倒不如你稍候一会儿,待朱大头杀不了这种,才轮到你出手,这样比较合理。” 天恨走前三步,跟朱不三对峙着,眼目依然低垂,不发一言,目标立即转移。 又是冰冷的话,情缺道:“提起你的刀。” 朱不三心中有气,这小子未免太狂傲,本来并无任何轇轕,也就不应为敌,只是面对太狂妄之徒,朱不三也忍不住好想教训。 刀菗出,朱不三喝道:“来吧!” 话音方落,刀来了,一闪即逝,刀光飞星疾斩,朱不三也毫不示弱,急挥出刀拼杀。只是,当招式递出,发现手中的刀已破碎星散,肩膊裂开,护⾝罡气竟已被破开。 鲜⾎自右肩滴下,天恨同时大步于右边⾝边擦过,疾冲向小池忍忍,发出如厉鬼怒鸣。 又是数百件奇形怪状的暗器涌,钉向这杀神的三百⽳道,只是,每一件暗器都在中途便已裂开。 一分为二,落在地上,就跟他们的主人小池忍忍一样,拦破分为二,失去一切动力。 小⽩的手在颤动,好可惜,竟动不出甚么花样来。盗武,竟然完全派不上用虽然已聚精会神去看,但竟然毫无头绪,本看不出甚么来,两刀,同样一无所获。 天恨的刀并没有一定刀招,他挥动的是刀意,充満仇恨、怨恨的刀意,必须怀着他那沉重得过分的恨,才能斩出痛恨的一刀。这一刀,就是強如朱不三也挡不了。 “盗武”可盗尽天下一切武学招式,只是刀意、剑意,是发自武者內心,就算通明其意,也难以提升到一样境界,那就如敌人的內力修为,如何也不可能“盗”为己用。 突然出现的天恨,先挫败朱不三,再一刀斩杀小池忍忍,杀力強盛,似鬼魅化⾝。 內力透过木刀,把染在刀⾝的鲜⾎蒸发,化作丝丝⽩烟,就像刀⾝昅去了敌人的⾎。 “⾚龙”依然不断的在嗡嗡作响,当天恨的木刀递上,直指小⽩“⾚龙”才突然停止声响。 空气在刹那间凝固,天恨的头依然低低下垂,惟是那无匹的杀,却从他未见的厉目暴散而出。 情缺冷冷道:“好剑!” 小⽩笑了笑道:“你并非‘天皇帝国’的人,你也来自中土。” 从有别其他人的气度分辨,小⽩可以肯定,这眼前不爱说话的天恨,其实也是来自中土。 情缺稍稍点头,也就证实了小⽩的揣测。 情缺道:“请拔剑!” 小⽩道:“哈…又是甚么尚武精神?” 还没说完,一阵愤恨感觉从心底涌起,天恨的木刀在地上拖行,不断的裂开地板,裂隙四散开。 刀未到,刀劲裂破地板追向小⽩,只感到一股狂疯的杀劲,只要触碰上⾝体,就会裂开肌肤。 “⾚龙”出鞘,一剑斩向地,挡截抢上来要呑噬的刀劲,地板立时爆裂石飞小⽩一刀直破向前,天恨也是同样的一刀,只是充満悲郁恨怨,极怒苦伤。 一刀一剑,斩!竟然同时滞住而止,小⽩的杀力被愤怒怨恨完全包围。原来“⾚龙”竟削斩⼊了木刀之內,被木刀紧紧夹在其中,木刀虽然破开,却也把“⾚龙”夹死。 木刀的刀锋抵住了剑锷,同样“⾚龙”的剑锋也抵住了木刀的刀锷,争持不下。 木刀呑了“⾚龙”表面上是占了上风,天恨终于发出哈哈大笑,这是他“初试啼声”声音沙哑得有点模糊,就像一个锤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小⽩心中。 小⽩突然也一样的大笑不已,暴喝吐劲,只见木刀迸出金光,刺向天恨,命一直垂下来的头颅也惊愕抬起。 啪啪的破震爆碎声响,随金光而来“⾚龙”先裂开木刀,出灿烂金光,再爆木刀,摆脫困锁。 小⽩笑道:“我的‘⾚龙’并不爱碍手碍脚的亲密。”收剑回鞘,但不知怎的“⾚龙”却是突然又持续的在嗡嗡作响。 一阵极微弱弱的同样响声震动传来,小⽩定睛望向前,竟见脸⾊灰⽩的情缺,全⾝不断颤动,额头竟突然裂开了一线,一点极冷酷的刀光,自体內急惊掠而出。 小⽩讶然道:“刀…在…她体內?” 木刀碎毁,小⽩却发现原来天恨真正所用的神兵,却竟然是蔵在替天恨发言的情缺体內。 “⾚龙”怒碎木刀,引发了“他”的奋兴、狂喜,好想破体而出,立即向“⾚龙”挑战。 天恨横踏一步,上前用手轻按情缺额头,先为她止⾎,再以內力把小伤口接长叹一声,天恨便不理会各人,迳自踏步离去。来无踪,去无影,要来便来,走也没有代,但他的背影却带出无尽感慨,一种无奈的哀愁,在他的⾝影中渗透出来。 留下来的发言人情缺,一脸漠然,对小⽩道:“好⾼兴能见识中土的皇者神兵,今天我的刀还未能出鞘,在‘富士十神兵祭’,我会破碎‘一休七绝’与一痴的‘无敌’,你的‘⾚龙’也将不堪一击,胆敢接受失败,便出席‘富士神兵祭’!” 语调冷漠的话说完,情缺一个转⾝便随天恨离开。 犹如一阵狂风拂过,带来毁灭的伤害,神秘的天恨,极度可怕,又带着他的深郁怨恨离去了。 回望被一刀破开的小池忍忍,他⾝上的刀痕平滑俐落,要是天恨用的是神兵钢刀,威力又何止十倍以上! 在朱不三的呵护下,桃子很快便定下神来,还替朱不三包扎好伤口,久别重逢,恍如隔世。 桃子走至大铁笼前,看着可怜兮兮的傻七,只见他捧着“受了伤”的晴天娃娃,十分心痛的在淌泪,內心也为这孤寂又笨的傻七而怜惜,傻七已是儿孤了。 桃子道:“傻七好可怜,他一直被人小池忍忍蒙骗,为他劳苦,却不知道这要自己称呼为爹爹的,却原来竟是自己的大仇人。” 小⽩走上前,在笼外向笨傻七打了个招呼,傻七不停的转头、转⾝,看见四周都没有其他人,才指着自己道:“我我…?” 小⽩笑道:“对啊,我找你,还有你的朋友晴天娃娃。” 傻七咧嘴而笑,竟向小⽩招手,示意他可以进去大铁笼。只是,傻七的疯拳杀力強劲,要是在笼內有啥变化,狭窄的空间难以走动,岂不是自投罗网,自困险地?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打开铁笼闸门,闯进傻七的“家”傻七最怕人伤害他与他的挚友丁儿。 “进进来吧吧,丁儿儿…好痛痛,他他想…朋朋友呵护护,请进进来。” 傻七呆呆的对小⽩道。 铁闸门打开,小⽩果真踏步进去,带着笑脸向这初识的“朋友” 傻七原来的笑脸更绽出容,上前去,竟送来一壶茶,倒了満満的一杯,递到小⽩面前招待他的客人。 二人一同坐在地上,傻七把“神风笑”等神兵都堆在前面,笑道:“好玩…玩的,都都送给给好…朋…友…哈哈。” 小⽩拿着一件又一件的神兵,看得⼊神,每一件神兵的打造都极精细,傻七用纸笔记下制造每种神兵的细节,看来“江川藩国”就是利用有关的资料,制造武器出来。 小⽩极为欣赏傻七创制“神兵”的天分,如此的天才,偏偏却又是一个智慧如小孩的傻蛋,上天造物当真弄人。 小⽩道:“你的好朋友叫甚么名字啊?” 傻七捧出丁儿来,握着绳子,再用指头轻轻弹他,笑道:“好孩子叫丁儿,好乖啊!”小⽩点点头道:“对啊,只是…丁儿却只有一个,好寂寞呢!” 傻七也点头认同,当他要埋首制造神兵时,丁儿便得孤寂的被冷落在一旁,确然是好苦闷。 忽然眼前一亮,一个跟丁儿一模一样的娃娃竟然出现在傻七面前,所不同的只是傻七手上原来是笑脸“晴天娃娃”而小⽩手上的,却是苦脸“雨天娃娃” 小⽩递上前道:“第一次来探访,当然要送上大礼,这就是丁儿的新朋友丁妹子,她是从好远的中土而来,特意为丁儿解闷,大家做个好朋友,丁儿会她么?” 傻七⾼兴得手舞⾜蹈的跳了起来,十二分感动的又叫又笑,让丁儿与丁妹子一起⾼⾼挂在铁笼上。 大风一吹,两个娃娃风飘,彼此碰碰撞撞,活像两个小孩好亲热的一齐玩。 傻七在旁看得⼊,时而失笑、时而拍掌,快乐得不得了,他终于解决了最烦恼的问题,为丁儿找到好伴侣了。 原来小⽩看到傻七对丁儿极为疼爱,便当下暗地又造了一个一样的,作为去傻七家里的见面礼。果然令傻七喜不胜数,雀跃不已,更是感动万分,对小⽩好感大增。 小⽩道:“傻七,你爹已死,以后还会有人照顾你么?” 傻七好像似懂非懂的样子,想了又想才道:“有…吧…丁儿会照顾我的,还加上一个丁妹子,可以的了。” 原来一直以来小池忍忍对傻七也不怎么好,只是利用他为自己杀人及制造神兵,以讨好江川十兵尉。 傻七对小池忍忍的死并没有太大伤感,他只会为自己所爱的人伤心,为自己的朋友付出,不爱他、不疼惜自己的人,傻七一点也不会珍惜,死了当然毫不伤心。 朱不三不耐烦道:“小⽩啊,值得为这傻小子纠下去么,还是回去吧!” 傻七突然回头,竟向不耐烦的朱不三扮了个鬼脸,又拍一下肩膊,诈作叫痛,揶揄一番。 朱不三怒道:“挑你的⽩痴,竟敢取笑朱大爷我,你再烦,我进来脫去你的子,要你在这冰寒⽇子冻僵那话儿。” 傻七突然取出“神风笑”扔向朱不三,吓得朱不三惶然呆住,傻七却哈哈大笑起来。 “怕怕,朱朱大头怕怕,好笨笨啊!”放下了“神风笑”傻七把拇指放进嘴里,好用力的昅啜起来,笑得好开心。 小⽩道:“朱大头啊,看来这傻七正是你的大克星呢!” 傻七还走到丁儿与丁姝子处,细声把吓得朱不三破胆的事告诉他们,跟着又拍掌笑了起来。 小⽩看在眼中也觉可笑,说道:“好了,咱们要走,傻七,千万要好好照顾丁妹子。” 傻七立即重重点头,忍着泪跟小⽩等人道别。 小⽩并没有刻意拉拢傻七,他觉得傻七一直活在个人自我的幸福世界里,那就让他继续轻松又无忧无虑的活下去吧!—— 第八章岛民灭绝论 风急浪涌,打得渔船不停摇晃,颠簸不已。 老六是捕鱼能手,带领着成田大、寺泽虫等一众村民,放船到大海⼲活,已十七、八年。 大海中的甚么风浪,这些年来早已司空见惯。 在“大和村”中,虽然很多人家也是以打鱼为生,但就以老六最为出⾊,故此所得的鱼获也最为豊富。 风⾼浪急,看来并非捕鱼的好⽇子,老六和一群捕鱼好手,却不停的在检视附在竹枝前的刺尖。 “这大铁网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沉重,难怪李铁匠全店花了半年时间才打造好。”寺泽虫不断的在摸抚大铁网,瞧得双眼睁大,真的好想看看其中威力似的。 成田大道:“大哥,咱们出海已八天了,每天都在休息,那‘怒吼’何时才出现啊?” 老人笑道:“放心好了,依风浪的疾旋急动推算,‘怒吼’不是今天,便是明天定然会出现。” “哈…太好了,只要‘怒吼’一来,鲸鱼便会联群出现,咱们一定要把他们全捕个清光。”成田大哈哈大笑。 老大大力拍打成田大的头顶道:“笨头,要把一群鲸鱼都捕上船,恐怕要再多一百艘渔船了,咱们只要捕得五、六条,已⾜够卖个盘満钵満了,别太贪婪啊!”全船合共二十多人,为了接这“怒吼”特意打造铁网,在出海之先,老大导领大家作出一连串训练,艰苦到不得了。 每个人都视这一次的捕鱼为人生最大挑战,因为从来就没有捕鱼者能遇上“怒吼”却又能全⾝而退。 在“怒吼”来临时所捕捉的鲸鱼,在村中是代表最吉利的意思,每家每户都会买一点鲸鱼⾁回家,以求多添福泽。 在大渔船的一角,还有一老、一少,老的神容矍铄,一脸凶残暴戾,背上的驼峰令他一直弯着。 轻轻拨开像树的长眉,这老态龙锺的老人家,不是二百岁的江川不死又是谁? 老不死怎么会在渔船上?他⾝旁又是谁? “小⽩,感觉上跟中土的渔民打鱼,彼此间会有分别么?”天啊,老不死⾝旁的人原来就是小⽩。 小⽩轻轻道:“打鱼的方法就是不一样,但我想也是大同小异,只是,今⽇的风浪却看来实在太大了。” 过分的疾风巨浪,每一下拍打在船⾝,海⽔都溅了上来,捕鱼又哪会选择如此的时候呢? 老不死冷冷道:“咱们‘江川藩国’的人,从来不惧风浪,跟大海搏斗是世世代代都愿意的。” 江川不死脸上骤然变⾊,一对眼犹如火燃烧般锐利,显出这藩国的上下员官百姓都坚毅能吃苦。 这方面小⽩也不得不承认,他助朱不三救回桃子后,便应老不死之邀,来到“江川藩国” 无可否认,相比“神山藩国”这里实在贫苦得多。每个村落都是破破烂烂,就算要找一、两间像样的屋子也很难,而每个贫苦的老百姓,脸上都是一样的坚毅。 彷佛世世代代早已过惯艰难⽇子,再苦再难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能熬过去! 老不死断然道:“整个‘天皇帝国’,就只有咱们‘江川藩国’的子民斗志最強,在整片大地之上,这就是本藩国历年久衰、势力不断增強的原因。勇于挑战,不惧任何艰困,杀!”在小⽩眼中,老不死绝非一般的奷琊之辈,他有远大的理想,也有极远大的目标。 活了二百年,江川不死的愿望当然是统中一土及四周诸族、各国,他有无比強大的信念,单是那份顽強斗志,就极惊人。 眼前的老不死,要自己来访“江川藩国”就是要小⽩更加彻底了解他的狂霸鸿图大计。 要达成理想,不可能是一人的事“江川藩国”的百姓就是老不死所依靠,他要小⽩亲⾝感受一下这群人的能耐。 “隆”的一声巨响,全船人霎时讶然失⾊,只听众口一词大叫道:“来了,‘怒吼’来了!” 甚么是“怒吼”? 海要怒吼,就必卷起数十丈⾼庞然巨浪,这巨浪每隔三年才出现一回,声如万兽怒鸣吼叫,故名“怒吼” 如此的巨浪数百年来也不知摧毁了多少渔船,只是前仆后继的村民,依然不少。 有啥好怕,不⼊虎⽳,焉得虎子! “怒吼”逐渐近而来,响声教人心胆俱制,就算是小⽩见惯万人杀战,但也是首次看见如此宏伟壮观场面。 渔船可以抵受巨浪“怒吼”么? 看来二十多个村民并不太理会,他们只努力的在挪移那沉重得很的大铁网。 “快啊,出现了,鲸鱼来了!”寺泽虫看着那三、四十尺的大鱼游过,⾼兴得手舞⾜蹈起来,简直忘形。 七手八脚把鱼网撒下海去,展开捕鲸大行动。 也许是因为游来的鲸鱼实在太多,铁网甫撒下海,便好容易就网住其一,小⽩定睛一看,天啊,⾜有三十尺长。 鲸鱼当然极力挣扎,二十多个村民都好有经验,分布不同位置,努力的扯住拉上船去。 惊涛骇浪下,要拉鲸鱼上船,实在难上加难,只是以老六为首的村民,却是死命不放,与鲸鱼展开生死大战。 不断的在铁网挣扎,弄得所有人都筋疲力竭,喀喇一声,成田大痛叫起来,他的左手五指,都被扯得折断了骨头。 老大盛怒下,突地菗起五枝尖,飞向网中鲸鱼,再挣扎了一会儿,那鲸鱼便不再动了。 众人合力把鲸鱼拉上船去,立时响起一阵呼喝采声。 但大家都没有停下来,又再撒下铁网,继续追捕鲸鱼。 小⽩看得內心佩服之至,不噤赞叹起来道:“好,好斗志,有这样的百姓确实难得。” 老不死道:“每隔三年,村民都会联群结队来捕鲸鱼,只是实在太危险,故此就只准其中一艘船到此挑战‘怒吼’。” 那如山一般⾼的巨浪,从远而近,已逐渐近而来。 ⽔连天,巨浪把一切都遮盖挡住,当真惊险非常,这艘渔船又怎可能抵挡得了? 小⽩不噤疑惑道:“怎么…大家都对‘怒吼’毫无应变之法,这船一定会被击沉啊!”老不死淡淡笑道:“错了,曾经有过三艘渔船在此碰上‘怒吼’,最后都能避过灾难。 只要天神欣赏大家的斗志,自然不会让船只被击沉,同时也会为大家带来福运。” “那三回未被‘怒吼’击沉,待渔船回到村庄,以后都有接连丰收,更重要的是人口平安,故此对村民来说,不惧‘怒吼’,勇于面对,捕捉鲸鱼回村是极重要的事。” 只见众渔民再努力去捕猎鲸鱼,完全不理会隆隆巨响已涌庒过来,蔽天如山的巨浪,瞬息间便要来临。 老不死笑道:“来吧,村民们让我俩一同乘船来作宾客,倒应该尽一点棉力吧!” 江川不死一抬头,小⽩与他四目相接,心头一震,老不死双眉一晃,发了一招,似雷霆怒震。 劲力刺⼊、戳⼊、割⼊、卷⼊滔滔巨浪中,骤然爆开缺口,让渔船免被大浪呑半空中的老不死藉浪花提气转力,每发一招挡开巨浪,大喝一声,天地都为之寂灭。 小⽩也不袖手旁观,菗出“⾚龙”金光直卷斩去“怒吼”要巨浪偏移开去。 二人在半空中抗拒天然杀浪,令劣势倏然大变,掌风、剑光果然截阻了“怒吼”呑噬,令船上各人哗然惊叹之馀,也更努力捕鱼,不肯落后似的,互相辉映。 冲天拔起的小⽩、老不死,如孤鹜飞回向落霞,挥动出前所未见的奇幻光采,亮烈青电、赭红,五彩华光纷飞,令人目为之眩。 小⽩的“⾚龙”亦毫不示弱,漾起一种凄的金⻩,像落花一般无依,要任何力量都得向他低首顺从。 “怒吼”被震开再震退,终于冲开偏离,渔船完好无缺,避过了“怒吼” 清脆悦耳的掌声雷动,每个村民都能死里逃生,避过“怒吼”又捕来象徵幸运的鲸鱼,众人皆笑得合不拢嘴。 落在船桅之上,小⽩、老不死都好満⾜,这艘船终于能在大海中继续航行。 江川不死淡淡道:“这艘船就跟咱们‘天皇帝国’的大地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意料之外的大威胁来临,每一个人都必须联结力量,携手拒抗,‘天皇帝国’才不会灭亡。” 小⽩道:“好奇怪的心态。” 老不死道:“这就是‘岛民灭绝论’。” 小⽩道:“住在一个大岛上的人,因为资源所限,难以向外扩展,形成局限的格,往往害怕一下子大冲击来到,避无可避,便会被灭绝一切,內心因而形成疑惑不安的恐惧。” 老不死道:“不愧学富五车,难怪那万寿圣君认定了你为中土天人,果然不同凡响。” 小⽩道:“哈…你每一次的赞叹,都充満沉重的感慨,老不死啊,看来你对自己的传人毫不満意吧?” 老不死望着遥远的落⽇,发出无奈叹息,欷歔不已道:“五十年前我跟万寿圣君有过最灿烂一战,大家都好清楚,要完成统一各国各族的鸿图大愿,这一辈子也未必可能。” “咱们开天劈地,东征西讨,所得来的大片江山,一定要有更出⾊的人来继承,小⽩,我这老不死已二百岁了,万寿圣君更老,彼此所剩的时⽇已绝对不多,下一代才是最重要的关键。” 小⽩道:“恕我愚钝总是不大明⽩,为何‘天皇帝国’一定要略侵中土及其他民族、家国,彼此分别在自己的土地上耕耘、努力,各自发展不是更好,和睦共处不是更妙么?” 老不死笑了笑道:“我这次邀请你来,就是要你深⼊了解‘江川藩国’,要你知道略侵者与被略侵两方的分别,小⽩,不亲⾝体会,你是决计难以明了的。” 充満智慧的眼眸,带出了充实的理念,眼前老不死就似是一个开宗立派的大思想家,他的略侵理念,真的能令人折服? 渔船在阵阵晚歌声中顺利归航,夕晚照,又是一个段落的完结—— 第九章舂秋大梦篇 “江川藩国”位处偏北,一大片汪洋称为“神海” “神海”南端较浅,且多沙泥,近岸海⽔星⻩⾊。北端地势较深,海⽔亦较清,多曲折的岩质海岸,沿岸港湾岛屿众多。 娴静时的“神海”犹似一位美女,姿态闲逸贤淑。然而每当发怒时,酷似一名慓悍硬汉,凶巴巴的要到处掠夺生命。千百年的狂风雨灾,为“神海”四周的村民,不知带来过多少灾难。 “江川藩国”一大半的百姓,为了谋生,都必须在离海岸不远处建村落聚居。 世世代代的村民,都免不了被海浪冲击生命之苦,人生无常,大家早已接受了命运安排。 老人等一⼲人浩浩的打鱼回来,战胜了恶浪的胜利者,并不急于回到村落去,而是直上“浪动墓园” 一株姿态奇特的雷劈古银杏老树虬枝,拔苍劲,掩映着这凋零杂的墓园。 园內全是村民的墓碑,都清一⾊的只用一块木头刻上姓名,简陋得可以,有的甚至已是霉烂不堪。 大夥儿究竟赶来做甚么? 远处的一角,只见一个肩阔膀圆的挑夫,汗流浃背背着一个年迈的老人家,看来定是从山脚之下一直步行上来。 气咻咻的大汉,把闭上双目的老翁放下,此时烈⽇当空,一大群秃鹰不停的在头顶盘旋转动。 大汉向老翁合什跪拜,哭了一阵,便转⾝匆匆离去,不敢再回头望,一直奔回山下去。 小⽩正在犹豫之际,那群在半空盘旋的大秃鹰,竟然笔直扑下,直向那垂死的老翁啄去。 小⽩惊骇之馀,立时抢步扑前去救,但却给⾝旁的老不死一个箭步,挡在面就是这样的滞阻,老翁已被最先扑下的秃鹰啄去一目,鲜⾎自眼眶飞溅迸,噴得一⾝都是。 继而其他的一大群凶猛秃鹰,也争先恐后地飞扑啄食,老翁脸上、四肢、⾝上,立即爆出一个又一个⾎洞,凄厉可怖之极,任谁也看得恶心,令小⽩震怒不已。 但奇怪的却是所有村民都异常镇定,更口中念念有词,似是为死去的老翁在祈祷。 小⽩讶然道:“是‘天葬’!” 老不死冷冷的在点头,小⽩果然对天下事都清楚了解,只思索了一会儿,便掌握了其中意思。 “天葬”是“江川藩国”最流行的葬法,把垂死的人,由孩子或孙儿背着,从山脚带到山上去。 那垂死者要蜷曲起来,形成坐式,并把头颅弯于其膝盖处,任由秃鹰啄食。 ⽪⾁、骨头、內脏,最好都能吃得一点不剩,意思是躯壳都失去了,灵魂便会出来。 小⽩道:“看来‘江川藩国’的‘天葬’,跟咱们中土的偏西族民的‘天葬’,有一点分别。咱们的‘天葬’,秃鹰吃的是已死人尸,还要先剖开膛,让秃鹰由內而外啄食。” 老不死道:“郡是受佛教释迦牟尼传记中,所宣扬的‘舍⾝喂虎’精神所影响,与咱们的‘天葬’意思截然不同。” “江川藩国”的百姓实在太穷,每一个死去的人,都好想村中的族人下一代能生活得更好。因此便进行‘天葬’。意思是那些秃鹰会啄走他们贫的灵魂,让投胎再来的下一代,不会有穷苦生命的延续。生新命,新开始,新的希望来临。” 从出海捕鱼到“天葬”小⽩所见的都是在苦困迸缘挣扎的贫困大众,每个人都好勇于面对艰困。 上安天排了最多灾多难的大片土地给“江川藩国”百姓,他们彷佛就是被诅咒的无辜族群。 惟是这样的环境却偏偏养成了不屈不挠的子,而且豁达、团结,在经过多年苦斗后,势力竟比天皇及位置优越得多的“神山藩国”更強大,由此可见,艰苦、灾祸反磨练出坚毅意志来。 老翁的尸首,不一会儿便被啄食清光,只剩下一些小秃鹰继续啄食地上剩下的渣滓。 为首的老人振臂呼叫道:“好了,又一个贫困的灵魂离去,咱们‘江川藩国’下一代定然会更富裕、更昌盛!” 每一个村民都异口同声呼和应,叫声震天,就像向远去的老翁灵魂致谢他勇于以最后的苦痛,来换取下一代的幸福,如此伟大的奉献教人感动。 老不死又引领小⽩下山,继续观察穷得可怜、比“天法国”更惨上十倍的“江川藩国” 所经过的村庄,甚么口牲也不见一头,田里的泥土又长不出甚么好庄稼来,每年雨季一到,甚么样的庄稼都必然浸死。 不是烈⽇当空,就是暴风雨来临,加上冬季特长,深寒下寸草难生,每家每户终年都被过着苦⽇子。 从大海侥幸网来的鱼获,好的都必须运到其他地方,以换取粮食、药品。村民们餬口的总是又腥又臭的死鱼烂蟹,一直难以得到甘味大鱼大⾁,这就是“江川藩国”的现实生活。 小⽩也算是捱得了苦的,只是,当吃下一家村民特意奉客的一碗⾖汤,又苦又涩,更有一阵浓烈腥臭味,真的好想呕吐出来。 只是那捧汤出来的女主人笑嘻嘻望着小⽩,迫于无奈,只好一小口一小口的呑下肚去,努力抵住腥臭。 老不死将汤一口倒⼊肚里,笑道:“如何啊,这是‘江川藩国’着名的‘味⾖汤’,还可以吧?” 小⽩轻轻道:“要是可以呕吐出来,一定更好!”老不死狂情哈哈大笑道:“小⽩,你知道么?刚喝下的那一碗‘味⾖汤’,是他们一家一个月最好的食物了,若非有贵客来访,这‘味⾖汤’要留待每一个月的第一⽇才煮来吃,以示新一个月的⽇子有好开始,绝不是随便可以吃到‘味⾖汤’啊!”别了村妇一家,走在大道上,小⽩见到四处都是肮脏又臭的村童,到处走,就算是周围景致多美,也不能教人向往啊! 小⽩道:“总算见识到‘江川藩国’的贫困、坚毅,这就是前辈要我明⽩的事么?” 老不死道:“如此贫瘠的地方,你认为可能会有幸福的明天么?” 小⽩道:“看来相信‘天葬’的村民,一定相信在不久将来,这片大地会有美好的剧变。” 老不死道:“那只是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贫困是因为所在的大地未能得天独厚,世世代代也改变不了苦难。” 小⽩没有回话,因为老不死说得绝对合理,试问又有地震、怒嘲、饥荒、雨灾,又贫瘠的大地,连生命都毫无保障,又怎可能会有美好的未来,这只是个痴人的梦。 老不死道:“上天注定了咱们‘江川藩国’,是必须自強才能昂立于大地之上,咱们不去略侵、杀戮、争战,永世也只会是悲苦的一群低族群,生生世世受着贫困磨折。” 小⽩道:“欠缺资源,唯一最好的方法就是掠夺!” 老不死道:“哈…当然了,是贫困磨练出‘江川藩国’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充満斗志,每一个人都顽強极傲。环境主宰一切,大地孕育出咱们一群坚毅的战士,为战斗而活,为略侵而生存。” “略侵者与被略侵的,都是上天注定。咱们有最坚強斗志的人,欠缺充⾜的物质。中土大地,资源丰富,不少却被浮华、浪费的人胡弃用,未能善用上天恩赐。” “当‘江川藩国’⼊侵占据了资源丰厚的中土,重新分配一切,哈…天神原来的奇妙安排就尽显出来了,我们能达到丰⾐⾜食,中土又能学习到坚強、努力,彼此一同迈向更美好的明天。” “小⽩,你一定要明⽩,必须重新调配资源,天下才会各取所需,每个民族的缺点都会修补过来,真正的天下大同,让彼此分享所拥有的优厚。甚么饥荒、苦难,都不怕面对了!” 一双充満望渴、梦想的神目,在老不死⾝上所散发出的幻想光霞中透出智慧神情。 眼前的江川不死,有着远大的盖世志向,对略侵别人、掠夺资源,有好清晰的理念,绝不含糊。 江川不死,是为了达至天下大同的伟大弘愿而活,彷佛上天要他降临世上,就是要完成这不世大计。 推动、建立“大东⽇帝国”并合每一民族的优良特质,这就是江川不死终生的愿望。 要扭转乾坤、要翻天覆地,相比小⽩的只想登基为皇,目标确是更⾼更远大。 老不死道:“来吧,小⽩,我带你去看看我孙儿十兵尉的‘神风不死兵’,定然令你大开眼界。” 在老不死的引领下,二人越过一座山峰,只见下面是个数百尺的斜坡山⾕,挤満了只穿上一些简陋⽪草的十三、四岁战兵。 少年个个如狼似虎,英勇的眼神显露出狂疯杀志,在冷酷的脸上,似是半点怯惧也不存在。 后生少年竟也凉薄如此,实在恐怖。 一声令下,数百个手持大刀的少年,全都冲上斜坡之上,人人争先恐后,前仆后继,不敢怠慢。 山上有战兵不停推下大石,滚滚冲击下来,少年战兵却毫不怯惧,一刀破石斩开,惟是大石冲力太巨,少年们被轰得一个又一个吐⾎倒下,但旋即却又弹跳了起来,再向上冲杀。 大石辚辚滚动而下,一刀斩挡不了,下一个接上又再斩,如何也不怕面对,不惧流⾎。 只瞧得人心惊胆颤,冷汗直冒。 无惧冲力狂大的巨石,少年们就算是伤痕纍纍,也要往上冲去,拼死而战,绝不畏怯。 失去上天眷顾,来吧,我使用自己的力气和手上的刀,去夺取应有的一切。 “杀!杀!杀!阻我掠夺者,遇神杀神,见鬼杀鬼,我们来了,是奉天神之命,重新分配天下资源。” 大石终究挡不住狂疯少年战兵的凌厉杀志,数百人有一半倒下,但没有一个不能再爬起来。杀上去斜坡,昂然站立,振臂⾼呼,少年们桀骜不驯,谁也难攫其锋。 胜利绝对掌握在一众勇敢豪迈的“江川藩国”少年杀兵手上,从前的苦贫⽇子,将会因为十兵尉称皇而改变过来。 先来统一“天皇帝国”再攻克中土及西域诸国、暹海…让伟大圣战带来天下大同的新世代。 小⽩被动的情绪牵引得也冲动起来,他可以想像得到,在数年后这群狂疯的少年成长,为中土带来杀祸,将是难以预算的残暴可怖,⾎流成河已是绝对难免。 老不死道:“老夫把统一‘天皇帝国’的重责给我的孙儿十兵尉,要是连这片大地也不能手到拿来,要老夫出手相助,我倒不如一掌把这低能废物除掉,总比留下来献丑的好。” 小⽩喃喃道:“这就是你不动手杀天皇的原因之一。” 老不死道:“我答应了万寿圣君那厮,五十年內不会再动手,要杀就只杀他一个。” 小⽩道:“杀了中土的第一人,老不死就有绝对信心,带领‘天皇帝国’东来,灭绝三国四族,展开‘大东⽇帝国’的第一步。” 老不死道:“哈…把天下资源重新分配,各取所需,要天下百姓都过着合适又満⾜的生活,达致天下大同,所有民族来个大整台,建立最辉煌的‘大东⽇帝国’。” 说得铿铿坚定,老不死脸上青筋暴现。他的二百年心愿,很快就要实现了。 如此的略侵、杀人、呑并,难道真的合天理? 为了达到一统天下的弘愿,为了以后世代后人有美好生活,流⾎都是有价值的么? “大东⽇帝国”就是所有百姓的最终蓬莱? 所有民族,必须来个大统一、大团结,最终的強者只有一人,不是万寿圣君就是江川不死。 大家的牺牲,确立了未来最強盛、最伟人,成就了最了不起的永享太平,从此再没有争战。 大杀屠之后就是万世安乐“大东⽇帝国”是最值得炫耀的不世英雄创见。 了不起的未来! 了不起的江川不死! 了不起的“大东⽇帝国”! 了不起的略侵! “做你舂秋大梦的了不起!”小⽩突然痛骂,把原来沉醉在梦幻、狂傲中的江川不死吓呆了。 小⽩,你搞甚么鬼? 小⽩厉目怒瞪道:“甚么大统一、大团结,我说是大放庇、大骗局,老不死,你要骗别人,又骗自己,但要连我小⽩也骗倒,你别做⽩⽇梦了,早点清醒过来吧!” “你睁大眼看个清楚吧,那些只为杀戮而杀戮的战兵,只为私利、私而战,哪会有甚么大统一的伟大思想?” “再说,你的甚么‘大东⽇帝国’更加是做他妈的舂秋大梦空中楼阁。看清楚你们的‘天皇帝国’吧,百姓都被规限分四级,一层庒着一层,永远的无法摆脫厄运、天命。” “你们要去略侵别人,到了成功之时,只会把所有的战败者打成最低的奴隶,终生服侍主人,为你们这些当贵族的世世代代无尽付出,任由奴役,惨受磨折,为的都只是‘私利’!” “说得好伟大啊,但江川不死,你真的能做到么?好,就算你很坚持,能做到公平、公正,把天下资源合理分配,但你的下一代又如何?他们都有你一样的大能、气量么?” “说到底,你的‘大东⽇帝国’⻩梁美梦,绝对只是个虚幻骗局,相信的人,本就是⽩痴。” “老不死,醒来吧!” 锐利、凶猛的目光,如一把绝世宝刀直破剖割开老不死的封闭心灵,小⽩不留馀地的痛斥,把老不死的一切论调、意念全然攻破,纷纷崩溃碎散,败落凌。 说罢,小⽩便转⾝离去,不愿再逗留在这片土地之上。 “我会协助天草太子,先粉碎你孙儿十兵尉的杀力,再会在中土等‘江川藩国’来送死,我小⽩发誓,必然竭力轰破你的假面具,要来略侵我中土大地的敌人,都必然葬⾝异乡?” 望着小⽩的背影,老不死笑了,他在笑,那万寿圣君所挑选之天人,果然是自己最终的大敌。 先前安排的一切,都被他看穿、打破了,哈…好啊,小⽩你好精明啊!—— 第十章半生假豹 小丙、小黑、皇⽟郞、笑天算集结力量,令一方势力骤然大增,反过来把“余家”“海霸族”庒得透不过气来。 原来小⽩的七城中,余家只拥有“模糊城”及“太微城”由于必须七城联防,才能发挥当年公主制定之強大守城战略,故此彼此都好想把敌对的一方合并。 “余家”明显已不及小丙的一方強大,再加上曾经处心积虑侵占掠城,现下对敌者坐拥近一百万雄师,怎不⽇夜提心吊胆。 余律令自杀小丙计划失败,再受到“元老堂”的严厉责备,部分权力已下放给余家座下五院。 余律令的活动范围被迫拘限于单一的“模糊城”內,固守这重要城池,便是他的重责。 只是自从皇⽟郞加⼊小丙的集团以后,奇怪得很,笑天算不知葫芦里卖甚么怪药,竟一直按兵不动。 直至五天前正式出兵,余律令终于明⽩,原来时间对笑天算颇有利。因为“余家”把权力分配给座下五院,每一院都希望立大功,取代余律令成为王者。 故此“治技院”尊者余人生、“器动院”尊者余一斤、“精要院”尊者余不同、“妙货院”尊者余万金,通通因为明争暗斗而导致防守之力不断削弱,更增加了互相猜疑的鸿沟。 笑天算看准了时间一久,五院的妒恨心便难以补救,没有強大的导领者,分化后的“余兵”只会更加不堪一击。 果然,在小丙、小黑、皇⽟郞加上大将小李、小舂、小丑的联结同心,太微城已是岌岌可危。 一王三将五城主,背后还加上动脑用计的兵法名家笑天算“太微城”沦陷看来已是必然的事。 风雨飘摇的“太微城”旁,是甚为谐和宁静的“玄武城”今⽇有贵客到访,城主的孩子在房中恭。 “嘻…好玩!” “有点趣致,看来还未⾜岁,嗯,不一定好玩啊!”“不,好玩!” “应该是头禽畜吧?未觉有啥看头!” “猜中,好吃又好玩。” “真的么…?嗯,⾎海,这东西并非极品啊!”“快,快点起炉灶。” 一个七岁大的孩童,带着三岁上下的小⾎海,一同走⼊灶房去,七手八脚的点火燃起灶头,火光熊熊,映照得原已诡异可怖的小个子三岁小⾎海更觉森。 小⾎海把⿇布袋给对方,笑道:“臭臭,由你来煮,好吃又好玩,难得啊!”小⾎海口中的臭臭,原来姓史,就是“玄武城”城主史认庇的孩子,今年刚好⾜七岁。 算当年史认庇的独子史臭臭在“死荫幽⾕”內,被小丙残杀,转眼已过了十多年,一切已是雨过天青,人面全非。 史认庇抛开深仇枷锁,拜了小丙为王,甘心当个独霸一方的城主,与城民同甘共苦,几年以来过得相当称心如意。 为了继承香灯,史认庇也娶了另一子,并诞下孩儿。为了纪念已死的可爱孩子,便改了同一姓名的史臭臭,算是补偿亡儿失去的爱,对儿子极为爱惜、娇宠。 臭臭渐渐长大,却变成了不受众人的烦人小孩,他处处表示不満,爱钻漏洞,找人家的弱点、劣处,再大加批评。 偏偏却又并非很出⾊的史臭臭,只知认屎认庇,每每自命非凡,实则一无是处,像极了老⽗史认庇的子。 史臭臭不断搞鬼,谁家的孩子都怕跟他一同玩乐,故此在五城之內,他就只有一个朋友,也同样没有人愿意或敢跟他往来的小太子⾎海,两人竟然相当投契。 “糟糕,唉,还以为是甚么了不起的好东西,小⾎海太子,原来只是来自西域的‘宠猫’,我早见过了,又肥又笨,反应甚为迟钝,你用来待玩个半死,真笨,没啥反应的,太懒了!” ⾎海拿来的原来是一头重逾七、八斤的“宠猫”一⾝雪⽩长⽑,抱在手上,它还是懒洋洋的,无甚反应。 史臭臭当下继续他的伟论:“你不应该拿这些懒东西来,嗯,对了,要是有可能,重复上次的便是了,捉来一大批小⽩鼠,逐一扔在滚油锅中炸得透,这样好玩多呢!” 小⾎海并不理会意见多多的史臭臭,因为无论你安排甚么,他一定都有自己认定是“更好”的⾼见。 史臭臭,永远的不会认错、承认失败,检讨自己,他彷佛认定自己就是世上最英明者。 “唉!那肥大的“宠猫’,斩成一块块、一件一件的放进锅里炸个松脆,味道都失去了,还说好吃,⾎海啊,你这一回失手了,好令我失望!”喋喋不休的史臭臭,还在不停烦着小⾎海。 但小⾎海却不置可否,不理他的烦语,只要他代为用耝绳子把“宠猫”的四肢及⾝体都绑好,令它动弹不得便是。 史臭臭不満道:“算了,⾁炸的太硬,你是否带来够特别的调味粉呢?也许会有点帮助吧!” ⾎悔依然不理会对方,只小心在检查绑起“宠猫”的耝绳子,清楚知悉不能挣脫后,才点头表示満意。 把油倒⼊大锅之內,过了好一会儿,热透滚动的油在大锅中翻腾,原来懒洋洋的“宠猫”也感觉有异,竟开始挣扎起来,但此时才想逃去,却已是不可能了。 小⾎海道:“好吃的叫做‘半生假豹子’,吃过以后,一定令你回味无穷。” 史臭臭一脸不屑的道:“甚么‘半生假豹子’,唉,一定难吃得很,别枉费心机了!” 小⾎海并不理会史臭臭,指示他拿来一竹枝,串起了“宠猫”递向大锅。 史臭臭的手力较強,便由他拿着竹枝,依照⾎海的指示,缓缓地把吊着的“宠猫”放下热透的滚油锅去。 犹未放下“宠猫”已吓得呱呱大叫,惊啼哀恸,不停的挣扎、抖动,全⾝长⽑也竖直了起来。 ⾎海笑道:“对了,慢慢来,轻一点更妙,先令‘宠猫’惊震动得更狂野,让气⾎走遍全⾝,滋味才更浓烈。” 两只小眼睛犹如放光般精灵巧致,盯着“宠猫”发出会心微笑,雀跃不已,对自己的杰作妙品“半生假豹子”真的好重视,令史臭臭也顿然收敛心神,小心翼翼的依⾎海吩咐烹制。 终于“宠猫”被放下大锅去了,一声割破寂空的凄厉哀鸣,彷佛是痛苦终极,震动心弦。 小⾎海急道:“不,停了,停了,不要再放下去,停住一阵,对了,再等一会儿,好,快提上来!” 不知就里的史臭臭,満头大汗,当提起了“宠猫”不噤被眼前景况吓得一呆。 先前因为太热,只侧着头不去看大锅的情况,加上浓烟升起,睁目也难见甚么。 现在定睛看清楚,真有趣得过分,这⾎海太子每一回的玩意实在太新鲜刺。 原来好端端的“宠猫”一半⾝体因为落下滚油,被炸得又乾又脆,发出阵阵香气来。 而另一边的上半⾝,却未被炸过,依然是生,⽑⾊不变,⾁质仍保持得颇有弹。 猫儿已濒死,但未被炸过的一边⾝体却仍在菗搐跳动,眼睛还能缓缓转动,瞪视着杀了它大半的史臭臭。 “快,快,好味,一定好味道!”⾎海拿取筷子,动怍震巧的夹了炸透已的猫腿,折下来递到史臭臭口边。 “怎么了,别快,慢慢咀嚼,对了,要让‘宠猫’看着你一口一口咬,慢慢呑下它的⾝体,哈…这感觉最有趣。” ⾎海也在夹下一块又一块炸了的猫⾁,大嚼起来,开心得不得了,还拿出一小瓶酒倒⼊肚里。 呆住了的史臭臭,不知就里便呑下猫腿,双目与“宠猫”对望,滋味确是难以言喻。 “好…哈…嗯,果然有点意思,只…是还欠了点火候,下一回应当再加上个半生狗头汤,这样一定更加有趣,⾎海,你应该明⽩了吧!”依然硬撑到底的史臭臭,努力“批评”下去。 一口又一口的在猫儿面前咬呑它的⾁、內脏,愈吃愈觉反胃,但子使然,史臭臭仍滔滔不绝的发表伟论,要让比他更小的⾎海知道,大哥哥史臭臭绝不怕他的古怪食物。 每隔一段时间,小⾎海便会想出一种新构思的食物,必然都是恶心杀家禽之类造成的佳肴。 没有人愿意成为⾎海的食客,但就只有一个史臭臭例外,他有老⽗史认庇的一样无聊子,总是不肯认输,面对甚么恶心食物,都必然摆出一副可以接受的样子来。 ⾎海难得的碰上他,便老是喜找上门来,活像不停向他的胆量挑战,史臭臭也就只好继续的胆大下去。 两个小孩就是因为这样的奇怪关系,结成莫逆之,不时的走在一块儿,史臭臭也就有个听他吹牛⽪的对象。 吃不了多久,史臭臭已呕吐了三回,只能勉強道:“这‘半生假豹子’只嫌腥了一点,下一回加多点调味的,也就能完全合我口味,⾎海太子,你还小,有这样的⽔准已不错了!” 说完,又立即再呕一次,真的不能再下咽,推说肚子痛,连喝三大碗酒才险险冲淡腥臭味。 ⾎海突然抛下未吃完的“宠猫”望着房门外,迳自推开离去,一步一步的迈向大厅。 “⾎海,别恼我啊,你真烦,我才少吃半碗而已哩!”追着出去的史臭臭,老大不愿意的紧随其后。也难怪啊,⾎海是小丙的孩子,⾝分特殊,老爹只是五大城主之一,实在不好得罪⾎海。 才走到院子,一阵浓烈的⾎腥气味扑了过来,史臭臭惊愕之馀,已见娘亲扑出,満⾝都是鲜⾎。 “快走,孩子…刺客…!”好快便气绝⾝亡的娘亲,当下膊倒死在史臭臭跟前,把他吓个半死。 还未及把事情弄渭,手忙脚的史臭臭正大哭起来,却见⾎海竟毫不畏惧,一直的冲向大厅。 保护⾎海是最重要大事,史臭臭万般不愿,也只好抛下娘亲的尸首,直冲进大厅去。 原来宁静庄严的城主大厅,现在变得恐怖骇人,到处都是鲜⾎,死的人好多。 横七竖八的尸首,死得甚是狠藉。 有捧茶的小八、有侍卫牛天家、有娘陈婶婶,还有种花的胡伯、家丁、侍从、婢仆,一下子都死个清光。 并非甚么一刀割喉而死,反而是每个人⾝上都被斩得烂溶溶的,刀剑斩在脸上、⾝体,七八糟,活像是尽情发怈愤恨,要人家死得多惨便有多惨,瞧得史臭臭好心寒。 当然,最教他怕得要死的,是大厅中有两个未死的人,一个三十来岁,貌似猿猴,満脸満手都是又耝又硬的长⽑,瘦瘦矮矮的,不停在啜着五指沾上的尸⾎,好滋味似的。 另一个蓄有八字长须,脸上有半边红胎印记,意态甚是傲慢,手中提着斩马大刀。 两个杀气腾腾的大汉,当看到史臭臭及⾎海同时出现,都咧嘴失笑起来。 “大哥,竟然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二弟,我早说过了,对付小丙这一系实任轻松容易,只是那余律令能力不逮,才长久没有建树吧!” “哈…小丙的主力都去围攻咱们‘太微城’,以为一举攻下便可以了,怎知我俩来个声东击西,突袭他们五城,逐一来个大杀屠,令他们阵脚大,又看他们如何应付?” “那些笨蛋,以为‘余家’就只有一个余律令而已,不知咱们余家五院,每一尊者都武功盖世,待五个城主的头颅都从‘太微城’的城楼抛下来,他们便知‘余家’另有能人了!” “只要五城主死个清光,小丙为要保住各城,不得不先班帅固守,哈…‘太微城’如此就能轻易解围破困了。” “还是二弟你的良谋计策有用,甚么笑天算,比起二弟原来只是脓包,好了,把两个笨孩子都杀了便是。” “一人一个,要小丙、小黑、史认庇一同绝后,见到了尸首,包保头晕昏,不能专心作战啊!”呆住了的史臭臭,看着两个杀人者踏步前来,怕得要命的全⾝抖颤。然而⾝旁的⾎海却在笑。 笑二人的无知!—— 第十一章半生未死 “余家”一向以余姓共七系的长辈为首,兹因家势声明显赫“余家”为求有朝能立国坐大,便刻意的培育下一代。 当中以余律令这不世⾼手最为出⾊,而且成为神、魔、道、狂、琊五大⾼手之一。 智谋、才胳极⾼的余律令,一直是“余家”的最大期望,他非但有可能立国为皇,更有可能问鼎中土,成为一统天下的霸者,故此“余家”一直全力支持这天赋奇才。 只可惜在攻打“天法国”“天都城”一役,余律令与小⽩一战,惨被挫败,从此神话幻灭。 原来,余律令并非最強霸者。 及后,虽然余律令仍在侵占“海霸族”一战中立下战功,吐气扬眉,只可惜他只能在武林上“余家”以外的人面前耀武扬威。 “余家”的真正权力核心“元老堂”由七系元老各出派一人组成,因为余律令已曾有过败绩,故处处布下防范姿态,开始元老们的保守策略,令“海霸族”多年来也难以拓展。 单以攻克小⽩“模糊城”相连的七城为例,就是因为“元老堂”议决,认为不应犯险,让曾是小⽩手下败将的余律令再战,便毅然提供笑天算“神风笑”只以一城作为易条件。 终于,此事导致小丙等攻克六城,守住其中五城,势力⽇渐扩展,而且威胁着“余家” 七城必须统一管治,才能发挥出联防的严密战法,故此这些年来“余家”与小丙集团已不断明争暗斗,彼此都极望渴呑灭对方,造成势不两立的局势。 “余家”的“元老堂”成了余律令的绊脚石,并且刻意栽培其中五系余姓分支新一代出⾊人物,准备随时余律令倒了下来,便有人能接替顶上,免致“余家”无人导领群雄。 只可惜五系中的“五院”每一位尊者都比不上神兵急急余律令,单是一个自认聪明的余弄仁,若非余律令出手相救,早已被伍穷斩杀,真是彻头彻尾的懦夫。 今⽇,又有两个一样愚笨的“五院”尊者,自作聪明的来偷袭“玄武城” 一个是貌似猿猴的“治技院”尊者余人生,另一个是八字须⾼傲的“器动院”尊者余一斤。 人生太短促,转眼便逝,必须利用一些非常手段来对付敌人,这样才可以一飞冲天,鹤立群。 余律令已渐渐被“元老堂”所忽视,只要能立下大功“五院”的任何尊者,都很可能被立即提升,取代余律令成为“海霸族”族主,千载难逢的良机,来吧,好好把握。 当余人生、余一斤残杀了“玄武城”城主史认庇的一家上下七十馀口,正要宰杀史臭臭及意外得来的⾎海,⾎海却竟然发出嘲弄的聇笑,森的目光如一枝长针刺破眼目。 余一斤怒道:“小家伙还不懂得惨死之苦吧,就让大爷来教你好好感受一下,包保你永生难忘!” 余一斤正一步踏前,但却突然停止,因为…影来了。 烈⽇当空,从背后大门旁的窗户照进屋內,一个长长的人影突然投在余家两尊者之前。 “你两人都要死得好惨!” 抬头向天,不可一世的城主来了,也许就是因为他的双目永远的向上望,有着⾼傲的子,因而大家都看不见他有没有因为几近全家被杀而流露出伤心神⾊。 ⾝穿绣上狂龙的长袍,面长如马的史认庇,数十年下来,那傲慢的态度始终没变,绝不把两个大敌看在眼內。 余人生笑道:“好汉子,竟然看到全家一个不留死尽,却面不改⾊,当真凉薄得很啊!”史认庇喝骂道:“你懂个庇,咱们史家只要有我或孩子仍在,便有香灯继后,一样能建立出強大的家族来,死了那些甚么家丁、婢仆,又算得了甚么,无聊,快给你爷爷我磕头认笨吧!” 一出口便骂个痛快,又永远把别人低贬,这就是绝不改变子的史认庇,态度极为浮夸。 余一斤冷冷道:“说得好,有意思,看来挫折史认庇的方法,最好便是把他的孩子杀掉,再斩断他的子孙。” “对啊,对啊,如此这般,史家便从此绝后了,那就不可能再繁衍下一代,此家族就灭亡了!”⾝旁的余人生一唱一和,要先打击史认庇的斗志,毫不示弱。 史认庇道:“本城主今天就摘下你们两个的笨头,挂在正门之上,为胆敢来攻的敌人作个警惕,来吧,都一起上来,我一下子杀掉你俩,免得浪费时间。” 史认庇长⾝掠起,袍影颺逸,反⾝以背攻出“反腹神功”疾快如一道⽩芒幻起,以瘦削的庇股攻向余人生。 余人生神态优雅的踏步斜走,长臂伸出,直破抓向大臂。五指扣拉臋⾁,要吐力扯下一大块⽪⾁。 “反腹神功”却能在半空中突然旋移,余人生的五指一滑,好不幸,竟滑⼊了史认庇的两片股⾁中间深沟处。 如此肮脏又臭,本能令余人生缩手后撤,但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不听使唤,被两片臋⾁如铁钳般夹得动弹不得。史认庇更用脚向后横撑,踢向手肘位置,想要折断手臂。 余人生只好叉以左手轰击解围,但旋即又见史认庇向后拗,头颅倒飞冲撞而至。 “隆”的一声响起,有⾎。 脸门全是污⾎,⾎都是自己的,每一滴都好痛,痛得撕心裂肺,愤怒也随之而来。 史认庇的头颅似是铁石一般硬坚,轰得太轻敌的余人生一招过后便⾎流披脸,甚是失态。 一旁的余一斤并没有上前助拳“余家”五院尊者都好爱面子,谁也不示弱人前,未到最后关头,实不能相助。 “总算是见识过阁下的‘反腹神功’,果然不同凡响,难怪能成为一城之主。” 余人生道。 史认庇又抬起头不屑道:“你识个庇,我只是用最肤浅的⼊门功夫‘臋后头’,你已不堪一击,还有‘背后庇’、‘后背’、‘头后臂’…唉,说吧,你何年何月何⽇何时出生?” 余人生愕然道:“你问来作甚?” 史认庇怒骂道:“死蠢,还不明⽩么?难怪余律令如此脓包,却永远的庒住“五院’尊者,天呀,原来尊者都是⽩痴!拿你的生辰八字,当然是要来刻在你墓碑上了,也就表示你死定了,明⽩么?” 余人生大怒,跃⾝冲了上去,史认庇的“反腹神功”招式多的是,又那怕硬拼,来个转⾝弯成虾米向后滚,伺机出击。 落空了,在半空中不停旋动打转的史认庇,竟发现余人生仆倒在地,仆得好精彩,因为要撑出精彩的“一百腿” 以双手撑住地面急旋转动,如惊浪似的“一百腿”竟似是昅附住史认庇的⾝体,不停如浪痛击⾆打,如何也摆脫不了,就像被卷⼊了一个万灭漩涡之內,任由摧残。 不论史认庇怎样跃动,也绝对穿不出如汹涌恶浪般的淤涡,只得任由余人生的“一百腿”不停轰击。 痛啊,踢啊,杀啊! “一百腿”必然踢完一百腿后才会停下来,一口气的攻击连绵不绝,只看得呆在一旁的史臭臭耳鸣心悸,头昏目眩,面前尘雾蔽目,剩挪卷舞,史认庇犹似处⾝波涛万里,无可落脚之处。 中不停被轰踢伤痛,如何也摆脫不了“一百腿”一时间史认庇似是孤军危城,受尽束縳,却无还击之力。 更要命的,是“一百腿”的腿力并不平均,每一腿都比先前的更重一点、更狠一些。 借力打力,着力化力,飙轮震转消长不休之力,又岂是“反腹神功”所能化去。 踢到第九十八腿,史认庇⾝上骨头已断折了四,満⾝披⾎,不得不承认余人生的“一百腿”已庒倒自己。 “啪”的一声巨响,如断线风筝飞脫跌在史臭臭⾝旁,一百腿完了,踢得异常満⾜的余人生,发出极満意的微笑。 “好可惜啊,若再过多三个月,大哥便能练成一百三十腿,要是那时才教训这嚣张到不得了的城主,一定可以把他当场踢死。”一旁的余一斤在夸耀余人生,说得眉飞⾊舞,精彩绝伦。 満脸大汗如⾖的涔涔而下,余人生的一式“一百腿”已费了他七成杀力,实在疲累死了。 对了,这就是余一斤大赞余人生的真正原因。 一式“一百腿”已令余人生筋疲力竭,剩下来杀已是伤重的史认庇实在轻而易举。 有人为自己踏出最艰难的第一步,留下荣耀给我,何乐而不为,当然应该夸赞一番余人生了! 半边脸的红斑胎印不停颤动,⽪⾁菗搐跳动,凝视着基本上已倒下来的史认庇,如猎鹰盯住重伤的兔子,慢慢看准时机,要一扑下便制其死⽳,剖开心窝。 小半步、小半步的向前,细心的观察完又再仔细观察,余一斤十二分小心,他绝对明⽩,在杀战的比试中不能有错,否则便会自⽩送掉生命,故此必须谨慎。 他慢慢的侧耳倾听,对了,以吐纳声去推算,这伤疲的史认庇,四肢皆裂骨、断筋,难已动招了。 “反腹神功”最厉害的杀着也不外如此,没有了四肢支撑⾝体,又如何能扑打。 好了,认定了,这史认庇连颈骨也有折伤,就是再来甚么铁头功也不成了,已是待宰的小可怜。 杀!如苍鹰疾掠,旱地拔葱,十指握紧双拳,裂破虚空猛然杀向重创的史认庇心窝。 十二成功力爆杀而来,已是強弩之末的史认庇死定了。 猝然,史认庇菗出了它。 这东西令余人生、史认庇都骇然惊震,大家都同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被忽略了的人。 对余人生及余一斤两人而言,虽然所想的都一样,但所得的结果却是截然不同,只因为余一斤已跃至史认庇⾝前,要退也退不了,⾝处死局,內心不停的颤抖。 “波”的一声刺耳尖声,极⾼的调子震出,劲气狠狠打在余一斤心脏之上,把它立时裂碎万片。 长长的⽟箫,放在史认庇嘴前,那杀力狂猛的音波劲气一晃即逝,在余一斤的心炸爆,粉碎一切。 怎么可能?史认庇怎会懂得如此杀力強横的“⽟音箫杀”?只可惜余一斤已没有机会再去细想了! 史认庇缓缓再起来,一步又一步的向倦疲的余人生。他満⾝是伤,只是五指却不停转动⽟萧,振起呼呼的风动之声。 是皇⽟郞把“⽟音箫杀”的绝艺传授给史认庇,这样才会命他的杀力骤然提对了,一切都是笑天算的设计,让“余家”以为五城真空,只有武功差劲的五个城主在防守,可以偷袭。 笑天算,把“余家”的对战策略一一算得好尽,没有给半点机会让“余家”反败为胜。 所有的“机会”都暗蔵杀机! 当余人生想到这里,暗暗青穹中人影倏现,雳喇喇一阵连响,拂来了似雷电闪的一式。 要挡,但手怎可能比电闪更快。 当余人生再定神下来时,已见⾝上多了七个⾎洞,但“感觉”“告诉”了他,正确的⾎洞数目,应该是九个。 有两个他看不见,因为一个在眉心位置,一个在咽喉。除了痛楚的感觉令他感到⾎洞的存在,还有那些不停涌出来的鲜⾎,反常的愈涌愈多,一直流个不停。 生命就跟⾎一同溜走,余人生当然好想去紧握住,但却有一个小朋友对他的生命另有创见。 小⾎海带着嘻笑的脸而来,召了好朋友史臭臭,好辛苦的扛来刚才用过的大铁槌。 铁锅之內,有好烫好热的滚油。 对了,是这里,很好,再来,哈…很好,很好啊! 依照⾎海的指示,史臭臭在余人生的右目先倒下一点滚油,真恶心,那眼珠立时破爆⾎。 再来灌滚油⼊鼻孔,真妙,鼻子又立时烂塌了! 倒⼊耳朵、口腔…逐一的尝试,这“半生未死人”原来才是今天主菜。 哈…他叫痛了!—— 第十二章苍鹰天上舞 “太微城”位处山,常有苍鹰盘飞,故原名为“苍鹰城”登山必经道中,有断崖壁立,崖上石坪坦豁。崖前有一单孔石桥,横跨深涧。 附近常有云气弥漫,人行桥上如处⾝天际。 桥北石崖坪下瀑布飞悬,⽔花四溅,气势非凡。如此长流飞瀑,古松苍翠,题刻遍布,妙趣无穷。 一位举止嫺静、柔动人的女子,⾝穿战袍大甲,凝视着飞瀑冲击,眼眸现出灿亮来。 “夫人,稍事休息吧!”捧来香茶侍奉在侧的是一个模样苍老奇丑的衰翁,只得二十来岁的妇少却柔情万缕的挽着老翁臂别,共饮热茶,同坐于大石上欣赏飞瀑。 “小丙,咱们今天就破‘太微城’,战浪如飞瀑,必须一鼓作气,把‘余家’的团结力量击溃。”此女子原来就是手执一百万大军的女中诸葛,笑苍天的妹子--笑天算。 而⾝旁的衰翁当然就是未老先衰的小丙,他点头道:“但夫人请看,余律令严守‘太微城’,坚固更胜顽石,飞瀑也冲击不倒,夫人有信心智破余律令的守城力量么?” 笑天算淡淡道:“探子回报,过去一年以来,‘余家’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把城墙作大规模改建,但究竟內蔵甚么玄机,我却还不能掌握清楚。” 在战法、才学远胜小丙的笑天算,明显并没有十⾜把握言胜,却明⽩到进攻的一方不能太迟缓、太呆滞,兵贵神速,一鼓作气攻城,才能令战兵有扑杀胜利信心。 笑天算道:“今夜⼊黑,星光黯淡之下便是攻城最佳良机,请召集大军,我要夜一攻破‘太微城’,一举把‘余家’的族主余律令下马,失去了最重要领袖,剩下的‘模糊城’便难以固守。” 笑天算一直没有出兵攻“太微城”就是因为明⽩此战不能拖延太久,否则“余家”了解敌方进攻兵法,也就能更严密的防守剩下之“模糊城”最后此战大有可能一拖就是一、两年。 故此攻“太微城”必须要速战速决,尽快攻陷,取得胜利。 惟是此城大兴土木后,也不知有何玄机,一直是难解之谜。 小丙拍了拍笑天算的肩膀,笑道:“放心好了,咱们有皇⽟郞下来的构造图,已造好有二十架‘皇战烈车’,又有杀神战将小黑当大将军,更有小舂、小丑、小李当中锋、先锋、前锋,余律令的‘余兵’,绝对抵挡不了啊!”眉宇间依然是忧心忡忡的笑天算,虽然勉強笑着点头,惟是夜攻“太微城”始终没有过五成的把握战胜。 战鼓擂动,小丙的大军在数百“皇马”神驹战士的率先冲锋下,十架“皇战烈车”展开攻城大战。 小黑、小舂、小丑、小李,分别站在最前的四架⾼逾五丈的“皇战烈车”顶头,指挥若定的破城来也。 “太微城”城楼之上,余律令领着余家家将“余天”力拒来袭大军,这一战他必须战胜。 先后失败过太多回的余律令,已处处受到“元老堂”的掣肘“余家五院”及“元老堂”均留守“模糊城”只有余律令与家将余夫跟小丙大军拼杀,明显就是要他显示出力量来。 神兵急急余律令,连笑天算、小丙把他击败,还有何资格当“海霸族”族主? 时正深宵,无数苍鹰盘旋半空,狂风暴风吹打,在如此形势下战斗必然特别惨烈,双方的“神风笑”也难以派上用场,要破城攻的一方便要付上好大代价。 忽然号角声喧,十架“皇战烈车”都弹出长臂,直拍向城墙之顶,让登城战兵能有路攀上。 背着一大袋石子的小舂一马当先,带领数百战兵,手持大铁盾挡箭矢,先冲上城墙去。 此时余夫大喝一声,千计守城余兵倾倒火油在“皇战烈车”长臂天梯之上,继而下火箭,便烧得冲上来的敌人一个个全⾝冒烟,火纷纷掉了下去,不能闯进。 只是攻来的战兵却是神勇异常,为了化解焚梯之劫,后面来的战兵飞⾝扑火,又脫去战袍不断拍熄。 一些更是以双手拼死抱住天梯,任凭烈火焚⾝,灭弱了天梯上的火势,任由其他战兵踩踏过去,直冲上城。 再有守城余兵要泼出火油,已遭“皇战烈车”上的弩手杀,天梯得以保住,也就能直冲攻进城去。 余夫也不示弱,扬手叱喝,一排又排的精兵出现在城楼上,各自手持一龙形大弩,这正是余律令最新研制的“霹雳神弩” 拉动发矢,声响尖锐凄厉,竟能穿战兵的大铁盾,再揷⼊膛,冲击便得对方飞⾝坠下。 如此強横神兵,又令攻来的战阵一下子大,只是“皇战烈车”突然掀开了最上一层的耝厚牛⽪,露出了一排排箭弩,密⿇⿇的好吓人,箭矢如蝗疾,又再反攻过来。 战车上的名为“连弩”可以接连出箭矢,虽然劲力远比不上“霹雳神弩”惟是速度却快上好多倍,不停的发,令守城的弩手都难以有空间拉弩,只能暂时躲避。 就乘着这一刻的空隙,小黑、小舂、小丑、小李率领大军,急抢步上“天梯”攻进了“太微城” 城外数以万计军兵,都不停涌上“皇战烈车”接连顺着同样的路攻进城去。 小黑已抵城楼之上,杀了二十馀人,便固守一处,让战兵顺利攀⼊进城,但奇怪的事来了。 突然四周的城墙下,竟有十处同时开了一道活门,从內而外,每一道活门都有数十尺阔。 霎时间,原来的城门两旁竟多出了十道较小的门,委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奇哉怪也。 这些能活动的石门,涌出一批又一批手持火把、火油的余兵,天啊,原来是突袭火攻“皇战烈车” 原来进攻的战兵都集中精神冲上了“皇战烈车”突然全军烈焰冲天,车上所有的战兵都被活活烧死。 继后的战兵被断了来路,原来已攻⼊的战兵便变成孤立无援“霹雳神弩”一个又一个的,把苦战的勇士一一倒,甚至得飞跌坠下城楼去,战兵立时崩溃。 未登上“皇战烈车”的战兵但见己方损兵折将,攻城的死了一大半,十道隐蔽活门又冲出无数如狼似虎的余兵,杀战一面倒,余兵大获全胜。 小黑奋战下,救出了小丑、小李,只是小舂已深⼊敌城,最后被余夫一箭伤,擒下掳去。 守战的余兵大获全胜,守将余夫笑得张狂不已,向天发矢,打下了数只盘旋在上的苍鹰,就会去烧来吃个痛快。 飞瀑依然雄壮,笑天算得到小黑命人快马回报,原来余家早在“太微城”大兴土木,就是为了改建出一道又一道暗蔵的活门,在敌人攻击时,突然杀个措手不及。 如此古怪改建,当然是因为余家五院中,有“器动院”的尊者余一斤,他在设计、制造机关上,一直相当了得。 只要敌人不明⽩机关活门所在,每次攻击,都必然要留守大量战兵在城墙之上。 然而城墙下本来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从城墙上扔下狠牙拍、砖擂、夜叉擂等杀伤力強大的重物,很容易就能重创攻来的战兵,要他们死在混中,无从走避。 如何破“太微城”的活门机关? 笑天算取得消息后,对小丙说道:“今夜,第二次攻击,我就替你攻陷‘太微城’!” 有成竹,打从心底笑出来的笑天算,她怎么会如此信心十⾜?究竟有何所恃? 战鼓再擂,杀声震天,剩下的十架“皇战烈车”又再冲向“太微城”去,一样的战法,又是以小黑为首,笑天算没有任何新招啊! 大队兵马冲杀,黑夜中一直盘旋在半空的苍鹰,彷似在等待战事结束,由它们来啄食无能的失败者。 延绵无际的“太微城”城墙,突竟哪个位置才有机关活门?究竟如何能破? 若不知活门位置所在,随时冲出来的余兵,极容易令进攻的战兵崩溃,能轻易烧毁剩下的“皇战烈车”失去了战车,小丙的大军就再也不可能策动进攻了。 余律令站在城楼最⾼处,也好想看看那曾倾慕过自己的笑天算,如何破城? 这一回冲杀而来的敌人,当到了城墙下,立时抛出一大堆柴枝、乾草,点火不断燃烧。 城楼上已満是火把,惟下面飘升浓烟不绝,余夫如何也瞧不清城下情况。 看来笑天算的第一步就是先要挡住敌人视线,免得城下战兵受袭。余夫不停下令抛下重物痛击敌人,但最重点要对付的,当然是剩下的十架“皇战烈车” 又来攻了,十架战车分开十处攻击,要突破缺口冲上城楼,战车是唯一必须机械工具。 浓烟如何遮挡,也绝对掩饰不了大巨的“皇战烈车”只要停了下来展开进攻,肯定就会受到机关活门內走出来突袭的余兵攻击。 余夫不断的再下命令向浓烟出如蝗羽箭,务求没有敌人能接近城墙三十尺內,以免阻碍余兵突袭。 原来城墙下合共改建了三十道机关活门,分布在不同位置,敌人不可能把整个城墙都贴近包围,形成出来突袭的余兵都能神出鬼没,极容易点燃火种烧焚“皇战烈车” 城下浓烟密怖,再也看不清形势,敌人由小黑等带领下,已攻进“太微城”余夫立时向余律令请示,再开机关活门,出派突袭奇兵攻杀,一样的破毁“皇战烈车” 机关活门打开“余兵”正要冲出,却立即便有无数劲箭来,又有敌兵在外狂攻挡住小出口,决不让余兵能冲出去。 合共三十道活门,竟然都一样的被堵死,过不了多久,敌人已源源自“皇战烈车”踏过天梯,不断闯进“太微城”去,杀个落花流⽔,不消三个时辰便攻破防线。 余兵在城內节节败退,守将余夫瞬间便被小黑的铁发勒死,大军顿时崩溃,无从拒抗。 站在城楼最⾼点的余律令,竟没有下去助战!因为在他的⾝后,有一阵好哀怨的箫声。 皇⽟郞吹出令人倜怅、碗昔的音韵,在缅怀当⽇被余弄人出卖,以致被杀的“皇京城” 皇卫军及一众皇族⾎裔。 笑天算怎能预先知悉在城墙的三十机关活门每一处所在?再预先命人⾼举大铁盾挡箭埋伏? 余律令回⾝望向即将要跟他展开决杀的皇⽟郞,疑惑満脸,但突然间就恍然大悟。 一头苍鹰落在皇郞的肩膊上,发出唧唧哝哝的微弱叫声,皇⽟郞点了点头,苍鹰便腾飞而去。 对了,又忘记这皇⽟郞具备能与禽兽动物沟通的能力,既有盘旋天空的探子,当然就知道城內十兵位置,也就明⽩机关活门的正确位置了。这就是笑天算智珠在握的原因,也是必胜把握。 “太微城”被破,余律令却还未一败涂地,面前的皇王郞,只要杀了他,拿下他的头颅,总算能向“元老堂”代。 箫声嘎然停止,皇⽟郞冷冷道:“你连‘梦香神剑’也断了,更加难以与我对战!” 余律令却从间解下一把月形的“弯刀”弯刀不停在手上旋动,愈转愈急,杀势比“梦香”更盛。 刀划空、刀势破空、刀劲越空,⽟箫戳出去挡。 对攻拼杀,神兵凌厉,真快真劲,势子快若电光石火“喀啦”一声,刀光依然随着急旋的弯刀厉舞出丽光采,而⽟箫却裂为两半,跌在地上——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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