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太太 第七章 天下攘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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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官太太  作者:唐达天 书号:43202 更新时间:2017/11/4 
第七章 天下攘攘
  她说:“别…志刚,别这样好不好?”

  他却越发抱越紧了,轻轻的咬着她的耳朵,她感觉一阵目眩。她已经无力拒绝他了,她的⾝体早已背叛了她,尤其当她感觉到他用⾝体拥着她时,她才觉得那其实是她盼望了好久的期待。他伸过手来,直接从‮袍浴‬中摸了过来,她由不得“哦”地叫了一声,他仿佛受到了她的鼓舞,一下吻住了她脖子,渐渐地,又咬上了她的耳朵。

  他说:“亲爱的,你是我今生的梦,我终于‮实真‬的梦到了你。”

  她说:“志刚,别…别…这样。”

  他说:“林茹…我们就一次,你让我,就圆了我青年时期的梦。”

  她“哦”地叫了一声,像触电一样,全⾝渐渐的酥⿇了起来。然后,由酥⿇变成了一种強烈的‮望渴‬。她转过⾝,一下抱紧了他脖子,与他吻在了一起。她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手又从她的⾝后伸了进去,从她的背上‮摸抚‬了去,一直‮摸抚‬到了她的和臋,他的手很轻很轻,感觉若有若无,就像是带着电,被他‮摸抚‬过的每一个地方她都感觉到莫名的冲动与‮奋兴‬。正在她急切的‮望渴‬中,他轻轻地抱起她,把她放到了上。

  他一边开始脫自己的⾐服,一边赞不绝口地说:“真美丽,在我的想象,你就应该这么美丽,冰肌⽟骨,秀⾊可餐。”

  林茹已经不知羞怯,有的只是一种‮望渴‬。她看到他脫光了⾝子后,与她做梦想象的一样凶猛与威武,⾝体的‮望渴‬到了已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就说:“那你就吃了我吧!”

  他说:“今天我就吃了你!”

  他并不急于求成,却蹲在边,从上到下的开始‮吻亲‬起了她,一浪一浪的热嘲,就从她的⾝上滚过,突然她感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快‬,像电波一样在全⾝蔓延开来,她不由自主地轻轻呻昑了起来,她觉得这一切,仿佛就在梦里,在一片虚幻中。当他真‮实真‬实的进⼊她的⾝体之后,才觉得此时此刻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时间凝固了,一切都死去了,她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第七章天下攘攘

  就一项工程,两个人在争,一边是老婆,一边是情人,究竟给谁好?他突然坏想到,要不,把两个人叫来抓阉算了,谁抓到是谁的。

  1。官运来了

  当林茹得知许少峰被纳⼊三名副‮长市‬的后备人选后,⾼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觉得这比自己当了医院妇科副主任还要⾼兴,她终于有了跻⾝于市级官太太的行列的可能,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台阶,只要迈上了这个台阶,她的⾝份也将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就像从本科生考上了研究生,研究生考上了博士生,随之而来的,将会有更多的人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更多的人向她绽放出灿烂的笑脸。许少峰就像是她心里的一轮太,是她用心塑造出来的一轮太,当太⾼⾼升起来的时候,太的光辉才能普洒在她的⾝上,她才能感受到更多的温暖与光明,以此来満⾜她的內心需要。

  这天下午,她下班后就匆匆回家为他煲了汤,许少峰一踏进门来,就被香味四溢老汤味笼罩了起来,便嗅着鼻子⾼兴地说:“好香呀。”

  林茹闻声从厨房中了出来,玩笑说:“正给许‮长市‬煲汤来着,当然香呀。”

  许少峰一下被逗乐了,就⾼兴地说:“好呀,竟敢拿我开涮?”说着便把林茹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林茹感到好一阵温暖,就亲了他一口说:“好了,我満⾝是油,别弄脏了你的⾐服。你先看看电视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许少峰这才松开她说:“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还不知道将来的结果如何?”

  林茹说:“不管怎样,这总归是一个好的兆头。好了,我做饭去了,等吃过了饭,再慢慢说。”

  林茹回到了厨房,一边做菜,一边想,许少峰现在面临的竞争还很大,要能从三选‮中一‬胜出,那才是真的好。不知许少峰有没有想过,怎么才能从这三个人中胜出?

  事实上,这样的问题许少峰不可能不想,而且,不知道想过多么遍了。从南华寺回来不久,许少峰就被市委‮记书‬汪正良召去谈了一次话,就是在那次谈话中,他才知道他被市委正式确定为副‮长市‬的后备人选了。汪正良说:“按照省委的要求,要我们上报三名副‮长市‬备选人,经过我们市委常委会讨论,初步确定上报你,还有财政局局长周多明和‮府政‬秘书长彭成书。你是知道的,副‮长市‬的人选只有一名,这就是说,在你们三人中最终由省委确定一人进⼊选举程序,其他两位同志还得退出来。至于最终确定谁,不是我说了算,主要还是看省委的意见,看省委对班子怎么配备。我叫你来就是给你打个招呼,要有个充分的思想准备,如果省委批准了,那自然好,如果省委没有批准,也应该正确对待。”

  许少峰一听自己被列⼊到了上报名单之中,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等汪正良说完之后,他无法捺住动的心情⾼兴地说:“谢谢‮记书‬对我的栽培,我一定会正确对待组织对我的分配,如果能当选,我一定要在‮记书‬的‮导领‬下,⼲出一番成绩出来,决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如果省委确定了别人,我也能正确对待,决不心灰意冷,依然充満信心的⼲好每一项工作。”

  汪正良说:“这就好,这就好,无论结果怎样,我们都应该抱着一个良好的心态对待工作,机会永远是对一切有思想准备的人敞开着的,只要工作⼲上去了,这次错过了,还有下一次。”

  这次谈话结束后,许少峰心情非常愉快,他不仅从汪正良那里知道了他已经被作为副‮长市‬后备对象上报到了省委,更重要的是,他从汪正良‮记书‬那里获得了大量的信息,知道汪正良‮记书‬对他很器重,只要他把工作做好,这次当不了副‮长市‬,以后还是有别的机会。

  王正才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他要升职的消息,敲开了他的门,就像个笑面佛一样笑着进来了。

  许少峰被他的表情逗乐了,就玩笑说:“正才,遇到什么喜事儿了,看把你⾼兴的。”

  王正才说:“听到首长又要⾼升了,当然⾼兴。”

  许少峰完全理解王正才的心情,站在王正才的角度当然希望自己能当选副‮长市‬,可望对他的仕途也有所帮助。就笑了说:“现在八字还不够一撇,你是哪里听到的?”

  王正才说:“现在社会上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说是有三个后备人选,你的呼声最⾼。我真希望你能飞⻩腾达,将来我就到市‮府政‬里为你牵马坠蹬去。”

  许少峰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才说:“什么牵马坠蹬?说得难听的,我要是真的有了那一天,重用你倒是肯定的。”

  王正才频频点着头说:“那当然,那当然,这一点我是确信无疑的,没有你许局的栽培,哪有我王正才的今天?”

  许少峰说:“无论我走与不走,你的事儿我都会安排好的,我已经给有关‮导领‬汇报过了,建议下次调整局班子,就把你提上来。他们基本上都答应了。”

  王正才一听,‮奋兴‬的‮晕红‬涨満了他的脸,动地说:“谢谢许局,我能摊上你这样的好‮导领‬真是一生的福,无论我能不能当上,我都会一辈子报答你的知遇之恩。”

  许少峰凭着多年与他打道的经验可以判定出来,王正才是那种不光把谢谢二字说在口头上,而是落实在行动的人。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真正落实在行动上难度比较大,大多数的人只能做到其一,却做不到其二。也就是说他们只知道用物质的形式表达谢意,却不知道‮导领‬除了物质的还有精神的需求,而精神的需求其实有时候还要比物质更重要。在这一点,王正才就是棋⾼一筹,做得相当好。做到这一点不光要领会‮导领‬的意图,知道‮导领‬的爱好,更重要的是要适应‮导领‬。比如说,‮导领‬喜打乒乓球,你就要赶快突击学会打乒乓球,学会了好陪‮导领‬练球。如果‮导领‬喜羽⽑球,那你就得学会打羽⽑球,学会了陪‮导领‬打。‮导领‬要喜游泳,你至少也得几下狗刨式,这样才好陪‮导领‬玩。王正才本来本不喜体育,当他得知许少峰喜打乒乓球后,他就天天花时间练,在没有強手与‮导领‬对打的时候他就可以临时替补上去,不至于让‮导领‬没有对手。除了內強素质,还要注意氛围的制造,他特意在局机关的体育室內增添了一长排椅子,专门排放在乒乓球桌的旁边。一是‮导领‬打累了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二是‮导领‬打球的时候还得有观众来看,尤其是局机关的那些年轻漂亮的女职工,一个个不是想苗条吗?你想苗条就必须来锻炼,来打球,要是不会打也没关系,可以来看别人打。这些人本来就在办公室坐得无聊,就被王正才发动了下来当观众,观众一多,‮导领‬的积极才能大增,球技也会发挥得更好。久而久之,女职工中也出现了几位巾帼不让须眉的,来与‮导领‬对打,无形中就在局机关出现了一个乒乓球热。

  也有一些人不喜乒乓球却喜羽⽑球,比如张明华几个人。下午活动的时候,就分成了两大阵营,很显然,喜乒乓球的阵营要比喜羽⽑球的阵营庞大得多。如果哪天许少峰因公事或者是市上有什么会议来不了了,那两大阵营很快就进行了分化,大部分乒乓球爱好者也打起了羽⽑球,张明华那边的人气一下旺了起来。等许少峰一来,乒乓球这边的人气又旺了起来。

  这些微妙的变化许少峰当然看得一清二楚,也能感觉到。他有时候也觉得这些同志是不是有点太势力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体育活动也是‮导领‬联系群众的一个平台,是改善⼲群关系的机会,从而可以判定出你的群众基础好不好,人气旺不旺,威信⾼不⾼?更多的时候,也是一种心理的需要。你要坐轿子,就必须得有人给抬轿子,从古到今,莫不如是。如果没有人给你抬轿子,或者说跟随你的人太少了,那你一定会感到失落。

  许少峰想到这里,便会心一笑说:“这是一个机会,该说的话我都说到了,需要铺路的话,你自己再想点办法。”

  王正才说:“谢谢许局的指点,其实,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在官场中本没有任何基,就是想铺路也不知道在哪里铺,我只有全靠你了。”

  许少峰点点头说:“说的也是,你放心好了,你的事我肯定会当我的事儿来办的,我估计问题不大。”

  王正才说:“有了许局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此刻,当许少峰躺在沙发上,再一次想起汪‮记书‬说的话,想起单位里的人与事,觉得还是不错的,真的不错,上有欣赏自己的‮导领‬,下有拥护自己的下属,这副‮长市‬能当上固然好,当不上也没关系,有汪‮记书‬这样的‮导领‬赏识他,升一个台阶那是迟早的事。

  饭了,吃过了,林茹看着许少峰喝完了一口汤,才说:“少峰,我们得想办法活动活动了,该铺的路铺一铺。现在你的呼声虽然很⾼,但是,毕竟还有其他两个竞争对手,他们也不是平处卧的虎,你不活动,他们就可能会活动,这样就有可能从优势转为劣势。”

  许少峰听了很是感动,他知道,自己能得到汪‮记书‬的赏识,不费一一弹就进⼊了三名备选人之中,这与林茹对于娟秀的热情周到,多次上门服务有很大的关系,她的良苦用心他心知肚明,现在,她又说到了铺路的事,这让他更加觉得林茹怀与目光不同一般。其实,许少峰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在他们三人备选人中,他不是绝对的优势,如果从资历上来说,应该是周多明,他不仅在正处的位子时间最长,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是市上要害部门当一把手,直接与‮长市‬
‮记书‬打道。要是从年龄优势上讲,那肯定是彭成书,他是全市最年轻的正处级⼲部,更重要的是他是省上下来的⼲部,不知道还有什么背景没有。要是说政绩,应该是非他莫属。他到文广局当了一把手后,首先是文化宣传上去了,先后在省上拿了几次大奖,为海滨市争得了荣誉,也扩大的对外影响,从展示一个人的能力上来讲,也能说明问题。在他们三个人中,各有优势,谁当选都有可能,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好多事并不是人们想象得那么简单,拼到最后,不是看实力,而是看关系。看谁的后台硬不硬,看谁的活动能量大不大,后台硬,能量大者,必然是竞争的优胜者。

  许少峰不由得长叹一声说:“我也想活动活动,但是,想归想,做归做,上头没有人,想也就成了空想。过去,有市委副‮记书‬潘大为关照着我,自从潘‮记书‬调到别的市去当一把手后,就是想活动也是背上猪头找不到庙门。怎么活动?只好听天由命了。能当上固然好,如果当不上,我就继续⼲我的老本行,也不错的。”

  林茹说:“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失去了这个机会,还是令人感到遗憾。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花小钱办小事,花大钱办大事,不花钱办不了事,只要能够当上副‮长市‬,哪怕我们花一笔钱也没关系。”

  许少峰感慨地说:“我也想过,现在是想花钱也花不出去,敢收钱的人办不了这样的大事,能办得事的人又不收钱。在海滨市,唯一能决定我命运的人非汪‮记书‬莫属,只要他执意用我,我想省委也会尊重他的意见。可是,汪‮记书‬的为人你不是不知道?怕送钱没有送进去,反而让人家对你有了看法就不好了。”

  林茹听许少峰说到汪正良‮记书‬,她又一次想起了与他多次见面的情景,便说:“于娟秀那里肯定送不进去,我觉得汪‮记书‬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人,要不,我直接到他办公室送给他,你看怎么样?”

  许少峰呵呵一笑说:“不行,这个风险你还是别去冒了。你不是已经从于娟秀那里领教过了吗?她说过她定了三条规矩,汪‮记书‬很赞赏,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来汪‮记书‬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换句话说,如果汪‮记书‬真是一个贪财贪物之人,尽凭你主动上门给他老婆看过几次病,不送钱物,他也不会让我进⼊副‮长市‬备选名单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茹点了点头,觉得少峰还是比她⾼明,比她看得透。就说:“说得有道理。要不,我去找他求个情,说得婉转一些,让他给你帮帮忙。女人毕竟不同于男人,你们男人向别人求情张不开口,女人可以说得出来。”

  许少峰听了很是感动,他觉得林茹为他的事实在费了不少心,但是,他还是摇了‮头摇‬说:“算了,林茹,一是,这样做太委屈你了,即使将来我真的当了副‮长市‬,一想起是老婆求情求来的,心里也会不安。二是,你即便求情了,我觉得可能也不会太大。汪‮记书‬那个人我感觉还是比较正直的,他想用你,迟早会用的,要是不想用你,求情也求不来。”

  林茹说:“如果我们不活动,这个位子让别人抢走了,岂不遗憾?”

  许少峰说:“那也没办法,安排班子的事,恐怕还会考虑到年龄结构知识结构许多因素。不过汪‮记书‬说了,如果这次没有进去,让我也不要灰心,以后还有机会的。他所说的还有机会,我想不外乎这么两点:一种可能是对我的安慰,二嘛,也可能是等以后副地级的岗位空出了位子再考虑安排我。我想,只要纳⼊‮记书‬的视野,进⼊到他的考虑范围內,提拔只是迟早的事。所以,也不必着急。”

  林茹说:“话是这么说,要是早一天进⼊,就会早一天让人感到踏实。要不,你就上一趟省城,再找找你的那位校同学,请他活动一下,你看怎么样?”

  许少峰的心动了一下,不由想起上次陈思思说过,马多多在省上有关系,她想再找马多多帮帮忙,当时他有点不以为然,主要是市委这边还没有定下来,现在市委已经确定了他为备选选人,并且上报到了省委,如果有关系找一找说不准还真的能帮上忙。刚这样一想,又被他否定了,觉得马多多认识的人充其量也是她哥那一级的,不认识省委常委中的人,找其他人无用。但是,他为了照顾林茹的面子,就呵呵一笑说:“好好好,听老婆的话,明天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然后再做决定需要不需要上省城去活动。”

  许少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早就想好了,这一次,只能任其自然,谁也不想去求了。

  没想到许少峰不想再求人了,陈思思却与林茹一样,还想求人帮忙。

  陈思思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后,差点⾼兴得跳了起来。虽然她不是他的正房,她却非常清楚,她在许少峰心里的位置已经超过了正房,一旦许少峰成了副‮长市‬,手中有了更大的权,她也能跟着沾更多的光。她没有理由不为之‮奋兴‬,也没有理由不为他再加一把劲。当许少峰告诉了她一切后,当即,她就想给马多多打个电话,让她在省上找找关系,争取让许少峰顺利纳⼊⼊选程序。

  可是,陈思思的电话没有打成,她被许少峰挡住了。

  许少峰说:“思思,这个电话不能打。”

  陈思思说:“为什么?”

  许少峰说:“一是,人情不能无限度的索取,上次人家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还没有来得及回报人家,现在又去求人家,不太好。二是,我觉得你即便求她了,她也未必办得了。这件事和上次的事还不一样,这是上省委常委会的事,没有相当的职位,本说不上话,沾不到边的。所以,我还是劝你别费口⾆了。”

  陈思思突然在心里泛起了一个小九九,心想还是和上次一样,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不告诉他,自己悄悄的找人活动,等事情办成了,再给他一个惊喜。这样想着,就不觉学了京剧中道⽩说:“大官人的一席话,让小娘子茅塞顿开,好好好,听你的就是了。”

  许少峰一下被她逗乐了,就哈哈笑着一把揽过了她说:“大官人?是不是西门大官人?”

  陈思思咯咯地笑着说:“差不多。”

  许少峰说:“好呀,我是西门庆,你就是潘金莲。”

  陈思思一下疯笑着说:“你这一说让我想起上小学时,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吵架。男生骂女生是潘金莲,女生骂男生是西门庆。两个人越吵频率越快,越吵越有节奏感,女:西门庆,男:潘金莲;女:西门庆,男:潘金莲…起先大家听着好玩,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你们俩正好是一对儿。大家这才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两个笨蛋这才清醒过来,也跟大家笑。”

  许少峰听得也有意思,就问:“以后呢?”

  陈思思说:“以后我们就开始叫那个男的是西门庆,叫那个女的潘金莲。大前年,我们同学聚会里,才知道,潘金莲出国留学去了,西门庆考取了公务员。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二十年就晃过去了。”

  2。“两会”召开了

  是的,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两会”期间。从‮央中‬到地方,各级委对“两会”非常重视。海滨市也是如此,每年都有“两会”每次“两会”都像过年一样热闹,会议场所和代表、委员住的饭店,五颜六⾊的标语长长的挂在楼面上,彩⾊大气球在空中飞扬,门口站岗的武警战士个个严肃,与会的代表和委员却人人喜笑颜开。打开电视,內容都是“是两会”的,会议召开之前,必然是‮记书‬、人大主任、‮长市‬、政协主席四大班子‮导领‬看望与会代表和政协委员,会议召开后,必然是‮长市‬先作‮府政‬报告,接下来的分组讨论时,代表委员说的话几乎一样,都说‮府政‬报告对过去实事求是,对现在切合实际。对未来鼓舞人心。

  许少峰利用中午休息时间看了一会儿“两会”报道的电视节目,竟然莫名其妙的想起前些⽇子有人编的新闻联播的顺口溜:开会没有不重要的,闭幕没有不胜利的;讲话没有不重要的,决议没有不通过的;鼓掌没有不热烈的,人心没有不鼓舞的;‮导领‬没有不重视的,进展没有不顺利的;问题没有不解决的,完成没有不超额的;成就没有不‮大巨‬的,竣工没有不提前的;接见没有不亲切的,中⽇没有不友好的;会谈没有不愉快的,会议没有不圆満的。

  关了电视机,不觉好笑,一看快到下午开会的时间了,就去开会。

  今天下午是大会选举,也就是由大会提一名候选人出来,通过无记名投票的形式,等额选举产生一名副‮长市‬。

  事实上,在市委上报到省委组织部不久,许少峰就知道了谁是候选人。给他告诉这个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市财政局局长,也是他的竞争对手周多民。

  许少峰和周多民平时除了工作上有往,私下里几乎没有什么来往,周多民的突然来访确实上许少峰感到意外,更感到⾼兴。

  许少峰为周多民敬了烟,沏了茶,才玩笑说:“周局,我们三个人中,我看你的可能最大,到时候我老弟肯定会给你投上神圣的一票。”

  周多民哈哈一笑说:“哪里呀,你都上不去,我就更上不去了。”

  许少峰一听周多民的话中有话,就呵呵一笑说:“你是老资格了,我哪里能与你比?说实在,这一次能与你的名字排到一起,我就已经感到很満⾜了。”

  周多民长叹一声说:“兄弟,不瞒你说,你和我只不过是个陪衬,省上已经确定了,候选人还是空降⼲部。”

  许少峰一听,心就凉了半截。他知道,周多民所说的空降⼲部指的就是彭成书。没想到他下到海滨市不到四年,就一跃成了副‮长市‬候选人,不要说周多民不服气,他也觉得不太公平。心里感到十分郁闷,表面上却装作十分坦然地说:“周局,我觉得我们三人中你最有优势,没想到却让他占了这个便宜。”

  周多民说:“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许少峰摇了‮头摇‬。

  周多民说:“他是省委张副‮记书‬的前任秘书,我们与他争,能争过吗?本就不在一个起跑线。”

  许少峰也不由长叹一声说:“原来是这样。”

  周多民说:“一想起这事还是有点憋气,哪怕就是你老弟上去了,我也心服口服,让一个没有多少工作经验的人来占了我们位子,抢了我们的风头,心里总是不畅快。”

  听了周我民的这番话,许少峰才明⽩过来为什么周多‮主民‬动来找他聊天,大概是他心里憋得慌,又找不到一个出口来发怈,只要到他这里来寻找同病相怜。然而,他却非常清楚,汪‮记书‬已经对他很照顾了,即使这次失去了机会,还会有别的机会,切不可人云亦云跟上他人发牢,没准此时的投机话会⽇后成了别人攻击你的口实,在关键时刻反而坏了大事。想到这里,就轻描淡写的说:“还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呀,周局,算了,让他当去吧,凭你老兄的资历与能力,这次上不去,下次肯定能上去,也不必在乎谁前谁后了。”

  又闲聊了几句,一直等周多民走了后,许少峰才感到非常的疲惫。他觉得好多天来他就像一只鼓圆了的气球,浑⾝充満了希望,也充満了信心,周多民的小道消息就像一看不见的针,一下刺进了气球之中,希望与信心一下子就被释放完了。

  没想到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机手‬响了一下,拿出一看,是陈思思发来的一条‮机手‬
‮信短‬:“少峰,我在省城,刚刚得到了消息,真令人扫兴,候选人已经內定为彭成书。请你别失望,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

  许少峰马上起电话,给陈思思拨了过去。然而,陈思思的电话却在占线。

  他放下电话,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各种滋味一起涌上了他的心头。她是什么时候到省城的?她为什么去之前不告诉我一声呢?她是怕我阻止她,还是仍然像上次那样想给我一个惊喜?而她到省城又去找谁呢?会不会去找马多多的哥哥马中新去?他突然想起了上次王正才说过,马中新办事公正,不贪财,就是有点好⾊。她去求他,会不会…他突然有点沉不住气了,马上又摁了一次重拨键,这一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许少峰急不可耐地说:“思思,你现在还在省城吗?”

  陈思思嘻嘻了两声,才说:“是呀,我的‮机手‬
‮信短‬你收到了?”

  许少峰说:“收到了,你是什么时候去的省城,怎么不给我打一声招呼。”

  陈思思说:“我是昨天到的,少峰,我本来想给你来一个惊喜,没想到得到的消息却是令人失望,简直失望透顶了。”

  许少峰一听,不觉为她这种默默地付出而感动,仅此一举,无论能否起到作用,⾜意让他感万千,由不得十分‮情动‬地说:“思思,不要失望,那是你左右不了的,你回来吧,别在那里呆了。”

  陈思思嗯了一声说:“我打算明天回来。”

  许少峰马上警觉地问:“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去找马中新去了?”

  陈思思说:“是呀,你怎么猜到我去找他?”

  许少峰的心猛地一揪,仿佛像失落了什么似的,突然坚决地说:“思思,听我的,你回来吧,今天就回来,别呆了。”

  陈思又“嘻嘻”笑了两声说:“少峰,你是不是吃醋了?你放心,他是马多多的哥,也是我的哥,他只把我当妹妹看,我不会和他有什么的。”

  许少峰一听哥呀妹呀的,心里越发不是个滋味,就说:“不是我对你不放心,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了,你还呆着有什么意思?”

  陈思思说:“这里还有我的几个老同学,今晚说好的要一起聚一聚,我要回来了岂不扫了大家的兴?”

  许少峰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催她,就说:“那好吧,省城人多,比较,多注意点‮全安‬,别让人劫了你的⾊。”

  陈思思哈哈地笑着说:“你放心,那是你的,别人劫不了的。”

  经她这么一说,许少峰的心才算平静了下来。

  挂了电话,再想起副‮长市‬候选人已经确定成了彭成书,自己和周多民只不过当了一次陪衬人,忍不住一阵失落。也罢,狼多⾁少,盯着那个位子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没有人家的实力,竞争不过,只好退而求其次。以后还会有机会的,等到以后再说吧。

  既然当不上副‮长市‬,他就必须按当不上副‮长市‬的想法来抓工作,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人事安排。说到底,要当好‮导领‬首要的一条就必须要选好人用好人。如果一个班子不团结,你唱你的调,他吹他的号,累心也累人。要是用上自己得力的人,你就会舒心多了,只要你定好方向,下面自然会按着你的意思把工作做好。这次火灾事故,让许多人的本暴露无遗,也让他看了个透,最让他感到寒心的就是张明华,过去他对他一直很好,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他却向他捅刀子。这一次,他一定要把他清理出去,要把王正才补进来。当然,局级班子的组建,不是他说了算,主要是组织上考虑安排的事,他完全有建议权,只要多向‮导领‬建议,‮导领‬也会考虑他的意见。正因为如此,他就分别向主管的副‮长市‬钟学文、分管人事的市委副‮记书‬谈了他的想法。‮导领‬们说话都很含蓄,既没有完全肯定也不否定,只说你的意见可以考虑,等到“两会”完了,人事安排的时候再说。一般的情况下都是这样,每年“两会”一完,市上就会对人事做一些微调,该提拔的考察提拔,该调动的就调动。有了这样的回答,他觉得问题不大了,就等着“两会”开完了再说。

  今天下午的会议,就是要增选一名副‮长市‬,候选人只有彭成书一人。这就是说,一百多名代表,要为彭成书一个人去投票,哪有投不上的道理?许少峰自从当上局长之后,就自然而然成了人大代表,说到底,在这种体制下的人大代表,必然与市委保持⾼度的统一,所谓保持一致,就是必须要领会上面的选举意识,如果上面定下要选谁,你就得给谁投票,绝不能唱反调。

  就在许少峰刚刚为彭成收投了神圣的一票后,他的‮机手‬震动了一下。坐到座位上打一看,见是陈思思的‮机手‬
‮信短‬,上面写道:“少峰,深圳的马多多来海滨,晚上有没有空儿一起聚一聚?”他一想,晚上肯定是大会聚餐,饭桌上免不了与市‮导领‬打着面,无疑是一次联络情感的好机会,但是,又考虑到马多多上次为了他的事特意从深圳赶来说情,又觉得无论怎样也不能怠慢了她,就慡快地回信说:“我在会上,你先定个餐馆,两个人先吃着,我迟一会才能到。”

  陈思思自从上次从省城后,心里很是郁闷,她本来想给许少峰来一个惊喜,没料惊喜没有带来,反而给他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那次,陈思思不是直接到省城的,她先是来到了深圳,一是想替许少峰感谢马多多前次帮了大忙,也算还了她一个人情,二是想让马多多为许少峰的事儿再助一臂之力。陈思思给马多多带了一枚钻石戒指,那枚戒指不算贵,也不算便宜,是她到专卖店专门为马多多买的。马多多收到戒指后当然⾼兴,一再对陈思思说代我谢谢你的那位大官人。当陈思思又想请她帮忙时,马多多却为难了,她不是不想帮,问题是她真的爱莫能助,就十分抱歉地说,思思,我的那点能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省委认识的人中,除了我哥的官儿最大外,其他的人都比他的官儿小,这种牵扯到省委人事安排的事儿不是一般人能办得了,要不,等我手头上的事儿忙完了我陪你一起上趟省城去找找我哥,看看他能不能给你帮上忙?陈思思哪里还能等她事儿办完?当即就说,没关系的,你忙你的,你哥也是我哥,我也可以直接去找他。马多多说,那也行,我先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负责接待你。

  就这样,在马多多的安排下,她又到烟酒专卖店给马中新买了两条上好的香烟和两瓶好酒,一个人来到了省城。还好,马中新不失前言,对陈思思果然热情关照。当陈思思向他提出了要办的事后,马中新也很为难,说他可以帮她问问情况,未必能帮上什么忙,因为人事上的事很复杂,省委基本上会尊重地方委的意见,别人不好揷手。

  第二天,马中新告诉她,海滨市增补的一名副‮长市‬人选已经确定了,不是许少峰,而是彭成书。真是晕死,她没想到辛辛苦苦的跑来跑去,结果却是这样的。回到了宾馆,她犹豫了半天,才给许少峰发了那条信息。

  虽说事情没有办成,不过,她从另一个方面却感觉到,许少峰对她还是很在乎,尤其当他听到她来省城找马中新时,她从许少峰的电话中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醋意,使她既感到好笑,也感到十分欣慰。女人就是奇怪,男人太爱吃醋了会烦,男人不吃醋了又失望。她还从来没有测试过许少峰会不会为她吃醋,这次意外的出走正好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领略到了许少峰为她吃醋感觉其实也很幸福,她由此断定许少峰还是很爱她的,要是不爱她,他绝不会为她吃醋。

  回到海滨后,当她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过程向许少峰讲了一遍后,许少峰一下把她紧紧地拥在了怀抱,就在那一刻,她觉得她为这个男人所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

  今天下午,陈思思怎么也没有想到马多多会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一下子噤不住⾼兴地叫了起来。

  思思说:“多多,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让我去接你?”

  多多说:“我就是想来一次突然袭击,给你一个惊喜。再说了,我这次是开车来的,用不着你接。”

  思思说:“你这次到海滨是公⼲还是私事?”

  多多说:“是公也是私,你的那位官人呢?”

  思思笑了一下说:“他在会议上。我们先找个地方坐坐好吗?”

  多多说:“听你的,客从主便。”

  她们俩又来到了上次来过的咖啡厅,要了咖啡,点了⽔果拼盘,在轻柔的音乐声里,才拉开了她们的话题。

  多多说:“思思,我这次来海滨,是想和你合作一个项目,保证你不出一分钱的投资,只动动嘴⽪子就有得赚。”

  思思说:“哪有这么好的事?”

  多多说:“是这样,听说海滨要重新修建市图书馆,方案已经批下来了,我想通过你,说服你的那位官人把它拿下来。”

  思思说:“你的信息好广呀,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多多说:“你不知道是因为你没有商业头脑,不关心这些事,我知道是因为我的⾝后有一个庞大的集团公司,他们掌握着珠江三角区的好多大的建筑信息。我这次来,就是受公司委派,只要你能拿下这个工程,保证能拿到造价的百分之五的提成。这就是说,一千万的工程,你可以拿到五十万,一个亿的工程你可以拿到五百万。听说这个工程的造价在一亿两千万,这就是说,工程拿到手的话,你可以先后分得到六百万。这可不是天上掉馅饼的梦想,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好多人为什么可以‮夜一‬暴福,不是他有多么大的能耐,而是他抓住了机遇。到手的机遇你不抓,别人照样会抓的。”

  陈思思倒昅了一口气说:“这么厉害呀?”

  多多说:“你傻呀?我就是来给你洗洗脑子,要有点商业头脑,不能成天把小⾝子练得像橡⽪泥一样柔软,把小脸儿保养得像狐狸精一样‮媚妩‬就感到満⾜了,你还得为你的将来想想,为什么不利用这样好的机会大捞一把?有了这笔钱,你以后⼲什么不行?如果你的那位官人离婚了,你们就过你们的幸福生活,如果他不肯离,你也不会在生活上有后顾之忧。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陈思思听了只是笑了笑,她非常清楚,她并不是没有商业头脑,她只是不想钻到钱眼里去。前年,她刚认识许少峰的时候,她帮她的老乡从省城进了一批运动器材,就是许少峰的一句话,推销给了市体育中心,她也从中得了不少好处费。后来她与许少峰正式有了那层关系后,许少峰又提醒过她,说是网络公司要改换网络管线,她可以直接向厂家联系货源。她按着许少峰说的,拿到了厂家的销售样品,直接找到网络公司,就签订了一份大单,光这一项的中间差价就让她吃肥了,她不仅买了房,而且还买了车。凭良心说,许少峰对她真是太好了,她不能太贪得无厌,也不能太过分,该得时,相信许少峰会提醒她的,不该得时,也不能去为难他。如果一味地为了钱去与许少峰接触,不仅许少峰瞧不起她,她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听了多多的这番议论后,她虽然不能完全认同这些观点,但是,对多多的商业头脑还是感到惊讶,她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和贪,也从来没有想过趁此机会大捞一把。她不想给许少峰带来任何庒力,更不想因此影响了他的仕途,她知道许少峰在适当的时候会考虑到她的,她用不着为这些事处心积虑。现在,当多多明确的把这一难题给她后,她虽然不能接受,但是,也不能一口回绝,多多毕竟在关键时刻帮了她有大忙,解救了许少峰。如果上次多多不出面,很难想象现在许少峰还能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凭这一点,她也要为朋友争取一下。

  陈思思这样想着便说:“多多,钱谁不爱?谁也爱,钱再多,也不会咬人的。只不过平时许少峰也关心我的,我也没有想到这么远,更没有想着敛这么多的财。至于这个工程我一点情况都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争取一下,你要相信,许少峰决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要是在他的权力范围內能办的,他一定会办。”

  马多多说:“思思,你真是个美丽善良,通情达理的好人,难怪许少峰对你那么好。也好,你就争取一下,这工程他给谁不是给?肥⽔不流外人田,只要工程到手,该你得的,一定让你得到。”

  陈思思说:“要不,我现在就给他发个信息,晚上我们与他见个面,当面说说怎么样?”

  马多多说:“这当然好了,到时候你可要态度坚决一些。”

  陈思思笑了一下说:“知道。”说着就给许少峰发了一个信息。

  不一会儿,许少峰就回了。

  马多多说:“他是怎么说的?”

  陈思思说:“他说要我定个地方,晚上他迟一些才能回来接待你!我就说嘛,少峰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能办到的话,一定会给你的。”

  马多多⾼兴地说:“好!”话刚说完,马上又疯笑着说:“你搞错没有?让你定地方,晚上迟一些他来接待我,你到哪里去?”

  陈思思也哈哈大笑着说:“到时候我可以回避一下!”

  两人笑过了,马多多说:“别犯神经了,我问你,他为你离婚的事儿发展到哪一步了?”

  陈思思一听这话,心里由不得一下暗淡了下来。她心里非常清楚,她从来没有向许少峰要求过让他离婚,他也没有向她承诺过要离婚,她上次向马多多所说的离婚完全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上过得去,才不得不这么说的。现在,当马多多旧话重提时,噤不住又一次触及到了她的敏感处,便支支吾吾地说:“前些⽇子,不是把精力放在争取副‮长市‬的那位子上了吗?副‮长市‬没有当上,他的心情也不太好,现在又赶上开两会,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给他添?再等一等说吧,不着急。”

  马多多说:“你别自欺欺人了,怎么不着急?是不是等孩子生下来才让他离婚?”

  这正是陈思思的想法,她不好当着许少峰的面违背当初的承诺,強迫他去离婚,只好想偷偷的生个孩子,到时候生米做成了饭,把他的心拴住了再说。可是,她没想到,当她一天天的有了反应以后,她又开始怀疑她的这种做法是否可取?如果有了孩子,她将会比常人付出更多的精力,可能还要遭受别人的⽩眼,说不准等孩子大了,明⽩事理了,会给孩子造成心理上的伤害。她真的有些犹豫,有时候,也在常常问自己,我这到底为了什么?但是,在马多多面前她还是不想暴露出她的这种想法,就嘻嘻一笑说:“好了,亲爱的多多,别像审犯人一样审我好不好?”

  3。左右为难

  陈思思与马多多正为工程的事算谋着,没想到林茹与陈志刚也盯上了这项工程。此刻,他们正在另一个地方谋划着。

  从澳门回来后,林茹一想起那天下午发生的普京‮店酒‬的事,就感到脸红心跳,感到波涛汹涌,还感到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惊慌。

  她本没有想到,一贯恪守妇道,保守传统的她,在风华正茂的青年时期都没有红杏出墙过,到了中年反而没有守住她的道德底线,竟然迈出这样一步。她说不清楚究竟是得到了,还是失去了?

  当她静下心来,一遍遍的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一切时,还是噤不住心旌漾,新鲜的刺。她这才意识到,无论她在心里是怎么抗拒,可在她生命的深处,又一直在期待和‮望渴‬着。

  那天胡小很晚了才回来,要是换个平⽇,她一定要唠叨几句的,可是,那天她没有,她不但没有,还怕胡小看出她的什么破绽,便在胡小来‮店酒‬之前,将房间认真整理了一次,消除了一切“作案”痕迹。

  晚上她们一起看完节目,回到‮店酒‬后,胡小开玩笑说:“姐,我看陈志刚对你有点意思。”

  林茹条件反般地说:“你胡说什么呀,什么有意思?小,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呀!”

  胡小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胡小越笑,她越感到心里没有了底。就说:“你疯笑个什么?”

  胡小说:“姐,你太好玩了。我只说他对你有意思,又不是说你对他有意思,你紧张什么?”

  林茹想想也是,就说:“瞎说,我紧张什么?我本没有什么可紧张的,就是怕你嘴上没有围墙,说出去多不好听。”

  胡小说:“姐,你放心好了,像这样的玩笑话我也只限于和我开开,我对别人一概不会说的,孰轻孰重,自有分晓,有利于我姐光辉形象的话要多说,不利于林主任个人声誉的话坚决不说!”

  林茹被她逗乐了,便笑了说:“别给我油嘴滑⾆的,我问你,你下午跟那个安迪⼲什么去了?那么长的时间,也不见你来个信息。”

  胡小扮个鬼脸说:“不告诉你,那是我的秘密!”

  林茹说:“拉倒,不告诉算了,我还不稀听。”

  胡小突然又变得十分神秘的说:“姐,你不稀听,我还非要说给你听。其实,安迪今天本不在澳门,他去了‮港香‬。”

  林茹也感到纳闷,就说:“他不是安迪,那又是谁来接你的?”

  胡小诡谲地一笑说:“我告诉你,谁也没有,是我自己与自己约会去了。”

  林茹越发感到奇怪了:“自己跟自己约会?你这是搞的什么鬼!”

  胡小嘿嘿一笑说:“我还不是给陈志刚创造个机会吗?我看他跟前跟后辛苦的,不能老光当电灯泡呀!”

  林茹的脸不觉腾地一红,就伸手抓起枕头假装去打胡小,胡小嘻嘻哈哈地笑着躲开了。

  第二天,他们三人又一起游玩了观光塔和三牌坊,下午回到海滨,林茹以为许少峰回来了,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人就是这样,当她第一次在外面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后,总觉得心里有鬼,生怕一进门就被对方看穿了,结果还好,他还没有来,心里便感到踏实了许多。

  这天下午,林茹一接到陈志刚的电话,心里就由不得怦怦地跳了起来。从澳门回来已经十多天了,他们只给互发过信息,这还是第一次通电话,她说:“是你,好吗?”

  陈志刚呵呵一笑说:“是我,晚上有空么?想请你吃饭。”

  林茹心里清楚,吃饭只不过了个理由,他的真正目的是想与她聚一聚。其实,她也想,更想与他再旧梦重温。但是,她知道,这样下去是危险的,尤其在海滨市,她决不能冒这个险。就说:“对不起,志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打断她的话说:“林茹,你听我先说,我请你吃饭没有别的目的,主要是有一件大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她犹豫了一下,才说:“好吧!”

  晚上他们仍然定在了上岛咖啡厅,她喜咖啡厅的那种环境,更喜那里的音乐,如⽔般的曲子里,流淌着淡淡的忧伤,仿佛从心里掠过。

  她到咖啡厅,陈志刚已经到来了。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什么大事,看你着急的?”

  他看着她,眼里流淌着灼热的光芒:“别着急,先吃了肚子再说。”说着就向服务员招了一下手。

  仍然是谁点谁的,点过了,待服务员走了,他才悄悄地说:“这几天真的很想你!”

  她的心噤不住一颤,脸就红了。心里却在想,决不能让他得寸进尺,要断了他这个念头,否则,再这样发展下去是很危险的。就绷紧了脸说:“别瞎想了,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不再是小青年了。”

  他说:“正因为不再是小青年了,所以,才要珍惜。”

  怎么搞的,本来是她要断了他的念头,反而让他说服起了自己,就笑着说:“珍惜可不是情感‮滥泛‬哟。”

  他也笑了笑说:“有道理,说得有道理。”

  她从他的表情上,看到他有点尴尬,为了缓和气氛就开玩笑说:“最近看了一个新闻,真奇怪,说是在金融风暴的影响下,山东青岛某公司一个姓范的老板资产大大缩⽔,为了节省五名‮妇情‬每个月⾼达3万多元的开支,他决定裁减掉四人,只留一人。正在范某艰难抉择的几天里,他碰巧从电视上看到一个选秀节目,节目中一轮一轮的‘PK’很是烈,几轮下来剩下的优胜者都很不错,这让范某顿时眼前一亮。范某就把五情人集中到某‮店酒‬內的同一张饭桌旁,详细讲述了规则,正式拉开了‘PK’大赛的序幕,三轮下来后,最后只留了一名,其他四名就被淘汰了。然而,没想到的事情也发生了,第一个被淘汰下来的于某是范某最老的情人,她心里很不服气,表面上却假装很服气地说,我们姐妹一场也是个缘分,我过两天就要回老家了,在我离开青岛之前,我们六人好好出去玩一次。大家都觉得很不错,就由于某驾车,所有人一起坐上去玩。车开到途中,于某故意开车冲下悬崖。使人感到颇为奇怪的,偏偏于某当场死亡,其他人只不同程度地受了点伤。后来于某家人起诉法院,范某协议赔偿于某家人58万。”

  陈志刚听完就笑了说:“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看来,这次金融风暴不仅影响到经济,而且也大大影响到了情感世界丰富。有人给我发了‮机手‬
‮信短‬,说丈夫最近一天一炮,子感到很奇怪,我还是我,你还是你,近来为什么这么生猛?丈夫说,外销不行了,只能刺內需。”

  林茹听完,就忍不住掩口大笑起来,笑完才说:“这是什么人呀,也真能瞎编。”

  他们边吃边聊,等到饭吃完了,陈志刚这才转⼊正题说:“我最近听说市‮府政‬批准了市图书馆大楼的修建项目,林茹,我这次约你出来,是想跟你谈一谈,请你给我出个主意,争取把这个项目拿下来。”

  林茹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让我给你出主意?志刚,你没有搞错吧,我对工程上的事一窍不通,找我你算是找错了人。”

  陈志刚说:“林茹,你听我说,我已经从市‮府政‬那里打听到了,这个项目是属于文化广播电视局主管的,也就是由你家的许少峰主管。反正这个项目总得承包给别人⼲,谁⼲不是⼲?与其承包给张三李四,还不如让我陈志刚拿下来⼲,有钱我们共同赚,你说是不是?至少我们是知知底的老同学,不会骗你的。只要这个工程能拿到手,林茹,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你儿子在国外读书的费用算什么,那就是小菜一碟,包括将来读研的费用,本用不着你心了,一切都由我公司承担了。别人的话你可以不信,我的为人你应该知道的,说到一定能够做到。”

  林茹一听,心里自然乐开了花,尤其讲到儿子国外上学将来读研的费用问题,她不能不考虑,如果仅凭夫俩的工资,是远远不够的,借助许少峰的权力搞一些创收也是必要的。可是,这样大的工程大家都在盯着,是不是许少峰说了就算也很难说,所以,她还不能过早的给陈志刚下结论,就说:“志刚,看你说到哪里去了,即使给你帮成功了,儿子上学也不能让你们公司承担呀。我可以问一问许少峰,能帮的忙我一定帮。”

  陈志刚说:“林茹,不是能帮就帮一下的问题,而是想办法一定要拿到手。你想想看,趁着许少峰现在有权,不利用他的权力搞一些创收,等将来他没权了,你后悔都来不及了。你拿到了这个工程,我只要按行规给你提成5%到7%,你算算,将近一亿两千万的工程呀,你该得多少?如果这样大的工程给了别人,一是他不一定会给你这么多的回报,二是他给你,你也不一定敢收。我们是多少年的老同学了,你应该要信得过。再说了,这样的创收是合理合法的,本不会影响到许少峰的前途和声誉,也不会损坏你的光辉形象。你也用不着对我客气,这是行规,是利益分成,绝对不是谁对谁的施舍。如果在这个期间还需要打点什么人你尽管说,我们公司有这笔开支的。”

  林茹完全被他说动了,心也就跟着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飞了起来,在对待金钱上,她和别的向往美好生活的女人没有两样,不会跟钱过不去的。过去,她只是给阿灿介绍过一些装修方面的工程,从来还没有拿过这么大的工程,她知道,利益与工程的大小是成正比的,工程越大,利益也越大。经过陈志刚一番导,她毫不犹豫的便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让许少峰想办法拿下这个工程。想到这里,便说:“志刚,我现在还不知道许少峰是怎样的态度,另外,像这样大的工程,恐怕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就算,等我回去问问他再说吧。”

  陈志刚就端起酒杯说:“好,为预祝我们成功,⼲杯!”

  林茹轻轻碰了一下说:“你这不是给我加庒力吗?”

  陈志刚笑了一下说:“没有庒力就没有动力。知道吗?财富是天下的,谁攫取了就是谁的,我们没有理由放弃它。”

  林茹轻轻地一口喝了杯中的酒说:“好的,我会尽力而为,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的。我得回去了,今天晚上他在会议上就餐,不会熬得太迟,去晚了不好。”

  陈志刚说:“那好,我期盼着你的好消息。”

  分手后,林茹就匆匆回了家,她怕许少峰回家了,她还没有回去就不好了。还好,回家后,一看许少峰还没有回来,心里反而感到了一种踏实。换上了睡⾐,心里却突然觉得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觉得我在家等他是理所当然的,而让他在家等我就不应该?这是不是与长期受男权思想的影响所关系?算了,不去管它了,大半辈子都过来了,现在明⽩了又能怎么样?

  林茹在家里看了一阵电视,觉得有点困了,刚要准备去洗脸,许少峰来了。林茹就上去接过他手中的包说:“怎么这么晚了,是不是又喝多了?”

  许少峰说:“没有喝多少酒,饭后别人叫去玩了一会儿⿇将。”说完就上了洗手间。

  其实许少峰并没有在会议上就餐,也没有去玩什么⿇将,他是和陈思思、马多多一起吃的饭。他已经习惯了在林茹面前撒谎,而且,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撒完了,自己也觉得好笑,我怎么变成了一个撒谎大王了?但是,这也没办法,善意的谎言往往是维护家庭‮谐和‬的最好的粘合剂。

  就在这次饭局上,马多多向许少峰提出了图书馆的工程这事。别人的事可以拒绝,唯独马多多的事儿不能拒绝,要不是上次马多多给他帮了大忙,不知道他现在能否保住这位子还能难说,从心底里来讲,他也想把工程给她,一来,可以还一个人情给她,说不准拉了这层关系以后对他也有用。二来,让陈思思脸上也光彩些,在朋友面前更有面子,从中也可以得一些好处。当然,他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死了,必须留有余地,否则,如果万一出现了偏差,让对方埋怨他不讲信誉就不好了。这样想来就说:“多多,我们‮国中‬有话古话,叫做有恩不报非君子。幸亏你上次出马,才让我度过了那一关,我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才好?所以,工程上的事,你放心好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为你争取的,如果不尽心尽力,思思也放不过我的。当然啦,我们也应该充分考虑到它的难度,像这样大的工程,还要公开招标,竞争肯定很烈,这些倒也不是问题,我可以从中为你周旋,最怕的是上面有人横揷一杠子,如果那样,事情就比较⿇烦了。”

  许少峰刚说完,马多多还没及开口,陈思思就接过话说:“多多,你看怎么样?我说过,少峰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只要他能办得了的事,他肯定会不遗余力的给我们办。”

  马多多趁机揶揄说:“你看你看,重⾊轻友,就知道帮许哥说话,怎么不问一问你许哥,如何想个办法不要让上面的人横揷一杠子,这样不就平安了。”

  许少峰一听马多多这话,果然老辣,一言中地,切中要害。就嘿嘿一笑说:“多多说得好,其实,每一项工程开始时,总免不了上面的一些‮导领‬给你加庒力,能顶的,我会尽量顶回去。从心里来讲,我肯定会倾向于你的,也想极力维护我的权力不受侵害,这你放心好了。如果在作的过程中真的有了难处,必要时,可以让你哥出面给市上的‮导领‬打一声招呼,从我的愿望上来讲,争取把这项工程给你。”

  马多多说:“好,有了许哥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我还要向你说明一点,这个工程不仅仅是我的,应该说是我和思思两个人的,所以,你刚才的话中还要加上一句,给思思与多多。”

  许少峰呵呵一笑,觉得这马多多真会做工作,相比于她,陈思思就单纯多了,再看了思思一眼,见她面带羞赧,知道并非她的本意,就说:“好一个马多多,不愧是商业奇才,说出的话滴⽔不漏。”

  马多多也⾼兴地说:“来,许哥、思思,为了我们的友谊与信任,⼲杯!”说着举起了杯。

  许少峰也端起酒杯,与多多和思思碰了一下说:“来,一切都在酒杯中。”

  许少峰从卫生间出来后,林茹已经为他沏好了茶。使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把这项工程基本上答应给了陈思思,林茹又向他提了工程上的事。

  许少峰听了不觉一惊,心想莫不是他与陈思思她们谈时让她听到了,在试探他?便有点惊慌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林茹说:“我的老同学陈志刚不是搞工程的吗?不知他哪里得来消息,说市‮府政‬批复了图书馆的工程立项,他想参与你们的投标,不知行不行?”

  许少峰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哦”了一声说:“他想参加倒是没有什么,关键的问题是,像这样大的工程,参与投标的单位肯定很多,我就怕他竞争不过别的企业。”

  林茹说:“那你暗中帮帮忙不就竞争过了?再说了,工程给谁不是给,给一个知知底,信得过的人总归没有什么坏处。”

  许少峰心想这是怎么搞的,刚刚答应给了小的,现在又要对付老的。利益的趋使,竟然使她们如此的相似。想了一下说:“现在市‮府政‬刚刚批复,还不知道将来怎样招标,我会记住的,到时候尽力而为吧。”

  林茹说:“尽力而为的时候多想想你的儿子,有些机会错过了,事后就后悔。”

  许少峰的心一下被这一句话拎了起来,林茹的话很软,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告诉他,这个工程她是要定了。是的,有些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来,儿子上学的事他从来没有过心,他不能不考虑。如果工程给了林茹,陈思思这边又怎么摆平?他真的好为难,就一项工程,两个人在争,究竟给谁好?他突然坏想到,要不,把两个人叫来抓阉算了,谁抓到是谁的。这样一想,不觉感到好笑,就淡淡一笑,含糊其辞地说:“知道了,我尽量按‮导领‬的意思去办。”

  林茹也笑了说:“你别嘴上说得好听,到时候违背了‮导领‬的意思可不行。”

  许少峰就玩笑说:“不行怎么办?”

  林茹说:“罚你多缴公粮。”

  许少峰嘿嘿笑着,觉得他欠这个女人的太多了,就说:“好好好,现在就给你缴!”说着,就拉起林茹,把她拥进了卧室。

  4.横揷一杠子

  许少峰最怕的就是上面的‮导领‬横揷一杠子,果然就有‮导领‬来揷杠子。这位‮导领‬就是他的主管上司钟学文。

  钟学文当上了常务副‮长市‬,进⼊市委常委后,还在分管文教科卫系统,他仍然那么平易近人,仍然那么礼贤下士。这天下午,他来到了许少峰的办公室,受宠若惊的许少峰马上从椅子上起⾝,热情地上去说:“‮长市‬亲自驾到,也不打个招呼,有失远。”

  钟学文就眯了眼,笑着说:“不给你打招呼,就是想来个突然袭击,看看局长的办公室是否金屋蔵娇。”

  许少峰也呵呵笑了说:“也想蔵娇,就是不敢蔵呀。”

  钟学文落了座说:“不敢就好,别像气象局一样搞得七八糟的就不好了。”

  许少峰自然知道气象局前一个阶段发生的闹剧,有一位副局长与自己的女部下长期有染,没料这位副局长也像陈冠希一样喜上的镜头储存到电脑中,试图等到年老体弱的时候拿出来回味。没想到他的办公室失盗了,电脑被小偷偷走了。时过半年后,‮安公‬局在侦破另一起案子的时候查到了那个小偷,到小偷的出租房里搜出了那位副局长的电脑。这真是咳嗽带起了伤脑,‮安公‬局的电脑专家打开电脑密码,从那些照门找到了失主原来是气象局的副局长。上报市委组织部之后,这位副局长的铁饭碗就咣当一声被端掉了。许少峰听了钟学文这么一说,不由笑着说:“那件事真是糗大了,丢了饭碗不说,还留下了臭名。”

  钟学文也呵呵笑了说:“真是个‮态变‬,那种事儿,完了就完了,留什么照片?那不是自己给自己留把柄吗?”

  许少峰给钟学文又是点烟,又是沏茶,忙完了,才坐到许少峰对面的沙发上,心里却泛起了嘀咕,钟学文是不是再给我敲警钟?不会吧,我在本系统中有口皆碑,从来没有绯闻,是不是他听到了我与陈思思的事,由此来旁敲侧击?也不会吧,要是他真的听到了,就会直说的,也不会这么绕圈子。想到这里,他就有意想把话题叉开,便说:“‮长市‬⾼升了,应该给我们一个庆贺机会,今天真是请到不如遇到,晚上我们安排一场,庆贺一下。”

  钟学文轻轻喝了一口说:“不急,少峰,不急。现在刚刚上任,闹出风声不好,时间长着哩,以后有的是机会。”

  自从钟学文⾼升了之后,许少峰曾多次请过钟学文,想给他庆祝一下,钟学文总是这么回答他。他觉得钟学文当了常委后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让他反而感觉有点生疏。就说:“也行,等‮长市‬忙过了再庆贺。”

  钟学文说:“这一次,我原以为你也能上去,我们可以共同搭一个班子了,没想到情况有变。也罢,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工作搞上去了,有的是机会。”

  许少峰知道这只是面子上的话,也就应付说:“没事的,能不能上去都无所谓,只要把工作搞上去了,不要给‮导领‬脸上抹黑就心安理得了。”

  绕了一个大圈子,钟学文才进⼊正题说:“少峰呀,虽说你的职务是局长,可是你的实权要比一个副‮长市‬大多了。可不吗?现在,一项一亿两千万的图书馆修建工程又立项了,你可又要忙乎一阵了。”

  许少峰呵呵一笑说:“那也是‮长市‬你对我们文化系统的重视,否则也不会给我们立项的。”

  钟学文说:“说实在的,为这项工程,我并没有少说话,大会小会的说,给主要‮导领‬灌⽔,时间长了,他们也不得不重视。可是,有好多事情也让人为难呀,工程刚一立项,小舅子就跑来向我要工程,我说,这工程不是我负责的,再说了,就是我负责也不能直接给你,还得公开招标,必须要按程序办事。你说,少峰,是不是这个道理?”

  许少峰一听这话,就什么都明⽩了,钟学文是来要工程来了,他的话虽然说得很婉转,却把问题直接给了他,看他怎么应对?这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既不能一口拒绝,也不能一口答应。钟学文毕竟是他的上司,直接拒绝了就意味着彻底得罪钟学文,以后就很难相处。一口答应了他也不行,答应了你就必须兑现,否则,拿人家开了涮,后果将会更严重。怎么办呢?他真是处在了两难之中。

  说实在的,对于钟学文此人,许少峰表面虽然很敬重的,但是在骨子里,总是有点瞧不起。不是他没有能力,主要是他的私心太重,私太強。这些年內,钟学文动不动就找上门来,说他的姑姑的女儿毕业了,想安排一份工作,到了第二年,又说他姨的儿子学计算机的,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仅在文化广播电视系统,许少峰就给钟学文安排了两个毕业生,而且都安排在了事业单位。就这,钟学文还不够,听到文化广播电视系统有修建工程,他就来为他的亲戚要一点,或者是打个电话过来,给他的亲戚推销一些影视、体育器材。

  许少峰早就拿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为陈思思保住这项工程,如果万一不行,也得给林茹,否则,就太对不住她们了。此刻,当许少峰听到他想把图书馆的工程要过去,反感极了,但是,表面上又不能表面出来,只好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想着来个两全之策,既不得罪他,也不能答应他,先把他忽悠过去再说。想了想,便呵呵一笑说:“‮长市‬的难处也正我的难处,工程没有到手的时候,除了你分管‮长市‬、宣传部门的‮导领‬重视外,谁都不关心,没想到工程一立项,市上就有好几位‮导领‬来说情,甚至还有省级单位的一些‮导领‬也托人来说情。我不知道这消息怎么走得那么快呀,要是在立项之前谁都这么关注,怕早几年前就审批了。到时候给谁不给谁,还得你‮长市‬说了算。”

  许少峰说完不觉心里暗喜,表面上看,他很尊重钟学文,让他说了算,实际上等于又把问题给了钟学文,看他怎么应对。

  钟学文呵呵笑了一下说:“什么我说了算?该你职权范围內办的事,我可不能越俎代庖呀。”

  许少峰也呵呵笑着说:“大政方针还得你拿呀,否则,这方方面面的关系凭我的本事也难以平衡,搞不好反而把人得罪了。”

  他们两个虽然不是同级别的‮导领‬,官场中的太极⽔平却不差上下。许少峰始终不提他的小舅子,却把问题给了他,表面上看去,很尊重‮导领‬,你说咋办就咋办,而蔵在语言背后的潜台词又表明,让你说了算,你能直接给你的小舅子吗?

  钟学文呵呵笑着起⾝说:“那好,我们都忙,都先忙吧,这事儿等以后再说吧。”

  许少峰也不好挽留,就跟着钟学文来到电梯口,他突然隐隐觉得钟学文好像有点不⾼兴,是不是没有痛快答应他,让他产生了别的想法?心里不觉有点疙瘩。电梯来了,他请钟学文上去后,他也要上去送。钟学文说别⿇烦了。他说‮长市‬驾到,没有远,必须要送。钟学文也没有再说什么,许少峰就一直把钟学文送下楼,再送上了车。

  回到了办公室,许少峰总觉得钟学文走的时候有点不对劲,他的心里就越发觉得疙疙瘩瘩的不平顺。这种太极功夫,表面上看上去没有冲突,实际上是要消耗大量的⾝体能量,也很伤体力。此刻的他,坐到椅子上,真有点精疲力竭。

  晚上回到家里,林茹一看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就关切地问他怎么啦?他只好把钟学文要工程的事儿给林茹讲了一遍。

  林茹一听,也感到好生为难,这笔工程的含金量谁都心知肚明,要是给了钟学文实在可惜,他对许少峰的仕途迁升几乎起不了大的作用,如果不给他,又怕许少峰今后的工作不好开展,因为他毕竟还在分管文化系统,他现在又成了市委常委、常务副‮长市‬。衡权再三,只有自己让个步算了,就说:“要不,你就给他呗,省得以后他找你的茬子。”

  许少峰说:“给了他你这边怎么办?还有省上的马中新也想要,他的妹妹从深圳跑过来也想拿下这个工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林茹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为了利益,这些大‮导领‬也莫不如是。如果真是这样,你⼲脆就把这块骨头扔给他们,让他们争夺去,争夺得越烈越好,说不准,鱼蚌相争时,渔人才能得利。”

  许少峰听了,不觉在心里一笑,林茹虽然口头上说要放弃,实际上心里还是很‮望渴‬。这也难怪,利益面前,谁不会动心?何况,这是一项一亿多元的工程。不过,林茹的这一说倒是启发了他,⼲脆让马多多给他哥通报一声,让他哥出面给钟学文打一声招呼,如果钟学文买他的账倒也好办,如果不买他的账,必有另一场暗战,到时候自己可以脫了⼲系,如果把这项工程不到陈思思手里,让林茹得到了也行,只要肥⽔不流外人田,怎么都可以。这样想着,便对林茹说:“不错的注意,为了表示对你意见的尊重,我就⼲脆备上一份礼品,到周六了上省城去看望一次马中新,一来可以表示我的谢意,二来,让他直接出面给钟学文打声招呼。”

  林茹听了自然⾼兴,两个人为备什么礼品的事商量了一阵,林茹最终舍出了那块金表,说:“上次给于娟秀没有送出去,就⼲脆送给马中新的老婆吧。”

  许少峰说:“也好,反正你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好钢用在刀刃上。”

  星期六到了,许少峰告诉林茹说,他要去省城。林茹说,你驾车小心上点。许少峰说,我不开车,⼲脆坐大巴去。林茹说,也好,坐大巴反而省事‮全安‬些。

  许少峰出了门,并没有上省城。他庒底里就没有想过要上省城去找马中新,那天他与林茹谈话的时候他就想好了,想约陈思思一起去一趟深圳。这些天来,他觉得实在太庒抑了,很想散散心,顺便去看看马多多,然后再与她商量一下工程上的对策。他把这个想法告诉陈思思后,陈思思非常⾼兴,随即就给马多多打了电话,说周六早上十点多她和许少峰就可以到达深圳。

  他们没有开车,从海滨到深圳开车需要两到三个小时,坐轮渡只需要一个小时。他们选择了坐轮渡,一则可以欣赏海上风光,二则不会那么太劳累。

  他们像地下人那样,在港口接上了头,又登上了船,看看周围没有认识的人,许少峰才坐到了陈思思旁边。

  陈思思说:“放心好了,这里谁认识谁?看把你吓得。”

  许少峰一脸尴尬的笑笑说:“还是小心点好,让人看到了总归不好解释。”

  陈思思悄悄说:“那你以后别碰我。”

  许少峰说:“等没人的时候再碰你。”

  陈思思就在他腿上掐了一把说:“我让你打叉!”

  许少峰就坏笑着,悄悄地抓住了她的小手手,才说:“好!晚上打叉!”

  他明显地感到那只像小鸟一样绵软的手儿在他的掌中挣了几挣,没有挣脫,再看陈思思,⽩了他一眼,脸上却幸福得像花儿一样开放,就紧紧捏了捏她的手,捏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要感谢马多多的事来,就说:“思思,我们到深圳去看望你的朋友,也不能空手去呀。我家里正好有一块女式手表,我给她带来了,完了你送给她,也算作对她的一个答谢。”

  陈思思说:“女式手表?恐怕是你太太的吧?”

  许少峰想,什么都瞒不过她,就笑了说:“是别人送给她的,价格也还可以,我说要给马中新的夫人准备一份礼物,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好送的,她就把这块手表奉献出来了。反正她从来没有带过,不存在对马多多不尊重。”

  陈思思这才说:“我上次来深圳的时候,已经替你谢过多多了,我给多多特意买了一枚钻石戒指,价格也说得过,其实,你再用不着感谢她了。”

  许少峰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细柔的温暖,就悄悄伸过手去,捏住了她的小手说:“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陈思思说:“男人是⼲大事的,这些小事儿,用不着你心,更不必向你张扬。”

  许少峰觉得她真是个好女人,细心,周到,也很善良。她的默默付出,真让他感动。就说:“也好吧,不给她送了,送给你吧。”

  陈思思幽然一笑说:“我才不要哩,不要你太太的东西。”

  许少峰也觉得自己说得不对,就改了口说:“反正带出家了,再带回去反而不好账。”

  陈思思说:“既然如此,就送给多多好了。想起她上次帮的忙,送再重的礼物也不为过。”

  许少峰就笑了说:“那好吧,这块表就送给她了,到深圳,我给你买一件你喜的礼物。”

  陈思思说:“别为我花钱了,只要你能多陪陪我,比送什么礼物都強。”

  许少峰说:“一个男人,要是想着给自己的女人送一件礼物,没有送出去的话,心里会憋得难受。”

  陈思思就悄悄对到他耳朵旁说:“憋得难受了今晚让你放。”说完,噤不住吃吃吃的笑了起来。

  许少峰就在她的‮腿大‬上捏了一把,怕影响到了周围的人,就扯起了她的手,来到了舱口外的甲板上。

  船到海正中,才看出海⽔分外的湛蓝。

  他们俩凭栏远眺,江天一⾊,浩渺如烟。许少峰不觉脫口昑道:“海到无边开作岸,山登绝顶雪为峰。”

  陈思思说:“好大的襟与气魄,少峰,这是谁的诗?”

  许少峰说:“这是峨眉山金顶上的一幅对联,林则徐登山后,改了一个字,把‘雪’改为‘我’,便成为‘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一字变更使这两句话从静态变为动态,使意境升华,让內涵丰富,顿显舍我其谁的心和气魄来。这里的‘我为峰’恰巧与我的名字许少峰相对应,我就特别喜这首诗。”

  陈思思说:“你知道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一听到你的名字,不知道怎么的,我就喜上你了。我觉得你的名字很独特,是不是就是从这首诗中拓出来的?”

  许少峰笑着说:“哪里呀,这名字是我的农民⽗亲起的。我们起名是按辈份来排,排到我们这一辈时,是‘少’字,我爹不识字,常年在山沟沟里生活,只知道村子的东面有一座⾼⾼的山峰,过了山峰才能通往去县城的路。我爹为了省事,给我的哥起名为许少山,给我起名为许少峰。”

  陈思思说:“没想到,一个农民,随口就能起出这么响亮的名字来,难怪他老人家的儿子这么优秀。”

  许少峰一听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却突然觉得有点想念⽗亲了,他有两年没有回家了,只给家里寄点钱,却没有真正尽到一个儿子的孝道,想来不觉有愧。他打算今年舂节一定会回去看看,看看爹妈,看看家乡的亲人。 wWW.nIL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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