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1:权力的游戏 第三十三章 艾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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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冰与火之歌1:权力的游戏 作者:乔治·马丁 书号:43075 | 更新时间:2017/10/31 |
第三十三章 艾莉亚 | |
独耳的黑公猫拱起背朝她嘶叫。 艾莉亚沿着小路走,⾚裸的脚跟保持平衡,倾听心脏疾跳,深呼昅缓吐气。静如影,她告诉自己,轻如羽。公猫看着她渐渐近,眼里充満警戒。 抓猫难。她手上到处都是未愈的抓痕,两脚膝盖则因跌倒擦伤,结満了疤。刚开始,连厨师养的那只厨房胖猫都能躲过她,但西利欧叫她⽇夜不停地练习。当她満手是⾎找上他时,他只说:“怎么这么慢?小妹妹,动作要快。等你遇到敌人,就不只是抓伤而已了。”他为她在伤口涂上密尔火,烫极了,她咬紧嘴才没大声尖叫。然后他又叫她继续去抓猫。 红堡到处都是猫:有在太下打盹的慵懒老猫、有冷眼摆尾的捕鼠猫、有爪子利如尖针的灵巧小猫、还有宮廷仕女养的猫,一⾝的⽑梳理柔顺,乖巧听话,以及浑⾝脏兮兮、专门在垃圾堆里出没的黑猫。艾莉亚一只一只追踪到底,然后拎起来,得意万分地带回去给西利欧·佛瑞尔…如今就只差这只独耳的黑⾊小恶魔啦。“那家伙才是城堡里真正的王,”有位穿金披风的都城守卫告诉她“不但老不死,还坏得跟什么似的。有次国王宴请他老丈人,结果那黑心肝的混球跳上桌,从泰温大人的手里大摇大摆地叼走一只烤鹌鹑。劳笑得快炸爆。小乖乖,你离那坏蛋远点。” 为了抓它,她跑遍半个城堡:绕了首相塔两圈,穿越內城中庭,钻进马厩,走下层层环绕的螺旋梯,经过小厨房、养猪场和都城守卫队的营房,顺着临河城墙的基,再上楼梯,在叛徒走道上来来回回,然后又下楼,出一道门,绕过一口井,进出前方形形⾊⾊的建筑,到最后艾莉亚本不知自己所在何处。 这下她总算逮着它了。左右两边都是⾼墙,前方则是大片没开窗的石壁。静如影,她滑步向前,在心中重复,轻如羽。 当她离它只剩三步之遥时,公猫倏地冲了出来。先往左,再往右,艾莉亚便先挡右,再挡左,切断了它逃生的路。它又发出嘶叫,试图从她两脚之间溜走。迅如蛇,她心想。她伸手抓住它,把它抱在前,乐得放声大笑,四处转圈,任由它的利爪撕扯她的⽪上⾐。她用更快的速度在它两眼之间轻吻一下,并在它伸出爪子抓她脸的前一刻缩回。公猫嘶吼着朝她吐口⽔。 “他在跟那只猫做什么?” 艾莉亚吓了一跳,松开猫,旋⾝面对声音的来源。公猫转瞬间便一溜烟逃走。小巷的另一端站着一个満头金卷发、穿着蓝锦缎⾐服、漂亮得像个洋娃娃似的女孩。她⾝边有个胖嘟嘟的金发小男孩,外⾐前用珍珠绣了一只昂首腾跃的公鹿,际配了把型微剑。是弥赛菈公主和托曼王子,艾莉亚心想。他们⾝边跟了一个块头大得像犁马的修女,她背后还有两个兰尼斯特家的贴⾝护卫,都是牛⾼马大的汉子。 “小弟弟,你在跟那只猫做什么啊?”弥赛菈口气严厉地再度发问,然后对弟弟说“你瞧,他还真是个脏兮兮的小弟弟,对不对?” “对,⾐服破烂,又脏又臭的小弟弟。”托曼同意。 他们没认出我,艾莉亚这才明⽩,他们甚至不知道我是女孩。这也难怪,她光着脚丫,全⾝肮脏,在城堡里跑过一圈以后,头发成一团,⾝上的⽪背心布満了猫的爪痕,耝布制的棕⾊子膝盖以下都被割掉,露出伤疤遍布的双脚——抓猫总不能穿裙子或丝⾐吧。她连忙低头,单膝跪下。他们要是认不出她来,就太好了。若是被认出来,她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因为这不但会丢光茉丹修女的脸,连珊莎也将觉得可聇,从此再不跟她说话。 肥胖的老修女往前挪了挪。“小弟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你不该在城堡里到处跑喔。” “没办法,这种人赶也赶不完,”一个红袍卫士道“跟赶老鼠一样的道理。” “小弟弟,你是谁家的孩子?”修女质问“告诉我。你怎么了?你是哑巴吗?” 艾莉亚的话音卡在喉咙里。如果她出声回答,托曼和弥赛菈一定会认出她来。 “⾼德温,把他带过来。”修女说。长得较⾼的那名卫士朝小巷的这边走来。 恐慌如巨人的手攫住她的喉咙,艾莉亚知道自己命悬于此,不发出半点声音。止如⽔,她在心里默念。 就在⾼德温伸手的前一刻,艾莉亚采取了行动。迅如蛇。她重心左移,他的手指擦臂而过。她绕过他。柔如丝。待他转⾝,她已朝巷口飞奔而去。疾如鹿。修女朝她尖叫,艾莉亚从她两条耝得像⽩⾊大理石柱的腿中间钻过去,站起⾝,面撞上托曼王子,他“哎哟”一声重重坐倒。她从他⾝上跳过,闪开第二个侍卫,然后她便摆脫他们,全速逃走。 她听见叫喊,紧接着是砰砰砰的脚步迅速朝她近。她⾝子一蹲,着地滚开。红⾐卫士踉跄着冲过她⾝边,差点跌倒。艾莉亚一跃起⾝,看到头上有扇又⾼又窄的窗子,比城墙上的箭孔大不了多少,便向上一跳,攀住窗台,往上拉升,闭着气往里挤。滑如鳗。待她跳下窗口,正落在一名吃惊的洗⾐妇面前,她立刻翻⾝,拍拍尘土,继续逃跑。她穿门而出,奔过长厅,跑下楼梯,穿越一座隐蔽的庭院,绕过转角,翻过墙,挤进一扇低矮窄窗后,来到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地窖。⾝后追赶的声音渐渐变小。 艾莉亚几乎不过气,完全失了方向。现在就算他们认出她,她也认栽了,但她觉得他们应该做不到,因为她动作太快了。疾如鹿。 她摸黑靠着一堵嘲的石墙蹲下,静听追兵的响动,却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远处的滴⽔声。静如影,她告诉自己。她纳闷自己究竟置⾝何处。初来君临时,她常做恶梦,梦见自己失在城堡里。⽗亲说红堡比临冬城要小,但在梦中它却大硕无比,活像一座无边无际的石造宮,而墙壁仿佛会在她⾝后变换形体。她发现自己常漫游在森的厅堂里,经过褪⾊的壁毡,走下无止尽的螺旋楼梯,在庭院间和吊桥上穿梭,尖声叫喊却无人回应。有些房间里,红墙似乎在滴⾎,而她一扇窗户也找不到。有的时候,她能听见⽗亲的声音,但总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而不论她如何努力地朝声音来源飞奔,那声音却依旧越来越微弱,直至完全消失。黑暗之中,只剩艾莉亚独自一人。 她发觉这里也很暗,于是缩起裸露的膝盖,紧紧抱在前,发起抖来。她决定在这里默默数到一万,等那时候就可以全安地爬出去,找路回家了。 当她数到八十七的时候,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房间也似乎逐渐亮起来,⾝边的事物缓缓现形。昏暗之中,无数大巨而空洞的眼睛渴饥地瞪着她。她隐约看到长牙的锯齿影。她顿时忘了数到哪里,只敢闭上眼睛,咬住嘴,驱赶恐惧。等她睁眼再看,怪兽就会不见。怪兽会不存在。她假装西利欧也在黑暗中,陪在她⾝边,对她悄声说话。止如⽔,她告诉自己,壮如熊,猛如狼,然后睁开眼睛。 怪兽还在,恐惧却消失了。 艾莉亚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四周都是头骨,她好奇地摸摸其中一个,不知到底是不是真的。她的指尖拂过一个宽大的下巴,摸起来像真的。骨头的感觉很平滑,既冷且硬。她的手指摸到一颗牙齿,又黑又尖,活像是由黑暗所造的匕首,她不噤打了个寒颤。 “它死了。”她朗声道“只是颗骷髅头,伤不了我的。”但不知怎的,那怪兽似乎知道她在这儿。她感觉得到它空洞的眼睛穿过暗看着她,在这个光线微弱、宽敞⾼大的房间里,有种不喜她的东西存在。她避开那个头颅,向后退开,却又碰到一个更大的骷髅。一时间她几乎可以感觉它的牙齿陷进她的肩膀,仿佛想一口咬下她的⾎⾁。艾莉亚旋⾝,一颗尖牙果然已经咬住她的外⾐,⽪⾰被钩住,撕裂了一大块,她没命似的快跑。眼前又有一个头颅出现,这是最大的怪兽。艾莉亚不敢慢步,她跳过一排⾼得像剑、山脊似的黑牙齿,冲进一个又一个饥饿的⾎盆大口,然后撞上了门。 她摸黑找到木门上厚重的铁环,劲使一拉,门抗拒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向內打开,可是发出来的嘎吱声却大得吓人,艾莉亚心想这下全城的人都会听见了。她拉开恰好能让自己钻进去的隙,溜进门后的长厅。 如果刚刚那个充満怪兽的房间算得上黑暗,那这个大厅就是七层地狱里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止如⽔,艾莉亚告诉自己,她给了眼睛⾜够的调适时间,但除了刚才进来的门有模糊的灰⾊轮廓,其余依旧什么也看不到。她伸出手指在面前摇晃,感觉到空气的移动,却没有东西。她成了瞎子。⽔舞者要用所有的感官去洞察周围,她提醒自己。于是她闭上眼,稳住呼昅数了一二三,静静昅口气,然后伸出双手,开始摸索。 左手边,她的指头拂过未完工的耝石表面。她便沿着墙走,手在石面游移,踏着小碎步慢慢穿越黑暗。每个房间总有出路,有进必有出嘛。而且,恐惧比利剑更伤人。艾莉亚不能害怕。她仿佛走了好长一段,墙壁突然到了尽头,一团冷气吹过她的脸颊。松开的头发轻轻拍打着她的⽪肤。 她听见有声音从下方很远的地方传来。靴子的磨地声,遥远的谈声。摇曳的火光朦胧地扫过墙壁,她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口大黑井边,井⾜⾜有二十尺宽,开口直向地心。弯曲的墙上嵌了大石头作为楼梯,向下回旋回旋,漆黑得就像老妈以前常跟他们说的,通往地狱的阶梯。有东西正从黑暗中爬出来,从地心深处爬出来… 艾莉亚趴在井边偷偷往下看,一股冰冷的黑气面袭来。下方极远处,她看到一火把的亮光,微小有如烛火。她分辨出是两个人,他们的影子错投在墙上,⾼大有如巨人。她听见他们的声音,回着传向井边。 “…找到了一个私生子,”一个人说“其他的也迟早会查出来。要么一两天,最迟不过两星期…” “等他查出真相,他会怎么做?”第二个声音是自由贸易城邦的滑溜口音。 “只有天上诸神知道,”第一个声音说。艾莉亚看到火把冒出一缕灰烟,一边冉冉上升,一边像蛇似的翻腾绕。“那群蠢蛋想杀他儿子,更糟糕的是,他们将把事情全都搞砸。他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人。我警告你,不管我们喜不喜,狼和狮很快就会打成一团。” “太快,太快了,”带着口音的声音抱怨“现在开战有什么用?我们还没准备好。想办法拖一拖。” “倒不如叫我暂停时间。你以为我是巫师?” 另一人呵呵笑道:“我以为你的能耐绝对不输巫师。”火焰舐着冷空气,⾼大的影子几乎就要投到她⾝上。几秒之后,持火把的人顺着楼梯进⼊她的视线范围,他的同伴跟在他⾝边。艾莉亚从井边爬开,下趴来,贴紧墙壁。眼看两人踏上楼梯端顶,她屏住了呼昅。 “你要我怎么办?”拿火把的人问。他是个⾝材耝壮的人,披着⽪制的半⾝斗篷。虽然穿了厚重靴子,他的脚却仿佛无声地滑过路面。在他的钢头盔下,是张带伤疤的圆脸,还有撮短须。他穿着硬⽪⾐,外罩盔甲,间则系了一把匕首和一柄短剑。艾莉亚觉得他有种古怪的悉感。 “既然死了一个首相,为什么不能死第二个?”说话带着口音,长着一撮⻩⾊八字胡的人回答。“我的好友啊,你从前不就跳过这种舞?”艾莉亚以前没见过他,这点她很确定。他虽然臃肿不堪,却步履轻盈,重心放在脚跟,走起路来像个⽔舞者该有的样子。他的戒指在火光下熠熠发光,有红金、⽩银、镶了红宝石、蓝宝石,其中更有⻩纹的老虎眼。每指头都戴有戒指,有些还戴了两颗。 “从前不比现在,如今的首相也不一样。”脸上有疤的人边说边和同伴一起走进房间。不动如石,艾莉亚告诉自己,静如影。眩目于自己带来的火光,他们没看到她平平地贴紧石头,离他们仅数尺之遥。 “或许吧,”八字胡男子回答,刚爬了这大段路,这时他停下来口气。“但无论如何,我们需要更多时间。公主已有了⾝孕,在儿子诞生之前,卡奥是不会出兵的。你也清楚这些野蛮人,知道他们什么德行。” 拿火把的人推了推什么东西,艾莉亚听见一阵低沉的轰隆声。接着,一片大巨的石板从井口缓缓滑出,在火光照耀下成了红,它在室內发出隆隆巨响,差点害她叫出声来。等到声音平复,刚才井口所在的位置,只有一片平滑硬坚、毫无裂的石头。 “若他不赶紧出兵,恐怕就来不及了。”戴着钢盔的耝胖男子说“这已经不再是一场两人对弈的游戏了——如果以前可以称得上是的话。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和莱莎·艾林已逃离我的掌握范围,据回报,他们正在囤积兵力。百花骑士写信回⾼庭,力劝他公爵老爸送他妹妹⼊宮。她是个十四岁的的⻩花闺女,既漂亮又听话,蓝礼大人和洛拉斯爵士打算让劳上她,然后娶她,另立新后。至于小指头…天上诸神才知道小指头在玩什么把戏。但尤其让我坐立难安的却是史塔克大人。他找到了那个私生子,也拿到了那本书,迟早会猜出端倪。现在的情况倒该感谢小指头搅局,他太太绑架了提利昂·兰尼斯特,他必将无暇多顾。然而泰温公爵绝咽不下这口气,詹姆又对小恶魔怀有古怪的感情。若是兰尼斯特对北方用兵,那么徒利家也将被牵扯进来。你叫我拖一拖,我却要叫你加快行动啊。就算最厉害的杂耍戏子也没法永远把一百颗球抛在空中呐。” “老朋友,你可不只是杂耍戏子,你是个真正的魔术师。我不过请你多变一会儿戏法罢了。”他们朝艾莉亚来时的方向走去,穿过充満怪兽的房间。 “只要我能做的,我都会去做。”拿火把的人轻声说“但我需要经费,还要五十只鸟儿。” 她等他们走远后才偷偷跟在后面。静如影。 “要那么多?”前方光线渐暗,声音也愈见微弱。“你要的这种可不好找…既要年轻,又要识字…如果年纪稍大一点…不那么容易送命…” “不,年轻的比较全安…对他们好一点…” “…如果他们保住口⾆…” “…冒风险…” 声音淡去后许久,艾莉亚依然能看见火把的光亮,如一颗冒烟的星星,昅引她跟随。有两次,它几乎失去了踪影,但她一径向前,两次都发现自己走到险陡窄梯的端顶,火把的光芒则在遥远的下方。她急忙追赶,不断向下。中途她曾踢到石头,失⾜撞上墙壁,手指所触却是耝糙的泥土,由木材所支撑,并非先前的石造道甬。 她一定爬了好几里。到最后,他们俩都不见了,而这里除了往上,无处可去。她重新摸索,找到墙壁,在完全失方向的情况下,盲目地往前走,一边假装黑暗中娜梅莉亚正跟在自己⾝边。走到尽头,她发现自己⾝陷及膝深、散发出恶臭的⽔里,她一边希望自己能像西利欧一样在⽔面轻舞,一边心想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等艾莉亚走⼊夜空之下时,天已经全黑。 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下⽔道与河流相连的出⽔口。一⾝臭得要命,她⼲脆当场脫光,把脏⾐服丢在河岸,潜⼊深深的黑⽔里,游啊游,直到她觉得舒适⼲净,这才颤抖着爬上岸。艾莉亚洗⾐服时,有几个人骑马经过河滨道路,但就算他们看到了⼲巴巴的小女孩⾚裸着⾝子,就着月光洗破烂不堪的⾐服,也没特别在意。 她离城堡有好几里之遥,但不管⾝在君临的何地,只需一抬头便可看见那⾼⾼端坐于伊耿丘陵上的红堡,所以她不怕路。等她抵达城门,⾝上的⾐服已⼲得差不多。铁闸早已降下,大门也上了闩,她不得不转向边门。当她吩咐他们让她进去时,守门的金袍卫士冷笑一声。“快滚罢,”其中一人说“厨房的剩菜已经没了,天黑后不准乞讨。” “我不是乞丐,”她说:“我住这里。” “我说快滚。还是要赏你两个耳刮子才听得懂?” “我要找我⽗亲。” 两个守卫换了眼神。“我还要搞王后咧。”年轻的那个说。 比较老的那个皱眉道:“小子,你老爸是谁?抓老鼠的么?” “他是御前首相。”艾莉亚告诉他们。 两人哈哈大笑,紧接着老的那个一拳挥来,随随便便,像人欺负狗一样。艾莉亚早在他动手前便看清了,她往后轻轻退开,毫发未损。“我不是小子,”她朝他们吐口⽔“我是临冬城的艾莉亚·史塔克,你要是敢碰我,我老爸会把你们两个的头砍下来挂在上。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就去首相塔找乔里·凯索和维扬·普尔问问。”她把小手背在⾝后。“你们是开门,还是要赏两个耳刮子才听得懂?” 哈尔温和胖汤姆把她送回去时,⽗亲正独自一人坐在书房,肘边一盏油灯发出柔亮的光。他弯⾝读着艾莉亚生平所见最大的一本书,这本厚重的书有着破烂的泛⻩书页,上面密密⿇⿇写満了字,封⽪则是褪⾊的⽪⾰。他一脸严肃地向手下道谢,并把他们送走。 “你知不知道我出派一半的卫士去找你?”等他们独处后,艾德·史塔克道“茉丹修女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现在还在圣堂里祈祷你平安归来。艾莉亚,你明明知道没有我的许可,不可以跑到城堡外面去。” “我没有跑到城外去,”她冲口而出“呃,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在地城里,后来又变成了隧道,那里好黑,我没有火把也没有蜡烛,所以只好一直走下去。我不敢从原路返回的,那样会碰到怪兽。爸爸,他们说要杀你!不是怪兽,是两个人。他们没看到我,因为我不动如石又静如影,但我听到他们说的话,他们说你找到了私生子拿到了书,还说既然一个首相可以死,为什么第二个不能死?你看的就是那本书吗?我敢打赌琼恩就是他们说的那个私生子啦。” “琼恩?艾莉亚,你在说些什么?这些话又是谁说的?” “他们说的,”她告诉他“一个是长着⻩⾊开岔胡、手上戴満戒指的胖子,另一个人穿了铠甲戴着钢盔,胖的那个说要拖时间,可另外一个说自己没办法一直变戏法,还说狼和狮很快就会自相残杀,还说事情都搞砸了。”她试着回忆其他的部分。但她并不完全了解自己所听到的东西,现在又都在脑子里混成一团了。“胖的那个说公主怀了孩子,有钢盔的那个说的,他拿了火把,他说他们行动要快。我猜他是个巫师。” “巫师,”奈德⽪笑⾁不笑地说“那他有没有长长的⽩胡子和镶満星星的尖帽子呢?” “没有!不像老妈的故事里那样。他看起来不像巫师,可胖的那个说他是。” “艾莉亚,我警告你,如果你这是在编故事…” “我没有,我跟你说了嘛,就是在地城那里,在秘密墙旁边。我本来在抓猫,结果…”她皱起脸,如果她说出撞倒托曼王子的事,他不气死才怪,到时候可就较真了。“…呃,反正我跑到一扇窗子边,我就是在那里发现怪兽的。” “先是巫师,现在又是怪兽,”⽗亲说“看来这场冒险还真精彩。你听到这些人说什么,你说他们会变戏法和演戏?” “是啊,”艾莉亚承认“可是——” “艾莉亚,他们是戏班里的人,”⽗亲告诉她“这会儿君临大概有十来个戏班,想借着比武大会的人嘲赚点钱呢。我不清楚这两个人在城里做什么,但说不定是国王请他们来表演的。” “不是啦,”她固执地头摇“他们不是——” “更何况你一开始就不该跟踪别人、偷听他们说话,我也不喜自己女儿爬怪窗子抓流浪猫。亲爱的,看看你这样子,満手都是抓伤。不能再这样下去。告诉西利欧·佛瑞尔,我要跟他谈——”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艾德大人,很抱歉打搅。”戴斯蒙叫道,把门打开一条小。“外面有个黑⾐弟兄求见,说有要紧事相告。我想跟您通报一声。” “我家的门永远为守夜人而开。”⽗亲说。 戴斯蒙请那人进来。他驼着背,长相奇丑,一把未经修整的杂胡子,⾐服也像是很久没洗了,但⽗亲依旧很愉快地问候他,并询问他的姓名。 “老爷,我叫尤伦。这么晚来打扰,真对不住。”他向艾莉亚鞠躬。“这一定是您的公子,长得跟您真像。” “我是女孩。”艾莉亚气急败坏地说。假如这老头是从长城来的,那他一定会经过临冬城。“你认识我哥哥和弟弟吗?”她奋兴地问“罗柏和布兰在临冬城,琼恩在长城。琼恩·雪诺,他也是守夜人,你一定认识的,他有只冰原狼,⽩⾊的⽑,红⾊的眼睛。琼恩当上游骑兵了吗?”穿臭⾐服的老人一直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但艾莉亚停不下来。“如果我写封信,你回长城去的时候,可不可以帮我带给琼恩?”她好希望琼恩此刻就在这里,他一定会相信她的,不管是地城、长八字胡的胖子,还是戴钢盔的巫师。 “小女时常忘记应有的礼数,”艾德·史塔克道。他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舒缓了他的口气。“尤伦,还请你见谅。是我弟弟班扬派你来的么?” “大人,派我来的不是别人,是老莫尔蒙。我是来寻找把守长城的人手,等下次劳上朝,我就要去卑躬屈膝,跟他说明我们的需要,看看国王和他的首相在他们的地牢里有没有想处理掉的人渣。不过我赶来这儿跟他也有关系。他是黑衫军的一员,我和您一样把他当成兄弟。我正是为了他才飞速赶来,拼了老命,差点把我的马都给累死了,好在也把其他人甩在后面。” “其他人?” 尤伦吐了口口⽔。“还不就是流浪武士、自由骑手这路货⾊。整间旅店都是这号人,我看他们是嗅到了好味道。⾎和⻩金的味道,这类人到死都追逐不放。他们没有都往君临来,有些朝凯岩城冲去,而凯岩城比较近,可以想见,如今泰温大人肯定得到了消息。” ⽗亲皱眉。“什么消息?” 尤伦看了艾莉亚一眼。“大人,请您原谅,这事咱们最好私下谈。” “好吧,戴斯蒙,带我女儿回房。”他吻了她的额头。“我们明天再把话说完。” 艾莉亚脚像生了似地赖在原地。“琼恩没事吧?”她问尤伦“班扬叔叔呢?” “唉,史塔克他怎么样我说不准,不过我从长城出发时,雪诺那小子倒是活得自在。我要说的不是他们的事。” 戴斯蒙拉起她的手。“姐小,我们走罢,您也听见您⽗亲的吩咐了。” 艾莉亚别无选择,只好跟他走,心里好希望他变成胖汤姆。如果是汤姆,她或许就可以找借口在门口多逗留一会儿,然后偷听尤伦要说什么,可戴斯蒙脑筋太直,骗不过的。“我爸爸有多少守卫?”他们走下楼梯,去她卧房时,她问他。 “在君临这儿吗?有五十个。” “你不会让别人有机会杀他,对不对?”她问。 戴斯蒙笑道:“姐小您别担心,艾德大人他⽇夜都有人守着,谁也动不了他的。” “可兰尼斯特家的人不只五十个。”艾莉亚指出。 “多是多,可咱北方人一个人抵得上南方人十个,所以你就安心地睡吧。” “如果他们叫巫师来杀他呢?” “唉,这个嘛,”戴斯蒙边说边菗出长剑。“只要砍掉脑袋,巫师一样会没命。”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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