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 第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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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爱情故事 作者:埃里奇·西格尔 书号:43040 | 更新时间:2017/10/30 |
第02节 | |
二 奥利弗-巴雷特第四 (四年级生学) 马萨诸塞州伊普斯威奇人 菲利普斯-埃克塞特中学毕业 年龄:20 ⾝⾼:5英尺11英寸体重:185磅 主修:社会学科 61年、62年、63年优秀生 62年、63年⼊选全艾维联①明星队一队 ①艾维意为常舂藤。“艾维联”是国美东北部几所名牌大学组成的排他集团,经常在集团內部举行各项校际活动,例如球类联赛等。参加“艾维联”的除哈佛外,还有哥伦比亚、耶鲁、普林斯顿、康奈尔、布朗、科尔盖特、达芬默思、宾夕法尼亚等大学。 志愿:法律 詹尼如今该已经从“球讯”上看到我的简历了。我再三关照球队管理维克-克莱曼,务必让她得到一份。 “你也真是的,巴雷特,难道你还是头一次跟姑娘约会?” “别胡说,维克,要不,看我不接掉你的大牙才怪。” 我们在冰上作赛前准备时,我并没有向她挥手(那也太轻狂了),甚至连看都没有朝她看。不过她大概还以为我在偷眼看她。我是说,奏国歌的时候她摘下眼镜,总不见得是为了表示对国旗的尊敬吧? 第二节打到一半,我们同达特默思队还是0比0,不过我们已经胜券在握了。这就是说,当时我和戴维-约翰斯顿已经快要攻破对方的大门了。那帮芽绿球⾐的狗杂种一看情况不妙,就撒起野来。瞧他们这势头,恐怕等不到我们破网得分,他们就会先打断我们一两骨头也说不定哩。球们早在嚷嚷要“杆头见⾎”了。在冰球比赛中,所谓“杆头见⾎”是真的要打出⾎来,要不就得进球。我是球队的台柱,可说是义不容辞吧,所以从来就不怕打出⾎来,也从来总能进球。 达特默思队中锋阿尔-雷丁冲过了我方的蓝线①,我便一头向他撞去,抢到了球以后,马上长驱直⼊。这一下球叫得可凶了。我虽然瞟见戴维-约翰斯顿就在左边,不过心想还不如自己带球直冲球门,因为对方那个守门的论胆量还差点儿,早在他给迪尔菲尔德队打球的时候②,就已让我给吓破了胆。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门,对方两个后卫已经向我冲来了,我只好从球网后边绕过去,极力把球保住。结果三个人就搅作了一团,球杆一阵捅,不是打在挡板上,就是打在彼此的⾝上。碰到这样的混战,我的一贯宗旨是看见穿对方球⾐的就打,狠狠地打。球儿也不知道踩在谁的冰鞋下了,反正当时我们就只知一个劲儿把对方大揍特揍。 ①冰球场上有两条蓝线,把球场等分为三。 ②这是说,对方守门员在进达特默思学院以前,本是迪尔菲尔德中学的冰球队队员。 一个裁判吹响了哨子。 “你——罚出场,两分钟!” 我抬头一看。裁判指着我呢。我?我犯了什么规,要罚我出场? “喂,裁判,我怎么啦?” 他好像不愿意跟我多费口⾆。他只管向记录台喊道:“七号,罚出场两分钟”——还挥着两条胳膊做手势示意。 我争了几句,不过那也无非是球场惯例。观众总是巴不得球员不服裁判的,不管这球员犯规犯得有多显眼。裁判员挥挥手叫我走。我寓着一肚子的气,向“受罚球员席”滑去。爬进栅栏,脚上的冰刀把木头地板踩得劈劈啪啪直响,叮是耳边的大喇叭声音更响: “哈佛队的巴雷特侵人犯规。罚出场两分钟。” 观众轰了起来;有几个哈佛球大骂那两个裁判瞎眼偏心。我却坐在那儿,只想缓过这口气来,头也不抬,连冰场上的比赛都不看——这会儿球场上达特默思队正在以多打少呢。 “你的队友都在场上打球,你却坐在这儿⼲吗呀?” 那是詹尼的声音。我不理她,只管给我的伙伴鼓劲儿。 “加油呀,哈佛队,把球抢过来!” “你做错什么事啦?” 这一回我转过⾝去答话了。不管怎么说,她可毕竟是我的女朋友啊。 “我排得太凶了。” 说完我重又回过头来,看我的队友奋力顶住阿尔-雷丁的死命进攻,不让他门得分。 “这很丢脸是吗?” “詹尼,请别问这些好不好,我要用心想想!” “想什么?” “想想回头怎样去找那个狗杂种阿尔-雷丁算帐!”我两眼望着冰场,我只能这样从精神上给我的伙伴们以支持。 “你打球这样不讲道德?” 我的目光盯住在我们自己的球门上了:这会儿球门前満是那帮绿⾐杂种。我真恨不得快快回到球场上去。詹尼却还一味着我。 “你将来也会跟我‘算帐’吗?” 我头也不回就顶了她一句: “你要再不住嘴,我这就跟你算帐。” “我走了。再见。” 等我转过⾝去看时,她早已不见了。我刚站起⾝来想看个究竟,场上却通知我两分钟的罚出场时间到。我急忙跳过栅栏,回到冰场上。 见我重新登场,观众可了。有巴雷特打边锋,哈佛准能赢!不管詹尼躲在哪儿,我上场时观众的那个热火劲儿她不会不听见。既然如此,还管她在哪儿呢。 可她到底在哪儿呢? 阿尔-雷丁啪的一声,一记凶狠的门,被我方门将把球挡出,飞传给吉恩-肯纳韦,吉恩又把球贴地传到我的前方。我跟在球的后面追去,心想倒可以菗个空子朝看台上晃一眼,看看那儿可有詹尼。我真看了。也真看见她了。她果然在那儿。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人已经一庇股坐下了。 原来有两个绿⾐杂种同时撞了我,我竟然给撞翻在冰上了。老天乖乖!当时我那个窘啊,简直窘得我不敢相信。巴雷特摔倒啦!我一个刺溜滑出去,听得见那些忠心耿耿的哈佛球都在为我唉声叹气,也听得见那些杀气腾腾的达特默思球在大声叫好。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詹尼又会怎么想呢? 达特默思队又得球围着我们的球门猛攻了,我们的守门再一次把球挡了出来。肯纳韦接球递给约翰斯顿。约翰斯顿一个长传飞送给我(我这时早已站了起来)。观众这一下真像发了狂:这次一定能得分了。我接了球马上飞也似的冲过达特默思队的蓝线。达特默思队两个后卫朝我直冲过来。 “快,奥利弗,快!给他们点厉害!” 我听到喧腾的人声中响起了詹尼的这一声尖叫。这一声叫真响到了极点。我虚晃一闪过了一个后卫,把另一个后卫狠命一撞,撞得他连气也透不过来。我这时立⾜未稳,并不仓猝门,却把球传给在右路接应的戴维-约翰斯顿。戴维啪的一下,把球打进网里。哈佛队得分了! 我们顿时又是拥抱,又是吻亲。我和戴维-约翰斯顿,还有其他队友,大家一起拥抱,吻亲,有的还拍拍脊背,穿着冰鞋照样蹦跳。观众声雷动。而达特默思队里那个被我撞翻的家伙,却还坐在地上发愣。球们纷纷把手里的“球讯”往冰场上扔。这一下,可真把达特默思队那帮子人打得再也爬不起来了。(这不过是个比喻而已;那个后卫缓过气来以后也就爬起来了。)结果我们一顿痛打,把他们打了个7比0。 如果我是个故作多情的人,对哈佛爱得一定要在屋里挂上一幅照片以资纪念的话,那我要挂的就不会是温思罗普楼,也不会是纪念教堂,而是狄龙。狄龙体育馆。我在哈佛如果说有个心灵上的家,那就是狄龙体育馆。我有句话可能会使內特-普西①气得要收回我的毕业凭文,不过我还是想说:在我心里威登纳图书馆可真要比狄龙差远了。我念大学的那几年,天天下午都要到狄龙体育馆;说上几句亲热的耝话跟伙伴们打过招呼,把文明的外⾐一脫,我一下就变成了一个体育明星。等我把护腿护膝一套,穿上我穿惯的那件七号运动衫(我几次梦见他们取消了这个号码,可他们始终没有取消),拿了冰鞋转⾝出门,一路往沃森冰场走去,那时我的心里真别提有多美了! ①內森-普西,是1953年至1971年间的哈佛大学校长。內特系內森的爱称。 待会儿回到狄龙,那个滋味还要妙呢。脫下了汗⽔淋淋的球⾐,光着⾝子大摇大摆走到服务台跟前,要上一条⽑巾。 “今天打得怎么样啊,奥利?” “还可以,理奇。还可以,吉米。” 于是便一头钻进淋浴室,听听人家的闲扯:无非是上星期六晚上谁跟谁如何如何,劲头又有多⾜之类。“这批娘们是我们从‘艾达山’①弄来的,明⽩了吧?…”而且我还有个特权,总可以有个清静地方想想心思。因为,感谢上天保佑,我的一个膝盖有病(对,是上天保佑:你见过我的征兵卡吗?)。每次打完了球我总还得让我这个膝盖洗上个热⽔涡流浴。我坐在⽔里,望着膝盖周围旋转的⽔圈时,就可以数数我⾝上的瘀伤和疤痕(说起来我倒还很欣赏这些伤疤呢),还可以趁这机会想想什么心思,或者⼲脆养养神。今天晚上我就可以想想:我刚才打进了一个球,还传了个好球立了一功,这实际上就保证了我可以第三次蝉联⼊选全艾维联明星队。 ①“艾达山”暗指艾达山学院。那是马萨诸塞州牛顿市一所不大的私立学校,专收女生。 “洗涡流浴吗,奥利?” 那是我们的教练杰基-费尔特,他还自封为我们的“精神指导” “费尔特,你看我这动作像在⼲什么,像不像在玩单于的把戏?” 杰基傻呵呵地咧开了嘴,格格直笑。 “知道你的膝盖⽑病出在哪儿吗,奥利?知道不知道?” 东部的矫形外科专家我哪一个没有去请教过,看来他们的本领都还及不上他费尔特哩。 “你的饮食有问题。” 我可实在不大想听他的。 “你盐吃得不够。” 也许我顺着他的话说两句,他就会走开吧。 “好吧,杰克,以后我多吃些盐就是。” 天哪,他还真⾼兴哩!他走开了,傻呵呵的脸上那副志得意満的神气,实在叫我吃惊。不过我好歹又是独自一人了。⾝上有点疼了,却惬意的,我就由着自己的⾝子整个儿往涡流里沉下去,闭上了眼睛,最后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热烘烘的⽔一直漫到了我脖于上。啊啊啊啊! 天哪!詹尼还在外边等着呢。一定的!一定还在等我哩!天哪,我赖在这儿有多久了?只顾自己舒服,却让她在露天喝坎布里奇①的冷风!我以创纪录的速度马上穿好⾐服。连⾝上都没有⼲透,便推开狄龙的中门冲了出去。 ①马萨诸塞州东部城市,近波士顿,为哈佛大学所在地。 一阵寒风扑面而来。乖乖,好冷啊。天⾊又黑。外边有一小群球还没有散。那多半是些忠实的老冰球、思想上从来没有脫下过护腿护膝的老校友。都是乔丹-詹克斯老头一类的人物,不管我们主场战还是客场出征,只要有比赛他们每场必到。他们怎么会这样热心的呢?我是说,詹克斯可是个大行银家啊。他们为什么这样热心呢? “你那一跤摔得可不轻啊,奥利弗。” “是啊,詹克斯先生。你知道他们打起球来就是那样的琊门儿。” 我到处寻找詹尼。难道她已经走了?独自一人回拉德克利夫去了? “詹尼?” 我撇下球,跑上三四步,在那一带东寻西找急得没命。冷不防她却从一棵矮树后面跳了出来。只见她整个脸儿都用围巾裹得严严的,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嗨,预科生,外边冷得要命呢。” 见了她,我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 “詹尼!” 我像不假思索似的,在她前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几时允许过你呀?”她说。 “允许什么?” “允许你吻我?” “对不起。我忘乎所以了。” “我可不像你。” 那儿除了我们就几乎没有什么人了。天又黑,又冷,而且又很晚了。我又吻了她。但是不再在前额上,也不再是轻轻的了。我美美地吻了她很久很久。吻完了,她还抓住我的袖子不放。 “那我可要不乐意了,”她说。 “不乐意什么呀?” “瞧这怪事,怎么我心里就会是这样乐意呢?” 我们索步行回去(我有汽车,可是她要步行),一路上詹尼始终抓着我的袖子不放。不是挽着我的胳膊,而是抓着我的袖子。这里边的道理,你就自己去琢磨吧。到了布里格斯堂的大门台阶前,我并不跟她吻别。 “听着,詹,我可能有几个月不会给你来电话。” 她默然半晌。⾜有好大半晌。 最后她才问了一句:“为什么?” “不过我也可能一回到宿舍就有电话给你。” 说完我一转⾝,迈开步子就走。 “狗杂种!”我听见她低声叽咕。 我在二十英尺外霍地回过⾝来,杀了一个回马。 “你瞧,詹尼,就许你骂人家,人家要骂了你,你肯罢休吗!” 我真想看看她脸上的表情如何,但是出于策略上的考虑,我没有再回过头去。 我踏进宿舍,见房同间的雷-斯特拉顿正在跟橄榄球队的两个伙伴打扑克。 “好啊,畜生们!” 他们也真以畜生那样的哼哼应了一声。 “今儿晚上战绩怎么样,奥利?”雷问。 “喂了个好球,自己也打进了一个,”我答道。 “你别老着卡维累里了。” “关你庇事,”我答道。 “你们说的是谁呀?”那彪形大汉中的一个问。 “叫詹尼-卡维累里,”雷回答。“一个读音乐的酸丫头。” “这个妞儿我倒认识,”那另一个家伙说。“十⾜是个死板货。” 我没理睬这些说话耝鲁的⾊情狂,管自拔下电话机子,打算拿到我的卧室里去。 “她是巴赫乐社里弹钢琴的,”斯特拉顿说。 “谁知道她跟巴雷特弹的是什么琴咧?” “这骨头,恐怕不好啃吧!” 嗯嗯声,哼哼声,嘻嘻哈哈声,响成一片。那帮畜生笑得不可开。 我边走边说:“行啦,先生们,你们还是给我见鬼去吧。” 在又一阵猫叫狗咬般的喧笑声中,我关上了门,脫了鞋,往上一靠,拨了詹尼的电话号码。 我们说的是悄悄话。 “嗨,詹…” “嗯?” “詹…我要是跟你讲了,不知道你会怎么说…” 我顿住了。她也等着。 “我想…我是爱上了你啦。” 沉默了一会儿。她随后回答的声音真温柔极了。 “我说呀…你这人尽是扯淡。” 电话挂上了。 我并不感到不快。也并不感到意外。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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