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相爱就老了 第一章 天有异象必出妖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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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再不相爱就老了 作者:水阡墨 书号:42872 | 更新时间:2017/10/27 |
第一章 天有异象,必出妖孽(3) | |
6 我跟宿舍里的狐朋狗友只是说周末去和老乡去玩。 李默然可怜巴巴的:“姐,别啊,周末我冲级呢,你不在,你们家公子求不満又要来抢我的怪。” 我幸灾乐祸:“生活像強奷,如果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吧。” 周六一大早我就收拾了个背包,何落凡在后门接应,我把背包扔后驾驶座,坐前面系好全安带。听说每周末的各大艺术学院门口都停着各种名车,大款都坐在后面,司机负责开车门,漂亮的女大生学像美人鱼一样的钻进车子,和大款共度周末。 就像现在的我跟何落凡。 听说学校坛论搞过一个全校最想养包的女生排行榜,我出其不意的排了个第六,啤酒姐小杨帆位居第八,真是怪事年年有。上榜理由是,英文系美女幸月萱,雪山之花,跆拳道黑带四段,其他背景资料完全空⽩。说⽩了,也就是因为我难搞,男人们都是这个调调,得不到的,那就是雪山之花,是美好的。 令人难过的真相是天山雪莲长得跟大头菜差不了多少。 而何落凡绝对是个大款,还是个有文化的外国大款。⺟亲是新加坡人,⽗亲是英国人。只有他的祖⺟是国中人,当年和他的祖⽗在国中青岛海边相遇,所以每年都去青岛小住一两个月。 在机飞上,我吃了两份机飞餐后,又眼巴巴地望着空姐:“姐小,还有牛⾁饭吗?” 空姐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没饭了,猪⾁面可以吗?” 我说行,又解决了一盒猪⾁面。 何落凡眉⽑拧在一起:“你几天没吃饭了?” 我也知道给何落凡丢人了,不好意思地伸出三个手指:“三个小时。” 他给了我一个⽩眼。我笑了笑,过了一会儿他又睁开眼,疑惑地问:“你是不是害怕坐机飞?” 只有食物能让我暂时忘记恐惧感,我才不会承认。何落凡这次没哼哼,把我的头揽过去靠在他的前,大手捂住我的耳朵,暖暖的,密不透风。我安静地听着他的心跳,突然鼻子发酸。 原来人心跳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原来他能给我的温暖,别人也可以给我。 下了机飞铺面而来的是海风的清新与咸味。来接机的是个很时尚的女人,大卷发,抹超裙短,藌⾊的长腿踩在十二厘米的⾼跟鞋上晃来晃去。她比何落凡矮不了多少,我站在他们⾝边就像小朋友。她指着我:“女朋友?” “是生学,幸月萱。” “鬼才信你。”女人撇撇嘴,把手伸过来“我叫Apple。” “你好。”我说。 “她不好,别理她。”何落凡拉住我的手腕,Apple握了个空。 在回家的车上听他们谈才知道,何落凡小时候在青岛读小学,和Apple是同学。后来何落凡回了英国,Apple又去英国留学,当了十几年的朋友。何落凡的爷爷很喜国中姑娘,尤其是像Apple这种热情漂亮的,便更想往自家门里揽。 从小到大见过对方的胖妞时代,或者満脸青舂痘,抑或者放庇扣鼻屎流口⽔,再谈起爱情都有点淡淡的恶心。 何落凡简直太奷诈了,在漂亮海边别墅门前,我正欣赏着他们家两头古代牧羊⽝作揖的憨态。他跟他爷爷热烈拥抱后,又把我塞进他大胡子爷爷怀里。老头亲了亲我的脸,扎得我差点炸了⽑。 “爷爷,这是我的生学,幸月萱。”他认真地強调着“是生学。” 大胡子爷爷看起来一点都不相信,何落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真是⾼明,没有⽩比我多吃五年面包。中午保姆把饭做好时,落凡也晒太回来了,见了孙子抱着不撒手,在何落凡脸上留下十几个印。接着落凡就看见了我,何落凡又強调着生学,老太太笑得暧昧,也抓过我狠亲了两口。 午饭是正宗的鲁菜,油闷大虾,四喜丸子,济南熏⾁,酱骨头,还有两个叫不出名字的。我不习惯像落凡他们那样用手抓着馒头,只能放进盘子里斯斯文文地啃,惹得老太太直笑。饭后祖孙在一起话家常,我在楼上睡了整个下午。到了晚上被何落凡揪起来:“幸月萱,要不要出去吃饭?” “可以吃湘菜加⽩米饭吗?” “…还敢给我挑食,饿不死你。” 我心里默默地说着,看姑姑我吃不垮你。两个人在街边打了一辆车直奔港香中路,他对青岛也不,只是去繁华的地方总是没错的。何落凡带着我快把腿走折了都没找到一家湘菜馆,我饿得不行,一头钻进肯德基要了超辣汉堡和烤翅。 他不吃垃圾食品,胳膊搭在扶手上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电眼飘,招蜂引蝶。这样的男人如果没有女朋友,若不是眼界太⾼,就是花花公子。可是我跟何落凡认识了两个多月,除了喜去酒吧喝两杯,其他的生活习惯简直健康得像个古代人。学校里不少女生喜他,可是他只会瞪人,看来是眼界⾼的那一种。 “你吃这么多怎么不长⾁?” “我运动量大。我每天要上课,要去道馆,要挤地铁,还要对人茶饭不思。” “你思谁了?”何落凡好奇。 “反正不是你。”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何老师,你平时在家里做什么?” “不做什么。” “不会有点特殊爱好么?比如什么看电影啊,玩游戏啊什么的。” “…喝酒算么?” “喝不死你!”我低头专心啃翅膀。过了半晌没听见动静,抬头见何落凡正用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我。我顿时怔住了,这样的动作和笑容,食指有节奏得在脸颊敲啊敲的。 ——你这么厉害啊,以后还拜托你保护我啊。 ——嗯,以后我保护你。 我依稀还能听见自己郑重的答应,就好比是一个承诺。而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则用复杂的眼神盯了我半晌后红了脸。不是这样探寻的眼神,我猛然清醒过来,面前坐着的是何落凡。我的手指已经快触摸到他的脸,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啊,我再去买杯饮料!”我惊慌失措地跳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去买!”何落凡说。 我点点头,见他过去排队,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路边不远的报刊亭买了一包烟。两块五一包,五⽑钱的打火机。我蹲在花丛边上把烟哆哆嗦嗦往嘴边上送。不过是一支烟的工夫,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双休闲鞋,浅蓝的牛仔,它们的主人正拿着一杯可乐居⾼临下地看着我。 “你才多大,跟个老烟鬼一样!”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一样是个老酒鬼!”我讽刺回去。 “刚才那是什么意思?”他也生气了“连老酒鬼都喜的意思吗?” “你想太多了,男人都死光了我都不会喜你。” “通常说这句话的女人最后都爱那个男人爱得要死。” 我竟然说不过一个披着混⾎人⽪的臭老外,坐在路边了会儿耝气。何落凡已经叫Apple来接人。他坐在副驾驶座,我坐在后面听他们用英语谈,隐约能听出是在谈论女人。我听力差得要命,最后也听出何落凡话里的恼怒。他用汉语说:“陈苹,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请叫我AppleChen!”Apple显然对自己的中文名字深痛恶绝。 他们开始吵架,吵到最后,Apple把车开得歪歪斜斜。若不是我还在车上,Apple一定抓狂得把车开进海里跟他同归于尽了。我躺在后座上,看着Apple丽妆容下骄纵的脸,越看越像我⾼中时最好的朋友。 那一晚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第二天早饭也没吃。 我知道我不该在何落凡爷爷家里任,可是我难受,全⾝蔫蔫的,没力气,像生过一场大病。落凡猜我是⽔土不服,坚持让保姆熬了点梨汁给我喝。看得出来老太太很喜我,还坚持送我一块⽟观音用红绳穿着,翠⾊滴。 老人的心意比真金还真,我没推脫,愉快地收下了。 Apple送我们去机场,我和何落凡还是互相不搭理。我知道何落凡以为我对他动了情,而他只把我当一个好玩的小朋友。他这种人骨子里太绝情,不想要的人心丢起来也丝毫不手软。我一点也不想跟他解释,我只是单纯的喜跟他在一起,跟他斗嘴,惹他生气,我就会觉得愉快。 关于爱情,我始终是有的,心尖上站着一个人,⾼⾼在上的,想忘记都难。 可是也看不见摸不着,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是不是有了女朋友,过得好不好。一无所知得让我恐慌到绝望。可是还是爱着他,辛苦地爱着他,执着得想把南墙撞个洞,像得了不治之症。 他却不来救我,他真狠心。我想他一定快把我忘记了。 我坐在门口发了半天呆,何落凡唤我去理办登机手续。我一摸口袋脑子腾地炸开了。我心慌地翻了全⾝的口袋,又不死心地将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在地上,跪在地上发疯了一样地找。 “怎么了?!”何落凡抓住我的手腕。 “我的钱包丢了…”说出这句话时,我的眼泪也流下来了。 7 何落凡去了前台请工作人员发布寻物广播,顺便把我经过的地方仔细的找了一遍,连咖啡厅的椅子下面都找过了。可是钱包这种东西,丢了也就回不来了,我心里都明⽩,所以坐在咖啡厅里低着头一阵凶过一阵的哭。 他回来了,手里空的。 我已经哭完了,还是菗噎着,脸一定肿得很难看。 “真是个孩子,件证可以再办,我们马上就去机场的出派所办个临时⾝份证,还能赶得上机飞。”我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何落凡的脸,他墨绿⾊的眼眸有点怜悯的神⾊“钱包里的钱我补给你啊。” 不是一个钱包而已,我看着何落凡,当他说出给我钱时,我已经一点都不喜他了。也不想再见到他了。一点也不想。若论起绝情来,我比何落凡一点也不逊⾊。只是我蔵在心里,他写在脸上。我们的酒⾁朋友关系正式宣告破裂。 “两千块肯定够了。” 我没说话,两千块实在是太多了。 何落凡拿出手绢帮我抹了一遍脸,口气愈加像哄小孩子。他只不过怕我再哭起来给他丢脸而已,我随他站起来去出派所。临时⾝份证办得很快,我们没有延误班机。我看见地面上的房子瞬间变成模型的大小,后来钻进云层,穿过⽩⾊的雾,什么都看不清。 何落凡送我到学校门口时,我想着要跟他说些什么,他却开始掏钱包。钞票是红粉⾊的,像少女的嘴。我打开车门,冲他摆了摆手:“何老师,其实我只丢了十块钱,和我以后所有的运气。” 他怔住了,不明所以,我打开车门往学校里走,一步都没有回头。 我想我的运气真的用光了。 刚走进宿舍,蓝冰就一脸凝重地扶住我的肩,她这种想要极力安抚我的动作,却让我紧张得全⾝都出了汗。她说:“阿萱,你这两天去哪里了?昨天你刚走你妈就打电话过来说你外婆病危。你机手也关机了,我们都联系不上你,你妈妈找你都快找疯了。” 我什么都没说,被起背包就往外跑。蓝冰跟着我跑到火车站,等到买票的时候,我才想起我的钱包丢了⾝无分文。车票是蓝冰买的,我坐上火车已经是晚上十点。我给⺟亲发了个信息说:我明天上午到家。 ⺟亲什么都没回,我打过去电话是关机的。 我在火车洗漱间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格外狼狈,下午在机场哭得眼睛肿红,晚上在火车站挤得蓬头垢面。没有卧铺,甚至连坐票也没有。我抱着背包站在门口,看见窗外被火车搅的夜⾊,心里一菗一菗的疼。 其实我已经三年没有回长沙了。 我的情况有点特殊,上小学时⽗⺟离婚,又各自组了家庭。所幸我运气好,跟着⽗亲生活,阿姨把我当自己的女儿来养,放弃了和⽗亲拥有自己孩子的机会。⺟亲后来又生了一个弟弟,叫林莜,却很爱我这同⺟异⽗的姐姐。 大一⼊学那年我一个人从长沙来京北,⺟亲不同意我和那个人在一起,指着我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骂,去了你就别回来了。那时我是在⺟亲和那个人之间做了一个选择,可是那个人却把我弄丢了。 三年来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过那个人的名字,我只想再见到他时喊他的名字,就好像他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这三年中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唯一没变的是我还爱他,爱而不得。 我站了整宿,火车经过武汉过了长江大桥,每一盏灯落在⽔面上变成两盏,一虚一实,完美的影子。过了武汉开始下雨,雨越下越大,到了长沙车站已经是大雨滂沱。我狼狈得够厉害了,也不觉得累,打车到了医院就往重症监护室跑。 我拉住一个做记录的护士问:“那个心肌梗塞的老太太呢,姓谢的。” 护士看了下记录说:“昨天就去世了,今天好像家人都来了,在太平间那边。” 我眼前一黑,瘫坐在门口。 再醒来是躺在病上,⽗亲和阿姨正坐在边。阿姨握着我的手,眼睛红红的。我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外婆给我打电话,老人家在电话另一端哭着说:我都快死了,你都不回来,我⽩疼你了啊。这种话外婆说了很多次,我本就没当回事。她还健朗着呢,也还算年轻,我总是这么想。 不过上次我许诺她,这个暑假我一定回来。 她终究是等不到我的暑假了,我张了张嘴,我说:“阿姨,我想回家。” 8 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除了客厅里换了个新沙发,黑⽩花很大气,其他的什么都没变。小区里的⽟兰树更⾼了一些,爬山虎还是在楼房的侧面爬了整墙。原来邻居家上小学的女孩子已经蹿了一头多⾼,院子里晒太的退休老爹爹老娭毑更老了,有两个已经不在了。 早餐是在小区门口的常德米粉店吃的,味道一点都没变,老板娘咂咂嘴对阿姨说:“你们家萱萱都是这么大的姑娘了,当年我们来这里开店的时候,她才这么⾼。”老板娘比划了一下口的位置,我笑着说“阿姨,您还跟以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吃过早餐,我和⽗亲收拾了一下行装,赶往墓园。 外婆朴素了大半辈子,只有去世才奢侈了一把。⺟亲和二姨大舅凑钱买了一块风⽔很好的墓地,若是换成活人住的房子应该是联排别墅的级别。我在墓碑前安安静静地点香,烧纸钱,大人们都在用手帕捂着嘴哭。想到刚才大舅和二姨因为墓地的钱而争执,那些眼泪似乎也变得有点虚伪了。 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二姨夫说,这孩子眼窝子真深。 其实他说错了,我的眼窝浅,一点小事就⽔漫金山。可是外婆不喜我哭,她说过,看见萱萱哭我就心焦。她活着我让她心,她去了我还不让她安稳吗? 葬礼完毕后,我坐着林叔叔的车跟着⺟亲回了林家。 三个人坐在车里,我像坐在一棵仙人掌上,扎得全⾝难受。好在林叔叔一直在问学习的事情,快到家时,⺟亲突然问:“萱萱,你谈朋友了吗?” 我怔了一下,接着就笑着点点头。 ⺟亲像是舒了口气,连表情都缓和下来:“下次带回来给我跟你叔叔看看啊,别蔵着掖着的。” 我只是笑。晚上莜莜回来,我去给他开门。已经十岁的男孩子了,个头拔节似的长,刚刚到我的下巴。脸上褪去了婴儿肥,很标致的心形脸,像林叔叔。他怔了几秒钟,才哇啦啦地扑上来,我快抱不动他了,內心涨得満満的。 “姐,你怎么不回来啊。你不是有暑假寒假的吗?” “老姐有工作啊,暑假寒假都很忙的。” “你爸和我们妈妈不给你钱吗?” “傻小子,爸妈又不能管我一辈子的。等你像我这么大就知道了。” 莜莜粘我粘得紧,周末我带着他去植物园玩卡丁车,又去商场买了一堆⾐服给他。因为我马上就要返校,只能尽力地补偿他,制造一些快乐的记忆。⽗亲帮我买了周一的票,阿姨准备了一堆特产小吃让我带给宿舍里的同学吃。⺟亲忙着上班,上车前她给我打电话,三年来第一次松了口:以后没事就往家里打个电话,平时连个信儿都没有,让我跟你叔叔都揪着心。 我咬着嘴用力点头,也不管她本不能看见。 ⽗亲把我送上车,又叮嘱了半晌才离开。离开车还有五分钟,我坐在铺位上翻着从候车厅买的《知音》,故事一个比一个惨。上铺的两个女生走进来,又是握拳头又是跺脚,双眼放着万丈光芒的欣喜。 “伢哎,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啊,怎么生的啊。” “不知道是来送谁的,瞧瞧那望穿秋⽔的模样,怎么有这么魂销的小哥哥啊。” 我心里一动,拨开她们就往外冲。火车门已经关上了,整个火车站鸣着七八糟的汽笛声。来时我隔着门望着黑得让人绝望的夜,走时我隔着玻璃望着朝思暮想的人。 他还是柔软的深棕⾊头发,波光潋滟的双眸习惯地半垂着,整个人看起来很单薄,有种空灵的美。他瘦得像一竹子,看见我的一瞬间,却像突然绽放出喜悦的花朵来。只是他还是安静的,看着我的表情像是在诀别。 我瞬间就明⽩了,他只是来看我一眼而已,看完就走。 火车缓缓地移动起来,他被火车拖着走,我用力拍着门,心口被硬生生地撕裂:“顾若薰!顾若薰!顾若薰…” 几秒钟他就不见了,火车带着我离开长沙,离开我深爱的男人。 和三年前一样,马不停蹄地错过,连告别的时间都不给我,连说“我等你”的时间都不给我。我慢慢抱住⾝子坐在地上,听着车轮碾过车轨,时间充満了恶意。 我想着他的眼睛,想着他给我的过去,那是一场未完成的梦。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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