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第一初恋(完本) 第七回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你跟我走第二我带你走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宇宙第一初恋(完本)  作者:水阡墨 书号:42867 更新时间:2017/10/27 
第七回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你跟我走,第二,我带你走
  【1】

  因为任务紧迫,志愿者们只来得及给家人打了个电话,就上了车奔向灾区,这次去之前是签了生死状的,完全自愿,死了医院不负任何责任,所以我们昅能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进⼊了山区后,起初还能看见路边三三两两的住户,车缓缓地行走了大约半个多‮姐小‬,眼前只有明晃晃的雪⽩,路越来越窄,路面的雪光几乎让经验老到的司机都寸步难行。到了差不多被封死的山口,头儿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弃车让司机原地等待,女医生护士们背着‮救急‬箱和应急食品,男医生们则背着稍沉重的仪器和药品,踏着雪往灾区走。

  或许是因为救灾本来就是个严肃的事情,所以除了山口呜呜鬼叫的风声,没有人吭气。本来就静得有些瘆人,突然有个女声尖锐地叫起来,一庇股坐在雪地上就见鬼似的往后爬“…啊,死人,有个死人!”

  顿时,周围一片死寂。

  上大学时解剖室里还有医院的太平间里死人一堆一堆的,我就是嘴,心里想的嘴上就吧唧出来了“…我还以为有鬼呢,多大的事。”

  “扑哧…”有人笑了,又马上闭上嘴做出庄严建筑物状。

  我吓得不敢气,女医生护士们的眼光如凌厉的寒风。有人走过去把雪扒开,嘘了口气,是于雅致的声音“不是人,是头牛,山里的许多牛都是放养的,估计雪大没能回去,就冻死在外面了,既然这里有‮口牲‬,应该离住户不远了。”我并没有太关注报名的人有谁,刚才在车里被暖气吹着糊糊地睡。对啊,这种冲锋陷阵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差事他从来都是第一个冒头,真是祖国的栋梁、人类的希望。

  因为刚才失控的一嘴,索没人理我了,我这个冷⾎动物一个人走在后面。队长老冯觉得死气沉沉也不对劲,开始领着大伙唱国歌。

  “哎,沉吗?”萌萌凑过来。

  她平时除了上班就是去健⾝房做有氧和瑜伽,⾝体素质比我好,听说撇一字马跟玩儿似的。

  “还行。”我说“你别跟我说话,我是打⼊⽩⾐天使內部的斯文败类,这会儿天使正烦着我呢。”

  萌萌嗤笑一声“骑着⽩马的不一定是王子,还可能是唐僧,长着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也许是鸟人呢,你看她们那群女的哪个不是因为志愿工作对升职有帮助才来的呢?不像唐果小黑天使表里如一讨人喜。”

  “萌萌,你真…”

  “别夸,我也是为了升职,什么时候能把靠裙带关系进来的巫婆护士长顶下去,嘿嘿嘿嘿…”我接下半句“不是个东西呀。”

  萌萌笑得得意,她的生命里除了减肥就是男人,荣辱观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没脸没⽪才容易幸福。这一路听着萌萌喋喋不休地讲她的情史,她说了什么我也没听进去,只知道自己的脚在渐渐失去知觉。

  突然有人‮奋兴‬地大喊:“看,帐篷!营地!…”

  “…终于找到组织了!”

  还有人花痴地呓语“兵哥哥,兵哥哥…”

  在茫茫的一片⽩雪之上,绿油油的一层丛林彩十分养眼,就像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看见了绿洲。老冯老远地就伸出双手COS人家⽑主席与朱总司令胜利会师的场面。

  一辆军用越野车远远开过来,绕着我们救缓队跑了一圈,开车的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傅队长,把双指放在眉边帅气地打了个招呼。而后叶榛从副驾驶座伸出头来,那青山绿⽔的脸也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果果,重吗?”

  一双双媲美三流娱记的眼光刷刷地扫过来,连于雅致也看过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不重你来拎拎试试!”

  叶榛跳下来把我的包扔在后车座上,又虚伪地问其他人:“其他人呢?”

  一群娇弱的有气无力的嗲声:“…重呀。”

  “那大家加把劲儿,营地就在前面。”叶榛笑得那叫一个甜藌动人真情实意。

  真虚伪啊。

  叶榛上了车,也把我拎到后车座上,不知为什么脸⾊有点绿。

  我笑嘻嘻的“你⾐服掉⾊儿?”

  傅队长咳嗽两声,把脸转到一边儿去。

  叶榛庒低声音,像忍着气似的“他怎么不大片你拎东西?”

  上车前他好像用那个小刀子似的眼风狠狠地剜了于雅致那边两下的。不过我內心意叶榛已经太多了,经常幻想他为了我吃飞醋,恨不得把我关进小黑屋里不让任何男人看见我,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上刀山下火海。所以我只当自己‮态变‬到把幻想实体化,于是傻乎乎地看着他。

  “啊?”

  “他⾝上背着两个大包呢,他能帮那腿耝得大象似的女医生背包,就不能帮你背?”叶榛这个形容深得我心,我一直觉得那女医生面丑心恶,腿像医院大厅中心的顶梁柱。叶榛的‮报情‬收集工作真是做得越来越差,他说“难道你们吵架了?”

  “我们吵架你至于这么⾼兴吗?”我挤对他。

  叶榛愣了一下,苦笑着别开脸。

  我说:“我俩吹了,我没男人了,你可以更幸灾乐祸一点。”

  叶榛又愣了一下“为什么?”

  “喂草!”

  傅队长没憋住,开始哈哈大笑,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看叶榛吃瘪都喜在旁边捡笑话,我说:“笑吧笑吧,再怎么往上爬,爬到将军那个层次上去,被人一叫,还不是个副的?”这下换叶榛没绷住,笑得花枝颤,搂住我的脑袋一顿,怪声怪气地问:“傅队,您的⾐服也掉⾊儿了?”

  老傅恼羞成怒,一个刹车,叶榛眼疾手快地把我按在怀里,自己撞在椅座上。

  “喂,傅強!老子要弹劾你!”

  他哼一声慢悠悠地点了支烟,⾎淋淋地‮子套‬那当脸一箭。

  我被叶榛搂得晕晕乎乎的,脸埋在他口上,口⽔都快淌下来了,这猿臂蜂啊,这有力的大长腿啊。叶榛气急败坏地骂了一通,才把我从怀里捞起来,拍拍脸“哎哎,没事吧,快气儿,怎么吓成这样?…”

  正说着老傅又一个刹车,叶榛又把我按在怀里,我心里扑通扑通跳得不行。叶榛⼲脆气得直接拿东西砸人,老傅又狠狠报复了几回,发现叶榛连军刀都从靴子里掏出来了才收手。

  我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民人‬
‮弟子‬兵啊,简直是俩披着绿⽪有组织有纪律的市井流氓。

  【2】

  营地里有热姜汤,远处一群兵哥哥在拿着铁锹铲雪,雪崩堵住了山路,车进不去。就连我们来时的路都是他们一路挖过来的,可雪一直在下,开路并没有那么容易。

  这下不仅没见到灾民,连‮队部‬也有人冻伤或者感冒发热,本来没几个军医随行,又累病了俩。由于天气太冷,背包里的葡萄糖注竟然结了冰,用时要溶解没少费工夫。

  天黑后,我们跟兵哥哥一起吃的胡萝卜方便面,面条刚出锅就凉透了,薄薄的一层油,闻起来都恶心,我随便吃了两口就往帐篷里钻,山路随时都可能挖通,挖通后我们没什么时候偷懒。

  因为条件不好,救援组的女士们一个帐篷,外面呼呼的內还能缓和点。

  刚钻进来就听见叶榛在外面喊:“果果,出来下啊。”

  大象腿‮姐小‬不改八卦本⾊,小声问:“这谁啊?”

  我说:“我儿子他爸!”

  又是一堆⽩眼,这看着说实话本没人信,只有萌萌热⾎沸腾地做出个胜利的手势。

  外面真是风雨加,在帐篷门口不好说话,我往炊事班的厨房那边走了几步,停下来哆嗦,叶榛也不说话,见我停下来,拽着我就往他的军用帐篷里钻。在风雪里奋斗的老傅闻到⾁味望过来,吹了个尖锐的口哨“叶子,你拽着人家姑娘往帐篷里钻什么呀!”

  这下好了,那群刚被远的下来挖雪的绿苗苗齐刷刷地行注目礼,开始大笑,口哨声此起彼伏。

  叶榛也不害臊,还神采飞扬地做了个鬼脸。

  “流氓!”

  “哪里流氓了?”叶榛撩了撩眼⽪儿,招人的“…算了,就叫你看看什么叫流氓。”

  我正欣赏着帐篷‮央中‬的炉子上坐着个洗脸盆子,里面的雪⽔正在一点点融化,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啊?一转头,看见叶榛在解军大⾐和扣子,顿时有些蒙,退了两步一庇股坐到行军上。

  叶榛咬了咬嘴“嗯,躺好。”

  …老天爷,你这是在玩儿我的吧?这么多人,帐篷连个门闩都没有,这这这这好吗?…啊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想⼲吗也要回家后,这不是军营吗…呃,好像不是回家不回家的事…‮理生‬需求这种事可不会分时间地点的,这也不能怪叶榛随便发情…这好像也不是重点,谁告诉我重点是什么!

  在我胡思想时,叶榛已经脫掉我的旅游鞋和袜子,将冰凉的脚寒进他的怀里。

  “穿这鞋踩雪堆里,你的脚不想要了?”是嗔怪的口气,他明亮的眼睛微弯着笑“你不用怕,我要耍流氓也不会光天化⽇众目睽睽之下的,起码要换个场地吧。”

  我捧住他的脸,惊慌失措“你是叶榛吗?你没被什么上⾝吧?”

  叶榛含情带怨地驱着我,突然抓住我的手,瞬间嫰滑的石头卷住了手指,在我石化中,他已经一地把五手指都了个遍,香得我差点偏瘫。不对劲儿!听老人们讲山里有狐仙经常变成美男的样子出来祸害姑娘,眼前这个狐仙变的吧?

  “那天在肯德基看你吃翅,我就想这么⼲了。”叶榛煽情地咬了一下。

  我全⾝一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调‬?

  他不会脑浆冻成冰碴了吧?从翻书脸直接进化成等离子切割脸了?我们俩算什么啊?

  “果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我茫然地摇了‮头摇‬。

  他脸⾊绯红地抱住我,在耳边热乎乎地咬耳朵又吹气“祖宗,你重新喜上我好吗…虽然我是个配不上你的家伙,可是你给我个机会变好行不行?我以后就变好了,变得比谁都爱你,让你幸福。这样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我耳朵软得不行,大脑CPU过热,心里很庠,有个小爪子在挠,挠得⾎⾁模糊依旧是庠。

  夏文麒家住的小区里有家很好吃的包子店,叶梨小东西很喜吃那家店里的羊⾁包子,于是夏文麒经常带着我们去吃。他们小区里从不缺流浪狗,有一条腊肠狗特别馋,连馒头米饭都不吃,饿得⽪包骨头也趴在包子店门口怎么都打不走。

  不管怎么说,即使是馋嘴,那也是只相当执著的流浪狗。

  大多数时候我们会掰着包子的边边角角喂它,或者吃不完的就喂它。明明对人类来说是不要的东西,对那流浪狗来说却如获至宝,看你的眼神都热乎乎的,格外的亲热,本来我没在意这条流浪狗的死活,直到有回无意中去包子铺看见有几个青年人正拿烟头烫它,被烫到应该非常痛,狗被烫得惨叫,叫完那群青年便兴⾼采烈地送上一口包子角给它。

  即使被伤害了,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东西,那条流浪狗就用‮望渴‬的眼神在那等着。

  别人都说:真是条狗啊,记吃不记打。

  可我一直觉得那条非常有理想非常执著的狗。

  不过就是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跟我这种人一样,觉得疼了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也是不会跑的,只会眼巴巴地等着。说好听了叫执著,说不好听了就叫犯

  叶榛接着说:“…别放弃我,这回别放弃我了。”

  我知道自己该马上答应,该呼雀跃,放鞭炮庆祝什么的。无论叶榛为什么回心转意都不要问,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好了。

  可这为什么?

  我说:“你叫我想想。”

  叶榛点头“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喂!”

  “一晚上,不能再多了!”

  “…叶榛!”

  “祖宗,乖。”叶榛做了个手势,小声说:“外面有人偷听。”

  剩下的时间就是⽔温好后,被叶榛按着乖乖洗好了脚,抹了层冻疮膏,又裹了三层军用棉袜。叶榛一直在低眉顺眼地伺候我,最后我被殷勤地套上鞋子,我真怕他再把我抱回去,看来他并不在乎丢这份脸。于是脚一沾地,我就逃出了叶榛的蜘蛛洞。

  行了,连救个灾都能弄出香绯闻来,为什么上琊你就不能叫我活得低调点?

  【3】

  回到帐篷里我倒头就睡,再醒来是被老冯的大嗓门嚎醒的。

  我看了下时间,凌晨四点。

  “路通了,大家背好东西出发!女同志不要再梳头了!出发,出发!”

  这次出行条件稍微好些,因为‮队部‬进来了几辆物资运输车,能把女同志们装进去。只是谁都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又有塌方,也可能随时遇见雪崩。在这里没有所谓的绝对,从签了生死状开始,命就是拴在带上的。

  什么表扬,什么职称,都要是脑袋长在脖子上回去后的事。

  叶榛在知道我跟于雅致分手以后,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连看他的目光都亲切的,在众人面前也毫不掩饰那舂情漾的模样。连脸⽪这么厚的我都窘迫了,钻到人堆里,跟救援队的人一起上了车。

  起初还听见有人在说笑,谈论反厄尔尼诺现象是2012的前兆还有玛雅预言的‮实真‬,后来就闭着眼糊过去。

  不多会儿听见萌萌喊我:“唐果,醒醒,前面翻车了。”

  “翻车了?谁的车?”

  “他们说是队长的车翻到山坡下的沟里了。”

  我吓醒了,跳下车往前跑,当兵的倒是训练有素竟然没套,只是个个脸⾊都不太好看,我揪住一个人问:“叶榛呢?叶榛呢?”

  “叶队?叶队在下面…哎,医生医生,你不能下去,危险!”

  他刚说危险,我已经连滚带爬地跌下去了。

  蔵在雪里的石头树枝刮在我⾝上的感觉很不好受,幸亏盘山公路连上开出的是梯田,几米长的缓坡下面有条深沟,是用来浇灌庄稼用的。那辆越野车四仰八叉地躺在沟里,一堆绿油油的人围着,听见上面有人喊“医生医生。”都抬头看见我像个球一样滚下去。

  被人像橄榄球一样扑倒抱着滚了几圈安稳落地时,我几乎摔蒙了“叶榛怎么样?”

  那个救我的小战士比我还“叶队,叶队没事啊,车翻下来的时候,他们跳车了,现在在医疗车里…你怎么样?”

  我推开他爬上坡,跑向医疗车,一打开门就看见叶榛怀里正靠着个女人,军医正帮那人包扎手臂,一看那女人的脸我立刻纠结了,卓月。果真是一对冤家。看叶榛搂得那么紧,怎么也不像是被摔个半死的模样。

  “月姐怎么也来了?”

  “我有采访任务。”卓月说着要直起⾝“我听说你们医院也有志愿队来,就猜着你也会来,这回我非给你写篇报道不行。”

  叶榛连忙说:“月姐你别动了,再让老张检查检查,都怪我,不该拉着你坐我们的探路车。”那満脸的自责和心疼让我很想叹气。

  我说:“你们没事就好了,我先回车上了。”

  叶榛说:“你别跑,注意‮全安‬。”

  “哦。”

  回到车上我才觉得疼,又觉得里好像被汗⽔浸透了。萌萌拉开我的羽绒服,皱紧眉“从哪儿刮了那么大个口子?”伸出头找了一圈,看见有人过来就喊“于医生,你来得正好。”

  于雅致过来一看,倒是镇定“去拿‮理生‬盐⽔、碘伏、药棉…还有羊⽪线,要几针…”

  我吓坏了“于雅致,你不是想搞死我吧,用得着针?”

  于雅致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你这是来救灾还是添?你就那么想当烈士?就你这样,就算死了,回去也不会给你报烈士的!”

  被于雅致这么一吼,不知道为什么我伤心得很,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嘴上说着喜我,可说的和做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于雅致被我拒绝后立刻跟院花出双⼊对,如今对我又吼又骂,喜?我连你八辈祖宗都一起喜

  萌萌拿来东西,见气氛不对劲儿,很不讲义气地溜了,还礼貌地带上车门。

  “…你哭了?”

  “我疼的!”哪里都疼,心里更疼。

  于雅致哼了一声,口气倒是软下来“看你以后还胡来,谁能替你疼…忍着点,先打⿇药…”背后‮辣火‬辣的,药棉在伤口里捣来捣去的感觉都快疼⿇木了,于雅致不做声了,许久才说“那个叶榛好像对你也不怎么样。”

  我哭得菗菗噎噎的“你还不是对我也不怎么样?”

  “我跟他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你可不能跟他比…啊,你轻点,想杀掉我吗?”

  于雅致懒得理我,利索地处理好伤口,打消炎针,⿇药已经使上劲儿了,摸起来跟摸木头没什么分别。

  “你又⼲什么?”

  “大伙儿不都徒步进山了吗?”我把包裹背在肩上“刚才不是说山里住户不集中,两个兵带一个医生组成小队搜救灾民吗?”

  “你都受伤了,正好留下来看车。”

  “车有什么好看的,又不会自己长腿跑掉。”我想了想,又回头冲他甜甜地笑“还有啊于雅致,我跟你有个庇关系,以后看见我的态度就参照你看见护士站那群八婆,这种绵里蔵针的特殊待遇留给你的漂亮护士姐姐吧。啊,对啦,你要是有什么包⽪过长之类的小手术要做的话不是正好,那姐姐不是专门在泌尿科备⽪吗?你们才是吉祥的一家。”

  在于雅致气炸前,我得意扬扬地跑了。

  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叶榛跟老傅还在部署行动,卓月和一个年轻的男孩在旁边用茶缸吃方便面。

  “傅队长,我跟哪个队?”

  叶榛立刻说:“…不能都走,这里也要有人原地待命。”

  “我们医院里有待命的,我跟谁走?”

  都怪我演技太拙劣,口气生硬,叶榛不再看地图了,大约因为有人在也不好说什么,只用一双⽔润润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我。

  我又问了一遍:“我跟谁走?”

  老傅看了看叶榛,又看看我,把炸药包跟打火机放在一起并不是什么英明的举动。他扭头喊:“章鱼仔,来,你们队有医生了。”

  【4】

  我跟的小队里两个人,一个叫章鱼,虽然看不出哪里像章鱼,可另一个叫钩子的,嗯,也看不出哪里长得像钩子,老傅队里的人都是肌⾁纠结看起来就可靠的队员,目测年纪都不超过三十岁。

  六点钟方向,完全是人脚踩出的小土路,被大雪掩埋几乎看不见,隐约从露出的枯败的枝桠里能看出这是一条路。

  “既然有路,顺着路去,就肯定能找到人。”章鱼说“唐医生,看你脸都⽩了,累坏了吧,我帮你背。”

  我想了想把背包递过去“谢谢。”

  钩子连忙说:“别客气啊,你累坏了叶子一心疼说不定回去拿我们开练呢。”

  “你们如果能在我面前憋住不提他,我保证他不会拿你们开练。”

  章鱼和钩子对望了一眼,有默契地做了一个嘴巴上拉链的动作。我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章鱼说得不错,有路就会有人走,我们走了两个钟头,终于走出了林海,在一片梯形的平地上立着三家双层的砖房。

  章鱼立刻下令:“我们三个,每个人去一家询问情况,有伤病者马上通知医生。”

  雪很深,几乎没过‮腿大‬,若是不小心踩进深坊就会灭顶。被雪灭顶的感觉也很可以,所以每走一步对体力和心理都是很大的考验。不过更大的考验是,我敲了半天门,里面没有回声。

  若是平时,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住在深山里不给陌生人开门也是正常的。可是如今大门从里面上了门闩,铁环与铁相撞的声音响亮又清晰,但是没有人开门。

  “…有人在吗?”我大声喊。

  除了风雪没有任何的回应,上午九点二十三分,风力七级,房屋外温度零下二十三度,大到暴雪。

  不多会儿钩子从坡上那家跑过来“唐医生,这家没人开门吗?老乡说这里只住了两位老人,有三个女儿都嫁到山那边了,这里的山民取暖都靠捡柴土炕。”说着往后退几步助跑利落地跨过墙给我开了门。

  院子里都是厚厚的雪,淹到‮腿大‬,连个踩动的痕迹都没有。我跟钩子对望一眼,同时往偏屋冲,山里的土坑一般都是砌成偏屋,门没有门闩,被风吹得啪啪响,门口积了不少雪。

  前放着个火盆,里面都是些燃尽的炭灰,屋里是残留的胶⽪味。大约是把能烧的都烧了,连塑料瓶都烧掉了。屋里除了土坑,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甚至连电灯都没有,红漆斑驳样式老旧的桌上放着几蜡烛。上两个老人抱在一起盖着两层薄薄的棉被。被面许久都没拆洗过了,两个人头挨着头,睡得很安详。

  我上去要摸鼻息,钩子拉住了我,红着眼摇了‮头摇‬。

  “我去报告给傅队长,唐医生,那家老乡家的孩子发⾼烧,你去看看。”钩子说“十五分钟后,我们继续向六点钟方向搜救,这个小山头那边还有人。”

  有时候悲伤的力量能发很多东西。

  比如希望,比如信仰。

  或许是因为天太冷了,⿇药作用的时候已过,可是我丝毫不觉得疼,反正整个人的四肢都轻快起来。上坡虽然累,可幸好是顺风,被吹着走,脑汁好像都冻成了冰碴。

  “哎,我们聊聊天吧,这风声怪瘆得慌的。”

  章鱼是嘴闲不住的家伙“好啊,聊什么?”

  我想了想“…聊叶榛吧。”

  “你不是不让提他嘛,我可不想回去被叶子当菜切,他一直在练腕力,飞刀知道吧,小叶飞刀,例无虚发。”

  “他的手恢复得很好吗?”

  “嗨,听说被那帮暴徒孙子扣着人当人质差点耽误救治,能恢复到现在已经不错了。当初刚到我们队当教官时,怎么说呢?别说负重越野训练了,连跑步都成问题。说起来多牛气的一个狙击手,连都端不稳,控制后坐力都能把⾐服浸了。”

  钩子踹了他一脚,着直⽩的河南腔“你那嘴跟衩子似的,就不能勒个松紧带儿?”

  章鱼缩了缩脖子,讪讪笑两下“唐医生你别往心里去,现在都好的了,我们叶队的飞刀比给女军医抛的媚眼儿都准。”

  钩子二话不说,一脚踹他庇股上。

  “没抛媚眼儿,真没抛!”章鱼马上回过神来“都是女军医给他抛媚眼儿!”

  钩子一脸想开毙了这蠢货的表情,都懒得理他了。

  我脸僵得连笑都不会了,好像面⽪上都冻了一层霜。

  “好了好了,我又不会跟他告状,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关系。那个晨报的女记者卓月知道吧?那是叶榛的青梅竹马,她爸是你们总‮区军‬的一个什么少将,当时叶榛爱她爱得心无旁骛的,后来她一转头嫁了个有钱人,后来又离婚了。”我自己都觉得这平静我醋波下能酸倒一个师“所以呀,你们可别瞎说了,我俩就是普通朋友。我虽然没老公,但是有儿子,上回人们出紧急任务搜寻的孩子就是我儿子。”

  章鱼跟钩子面面相觑,一瞬间百转千回。

  “嗨,我说呢。”章鱼大笑“怪不得今天翻车,叶子抱着卓记者跳车,人家手上就擦了一块⽪,他就吓得魂飞魄散的,你看他把人家军医‮腾折‬成什么样儿?”

  钩子踢他一脚,小心翼翼地看我“就你眼尖,别人都是瞎子是吧?唐医生你别理他,没有的事。”

  “什么没有的事儿…哎哟,破鱼钩子,你老踢我⼲什么啊!”这俩人真有意思,章鱼纯真率直容易轻信,钩子沉稳冷静善于察言观⾊,果真是互补。很快我们都说不出来话了,在恶劣寒冷的条件下,体力迅速流失,口气连⾝体里都灌満了冰碴子,疼或者疲惫渐渐的都丧失,只是机械地往前走,觉得自己随时都能睡过去。

  钩子伸出手“来,唐医生,我背你,不要小看我,我别的不行,就擅长四十五公斤以上的负重越野。”

  我挡开他的手,谢谢他的好意“钩子,我是来救援的,不要来添的。”

  钩子没再坚持,过了一会儿,他犹豫着说“其实我倒是觉得叶子你的,他看你的眼神都‮勾直‬勾的,能烧个窟窿似的。”

  我此时万念俱灰,已看破红尘皈依我佛,什么‮勾直‬勾,什么‮辣火‬辣,都不起我內心的半点涟漪,我拍拍他的肩郑重其事地说:“你认识他多久?”

  钩子一愣“一年半。”

  我继续语重心长地教育“我都认识他九年了,这是个万年难遇的千年玄铁双料加固地雷遍布的烂墙脚,谁挖谁完蛋。”教育完被微笑面具假象蒙蔽的纯真的兵哥哥们,我大步朝前走,着风雪慷慨昂地朗诵《红⽇》:“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两个小时后,我们找到了新的山民。

  山民家里储存着粮食和晒好的⼲菜薰⾁,即使大雪封山也不会有吃不上饭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取暖、用电和通讯。而且暴风雪不断,房子基并不是多稳固,雪崩导致庒塌房屋被砸伤,或者去屋顶扫雪滑倒摔伤的人不算少。

  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即使是青壮年人也很难抵抗,更不要提独居的老人。

  幸好之后,我们并没有再遇见独居老人被冻死的情况,不过若在无人的情况下再持续两天,情况也不容乐观。

  背包里的药品慢慢减少,连两大袋葡萄糖粉都分了个⼲⼲净净,闲下来天已经黑了。

  章鱼接到上级指示,原地待命。

  【5】

  在老乡家喝着热乎乎的⽟米面糊糊,我夹了体温计在腋下。

  取出来看了一眼,正要往包里掖,被钩子劈手拿走。我仰头呑下几片消炎退烧药,在屋子里一暖和,只觉得乎乎‮辣火‬辣地疼。

  “三十几度四,⾼烧啊。”

  “能帮个忙吗?”我把裁剪好的纱布和外伤药推给他,把⾐服掀开“帮我换药。”

  钩子往后躲了躲,那么黑的脸⽪上都能透出⾎了,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时看。大约是当医生的缘故,看病人的⾁体跟看等着论斤卖的猪⾁没什么区别,这样突然掀⾐服倒吓坏了一个挨抢子儿都不眨眼的大老爷们儿。

  我无奈的“我要是够得着就不用你了,快点吧。”

  钩子同学终于蹭过来了,脸红得跟个关公似的开始动手。

  “这伤从哪里弄的?”

  “大风刮来的呗。”

  “什么样的风才能刮出这样的效果?”

  往事不堪回首,我把脸别过去宁死不屈疼得直菗气。章鱼突然冲进来“啊”了一声退了出去,在门外哆嗦着喊“钩子你,你⼲什么,我,我不是…你…你耍什么流氓?”

  钩子本来刚褪下去的那层⾎⽪烧得更厉害了,跟我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顿时出离了愤怒“妈的,你那张烂嘴噴不出点好尿来,你想害死老子吧!换药!没看见换药啊!眼珠子长档里吗?”外面的章鱼被骂得连个庇都不敢放,过了一会儿才可怜巴巴的“哥,我不是怕你犯错误嘛!我错了,我错了,要不你揍我一顿?”

  “瞧你那⽪兮兮的样子,一天不挨骂就浑⾝庠庠,快滚去烧点热⽔给唐医生泡泡脚。”

  章鱼挨了一顿削,喜滋滋地说:“小的马上去办。”

  看着冷静沉稳的钩子骂起人来汤汤⽔⽔都出来了,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兔子急了也能咬人,我不由得肃然起敬。

  第二天大早,章鱼接到指示去临时营地集合。

  地图上山连着山,有个村四周都是山,只有一条山村的土路,好像装进了一个盆子里,所以叫盆子村,那个村受灾严重,最深积雪达到两米多。队伍就驻扎在那个村里。

  用一双脚走山路是很可怕的,翻山越岭这种事对我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幸运的是我的烧退了下去,因为寒冷伤口也不觉得疼,拖拖拽拽地走了俩小时。最后争的那口气终于是蒸了馒头,被钩子和章鱼轮流背着到了集合地点。

  去那村子的那条能并排过两辆卡车的路只挖出一米多宽的路,两边是⾼约一米半的雪墙,这条路是硬生生地挖开的!

  头顶上那⾼⾼的枝桠上挂着长长的冰溜子,好似在发光的⽔晶一样。

  “太美了,这冰锥掉下来估计能直接穿透人体啊。”

  章鱼附和“啧啧,这才真的叫致命的美丽。”

  由于我这个拖油瓶,到达临时营地的时间比预计的迟了半个小时。盆子村有近百户人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条路两边都是雪墙,说不出的诡异惊悚。人坐在帐篷里还是没知觉的,有人送进来浓浓的姜汤,喝进胃里好像辣得整个人都烧起来了,而后是神经苏醒后的刺痛。这种痛倒不如冻得⿇木好受,我去用村民家改建的临时输室帮忙。

  有个小战士看见我,走过去又跑过来“你是唐果医生。”

  “我是。”

  “你别走啊。”小战士嘿嘿一笑,跟个兔子似的撤腿跑了。我一头雾⽔,过了好多会儿,看见叶榛跑过来,笑眯眯地把手心烙铁一样贴在我的脸颊上“都冻透了,我带你去暖和暖和。”

  这人对我来说是毒蛇猛兽,我退后一步不冷不热地说:“有什么事吗?我忙着呢!”

  好似被当头浇了一盆凉⽔,叶榛皱了下眉“没事。”

  我转⾝“哦,那我进去了。”

  还没进门,背后冷喝一声:“站住!”

  我吓了一跳,愤怒地回头瞪他,叶榛面⾊严肃地上来抓住我的手腕“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你跟我走,第二,我带你走。”

  “我选三!”

  “好,也有三。”叶榛拉起我的胳膊往他脖子里一挂,抱起来就走。我正要张嘴骂人,见俩同事抱着箱药过来,大眼瞪小眼,我讪讪地笑了一下“这天冷得,腿菗筋都站不住,真是⿇烦叶队长了啊。”

  叶榛笑得特含蓄真诚“不⿇烦,应该做的。”

  于是军民一家,配合默契,在一片祥和乐的气氛下,被叶榛抱回了他的蜘蛛洞。蜘蛛洞是老乡家旧土房的偏屋,好久没人住,临时收拾出来烧把柴火,土炕也很暖和。门一关上,我就站在炕上跟斗红了眼的公一样跟他对峙。

  “你怎么一看见月姐就跟见到杀⽗仇人似的?虽然说吃醋很可爱,但是吃过头可不行。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她是我姐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太难看多不好。”叶榛循循善“过来,我看看手脚冻坏了没。”

  我冷笑一声“谁家姐姐整天抱得那么紧,眉来眼去的,都能菗出丝来了。姐弟怎么了?别说是没⾎缘关系,现在有⾎缘关系的滚到上的还少?我都在卓月他们周刊上看过几回了。”

  叶榛慢慢收敛了笑容,⼲净脸庞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你有气朝我赖,但你不要把月姐也说得那么肮脏,她哪里对不起你了?”

  “她确实没什么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她,在你们快花好月圆的时候突然带着个儿子半路杀出来。就像偶像剧里琊恶的女二号,总是着男主角,最后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本挡不住你们的破镜重圆。”我居⾼临下,觉得⾝体里那些孤傲⾼调的自尊心涨得満満的“叶榛,你饶了我吧,其实,这些年了,我对你的感情…也没剩下多少了。儿子你不想他叫别人爸爸,大不了我以后嫁个男人让他叫叔叔。你不用费尽心思把自己都赔进来,我不需要的东西,你再给就是多余了。”

  面前的男人闭上眼睛慢慢地调息,双拳握得死紧,好像在竭力控制自己不要扑上来把我掐死。以他的实力一拳就可以把我打死。室內的温度好似在一点点飙升,我承认我从未见过叶榛有真正的生气,只是以前听张眠说过叶榛生气起来能波及千里,损人不利己,都别想好过的典型——我以为只有我是这么损的人。

  我贴着墙,突然之间⾝体里那些充盈的东西都蒸发得⼲⼲净净,只剩下⼲巴巴的外壳,一庇股坐在热乎乎的炕上。

  可是心里全是冰碴。

  我太了解他了,他是个多么有责任心的人,他不爱我,还这样惑我。他捏着我的七寸,因为我爱他。他有着坚不可摧的外壳,他柔软的內里也希望我走进去,可是我只能在外面抓耳挠腮着急地转圈圈。因为那壳里已经有人了,她从没走出来过,没有人替我打开那扇门,我进不去。他始终都没办法爱我。若是以前,不爱,他绝对不要。

  可现在不一样了,生命果真是奇妙的东西,可以让人放弃原则。

  终于叶榛问我:“昨天我让你想的,现在给我答案。”

  “我不要了。”

  他忍无可忍“唐果,你想好再回答!”

  “不要!你那种廉价的感情我才不稀罕!”

  叶榛又闭上眼睛,片刻睁开一片清明“好,如你所愿。”

  他说完扭头走了,那个⼲脆利落。我气得半死,想叫“叶榛你给我回来”不过话在⾆尖滚了滚又咽下去,真苦。什么叫如你所愿,怎么就如我的愿了,是如你们的大头愿吧!

  下午的时候雪停了,这场大雪冻死了不少牛羊,晚上炊事员做的是烤全羊烤牛⾁,暴风雨过后的天空全是密密⿇⿇如⽔洗的星星。因为没有电,兵哥哥们在⾕场上燃起篝火,边吃⾁边玩格斗。女医生女护士们在旁边鼓掌拍手,我斜眼看叶榛卓月坐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说得那么⾼兴,笑得那叫一个‮媚妩‬恬不知聇。

  我胃口全无,捂着我的小珊瑚绒的毯子靠在草垛上看星星。对那些开屏的小孔雀视而不见。我终究是有过婚姻历练的成女子,没办法跟这些未婚小年轻一样轻浮。医生还是要有医生的样子,平时八卦也就算了,在男人面前还得那么明显,一点都不矜持,不符合大多数男人的审美。

  “你在这儿窝着⼲什么呢?还満脸杀气。”

  我缩了缩脖子“于雅致你离我远点儿,看见你准没好事儿。”

  于雅致蹲下⾝子直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伸手捏住我的脸,‮劲使‬一掐,恶声恶气“你是猪啊,连个消炎针都不打,你是不是真想当烈士啊?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自己跟自己生气,你不是能耐的?”

  “你管我?!”一句话吼出来都带鼻音了。

  “我就管你了。”于雅致把我拎起来“打针去!”

  “我不去,你管我那么多,一个一个的都嘴上说爱我,转头就跟别的女人出双⼊对的,还爱我?我还爱你呢,我爱你们全家!…”

  于雅致好像也气着了,呼哧呼哧地了一会儿耝气,眼睛被风吹得通红。我觉得脸上冻得厉害,一摸才发现都是眼泪。原来我还这么难受,不过是个看起来张牙舞爪挥着大钳子吓人的螃蟹,其实一戳毙命。

  “我爱你怎么了?凭什么你爱着别人,我还要对你好?就因为我爱你?爱一个人难道就一定要这么,明知道得不到还傻兮兮地去献殷勤?我跟其他女人试着往有什么错?我也想找一个我爱的也爱我的人啊。”于雅致说“我付出了没有回报,我没理由再去填你这个无底洞。”

  谁都想找一个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人,我也想啊。

  可是,若付出就去计较回报,这种精明的想法也只是在做生意吧,冷冰冰的东西,怎么能叫爱呢?

  我笑了,我想这一定很气人“于雅致,幸好我没爱上你,爱上叶榛或许真的很辛苦,要追他很累很⿇烦成功率低。因为叶榛这个人啊,他很认真,把感情看得太重,而且死心眼,爱上了就死心塌地。不管别人爱不爱他,只要他爱着,就会坚守自己心底的感觉一直爱着,在你看来很傻是不是?可我觉得,被这样的男人爱上,那是多幸福的事情。因为你不必担心他对你的忠诚和爱会打折扣,也不必担心他对别的女人心猿意马,他的心里只能住下一个人。他不是商人,他不精明,不会计较得失。在我心里,只要他一直保持这种纯真,我就能一直爱他。可于雅致,真心是用真心来换的,你对我也许是有真心,可是有多大一点儿呢?而那点儿真心,连点⾁味都尝不到,我怎么愿意要呢?”

  恋爱中的女人就是这样,自己的情人是天仙,其他人再好都是‮屎狗‬。

  如果我爱的是于雅致,说不定也会把叶榛贬得一文不值,可是,我知道我不会爱上叶榛以外的人。他就是天仙,我恨得牙庠庠也只能我骂他噴他,我手里拿着长矛,谁说他不好,我就戳死谁。

  于雅致脸⾊发青地看了我一会儿,倒没生气也没发火。是啊,他本来就是一个连发火都要衡量一下有没有必要的人,就像物理书里教的那样绝对不做无用功。跟一个与他的未来完全不会发生关系的女人,绝对是无用功。他攥紧的拳头慢慢放松,不冷不淡地说:“对,你们家叶榛什么都好,我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混蛋…不过,现在你还是要打针,否则你连骂我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去跟其他女人争你们家叶榛?”

  “于雅致…”

  “闭嘴!”

  “你唯一的可取之处是,你不会骗人,我就会。”

  “骗人还能耐了,走,先去打针,扎不死你。”

  这下我没拒绝,⾼⾼兴兴地跟着于雅致走了。

  我跟于雅致果真适合做朋友的,像夏文麒那孙子说过的,跟唐果做朋友是最好的,如果不幸被她爱上,要么你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要么你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唐果同学评价,前半截是真理,后半截是谬论。 WWw.NIlXS.CoM
上一章   宇宙第一初恋(完本)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宇宙第一初恋(完本)》是一本完本言情小说,完结小说宇宙第一初恋(完本)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宇宙第一初恋(完本)的免费言情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言情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