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电邮 第二章 古怪的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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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推理小说 > 夺命电邮 作者:老家阁楼 书号:42799 | 更新时间:2017/10/25 |
第二章 古怪的谋杀案 | |
一名死者,作为案中的中心人物,最郁闷的事情莫过于死得被人称为"古怪"了。这是因为,他的死有些令人哭笑不得。那天晚上大概十点左右,死者吴刚洗了澡,打扮得整整齐齐要出门去,天知道他要去哪里,要去⼲什么,反正不会是晨练。他家住在三楼,朝南,有个大露台,在这种炎热的夏天晚上,最惬意的事情莫过于光着膀子坐在露台上喝茶听收音机了。值得放弃美妙时光而出门,想必他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 康东生是他的生意合伙人,案发后,他说,其实他是约了吴刚在"天鹅酒吧"见面的,见面的目的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他们的合作发生了严重的擦摩。察警小刘问他有多严重,他恨恨地说:"我都恨不得他死掉。"小刘笑着问:"现在他死掉了,最⾼兴的人是你么?" 康东生傻眼了,知道失口,讪讪地说:"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人嘛,生气了就爱说气话,其实他人好的,好的。"小刘看着他说这话时的扭捏做作,一阵恶心,记得他老婆曾和他讲过这样的话:"我爸说不能嫁给生意人,因为他们太虚伪和恶心了,所以啊,才便宜了你,嫁给你这个小察警了。" 小刘在纸上将"康东生"三个字画了个圈,这里面有几层的意思,第一是这个人有动机,第二是这个人已经被排除了,因为他没有作案时间,最后一层意思是感谢世界上有了这个人的参照,让他能娶上老婆。 那天晚上康东生在酒吧里喝了一晚上的啤酒,和相的陪酒女倾诉衷肠,一直到半夜一点钟,没等到吴刚,打机手也没人接听,后来又关机了,他红着眼睛咒骂着,说了很多胡话和气话,好在这里的陪酒女职业素质不错,一直笑脸相陪,价格还很公道,一晚上陪喝陪说只收五十元。也许是价格太公道了,不管姐小们怎么暗示,康东生就是不会带她们出台。他觉得,怎么也得带个五百价位的,他已经是资方,不再是劳方,不能与劳方共享女人。 陪酒女国语不标准,小刘一直没搞清她到底叫"小芳"还是"小菲",不过,她和她的姐妹们都明确证实了康东生讲的是实话,并且愿意在证词书上签字画押。一起走出安公局后,康东生对劳方女人有了新的敬意和亲切感。 吴刚一出家门,才走下半层楼梯,就被突然闪出的人影吓了一跳,不是他胆子小,是因为那人靠得太近,有一股扑面而至的威力,刚要女人般尖叫一下(注:在受到突然惊吓时,男女反应是一样的,称为人的本能,不是称为女人的本能),便觉得肚子上一热,或者是一凉(注:热还是凉,各种小说的描述都不同,这是由于作者都是通过想象,并没有亲自感受过)。然后他低头一看,⾎是噴涌而出,看来行凶的人动作还是蛮利落的,刀子进得快,出得也快。 那一刻,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死掉了,凶手什么时候跑走的,他本没意识去关注,这个道理很简单,人只有在自⾝全安得到保障的时候,才会去关注别人,哪怕别人正在谋杀自己。 肚子上中一刀是不容易致命的,在这里我为吴刚惋惜,他本里的自私让他只关注自己,如果活过来了,想指证凶手也没有办法了。还好,他死掉了,但法医说他不是死于这一刀。 据说人在临死的时候,立刻闪现在脑海的人是他最爱的人,通常是老婆孩子之类的,会想到⽗⺟的很少,因为⽗⺟是最爱他的人,而不是他最爱的人,多么无奈的人类之爱啊。 吴刚还没有孩子,却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老婆,一个是情人,和老婆关系一直不错,因为情人还没有曝光,和情人关系也不错,生活很情。到底这个时候他想到了谁,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如果他想到的是情人,那么这个时候他的情人柳菲菲正在家里叠⾐服,准备和他永浴爱河,爱河是浴不成了,但起码这一刻,这个女人是值得想的,她已经和老公摊牌好几天了,老公的愤怒期也过去了,基本同意离婚给她自由,不给又能怎么样呢?戴绿帽不可怕,可怕的是摘不去绿帽子。能迅速摘掉,最短的时间內将损失降到最低,符合经济学原理。 如果他想到的是老婆,这就有点复杂了。事实上,十年来,他老婆都很爱他,也委⾝给了他,给他做饭,给他洗⾐,没给他生孩子那是他的原因,在他困难的时候,还从娘家给他拉了资金做生意,直到现在,都不能怀疑他老婆不爱他,可是,这一刻,他老婆却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在某家宾馆的一间客房里,没错,这对男女开了这间房,就是为了⼲龌龊的勾当,双双背叛他们法律上的婚姻。这次的勾当说来有些儿戏,谁也不知道对方长啥样,也不知道对方上技术如何,他们的目的就一个,要出轨,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味道。 下午,吴刚老婆,也就是伍青,这个中年胖女人接到这个男人电话,五个小时后走进这个客房,她经历了一种什么样的挣扎和洗礼,只有她能体会,各位有趣兴体会,就非得模拟过程了,这可不容易,首先要让你的另一半出轨,然后你被蒙在鼓里两年,然后有一个神秘人将所有证据录音摆在你面前,最后,必须这个神秘的人提出愿意与你一起报复出轨,你还必须头脑发热迫不及待,太复杂了,但总会有人撞上这样的事情,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 情人柳菲菲也被察警传了话,她除了哭,还是哭,事实上她能说出什么所以然呢?她与死者的往本来就是秘密的,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并且马上就要奔向幸福的明天了,对察警小刘来说,柳菲菲提供不了线索,她也有不在场的证据,并且她完全没有动机,所以,从她嘴里套不出什么也就算了,让她回家哭去,省得吵着同事们。 吴刚的子是个嫌疑人,动机当然有,多年感情发现被骗了,女人容易冲动嘛,头脑一热,有什么⼲不出来的?总能在八卦新闻里看到"红颜一怒剪命"的人间惨剧,这已经⾜以证明女人在某一瞬间会变形为超人金刚撒旦怪侠一支梅。 察警小刘首先表示了对她婚姻不幸的同情,也婉转问她:"你恨你丈夫么?"伍青冷哼了一声:"我恨他什么?他不是死了么?" "死之前呢?" "我知道他肯定会死。" 小刘一怔,仿佛破案的曙光突然进窗口,难道这就开始自首了? "你知道他会死?" "人总是要死的嘛,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窗子悄悄关上了,曙光又挡到了外面。 "那么,昨天晚上你下班后,去了哪里?有谁可以证明?"小刘公事公办的口气问。 "我没有杀他,也不想杀他,杀他有什么用呢?你别问我,我是去了一个地方,也有人一直在场,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小刘为之气结,看着伍青一本正经的样子,并不像一个有幽默感的女人,起码这⾝材就不像,他顿了顿,想起自己被局长点名表扬过脾气好,有耐心,便很耐心地解释:"你必须告诉我们,这是办案程序,当然,我们也肯定会为你保密,如果你不说,那么你就是重大嫌疑人,我有权在24小时內把你留在这里。" "24小时?那不行,"伍青议抗,"明天厂里庆国节彩排,我是合唱团的,不去会扣奖金的。" 小刘突然⾼兴了,忍不住笑意漾起,说:"那你就告诉我吧,然后你就回家觉睡,我就去问你的证人,如果他证明了你说的是实话,明天你就可以彩排,如果不是实话,明天我们又会请你回来,你又不能彩排了。" 小刘暗暗惊讶自己有绕口令的天分,手里的钢笔在轻轻敲着桌面,仿佛给这段绕口令打拍子。突然,伍青说出了一个名字,然后说:"你去问他,他会告诉你的,我和他在一起,在宾馆房开,睡到天亮。" 小刘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伍青说的名字和他无意中眼睛看着纸上的一个名字完全吻合,并且这两人竟然昨晚在一起睡到天亮,难怪伍青被请到了安公局才知道她老公死了。 "你是说,你昨晚和曾学军住在一起?你们认识多久了?" "刚认识。" "刚认识是指多久?" "五小时吧。"伍青掐指算了一下。 "五小时就睡在一起?" "那又怎么样?反正要睡在一起,认识一年和一小时有区别吗?想睡就睡,谁也管不着。" "这倒是。"小刘无法辩驳,这事来得太怪异,莫非这案子与桃⾊事件无关,不是情杀?关于感情,可能只是一个换的游戏而已。 "你们是在报复吧,是谁提出报复的呢?"小刘趣兴盎然。 "他提出的,我觉得好。" "是好,"小刘继续套着话,慢慢远离了案情,露出他八卦的一面,"理由就是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吗?" 伍青突然不说话了,怔了好一会儿,突然掩面痛哭起来。 察警小刘耐心十⾜,让她慢慢哭着,自己琢磨着纸上的名单,在曾学军的名字上也画了个圈,此两人都不在场,与本案无关了。 伍青走后,小刘和队长报告了一下进展,队长却指出了一个有极大可能的推理:"为什么不能是此两人合谋杀了吴刚,然后互为不在场证人呢?你觉得仅仅是为了报复而认识五小时就上的可能有多大呢?在这种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依我之见,情不容易发生,杀人望倒是膨得很,两个受害人待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怒火会倍增,怒极攻心,琊念顿起,估计下手的是曾学军,男人胆大,杀情敌也下得了手,伍青就是一个策划合谋人,事后帮忙掩饰,你觉得有道理吗?" 小刘觉得非常有道理,频频点头,仰慕之心又起,决定马上传讯曾学军。 曾学军神情很沮丧,小刘试图揣测对方心态,一个男人绿帽还没摘下的时候,有些沮丧是很正常的,但关键昨晚他也报复了,就不应该太沮丧。假如报复行为是队长说的杀情敌,应该奋兴,即使进了安公局也应该是慌张,如果如伍青说的,舂风了一晚,那就应该是喜气洋洋了,总之,怎么也不应该是沮丧。 "曾先生,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需要你配合据实回答,可以吗?"小刘职业素养不错,在定罪前,他面前的所有人都是无罪的,应该以尊重的态度,现在察警学校都加开了这一节课程。 曾学军沮丧着答应。 "那好,请问你认识被害人吴刚么?" "认识。" "你是怎么认识的?" "其实也不认识,但我知道他,他搞了我老婆。" "所以你恨他,是不是?" "废话。"曾学军脸有些变形,心理处于不稳定状态,小刘注意到了这点。 "吴刚昨晚在家门口遇害,你知道么?" "刚刚才知道。" "那么,由于你存在杀人动机,我们希望你能解释一下昨天晚上十点钟左右的去向及证人。" "伍青不是都说了么?" "你刚才见过伍青了?"小刘非常奇怪,刚才他是将他们分别请在不同办公室待着的。 "她给我发了信短。" 小刘又气结,他第二次输给了被传讯人,"能给我看看信短內容么?" "算了,我告诉你吧,她说昨晚的事都告诉你了,如果传出去怎么办?" 小刘哭笑不得,只好再次重申:"我们有保密纪律的,那么,你能再讲述一遍么?" 曾学军有些不満地看看小刘,从小刘坚决的眼光里读懂了他必须重述,只好说:"就是那样,我下午打电话找到伍青,把我录到的那对狗男女的对话给她听了,也把事情经过讲了,然后两人就在电话里骂了些狗男女的话,我当时头脑发热,提议我们也去房开睡一觉,她就同意了。" "你怎么提议的?" 曾学军又不満地看看小刘,最后还是妥协了,只是口气不太友好:"还能怎么提议,我就直说,你老公睡了我老婆,你也让我睡一次,反正我也要离婚了,你老公也不会和你过了。" "她怎么说?"小刘听得来劲。 "这娘们比我狠,她说,对啊,你老婆睡了我老公,我也睡她老公去,说吧,去哪房开,我下班就过去。" "然后呢?" "然后?房开等她呗,然后她就来了。" "然后呢?" "然后就…" 小刘见他停住了,导道:"在安公局要据实讲述,不能有所隐瞒。" "好吧,"曾学军下了决心,道,"伍青那娘们没说实话。" 小刘暗自一喜,八卦一下,果然有料,那挡着曙光的窗子又眯开了一条。 曾学军放开了心态,便很详细讲述了他们澡洗后发生的事情,伍青用浴巾裹着⾁乎乎的⾝体出来的时候,曾学军的确很冲动,所以也很主动,但是一碰到她的⾝体,伍青抖了一下,推开了他,幽幽地说:"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那怎么做?"曾学军委屈道。 "他们背叛了良心道德,我们也要用背叛来报复吗?" "这叫以牙还牙。" "可是,我的牙不尖,怕咬不了人却伤了自己,如果他不再爱我,我愿意离开,这个世界总会有爱我的人,如果你老婆更适合他,我也愿意给他幸福,因为…因为我还爱他。"说完这句话,伍青趴在上,菗动着大硕的⾝体菗泣着,这情形和这番话让曾学军无比沮丧,他妒嫉吴刚,女人都爱他,也更恨吴刚,可是,他能怎么样?他并不是一个琊恶的人,他不会去強奷伍青,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体被菗得⼲⼲净净,有一种虚弱到能飘起来的境界。 后来他们都穿好了⾐服,静静躺在一张上,两人聊了很多话题,有时还聊到了生学时代的梦想和浪漫,都觉得对方很可笑,过了十年可笑的生活。 这一晚,谁也睡不着,谁也没碰谁,就这么聊了十年来想聊却没有机会聊的一切话题,早上分别的时候,两人都相信,这个夜晚不可复制,一辈子只会有一次,但是已经⾜够了。 小刘试图想将曙光的窗子完全打开,却无力地看着它慢慢合上,不管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但是这个时候,感动了他,非常莫名其妙,他突然有一种向往,如果老婆也出了轨多好,他也许可以和老婆出轨的男人的老婆也拥有一个这样的、不可复制的夜晚。 不过,他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并暗暗鄙视自己。 当天晚上,小刘就证实了曾学军故事的可信度,起码他们俩人真的一晚都待在那个房间里,有服务员可证实,还有宾馆的闭路电视带子证实,人证物证俱在,队长错了。 察警小刘的排查名单上所有人都被画上了圈圈,圈圈其实是一个句号,每一个句号仿佛都在嘲弄着他——"看,你拿我没招了吧。" 死者吴刚,是一个企业法人,想必还有更大的圈子,按岳⽗的看法,他也许会得罪更多的人,因为生意人接触的人总是太多,牵扯到利益的事也会很多,就像破案的方法也总是有很多,时间排查是其中一个,动机排查也是其中一个,方法虽然老土俗套,却总是很有用。此时小刘却觉得自己好像落⼊了寸草不生的沼泽地,手里什么也抓不到。 队长听了汇报,又适时地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小刘啊,我发现你总在案发时间上钻,也许,你可以将调查的时间扩大一些,看看圈圈里的人在案发前几个小时都在⼲什么,因为这些人都是死者⾝边最接近的人,也许就可以扯出点线索来呢,还有,证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去证实,比如他们和谁通过电话,可以去电信局查查是否确实,他们坐了哪路车去哪里,可以去公公司证实,大海捞针,是因为里面有针可捞嘛。" 小刘听完指示,带着仰慕的心情重新扑进了调查中。他一一将圈圈里的人又都请回了局里。 案发前四小时,柳菲菲的确发生过不寻常的事情,她整理了一天的屋子,到了傍晚六点多钟,估计曾学军不会回家了,这段时间她也没再为他做饭,他也没再回家吃饭。于是,柳菲菲想去找吴刚,电话没打通,她想这时间吴刚通常还在公司,自己先出门,路上继续打电话。 事实上,她找吴刚并不只是吃个饭,还有一件另外的事情。刚才她整理东西的时候,看到桌上曾学军的随⾝听,通常曾学军很少去用这玩意儿,他并非一个音乐爱好者,于是她好奇地听了一会儿,于是她听到了可怕的一段,她终于明⽩为什么丈夫会突然知道了她和吴刚的事情,不过这个事情她已经不用害怕了,反正离婚的事也谈好了,而女的伟大在此时得到了印证,柳菲菲想到了这事必须尽快告诉吴刚,他公司里出了內奷,随时有可能害他,因为这段录音是在吴刚办公室录到的。她深深地为心爱的情郞担忧。 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同楼的顾大婶,闲聊了两句,走出大院门口,站在路边等出租车。这条路是新修的,很阔很直,却由于地处边缘,客源少,出租车也不爱往这里跑,等了半天,出租车没等到,却突然飞过来一辆摩托车,骑车的小青年向她兜生意,她当然不愿意坐摩托车,不全安还容易将头发搞得七八糟。所以她没怎么搭理他,那小青年觉得很没趣,突发奇想,⼲了件很有趣的事,他左看右看,周围没人没车,突然伸手抢过柳菲菲的坤包,加大油门呼啸而去,扔下后面尖叫跺脚的柳菲菲。 "你警报了吗?"小刘问。 "报了,顾大婶陪我去的出派所。" 小刘马上电话证实了这件事。 吴刚的另一个女人,老婆伍青⽩天一直在单位上班,下午四点接了曾学军的电话,这个电话持续了四十分钟,因为曾学军在给她放一段长达三十分钟的录音。 挂断曾学军的电话后,隔了半小时,伍青拨通了康东生的电话,伍青问他:"康东生,你老实告诉我,上周二吴刚那八王蛋是不是去海上出差了?" 康东生说:"应该是吧,你知道吴总的去向是不需要通知我的,但是…" "但是什么?" "我好像听司机小华说,他周二晚上接到吴总的电话,还去送了什么给吴总,这个我明天回公司再问问,不过,伍姐啊,我是不是不太方便去打听吴总的事啊。" 伍青啪一声扣了电话,这就⾜够了,她并不需要什么确切的证据,因为那段录音里就有司机小华送到了东西后的声音。 再后来,下班了,伍青便直接去了宾馆。 小刘从电信局的传真里证实了这两个电话的时间和号码。小刘在相关号码上画了红线,他不想总是⿇烦电信局,于是顺带报了红线上的号码,让电信局把前一天的通话记录一并传真过来,一会儿总要用上的。 没想到,传真刚接收完,小刘就发现了一个让他极其意外的事情。于是他马上传讯康东生。 康东生还没有赶到安公局,暂时联系不上,小刘马上安排人手,直接去他家找,找到就直接请回局里来。然后,他传讯了曾学军。 康东生这个时候正在家里,并且坐立不安,从安公局回到家后,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那头先播放了一段录音,里面竟然是他的声音,內容令他冷汗直冒。播放完录音后,出现了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告诉他:"康老板,如果你想这事没人知道,你想得到这个录音,马上去提出你承诺的二十万出来,一个小时后我们易。" 康东生想了一下说:"我本记不起什么时候承诺过这件事情。" "哈哈哈,这个你放心,安公局会证实里面的声音的确是从你喉咙里发出来的。" "二十万太多,我拿不出来。" "那你有多少?" "最多两万。" "不行,差太远了,要知道,我⼲这事可不容易,抓住要杀头的,至少…至少十万。" "十万我也没有。"康东生一边拖延时间,一边紧张思索对策。 "你什么意思啊,信不信我真的把录音寄给安公局?" "那你也得杀头。" "我寄完就跑,不不不,我不用跑,谁会想到是我⼲的呢?" "可是我本没有十万,那话是我喝醉了说的,我就没想过真的要找人杀吴刚。"康东生回忆起来了,昨天晚上他在酒吧和姐小们在酒后发狠讲过些七八糟的狠话,当时只是为了怈愤罢了。 事情是这样的,他晚饭的时候就喝了不少酒,到了酒吧,时间还早,好几个相的陪酒女都围着他打情骂俏,他却心事重重,姐小们关切地问他有什么心事,他突然狠狠地说:"妈的,你们在这儿上班能挣个庇钱,有胆的去把湖滨花园2号303的男人给宰了,我给你们二十万。"姐小们都知道这是醉话,嘻嘻哈哈地说:"好啊好啊,我最喜杀人了,不过,我们用刀子还是用子啊?"另一个姐小回答说:"刀子吧,好不容易找子回家自己用,哈哈哈。" 康东生见姐小们完全不当他的话是一回事,竟然当起真来,掏出一把名片往她们⾝上一洒,豪情万丈地说:"妈的,这是我的名片,谁他妈宰了吴刚,打电话给我。"姐小们见他有些醉了,又有些客人进来,便相继散去,一地的名片谁也没去捡。 康东生万万没想到,隔他两张台坐着一个独⾝的小青年,悄悄捡起一张名片,悄悄离开了酒吧。 后来他们在电话里谈妥了价格。 康东生坚持:"十万我也拿不出来,我账上就还两万了,要不是给吴刚骗走钱,我也不会说那话啊。" 陌生人沉默了一会儿,可能分析出康东生讲的是实话,便妥协了:"两万就两万,一小时后送到⻩石大桥南边,你站着,我会找你的。" "⻩石大桥太远,能不能找个近点的地方,我还要去行银,怕赶不及。" "不行,"陌生人觉得这个不能再妥协了,他已经损失了十八万,"就这么办,来不来你看着办吧,我都打了一折了,你他妈还啰啰唆唆。"说完挂了电话。 曾学军被察警小刘猛地问起:"你认识康东生?" 曾学军头摇:"不认识。" 小刘火了,把电话单一扔说:"你自己看看,昨天晚上,你还和他通了电话,五天前,你们也通过一次电话,这难到是偶然打错了电话么?" 曾学军捡起电话单仔细看了看,掐掐时间,突然拍拍脑门说:"想起来了,我见过他一次,五天前,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认识我,是他找我的。" "他找你⼲什么?" 曾学军的沮丧表情又浮现了上来,"就是他把录音带给了我,他说,你听了就明⽩了,听完后,我问他,你是谁,他说,你别管我是谁,只管这声音是不是你媳妇的,我说是的,他问我会怎么做?我说想宰了这对狗男女,他似乎很了解我,说我没那个胆,但是可以教我一个报复的办法,就是让我去找伍青,还给了我伍青的电话,昨晚我顺利约到了伍青后,就按他的意思,回他一个电话。" 小刘觉得脑子有些,康东生这个人物很不简单,似乎每件事情都由他在背后纵着,这么看来,吴刚的死也一定和他有些关系。 "那个录音带在哪?" "在我家的随⾝听里。" "你现在回去取录音带,要知道,这可能是重要证据,我会让局里的车送你回去取。" 这时候,去找康东生的察警回来了,向小刘汇报说:"康东生找到了,不过现在他要去一趟东区出派所录口供,我待过了,录完口供让出派所送他过来局里。" 小刘诧异地问:"他又⼲吗了?出派所也找他。" 察警说:"我们到他家的时候,就见到门口围了些人,出派所的察警刚到,原来康东生之前刚从家里出来,便遇到一个摩托车抢匪,把他的包抢了,他说里面有两万块钱。" 小刘暗想,这些暴发户没事⼲吗天天包里揣几万元,活该被抢。 出派所由于有局里的待,口供很快录完,将康东生及时送到了小刘办公室。 "康先生,咱们又见面了,还有一些小事要你配合,希望你别嫌⿇烦啊,呵呵。" "不⿇烦,不⿇烦。"康东生事实上心里焦虑万分,他并不心疼被抢的包,一点都不心疼,就是焦虑去不了⻩石大桥,不知道那个杀吴刚的凶手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 "康先生,"小刘见他神情不定,问:"我们从电话单上知道,你和吴刚的妇情,柳菲菲的丈夫有过接触,你认识他吗?" "认识。"康东生倒也慡快。 "你们昨天还通了电话,能透露通话內容么?" "可以,"康东生此时已经没有趣兴去隐瞒什么了,虽然他做的这事不是很光彩,但比起杀人主谋的罪名,这事可就无⾜轻重了,"吴刚用换股的方式,套现了公司的资金,被他投资期货亏掉了,让我几乎⾎本无归,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吵架,可是他也拿不出钱来还我,我气不过,知道他有一个妇情,就想报复,偷偷录了他和妇情的对话,给了妇情老公,就想让她老公去报复吴刚。" "你这事做得不地道嘛。"小刘对他如此慡快有些意外,一时不知如何问下去,便调侃了一句。 "我也是一时糊涂,就是气坏了,不过我可没想杀他,我要想杀他,我还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地报复么?" "平静平静,康先生,我们也并没有认为你想杀吴刚嘛。" "可是…"康东生言又止。 "可是什么?" 康东生心想不能再拖了,⼲脆豁出去,"可是刚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那人自称是凶手,他还说是我指使他的,其实我只不过是在酒吧喝多了,说了些胡话,他就认为是我指使他杀人,还要我给他送两万块钱报酬。" 小刘简直要跳起来,毫无防备地突然就转到了案情的核心里来了,"凶手给你打电话了?所以你今天被抢的钱就是要给他送去的吧,你们约了在哪见?" "⻩石大桥,"康东生看看表说,"还有三十分钟,我们现在要去抓他吗?" "走,你坐另外一部私家车,到了那里就按凶手说的做,我们会监视着。" ⻩石大桥车流密集,康东生孤零零一个人提了个大包,这个包是小刘爬山用的,临时充了道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偶尔也有些人从他⾝边走过,可是接头的人一直没有出现,过了约定时间一小时了,小刘决定收队,凶手是不会再出现了。 回到局里,门房送来一个邮件,上面收件人的姓名非常有意思:"吴刚案子调查组收。" 回家取录音带的曾学军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旁边还有护送的察警冷眼看着,就是没见到他那部心爱的随⾝听。 曾学军不断重复着:"我明明放在这里的啊。"结果是明明的事情一点都不明朗。 他当然找不到,因为随⾝听已经被柳菲菲取了去。 曾学军又很沮丧地随着察警回到安公局报到。小刘见他一如既往的沮丧表情,好心地安慰他说:"没找到吧,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曾学军无比惊讶地相信了世界诡异的另一面,他绞尽脑汁找不到的东西像变戏法似的到了小刘手上。"就是它,就是它,你从哪里来的?" "有人寄给我的。" "谁?" "我也正在找他。" 小刘招呼康东生和曾学军一起,说:"来,我们一起听听里面都有什么?" 录音机里一共有七段,五段是流行歌曲,一段是吴刚与柳菲菲的对话,一段是康东生的酒话。 "案情已经很明朗了,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凶手昨天的经历吧。" 凶手是一个拥有摩托车的小青年,他很无聊,因为没有工作,但他应该有些不太稳定的收⼊,比如非法营运,也常常有些外快,比如抢劫。他是一个有道理,有勇气的人,他想拥有二十万,也敢去杀人。 昨天傍晚,他经过曾学军的家门口,本意是想非法营运,后来抢了柳菲菲的包,里面据说有一千多块钱,还有一部随⾝听,小青年一下收⼊了这么多,想奢侈一回,去了康东生去的酒吧,不小心就听到了一个发大财的机会,就是这个第二段录音,他很聪明,用随⾝听录下了证据,然后捡了名片,接着按康东生提供的地址,摸上门去,没想到吴刚正好从家里出来,小青年顺手就给了一刀,但这刀只是捅在肚子上,小青年胆怯,也没再捅第二刀,估计是个新手,吓得赶紧跑了,事情来得太突然,走得也快,所以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有力的证据。 吴刚事实上没有死,他想爬回家去自救或者警报,当时⾎流得很快,他迅速虚弱下来,据现场的⾎迹和他自己的脚印可以分析出,吴刚爬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看到了家门,心一急,脚下被自己的⾎滑了一跤,⾝子往后一仰,竟然又摔了下去,这一次是致命的,他的后脑重重砸在地上,引起头颅內出⾎,以致死亡。 这个小青年今天得知吴刚已死,便打电话向康东生索要报酬,这里我很佩服康先生的砍价能力,从二十万砍到了二万,一会儿康先生还要向我解释一下,你既然不是存心要买凶杀人,为何还要砍价,还要取了两万去见凶手,假如你不是出门被抢,你会真的给钱对方买回录音么? 凶手不知为什么后来没在⻩石大桥出现,难道他看出了什么破绽?后来又将录音寄给了我们,难道是他不想要钱,只想报复康先生?康先生本意也是要送钱给他的啊。据我推测,这凶手其实并不笨,据康先生被抢的目击证人提供的线索,抢劫康先生的摩托车与柳菲菲描述的摩托车是同一辆,那么,这个凶手约的⻩石大桥是虚招,实招便是等康先生一出门,就先抢了包去,毕竟约见有风险,而抢包这事他是驾轻就嘛。 现在我只剩下一个疑问,凶手到底出于什么想法,还要把录音带寄到我这儿,并且非常愚蠢地用了同城快递,现在我们已经控监到了此人,不出意外,两小时內就可以抓到他。 小刘刚刚讲完,康东生坐不住了,憋了半天,决定将小刘的最后一个谜底揭开: "我我…其实我的包里并没有放两万块钱,那只是一包报纸,我就是不甘心被敲诈,想去看看这个凶手是谁,我我我,我又没想杀人,我⼲吗要给钱嘛!" 法庭上,柳菲菲指证出了凶手正是抢她包的人,这对凶手的量刑已经无⾜轻重了,只不过更加证实了小刘的推理正确。不过有意思的是,凶手的辩护律师特别敬业,提出了一条令人头疼的理由来要求减刑,那就是,行凶人并没有直接令死者致命,因此,罪名应该是伤害他人⾝体罪,不能按杀人罪量刑。 为了这个定罪问题,法庭反复开了九次庭,不管结果如何,我们的法官们、律师们都体现了对生命和法律的神圣不可犯侵的尊重。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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