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电邮 第一章 伤口的弧线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耽美小说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全本的小说 天堕武林 夺命柔情 滛虐江湖 催眠传奇 露水姻缘 社团奇遇 佛洛伊德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紫烟蒾情 宝贝记事 蔷薇妖娆 失纵蒾卻 时空浪族 段家女将 剑荡天下 成田离婚 悖伦孽恋 女校老师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逆流小说网 > 推理小说 > 夺命电邮  作者:老家阁楼 书号:42799 更新时间:2017/10/25 
第一章 伤口的弧线
  文山在梦中被吵醒然后匆匆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门口的人并不多,可能因为这一带住的人也不多,路过的行人基本没有,因为这里不是商业区,而是一个近郊的⾼档住宅区。

  守在门口的‮察警‬让文山进去,文山没有急着进屋,而是站在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周围环境,"由大到小"是文山处理案子的一贯方式。只是一眼,他便心里先有了一个轮廓——这所房子是个‮立独‬小楼,门口有三米宽的绿化带,然后才是马路。而邻居们,就是前后左右的小楼也都相隔个五六米左右,如果在屋里大声叫喊,邻居们不一定听得到吧。但是如果是在夜里呢?毕竟这是一个很幽静的社区啊。

  文山走进屋去,屋里倒是挤満了人,同事们比他先一步到达了,在各自忙碌着取证,来取尸体的工作人员早到了,因为文山没来,所以他们必须等一下。老刘走过来,和文山打了个招呼:"刷牙没有?"

  "没呢。"文山笑笑。

  "尸体在卧室,你跟我来。"老刘的资历是局里最深的,局里的人没几个能让老刘瞧得上眼,可文山是个例外。

  文山跟着老刘走进卧室,小宝正在拍照,过肩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扎成了马尾。文山戴了手套在尸体旁边蹲了下去。他并没有去碰尸体,只是仔细观察。

  这是一具女尸体,年龄在四十至五十之间,⽪肤⽩皙,体态微胖,良好的保养是文山不能准确认定年龄的因素。不过,尸体眼袋上泛黑的眼圈也显示死者最近睡眠不怎么样,她遇到了什么⿇烦事吗?和死因有关联吗?

  死者穿着⽩⾊睡袍,脖子上有明显的刀痕,很深,沿着刀痕有大量的⾎涌出,一直漫延到地板上,在木纹地板上形成了一滩⾎泊,而一把⽔果刀正静静地浸泡在那滩乌黑的⾎泊里。文山心想,看来刀上的指纹是提不到了。

  死者的‮势姿‬是坐在地上,半趴在沿,因此单上也沾満了大量鲜⾎,不过由于单是纯绵质的,上面的鲜⾎已经⼲涸发黑。文山用手捏了一下单,心想这样的单一定很贵,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想到这儿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小宝。

  "死因就是这个吗?"文山指了一下死者的脖子问老刘。

  "目前看是这样,不过还要等法医的报告出来。"老刘说。

  文山点点头,站起⾝来,这样的现场他是见得多了,没什么特别,他杀,流⾎过多致死。下一步,他便要去周围转转,判断一下是劫杀、仇杀还是情杀,然后划定嫌疑圈子,寻找凶手,程序就这样,这就是他的工作。‮探侦‬和小贩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依⾜程序做好分內的事罢了。

  老刘跟在后面说:"报案的是死者邻居陈女士,她每天早上会来叫死者一起晨练,今天早上她到这儿的时候看到门是开的,便进来,然后发现了死者。"

  "她有碰到现场吗?"文山问。

  "没有,陈女士是一个知识分子,还算冷静,第一时间报了警。"

  文山来到客厅,这里很凌,像是被洗劫过一样。"这里被抢劫过吗?"

  "看样子是这样,但又不像,因为被翻的只是客厅而已,死者卧室梳妆台上的首饰和现金都没有丢失,并且本就没有被翻动过。"老刘说完对工作人员挥了一下手,让他们去把尸体搬走,这屋子空气中始终有一股夹杂着腥臭的味道。

  "文队,你来看一看。"卫生间里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对着文山叫道。

  文山和老刘走了进去,⼲警小张指着马桶对文山说:"呵呵,文队,他们用牛冲厕所呢。"

  文山伸过头去看了看,马桶內果然积着啂⽩⾊的体,他⽩了一眼小张:"你怎么知道那就是牛?"

  "我看像牛,我天天喝牛的嘛。"小张有点儿不好意思,他是一个刚毕业分配来的年轻人,有着年轻人的机灵和莽撞。

  老刘拍拍小张的肩膀笑着说:"作为一名合格的‮察警‬,你必须先收集样本,经过化验以后才可以下牛的结论。"

  小张脸涨红了,他赶紧去找了收集袋来取那个"牛"样本。

  "老刘,那位陈女士呢?我想见一下她。"文山说。

  "哦,她在门口呢,我带你去。"

  陈女士是个⾼瘦的北方女人,短发,戴着黑边眼镜,果然像个知识女

  "你好,"文山伸手和陈女士握了一下,她的手有点冰凉,早晨的天气是冷了点,"我是市局刑侦处的文山,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陈女士抱着,她本来是准备晨练的,⾝上穿得单薄了些。这时工作人员抬着尸体出来了,陈女士看了看抬着的黑⾊装尸袋,眼睛里有一丝悲哀。

  "这里有点冷,我们到屋里去吧。"文山建议,陈女士点了点头。

  回到屋里,文山和陈女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陈女士,你和死者很吗?"文山问。

  "是的,我们是邻居,很多年了,每天早上我都会和她一起晨练。"

  "死者叫什么名字?她还有其他家人吗?"文山这时掏出了笔记本和笔。

  "汪丽珍,这里只有她和她丈夫一起住,可是近来她丈夫很少回家,他们有点矛盾。"陈女士条理很清晰,回答也很到位。

  "她丈夫叫什么?在哪里工作?"文山一边记着一边问。

  "赵国华,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板。"

  "那么,他们没有孩子吗?"

  "原来有一个儿子,五年前车祸死了,丽珍很可怜,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丈夫事业又有了起⾊,结果…她想再生一个,可是她已经五十二岁了,怎么能说生就生呢?"陈女士轻轻叹了口气。

  "五十二岁?"文山很惊讶,这让他没想到,优越的条件果然能让人显得年轻,自己只有三十三岁,就常常被人以为四十岁了。"那么,请问陈女士,死者她本人有工作吗?"

  陈女士摇‮头摇‬:"没有,以前好像是个会计,儿子死后她大病了一场,就没再工作了。"

  文山快速记录着,脑子也没有停下来,"陈女士,你是说她丈夫并不常常回家?是不是他们的婚姻生活出现了问题?"

  陈女士想了想,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也是常常听到丽珍抱怨才知道一些的,本来这样的事我不应该说,据我所知,是她丈夫外面有了女人,并且同居了。"

  "哦?"文山应了一声,其实他心里正是这个预感,一点都不意外,"有多久了?"

  "大概一年多了吧,这一年多来丽珍就不断自怨自艾,有时情绪还有点烈,我劝过她很多次,怕她想不开。"

  "想不开?你认为死者会是想不开的人吗?"文山问。

  "是的,丽珍基本上没有朋友,她很內向,总是一个人待在家,又遇到这么多变故,难保会想不开的。"

  "这倒是,"文山点头同意,"这样看来,死者的丈夫可能还不知道他子的死讯。"

  陈女士冷哼了一声。

  "你有她丈夫的联系电话吗?"文山又问。

  "没有,我和他并不,也许你们可以从丽珍的电话本里找得到。"

  文山点点头,继续下一个问题:"你能给我你的名字和地址吗?也许以后我们还要⿇烦到你。"

  "当然可以。"陈女士接过文山的笔记本,写下了地址和"陈兰"的名字。

  送走陈兰以后,老刘走过来,"文山,我们刚刚通知了死者的丈夫,他正赶来,你要等等他吗?"

  文山点点头:"是的。"说完文山又走进卧室,小宝正在提取指纹和其他证物,看到文山走进来,便问:"文队,你看头有许多书,这些要带回去吗?"

  "什么书,我看看,"文山接过小宝递过来的书时,又低声说了一句:"其实你可以叫我文山。"

  小宝笑了一下,"你是说在工作的时候?"

  "嗯,那就下了班再叫吧。"文山看了一下这些书的名字,《中年女十大困扰》《你需要婚姻吗?》《男人的诺言和谎言》。看到这些书名,文山笑了笑说:"看来,这个汪丽珍受的困扰还真不小。"

  翻开扉页,文山却意外地看到一个悉的名字:"陈兰蔵书"。原来这些书竟然都是那位陈女士借给死者的,她们的关系果然亲密。

  "男人们啊…"小宝给了文山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离去。文山耸耸肩,这时老刘进来了,"文山,死者的丈夫来了。"

  死者的丈夫赵国华是一位中年胖子,西装⾰履,头发却有点,看来也是刚从上被叫醒。他一进家门整个人就呆在了那里,好一会儿才连声问:"丽珍呢?丽珍呢?"然后要冲进卧室,老刘想拦他,文山制止了,让赵国华进了卧室。然后文山和老刘跟了进去。

  赵国华呆呆地望着地上那一滩泛黑的⾎迹,浑⾝哆嗦,脸⾊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会儿他转过头来看着文山,费了好大劲才说:"是谁⼲的?丽珍是怎么死的?告诉我,快告诉我?"

  "赵先生,请你冷静一下,死者已经被运走了,将会被解剖,你需要到明天才能见到她,现在你需要的是和我们合作,尽快弄清真相,抓到凶手。"

  赵国华拼命点头,眼睛里涌起了泪⽔,也许是脚突然发软,他一庇股坐在了沿上。

  "赵先生,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现在可以回答我吗?"文山掏出了笔记本。

  赵国华无力地点点头,眼睛死死瞪着地上那一滩⾎,泪⽔已经开始挂在了脸上。文山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并留意了一下他穿的鞋子。

  "赵先生,"文山开始发问,"你昨晚没有回家,是吗?"

  "是的,"赵国华说,"哦不,我回了家,后来又走了。"

  文山接着问:"那你是几点回的家,又是几点离去的,为什么要离去?"

  "我七点左右回来,十点多我接了个电话,是国外一个客户打来的,要我马上回公司收传真,于是我大概在十点半左右离开家里。"

  "那你后来为什么没有回家,你在哪里过夜?"文山明知故问,不过这也是必要的程序。

  赵国华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

  "赵先生,你必须回答我,你也必须和我们合作。"文山看着他语气平淡地说。

  "这是隐私,而且和我老婆的死没有关系吧,难道你们认为是我谋杀了我老婆?"赵国华抬头看着文山说。

  "这只是一个程序,对一切与本案有关联的人我们都必须搞清楚他在案发时间內的去向,希望你合作。"文山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甚至带着微笑。

  "好吧,我在情人家里过的夜,我告诉你们,我不会杀我老婆,如果我们之间有谋杀案,那也只可能是她杀了我,她一直想这么⼲的!"赵国华的情绪突然有些动,说完把脑袋埋在手掌中,双手扯着那本来就不多的头发。

  赵国华的回答多少让文山有点意外,他继续问下去:"赵先生,你怎么会认为你老婆想杀了你呢?"

  赵国华慢慢抬起头,看着文山,眼睛通红,"那是因为我有了外遇。"

  "她不想和你离婚,是吗?"

  "不,她要离婚,而我不肯,"赵国华摇着头说,"我是个有点地位的人,我不能离婚,但我想要个孩子,我的情人答应为我生一个,我以前有个儿子,五年前死了。"

  文山想起陈兰的话,继续问:"可是,你和你的情人已经有两年多的关系了,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吗?"

  赵国华对文山知道的事情显得很意外,"是的,是两年多了,但我们最近才打算要个孩子。"

  "哼,这说明你外遇的原因本就不是为了孩子。"不知几时,小宝站到了文山后面,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文山回头瞪了小宝一眼,小宝扁扁嘴出去了。

  "赵先生,你是说你在十点半的时候离家,那时候你爱人有什么异常举动吗?"文山问。

  赵国华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其实我们吵了一架,最近我只要一回家,我们就吵架,我实在不能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所以最近我基本上都没在家里过夜。"

  "仅仅是因为你不在家过夜,有了外遇,不肯离婚,你就认为你爱人想杀了你吗?据我所了解,你爱人是个內向的人。"文山问。

  "哼,没错,丽珍是个好人,原本不是这样的,只不过最近老和陈兰那个臭娘们儿待在一起,让她教唆坏了。"赵国华恨恨地说。

  文山一愣,赵国华的话让他感‮趣兴‬,他想到头的那些陈兰的书,"她怎么教唆了?"

  "还不是因为那娘们儿自己老公跑了,她心理‮态变‬,总想着教唆别人杀了男人。"

  "哦?"文山更加意外了,"你能说说陈兰吗?她似乎和你爱人关系不错。"

  "她是个暴力倾向严重的女人,原来也有个家庭,他老公曾在我公司⼲过,是个业务员,人很本分老实,陈兰是个律师,能‮钱赚‬,所以在家里颐指气使,动不动就家庭暴力,后来他老公突然和她离婚,什么也不要,陈兰认为他老公离开她是自找苦吃,便痛快地签了字,没想到离婚一个月,他老公就和一个女护士结了婚,这件事给陈兰的刺很大,以后她变得见了男人就恨,恨不得周围所有女人都和男人离婚,把男人赶出去…"赵国华一口气说了很多,文山正听得津津有味,他突然抬起头问:"‮官警‬,这和丽珍被杀有关系吗?"

  文山赶紧回过神来说:"哦,也许有关系,不过这样说来,陈兰不可能是凶手了,她只是恨男人,不恨女人,是吗?"

  赵国华又说:"那丽珍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看到家里很,是被抢劫了吗?"

  文山点点头:"这也有可能,奇怪的是,你们家里好像并没有丢失什么,莫非凶手需要的东西不是金钱,而是其他的?"

  赵国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不可能,我们家又没有古董什么的,哪还会有什么可被人偷的。"

  文山摇‮头摇‬说:"这也不一定,你经常不在家,也许你对家里也不是那么了解了,你知道你爱人平时都做些什么吗?"

  赵国华闻言听了一惊,"难道你是说,我老婆还和什么人有瓜葛吗?被人寻仇?不不不,这个不可能,她不会和别人有仇的,她只是和我有仇。"

  "那样的话,你的嫌疑就很大了。"文山决定试他一试,便换了个‮势姿‬笑看着他说,"比如你因为社会地位不想离婚,但你实际上很想摆脫你爱人,所以她如果能死去对你最有利了,因此你首先有了动机,毕竟目前你是最大受益者。"

  赵国华一下子呆住了,直直地望着文山。

  "赵先生,你要做到这个也很容易,你可以杀了你爱人以后,制造一个被抢劫的现场,造成假象,然后你安心在情人家里‮觉睡‬,等着尸体被人发现后通知你,然后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文山不紧不慢道来。

  "有道理。"老刘突然在背后说了一句,把文山吓了一跳。

  "可是…可是…"赵国华懵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我没有。"

  文山看着他,表情变得严厉起来:"赵先生,不管怎么样,目前你是最大嫌疑人,从现在开始,你将不能自由行动,请你跟我们回一趟‮安公‬局。"

  "可是,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是我⼲的。"赵国华愤怒地大声嚷嚷起来。

  "这没关系,依据法律我们可以扣留你四十八个小时,如果到时候没有证据,那么你可以离去,但是,"文山话锋一转,"如果你真的是凶手,请相信我们,我们会找到证据的。"

  中午回到‮安公‬局后,案情变得有点曲折起来,原因是因为文山看了现收集到的证物。

  现在除了死者和赵国华的脚印和指纹以外,竟然有一个男第三者的脚印和指纹。这个男人是谁呢?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赵国华在上午没有提到过?

  "小张,"文山把小张叫了过来,"你马上去一趟资料室,查一下这个第三者的指纹资料,看看资料库里有没有这个人的档案。"

  小张领命而去,文山又问老刘:"老刘,其他证物的检验报告几时可以取到?"

  "明天吧,检验科的人是我们局里唯一准时上下班,周末有双休的爷爷,我们对爷爷必须要有耐心。"老刘摊着手说。

  "那尸体解剖呢?"文山有点儿沉不住气,声音⾼了一些。

  "这个好办,我刚刚和老刀子通了气,今天下午就可以。"解剖室的老刀子是老刘最好的棋友,资历棋艺都不输老刘,所以他也是局里另外一个老刘瞧得上的人物。他外号"老刀子",一听就知道他的手术刀有多老道了。

  "妈的,那我中午⼲吗?"文山有点儿来气。

  "睡一觉吧,要不去刷个牙。"老刘想起早上文山的牙还没刷。

  文山被老刘逗得一乐,想想也对,便到隔壁值班室拿了自己的牙刷出去了。

  刷牙回来,文山对老刘说:"我刚才想了一下,不如我们去和赵国华聊聊天吧,这家伙有点儿老奷巨滑的味道。"

  "那也好。"老刘说。

  审讯室里,赵国华有些垂头丧气。

  "赵先生,"文山很客气地说,"和你说件事,我们刚刚发现你家里除了你和你爱人的脚印以外,还发现了另一个人的脚印和指纹,是个成年男,你知道你家里还有其他什么亲戚或朋友出⼊吗?"

  赵国华闻言很吃惊,猛地抬起头问:"成年男?你是说我老婆她和男人——?"

  "我只是问你有没有你知道的成年男在你家里出⼊?"

  赵国华‮头摇‬:"没有,我们是七年前搬到这个城市来的,没有亲戚,我的朋友从来也没有上我家来过的,丽珍基本上也没有朋友,更别说我知道的成年男了。"

  "哦,"文山点点头,"那就奇怪了,这脚印很新鲜,是昨晚的。"

  "不过,会不会是劫匪的?那个凶手?"赵国华突然想到,他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文山说:"这个也有可能,不过我们要先找到这个人再说。"

  "那我呢?我怎么办?"赵国华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这个审讯室森的环境,其实这里充満了窗口进来的光,并不森。

  "你如果实在想不出这个成年男是谁的话,我建议你想想在昨天晚上离家后你做了些什么,有什么证据和证人可以提供给我们,这个对你比较有利。"文山和颜悦⾊地说。

  "我老婆是什么时间死的?"赵国华问。

  文山‮头摇‬说:"这个还不能确定,要下午解剖后才知道,如果不是在十点半以前的话,那你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肯定不是十点半以前,那时候我还没走呢,"赵国华嚷道,转而又低下头懊恼地说:"早知道我就不走了,说不定就不会这样子了。"

  "但愿吧,下午我们就知道了。"文山说完站了起来,对老刘说:"老刘,你看看赵先生需要吃点什么,你让人给他买吧。"

  "好的。"老刘回答。文山先离开了。

  下午解剖的时候,文山和老刘就等在门外。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老刀子出来把他们俩叫了进去。

  "有什么发现吗?"文山第一句先问。

  "死者的死亡时间可以确定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十一点半左右,因为死亡时间不长,这个我可以确定。死亡原因正如你们所见,是脖子上那个利刃造成的伤口引起动脉⾎管大量失⾎,凶器也确定是这把现场找到的⽔果刀,切口非常吻合。"老刀子对文山娓娓地说。

  文山点点头,眼睛看着躺在解剖上的死者,说道:"谢谢,没有其他发现了吗?"

  老刀子笑了一下说:"有。"

  文山和老刘奇怪地看着老刀子。

  "死者在死前曾经想‮杀自‬,并实施了行动。"老刀子说。

  "哦——"文山吃了一惊。

  "是这样的,从死者的胃里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成分,⾜以致命,但如果只是安眠药致命的话,时间会晚一些,而不是十一点半了。"

  "死者曾经想‮杀自‬?这可能吗?"文山想起赵国华的话,他老婆只想杀了他。

  "‮杀自‬有什么奇怪的,"老刀子看了一眼这个威名响亮却又年轻得很的刑侦队长,"更奇怪的事情还有呢。"

  文山和老刘又看着老刀子,这个老家伙总爱卖些关子,绕些弯儿,跟他下棋一个德,老刘忍不住了:"我说老刀子,你有什么庇快放,别老绕来绕去的。"

  老刀子⽩了老刘一眼,没理他,径直走到尸体旁边,把尸体翻了过来,指着尸体的背部说:"你们看这个。"

  文山和老刘走近了去看,死者⽩皙毫无⾎⾊的背部却有一大片的红⾊斑疹,一个个小浮点,像梅花状无序地排列着。

  "这是什么?"文山奇怪地问。

  "过敏⿇疹,"老刀子说,"我验了一下死者的⾎,她应该是对牛一类的动物制品有強烈的过敏反应。"

  "那她死前喝过牛?牛不是被倒掉了吗?"文山想到小张在马桶里的发现。

  "是的,"老刀子点头说,"死者胃里的安眠药就是掺在牛里喝下去的。"

  "难道死者喝了一半,然后又把剩下的倒掉了?"老刘喃喃自语地看着文山说。

  "可她为什么这么做呢?"文山说。

  "也许她并不想‮杀自‬,只是想喝一点吓吓老公,让老公回心转意罢了,这样的事女人们常用,电视上都常常看到啦。"老刘说。

  "老刘说得也有些道理,"老刀子说,"死者应该是心里很清楚她喝下去的牛不⾜以致命的,因为我后来在验她的⾎的时候,还发现一个问题,死者生前有服食安眠药的习惯,也就是说,她对安眠药有了一定的适应,她胃里的安眠药成分对从不服食安眠药的人也许是致命的,但对她却不会,最多是睡个两天两夜罢了。"

  文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说:"不管如何,她的致命原因都是那个刀口吧,‮杀自‬也许只不过碰巧发生在了她被谋杀的同一个晚上而已。"

  "可是她到底为什么被杀呢?"老刘说,"她老公虽然嫌疑很大,可是如果他要制造假象的话,为什么不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带走呢?这个他完全应该想好并做到的啊。"

  "也许他杀了老婆后太过惊慌,随便弄了一下现场就赶紧跑了呢?毕竟人家是第一次杀人,经验不⾜。"文山笑着对老刘说。

  "你这样说很牵強嘛。"老刘有点不⾼兴了,虽然他的文化没有文山⾼,破案也不如文山,但是这次他觉得自己的推理很不错,文山说的比他牵強多了。

  "喂喂,我这里只是解剖室,你们要破案回你们的办公室去,"老刀子不⾼兴了,"我还要看棋谱呢。"

  被老刀子赶出解剖室的文山和老刘在走廊上遇到脚步匆匆的小张,小张一见到文山赶紧把一叠资料递给他:"文队,找到了,这家伙我们得很,是二癞子。"

  "那个惯偷?他不是才放出来吗?"老刘说。

  "没错,上个月刚放出来,这家伙,贼不改,我都没费什么劲,电脑一对,就是他的指纹没错。文队,我是不是现在去把他抓了来?"小张兴冲冲地说。

  "好,你马上去,不过如果这家伙这次要是真的杀了人,可能也躲起来了,甚至可能会反抗,你要小心点,多带几个人去。"文山待。

  小张一个立正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匆匆而去。

  看着小张离去的背影,文山说:"老刘,你看这安眠药‮杀自‬和死者被杀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老刘也想了想,摇‮头摇‬:"看不出来,我只是奇怪,如果死者只是想吓吓她老公的话,那么她服安眠药为什么会选择用牛来冲呢?她对制品有这么大的过敏反应,自己不可能不知道的。"

  文山笑着说:"这就对了,为什么我刚才对你的推理会用牵強的话来顶你的嘴,就是因为我想到了这点,我认为死者并不是主动喝下那杯牛的,就算她的目的真的是想‮杀自‬,一个对牛过敏的人,她本想都不会想到用牛来冲安眠药,只会用开⽔或其他,这个是人之常情。"

  老刘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对于文山,他从来都是只有佩服,这小子虽然小他一大截,心思缜密却是远远⾼于他。可是他也马上想到一个问题:"对了,文山,按你的说法,死者如果不是主动喝下那杯牛的话,那么是有人強灌她喝下去的吗?从尸体现场的表情来看,并不像经过了什么搏斗或挣扎啊。"

  文山点头同意:"没错,这就是问题之一,另一个问题是,既然死者不喝牛,她家为什么会有牛?"

  "唯一的可能就是赵国华喜喝牛。"老刘说。

  "是啊,这个问题很有趣吧,死者从不喝牛,而偏偏她老公又喜喝牛,现在牛里放了大量⾜于致正常人死亡的安眠药,你认为这里面会有个什么样的解释?"文山看着老刘问。

  老刘点头,突然恍然大悟的表情:"难道说,这杯牛本来是为赵国华准备的?"

  文山瞪着老刘没说话,他也正在想这个问题,如果这杯牛真的是为赵国华而准备的话,那么这个案子就会复杂很多,比如赵国华知道这杯牛的意义吗?如果不知道那他为什么没有喝到呢,那天晚上十点半以前他是在家的啊,汪丽珍最终不忍心让他喝吗?如果他知道的话,那他可能没有喝,但是后来为什么反而是汪丽珍喝下去了呢?是谁让她喝这杯牛的?如果是她自己,那她为什么会喝呢?她应该是喝完牛再被⽔果刀所杀的,那个第三者已经知道是一个不相关的盗窃犯了,他刚刚从监狱出来,不可能和汪丽珍扯上什么关系,可是他为什么进去了,却没有偷走任何东西?这样看来,除非…那么,赵国华到底在昨天晚上扮演了什么角⾊?他做了些什么?

  "老刘,"文山打断他的思维,"现在需要等检验科检验的是什么?"

  "只有马桶里的牛了。"老刘说。

  "你去取回来,把他送到老刀子那里去吧,让老刀子看看是不是和死者胃里一样含有安眠药就成了。"文山待。

  "对啊,我马上去。"老刘拍拍脑袋走了。

  文山満脑子问号的时候,小张却意外地很快回来了。

  "小张,你怎么回来了?"文山奇怪地问。

  小张満脸舂风说:"嘿,我本没出局里大门,刚下楼就碰到二癞子走了进来,他一见我赶紧哭丧着脸拉着我说,他是来坦⽩从宽的。"

  "那他人呢?"

  "在二号审讯室,我就是来叫你去的。"

  "那我们走吧。"文山赶紧站了起来。

  审讯室內,二癞子缩头缩脑耷拉着脑袋呆坐着,看到文山进来,赶紧站了起来大声说:"文哥,文哥,我可什么也没⼲,我是来待的。"

  "谁是你哥?"文山喝了他一声,二癞子嘿嘿笑了两声坐了下来,眼睛却不停地偷看着文山。

  "说说吧,你都⼲什么坏事了,要赶着来待?"文山架起腿,点了烟看着他说。

  "我,我什么也没⼲,就是昨天晚上吃了饭闲着出去溜达溜达,看到一家人门没关,我想啊,谁这么不小心,是不是有坏人进去了啊,我可是在监狱里受了多年的教育,有了点觉悟,于是就进去看看…"说到这儿,二癞子又偷偷看了看文山和小张的表情,小张在微笑,文山板着脸没表情。

  二癞子只好继续往下说:"后来我看到客厅没人,就喊了几声,没人应,我本来想帮他关好门再走的,可是一看,房间里亮着灯啊,会不会是坏人在里面,于是我就想起雷锋刘胡兰董…董什么来着,总之我想了好几个英雄人物,然后就壮着胆子进房间一看,妈啊,竟然有个死人在里面,当时我就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跑回家了,一晚上也没睡好,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死人,好多⾎,我胆子小,就一直害怕到今天下午,好点了赶紧来向你们报告…"

  文山和小张耐心听完二癞子的一通话后,文山瞟了他一眼问:"不错嘛,这两年在里面果然觉悟⾼了。"

  "嘿嘿,谢谢谢谢。"二癞子点头哈笑着说。

  "小张。"文山叫了一声。

  "在。"小张说。

  "去,把手铐给他带上,这样他想起来的事会清楚一些。"

  "是。"小张二话不说,从里取下手铐啪一声给二癞子铐上了。

  "这这这,这是⼲吗,我是主动来的。"二癞子莫名其妙地嚷道。

  "你不来我们正要去找你呢,你看看这个。"小张把手里的资料扔给二癞子,上面是他的指纹和详细资料。

  二癞子抖着手看了一下,脸⾊煞⽩,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说:"我我我,我没杀人啊,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就是…"

  "就是什么?"文山淡淡地问。

  "我就是一时起了贪念,想旧业了,你想啊,我出来这么久找不到工作,家里人都不管我了,朋友也没有,只好…可是我没有杀人,真的没有。"

  "没有?谁证明?我们只是知道现场有大量你的指纹和脚印,不是你是谁?"文山厉声道。

  二癞子这时已经完全没有了脾气,脚也发软,瘫在地上可怜巴巴地说:"我老实说吧,我是进去了,当时我抱着个捡来的特快专递的邮件,想找借口去敲门,如果没有人在家我就去弄点什么值钱的东西,那家是我昨晚的第一家,敲了好一会儿没人应,我正要撬锁,却发现门没有上锁,于是我进去了,翻了一下客厅,没有值钱的,就直奔卧室,可是才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个死人,我吓得拔腿就跑,昨儿一晚上我都没睡着,一直在家想着这事,想想我留了指纹在那里,肯定脫不了⼲系的,于是才跑来这儿自首,我真的什么也没偷啊,也没有杀人,我要杀了人我还敢来吗?"说到这儿二癞子站了起来,眼神急切地看着文山。

  "那你到那地方的时候是几点啊?"文山问。

  "大概,大概十二点半吧,我一般做事都是十二点出家门的。"

  小张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都十二点半了,亏你还想得出送特快专递的招啊。"

  二癞子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眼睛又望向文山,生怕文山不相信他。

  文山没有任何表情给二癞子希望,他站了起来,看着二癞子说:"现在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证人是不是?"

  二癞子小眼睛眨了眨,带着哭腔说:"这事哪会有证人啊,躲都躲不及。"

  "那就是说,是不是你杀的人也没人知道啰?你既然有作案时间,也的确到过了案发地点,现在你就是最大嫌疑人了,好好在这儿待一晚上吧。"文山说完也不管二癞子在后面的哀号,走了出去。

  小张跟了出来,回到办公室小张问:"文队,你认为二癞子说的是真话吗?这小子満嘴没几句真话的。"

  文山却笑着说:"我信,他说的是真话,他没有杀人。"

  "为什么?"小张不解。

  "因为我刚才看了一下报告,他的脚印庒就没有进过卧室,只是在客厅里。所以,他后来说的是实话。"文山道。

  小张点点头,"那我们⼲吗不把他放了?"

  "放?这家伙屡教不改,先送去‮留拘‬半个月再说。"

  老刘回来了,马桶的牛证明和文山的猜想一样。不过,他还对文山说,老刀子让文山亲自去解剖室一趟,有点事找他。文山问:"是这案子的事吗?"

  老刘答:"可能是吧,他也没说,只是让我叫你去一趟。"

  "那好,我现在去。"文山说完匆匆赶去了解剖室。

  老刀子一见文山到来就拉了他进解剖室里面,把盖尸体的⽩布掀开,指着死者的伤口对文山说:"小文,你仔细看看,你能看出伤口有什么问题吗?"

  文山奇怪地看了看老刀子的表情,他像孩子似的有点‮奋兴‬,好像真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似的。文山低了头,认真地观察起伤口来,可是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同,他直起⾝来,对老刀子摇‮头摇‬。

  老刀子见文山没看出什么不同来,便有点得意了,先不忙着回答,他问文山:"你心里有认定的凶手了吗?"

  文山摇‮头摇‬,"没有。"他老实回答,在老刀子面前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老刀子这时候才指着尸体伤口说:"那就好,你来看看,这刀口是在尸体脖子的左侧动脉⾎管上,⽔果刀刃上有些细细的锯齿,这就提供了刀子划过脖子时的方向,因为伤口的⾁是从左到右走向的,也就是说,刀子是从死者左侧向右划过的。这也符合对方使用右手的习惯,所以从这点看,没什么异常,非常普通。"老刀子停了下来,看着文山。

  文山知道这老家伙又开始卖关子了,便也不追问,反正他等不及就会自己说下去的,果然,见文山只是笑不出声,老刀子只好继续说:"你再过来看看,这伤口在刀子来的地方,也就是左侧,它比较深且边缘短,而在刀子划到尽头后,明显变得浅而长了,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老刀子睁着眼睛问。

  文山这下子真的吃惊了,他知道老刀子果然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这可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他开始严肃起来,连忙追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老刀子咧嘴笑了,他举起右手比划了一下说:"这说明刀子走向的弧线。"

  文山离开解剖室,匆匆回到办公室,老刘和小张他们都还在。

  "文山,下一步我们该⼲什么了?"老刘问。

  文山轻松地笑了一下,"我们现在只需去再核实赵国华几个问题,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今晚就可以结案了。"

  "今晚?"老刘和小张同时不相信地看着文山,对他们来说,这案子才到最复杂难的时候。

  "没错,是今晚,我是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对你们说,走吧,一起去看看赵国华。"

  赵国华只是在‮安公‬局待了一天,整个人像是瘦了许多似的,眼睛显得不安焦躁。文山倒也很客气,让小张给他倒了一杯⽔,然后开始淡。

  "赵先生,看来你对自己的担扰多过对于子死去的悲伤啊。"文山调侃道。

  赵国华不好意思地动了动嘴角,然后又像想起什么,对文山说:"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我十一点到了公司,收完传真就十一点半了,这些你们可以从电话记录里查到的,后来我离开公司直接去了小倩家,那时已经十二点了,我们又下楼去宵夜,十二点一直到一点多,这个也能找到酒家服务员作证的,那家酒楼我很,他们都认识我。最后我们就回家‮觉睡‬了。"

  "你爱人是在十一点至十一点半死亡的,可是这时间里你还是一个人啊,没想到什么证人吧?"文山问。

  "这个…哦对了,公司楼下的保安可以作证,"赵国华突然⾼兴起来,"而且他们有闭路电视,你可以去看,他们能证明我是清⽩的。"

  "呵呵,当然,小张,你现在马上去跑一趟,核实一下,马上回来。"文山对小张说,小张应了一声出去了。文山又转过头看着赵国华冷笑着说:"恭喜你,如果保安能证实的话,你就是无罪的了。"

  赵国华脸上掩饰不住地‮奋兴‬起来,他开始有点坐不住了,恨不得马上可以回去,回小倩的家里。

  "你现在最想见到的是那个小倩吧,"文山看着赵国华的样子有点来气,心想这家伙命真大啊。"难道你就不想去见见你子最后一面?"

  "这个…我是要见的,不过不是现在。"赵国华并没有想到文山的想法,他老实地说。

  "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赵先生。"文山突然说。

  "好,你问吧。"赵国华很慡快,已经没了开始的沮丧,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赵先生很喜喝牛?"

  赵国华一愣,没想到文山竟然是问这个,但他马上想到文山可能是因为他马上可以出去了,找不到话说就拉拉家常。"是啊,我有喝牛的习惯,晚上必定会喝上两三杯。"

  "哦,很好的习惯嘛,这会让你睡眠更好,是吗?"

  "是的。"赵国华点头。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子也有睡眠不好的⽑病?"

  "我知道,她不是老服‮定安‬片吗?这已经有几年了吧。"赵国华说得很轻松,这并不是什么惊讶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不建议她也喝喝牛呢?‮定安‬片这东西吃多了不好的。"文山淡淡地问,眼睛盯着赵国华。

  "不不,她不可以喝牛的,她对类品有強烈过敏,一直都这样,吃颗糖都过敏。"赵国华苦笑了一下说。

  "是这样啊,看来赵先生有钱了,她也无福享受啊。"文山很有感触地说。

  "没错,"赵国华说到这儿也叹了口气,"丽珍的确苦命,想起来,她也陪我吃了不少苦头,好容易我出头了,儿子却没了,这对她打击很大,整个人就没了生气,整个家也就没了生气啊——"赵国华再重重长叹了口气,摇‮头摇‬,陷⼊了不堪回忆的往事中。

  文山给了他一点时间回忆,然后才继续问:"所以赵先生也就开始慢慢厌倦了回家,是吗?"

  赵国华苦笑了一下:"可以这么说,毕竟我在外面做事是很辛苦的,回到家都想舒心一下,却得不到。回家对我来说渐渐成了一种负担和庒力,让我窒息。这时候小倩走进了我的生活…"

  文山静静等他说完,看着赵国华那一脸的无奈表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通常他要是面对可能的嫌疑犯,想的只有案子,只有线索,可是这个案子太特殊,汪丽珍的死因竟然会是那样,这令他有很大感触。

  "那么,赵先生有没有对你子有內疚感呢?"文山问。

  "当然有,非常內疚,"赵国华不假思索地说,"所以我不和她离婚,她需要的我都可以给她,让她永远都有名份。"

  "可是你子只想要你啊,她都陪你熬了那么多年了,呵呵。"文山故作轻松地说。

  赵国华摇‮头摇‬,叹了一下,"唉,这就是男人的无奈,‮官警‬先生,说不定以后你也会遇到这样的事。"

  "呵呵,也许,"文山笑了,自己会遇到吗?还真不知道呢,这年头,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好吧,最后我想知道一件事,你要好好回忆一下的。"

  "什么事?"赵国华问。

  "昨天晚上,你在家里的时候,你子有没有给你冲牛喝?她应该很清楚你的习惯吧?"文山轻松地问。

  "有啊,只要我回去,她总不会忘记给我准备两杯牛的,因为我平时也不喝茶不喝酒,⽩天喝⽔,晚上就喝牛。"

  "真是好习惯,像我就老是喝酒,看来我也要向赵先生学习学习了,呵呵,可是,昨天晚上你子为你准备的牛你喝了吗?"文山问。

  赵国华想了一下,突然哦了一声说:"对了,想起来真是后悔,我竟然连丽珍为我冲的最后一次牛都没喝,还给倒了。"

  "倒了?为什么?倒哪儿了?你仔细回忆一下。"文山问。

  "是的,丽珍冲好牛后,她进了房间,我那时就接到了客户的电话,一边接电话的时候,我本来是想喝牛的,却看到牛上有一层厚厚的泡沫,我常常喝牛,所以我一看就知道这牛已经不新鲜了,我想肯定是我很少回家,这牛已经放了很久了,可是不喝又怕丽珍不⾼兴,我们刚刚才吵了一架,于是我把手里的那杯牛倒进了马桶,后来我还想了起来,当时我光顾着讲电话,忘了冲一下马桶,丽珍一定会发现的,下次免不了又要被她骂一顿,可是想想这也无所谓了,反正没有这事,总会有其他事被她骂的,她就是看我不顺眼,老想找碴臭骂我一顿解解气。"赵国华一边回忆一边说,"对了,‮官警‬,这事也和案子有关系吗?"

  文山笑了,没有回答他,心想,你果然命大啊,不然你们夫现在就在另一个世界团圆了。

  "‮官警‬先生,"赵国华看文山只是笑,却不说话,便叫了他一声,问:"‮官警‬先生,那丽珍的案子还有其他线索吗?"看来,赵国华已经把自己置⾝事外了,开始关心起案子来,自己没事了,好奇心也就上来了。

  文山点头说:"是的,该要的线索都有了。"

  "哦?"这个回答让赵国华非常意外,"那么,凶手是谁呢?"

  文山对着他一笑:"这个嘛,晚上你就知道了,"然后文山站起来:"好吧,我回一下办公室,晚一些小张取证回来后,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么,晚上我和你一起回你家,我会告诉你真相的。"

  小张赶在晚饭前回来了,不出文山所料,赵国华说的是真的,他不是凶手,这点可以确认了。

  "老刘,你去电话通知一下报案的陈兰女士,让她去一趟案发现场,我们在那里等她,小张,你去带上赵国华,我们一起回去他家。"文山吩咐各人办事。自己也把桌上的资料整理了一下,放在包里,然后出门。

  "我也去。"小宝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文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当文山一行到达早上的案发现场时候,陈女士已经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了,文山看了她一眼,陈兰伸手想和他握手,他却装作没看见,匆匆走了进去,这让陈兰有点意外。

  进到屋內后,赵国华扫了一眼屋子的凌,苦笑着‮头摇‬,然后找了一张单人沙发坐了下来。文山指指大家说:"你们也都坐下吧,小宝,去把窗子打开,这里空气不怎么好。"的确,早上的味道还残留着。

  做完这些事后,所有人坐了下来,目光都聚集到了文山的⾝上,他们都不知道文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文山看了一下他们,开始说话:"今天晚上我把大家叫到这里来,是想告诉大家昨天晚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这还得从陈兰女士说起…"

  "我——"陈兰愣了一下,看了看大家的目光,所有人都望向她,然后再看着文山。

  "是的,从你开始,汪丽珍女士的丈夫有了外遇,这事让你很不忿,且有些‮奋兴‬,因为你的经历,让你恨所有的男人,当看到周围有和你一样命运的女人出现时,你迫不及待地想去制造些悲剧出来,并且是要比你更不幸的悲剧,只有这样,你才能让自己得到一些安慰,是不是?"文山眼睛直直地瞪着陈兰,陈兰的呼昅变得急促起来,脸⾊发青。赵国华狠狠地瞪了陈兰一眼。

  "所以,你开始和汪丽珍接触多了起来,并常常给她灌输一些憎恨男人的思想,让汪丽珍发怒,并且你还很有目的地借给她一些有助于灌输你的思想的书籍,"文山从包里取出那几本在死者卧室找到的书,递给陈兰,"现在,这些书可以物归原主了。"

  陈兰机械地接过书来。文山转而看了一眼赵国华,继续说:"而陈女士要灌输这些思想给汪丽珍,当然是想制造更不幸的悲剧。可是起源却还是在赵先生⾝上,因为赵先生有了外遇,常常不回家,是这样吧,赵先生?"

  赵国华哼了一声,没说话。

  文山微笑着继续:"汪丽珍在陈兰的潜移默化下,开始对丈夫的背叛由无奈到愤怒,继而绝望,由于她格內向,没有什么可倾诉之人,唯一的一个陈女士却只会‮速加‬她向绝望的深渊迈进。于是,汪丽珍开始萌生了要置赵先生于死地的念头。"

  "你说什么?"赵国华跳了起来,"这不可能。"

  "呵呵,赵先生,你别动,听我说下去,这是真的,"文山把赵国华按回沙发上,然后说:"好了,现在开始说昨晚的事情。赵先生多年来有在晚上喝牛的习惯,这个他子非常明⽩。于是,昨天晚上,在赵先生回到家后,汪丽珍冲了两杯牛,把准备好的安眠药放进了牛里,药量⾜以令从不吃安眠药的赵先生于死地。不过幸运的是,由于放了药,令到牛多了许多泡沫,据赵先生多年喝牛的经验,他认定牛不新鲜了,于是他把牛倒进了马桶,这让他逃过了一劫。"说到这儿,文山看着赵国华,赵国华已是脸⾊苍⽩,⾝体僵直,前狂跳,额上沁出汗珠来,双手死死握着沙发扶手,只差一步,他可就已经待在地狱了。

  "关于刚才说的一点,我们已经从马桶里的牛中检验出来了。好,我们继续说下去,赵先生因为接了客户电话,十点半就匆匆赶回了公司,这点我们也从他公司大楼的保安处得到了确认。那么,汪丽珍到底是如何死的呢?其实她是‮杀自‬。"文山说完,笑着看看各位,当然,意料中每个人都很吃惊。

  "没错,是‮杀自‬,因为赵先生走后,她赶紧走出来,看到有一个牛杯已经空的了,她便认定是赵先生喝了牛,虽然这是她想要达到的目的,但这个时候她却惶恐起来,想到丈夫马上就会死去,这让她害怕,毕竟夫多年,她也一直深爱自己的丈夫。可是赵先生这时候已经离开了家,她不可能追上去了,她也不想追上去,因为她心里对赵先生除了爱以外,还有同等的恨织着,一方面她希望赵先生死去,一方面又不希望赵先生死去。那怎么办呢?

  "从十点半到十一点的半小时里,汪丽珍的思想开始由矛盾直到陷⼊混,她知道如果赵先生死了,‮察警‬肯定也会找到她的,种种不安和混令她慢慢变得绝望,于是,她把另一杯牛喝了下去,本来她并不喝牛的,因为她对品有着強烈的过敏,但那个时候她眼睛里看到的并不是一杯牛,而只是一杯能让人死去的毒药,如果她清醒的话,或者她想着那只是一杯牛的话,她不一定会喝下去的。从这点可以看出,当时她的思维有多混不清,可以说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是一心想求死。

  "当汪丽珍喝完牛后,⾝上马上就产生了过敏反应,那种反应是奇庠难忍的,汪丽珍这时候可能想起了自己不能喝牛的事情,并且也想到牛只会令自己过敏,而自己多年来有服安眠药的习惯,那些药力并不能让她死去,于是她不顾一切地拿起了手果刀,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刀,这一刀划断了她的动脉⾎管,造成大量失⾎,这才是真正致她于死命的原因。"

  文山说完上面长长一段话后,打住了话头,看着各位⼊神的表情,微笑了一下。

  "可是,你所说的这些都没有直接证据啊。"老刘突然发问。

  "当然有,虽然刚才说的过程只是我推想出来的,并没有人亲眼看见。但是,汪丽珍‮杀自‬却是千真万确的,直接证据就在我手里。"文山从包里取出一张验尸报告扬了扬说:"据法医的检验,死者脖子上的伤口显示刀子从左侧向右划过,而在伤口左侧起刀处伤口深且短,右侧在刀子离开的地方长且浅,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呢?"文山看着各位。接下来他只需重复老刀子告诉他的话就行了:

  "要做到这样的伤口,只有一个方法,把刀子慢慢揷进⾁里,然后沿着向內的弧度快速拉过。记住,是轨迹向內的弧度,这样几乎只有死者自己才能完成,"文山继续说,"如果是他杀的话,那么由于凶手和死者之间有个距离,在挥动刀子的时候,必定先产生一定的‮速加‬力,这样伤口的⼊刀处会长一些,而不可能是这么短,并且轨迹弧度也刚好是相反的,也就是向外的一个弧度。但并不是说别人就不可能完成这个向內的弧度,前提条件必须是对一个毫无知觉或死人才能做得到,我也曾疑问,会不会是别人在她脖子上划一刀的时候,她已经因为安眠药而陷⼊了昏状态了呢?可是,汪丽珍的死亡时间在十一点到十一点半,那时候她胃里的安眠药的药力还没有发生作用,她在死的时候是清醒的,那就不可能让别人对她完成这种向內的弧度,否则她肯定会挣扎,伤口就不会那么整齐,除非是她自己。"文山说完了,他看着大家,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还在努力理解着文山刚才的解释,就像老刀子刚解释完以后,文山也费了好大劲才理解过来。只是,理解过来后,便会感到信服和惊叹,真相往往就在最细微之处啊。

  "真相往往就在最细微之处啊。"小张看着文山感叹。这让文山很吃惊,他当时听完老刀子的话后也是说了这么一句,看来小张还有点像他,这个小家伙有前途,文山心想。

  "那么,这里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不是还有个成年男吗?"赵国华突然想起来问道。

  "呵呵,"文山乐了,"没错,不过是一个半夜出门的盗窃犯正好在汪丽珍死后撞了进来,他在客厅里没翻到什么值钱的东西,然后刚要到房间去,只到门口就被尸体吓得庇滚尿流了。"

  "你怎么知道?"赵国华不満意文山的笑。

  文山也就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我当然知道,那个盗窃犯今天下午就被送去‮留拘‬了。"

  赵国华不出声了,可是文山却要继续接着说,他下面这些话本来不应该由他说的,可是他却忍不住很想说:"昨天晚上这间屋子本来不会发生这悲剧的,最多是发生一起盗窃案,但是如果男女主人都在家,这个也可以避免。但是现在错,想杀人者死了,被谋杀的人还活着,这也许就是大家常说的命运吧。如果昨天发生的不是‮杀自‬案,而是谋杀案,就是说如果死者是赵先生的话——"文山眼睛看向了陈兰,陈兰赶紧躲了开去,"那么,陈女士,你这个教唆罪名也许会成立呢。"

  "赵先生,你呢?"文山转过来望着赵国华说,"如果是那样的话,你现在在哪里呢?"赵国华刚刚有点⾎⾊的脸又被文山说得苍⽩起来,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心脏不争气地又狂跳,眼睛里说不清是后怕还是庆幸。

  文山似乎意犹未尽:"很幸运,一个伤口的弧线救了你们,可是你们给汪丽珍心里的伤口呢?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弧线?每一个伤口都会有它的弧线,伤口是不会直来直去的,但却会致命!"

  文山突然瞥到小宝正聚精会神看着他,眼睛很专注,他莫名其妙心跳‮速加‬起来。

  "好了好了。"老刘站了起来,拍拍文山的肩膀说:"案子结束了,咱们走吧。"说完拉了文山往门口走去,小张和小宝回过神来,赶紧跟了出去。 Www.NiLxS.CoM
上一章   夺命电邮   下一章 ( → )
免费小说《夺命电邮》是一本完本推理小说,完结小说夺命电邮TXT下载的所有章节均为网友更新,与免费小说网(www.nilxs.com)立场无关,更多类似夺命电邮的免费推理小说,请关注逆流小说网的“完结推理小说”专栏或全本小说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