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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公司第5节

逆流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上市公司作者:丁力书号:42768	更新时间:2017/10/21
第5节
⻩鑫龙与边防局合作的另一个原因是这些土地游离于土地局的管理之外，用这样的地不花钱，至少刚开始的时候不花钱。合作的方式是分房产，具体地说，就是边防局出土地，新天地集团出钱，开发成功之后，双方按事先约定的比例分房产。这种做法的最大好处是事先不用支付地价款，集团公司前期费用少，同样的资金，可以开发更多的楼盘，所以，当时新天地集团不仅土地储备在所有的上市公司中排名第一，而且所开发的楼盘建筑面积也排名第一，不用说，帐面资产也是第一。因此，不但⻩鑫龙本人当选为优秀企业家，而且新天地集团也被‮港香‬某权威周刊凭为‮国中‬最具竞争力的十大上市公司之一。　　为了占更多的地，⻩鑫龙灵活应用了当年自己师傅的策略。参军之前，⻩鑫龙学过木匠，由于时间不长，所以并没有学到真正的木工手艺，但师傅做木工活的策略⻩鑫龙学会了。别的木匠做活一年之中有淡季和旺季，而⻩鑫龙的师傅是一年到头都是旺季。师傅的策略是无论多忙，只要有活，马上就去，去了之后先画线，只要在木料上把线一画，这活就是师傅的了，别的木匠抢不去，也不好意思去抢，只能留给⻩鑫龙的师傅慢慢做，一家一家地做，一年做到头，总有活做。现在⻩鑫龙也这样，恨不能一口气把边防局所管辖的土地都签下来，然后立刻围上围墙，通知桩基工程公司进场，摆出一副正式开工的架势，而私地下，他把主要精力和资金又转移到新的圈地运动上去了。如此，同样的资金和精力，新天地集团就能占更多的地，铺更大的摊子，慢慢做，长期有地做，与师傅当年一年到头有木匠活做一样。　　⻩鑫龙这样做当然对集团公司有利，但是对边防局不利，因为边防局把地给新天地集团了，并且被新天地集团围起来了，到处在开工，到处是工地，却始终也见不到按合同兑现的房产。刚开始，这些保卫边防的‮民人‬卫士对⽇新月异的经济活动方式不懂，没有明⽩是怎么回事，被⻩鑫龙唬住了，可后来有一阵子‮家国‬允许‮队部‬系统和‮安公‬系统办公司，许多‮队部‬都成立了专门的企业局，‮队部‬企业局的‮导领‬不抓军事，专抓经济，很快从外行变成了內行，发现了其中的⽑腻，就对集团公司的做法有意见，对⻩鑫龙本人有意见。于是，那天⻩鑫龙来向边防局有关‮导领‬拜年的时候，支队长就对他没有好脸⾊，说话也不够客气，搞得⻩鑫龙一个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多少有些下不来台。而吴晓舂就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张口喊⻩鑫龙"主席"的。　　其实，吴晓舂早就想喊⻩鑫龙主席，但一直没有机会，平常连单独与⻩鑫龙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哪里能有机会喊"主席"？这次机会，当然是等来的，但更是吴晓舂努力争取来的。　　首先，吴晓舂留在深圳过年。他知道⻩鑫龙在深圳过年，而且知道集团总部大部分员工都回內地过年，比如李惟诚就带着全家回天津过年了，这样，留在深圳的吴晓舂与⻩鑫龙单独见面的可能就大增。其次，他尽量多值班，只有多值班，才能进一步增大与⻩鑫龙单独见面的机会，因为吴晓舂相信，舂节期间老板肯定要来公司看望值班人员的。第三，一旦获得与⻩鑫龙单独见面的机会，他就一定要有所作为，目的只有一个，引起⻩鑫龙的注意，给⻩鑫龙留下深刻印象，最好还能留下活扣，使下次单独见老板还有理由。为达此目的，吴晓舂设想了好几种可能，并针对各种可能发生的情景做相应的反应。称⻩鑫龙主席就是方式之一。　　吴晓舂认为⻩鑫龙本来就是"主席"，集团公司董事局主席嘛。他不明⽩为什么别人不喊⻩鑫龙主席，而喊⻩鑫龙老板，而现在连公司门口开报摊的都可以称"老板"，喊⻩鑫龙老板不是对他的一种贬低吗？吴晓舂将心比心，相信⻩鑫龙也一定希望别人喊他主席，而不希望被人称做老板，只不过他自己不好意思这么说罢了。　　吴晓舂做这样的判断也不是想当然。通过仔细观察，他已经看出⻩鑫龙脑子里有帝王思想，别的不说，单说⻩鑫龙的大班台上，揷着一对小旗子，一面是国旗，另一面是旗，他⻩鑫龙连员都不是，桌子上揷旗是什么意思？不用说，一定是拜会政‮导领‬的时候看见别人是这么做的，他也学着做。吴晓舂由此判断，虽然新天地公司是一个公众股占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上市公司，企业的质与国营扯不上关系，但⻩鑫龙骨子里还是希望自己和同等规模的国营大型企业‮导领‬享受同样的政治待遇。说⽩了，还是希望自己也是"官"，最好还是大官。在这种情况下，被部下称为"主席"不是比称做"老板"更受用吗？　　吴晓舂还联想到自己的一个同学，曾经是‮家国‬航空总局的一名副处长，一直对自己处长前面的"副"字耿耿于怀，但做了很多努力也没有把"副"字去掉，后来，逮到一个机会到某边远省份组建一家航空公司，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公司下属的各部门全部都叫处，这样，每次对"处长"们训话的时候，都能找到自己作为"司局级"‮导领‬的感觉。吴晓舂因此认为，帝王思想和官本位思想是一脉相承的，在许多‮国中‬人大脑里是深蒂固的，一旦有机会，就会开花结果。⻩鑫龙刚刚担任公司负责人的时候，还不具备开花结果的条件，现在有这个条件了，不让绽放肯定难受。所以，吴晓舂相信由他带头改变对⻩鑫龙的称呼，一定能引起⻩鑫龙的注意和好感。　　那天本来是没有这个机会的。不错，自从⻩鑫龙成了"主席"之后，不知道是从‮全安‬考虑还是从派头考虑，从来不单独出门，每次外出，一定前呼后拥，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加⼊呼拥行列的，比如吴晓舂，就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像这样⻩鑫龙到边防局搞团拜，集团公司办公室下面有专门的公关部，由公关部负责与对方联系，并派遣俊男靓女前呼后拥一同前往，假如⻩鑫龙觉得这些俊男靓女分量不够，需要带上几个年纪大一些的级别⾼一些的，那也通常是总裁副总裁或李惟诚这样级别的⾼管陪同前往，而绝对不会轮到吴晓舂头上。事实上，那天吴晓舂也确实没有资格跟随⻩鑫龙一起去，而是继续留在集团总部值班。但是，⻩鑫龙一行刚刚走，吴晓舂就接到一个电话，说分管工业的副‮长市‬可能要来公司走访。吴晓舂一听，觉得事关重大，必须立刻通知主席。虽然电话里面只说是可能，但如果可能变成现实，而公司‮导领‬又全部不在公司，那不是闹笑话了嘛。　　按程序，吴晓舂先做电话记录，然后立刻给⻩鑫龙的秘书打电话。电话打通后，秘书说自己不在深圳，要他给老板的司机打电话。吴晓舂放下秘书的电话，又开始给司机打电话。可是，刚刚拨到一半，他突然停下了，心里有些不平衡。　　怎么搞得我连一个司机都不如了？　　吴晓舂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強迫自己平静一些。又喝了一口⽔，确实平静了许多。　　他感觉这可能是一次机会，一次直接面对老板的机会。　　事不迟疑，吴晓舂立刻采取行动。　　紧急思考了一下，吴晓舂再次给老板的司机打电话，但电话的內容不是转告电话记录，而是问他在什么位置，吴晓舂要立刻赶过来，有急事。　　司机毕竟是司机，见是集团总部值班室的电话，就没有多问，立刻报出自己的位置。　　吴晓舂一分钟没有耽误，马上跟旁边的人打了个招呼，连车都没要，直接夹上电话记录本打出租车前往边防局。　　吴晓舂赶到那里的时候，见到的气氛与他想象的不一样。按照吴晓舂的想象，那里的气氛应该很热烈，无论从军民团结的大关系考虑，还是从双方合作的小关系考虑，此时双方都应该満面笑容谈笑风生，但是，他看到的情况不是这样。吴晓舂看到大家脸上确实挂着笑容，但笑的不是很热烈，甚至不是很自然，仿佛是那种不得不笑的笑。吴晓舂脑子一转，马上就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关于公司和边防局合作的事情，以及对方对公司有看法的事情，在集团內部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有很多议论，甚至在今天早上，吴晓舂还听人议论说老板今天去拜访边防局可能会碰一鼻子灰等等。当时吴晓舂听了没有在意，现在一见这气氛，马上就明⽩是怎么回事情了。吴晓舂略微犹豫了一下，当机立断。他保持一路急切赶来的表情和姿态，绕过总裁和公司其他人员，径直走到⻩鑫龙⾝边，弯下，低下头，非常恭敬但很严肃地递上已经展开的电话记录，说："主席，‮长市‬要来公司，请您马上回去。" 　　吴晓舂声音不大。不但不大，而且好象好怕妨碍其他人，故意庒低了一点。但是，在那个场合和气氛下，所有在场的人包括对方首长肯定都清楚地听见了吴晓舂所说的每个字，包括"主席"二字和"‮长市‬"二字。　　吴晓舂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觉得自己很聪明。在这个场合以这样的称呼直接对老板说话，不仅能解老板之围，而且还向对方暗示：我们老板是有⾝份的人，是"主席"，连‮长市‬都给他三分面子，你们不要做得太过分。　　吴晓舂这时候多少有些得意，他相信在这样公开场合称⻩鑫龙主席，如果⻩鑫龙欣然接受了，就等于是⻩鑫龙亲自号召了，那么其他人就会效仿，就会发现叫"主席"比叫"老板"更准确、更正式、更能显示⻩鑫龙的⾝份和更能表达大家对⻩鑫龙的尊重，不久之后，大家都会称⻩鑫龙"主席"，而不是称⻩鑫龙老板，而且大家都知道，这个新称呼是他吴晓舂引领的，如此，⻩鑫龙能不注意他吴晓舂吗？能不留下好印象吗？　　这么想着，吴晓舂心里就有些砰砰跳。不是害怕，而是动，期待着⻩鑫龙看他一眼，一个点头，然后给他一个殷切的笑脸。然而，⻩鑫龙的反应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　　不错，⻩鑫龙确实是看了吴晓舂一眼，又看了一眼电话记录，但并没有点头，更没有给他一个亲切的笑脸，而是略微沉寂了一下，或者说是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把电话记录本一推，说："‮长市‬有什么了不起？没看见我在给政委和支队长拜年吗？" 　　⻩鑫龙的声音很大，好象很生气，生吴晓舂打断他与‮队部‬首长亲切谈的气。　　由于声音特别大，大到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以至于把大家都给震傻了，尤其是吴晓舂，是哭也不是笑也不得，走也不行留也不好。　　这时候，总裁站起来，走到吴晓舂⾝边，伸手要过电话记录本，认真看一遍，然后问："要不然我先回去？" 　　问得不是很肯定，像是征求意见，既征求⻩鑫龙的意见，也征求支队长和政委的意见。　　⻩鑫龙没有说话，好象还在生气，生吴晓舂的气，生‮长市‬的气，但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明⽩，他是生支队长的气，因为就在刚才，支队长说话非常不客气。至于怎么样不客气，吴晓舂没听见，但肯定与合作上的不愉快有关。　　这时候，政委绷不住了，笑着站起来，挽住⻩鑫龙的胳膊往起拉，说："还是先回去吧，今天我们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改⽇我们去你那里，我们好好喝一杯。" 　　⻩鑫龙的脸上缓和一些，但仍然没有完全缓和过来，仿佛这脸⾊也有惯，不能说变就变，说放晴就放晴，中间还必须有一个过程。　　政委的情绪没有受⻩鑫龙的影响，依然灿烂，继续说："怎么？舍不得一瓶酒呀？我让人扛一箱茅台去。" 　　政委这样一说，在场的人都笑了，连支队长都笑了。既然如此，⻩鑫龙也就只好笑了。站起来，摇着政委的手，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先回去，改⽇再请你和队长喝酒？" 　　话是对政委说的，音却是给支队长听的。　　这时候，总裁走到支队长⾝边，握手，告别，说着边防局‮导领‬到新天地集团检查指导一类的话，搞得支队长也只好站起来，笑，与总裁握手，然后夸张地转⾝与⻩鑫龙握手，还故意‮劲使‬摇了摇，大声说："对不起呀，⻩主席。我也有庒力，检举信都捅到上面去了，说我和你穿一条子，七八糟的难听话多着呢。所以，刚才的话如果有冒犯，还望谅解。" 　　"谅解可以，罚酒三杯！" 　　说完，⻩鑫龙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鑫龙都哈哈大笑了，那么总裁、其他⾼管以及新天地集团这边所有的人自然都哈哈大笑，惟恐笑轻了就不与老板保持一致了。　　笑是能互相传染的，既然大家都哈哈大笑了，支队长当然也跟着哈哈大笑，而且支队长到底是现役军人，声音比别人慡朗。最后，大家就是在这一片慡朗的笑声中握手话别。支队长和政委以及对方的大小军官还一直把⻩鑫龙一行送下楼，送上车，直到车出大门，拐弯了，他们热情挥舞的手才放下。不过，据说刚刚放下，支队长就朝地上呸了一口吐沫。　　当然，这只是传说，并没有人真的看到，特别是吴晓舂更没有看到。吴晓舂一直在回味支队长的话，因为支队长刚才称呼⻩鑫龙为"⻩主席"了。他相信，支队长以前一定不是这么称呼⻩鑫龙的。以前没有这样称呼，今天才这样称呼，是故意讽刺⻩鑫龙还是不知不觉受了他刚才称呼⻩鑫龙"主席"的影响呢？不管是故意讽刺还是不知不觉受影响，反正支队长称呼⻩鑫龙"⻩主席"的事情与他吴晓舂喊⻩鑫龙"主席"有关。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计划已经产生效果了呢？　　吴晓舂那天回来的路上就一直这么想着，直到总裁和他说话才打断了他的思路。　　"你今天表现不错。"总裁说。　　总裁是正宗的‮员官‬，正厅级‮导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放弃仕途跑到深圳来当新天地集团的总裁。总裁的最大特点是会搞平衡，会做思想工作，像‮队部‬的政委。刚才⻩鑫龙那么大声音对吴晓舂说话，相当于对吴晓舂发火，总裁当然知道⻩鑫龙并不是冲着吴晓舂的，但也担心吴晓舂挂不住面子，所以，刚才走的时候，总裁特意把吴晓舂叫到自己的车上，算是给一点安慰和补偿。现在车子拐弯之后，总裁又特意向吴晓舂解释一下，解释的方式当然不是替⻩鑫龙道歉，而是对吴晓舂表扬。　　吴晓舂大概是好长时间没有听表扬话了，今天猛地听总裁这样一说，显然不是很适应，感觉自己脸上热了一下，笑着摇‮头摇‬，说："没事，我知道主席的意思。谢谢您呀，总裁。" 　　这是吴晓舂第二次称⻩鑫龙"主席"。假如第一次总裁还没有注意到的话，那么这一次他一定注意到了，因为吴晓舂说完之后，总裁愣了一下。　　总裁或许还想说点什么，可惜没有时间了。路程很近，车已回到公司，主席和总裁一行上楼，吴晓舂则回到值班位置上，继续值班。　　一整天，吴晓舂都生活在一种微微‮奋兴‬的状态。他努力克制这种‮奋兴‬，但还是显得比以往更精神。坐在那里，杆笔直，站起来的时候，小腿肌⾁绷紧，就连去厕所的时候，一路也脖子绷硬。他相信人是相同的，刚才主席那么大声音对他说话，连总裁都觉得过意不去，主席自己也一定意识到了。吴晓舂将心比心，相信主席一定会像总裁一样以某种方式对刚才的行为进行弥补。果然，没过几天，吴晓舂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舂节还没有完全过去，吴晓舂还在继续值班，这一天突然接到老板秘书的电话，让他上来一下。　　吴晓舂心里一惊，知道上来就是老板召见的意思。他按奈住內心的动，以最快的速度从底楼上到顶楼，证实果然是老板召见。　　⻩鑫龙没有提那天的事情，而是指着茶几上的一张报纸，让吴晓舂看看。　　吴晓舂一看，更加动，因为这篇文章恰好他也看了，而且看完之后还很有感触，打算写一篇文章投给《深圳商报》，所以，这时候⻩鑫龙叫吴晓舂看这篇文章，他马上就知道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篇专门论述上市公司当前所面临种种问题的文章，署名是国务院战略发展研究中心。当时吴晓舂看这篇文章的时候，马上就联想到了本公司。因为这篇文章特意提到了上市公司盲目扩张的问题，而在此之前集团公司刚刚提出了一个战略口号，叫做"低成本扩张"，具体做法是通过收购兼并內地的国有企业而使集团公司的资产得到迅速地扩张。这个计划是发展委主任李惟诚领头搞的，又得到总裁的大力支持，⻩鑫龙也就认可了，但吴晓舂一直觉得这个计划有问题，无奈人微言轻，述说无门，所以，当他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立刻就像见到了知音，产生很多想法。现在老板叫他看，是不是意味着老板也有类似的感觉呢？　　不管有没有，吴晓舂必须说出自己的想法。吴晓舂到底是读书出⾝，爱学习，当初打算下海的时候，就看了许多金融、经济和管理方面的书，打算投奔上市公司之后，又看了几乎所有关于上市公司和资本运做方面的书，对照这些知识，他早感觉李惟诚他们提出的口号有问题，他觉得集团公司刚刚从多元化的泥潭中‮子套‬一只脚，还没有完全摆脫呢，难道又要陷⼊盲目扩张这个更深的泥潭？吴晓舂看了许多关于资本运做方便的书，知道盲目扩张比多元化危害更大，却苦于没有途径表达，所以才一度打算离开这里，现在好不容易轮到与老板直接谈，当然不能放过机会。　　"这篇文章我已经看了，"吴晓舂说，"很好，有些问题好像就是专门针对我们新天地集团写的。事实上，对于我们这样一个老牌上市公司来说，缺的是现金，而不是资产，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通过收购兼并来扩张我们的资产，恰恰相反，我们的重点应该尽可能地盘活我们现有的资产存量。从‮家国‬对上市公司的监管来说，资产规模大了不一定是好事情，因为资产规模一大，分⺟就大，净资产收益率反而降低，而收益率是衡量一个上市公司业绩好坏的最重要的指标，证监会是不是批准股票增发，关键就是看净资产收益率。再说，內地那些拿出来请我们收购兼并的国有企业，哪一个不是负债累累？如果要是好过，也不会让我们收购兼并的。所以，真要是把它们收购过来，我们的资产负债率不但不会降低，反而会升⾼，另外，还要承担诸如退休职工安置和职工下岗这样一类敏感问题，这不是找⿇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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