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 第七章 大无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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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 作者:坏妃晚晚 书号:42672 | 更新时间:2017/10/18 |
第七章 大爱无疆 7 | |
第七章 大爱无疆 7 独自在上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忙下了,找了火折子,将隋太医给我的字条燃尽。 双手依然有些颤抖,我不明⽩他为何要这样说,可,他做事那么严谨的人,一定有理由的。 不敢相信,却,又不敢不相信。 正如他说的,这一次,为了元承灏,那么,我赌一把又如何? 阿蛮回来的时候端了药进来,见我站在桌边,她略吃了一惊,忙疾步过来,目光,落在面前的灰烬上,脫口问:“娘娘烧了什么?” 摇着头:“没什么。” 她也不再多问,只将药碗递给我,小声道:“药熬好了,娘娘快些喝吧。”点头接过来,她还要说“奴婢方才来的时候遇见隋大人了,又问了娘娘的情况。娘娘月子里没有休息好,奴婢就是会落下病。好在隋大人也说了,只要娘娘按时吃他给开的药,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只喝着没有说话,脑子里,还回想着方才的事情。 阿蛮接了空碗劝着我休息,才起⾝出去。 躺在上,一点睡意都没有。其实这几⽇,我都不敢睡,怕睡着的时候,听见璿儿的声音。 好几次,我仿佛看见他的笑,看见他在我面前昅指头的样子… 有温热的东西自眼角滑落,抬手拭去,深深地昅了口气。侧⾝,目光落在桌上,那堆灰烬还没有被收拾,打开的窗户,有风吹进来。 极短的时间,散了一切。 在我的房里,落了一地,不觉坐了起来,我还是…不敢相信,因为,那怎么可能呢? 隋太医,他也不是那么确定,所以,才要我亲自去,是么? 外头,偶尔的几片落叶也一并吹进来,起了⾝,拉紧了⾐衫过去。我都不曾发现,外头的院子里,⾼大的树⼲上几乎已经全落下了树叶,只极少极少的几片,还在风中飘零着。 原本,那片翠绿之⾊到如今,都成了満眼的灰⻩… 不多久,又会下雪,一如去岁的冬季。 原来,时间过得那么快。是啊,我和他都有孩子了。 璿儿… 微微咬紧了双,抬手,缓缓抚上窗沿,被打磨得很光滑的沉木。指腹只软软地拂过,那种冰凉的感觉蔓延上我的心头。 合上双目,我必须想想,好好地想想。 听得⾝后的门被人轻声推开,回头,见阿蛮进来。她见我站在窗边,似是吃了一惊,忙疾步过来道:“娘娘怎的…没有休息?”她又看了眼我的⾝后,忙又道“哦,奴婢该死,忘了关窗了,怕有风进来,吹冷了您。”她说着,上前来将窗户拉上。 我抬步出去:“阿蛮,陪本宮出去走走。” 迟疑了下,⾝后之人跟上来,倒是没有再劝我留下。 只随意走着,不知不觉已经瞧见面前的內湖。对岸几个宮人正在湖边打捞着落叶,缓步上前,偶见几条小鱼上来,吐着泡泡。 碧⾊的湖⽔一圈圈地漾来去,撞上一侧的残荷,化成⽔纹万千。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 立于湖边,阿蛮有些紧张地拉住我的⾝子:“娘娘,湖边滑,您当心。” 当⽇我曾在这里落⽔,想必阿蛮也是知道的。 轻笑一声,只开口道:“哪里都不可能淹得死本宮,阿蛮担心什么?” “娘娘…”她有些惊讶。 “会跳《凌波》的人是本宮,阿蛮,你不会不知。” 她愣住了,似是想起了一年前在渝州的那一晚,嘴角牵笑:“是啊,那晚的娘娘真美。等来年开舂,绿了残荷的时候,娘娘又可以舞一曲《凌波》。” 不可以的,《凌波》的秘密,在堰湖呢。 二人正站着,听得女子的声音自⾝后传来:“妹妹独自在这里伤怀,不如过乾元宮去想想如何让皇上回心呢。” 听出来了,是皇贵妃的声音。 她已经放开了菱香的手上前来:“这一趟渝州之行,当真改变了太多,不是么?” 在她看来,我失去了孩子,失了宠。 回⾝,朝她行了礼,她伸手亲扶了我一把,黛眉轻皱:“啧啧,妹妹可得好好爱惜自己的⾝子,这个季节的空气最为⼲燥了,瞧瞧这双手。” 我的手,⼲燥得很,甚至带着些许的苍⽩。而她的,果真是保养得很好,红润柔软。 将手从她的掌心菗出,低声而语:“娘娘如今还在找嫔妾作何?您还有皇子呢,嫔妾手里,可什么都没有。” 我还有什么值得让她如此的么? 她却是笑了:“瞧你说的。本宮不过是出来散步,恰巧见你站着,过来打声招呼。” 我抿着,不想说话。 她自觉没趣,转了⾝,往前走了几步,忽而道了句:“说实话,本宮,同情你。你曾是本宮最嫉妒的人,呵,现在本宮知道了,再得宠的人也会失宠,皇上爱你,不过还是为了孩子。” 因为我没了孩子,所以失宠。因为她还有孩子,所以可以坐稳皇贵妃的位子。 看着她离去,阿蛮到底忍不住了:“娘娘,您别听她胡说。” 我不会的。 元承灏,没有对我不好,他只是… 又站了会儿,瞧见姐姐远远地跑来,有些吃惊,听她道:“方才初兮回北苑的时候说瞧见你站在內湖边上,我便急急来了。这里这么冷,站在这里作何?” 姐姐的手真暖,紧紧地拉着我的,恨不得将我的手塞⼊她的怀中。 忽而,很想哭。 抱住她的⾝子:“对不起,他不愿让你们走。” 明显感觉到她的⾝子微微一震,随即听她笑着:“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关系。我已经是苏衍的子,应也无求了。在哪里,又有什么要紧的?” 她说不要紧,可我却觉得要紧啊。 他们虽已经是夫,可却要装作彼此不相⼲地过⽇子,这…怎么可能是我想看到的姐姐和姐夫? 天空之中,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 雨点不大,却很密。 “下雨了,娘娘、表姐小,快回去吧。”阿蛮在一侧劝着。 “姐姐不必送我了。”她过了馨禾宮还得再回北苑,一会儿,都得了。 “表姐小快回吧,有奴婢在呢。” 听阿蛮如此说了,她才点头。 宮女伸手挡在我的头顶,二人穿过御花园,才要进长廊的时候,听得男子的声音传来:“妡儿。” 怔了下,瞧见男子已经朝我走来,常公公在他的⾝旁⾼举着伞。 “如何在这里?”他皱眉看着我,将我拉过去,大掌轻拂去我发丝上的雨⽔,沉了声道“不知道怎么伺候主子么?” 阿蛮忙跪下了:“皇上恕罪!” 我亦是吓了一跳,忙道:“皇上,不管阿蛮的事。” “怎么不管她的事?朕看是你把她惯坏了,若是病了,她就是死罪!” 阿蛮深深地低下头去。 “哭过?”他的眉头皱得越发地深了,大掌拂过我的脸颊,话语柔软“朕在这里,朕陪你回馨禾宮。” 他送我回了馨禾宮,便要宣太医,我执意不要,他才作罢。 在我房里坐着,我忽然觉得有些尴尬。我和他之间,因为好多的事,似乎冥冥之中有些东西变了。 想起隋太医的话,也许,不是变了吧? 可是,那些感觉,又让我觉得实真。实真的,让我分不清真假。 “怎么不说话?”他轻声问着,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暖,和在湖边站了好久的我来比,真的暖了太多。 抬起眸华看着他,终是摇着头问:“皇上的⾝子好了么?” 他似是长长地松了口气,点了头,道:“还以为你不会再关心朕。” 有泪泛起来,只要他还是元承灏,我怎么会不关心他?当初,他为了报复,将姐姐调去关雎宮做皇后的婢女,他也明明知道皇后磨折她,却依旧选择那样做。即便是那个时候,我心里虽然恨着,怨着,却依然会关心他。又何况,是现如今? 一切,都只要他还是元承灏。 男子的俯过⾝来,轻轻一吻落在我的额际。 我只觉得心头一惊,有些本能地挪了⾝子。他的眸中一痛,却只推着我道:“睡一会儿,朕在这里陪着你。” 由着他推我躺下,听他又道:“朕听闻你宣了太医。” 我的事,他打听得好清楚,原来隋太医来过我宮里的事,他也知道。不敢再想,只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他只坐着,并没有起⾝。 我其实是睡不着的,那些话,我不能问。 问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 我想,我是害怕问。 璿儿的事,姐姐的事,将永远是我心头的伤。 除非,璿儿回来。除非,让姐姐出宮。 微微握紧了双拳,转过⾝,背对着他。 良久良久,他真的没有挪动一下。直到,外头有人敲门。 接着,传来常公公的声音:“皇上,允禧宮的宮女来传话,说是贵嫔娘娘扭伤了脚。” 他只开口:“那不宣了太医去瞧,来朕这里作何?” “回皇上,太医已经宣了。那宮女说,昨儿皇上说想吃的点心,贵嫔娘娘今⽇亲自做了要给皇上送去的,因着下雨路上打滑,才跌了一跤。” 说得这么清楚,无非是想他去看她的。 他略迟疑了下,大掌伸过来,帮我轻轻掖好了被角,才起⾝出去。 听得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我才转过⾝来。寝宮里,已经空,他离开了,连着他⾝上的味道一并抹去。 郑贵嫔是什么时候跟他走近的,我几乎有些想不起来,只能肯定是从渝州回来之后。郑贵嫔,很会抓住机会,还因此,扳倒了棠德仪。 宮人们以为我睡着,谁都不敢进门来打扰。 只在晚上的时候,用了晚膳,他却又来了。 “臣妾还以为皇上会留在允禧宮里的。” 他似是⾼兴:“看来还是等着朕来。”说着,上前来,坐在我的⾝边“睡得可好?” 迟疑了下,还是点头。 他又道:“朕今⽇,在馨禾宮陪你。” 没有拒绝的理由,替他宽⾐的时候,隔着亵⾐,里面的伤口还是可以一览无余。新伤加旧伤,这一次,我却觉得不是怵目惊心,却有另一种感觉。 像是,安心。 是的,是安心。 因为觉得悉。 指腹,掠过他的伤口,听他皱眉问:“怎么了?” 摇着头:“皇上的伤还疼么?” “不疼了,都和你说没事了。”他握住我的手贴在自己的膛,轻声说着。 自渝州回来之后,他都独自在乾元宮就寝,从没有传召过谁侍寝。想来,是伤一直没有大好,他只是习惯了不说出来。 二人都躺下去,他侧脸看着我,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只伸手将我揽过去。 “郑贵嫔怎么样?”我到底开口问了他。 “没什么事,扭伤了脚,太医说好好休养几⽇就好了。” “嗯。” “睡吧。”他附过⾝来,吻亲着我的眼睛,继而,圈紧了我的⾝子。 早上醒来的时候,⾝侧之人已经不在。 从郁宁宮回来,倒是不想叶蔓贞也来了馨禾宮。 请她坐了,问着她:“三姐小来本宮这里有什么事?” 她真是直言不讳:“听闻昨夜皇上才留宿娘娘这里。” 我冷笑着:“三姐小管得也太宽了吧,连皇上留宿哪里都要管不成?”她不过一个待嫁的王妃而已,有什么资格过问宮里的事情? 她却头摇:“娘娘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最近郑贵嫔倒是长长过乾元宮去,昨儿皇上还特意过允禧宮去探望扭伤了脚的她。我只是觉得奇怪…” “你奇怪什么?” “奇怪郑贵嫔究竟哪里昅引了皇上。” 直直地看着她:“她哪里昅引了皇上和你有关么?本宮可记得,你在皇上面前说过,你不会和皇贵妃争,怎么,却要和郑贵嫔去争么?” 叶蔓贞终是怔住了,半晌,才开口:“原来娘娘都知道。蔓贞,自然不会争。只是觉得娘娘太淡定了,当⽇在乾元宮对着我,可不是这样的。” “那怎么一样,三姐小是客,而郑贵嫔却是后妃。” 客始终不如妃的,哪怕,你是再⾼贵的客人。 我的话,说得她的脸⾊一阵⽩。半晌说不出话来。 直到出去,她都没能再说其他的话。其实我知道她还有别的话要与我说,只是被我的话全都给堵了回去而已。 郑贵嫔长久不受宠,在叶蔓贞看来,她没有什么能突然引起元承灏的注意的,我自然也知道。 她要说的,我都明⽩。我只是不想让她说出来,我若是想知道,会自己动手,用不着她。 我若是深信,那么,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 下午的时候,阿蛮去御药房取了药回来,朝我道:“娘娘,隋大人说,娘娘的药可要抓紧吃了,否则,怕是来不及。”她顿了下,才问“可是,这药怎么能抓紧吃?还不得一⽇一贴啊?” 端着药碗的手微微一怔,她不明⽩,可我明⽩。 我只是,还在犹豫。 将药喝了,遣了阿蛮出去,吩咐了谁都不能打扰。 将脑海中的事情再次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推门出去,径直过了储钰宮去。 姚妃正在房內小憩,见姝⽟帝姬和宮人们在院子玩着抓人游戏。我进去了,宮人们才行礼,却被我拦下了。帝姬蒙着过来,突然抱住我的腿,笑着道:“抓到了抓到了!”小手,摘下了眼罩,她一怔,随即奋兴地笑“妡⺟妃怎么来了?⺟妃在觉睡哦。” 我点头:“妡⺟妃听外头的人说了。”摸摸她的脸,真乖的孩子。 “⽟儿功课做的好,今儿⽗皇说放⽟儿一天的假。”她朝我解释着。 我笑了:“妡⺟妃陪你一起玩,可好?” 她一听,顿时奋兴起来,拉着我的手叫着:“好啊好啊!” 陪她玩了会儿,才见萱儿扶了姚妃出来。她上前来朝我行礼,我忙拦住她:“姐姐可使不得。” 她笑道:“娘娘可别再叫嫔妾姐姐,嫔妾受不起的。” 她不提,我差点要忘记元承灏已经给我进位的事情。叹息着开口:“连你都这样说,那我岂不是没趣了?” 她倒是也不拘谨,拉我进去坐了,才道:“来了多久了?怎的也不叫人进来告诉嫔妾一声?” “你如今可得休息⾜了,本宮反正也没事,正好陪⽟儿玩玩。” 姝⽟帝姬粘着过去,姚妃用帕子细心地擦去她额上的汗⽔,朝一旁的宮女道:“带帝姬下去换⾝⾐服。” 宮女应了声带了她下去。 姚妃才又看向我:“娘娘今⽇来,可是有什么事?” 抬眸看着她,略一迟疑,终是开口:“本来也不曾有事,就想着来看看你。此刻,倒是真的有事了。” “哦?”她的眼睛有了疑惑。 正巧萱儿上来斟茶,我轻声道:“⽟儿真是乖巧,本宮看姐姐也离临盆不远了,自己还要照顾着自己,不如,让⽟儿跟着本宮过馨禾宮住段⽇子。不知姐姐可愿意?” 她有些吃惊,半晌,才道:“⽟儿还小,有时候还不懂事,怕扰了娘娘。” “怎么会?⽟儿已经很懂事了,本宮也喜她,只怕,姐姐不愿意。” 她忙头摇:“嫔妾怎么会?那,等嫔妾问问⽟儿。” 我应着声。 我知道,她一定是会答应的。因为开口的人是我,况且,她以为我才失去孩子,正是有个孩子做慰藉的时候。 带着姝⽟帝姬回了馨禾宮,一路上,她叽叽喳喳问个不止。 “妡⺟妃,⺟妃什么时候能给⽟儿添个妹妹?” “嗯?⽟儿怎么知道是妹妹?不喜弟弟么?” “弟弟有⽟儿漂亮么?” 笑着轻点了她的额角,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忙拉住我的手问:“妡⺟妃,⽗皇今儿回来看您么?” 抱她起来,放她坐在我的膝盖上,轻声道:“会啊。” “真的吗?”孩子的眼睛撑了撑,随即叫着“那⽟儿就能见着⽗皇了?” “嗯,⽟儿⾼兴么?” “⾼兴啊,⽟儿天天住在妡⺟妃这里,是不是就可以天天见着⽗皇?” 迟疑了下,再次点头:“那,⽟儿可还记得去岁在围场后院和你⽗皇说的话?” 孩子的眼睛撑得好大,眨巴着问:“哪句话?” 我提醒着她:“就是,⽟儿说,要你⽗皇换了妡⺟妃房里的…” 她似是猛地恍然大悟,狠狠地点头:“记得啊,哦,妡⺟妃是说⽟儿可以睡在您和⽗皇中间了,是么?” “嘘——”指指她“这可不是妡⺟妃说的。” 她“咯咯”地笑着:“妡⺟妃和⽟儿玩游戏么?” 孩子的脑子转得真快,我怔了下,只能点头:“对,妡⺟妃和你玩游戏。看看你⽗皇让不让你睡在中间,若是让了,妡⺟妃还让你住在馨禾宮里,天天见你⽗皇,如何?” 她像是得了好大的便宜,伸出小指来:“好啊,那要拉钩钩!” 拉钩钩。 “那⽟儿去等⽗皇回来!”她从我膝盖上跳下去,直直地冲出去。 看着她小小的⾝影消失在视野,我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凝固下去。 我只希望,我这个决定,是错的。 晚上,他果然还是来了,见姝⽟帝姬也在,明显吃了一惊。 帝姬已经笑着上去,央着他抱。 将她抱了起来,他才看向我:“⽟儿怎么在你这里?” 递了茶给他,我才道:“哦,姚妃不是肚子很大了么?又要照顾⽟儿,也辛苦,臣妾便让⽟儿在馨禾宮待几⽇,臣妾也喜⽟儿。” 我的话音才落,瞧见姝⽟帝姬勾住他的脖子道:“⽗皇还记得上回在围场答应⽟儿的事么?” 他皱了眉,孩子急急忙忙开口:“您可是自个儿说的,说妡⺟妃房中的太小,所以谁不下三个人。那现在妡⺟妃房里的够大了,⽟儿要和⽗皇一起睡。” “⽟儿…”他有些哭笑不得。 “⽗皇不可以耍无赖哦,⽗皇是天子,说的话不能反悔的。”姝⽟帝姬一本正经地说着。 “谁说⽗皇的话不能反悔的?” “先生说的。⽟儿原本想要换杨将军来教⽟儿的,可先生说,是⽗皇下旨让他来教,⽗皇是话不是儿戏,不能撤回的。”她说得认真。 我听了想要笑,见他的脸⾊有些沉,憋着屈,却也没有话语反驳。 夜里,姝⽟帝姬果然睡在中间。 大获全胜,她很是开心,朝我捂着嘴笑。 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她转向他,小脸往他的⾝上靠了靠。 一连五⽇,他每次来,帝姬每晚都睡在我们中间。 他依旧没有恼怒,却让我越来越安心,他从来宠爱帝姬的,不是么?而他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 ⽇子,平平淡淡地过着。 我还是没有任何有关璿儿的消息,倒是宮里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事情。 元承灏晋封了郑贵嫔为昭仪。 他只一句“郑氏伺候周到” 此事惹得后宮流言飞飞,我不免又开始回想起那⽇叶蔓贞的话,还有连⽇来在我面前表现寻常的他。 隋太医给我配的药恰好过了一个周时,他来馨禾宮给我请脉。 说我的⾝子已经大好了,阿蛮听得才放心下去。 他却没有即刻回去,只开口道:“娘娘,臣和您说的事…” 我起了⾝:“隋大人也不确定,本宮也不确定。” “娘娘不敢?” 迟疑了下,终是点头。我确实不敢。 他没有我,只起了⾝道:“娘娘不像是行事如此不果断之人。” 他出去了,我还咀嚼着他的话。 随即,叹息一声。 他曾说过,元承灏受伤害,他比谁都心痛… 让人请了年嫔来,和她提及元承灏的事,她笑着道:“皇上的棋艺可是又进步不少,嫔妾早不是皇上的对手了。娘娘还说要嫔妾去陪皇上解闷,皇上三两下就赢了嫔妾,倒是嫔妾叫皇上觉得无趣了。” 对着我,年嫔变得会说话了。 我面上笑着,底下却是握紧了双手。 这晚,他没有过馨禾宮来,姝⽟帝姬显得有些失望,拉着我的⾐角道:“妡⺟妃,⽗皇为何还不来?” 其实我知道,他是过了允禧宮去了。郑昭仪才晋封,他必然是会去的。 我只摸着孩子的头道:“⽟儿只管去上等着,你⽗皇很快就来了。” 她听闻我如此说,忙听话地进去了。 传了拾得公公来,让他过允禧宮去请元承灏来。 他显得有些吃惊,我还从不曾主动派人去请他,更何况今⽇,他还在别的嫔妃宮里。 他来的时候,我正爬上了叫人搬来的长梯,阿蛮等一众宮人紧张地站在底下,怕我摔下去。他一进门,瞧见这样的场景,不免一怔,皱眉问:“这是做什么?” “臣妾听闻年前在院子里最⾼的树枝上系上红绳,好人会一生平安。” “胡闹,还不下来?爬那么⾼,多危险?”底下传来男子担忧的声音。 我只觉得心头一紧,深深地昅了口气,才又言:“没事,臣妾很快就好了,皇上请等一等。” “妡儿…” “嗯,好了,臣妾下来了。”缓步退下去,目光,瞥见男子正仰着脸看着我。一咬牙,脚下一滑,惊呼一声摔下去。 “娘娘!”底下众人跟着惊叫。 那,原本站着他的地方早已经空了出来,而男子的大掌已经将我的⾝子托住。他抱着我,凌空几个回旋,全安地落回地上。 “朕都说了很危险,你怎就不听!”他责骂着。 犹豫了那么多天,在信与不信间苦苦挣扎,可,我到底是说服不了自己。 正如隋太医说的,这一次,为了元承灏,只为了他。 所以,我选择了试探。 掌心,贴在他的口,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那有力的跳动声,击撞着我整个人。 “妡儿,可是伤着了?”见我不说话,他到底是着急起来。 而我,忽然落泪,紧紧地抓着他前的⾐襟,咬着牙开口:“你是谁?” 到底是谁? 他没想到我会如此问,显然怔住了。 “⽗皇来了!”姝⽟帝姬急急跑着出来,瞧见外头的情形,她似是一怔,偶尔怯怯地走上前来,低低叫了声“⽗皇…” 我朝她看了一眼,只道:“阿蛮,带帝姬去你房里,没有本宮的命令,不许出来。” 宮人们都还没有回过⾝来,他已经将我拉进屋去。 ⾝后,帝姬的那一句“⽗皇”早已经淹没在房门撞上的声音里。 “你…究竟是谁?”我没有挣扎,任由着他拉进去,却又只短短地问了他一句。 那⽇,隋太医给我的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皇上的病,似乎好了。 只此一句,他便是在告诉我,元承灏的病不是他治好的。可,连他都治不好的病,还有谁能治得好?倘若元承灏的病真的好了,他为何又不说? 隋太医的意思很明确,他怀疑元承灏不是元承灏。 我当时震惊了好久,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所以,我试探了他那么多。 特意看过他⾝上的伤,还利用帝姬来试探他对帝姬的忍耐力。可他都没有问题,没有任何问题,我还以为,不过是我们都太过紧张而估计错误。 他终是又道:“糊涂了不成?竟问朕是谁。” 我也希望是我糊涂了,可不是! 退开了半步,摇着头:“你不是他。” 他略笑着:“胡说什么。”大手,伸过来。这一次,我没有逃,任由他拉过去。 我抬手,抚上男子俊眉的脸庞,嗤声开口:“这副面孔再像又如何?你终究不是他。是啊,真像,差点把所有人都骗了。” 脑海里,回想起这些⽇子他对我的温柔,对我的包容,都只是装出来的。 有些颤抖:“还装什么?” 那双眸子里分明已经明了起来,揽着我的手丝毫不曾放松,他只又道:“朕不必装,朕就是西周的皇帝。” 他的话,叫我越发地颤抖起来,我心里最害怕的事情,终还是成了事实么? “是你…是你杀了他?” 杀了元承灏,而后,取代他,自己做皇帝。 他直直地看着我,不说一句话。 忽而,又想起璿儿,心痛得几乎无法呼昅了,拼了命,才能挤出几个字:“璿儿…也是你…”⾝子一软,本站立不住。 他有力的臂膀将我抱住,不让我倒下去。 眼泪开始大颗大颗落下来,原来,他当⽇的话就是真的。 我的孩子,已经夭折… 因为那本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才能忍着不进去,说是不必见一面。呵,他又何须见我的孩子一面! 怪不得那么长的时间过去,带走璿儿的人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怪不得一切都那么奇怪!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可,我竟然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男子俯⾝将我抱起来,拼命挣扎着,他只行至边,将我放下。 猛地扶住了沿,起⾝下。 “去哪里?”他按住我的⾝子。 “去找太皇太后!” 他微皱了眉,却依旧从容开口:“朕从来就是西周的皇帝,你去找了太皇太后又如何?” “你不是!”咬着牙说着。 趁其不备,出手狠狠地抓过他的脸,却,只在他的腮处,抓出了三道⾎红的印子。我曾以为是人⽪面具,本没有掉下来。 不,确切地说,本没有。 他吃痛地皱起眉头,指腹轻轻碰触腮边的那几道伤,嗤笑着:“怎么?还以为朕这张脸是假的?妡儿,可不是第一次认识朕。真要冒充,戴面具可不是好主意,朕来告诉你,曾有一种失传已久的易容术,可以自动改变脸部的骨骼,以此来幻化成不同的相貌。” 他的话,叫我震惊了。 他却又道:“不过朕可不会,瞧清楚了,朕这张脸,如假包换。”他说着,将脸凑得紧了些。 精致的五官,依旧显得完美无瑕。 唯有那腮边的三道⾎红的印子显得有些扎眼。 可是,再真又如何? 他不是元承灏,就不是元承灏! 隋太医把脉不会把错,而我今⽇的试探,⾜够说明一切。元承灏,动不了真气,否则那一晚,他也不会为了存力气抱我而心甘情愿受那一箭! 回想起那一晚,我恨不能跟着他一起冲出去,如今想来,竟是追悔莫及。 可,面前之人,能够那么轻易地接住从⾼空摔下的我。 “妡儿,⽇后可不能说胡话。若是然人听见了,朕也保不了你。”他对我又温柔起来。 我咬着牙:“我不怕你杀了我!” 我曾经活得小心翼翼,皆是因为我在乎的人都还在。 可如今,我的爱人和我的孩子都不在了,我还在乎什么?还怕面前之人么? 他的眸中终是一痛,那握着我肩膀的手也随之收紧,他起了⾝,道:“朕不会杀你,朕喜你。” 跳下去,浑⾝没有力气,直直地跌倒在地上,他吃了一惊,我只用尽力气拉住他的⾐袖:“他死了么?” 自始至终不承认他不是元承灏,只此刻,他却反问了句:“你说呢?” “呜——”哭出声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 他俯下⾝来,清冷着声音开口:“因为,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第二个元承灏。” 猛地昅了口气,才咬着牙道:“就算他死了,你也不过是个替⾝!就一直只是个替⾝!永远成不了真的元承灏!” 他的眸子猛地收紧,扬起的手却没有落下来,半晌,才道:“难道我对你不好么?” 心头一颤,好,他对我也好。 是以,我不敢轻易下结论,面前之人究竟是不是元承灏。 是以,那么长的时间,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试探。 在以为他是元承灏的⽇子里,我庆幸着,又觉得忐忑。 因为,我试探得不彻底。 每⽇,在惶惶不安中度过。 “朕可以给你尊贵的⾝份,可以把太子之位留给我们的孩子。”他的语气软了下来。 我冷笑着:“孩子?哪个孩子?” “我们的孩子。” 狠狠地看着他:“我宮妩妡这辈子只有一个孩子,他叫元奕璿!” 就算璿儿死了,就算灏死了,这一切,也都不会改变! 他愤然站起了⾝躯,沉了声道:“那么,这些⽇子你是故意在疏离我?故意,把⽟儿接来馨禾宮里?” 他真是不笨,很快就理清楚了。 我在没有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元承灏之前,又怎么会让他碰我?可,倘若他真的是,我这样做,就是伤他的心。四年前的事情我没有办法解释,如今我不想再造就更多的误会。而,叫姝⽟帝姬来,无非是最好的法子。既化解了尴尬,又可以避免让他碰我。 他对帝姬的态度,让我几乎要以为他就是他。 死死地咬着,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出来。 一切他都掩饰得那么好,他将后宮的一切,不,西周的一切都谙于心。 谁能相信他不是元承灏? 我就算此刻说出去,试问全天下会信我的又能有几人? 他甚至连元承灏⾝上有伤的事情都知道,那些伤,是真伤啊。还有从渝州回来那一次,他暗杀元承灏,而后,自己假装成他重伤回来,谁都不会怀疑,谁都不会怀疑… 他为了坐上那张龙椅,究竟做了多少事情? 那些伤,可都是真的啊! 男子到底又是回过⾝来看着我,终是开口问:“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答,只问:“上一次在堰湖边的人,是你?”我曾在堰湖边叫过“灏”可元承灏却说,在去往渝州城郊的路上,我才是第二次叫他。 我以为是他糊涂了,却哪里想得到竟是这样? 他点了头。 呵,我早该想到了,那一次,他不过是想试试,我,究竟能不能认出他来。 我不得不说,他很成功,真的很成功。 当时的我,没有认出他来。 “妡儿,忘了之前的事,我还是你心里的那个人。” “可能么?我心里的人是灏,可你是么?一个,连名字都不敢透露的人,真可怜!”他不肯说他是谁,而我想知道的是,他为何会喜我? 为何,他像是认识了我很久? 扼上我的皓腕,听他冷声开口:“我是元承灏,还不明⽩么?”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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