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 第十七章 嫔妃争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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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 作者:坏妃晚晚 书号:42672 | 更新时间:2017/10/18 |
第十七章 嫔妃争宠 17 | |
第十七章 嫔妃争宠 房间里的烛光摇曳起来,幽幽地,晃出了人的影。 外头的风声也跟着大起来,隔着紧闭的窗户,都依旧可以清晰地听见。抬眸,见他却是闭了眼睛,感觉到我动了,这才睁开眼来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垂下眼睑。 他握了握我的手,低语道:“睡吧。”说着,推我至一侧躺下,自己却起了⾝。 我忙撑起⾝子开口:“皇上去哪里?” 他只淡淡地开口:“朕将圣旨拟了,一会儿让常渠送去给太皇太后过目。” 我这才想起⽩⽇里准备的东西此刻还摊在我房內的桌上,望着他的背影,我不噤想问,那么青大人呢?他又打算怎么处置他? 这话,终是没有问出来。 他已经绕过了屏风,侧脸看着,只能透过烛光瞧见那颀长的⾝姿。 忽而,想起他说景王见了他就和我见了皇后一样的话。皇后是害死安歧的凶手,我不会放过她。其实,我和元承灏一样,因为我也不能确定她的背后是否还有太皇太后。可,我唯一不想放过的,还是皇后。 悄然紧握了双拳,我可以劝得了元承灏,却也劝不了我自己。除却安歧,还有我的姐姐。 这道圣旨他拟了很久,后来,我听得常公公进来的声音。 在上睁着眼睛躺着,他不来,我也不睡。 常公公走了好长的时间,他还是没有进来。是因为杀了青大人而不安,还是因为没有杀他而心里愧疚着?这些,我都不知道。 他进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明明没有睡着,却不知为何,我忽然不想让他知道。安静地闭上眼睛,感觉男子坐了上来,他迟疑了下,脫了⾐服上来。 在外头坐得久了,他的⾝上略带着一丝寒意。 听得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子挨着我靠过来,而后,伸手环住了我的⾝子。我一动都不动,他却是抱紧了我,脸埋⼊我的颈项,温热的气噴洒过来:“从没有人敢像你这样,你就不怕朕连你一起杀了?” 那句“不怕”几乎要呼之出了,我才猛然想起,我已经“睡着”了。呵,元承灏,是在惑我么? “昨⽇在暗道里,朕听见你跟着来,朕原本想喊你回去,可,不知为何,竟还是没有阻止。”他长长地睫⽑触及我的肌肤,那微微抖动的感觉惹得我有些庠庠的。 怪不得,我跟着他下去的时候,有一会儿前面的脚步声停下了。原来,是他早就知道了。 他似是笑了一声“后宮那些女人瞧见观兽台的群兽都吓得腿软,你怎还敢扑上来?”他柔软的覆上我的樱,又低低地问“告诉朕,为什么?” 心跳略微加快,为何我听他的话,有种想要哭的感觉? “妡儿,朕每次叫你,就像看到十六年前的自己。”他的话,似是叹息。 可是我不明⽩,十六年前,他是他,我是我,我们本不认识。他为何要说每次叫我,会让他想起十六年前的他自己呢? “朕好累,头也好痛。”他呢喃着。 我依旧由着他抱着,不说话,也不动。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呼昅声才慢慢地均匀下去。缓缓地睁眼,见他真的睡了。抬手,碰了碰他的额角,没有发热,不是病了。 有力的双臂忽然收紧,他软软地开口:“不要走。不要骗朕。” 吃惊地看着他,才知原来不过是他的梦话罢了。 “不骗你。”低低说着。 可,元承灏,你敢信我么?他长这么大,都信过哪些人? 被子,从他的肩头滑落下去。扯了过来,替他盖好,他动了动,又朝我挨紧了些。 清晨,不必早朝,我醒的时候发现他早就醒了。阿蛮进来服侍我起⾝,我问她:“皇上呢?” “方才钱公公来,说太皇太后请皇上过去。”阿蛮帮我扣上扣子,又道“娘娘,外头下着小雨呢,您可要出去?” 已经有宮女进来开了窗户,望出去,倒真是飘着蒙蒙的雨。不大,看着舒服的样子。待悉完毕,我才开口:“去看看小王爷吧。” 阿蛮点了头。二人出去,见棠婕妤自外头回来,见了我,脸⾊一冷。上回去见元承灏,她扑了空,只稍一问便知元承灏是在我的房內,她如今见了我,可仇恨着。 可,再仇恨,又如何? 面上前,笑着道:“怎么出了宮,棠婕妤还忘了规矩不成?” 她有些不情愿地朝我行了礼:“娘娘真是羡煞众人。” 我淡笑着:“皇上龙体不适可不好伺候的,本宮倒是还想他过姐姐屋里去呢。” 她的脸⾊⽩了些,讥讽道:“那也得娘娘舍得。” 扶着阿蛮的手上前,走过她的⾝侧,我瞧了她一眼:“本宮怎会不舍得?只是,要皇上去很容易,想留住他,还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猛地回了⾝,握着帕子的手分明都拧出了青筋了。 出了别院,问了元非锦的房间在哪儿,去的时候,恰巧见芷楹郡主出他房內出来。见了我,她马上上来,我问:“小王爷怎么样了?” 她笑道:“说要吃点心,我亲自下厨给他做一些,娘娘来了,便进去吧。” 点了头进去,见外头的桌上,搁着一本佛经。有些吃惊,他当真是去哪里都带着这个么?是怕元承灏随时会罚他抄么? 想着,不免笑出来。 元非锦躺在上,见我进去,他的眼睛亮了亮,惊喜地叫:“阿袖!” 阿蛮上前扶他坐起来,一面道:“小王爷可不能再那样叫娘娘了,仔细皇上听见了,又罚您!” 他一脸不服气,却是突然捂着口弯下去。我吃了一惊,阿蛮也急了:“小王爷怎么了?奴婢去找太医!” 他得意地笑:“看看,你若再说我一句,我的伤就重一分,到时候叫皇上治你的罪!” 装的,和元承灏一个样。 我伸手将阿蛮拉至⾝后,朝他道:“阿蛮是本宮的,谁也不能动她。” 元非锦不満地叫着:“死丫头,那会儿安歧护着你,现在还叫昭仪娘娘护着!还敢拿你比对我的丫头!” 他是脫口叫出来的,大约是提及了安歧,他的脸⾊瞬间变得有些奇怪。上前,在他边坐了,才开口:“岐不在,本宮当然要护她,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赶明儿你若是厉害,也带个比阿蛮厉害的丫头出来比对比对。” 他重重地哼了声。 阿蛮也不和他计较,上前给他垫了垫子在⾝后:“小王爷今⽇气⾊不错。”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半晌,才开口:“我⽗王给我疗伤了。” 吃惊地看着他,景王亲自给他疗伤么?是了,他是他的亲生儿子啊,虎毒不食子呢。 “皇上,收回了陵王的封地。”他突然如此说了一句。 我直直地看着他,必然只能是景王与他提及那件事。淡了声音:“小王爷想知道什么?”从景王口中说出来的,必然没有好话。元承灏也确实利用了要给元非锦封地的事情让景王来帮他,只是不知,元非锦心里会如何想? 他却又转口道:“皇上的伤如何?” 元非锦,这是关心,还是纯粹的扯开话题?细细地瞧着他的脸⾊,他的眸子也跟着平静起来,我竟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收紧了心思,我才开口:“皇上为救你,可以连命都不要。”所以元非锦,请相信他。 他点了头:“我知道,就是担心他。” 闻言,我才松了口气。他又道:“安府出事之后,他的⾝子似乎一直不好。” 到底还是吃惊的,原来,他都知道。 “他不说的事情,想问也问不出来。”他其实很了解他。他却又问我“阿袖,他会告诉你么?” 怔住了,元非锦想知道的事情,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可我不能告诉他,元承灏不告诉他,是怕他担心。不让别人知道,是怕有心之人趁机闹事,皇上龙体有异,最能促成谋反了。 芷楹郡主端了点心进来,他这才又笑起来,叫着“饿死了” 端过去给他吃,他们兄妹二人说着话。我起了⾝,本来就是来看看他的,看他没事,我也便放心了。 回去的路上,阿蛮小声道:“娘娘,景王不知怎么跟小王爷说呢。”阿蛮是不知道那件事的,不过聪明如她,从我们方才的对话中便听得出,必然是景王跟元非锦说了什么的。 我暗叹一声,不管景王说什么,只要元非锦不信就好。 抬眸的时候,瞧见景王面走来,还真是说曹曹就到。他的脸⾊果然有些黯淡,想来是替元非锦疗伤的缘故。 “王爷怎的回来了?”这个时候,他们不该在围场里面么? 他冷笑道:“娘娘是来看非锦的么?皇上真是有心了,昨儿亲自来了,今⽇还叫娘娘来走一趟。” “皇上是关心他。”我也不必解释这次是我自己要来的事实。 景王对着我,依旧不客气:“烦请娘娘转告皇上,请他不必如此牵挂非锦的伤,好歹非锦还有本王这个⽗王在。” 我怔了怔:“王爷什么意思?皇上当他是兄弟。” “呵,是么?非锦恐怕还做不起皇上的兄弟。” “就因为一块封地么?” “皇上别想着裂分我们⽗子关系。” 惊愕地看着他:“王爷怎能如此想?”元承灏怎么会有那个意思? 他也不再多言,只上前一步道:“娘娘慢走,本王不送了。”语毕,只大步朝元非锦的房间走去。 回眸,朝那守在外头的侍卫看了一眼,看来是有人去通知了他来。他以为我来,是要给元非锦灌输什么东西么?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微哼一声,转⾝回去。 进了别院,瞧见丝⾐姑姑走过,忙叫住了她:“姑姑,皇上可还在太皇太后房里?” 她朝我行了礼,笑道:“回娘娘,皇上去围场了。” 我一惊:“皇上怎能去围场?” “娘娘不必担心,皇上不过去视察而已,由杨将军陪着。”她又道“奴婢得回去伺候太皇太后,就先告退了。” “姑姑,青大人的事…”话出了口,我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丝⾐姑姑站住了脚步,回眸向我:“皇上没提。” 只此一句,她也不再多说,只抬步离开。 没提,便是没有赐死。 舒了口气,回房的时候,瞧见皇后扶了浅歌的手远远地站在我的⾝后。忙朝她行了礼,她笑着上前来:“本宮倒是不知,后宮嫔妃什么时候可以⼲政了?” 低了头,从容开口:“嫔妾不明⽩娘娘的意思。” 她脸上的笑意不减,伸手拉过我的手,轻轻拍了拍,言道:“那妹妹与丝⾐姑姑提青大人作何?” 看来此事太皇太后没有瞒她,可她却不知道元承灏要杀青大人真正的原因。 “嫔妾怕皇上冲撞了太皇太后。”依旧低着头说着。 她轻笑一声:“果真贤惠。”她说着,示意浅歌上前来。从浅歌的手中取来一穗子给我“本宮是要给皇上的,不如妹妹给转吧。你若是看了喜,也可向皇上要了来,本宮,不会计较的。”将那穗子置于我的掌心之中,她的手才松开。 看着她离去,阿蛮才开口:“娘娘,她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她是在告诉我,她是皇后,是中宮,不会因为一穗子就和我翻脸。我再得宠,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昭仪,还动摇不了她中宮的位子。 叶蔓宁,她的定力实在太好。 拿了穗子过元承灏的房间,进去了,才见贤妃也在里头。我怔了下,她倒是笑了:“怎么,妹妹也是来等皇上的?” 有些尴尬,哪里想到她也在? 常公公忙吩咐宮女过来奉茶才都退下去,我只得坐了,去了穗子出来搁在桌上,道:“方才遇见皇后娘娘,说是要给皇上的,叫嫔妾转,嫔妾也不知何意呢,就来了。倒是不想,原来贤妃娘娘也在这里。” 贤妃的黛眉轻皱,伸手取了那穗子端详半晌,才笑道:“没想到皇后娘娘的手艺居然这么好?真漂亮。”她的目光微微凝起,仔细看着手中的穗子。 “是很漂亮。”我符合着。 贤妃叹息一声道:“本宮来了好一会儿了,也不知皇上何时回来。这几⽇见隋大人一直在皇上房里,本宮心里担忧着。偏前⽇本宮也是⾝子不适,否则,一早该来了。” “皇上还特意让苏大人守着娘娘的。” 她笑着:“本宮倒是也没什么事。就是担心皇上的龙体。对了,听闻这几⽇妹妹也累着了,还是回去休息吧,皇后娘娘代的事,本宮替妹妹做了。” 既然她如此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留,起了⾝回去。 出门的时候,瞧见冯婕妤过来。今⽇什么⽇子,这么多人都出来了。 我没有再停留,只扶了阿蛮的手回房,外头的雨还下着,很小很小,在空气里,只飘着。捧了本书坐在窗口,外头的风有些清冷,却道是舒服。 下午的时候,瞧见一个太监捧着什么东西急急从院前跑过,看那样子,是要往太皇太后宮里去的。 我看书倦了,过塌上小憩了会儿。 后来听闻元承灏从围场回来,狩猎最后一⽇了,说是成果不错,他赏了好多的大臣。 原本是说第二⽇一早再回宮的,却是说明⽇兴许会有大雪,怕届时不好赶路,是以又临时决定连夜回宮了。 我依旧与姚妃同乘一辆马车,帝姬不悦地皱起眉头:“⽗皇骗⽟儿,妡⺟妃房里的还没有换就说要回宮了。” 我和姚妃不免笑起来,那都是元承灏哄她的,即便今⽇不回,那也不会换的。 姚妃摸着她的小脸道:“明儿要下雪,可冷了,宮里暖和,你⽗皇怕冻坏了你,所以才急着回去的。” “真的么?”孩子天真地问着。 “当然是真的,⺟妃何时骗过你?”她慈爱地开口。 帝姬奋兴起来,从窗口钻出去:“⺟妃,看不见⽗皇的御驾!” 我笑着,那么长的队伍,她自然是看不见的。隔了会儿,她又坐回来:“等下雪了,妡⺟妃来陪⽟儿玩雪,可好?” “好。”我应着。 她忙又道:“那您记得带⽗皇来哦。” 我怔住了,她又言:“上回⽟儿央⽗皇陪⽟儿玩雪,⽗皇还说很忙,可怎的就陪妡⺟妃出来了呢?” 我记起来了,那回在亭子里遇见的帝姬。 “⽗皇差点滑了一跤,⽟儿也摔了,可是⽟儿没有哭。”孩子仰着小脸看着我。 我摸摸她的头:“⽟儿真坚強。” 她劲使地点头:“⽟儿以后不哭了。” 这一场雪,在半夜的时候就下了。此刻,我已经回了馨禾宮,抱着暖炉站在窗前,外头的灯笼已经点亮。⽩⽇里才下过雨,地上还着,雪花一时半会儿也积不起来。 拾得公公自外头回来,鞋子都走了,见了我,忙道:“阿蛮姑娘快帮娘娘关了窗,一会儿可得冷起来了。” 阿蛮笑道:“公公还是快些回去换了鞋子再说,娘娘在屋內呢,没事。” 他听了,这才不好意思地笑着下去了。 隔⽇起来,雪还是积起来了。厚厚的一层,我在院子里试着踩了一脚,好厚的雪啊,直接灌进了我的鞋子里。 “娘娘!”阿蛮惊叫着跑下来,一面吩咐着“去给娘娘取双⼲净的鞋来,快!” 我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急什么?” 阿蛮推我坐了,俯⾝褪下我的鞋子:“一会儿冻坏了可怎么办?” 换了新鞋,见拾得公公进来:“娘娘,轿子已经准备好了。” 出去的时候,瞧见蘅儿,她的脸⾊比刚从浣⾐局过来之时要好很多了。远远地,朝我行礼,我朝她一笑,行至外头上了轿。 下着大雪,众嫔妃们的装束都厚了好多,我进去的时候,听得她们奋兴地说着这场大雪的事情。冯婕妤与我一同进去,行了礼,才找了位子坐下。 她的宮女接过她的裘貉时,我瞧见她那挂于际的⽟佩。扶着阿蛮的手微微一颤,叫我惊讶的,不是那⽟佩,而是那⽟佩下面的穗子。 那,分明就是皇后给元承灏的那一条。 目光,猛地看向端坐在一旁的贤妃,她正巧看向我,对上我的神⾊,她竟浅浅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杯,朝我举了举,而后,轻抿了一口。 “娘娘怎么了?”阿蛮小声问着我,我这才回了神,略一头摇。 昨⽇,是贤妃说帮着给元承灏的,我只是不知,如何又好端端地去了冯婕妤的⾝上?元承灏若是知道这是皇后送的穗子,万不可能转手给冯婕妤的。我还记得上一回我要他的穗子时,他还笑着问我怎敢要。 是了,我想起来了,昨⽇在别院,我从元承灏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恰逢冯婕妤进去的。那时候,贤妃也还在里头。 目光,又猛地看向贤妃,她若无其事地与一旁的郑贵嫔说着话。 这时,太皇太后和皇后来了,众人都起⾝行了礼。 皇后的目光直直地朝我看来,落于我的际,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她必然是看我有没有问元承灏要她的穗子,只可惜了,那穗子现在在冯婕妤的⾝上。而皇后,不会想到,是以,不会去注意冯婕妤。 那,我该说出来么? 咬着,贤妃想做什么我不知道,可必然不会对皇后有利。或者,她想要皇后瞧见穗子在冯婕妤的⾝上,让皇后去对付冯婕妤?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如意算盘要失算了。因为只我知道,皇后就是心里有气,也不会因为此事出手的。 从郁宁宮出来的时候,姚妃叫住了我。我才想起昨⽇答应帝姬的事来,跟了她过储钰宮去,帝姬今⽇穿了好多⾐服。 帝姬见了我,⾼兴地跑过来。 萱儿在她⾝后追着叫她小心。 探过我的⾝后,孩子有些失望:“咦?⽗皇怎么没来呢?” 姚妃忙道:“你⽗皇很忙,一会儿忙完了,就来了。”其实我知道,她本没去请元承灏,姚妃做事很小心,对孩子,也总是哄着。 回了⾝,朝阿蛮道:“去看看皇上在哪里,跟皇上说,若是有空,过储钰宮来。” 阿蛮下去了。 姚妃忙起了⾝:“妹妹,还是不要⿇烦皇上。” 我笑道:“没事的,皇上若是没空自然不会来。” 她这才不说话了。 不过转了个⾝,帝姬洒了一把雪过来,嬉笑着道:“打中了!打中了!” “好啊,可别让妡⺟妃抓到你!”听我如此说,帝姬跑得更快了。 陪着她玩了会儿,浑⾝都热了,原先还冰冷的脚也热了。好久没有这么疯过了,很累,却开心。阿蛮回来了,只远远地站着,并不上前来。 帝姬开心地雪地里滚了几圈,萱儿忙俯⾝抱她起来。姚妃却是笑着:“算了,今儿⾼兴,随她去吧。” 回⾝的时候,瞧见元承灏带着常公公进来。向他行礼,他却抬手制止了我们。朝帝姬走去,孩子猛地转⾝过来,接着満満的一把雪洒过来。 元承灏吃了一惊,那把雪已经直直从他的领口灌进去。 姚妃大惊,忙冲上去。他却回⾝制止她上前,一把将地上的小人儿提起来。帝姬这才看清面前之人,⾼呼一声“⽗皇”便直扑进他的怀里。 本能地抱住孩子,帝姬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瞧见他的俊眉拧了起来,想来方才灌⼊去的雪都贴着⾝子化开了。他笑着拍了拍孩子的庇股:“好啊,敢偷袭⽗皇!” 姚妃这才过去,小声问着:“皇上可要进去换⾝⾐裳?” 他摇了头摇,只与帝姬说:“让⽗皇看看,小手冷不冷?” 帝姬却将小手贴上他的脸,笑着问:“⽗皇说冷不冷?” “冷。”他皱着眉“叫人取了暖炉来热热。” “不要。”帝姬撅起嘴“⽗皇好不容易来了,陪⽟儿玩会儿。” “好。”他笑着,没有拒绝。将孩子放下,帝姬一溜烟儿跑出很远,抓了一把雪,捏成了雪球,用力丢过来。他笑着追上去,帝姬叫了一声,忙转⾝跑了。 我朝姚妃走去,她很⾼兴,转⾝跟我说谢谢。 萱儿过来了,请我们过一侧喝了茶。 坐着看他们⽗女打闹,不多时,天竟又下起雪来。姚妃忙道:“萱儿,去劝帝姬回来,也让皇上坐下来休息下。” 萱儿去了,见元承灏抱着姝⽟帝姬回来。二人的⾝上全沾了雪花,拍也拍不⼲净。拍下了,又有新的落上去。 ⼊內,姚妃抱着帝姬去换⾐裳。见常公公是准备了他的⾐裳来的,他见我进去,挥手让常公公下去。识趣地上前,褪下他的⾐服,灌⼊的那把雪早就⼲了,此刻也看不出什么。给他换好了⾐服,他瞧着我,忽而皱眉:“怎的脸⾊不好?” 是么?不觉抚上自己的脸颊,方才玩了一圈歇下来,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宣个太医里瞧瞧。”他淡淡地说着“让常渠来伺候吧。” 喊了常公公进来,我只在一旁坐了。 帝姬也换了⾐服来,姚妃给她穿了粉⾊的小袄,整张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他抱了她出去,阿蛮过来扶我:“娘娘不舒服么?” 连阿蛮也看出来了么? 略点了头,腹小开始痛起来。小声道:“阿蛮,我们先回宮去。”可能是月信来了,这么多人都在…咬着,这事儿说出来可是很丢脸的。 阿蛮看我的样子,忙转⾝出去。 待她和元承灏告了退回来,她却道:“皇上说,让娘娘坐了御驾回去,还说,要常公公宣太医。奴婢说还是奴婢自己去太医院跑一趟。”阿蛮果然细心的。 二人回了馨禾宮,换了⾝⾐服。阿蛮让宮女进来添了暖炉,屋子里很快便暖了起来。阿蛮又让人下去取了暖手袋来。 只隔一会儿,有人进来,我因为是那宮女,倒是不想,竟是元承灏。他才在储钰宮陪着帝姬呢,竟这么快回来了? 大步过来,在我的边落座,抬眸道:“为何不宣太医?” “皇上,不必…宣太医。”我低低地说着。 他怔了下,睨视着我良久,突然笑起来。他的大掌隔着被子伸进来,忙抓住他的手,我想起那一次,我还骗他提了气帮我暖腹小。如今我既已经知道事实,如何还能让他做? 他又坐得过来些,宮女取了暖手袋过来,他接了,贴在我的腹小上,打发了人都下去,才低语着:“自个儿的⾝子都不注意,方才还陪⽟儿是储钰宮瞎闹什么?” 我哪里知道是今⽇,一直都是不太准的。 他倒是不避讳,还和我说这些。想着,脸颊越发地红了。他不以为然道:“方才姚妃瞧见你出去,还瞧瞧地问朕,问你是否有了?” 他一句“有了”我开始还不曾反应过来,见他笑起来,我才恍然大悟。 “可是偏偏朕的昭仪不让朕碰你。”他直直地看着我说着。 我不看他,翻了⾝背对着他:“皇上,臣妾今⽇不方便,您还是请回吧。” “朕没杀青绝。”他突然道了这么一句。 回头,男子的半边脸笼罩在影下,唯有那双眼睛,黑得发亮。 这件事,我其实已经知道,我以为,他不会在我的面前提及的。只是不想,他还是提了。 此刻倒是我尴尬了,不知该说什么。替青大人谢恩?呵,那又算什么呢? 他却是不再说这个,只又道:“昨⽇漠北有消息传来,说北国派了使臣来想与我西周结,使臣已经在路上了。” 我想起倒是瞧见一个公公匆匆往太皇太后的房间而去的。 “那皇上的冠礼何时举行?”若是在那之前,无疑,他又是做不得主的。 他略笑了下:“开年择了吉⽇,此事倒是来不及了。”看他的心情不错,倒是我多心了。 过了会儿,见常公公进来,朝他道:“皇上,外头的雪越来越大了,您一会儿可还出宮去?” “皇上出宮去作何?”昨⽇才回宮的。 他道:“原本是想去看非锦的,诸王都还在京,朕想设宴给他们践了行再让他们回去。” 他对元非锦真是好,只是这么大雪,又是晚上,我倒是担心他。何况景王对他一直心怀敌意的。陵王的事,看来也会等诸王走后再解决了。 常公公忙道:“不如奴才出宮去探探侯爷,皇上等天气好些再去不迟。” 他想了想,终是点了头。 常公公如释重负地下去了。 他转过来看着我,开口道:“休息吧,朕过御书房去。” “皇上…” 他站住了脚步看我,我咬着:“外头路滑,您小心。” 他的嘴角弯弯,阿蛮已经取了裘貉给他穿上。待他出去,阿蛮才进来:“娘娘可好些?” 我点点头,腹小贴得暖暖的,自然好些。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到了傍晚的时候,依旧没有停,只比⽩⽇里稍稍小了一些。院子里的积雪又比之前厚了好多,宮女人在院中敲雪,防止树枝被庒断。 我躺得浑⾝有些酸痛,⼲脆起了⾝,叫宮女搬了凳子在门口坐着。想着姐姐,倒是不想,她竟然来了。 阿蛮了她进来,我忙捧了暖炉给她,她也不拒绝,抱了才道:“皇后娘娘和太皇太后赏雪去了。妩妡,你气⾊不是很好。” 阿蛮笑道:“没什么事,娘娘的月信来了。” 姐姐忙问:“那贴了暖⽔袋上去?” “大姐小放心,忘不了。” 姐姐这才放心,唤了蘅儿进来,她二人见了,免不了抱在一起哭了一番。 与阿蛮出去,留了她二人在房中,好久不见了,必然有很多话要说的。 “娘娘冷么?”站在外头,阿蛮小声问着,一面拉紧了我的裘貉。 摇着头,抱着暖炉呢,怎会冷? 拾得公公带了宮女在院中扫雪,我让他们下去休息了。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耳畔,只有风声依旧。 一会儿,又人进来,回头,瞧见那明⻩⾊的⾐袍,自厚重的裘貉下露出一角。忙朝他行了礼,他却是皱眉过来:“怎的站在这里?”他说着,拉我进去。 我这才想起姐姐和蘅儿还在里头说话的事情来。 忙站住了⾝子,他疑惑地看着我,这时,房门被人从里头推开,她们见外头的情景,忙跪下朝他叩首:“奴婢参见皇上!” 他的神⾊露出几许探究:“如何朕的昭仪在外头站着,两个奴婢却在你的房里?” 我忙道:“皇上,是臣妾让姐姐…” “姐姐?”他打断我的话“你是朕的昭仪,叫一个奴婢姐姐成何体统?” 他见了姐姐,态度完全不一样了。以往在他的面前,我叫姐姐他也不管我,如今对着宮倾月,他倒是不许了。 他无视地上的二人,只拉着我进去,也不叫起,就让她们跪着。 “皇上…” 他推了我上 :“不舒服就歇着,这么冷的天,还站区外头作何?” 我又跳下来:“皇上让她回去吧,一会儿皇后娘娘回宮去见不到她…” “见不到,就让皇后来你这馨禾宮领了人去。”他淡声说着。 我咬着牙,叫皇后来领人?亏他说得出来! 原本腹痛早就好了很多了,此刻被他气得又痛起来。 “嗯…”咬着牙弯下去。 他的脸⾊微变,一把将我抱起来:“你还逞什么強?朕让传了苏衍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是被他气的,况,这种事,怎好叫太医看? 他也不理,将我放在上,笑着开口:“是否还是朕的掌心有用一些?” 我气极了,和那次多像的情况啊。可是这一次,我却是不忍心让他耗损了真气来替我减轻痛楚。我还是太过仁慈,比不上他能铁着心让姐姐跪在外头的那份狠心。 “皇上,让她们下去。” 他抿着:“妡儿,你是时候才能想到自己?” “对别人好,有时候,也是对自己好。”更何况,那是我的姐姐。 他似是怔住了。 苏太医来了,进来的时候,脸⾊有些难看。行了礼,才上前,替我把了脉,才开口:“皇上,娘娘是气⾎不通畅所知,臣下去配帖药就好。” 他点了头,却是道:“苏太医莫不是也病了不成?” 他吃了一惊,忙回⾝跪了:“微臣没事。” 他一挥手:“罢了,下去配药。” 我祈求地看着他,他终是开了口:“罢了,让她们都起吧。”他顿了下,又开口“传宮倾月进来。” 紧张地看着他,要姐姐进来,他到底想做什么? 姐姐很快进来了,又规矩地跪下。我几乎要从上跳起来了,我在这里呢,叫我姐姐跪我,那我岂不该死?他的大掌按着我,冷冷地看着她:“所有的人都以为朕千方百计要你⼊宮是因为喜你。” 他说着,转而看向我。我咬着,是的,连我都那么认为。以为他只是将我当做姐姐的替⾝,呵,多可笑的替⾝不是?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朕如今宠你的妹妹,你心里何种感受?” “奴婢⾼兴。”姐姐的声音低低的。 “很好。”他点了头“若是让朕知道你是假的⾼兴,朕要你好看。” “皇上…”愕然地看着他,他究竟何意呀? 他却不理会我,又言:“今夜不必回关雎宮了,留在这里伺候朕和昭仪娘娘就寝。” 元承灏! 几乎是愤怒地看着他,他却漠然开口:“还不上前来伺候朕宽⾐?” “是,奴婢遵命。”姐姐上前来,跪在他的面前,伸手开解他的⾐扣。她固执地没有看我,可她的脸上,分明没有畏惧之⾊。 ⾐服从手臂上滑下来,露出的,除了她的守宮砂,还有纵横错的伤痕。我看了心一阵阵地疼,新的,旧的,都有。 他只瞧了一眼,低语着:“朕的皇后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这句话,不知是颂赞还是嘲讽。 “奴婢做事不利索,皇后娘娘责罚,亦属应当。”姐姐低声说着。 他低笑一声:“你妡主子说,想调你来馨禾宮当差,来这里,伺候她。” 撑大了眼睛看着他,我分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偏偏要曲解!才开口,却见姐姐伏低了⾝子:“奴婢不愿。” 姐姐… 他终是笑着转向我:“可听见了?” 我听见了,却也什么都没听见。我如何不懂姐姐的心思,她怕我为了要她来馨禾宮做出会让我为难的事情,所以才要拒绝的。你元承灏少在这里离间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 咬咬牙,索说破了口:“姐姐当年做的,臣妾来还,皇上,可以么?” 姐姐惊道:“娘娘,奴婢敢做就敢认,不敢要娘娘帮忙。” 他却有了趣兴,微微笑起来:“你想怎么还?” “皇上想臣妾怎么还?”你想怎么还,我就怎么还! 他依旧笑着:“可朕不想让你换,冤有头债有主。” “那您为何不找丞相!”话是脫口而出的。 “朕心里记着。” 姐姐却迫不及待地开口:“皇上放过丞相大人,看在…看在郡马死了的份儿上!” 他的目光一凛:“安歧的死换了你的命,你以为还能再换多少!” 姐姐语塞了,眼睛红红的,却没有哭。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能这般坚強,看见她没哭,我也不哭。 半晌,才听他道:“没有朕的准许,⽇后,不许踏进馨禾宮半步!” 我惊呆了,他喝了姐姐下去,我终是忍不住:“皇上怎么可以这样?” 他看着我,整个人平静下来,话语,亦是森然:“朕不喜你和丞相的人有关。” “那我臣妾的姐姐…” “这宮里,只有朕的人,和不是朕的人。” “那么,朕是您的人?” 他凝视着我,淡声道:“朕以为是你。” 以为… 他也还在犹豫,是么? 那么,我是么? 是的。 拉着他⾐袖的手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大约发现了我的异样,忙扶住我:“妡儿?” 忍不住,呜咽出声。 我想,我终究开始在乎他了。这个男人,我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悉,那,是说不出来的感觉。也许,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可是,他和姐姐为何要⽔火不容,为何就非得走到对立面? “药!”他叫着。 外头,传来宮女的声音:“回皇上,阿蛮下去取了,还未来。” 他的掌心贴上来,我颤抖地握住他。他不理会,依旧贴上过,低嗤而笑:“多少年了,没有人能让朕这么痛过。” “皇上不要…” “不是恨着朕么,为了宮倾月的事。” 是,我是恨着,可是我不想他这样。他如此,让我更加愧疚不堪。 他又自顾说着:“有时候,没死比死了更痛苦。朝中若是传出朕病重或者将死的消息,西周必然动。到时候,朕再也镇不住他们。” 我明⽩,这,也是他的病三年秘而不宣的原因。 “太皇太后想要皇长子由皇后所出,朕不愿壮大叶家的势力。朕亦是不打算要任何一个孩子,朕若是没有能力,不想朕的孩子走和朕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路。不想他们受制于人!”他低低着气“可如今,朕回过头来才发现,朕若死了,竟无人可依。难道也要朕和先帝一样过继一个孩子么?” 他不说我亦是明⽩,他必然是不愿的。 “朕不近人情,不是一个好人,那你告诉朕,谁才是好人?”他的脸⾊苍⽩起来,看着我,那眸中的颜⾊,分明是认真。 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也不是好人!我也处处想方设法想要皇后死!因为姐姐,因为安歧。 原来,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恨。 推着他的手,我的力气没有他大。颤声道:“皇上,宣隋大人来可好?” 他却是浅浅地笑:“不好。” “还疼么?”他问着。 “疼。”心疼,哪里都疼。他说疼就疼,不要装,我不想装了。 “朕也不舒服。” 有眼泪滑出眼眶,对着他,我心里还是恨的。可是,有的感情,却并不相关。 对有的人,你可以关心着,可以一起恨着。 若是恨了,那些有过的好,却还是不会忘记的。 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觉,你却不得不去承认。 他看着我,缓缓俯下⾝来吻住我的,感觉得出,他的呼昅已经不平稳。我不敢抬手,不敢贴上他的口,我害怕那种几乎听不见他心跳的感觉。 他吻得很慢很慢,温柔得让我觉得有些飘渺。 我合上去,吻亲着他逐渐冰凉的薄。 他有些无力,我将他的手握在掌心中,他的额角抵在我的额上,低语着:“那⽇在围场,若是你出事,非锦受了伤,叫朕去护谁?” 是以,他的那一掌才会那么用力,若是可以,他会再用力一些,打醒我不知天⾼地厚地跟着他出去。 窗户被一阵风“哗——”的一下吹开,大朵大朵的雪花随着风飘进来。落在地上、桌上、屏风上…风声,雪花声织在一起,结成一段悦耳的曲子。 灯光旑旎,此刻,只我与他在…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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