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之绊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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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推理小说 > 流星之绊 作者:东野圭吾 书号:42611 | 更新时间:2017/10/17 |
第二章 | |
功一回头望着收银台方向,凝视着那里的门。 “然后以为⽗⺟都起来了,没办法,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才开了门,因为不经过那间房间就不能上楼…” 推开门,可以看到约三个榻榻米大小的空间,这里是预先准备料理的地方。在右边处脫了鞋,然后进⼊家中。楼梯正对玄关,左边是客厅兼⽗⺟的卧室。站在玄关,一打开里面的门,就可以看到一条通往深处的通道。 功一偷偷张望的时候,发现⽗⺟房间的推拉门半开着,心想这下糟了,⽗⺟觉睡时肯定会把门关上的,不会是察觉他们偷偷溜出家,等着回来训斥他们吧。 背着静奈,功一蹑手蹑脚地偷瞟了一眼房內,然后—— “看到了脚。”他对刑警们叙述着。 “脚?”⽩发男子若有所思状。 “妈妈的脚。穿着袜子。心想怎么会这样就睡着了呢,就探了探房內的情形,结果…”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接下来的状况,功一语塞了。 最初映⼊他眼帘的是染着鲜⾎的⽩布,一瞬间功一还误以为是太旗。⽩布裹在塔子上⾝,功一无法看清她的脸。 当他意识到这原来不是旗而是染上⾎迹的围裙的那一刻,倒在里面的厨房的爸爸的⾝影也映⼊了眼帘。幸博脸朝下躺着,背部的T恤上満是⾎。 爸爸也好,妈妈也罢,都纹丝不动地躺着。功一不能动弹了,⾝体仿佛被冰冻住了,凝固了。 解除他紧紧被束缚住的⾝子的是背后传来的声响,那是开关店门时发出的几不可辨的吱吱嘎嘎声。从小就对这个声音就习以为常的功一有了反应。 他背着静奈一点一点后退,穿上鞋,回到店里,正好是泰辅站着的地方。 功一似乎对弟弟说了些什么。具体內容,功一已经无法记清了。然而,他记得自己的话让泰辅面⾊苍⽩、⾝体开始颤抖。 “因为太意外了,所以什么都变得模糊不清了。”功一低着头默默说道“我把弟弟和妹妹带到二楼,然后用店里的电话打了110,接着就在店前等着。” ⽩发男子沉默了。耷拉着头的功一无法知道他的表情。 “今晚就到这里吧。”柏原说“稍微冷静一下,兴许会想起些什么。” “是啊。”⽩发男子点头赞同“今晚,孩子们在哪休息?” “还不知道。据调查,附近似乎没有亲戚。总之,我已经先联络了功一的班主任。”柏原答道。 “那么,决定之后请告诉我一下。——功一君。”⽩发男子直呼其名道。功一抬起头,看到他一脸抱歉的模样。“不好意思,让你受累了。但是,叔叔们也想早⽇捉到犯人。” 功一默默地点头。 两个刑警起⾝离去,柏原移到了空出的座位。“口渴吗?” 功一摇头摇。 “叔叔…” “怎么了?” “我可以回到弟弟他们⾝边吗?” 柏原有些不知所措。 “啊,怎么才好呢。事实上,随后我们也要检查一下二楼。所以呢,相反地,必须让弟弟他们把房间空出来。” 功一看着柏原。 “不能呆在那里吗?我们不会添⿇烦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想尽可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今晚的房间,我们会准备的。” “静…我妹妹大概还在睡,那家伙,非常能睡。” “吵醒的话怪可怜的吧。” “平时的话无所谓,只是今晚想让她好好睡着。因为,那家伙还什么都不知道,甜甜睡着,至少今晚想让她无忧无虑地觉睡。” 说着说着,功一突然感觉中如同有一把火在燃烧,脑海中浮现静奈睡的表情,想着必须要告诉她⽗⺟遇害的事情,他的心开始烈地挣扎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功一心生绝望之情。 所有的事情涌上心头,化作泪⽔横溢脸颊。就算亲眼目睹⽗⺟的尸体时,功一也没有流泪,为什么现在眼泪就止不住呢。他狠狠抓住⾝旁的餐巾,盖在脸上,终于没有忍住,开始放声嚎啕。 在横须贺警署,第一次召开搜查会议的时候已是早上八点多了。赶去现场的搜查人员几乎一宿没睡。萩村就是其中一员。他和山辺来回在“有明”附近调查,却一无所获。不管怎样,光是寻找起的人就相当辛苦了。虽然去了便利店、拉面摊等询问,还是没有收集到有用的报情。 其他的搜查员亦如此。没有从机动搜查队那得到太多的资料。就连召开会议的县本部系长脸上也流露出焦急的表情。 据长男的证词,有明夫妇遇害时间为半夜零点到2点之间。接到警报电话是半夜2点10分,和他发现尸体没多久便警报的证词相吻合。 夫妇都在客厅兼卧室遇害,然而,凶器并不相同。有明幸博被菜刀从背部刺杀,刀约长30公分,刀刃穿贯⾝体,口露出刀尖。据法医推测,应该是当场死亡。 塔子也是被菜刀刺杀,一把可以被称为小刀的刀。和丈夫相反,是从部刺⼊。她的脖子上残留着用手紧紧掐过的痕迹,也许是为了给予致命一击才补上一刀的。 凶器仍在两个受害者的⾝上,兴许犯人觉得拔下来太费时费力了,但比起这个理由,更大的可能是犯人没有意识到留下凶器的危险。凶器都是直接从“有明”的厨房取来用的,上面没有指纹,作案时可能带着布手套。鉴证科人员如是推测。 案发时似乎发生过搏斗,但室內没有痕迹留下。因为没有找到用来存放营业额的险保柜,罪犯可能从店的收银台直接偷走了手提式险保柜。这点唯有稍后向长男他们确认了。 是单独作案还是多人作案,据目前的信息还无法作出结论。是否人作案也同样不可知。而且,据案发地点,无法从犯人没有准备凶器这点断言他事先没有计划杀人。因为谁都知道洋食屋肯定有菜刀。 无论如何,今天一天的调查是相当重要的。 会议结束后,决定本案以县本部的搜查一课为中心,分工也安排下来了。萩村他们带领的刑警也被编⼊中心组。 萩村望了望坐在⾝旁的柏原,只见他托着腮,闭着双眼,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可知他并没有睡着。 “孩子们怎么样了?”萩村小声问着。 “在旅馆里。”柏原含糊作答。 “旅馆里?” 柏原菗出了托着腮的手,挠了挠后脑勺。 “在汐⼊的一个旅馆。长男的班主任应该也在。” “你带去的?” “没,我只是送他们上了警车。” “状态如何?” “孩子们?” “嗯。”柏原轻轻叹了口气。 “妹妹还在觉睡。长男让我们别吵醒她。所以,就让察警抱着上了警车。” “⽗⺟被杀的事,妹妹…?” “还不知道。长男是这么说的。”柏原看了看手表“大概还没跟她说吧。不知那个班主任说了没有。看起来好像不太可靠的样子,担心啊。” 究竟如何告诉小女孩这个惨剧才好,萩村一筹莫展,幸好他不用担当这个角⾊。 “长男、次男怎样?” “长男还好,可以回答一课的同事的提问。在旁听着,真觉得这孩子厉害啊。” “弟弟呢?” “弟弟啊——”柏原摇着脑袋“一言不发的。乘上警车的时候像个人偶,木如死灰。” 这种时候居然在旅馆里——看着打理得相当精致的庭院,功一想着。名目繁多的树木林立,小巧玲珑的灯笼点缀其中,巨石随处可见,上面青苔滋生。 “考虑了很久,当作火灾处理如何?”野口老师说道。 功一的视线移向班主任“火灾吗?” “嗯。你们家发生了火灾,⽗⺟被送⼊医院,然后你们被带到了这儿。总之,先这样解释吧。”野口温柔地征询着。素来嗓门很大的他,今天刻意庒低了音量。如果总是这样的口吻,就不会有“大喇叭”(ホイッスル)这样的绰号了吧,望着他削瘦的脸,功一暗自想着。 两人坐在旅馆一楼的门廊上,没有其他人的⾝影。 “你觉得可行吗?”野口再次询问。 “瞒着我妹妹吗?” “只是现在。总之,现在先蒙混过去。你妹妹还小,如果知道实情,会受到怎样的刺呢?” “但是,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当然,总是要告诉她实情的。但是呢,我觉得现在先这样解释比较好。有必要向她说明为什么会在这里。⽗⺟的事情也必须做个说明。然后等你妹妹冷静下来,找个时机再告诉她实情不是很好吗?” 功一低着头,十指叉着。 并不是不明⽩野口的用意。的确,向静奈坦⽩是件相当辛苦的事。也曾想过以后再告诉她这个悲剧。但不知为何功一仍无法释然。他单纯地觉得既然总有一天要说出真相的,早些晚些都一样。 “现在津岛陪在你妹妹的⾝旁,我想等她醒了这样跟她解释,你看怎样?” 津岛是静奈的班主任,一位圆脸的女。 “泰辅怎么办?不能对那家伙说谎啊,他都已经这样了。” 自从功一目睹⽗⺟的尸体以来,泰辅就一直很奇怪。别人不喊他,他就一直一动不动地,紧紧抱着双膝蹲坐着,在等察警赶来之时也这样。被带来这家旅馆时,他面无表情,如同行尸走⾁一般。现在必定还是蜷着⾝子,蹲在房间的角落吧。从昨晚以来,功一就没有听他说过一句话。 “他的班主任也应该马上就赶到了,考虑一下如何处理弟弟这边吧。总之,妹妹这边先这么定了。” 功一暧昧地点了下头。需要考虑的事情堆积如山。明天开始该怎么办,不,今天开始我们该怎样生活呢。而这问题也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功一找不到答案,脑海中就好像暴风雨过后的満地藉狼。他多希望此刻能有人来代替他考虑这些。 “那么,就这么办吧。” 好,功一答道。 “来的正好。”野口老师的视线投向功一的背后。 功一转⾝,津岛老师正牵着静奈向他们走来。静奈穿着T恤和短,这些都是离家前功一塞进包里的。 津岛望了望野口,又望了望功一。 “看她醒了就带过来了。接下来,怎么办?” “有明君也知道了。那么,就按刚刚的说法。”野口向津岛老师使了个颜⾊。 “津岛老师,泰辅呢?”功一问。 “有女警陪着,别担心。” “哥哥,这里是哪里?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爸爸妈妈呢?”静奈问。 功一不知如何作答。事实上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有条理地说清楚。 “那个,有明,你们家昨晚发生了火灾。” 听着津岛的话,静奈惺忪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因为过于吃惊,刹那间呆呆愣着,说不出一句话。 “你们溜出家看流星了吧,流星救了你们哦。爸爸和妈妈受伤了。” “诶?”静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骗人。” “是真的。”功一说“发生了火灾。” “我们家烧掉了?再也不能住在那了?”静奈的眼睛通红通红。 “没有全都烧掉,别担心。” “没错。家还在呢,放心吧。但恐怕不能马上住进去了,暂时要呆在这里。” “爸爸妈妈在哪?”静奈东张西望着问道。 “刚刚不是说过了吗,他们受伤了,被送进了医院。” “诶?”静奈歪着脑袋望着功一“哥哥,怎么办啊?” 功一想要鼓励妹妹,但是横竖都想不出此时此刻他还能够说些什么。自己也同样地感到不安,他们究竟如何是好,前途一片黯淡。 这时,有人向功一走来。 “可以打扰一下吗?” 功一抬起头,是柏原。他对两位老师说道:“想带功一去现场实地调查下,可以吗?” “现在?”野口拔⾼嗓子说“但是,他都没有睡过。” 听罢,柏原低头望了望功一说:“不行吗?” 功一摇了头摇。 “没关系。我去。”说着,他转向津岛老师“请帮我照顾一下妹妹。” “嗯,给我吧。” “哥哥,你要去哪?”静奈问。 “回家,因为有些事情必须要调查。” “静也要去。” “你呆在这儿。哥哥先去看看情况。” “诶。” “不可以给哥哥添⿇烦哦。”津岛老师劝诫。静奈这才打消了念头,转向另一个话题“老师,医院在哪里?我可以去妈妈他们⾝边吗?” “过一会。”津岛含糊其辞道。此时,功一也离开了旅馆。 他和柏原一起乘上了旅馆前的警车。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以前,功一总想坐一次警车看看,没想到竟以这样的方式实现了这个梦想。 “困吗?”柏原问。 功一默默地摇了头摇。“也是啊。”柏原喃喃道。 洋食屋“有明”的店前停着好几辆警车,周围仍围着警戒线。昨晚还没有的好事者扎堆在警戒线外围观。稍微远处,扛着大型像摄机的男子和拿着麦克风的女子面对面站着。见状,功一思忖着不能让静奈看到这个新闻。 下了警车,功一被察警保护着踏进了店里。里面充斥着大量的察警和刑警。 之前的⽩发刑警走进功一,说:“一直⿇烦你,实在不好意思。” 功一一言不发地微微点头。 “能尽快到处看看家里吗?再怎么小也好,一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就请告诉我们。” 好的,功一答道。 先从店的⼊口开始,他们沿着桌子中间慢慢往屋內走去。 老实说,即使有不对劲的地方,功一也没有自信可以发现。无论是店內还是家里,他从未如此仔细地观察过。有时幸博弄混了折叠桌的放置位置,功一也完全没有察觉。 “收银台的里面有什么不同吗?”⽩发男子询问道。 功一来回扫视着收银台內侧,眺望着餐具、调味料等,然而并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 “你家的手提式险保柜放在哪里?” “险保柜?” “放营业额的东西。” 啊,知道了。功一点点头。 “钱在那里。”他指着收银台內侧,那儿有个大约30公分大的四角铝罐,上面用记号笔写着“咖喱粉” “这个罐子?” “嗯。”⽩发刑警把罐子拉到⾝旁,带着手套的手轻轻拧开盖子,其中放着数枚纸币和零钱。 “居然放在这里啊…”“爸爸说险保柜没什么用,不是等于告诉小偷这里有钱吗?” ⽩发刑警和其他刑警面面相觑,随后他盖上了盖子。 推开收银台旁边的门,他们走了进去,眼前是令功一有些忌惮的地方——⽗⺟卧室的门。一想起必须踏进那里,功一心情不噤沉重了起来。 “进⼊家前,可以看一下后门那边吗?”⽩发刑警说。 功一点着头打开了角落的门,门后有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就是后门。同样是扇木门,可以上锁。 后门的旁边放着个篮子,里面随意放置着把透明的塑料伞,功一的目光停了下来。 “怎么了?”刑警问道。 “那把伞不是我家的。”功一如是说。 “啊,”⽩发刑警走到篮子跟前,但是并没有触碰伞“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们谁也没有这样的伞,而且把伞放在篮子里,万一篮子要用的话就很⿇烦了,会挨骂的,所以我们绝不会这样做。” ⽩发刑警点了点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招手示意其他人过来,在耳边低语了一番。 之后,功一巡视了家里,并没有其他大发现。孩子们的房间还是昨晚溜出去前的样子,⽗⺟的房间的话,功一还没来得及好好观察,榻榻米上沾着的⾎迹就灼烧了他的视线。 功一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一走进房间就看到静奈坐在矮凳上叠着千纸鹤。津岛老师也在她⾝旁。泰辅好像在隔扇的另一端。 “啊,哥哥,怎么样?家还在?”静奈问。 “还在哦,我说过没事的。”功一在她⾝旁坐下。 “有明君,我可以稍微离开一下吗?想打个电话。”津岛老师说。 嗯,他答道。 津岛老师出去后,他望了望桌上,说:“你在⼲什么?” “在折千纸鹤呢,想要送给妈妈他们。”静奈哼着歌轻快地回答着。 看着小手用心折出来的纸鹤,悲伤的回忆再次向功一袭来,瞬间在他的中掀起千层巨浪,终于,他的心墙被击垮了。 功一抓住静奈的手,手中的纸鹤被打破、跌落在地。 静奈怯怯又一脸受惊地望着功一“哥哥…” “没用的,不要浪费时间做这些。” “什么?” 功一起⾝,推开隔扇。 “不要这样啊,泰哥哥病了,在觉睡呢。” 的确,泰辅蜷缩在被窝里。功一掀开被子,看到像乌⻳一样团作一团的泰辅脸上浮现了吃惊的表情。 功一抓着静奈的手,拉到泰辅的⾝旁。“疼~”静奈哭着鼻子说。他伸出双手捧起妹妹的脸颊。 “静,好好听着。爸爸和妈妈已经不在了。他们死了。” 静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随即,眼见着她的脸颊就泛红了。 “骗人。” “是真的。并没有发生什么火灾。事实上是杀人事件。爸妈都被坏家伙杀死了。” 静奈挣脫了功一的手,歪着脑袋,手和脚不停地胡挥舞着,哇哇大声哭着,満屋子跑。 功一一把抱住静奈,好像要把她整个都保护起来。“不要,不要。”妹妹还是不停地拳打脚踢着。 “已经只剩下我们了…”功一咬着牙吐出了这句话。 这时,一直都沉默着的泰辅突然发出了悲鸣,如同要把积庒到现在的情绪都发怈出来般开始纵声嚎啕。 “昨晚有没有卖出这样的伞?我想查下收银条就一清二楚了吧。”头发稀少的男子一边整理着三明治、饭团的货架一边思索着。他的口挂着店长的徽章。 “可以⿇烦你查看一下吗?” 萩村话音刚落,店长露出了厌烦的表情叹了口气,一幅觉得很⿇烦的模样。“请稍等片刻。”说着,他走向收银台。 萩村来回扫视着崭新的店面,墙上、地上几乎没有任何痕迹。目光扫到酒柜时,他想起附近好像有家酒坊。 沿着国道16号线有家便利店,萩村正在里面调查。他的拍档柏原站在放置杂志的架子前,一脸趣兴缺缺。 “那个,昨晚只卖出一把。说起来,那个顾客没说过一句话。”店长盯着长长的收银条,自言自语地嘟哝着。 “当时是你在店里?”萩村问。 “嗯。基本上,晚上都是我一个人。” “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店长绷着脸苦苦回忆着。 “只记得是个男人。本来,我们也不会仔细打量顾客的长相…” “⾐服、体型什么的,还有印象吗?大约几岁?” 店长一脸求饶的表情摆了摆手。 “不记得了。很抱歉,请别问我了。我的记原本就不太好。” “那么,如果想起什么的话请联络我们。”萩村递过一张写着搜查本部联系电话的便条。 “好,好。”店长接过便条,放在一旁,明显就是打算等刑警离开后马上扔掉。 萩村叫了声柏原,走出了店。 “虽然对认真调查的你这样说有些不礼貌,不过,问这些本就没用。”柏原耝声耝气地说。 “我也不是不知道。” “没用的。就像刚刚那店长说的,便利店的员工怎么可能记得顾客的长相。而且,伞并不一定是昨天买的吧,也可能是带去的。” “是这样的话也没折。但是犯人很可能是昨天买的,因为这一带到了半夜才开始下雨。所以我们应该充分考虑到他没有带伞的可能。” 柏原摇头摇。 “查伞这条线索没意义,什么都查不到。” “那我问你,犯人为什么会把伞留下呢?” “慌慌张张逃走的关系,落下了吧。逃走的时候雨很可能快要停了,忘记也很正常。” “没听鉴证科说么,伞上没有留下指纹,连这点都考虑到的人,怎么可能这么不小心。” “他可能是在犯罪前擦掉的。而且,我们还无法断言他是否故意为之,如果犯人带着手套,也一样不会留下指纹哦。” 柏原哼了一声。 “你认为犯人是小偷还是人?”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人吧,趁着夫妇不注意地时候袭击他们。” “我也觉得。也就是说犯人不是硬闯,而是夫妇开门接的。又不是冬天,这种时候戴手套也太奇怪了吧。我认为犯人抹掉伞上的指纹是在杀人后。但是比起这样,把伞带走不是更方便吗?没这样做是因为担心逃走的时候会碍手碍脚,而且他确信伞上不会留下什么把柄。或许,这伞是那里捡到、偷到的。 萩村无法马上反驳柏原的说辞,确实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据有明功一的说法,放在后门旁的塑料伞不是他们家的。鉴证结果显示伞上没有指纹。仔细观察了犯人留下的伞,萩村他们针对贩售同一种伞的店进行了调查。 “虽然明⽩你说的,但好不容易发现了犯人留下的东西,调查它的来源不是很正常吗?” “是很正常。”柏原耸耸肩“怎么说呢,我总觉得他们故意让我们查这些不重要的东西,主要线索还是由搜查一课负责。” “主要线索?” “先前的借款。” “那个啊,果然还是有关啊。” “应该吧。” 大约2个小时前,负责调查遇害夫妇人际关系的搜查员找到了值得探究的报情。前阵子有名夫妇向人借过钱。好像是说因为经营不善还不了款贷。现在还不确定借款的具体金额,但是,有明幸博曾拜托过现在是人私医生的初中同学,说:“越多越好,最少需要一百万,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刑警在猜测为什么这样小的饮食店会需要这么多钱。 “但是,调查‘有明’经营状况的刑警认为他们应该不需要如此大笔的金额,也应该不会拖欠行银 款贷。” “应该不是正当手段的借款吧。” “⾼利贷?” “这点也要考虑进去。不过可能更糟。‘有明’的店主喜博赌,我担心不会和这有关吧。” “喜博赌?”萩村有些意外,这点他们并没调查到。 “以前在店里偶尔听到的。自行车竞赛、赛马、⿇将,好像什么都赌。不知这里有没有线索。” “这件事告诉过搜查一课了?” “说了。”柏原晃着肩膀笑着“他们尽可能让我们多绕弯路。像查伞的来源这种工作,就扔给我们这些乡下刑警了,嘛~彻查这个也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只是不喜我们参与调查罢了。” “为还赌债借钱而被杀吗?” “有可能。” “但是债主没理由杀了借钱的人吧。” “常理来说没错啦。但我们也不能一口咬定,兴许谈不拢就杀人了。” “话也没错。” 萩村还是觉得有些说不通,这时,柏原的前传来了BB机的声音。 “哎呀哎呀,催什么。”柏原边环顾四周边从把手伸进上⾐內侧。大约在20米处有一个电话亭。 远眺着打电话的柏原,萩村点了烟。望着前辈的背影,他心想:这次前辈格外认真啊。大概是因为接触过受害者的孩子们吧。柏原现在独⾝一人,但几年前家中有儿。儿子由妈妈领养着,现在应该上小学了吧。 “我从来没有尽到过爸爸的责任。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才三岁,现在也许连我长什么样都忘了吧。嘛,或许对他而言这样更好吧。”以前,柏原曾苦笑着说起这些。 可能柏原把有明家三兄妹的⾝影和儿子的⾝影重叠起来了吧。萩村想象着。 走出电话亭,柏原的脸比先前严肃了几分。 “拦辆出租车吧,去汐⼊的旅馆。” “旅馆?孩子们怎么了?” “次男好像开口说话了,说了相当了不起的话,他看到凶手了。” “诶?” “长男的班主任打给警局的。他说找比较悉的刑警来问话比较好,长男指名让我过去。真是谢天谢地。” 远处有空车驶来,萩村和柏原同时招了招手。 “鼻子比较⾼。但是,看的不太清楚,也许会说错…”泰辅的音量越来越小了,最后垂着头,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功一。 “加油。”功一小声鼓励道。 “脸的大小呢?大吗?”⾝着西装的男子手持速写本问道,与其说是个察警,更像一个认真的公司职员。 泰辅苦思冥想后说:“没这么大,瘦一些。” 西装男子点点头,笔端唰唰作响。 功一望着桌上,上面摆放着十来个千纸鹤,都是静奈折的。她现在躺在隔壁。哭声停了,应该是哭累了睡着了吧。 ⽩天的时候,知道⽗⺟去世的消息后,被吓傻的静奈哭喊了起来,泰辅也和陪着一起嚎啕大哭了。明明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功一的耳畔仍残留着两个人哭喊的声音。也许是心理作用,他觉得⾝体炙热不堪。 虽然大人们指责功一跟静奈说了这些,他并没感到后悔。他打算从今开始他们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做主,因为只剩下他们三人相依为命了。 泰辅开口说话是在嚎啕大哭之后。发怈完对夺走⽗⺟命的凶手的強烈恨意后,他突如其然地盯着功一这样说。 “哥哥,我看到了。杀死爸爸他们的那个家伙,我看到了。” 据泰辅说,昨晚功一背着静奈从店门口进去的时候,有个男子从后门走出。 功一吓了一跳,转告了野口老师。老师立刻联络了刑警,不久后,柏原他们就赶到了。现在坐在泰辅跟前的那个男子也是其中一个,他说他想尽快画出肖像。 柏原他们在门外等着,担心太多人围着会让泰辅紧张得说不出话。同时,他们让功一陪在一旁。 “是不是长这样?”西装男子把速写本递给泰辅看。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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