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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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推理小说 > 放学后 作者:东野圭吾 书号:42587 | 更新时间:2017/10/17 |
第三章 | |
第一节 十三⽇,星期五。 总算平安无事的上完课了。坦⽩说,我真的想直接回家,但,既已和惠子约好而且县內选拔赛时⽇已近,很不好意思不指导箭社的练习。 更⾐室仍噤止使用。即使未噤止,在短期间內,我也不愿意使用,所以借用了体育教师专用的更⾐室。 正在换⾐服时,竹井浑⾝汗地进来了。 他拭⼲结实肌⾁上的汗⽔,换上运动衫。 “今天没事了?”我问。 竹井是田径队的指导老师,总是穿着汗衫和短,在场上忙到天黑。 “不,等一下就要开会,讨论秋季赛会的⽇期,以及校运会的事。” “校运会…” 确实是有这项行事,只是因为事情太多,不知不觉间把它忘掉。 “校运会的⾼嘲是各社团间的对抗赛吧!就是要讨论这方面的事宜。” “哈、哈、哈…今年的对抗赛是什么呢?” 去年是“有趣的时装表演” “今年是化装行游,连我们当指导老师的也要化装,真是烦死人。” ——到底是谁提议的呢? “那么,你们要化装成什么?” 他边抓着头⽪,回答:“简直是胡闹!好像要扮成乞丐集团,每人脸上涂泥巴、穿破烂⾐服走路蹒跚不稳,和嬉⽪没有两样。” “老师也要化装?” “是的…我扮乞丐头子。但,也只是比其他乞丐更脏而已。” “那倒是真可怜…”我说着。心里却惦念着箭社打算搞出什么名堂,惠子完全没告诉我。 到箭场问惠子,她淡淡地回答:“很简单,我们化装成马戏团。” “马戏团?” “是啊!像驯兽师或魔术师之类。” “哦?那,我要⼲吗?总不会叫我披上狮子⽪扮成狮子吧?” “这点子不错。但,比这个好一些,你是小丑。” “小丑吗?” 脸孔擦成⽩⾊,鼻尖涂红…看来并非能嘲笑竹井的角⾊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小丑,还要拿着一公升装的大酒瓶,扮成烂醉的小丑。” “扮酒鬼吗…?” 要跟得上她们的感很难,不过,总比竹井好些!箭社的练习照既定时刻开始,不过练习前,先依惠子的分配,所有人分成两人一组,一年级尽可能和二、三年级搭配。 惠子以前就告诉我这样分配的目的,亦即是为一个月后的县际选拔会采行特别训练。 “在此之前,自己得的分数由自己计算,如此一来,很容易形成贪小便宜的心理,也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成绩很差的心理,和设法在箭中十分和九分的界线时,以十分采算的得⾼分之心理。如果两人一组,则由同组之人替你计算分数,这样一定会比较认真,也能相互指正对方型,对于未习惯比赛的一年级同学,有一对一指导的作用。” 惠子两眼神采飞扬,很奋兴的说着。 我一向认为“胜败独自承担”因此并未全面赞成。不过,基于培养生学的自主为第一优先的观点,也未表示反对。 两人一组开始进行练习。 和惠子搭配的是一年级的宮坂惠美。惠美在暑假期间挫伤的左手腕关节仍在疼痛,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能赶得上参加选拔会了,对箭靶的恐假心理也已消失。 只要在选拔会得到前几名,就可参加国全锦标赛。见到她们全神贯注的箭,我真希望她们都能够参加,但也知道几乎每个人都不够实力。 “怎么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惠子边把玩着我送她的那支箭,走过来。 “因为我对你们抱着期待,所以难免会感到悲怆。” “你悲怆也没用的。对啦?何不箭呢?也让我们见识一下标准势姿。” 她这一说我才想起,最近都没有握了。是缺乏那种心情!但,在这个时候,转换一下情绪或许必要。 “好吧!让大家看看艺术化的型。” 我进社团办公室拿了箭。 站在五十公尺起线前,所有社员皆停止箭,注视这边,我面对箭靶就已经心跳加快了,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看来这场示范很不好过啦? “即使失败,大家也不要取笑。”连声音都有些不自然了。 瞄准器对准箭靶,我缓缓拉弓。从生学时代就养成左肩微上扬的坏习惯,这已是改正不过来的势姿。瞄准好靶心,我用力让背部肌⾁紧张、收缩,等拉至一定位置,金属片会落下,发出咔喳声响,这时我放松拉弦之手。 在所有人的注目中,箭发出穿裂空气的声音,朝箭靶飞去。“砰”的一声,箭头正中靶心的⻩⾊部分。 “好箭!” 四周响起一阵喝采声。 这一来我的心情也放松了,剩下的五支箭都没空,算分数为十、九、九、八、八、七,总分五十一分。以久未练习来说,已算差強人意。 “请你告诉大家在紧张之下仍能不失误的诀窍。”惠子说。 其他人也深感趣兴的望着我。 “没有什么诀窍?以前,有位在亚运会拿金脾的姓末田之人说过:‘瞄准后出,箭矢只会朝该方向飞去’,但这是成为⾼手之后才可能做到。” 这是我生学时代听到的一句话。只是,我一直没有达到那样的境界,而,听我说话的这些人大概也无法体会。 “应该可以这么说吧!我们这种平凡之人在面对胜负关键时,总需要找寻某种倚靠,但,在比赛中乃是孤独的,无法倚靠任何人,那么,该倚靠什么呢?我想,只有自己曾经努力过的事实。因为想玩的时候仍咬牙忍耐、拚命练习,所以能相信一定会得到好的成绩。” “能够相信吗?”一位二年级生学喃喃地说。 这时,加奈江望着她,说:“若没练习到能够相信的程度,当然不可能。”说完,征求同意似的看着我。 “问题就在这里。只要闭上眼,回想起至目前为止的努力练习时刻,应该会产生強烈自信。” 所有社员们都齐声说:“谢谢!” 这种训话比在教室上课轻松,但,我的腋下仍旧被汗⽔浸透。 接下来的练习仍继续以两人一组的方式进行。惠子似乎对这样的练习很満意,在练习完毕集合后,宣布明天仍继续以这样的方式进行。 我至体育教室专用更⾐室换好⾐服,在校门口等惠子。本来以为她会和加奈江等人一起,出乎意料,她竟然和宮坂惠美一起。看来是打算连⽇常生活也一块行动吧! “你是心存感才等我?”惠子故意装出夸张的表情。惠美的神情里透露出讶异之⾊! “我有一些事和你谈。” 我陪着她们一起走,先谈到配对练习之事。我表示基本上尊重社员们的自主,对这种方法不加反对。 “对了,惠子,⿇生老师是你们班的副导师吧?”我试着改变话题,问。 惠子也未怀疑,点点头:“是呀!” “你们常和她聊天?” “当然了,我们是同。” “也会谈至异?” 惠子不自噤笑出声来:“异?你也真是老顽固。男就对了嘛!当然有。她谈的大多是自己生学时代的事,你可不能传出去哩!依我看,她好像还玩得不亦乐乎呢!但是,都属于柏拉图式。” 我在心中喃喃自语:谁知道? “没说过现在和什么人往吗?” “这…”惠子低头思索,表情很认真“我想没有。不过,为何问这种事?” “我是想找她和人家相亲。”我随口胡诌。 惠子却⾼兴得大叫:“真有意思?但,这种事何不问她本人呢?” “总觉得难以启齿…” 这时,我后悔不该问惠子这件事了。像⿇生恭子那样的女人,不可能会把自己的私生活告诉生学。 刚才,我拟订一项假设,那是听了掘老师告诉我的话——村桥和似是⿇生恭子的女曾走在宾馆林立的街上——之后,才联想到的。 我很想向那位毕业生更详细问清楚,所以问掘老师对方的连络地址,但是,该毕业生考上九州的大学,没办法马上连络到,不得已,才拟订假设。我假设⿇生恭子和村桥之间有特殊关系。三十多岁仍未婚的村桥和二十六岁的她,有这种关系的充分可能。只是,两人的心意,尤其是⿇生恭子是否真心,那就很难说了,也许,她只是在暂时寻求刺! 而,若两人之间有不寻常的感情,会如何呢?这时,她就有杀害村桥的动机了。而且,也有必须杀掉我的非常重要理由! 这个夏季,栗原校长希望她能当自己的媳妇。粟原家是以经营学校为主而盛起的家族,以她的立场,应该二话不说就答应才对,但,她却拖延时间,是要让对方更心急? 不,我认为她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清理自己的琐事,亦即,需要一段时间来封住知道自己男经历之人的口。而,第一个人就是我! 我是知道K和她的事之唯一人物,以她的立场而论,是⾜以阻挠其好事的人。只是,我的运气还不错,却反而因此对杀人者产生戒心,因此,她只好先向第二目标下手了。 第二目标就是村桥! 依藤本所言,⿇生恭子对此事件似乎相当有趣兴。但是,据我所知,她并非会被这样的事昅引之女人。 我逐渐对自己的推测有了确信。 “关于昨天的命案…”在车站附近,惠子说“大家都谣传村桥老师是杀自。但,真相如何?” 或许因为自己也是发现者之一,惠子的声音很低沉。 “大家…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好像是藤本老师。A班的朋友说的。” 我眼前浮现藤本那漫不在乎的脸孔,真羡慕他无忧无虑,也没有烦恼。 “原来如此。不过,我也不太清除,只知道警方并不认为是杀自。” “嗯…那么,密室之谜开解了?” 惠子的语气虽然平淡,但看她马上问出这样的问题,可见她也是时刻在思索命案现场的不可思议状况! “密室吗?警方好像认为凶手是利用备用钥匙,也问过校工阿板很多事。” “备用钥匙…?” “不过,目前仍在调查凶手是否有打造备用钥匙的机会。” 惠子似在思索些什么。我后悔自己又说太多话了。 到了车站,进⼊剪票口后,我们照例左右分开。宮坂惠美似也和惠子同一方向,分手之际,她低声说“再见”感觉上,这是今天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进⼊月台,我走到最前端,因为,这样换车时较为方便。油漆斑剥的长椅是老弱妇孺专用椅,我坐在更靠右端的长椅上。 惠子和惠美站在对面月台谈,惠子边甩动书包,边注视着惠美说话,惠美则始终低着头,只是偶尔搭腔一、两句。 我猜测着她们在谈些什么?不久,她们的电车进站了。 电车离站时,我见到惠子隔着车窗挥手,我也轻轻挥手。 就在这之后,我听到摩托车的引擎声,我反般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到铁轨旁的路上停着两辆摩托车。我心想难道是…仔细一看,果然如我预料的,一辆是那天和子谈的年轻男人之摩托车,红⾊全安帽记忆犹新。 问题是另外一辆。骑士和上次来校外的那几个人不同,黑⾊全安帽、黑⾊赛车装,体型不像是男人… 我确信那是⾼原子。她说过,曾在这附近飙车。但,在铁轨旁的道路,被发现的可能很大!我眼前浮现她那如标般锐利的视线。 骑摩托车的两人在路旁谈了一会儿,不久,子先启动引擎。她虽说暑假才考取驾驶执照,但是技术相当不错,眨眼间不见踪影。 戴红⾊全安帽的年轻男人也出发了,还是那令人反胃的引擎声。 站在我旁边的几个人颦眉。 就在这时,出现一幕不太自然的光景——一辆⽩⾊轿车紧追在戴红⾊全安帽的年轻人后面。 也许纯粹是偶然,但,车速的状况和紧追而行的时间差,都具有某种意义。我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二节 翌⽇,九月十四⽇星期六,第三节课结束时,我的预感实现了。 上完课,回到教职员室时,松崎教务主任正和长⾕谈,两人皆抱双臂,像在思索什么事。 我正想从他们⾝旁走过… “啊,前岛老师,请等一下。”松崎叫住我。 “有事吗?”我轮流望着他俩。表情相当凝重! 松崎犹豫着,说:“今天刑事又来了。” “嗯。”我知道。大门旁的停车场,停着那辆悉的灰⾊车子——大⾕刑事总是开那辆车。 “对方提出稍微棘手的要求。” “你的意思是?” “说是想向生学讯问,而且没有教师在场…” 我忍不住望向长⾕,问:“哪位生学?” 长⾕略带顾忌的看了四周一眼,低声回答:“⾼原。” 我无意识的叹息出声。心中喃喃自语:果然不出所料! “刑事为何找⾼原?”我问。 松崎边搔着没剩几的头发,回答:“大概昨天从训导处问出她的姓名吧?详细情形我也不知道。” 我能想像是怎么回事。刑事一定会问“有生学对村桥怀恨吗?”而训导处提供几位生学的名单,子也列在名单上。 “那么,找我做什么?”我注视松崎。 “基本上,我认为必须协助警方的调查行动,但是,生学接受侦讯,会涉及学校的名誉问题。而且,若知道自己受到怀疑,很可能刺伤⾼原的心灵。” “我明⽩。”我颌首,虽然不太喜对方以学校名誉问题为优先考虑。 “所以,我和校长讨论该采取何种方式进行,校长指示先问明刑事的意向…然后再判断是否让对方和生学面对面。” “原来是这样。” “问题是由谁先去见刑事?我是希望⾼原的导师长⾕老师…” “我认为自己不行。”长⾕说“我既未能完全掌握事件的內容,更是第二学期才担任⾼原的导师,对那孩子的个仍处于暗中摸索的状态。” 我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了。 “因此,我推荐前岛老师。你是发现者,和事件并非无关,而且又是⾼原二年级时的导师,最恰当了。” 果然如我所预料的。 这时,松崎也在一旁问:“你觉得如何?” 若是平常的我,一定当场拒绝,因为若这时接下此项工作,今后也会成为学校和警方之间的折冲者,自找⿇烦上⾝。但,这次事件并非与我无关,也许超乎松崎和长⾕的想像之外,我还是“当事人”之一呢! 我答应了。 松崎和长⾕都表示感,脸上也浮现安心的表情。 第四节课让生学们自习,然后我走向会客室。內心中有一种被委托某项重要任务的感觉,但是,脑海中想的却是上自习课的生学们之喜悦状。我推开会客室门,进⼊。大⾕露出诧异的神情。大概因为正在等⾼原子吧!我概述包括校长在內的校方的意见,表示希望了解警方的目的。 大⾕很难得的穿西装、打领带,但是态度已经和先前显著不同,没有那么严肃。 “我明⽩。”听完我的话,大⾕从西装內。袋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昨天训导处的小田老师给我的资料,上面有这三年內遭勒令退学或停学处分的生学名单。” “就是所谓的黑名单?” 我看着那张纸,上面写着十九个生学的姓名,有将近一半是已经毕业的生学。 “这当然只是参考资料。而且,我也不希望采取这样的手段。” 但,若不重视这些资料,本也别吃刑事这行饭了。我没有反驳,也不表同意,保持沉默。 “我们也希望采取正常的调查手段,追查被害者的行踪、找出目击者。但是,从这方面却查不出眉目,而,涉嫌者分明是学校里的人,所以…” 大⾕的语气很难得带有些许不耐烦,也许是调查碰壁导致心情焦躁,也许是希望尽快从⾼原子口中问出什么吧! “女关系方面如何?”我想起他昨天所说的话,问“你不是说正在找村桥老师的恋人吗?” 大⾕淡淡的回答:“调查过了,应该说目前仍在调查吧!我们也调查过村桥老师⾝边的女,但是目前尚未发现可疑人物。” “女老师方面也调查了?”话一出口,我才后悔未免太具体了些。 大⾕颇感趣兴的望着我:“你知道什么吗?” “完全不知。只是,教师和教师结婚的例子也很多。” 没办法!⿇生恭子的事只是我自己的假设而已,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刻。 “不错,贵校也有几位年轻女教师,但,昨天我们调查过,却被完全否定了。” “或许有人说谎也不一定。” “当然是有那种可能。只不过,那些人都与事件无美。” “你的意思是?” “她们在推定行凶时刻的行动都很明确,有的去悉的咖啡屋,有的指导英语会话社的生学,其他人也都有证人证明其行动。” 原来如此…我忘了⿇生恭子是英语会话社的指导老师了。这么说,她不可能行凶…我的推测全盘崩溃! 大⾕继续说:“以后仍会继续调查村桥老师的女关系,但,只拘泥于此方向,很可能导致偏差,必须着眼于其他可能。” “所以才盯上⾼原?”我冷冷的问。 大⾕毫不为所动,说:“⾼原姐小是最近接受惩罚的生学,而且是因菗烟被村桥老师当场抓到的。”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只为这种小事…” 这时,大⾕很意外的注视着我,际浮现那意义不明的笑意,说:“看来你是不知道了。村桥老师抓到她菗烟后,对⾼原施加某种制裁!” “制裁…?” 我是第一次听到。毕竟,以教育方针而论,制裁是被噤止的。 “就是这个。”大⾕抓住自己的头发“她被带至保健室,硬生生被剪短头发。这件事比处罚停学更严重,⾼原为此非常怀恨,曾对同学说‘我想杀掉他’。” 我情不自噤低呼出声了。子复学当天,已经剪短头发,当时,我还以为是改变形象,没想到是被村桥… 即使这样,这位刑事是何时、从何处得到报情的呢?听他的语气,似是从子的同学口中问出,但,能在极短时间內得知连我也不知道的內幕…我不得不深深觉得这男人的可怕了。 “但,只有这样的话…” “并非只有这样。”大⾕靠向沙发背上,叼了一支烟“你认识叫川村洋一的男人吗?” “川村?”我头摇。 “是⾼原姐小的朋友,骑摩托车。” “啊…”昨天在月台上见到的情景又复苏了。子和年轻男人,还有⽩⾊轿车… 大⾕点着烟,似在窥伺我的反应。 “川村是尺町的修理工厂厂长之子,每天不上学,游手好闲,是在摩托车行认识了⾼原姐小…虽不知是哪一方先开口。” “你想说什么?”我自知声音有气无力。 大⾕坐直⾝子,浅黑⾊的脸孔挪前:“修理工厂內有氰酸溶。” “那又…”我无法接下去。 “虽然严密保管,但,若是川村,要偷拿出一些很容易。” “你的意思是⾼原叫他拿出来?” “这是状况,我只是说出事实。至于是否和事件有关联,见过⾼原子以后才能判断。”大⾕口中噴出啂⽩⾊烟雾“能让⾼原子见我吗?” 我注视着大⾕。那双眼睛很像猎夫:“你想问她什么?” 这句话表示已接受刑事的要求,他的视线稍微收敛。 “不在现场证明,以及两、三个问题。” “不在现场证明…”我作梦也没想到会听到真正的刑事说出这个名词。 我接着说:“有两个条件,一是我陪同在场,当然我不会说出內容;二是她骑摩托车之事暂时别让校方知道,除非证明她是凶手…” 大⾕似未听见我的话,茫然凝视着自己吐出的烟雾,良久,他开口了:“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更冷酷呢?” “什么?” “算了。我答应你的条件。”他没回答我的话,说。 回到教职员室,向松崎和长⾕说明经过后,与他们一起前往校长室。 双眉紧颦听完我的话,栗原校长最后也喃喃说:“这也是不得已!” 虽是第四节课途中,但长⾕仍去叫⾼原子。一想到以何种藉口叫她出来,我的心情就无比沉重。 五、六分钟后,长⾕带着子走进教职员室。她双目微睁,注视着地面,嘴紧闭。即使走到我和松崎面前,仍旧面无表情。 我带着她迅速走出教职员室。她跟在我⾝后,离开两、三公尺。 在会客室前,我说:“你只要实话实说就行。” 但,她连点头也没有。 即使和大⾕面对面,她的表情也丝毫未变。杆直、注视着对方口一带。 大⾕似也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照预定问话:“能否说出你前天放学后的行动?” 子以沉重的语气回答,看也没看我一眼。 依她之言,前天下课后,她直接回家。 “回到家是什么时刻?” “四点左右…” 子的家距S车站很近,搭电车只有四站。下课后约为三点半,所以四点回到家极为正常。 “和谁一起?或是…” “我自己一个人。” 大⾕似想确认是否有能够证明她的行动之人物存在。问她在电车內是否碰到什么人?在车站的情形如何?在家门口又如何? 好不容易,子说出两位证人之名,那是住她家隔壁的老夫妇,回家时。她曾与对方打过招呼!“回家以后呢?” “没什么…在自己的房间里。” “一直吗?” “是的。” “你在说谎!” 我抬起脸来,见到子的脸⾊遽变。 大⾕的表情毫无变化,仍然保持同样的语气说话:“有人在五点左右看见你在校园里,是某社团的社员,她确定是你。问题是对方见到你的场所,就在那更⾐室附近。” 我哑然了。刚才他并未提到这件事,看来是打算以此问。但,居然真有那样的目击者。 “怎么样?你回家后又来过学校吧?”大⾕的语气很柔和,似极力想制造易于说话的气氛。 但,他的视线很锐利,是猎⽝的视线、刑事的视线! 我看着子。 她双眼圆睁,凝视着桌上一点,全⾝如洋娃娃般僵硬。不久,她的嘴动:“回家后…发现忘了带一样东西,所以回学校来拿。” “哦?是什么东西?” “生学证。放在菗屉里…” 子的声音微弱无力。我无法帮她忙,只是注视着这一幕。 大⾕接着说:“生学证?这不需要特别回来拿呀!” 他可能认为,只差一步就能抓到猎物了吧!但,没想到这时子恢复冷静,缓缓说:“生学证內夹着摩托车的驾驶执照,我不希望被人发现,只好回学校拿。” 如果这是谎言,我不得不佩服子脑筋转动的速度!她的回答也说明了为何掩饰回家后又到学校来的原因。 大⾕在一瞬之间也怔住了,但,立刻话锋一转:“不错,骑摩托车是违反校规。那么能告诉我你在更⾐室附近的理由吗?” “更⾐室…我只是路过。” “路过?算了,那么后来呢?” “我回家了。” “什么时刻离开学校?什么时刻到家?” “五点过后离开,五点半回到家。” “有人能够证明吗?” “没有…” 也就是说,子没有确切的不在现场证明。 大⾕似认为一切如自己所推测,心満意⾜的不停在记事本上写着。 之后,大⾕的问题几乎全部和川村洋一有关,譬如:往至何种程度?是否去过川村家等等。很明显是想找到拿出氰酸溶的可能。 子回答和川村洋一并无多深的情,只是最近刚认识,彼此适当往。但,大⾕毫不以为意的颌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谢谢你,这只是做为参考。”大⾕说。然后脸转向我,示意可以离去。 我跟着子站起。 “啊,请等一下。”子拉住门把手时,大⾕说。等她回头,大⾕面带微笑,接着问“村桥老师死了,你觉得如何?” 突然被问到这种问题,没有人能马上回答。子略一踌躇,正想开口。 但,大⾕又开口了:“不,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 我几乎想怒叫:别太过分了! 走出会客室,子一句话也没说的回自己教室。她的态度充分显示出对我的议抗,结果,我也不敢开口叫她。 前往校长室,将经过情形告诉他们三人。虽说出她和骑摩托车的朋友往之事,却未说她自己也骑。而,三个人似也未想到这点。 “不在现场证明很暧昧吗?”长⾕叹息。 “很少人会有明确的所谓不在现场证明。”我严肃的说。但,听起来却只像是自我安慰之词,没有人表示同意。 “只好看结果如何了。”沉默一会儿,校长说。这句话等于今天的结论。 松崎和长⾕告退后,校长要我留下。两人在沙发面对面坐下。 “你认为呢?”栗原校长边拉过烟灰缸,边问。 “认为?” “⾼原是凶手吗?” “不知道。” “你说也有人狙杀你?那么,是否有被⾼原怀恨的事?” “也很难说没有。” “不错,你是老师。”校长颌首,点着烟问“这件事已告诉警方?” “最近没再发生,所以我打算再看看情形。” “嗯,或许只是心理因素也不一定。” “应该不是。” 我想像着:如果回答说要告诉警方,校长会有何种反应?也许会威胁利并用,阻止我这么做吧! 因为,目前只是“疑似杀人事件”但,我若一说,情况就不同了。 走出校长室,打扫时间已经结束,放学的生学开始显著增多。虽然心情不佳,但是提早回家也无事可⼲,就决定至箭社指导! 我很少在周末时参加箭社的练习。没带便当,所以到校外吃午饭。只要走到车站前,饮食店很多。 走出校门约五十公尺时,左侧岔路出现人影。我最先看到的是深⾊墨镜。 他来到我⾝边,低声说:“你来一下,子有事找你。” 一眼即知是骑摩托车的年轻人。 我本来想说“有事的话,叫她自己来”但是怕在路上引起争执,就跟在他⾝后。 途中,我问:“你叫川村洋一?” 他停住脚,但,马上又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循岔路走了约一百公尺,来到一处约十公尺四方的空地。旁边大概是工厂,有切割机和车的马达声。这片空地大概是工厂用来堆放废料吧? 我见到三辆摩托车停着。旁边另两位年轻人坐在放有废料的木箱上菗烟。 “带来啦!”川村说。 两人站起。一位头发染成红⾊,另一位没有眉⽑,两人⾝⾼都和我差不多。 “⾼原没来嘛!”我看着四周,说。但內心并不觉得特别惊讶,因为,我并不认为她会以这种方式找我,只是想知道这些年轻人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才跟来的。 “子不会来的。”说着,川村抓住我⾐领。他比我矮了将近十公分,等于是手往上顶“你的做法太卑鄙啦! “你到底到在说什么?”我反问。我见到红发男人绕向我右边,无眉男人绕往左边。 “别装糊了,你明明告诉条子说是子杀死那位老师。 “不是我。” “说谎!”川村的手松开。 瞬间,我右脚被绊,整个人趴倒在地。左边侧腹又挨了一脚,于是,四脚朝天。在剧痛之下一时不过气。 “条子来找我了。除你之外,还有人知道我的事吗?” “那是…” 我想解释,但,尾椎骨被无眉的踢了一脚,声音噎住了。我抱着腹小,川村用马靴后跟踩住我后脑。 “子为何是凶手?难道把⿇烦事全部推在所谓不良少年⾝上是应该的?” “你说话呀!” 无眉和红发边踢我的头和侧腹,边叫着。 这时,忽然听到轻微的女人叫声,听不清楚是叫些什么,但,他们停止攻击。 “子…”川村说。 我抬起脸,见到⾼原子愤然接近。 “这算什么?谁叫你们做这种事?” “可是,这家伙把你出卖给条子…” “不是我?”我忍住全⾝疼痛,站起。脖子好重,平衡感几乎全失“警方跟踪⾼原,所以也查出她的伙伴。” “不要胡说?” “真的。昨天你和⾼原在S车站附近吧!我见到后面有一辆⽩⾊轿车跟踪。” 川村和子对望一眼,似发觉我的话是事实。 “但…因为你把子的事告诉条子,他们才会跟踪,不是吗?” “说出我的事之人是训导处的那些人,和这人无关。” 川村说不出话来了,虽然戴着墨镜,仍可见到他脸上的狼狈之⾊。 “怎么啦?洋一,事情并非你讲的那样嘛!”无眉说。 红发也无意义的踢着石头。两人都尽量不看着我。 “你们最好也不要轻易听信别人的话!如果有事找你们帮忙,我自己会直接开口。”子说。 无眉和红发怔了怔,跨骑上自己的摩托车,绝尘而去,排气声响亮刺耳。 “你也走吧!接下来是我的事了。” “但…” “我最讨厌人家罗嗦。” 川村无奈的叹口气,走近自己的摩托车。启动后,猛加油门,车子自我和子之间呼啸而过。 工厂的废料堆放场只剩子和我。 “你怎会知道在这里?他们没告诉你吧?”边着后颈,我问。被踢之处还辣火辣的疼痛不已。 “我在车站附近听说的,说前岛老师被不良少年带走了,我马上知道这里,因为这里是他们经常聚会的地方。”之后,子仍不看我一眼,接着说“我为同伴所做的事向你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但,你打算和那些家伙打道到什么时候?最好尽快离开他们。” 但,子不断头摇,似不想听这些话,说:“不要管我,反正,跟你无关,不是吗?”说完,又像上次那样跑开了。 而,我也只是目送着她的背影。 第三节 九月十七⽇,星期二。 一大早就下雨。撑伞走路虽很⿇烦,但,至少不会被人看到脸孔。在电车上,我始终低着头。 “你的脸怎么了?”进⼊教职员室,最初碰面的人是藤本。他的声音本来就很宏亮,所以旁边几人也都转过脸。 “昨天骑脚踏车摔倒了。” 我的额骨贴着药布,是星期六的后遗症。昨天是老人节,连休两天,浮肿已经消褪。藤本露出疑惑的表情,但只说一句“保重”并未深⼊追问。 每周开始的第一节课是LT,亦即打扫教室时间,对于没担任导师的我来说,等于空闲时间。 我边因伤口的疼痛颦眉,边准备上课用具。不,那只是装个样子,其实內心却在思索村桥命案之事。 大⾕刑事认为凶手在生学里头,而有最大嫌疑的是⾼原子。 确实,她有可能恨得想杀死村桥,也能拿到氰酸溶,而且不在现场证明不明确,又有目击者在更⾐室附近见到她,状况证据颇不利。所以大⾕若开解密室之谜,并将之和子连在一起,绝对会认定她是重要参考人,甚至是涉嫌者。 坦⽩说,我不明⽩…子有那种倔強可能做出此事,但,也有另一种无法做出这种事的幼稚。只看个,也许会形成偏差也未可知… 如果要以可能来判断,我倒认为⿇生恭子更令人怀疑,只是不知村桥和她是否有特殊关系。而且,她也有不在现场证明。所以,大⾕刑事早已将她排除在外。 突然,门开了。一位生学环视室內,是三年A班的北条雅美,好像是在找人的样子。但,一见到我,立刻直走过来。 “找谁呢?”我边想,第一节课应该尚来结束,边问。 “我有事找前岛老师。”她的声音很低沉,却有力。 “找我?” “我对于前⽇事件的处置有无法同意之点,所以向森山导师请教,他却说你对这些事最清楚。要我来向你请教。”北条雅美有如背诵文章般的说。我忍不住想起她是剑道社社长。但,感觉上,其他老师似把事件全盘推到我⾝上,虽然也是不得已… “我也并非什么都知道,不过,如果我能够回答的范围,一定会告诉你。”我劝她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但,她并不想坐,说:“星期六放学后,我见到警方的人。” 我心想:她这种口气,其他生学是无法模仿。 “确实是来了,但,有什么问题吗?” “听说⾼原受到讯问?” “嗯…不过是侦讯,并非讯问。” 但,她毫不在乎,继续问:“是学校方面说⾼原很可疑的吗?” “没有。只是警方要求知道曾遭退学或停学处分者的名单,训导处提供而已。这方面,训导处的小田老师最清除。” “好,这件事我会问小田老师。” “最好是这样。” “对了,听说前岛老师在⾼原接受侦讯时陪同在旁,是否警方发现有能够怀疑她的物证?” “不,没有。” “那么,为何让⾼原和刑事见面?” 我了解她的挑衅态度之意义,回答:“当时,我们也很困扰,不知是否该让刑事见她,但,刑事的推测有其道理,而且表示只要问⾼原的不在现场证明,所以才…” “可是,她没有不在现场证明。” “你都知道了。” “我可以想像得到。星期六放学后,刑事在校园內徘徊,你知道吗?” 当时,我被骑摩托车的三个人围住。我摇头摇。 “也去过排球队和篮球队,四处问‘是否借职员用女更⾐室的钥匙给⾼原子’。” 果然如我所料,大⾕想先开解密室之谜。然而,子若借用过钥匙,就可能打造备用钥匙? “结果呢?”我问。 “指导老师和队员们都表示没有。排球队里有我朋友,她告诉我这件事…” “是吗?”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站在面前的北条雅美表情仍然忧郁着。她极力庒抑住感情似的说:“刑事的此种行动让大家看⾼原时,眼光都不同了,像是看着罪犯的眼光。⽇后,即使她的嫌疑洗清,要让所有人恢复正常的眼光也很困难,所以,我想议抗!为何不限制刑事的行动呢?为何轻易让⾼原和刑事见面?为何让刑事知道退学或曾被停学处罚的生学名单?我觉得很遗憾,这本表示学校不信任生学。” 北条雅美的每一句一字都如锐利的针刺着我的心,我想辩⽩,却找不出该说些什么。 “我来,只是要告诉你这件事。”她轻轻点头,转⾝,走了两、三步,又回过头来,脸颊泛红“从中学时代,我和子就是好朋友,我一定会证明她的无辜!” 边听着第一节课结束的铃声,我目送着她的背影。 “哼!有这种事?”惠子一面量着我⾝体的寸尺,一面说,动作相当练。由于她说要替我量寸尺制作化装行游时的小丑服装,我便利用中午时间来到社团办公室。 “北条的话未免太苛了,虽然她的论点没错。” “但,我是第一次知道北条和⾼原是好朋友。” “她们家相距不远,又读同一所中学…但,⾼原自暴自弃后,彼此疏远了些…” “不过北条仍然有很深的友情。” 惠子测量我的围。我忍住庠,像稻草人般站着。 “对了,为何要扮小丑,难道我看起来很像?” 校运会是下星期⽇。目前气氛已逐渐热闹起来,而,此次对抗主题是化装行游,各社团似乎都费尽心思的想要出奇制胜。 “不要抱怨了。据我所知,藤本老师还要男扮女装呢?你认为哪一种比较好?” “两种都不好。” “至少小丑看起来顺眼多了。”说着,惠子完成工作“化妆品也由我们准备,你只要当天不迟到就行。” “我什么也不必准备?” “心理准备就行了。”惠子将我的寸尺写在笔记簿上,说。 穿上外⾐,正准备走出办公时,撞上正要进⼊的社员,是一年级的宮坂惠美。见到她手上拿着一公升装的酒瓶,我问:“怎么中午就打算举行宴会?” 惠美没回答,只是微笑的缩缩脖子。 这时,办公室內传来惠子的声音:“那是你的道具之一,不是说过,你要扮演拿着一公升装酒瓶的烂醉小丑吗?” “我要拿这种东西?” “不错,你不喜?”惠子走过来,从惠美手中接过酒瓶,做出喝酒的势姿“一定很轰动哩!” “这可难说…” 我试着拿酒瓶,上面贴有“越乃寒梅”的标签,是新泻出产的名酒。 我想像自己扮成小丑,拿着酒瓶猛灌的样子,而且,应该也要步伐蹒跚吧! 我慌忙对惠子说:“喂,到时候要把我好好化妆,别让人家认出是我。” 惠子用力颌首:“那当然!” 第四节 九月十九⽇,星期四。 星期二、星期三很难得的无事度过。刑事们不见踪影,校园里摆出校运会的吉祥饰偶,清华女子⾼校乍看已恢复朝气蓬。 村桥授课的班级也由其他老师分担,我负责三年A班。时间上是比以前稍嫌紧凑,却也是不得已的事。 训导主任则由小田接任。 对于村桥不在的反应,生学和教师都同样淡然。短短几天之中,一个男人完全被抹煞了,这让我重新考虑到自己的存在价值。 但,我注意到在村桥死后,有一个人发生改变,而且变化很明显,那就是⿇生恭子。在教职员室里,她常独自坐静,茫然若失,也常出现一些小错误,譬如上课走错教室,或忘了将试卷放在什么地方,这是从前的她不可能会有的错误。而且,近乎傲慢、充満自信的眼神,最近也失去神采? 我确信:一定有某种原因。 只不过怎么想都想不出可寻的脉络。 最好的一种推测是:她和村桥相恋,却因村桥之死而深受打击。可是,以她的个而论,不可能会考虑到要和村桥结婚,更何况栗原校长希望她和其子贵和相亲,照理说,她应该恨不得村桥死掉才是。 但,这样的话,她就是凶手了。以我的立场而言,这种推测最合乎状况。可是,她却非凶手而且有着完璧的不在现场证明。 等一下! 我望着她。她仍満脸凝重的在改考卷。 不能认为有共犯吗?假定另外有人也恨村桥,岂非就有可能? 我轻轻头摇。不,还是不行!既然有共犯,则⿇生恭子必须也要“分担”任务,但,村桥遇害时,她只是去指导英语会话社。就算她负责拿到毒药,并将村桥叫至更⾐室,以主犯的“标准”来说,还是太轻松了,她的共犯不可能同意。这么一来,就得有会听其命令行动的人物存在? 不过,果真有这样的人物存在吗?很遗憾,我完全无法想像。 这时,第四节课开始的铃声响了。⿇生恭子站起来,我也跟着站起。这节课是我接替村桥后,第一次至三年A班上课。走在走廊上,心里有一点紧张,我更深深体认到自己不适合当教师了。 或许老师都还没来吧!走过三年B班和B班门前时,听到吵杂的讲话声。我苦笑了,即使大学⼊学试考当前,他们和一、二年级的生学也没有两样? 绕过走廊,耳马上就潘静了。眼前是三年A班的教室!真不愧是升学班里最好的班级。即使开始授课后,这种印象也没有改变。生学们对上课內容的反应完全不同,能够迅速理解也喜发问。从这些方面看来,我不得不承认村桥的影响很大。但,北条雅美却显得无精打采,脸上明显失去注意力,问她问题也无法圆満回答。我心想:因为不是面对村桥,所以产生不了斗志吗? 但,我的判断完全错了。课上到过一半后,我的视线落在她的笔记本上,这才发现了原因。我见到长方形的图,而且很敏感的领悟该图的意义。那是更⾐室的略图,也写上男用和女用⼊口的字样!原来北条雅美是企图开解密室之谜。图旁写着具有某种意义的文字,其中之一是“两把钥匙”但,她似已发觉我的视线,立刻合上笔记本。 两把钥匙… 这是什么意思?是开解密室之假的重点之一?抑或只是没有多大意义的文字? 中午休息时间吃便当时,我仍在想这件事,嘴里反覆念着“两把钥匙、两把钥匙”结果比平常多花一倍时间才把便当吃完。 我心想,找时间问她本人吧?年轻、柔软的头脑,有时其思维远超乎大人所能想像的。但,我的预定又被破坏了。正在看报纸时,松崎来告诉我说大⾕来了,希望我立刻去会客室。 “今天又有什么事?” “这…”松崎似乎完全没去想过。 进⼊会客室,大⾕正站在窗边,眺望着场。一见到他的背影失去往常那种人气势,我大为讶异。 “风景真不错。”大⾕说着,在沙发坐下。 但,他的脸⾊凝重! “查出什么眉目了?”我问。 果然,大⾕脸上浮现苦笑,说:“查是查到一些,但…⾼原子今天有上学吗?” “有。有事找她?” “也没什么…只是想确定她的不在现场证明。” “不在现场证明?”我反问“这话就奇怪啦!她不是没有不在现场证明吗?既然没有,何来确认两字?” 大⾕搔搔头,似在考虑该如何说明。 “她在四点之前有不在现场证明,对吧!放学后立刻回家,和邻居打过招呼。而,据调查结果,该时间带非常重要。” “四点左右吗?” “应该是放学后至四点左右…”大⾕的语气很沉重,大概调查的进展呈现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结果吧?“反正,能让我见⾼原子吗?到时候我再说明状况。” “好吧!” 虽不知大⾕查出什么,但,感觉上和⾼原子当面对质比较妥当,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站起⾝。 回到教职员室,我向长⾕说明情况。 他不安的问:“那位刑事不会是掌握⾼原是凶手的确实证据吧?” “不,不像是那样。” 长⾕仍一脸担心:“我去叫⾼原。” 在子来到之前,我坐在会客室的秒发。大⾕仍像刚刚一样站在窗边,眺望着在场上活动的生学。 约莫过了十分钟吧!走廊传来扰攘的声音,是女生学和男人的声音,男人似是长⾕,那么… 我正在猜测时,有人用力敲门。 “请进?” 话还未讲完,门已经开了。站在门外的并非⾼原子,而是北条雅美。⾝后跟着长⾕,最后面才是子。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长⾕。 “是…” 但,北条雅美打断他的话:“我正式前来议抗?” “议抗?怎么说?”我问。 她瞥了大⾕一眼,语气坚决的说:“证明⾼原的无辜? 室內的空气立时紧张了。 “哦?那可真有意思。”大⾕走过来,在沙发坐下“你如何证明?能说来听听吗?” 面对真正的刑事,北条雅美的表情也僵硬了,但,她毫不畏缩,回答:“我会开解密室之谜,那样的话,你就知道⾼原是清⽩的了。” wWw.NIl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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